第397章 廝守到老【正文結局】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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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杯酒,交頸相依,在全世界的註目下,與她認為值得的人結為了夫妻。
不用再偷偷摸摸,不用再患得患失,擁有合法的,光明正大的身份和關系,一起走向切實而美好的未來。
這是他給不起的。
不配的人,一直是他。
最後一抹光黯淡了下來,眼底只剩晦暗,溫遇安放下手,身上的戾氣也驟然消散了。
感覺到他已經沒有了威脅,秦越周把他松開了。
臺上溫馨熱鬧,無人在意的昏暗處,一道身影沈默著,轉身。
——
婚禮終於結束,秦愫已經精疲力盡。
去洗了澡,換了衣服,她出來時,看著躺在床中央的關澤修。
剛剛那些人鬧洞房,他擋著不讓那些人耍她,被拖出去灌酒,回來時已經人事不省。
好像還吐了,身上臭的很,秦愫去拿了毛巾,給他擦幹凈,也把他身上的臟衣服給脫了。
他醉極了,時不時叫她兩聲,秦愫坐在旁邊,看著布滿喜字的新房,和身邊又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還是恍惚地問自己,她結婚了嗎。
一切都這麽不真實,可偏偏都是真的。
今天她真的結婚了。
她說不清心裏的滋味,拉開被子躺下來,身旁的男人微微打著鼾,一身的酒氣,她有些煩,但又沒那麽討厭,最起碼身旁有個聲音,能讓她不那麽惶惑。
好像做夢一樣。
夜半朦朧時,感覺有人湊過來,呼吸落在她脖頸,手也緊緊摟著她。
她一顫,身後的關澤修醉意含糊,蹭她,“老婆……老婆,你高興嗎?”
秦愫沒理他,他摟得越來越緊,“我很高興,今天是我有生以來最高興的一天……”
秦愫嘲弄地笑,“你白月光呢?你不是心裏有愛的人嗎?你跟我結婚,你高興什麽。”
關澤修將她身體扳過去,秦愫有些抗拒地往後躲,他擡手點著她的鼻子,笑著,“是啊,我心裏有愛著的人,你怎麽知道。”
秦愫想起他前女友發的照片,撥開他的手,沒理睬。
他又纏過來,秦愫就掐他胳膊。
他疼的叫喚,在一旁渾渾噩噩地喘氣,罵著,“秦愫,你這個缺心眼的。又沒良心,又缺心眼。”
秦愫懶得搭理醉鬼,把被子搶過來,裹著睡了。
累壞了,她很快就睡著了。
沒聽見身旁喝醉的男人,閉著眼,一臉笑容地喃喃,“我心裏愛著的人,就是那缺心眼又沒良心的,我今天,娶到她了……”
月色靜靜地照進窗子,照著婚床上的一對人兒。
泡芙小姐42
秦愫度蜜月回來,繼續忙工作。
兩家合作迅速開展,她跟關澤修忙的幾乎腳不沾地,他一直出差,秦愫也忙,倆人好一陣子沒見面。
別人看到了都說新婚夫妻分別真夠可憐的,她心裏卻不知道多輕松。
她答應的只是商業聯姻,形式上的怎麽都可以,實際上她巴不得兩人就不要在家裏見面了。
這天她出去辦事,碰見了溫良儉。
溫良儉一臉怨念地盯著她,“秦三兒,我跟你絕交。”
她歉疚地說,“對不起,事出突然,連我現在也沒回過神來。總覺得像做夢。”
“我真的不明白,就你爸那個破工廠,賣了也不值幾個錢,值得你搭進去自己?”溫良儉氣憤,“你早說你缺錢,你幹嘛不來找我呢,我也可以幫你,你跟我結婚,也比跟關澤修那個王八蛋強啊!”
溫良儉懊惱地捶桌子,“是不是你忌諱我五叔,才不跟我……”
秦愫打斷他,“別再亂開玩笑啊,我結婚了,溫良儉,咱們是好朋友,但有些話不能再說了。”
溫良儉是真的很失落,他心裏一直也是喜歡秦愫的,但她那樣深刻地愛著五叔,他只能幫她。
誰想到,費盡力氣,她跟五叔不成,他連個備胎都不算,直接讓人截胡了。
溫良儉蔫吧地嘆氣,“關澤修對你好不好,他欺負你我就打死他。”
秦愫笑了下,“挺好的,各忙各的,沒什麽矛盾。”
也各玩各的,新婚當晚,關澤修前女友又給她發了挑釁的照片,她第二天早上起來才看見的。
秦愫看了眼宿醉起來的關澤修,想起昨晚上他醉話時說的,心裏確實有個心愛的人,她沒說什麽就去收拾行李準備去蜜月旅行,順手將那個號碼拉黑了。
旅行還挺有意思的,倆人都知道近期難得有這樣清閑的時間,一起走了好多個地方。
過程中發現,倆人還算有共同語言,喜好什麽的也沒很大分歧,能玩到一起,如果以朋友的關系,會很投機。
但是做夫妻就差了點,蜜月的時候他想有進一步發展,秦愫恰好來了月事,他就沒再提,回來後他緊接著出差,要麽她出差,倆人總錯開,碰上時也累得沒心情,一轉眼結婚三個月,倆人還沒發生過什麽。
秦愫有心躲,卻也不知道能躲多久。
溫良儉看她心情缺缺,也不想再提溫遇安惹她不快,說了些東拉西扯的,逗她高興。
吃完飯,溫良儉送她回公司。
離得不遠,倆人沒開車,步行回去。
快到的時候忽然下了小雨,溫良儉脫下外套舉在兩人頭頂,裹著她一起往前跑。
好像回到小時候似的,踩著水,躲著雨,很是快活。
秦愫拽著他,倆人一起跑到公司後門的臺階上,一擡頭,忽然看到關澤修就站在門口,看著他們。
溫良儉臭著臉,掏出手帕遞給秦愫,“三兒,擦擦臉。”
秦愫知道他跟關澤修不對付,推開他的手,“不用了,你自己擦吧,我上去換衣服。”
然後走到關澤修跟前,“你怎麽提前回來了?我剛才出去辦事,碰見良儉了,一起吃個飯。”
關澤修臉上看不出什麽,淡笑一下,將手裏的傘遞給溫良儉,“謝謝你送我老婆回來。下次一起吃飯。”
溫良儉看著他拉著秦愫的手,還把人往自己懷裏帶,頓時心裏窩火,傘也不拿,扭頭就冒雨走了。
秦愫覺得這倆人真幼稚,打架的事都過去快十年了,現在還記仇呢。
關澤修瞥了她一眼,她穿著白色的襯衣和一步裙,淋了雨,胸口的位置有點濕了,布料下面的內衣輪廓微透,是膚色的。
他眸光發緊,清清嗓子,“今晚早點回去,爸媽要我們過去吃飯。”
“好,我上去換個衣服。”
——
從關家父母那回來,秦愫有些累了,在車上打盹。
關家父母真的很好,她也不是沒見過其他豪門婆婆,別說她這種家世低一等的,就是門當戶對的,婆媳之間也免不了有摩擦。
可是關母真的好好,秦愫覺得自己也不算是特別好相處的人,卻也對關母一點毛病也挑不出來。
剛剛一直給她夾菜,飯菜都是她愛吃的,她來了,關母還給她拿禮物,說是前兩天逛街看到的首飾,覺得適合她就買了。
那鉆石看起來就價值不菲,她也確實蠻喜歡。
關父雖然威嚴,但對她也並不苛刻,更多的是提點她,教誨她,如同恩師對待後輩。
總之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秦愫竟然心生羨慕,真的好和睦的一家人,待她這樣好,她也對關澤修外面的那點事不太在意了。
大家都相安無事,還求什麽。
回了家,關澤修在旁邊叫她,“到了。”
秦愫迷迷糊糊地下了車,進了屋,隨手脫了外套,澡也不想洗了,直接往臥室走。
身後的人跟上來,忽然拉著她,將她往浴室的方向拽,“怎麽不洗澡。”
“你管我。”秦愫推他,“你洗你的。”
關澤修卻不依不饒,攏著她的身體,將她帶向浴室,等他在旁邊脫衣服的時候,秦愫才猛地一驚,“你幹嘛!”
“你不讓我洗澡嗎。”關澤修笑著,衣衫除盡了,露出一身精瘦卻結實的身軀,“一起吧。我給你沖一沖。”
秦愫嚇得往後退,“我不用你!你出去!”
他笑著,眼神卻沒笑意,還有點莫名的冷意,“秦三兒,咱們結婚了,是夫妻了,你知道吧。”
她猜到他的意思,其實也知道是早晚的,但是仍本能地想逃避,“我……我今晚太困了,不是很想……”
“那一起洗澡。”關澤修擺明了不肯輕易罷休,過來解她衣扣,看她下意識地抗拒,他盯著她,“秦三兒,我今天看到你跟溫良儉在一起,他脫了衣服那樣抱著你一起躲雨,我要不是不想惹你為難,我還想揍他你知道嗎。”
秦愫抗拒的手被他按下去,她解釋道,“我跟他碰巧遇到的,再說只是發小,是好朋友……”
看她被自己兩句話嚇醒了的樣子,他輕笑一聲,低頭吻她耳朵,“不困了吧?”
泡芙小姐43
趁著秦愫發懵,關澤修很快扯掉她衣衫,他氣勢太盛,秦愫只得不停躲閃著他的氣息,“我今晚真的不太想……”
“那明天。”
“明天……明天你不是要去酒會,我還要加班……”
“秦三兒,你該不會躲著這事吧?”
關澤修拉著她的手,逼視著她,“結了婚的夫妻,這種事是天經地義的,反正我是個身體健康的正常男人,前面幾個月,因為各種狀況也就那樣了,你別以為我沒需求,我憋著呢,我多難受你別當不知道。”
浴室本來挺大,卻被他的壓迫弄得異常逼仄,秦愫躲無可躲,和他一起擠在淋浴底下。
關澤修開了水流,灑在兩人身上,他手觸上她,引起她強烈的悸動。
他手臂撐在她身側,目光在水霧中迷離深邃,“秦愫,今晚給了行嗎,我現在看著你,滿腦子都是和你那樣。你看看,我都難受成什麽樣了。”
他抵過來,嗓音沙啞的可怕。
秦愫蜷縮著,又害怕又氣惱,他越來越過分,她低斥,“你怎麽這麽下流啊!”
“我對自己老婆下流又不犯法。過來,別躲了,就今晚吧,憋壞了我有你後悔的。”
秦愫被他拉著,仍然抗拒,“不行……我還沒準備好……我不行……”
他看出來她真的害怕,強來只會讓她對他心生怨念。
關澤修無奈,只好說,“那你讓我親親,抱抱也行,你別一點甜頭不給我,我要憋死了。”
秦愫實在受不了他的糾纏,眼一閉,隨他拉著自己的手去動作了。
——
午夜,饜足了的關澤修抱著她回了臥室。
蓋起被子,秦愫都要昏迷過去了,關澤修精神奕奕地躺在旁邊,拉著她手心在他大手上擺弄。
拿著她的手親兩下,還往他下巴上蹭蹭,得意地說,“手心真軟,真嫩……”
秦愫狠狠打他。
他笑著,摟著她,“乖,下次就真給我行嗎?老婆,我想要你。”
秦愫躲進枕頭裏,不想聽他的聲音。
他笑了下,擁著她,“睡吧,辛苦了老婆。”
一聲聲的老婆,叫秦愫恍惚。
男人在床上哄女人可真是什麽招數都使得出來,他叫她的那幾聲,著實令人迷惑,好像他真的深情至極似的。
不多時,他先睡了,秦愫卻反而困意過去,睡不太著。
腰間的手臂一直捆著她,她想翻身躲開都不能。
夜色漸深,她的思緒也隨著他的呼吸聲漸漸迷離。
——
自從倆人有過一次邊緣行為之後,關澤修就有躁動的趨勢,人前人後都對她親密了許多。
秦愫想躲,也幸而有機會。
工廠那邊工人方面出了點問題,關澤修有要緊的公務走不開,秦愫就自己去外地出差。
離開他,她得以喘息。
工廠在很偏遠的外地,她每次坐車去都要暈的死去活來。
這次去了之後,更嚴峻的情況等著她。
當地雇傭的一些工人,以前廠子效益一般的時候,都怕廠子會倒閉,所以還都比較安分。
自打得知廠子有註資,有更雄厚的公司入股了之後,訂單看得見的上漲,工人就開始糾結著鬧事要求漲工資。
秦愫一開始答應了會上漲一成,但因為一切也是剛起步,效益是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切實落實到賬面上的,所以集體漲薪的期限她定在年底之前。
可這些工人裏面有煽動的,要求立即就漲,工廠方面的負責人協調了幾次都不成功,最後鬧到工人集體罷工,還有肢體沖突發生。
秦愫到了之後才得知沖突事件,廠子領導和工人兩方都有人受傷,對峙很緊張,情勢有一觸即發的危險。
看她一個年輕女人來了,廠方領導都勸她不要出頭,但秦愫是工廠的老板,總不能連她都躲了。
她叫中間人傳達,約了鬧事最兇的幾個工人代表。
幾個人都是五大三粗的莽漢子,來了都帶著傷,眼神裏都帶著兇狠,看起來就不是好說話的。
秦愫皺眉,這幾個人她有印象,進廠以前就都是社會上混的,有些甚至有案底。
這都是秦父在的時候留下的隱患,他根本不用心經營,也沒考慮長遠,用人方面把關不嚴,導致廠子裏從上到下魚龍混雜,管理困難。
秦愫也沒給這幾個人好臉色,直接說,“你們幾個人也不用再召集人鬧事,我都知道了,你們答應幫工人爭取漲薪,是要從他們的工資裏抽一部分酬勞的。”
幾個人頓時神色各異。
她示意旁邊的助理,助理直接拿袋子,裏面是成沓的現金。
秦愫說,“這陣子的誤工費,醫藥費,還有按照合同的辭退補償,我都給足,這裏每人五萬,領了之後,你們立刻離開工廠。”
其中一個工人立刻惱火地拍桌子,“才五萬,你打發要飯的!”
“嫌少嗎,你們從工人手裏抽成的部分,每個人能得到三十萬左右是吧?”秦愫直接點破,“大家一樣賣力氣幹活賺錢,你們動動嘴皮子煽動鬧事就想從中抽不菲的酬勞,工廠停工每天損失不下百萬,我沒告你們幾個已經夠手下留情,多一分沒有,拿著馬上走人,再鬧下去,誰先動手打人,誰在工廠裏竊取廢料販賣,我一筆筆地跟你們算清楚。”
看著秦愫帶著律師來的,幾個工人噤聲。
其中一個最大的刺兒頭還不肯罷休,起來端了茶杯往秦愫臉上甩,大罵,“臭娘們,你算老幾,我們幾個在工廠裏幹活的時候,你還在吃奶!你老子都不敢這麽跟我們說話,你真以為你傍上有錢人就沒人敢動你了!”
秦愫被茶水淋了一臉,幾個工人圍著她汙言穢語地罵,邊圍過來要動手,眼看著沖突又要爆發。
就在這時,外面一道高大的身影猛地沖上來,一把將秦愫拽到身後。
是關澤修。
他擋在她前面,同時揪住動手的那個工人的領子,氣勢洶湧地怒道,“活膩了是嗎,敢動我老婆!今天我跟你沒完!”
他足足帶了十來個人,各個氣壯如牛,氣勢上瞬間壓倒了對面。
秦愫擦了把臉上的茶水,關澤修側頭將手帕遞給她,溫聲說,“我來了,你別怕。”
泡芙小姐44
關澤修來了之後,讓秦愫去換衣服,他帶著人過去和幾個工人代表談判。
秦愫不放心他的安全,但關澤修叫人強行把她帶走了。
她只好回房間洗了澡,出來後,關澤修已經回來了。
他挺輕松,過來問秦愫,“剛才燙著沒有?”
說著捧著秦愫的臉左右查看,雖然沒事,他想起來仍是氣惱地罵,“王雷那個狗東西,我饒不了他。”
秦愫急著問,“解決了嗎?那個王雷最難搞,所有餿主意都是他出的。”
“我把他送去局子裏了,他今天敢對你動手,我再找他所有的錯漏,非讓他在裏面蹲幾年不可。”
“其他人呢?”
“剩下的五個人,我讓他們號召工人回崗,只要穩定人工這一塊,業績達標,年底每人多給百分之一的分紅,還提拔他們裏面一個最先表態的當頂替王雷做主任。”
“太便宜他們了!”秦愫咽不下這口氣,“這幾個人搞了這麽多事就為了那點好處費,害工廠損失這麽大,就應該全辭退了才是!”
“慢慢來嘛。”關澤修拍拍她,“賬咱們先記著,你我剛接手這攤子,上來就大刀闊斧地砍掉老工人的代表,會動搖人心。”
秦愫對此沒異議,只說,“憑什麽還給他們分紅……”
“殺一人可震萬軍,殺之。獎一人可悅萬軍,獎之。”關澤修慢聲道,“殺了王雷這個挑事的頭子,剩下的幾個人態度明顯不那麽強硬了,再給一點獎勵,起碼也能保證他們在業績完成前不再鬧事。等今年的訂單完成,咱們騰出時間來再收拾這些人。”
秦愫嘖嘖,“沒想到你在國外喝了這麽多年洋墨水,還懂兵法呢?”
關澤修笑笑,“不分中洋,人性都是共通的。”
秦愫瞧著他,其實相處的時間越多,她越發現自己以前對關澤修的了解太片面。
他只是長相看起來浪蕩不羈,實際上他對待公事很認真,很聰明,很多時候關父指點,他很快就領悟了,而她卻往往需要更多的時間更多的經歷才能開竅。
她本想誇他兩句,誰知道這人馬上就現原形,湊過來,拉著她的手往下覆,“老婆,獎勵我一下?”
掌心下的炙熱讓她臉紅,她扭頭,“你自己弄吧。”
關澤修也不強求,一邊拉著她的手動作,一邊摟著她蹭蹭親親,呼吸逐漸淩亂,邊說,“對不起愫愫,我不該讓你一個人來這個危險的地方,以後這種事讓我來處理。”
秦愫閉著眼,聽著他不住地叫她名字,叫她老婆。
昏昏沈沈,直到胳膊酸痛掌心濕粘一片,他才放開她,給她擦幹凈,他低頭親她一下,“辛苦了老婆,睡吧。”
秦愫被他抱著,雖然感覺不太舒服,但也就那樣將就著睡了。
這邊的住宿條件著實一般,再加上之前一直有人鬧事,她來了兩天沒一晚睡好的。
大概是事情解決了,又或者是身邊有他,她今晚沒有任何擔驚受怕的感覺了,合著眼,很快也睡著了。
——
忙碌起來的日子過得飛快。
秦愫跟關澤修穩定了老廠區,因為業務的擴展,又開始籌備新廠區的建設。
兩人有共同的工作要做,就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
這趟一起出差去偏遠的地方選廠址,下了飛機又開車,顛簸得人骨頭都要散架,偏偏不久前還下過雨,路上泥濘未消,一路走的十分艱辛。
行至半途,車突然停了,正打盹的秦愫睜開眼,就見關澤修下了車,跟司機一起掀開引擎蓋在那擰來擰去。
她走下來,“不會壞了吧?”
“好像是啊。”關澤修擡頭看了眼前面走遠的車,掏出手機看了眼,太偏僻的地方,連信號都沒有。
司機看著兩人,“關總,秦總,往前走半個小時左右,有個小鎮子,到那我去找個修理工過來。”
“我去吧。”關澤修挽了袖子,“我還有事,要盡早找個有信號的地方接電話。”
說著看了眼秦愫,“你跟我一起走,放你在這荒山野嶺的,我不放心。”
秦愫看了眼前面一個接一個的泥巴水坑,還沒等說話,關澤修就走到她身前,蹲下來,“新買的鞋是吧?別弄臟了,你上來,我背你。”
“不用了……”她剛要拒絕,關澤修已經回手勾著她的腿,拉她過來,她只好順勢爬到他背上。
關澤修掂量了一下她,還有點分量,她可不是瘦麻桿,是很結實的身材,難怪打人那麽疼,他笑了下,背著她就往前走。
路況糟糕,他腳底下幾度打滑,走得格外慢,太陽有些曬,很快他就順著脖子流汗。
秦愫給他擦擦汗,要下來他也不讓。
倆人都曬得口幹,她舔了舔嘴唇,趴在他肩膀上,走在這荒山野嶺的,突然覺得這樣的經歷,也很難得。
她給他擦著汗,邊說,“新工廠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這次完全是我們倆拿主意,爸完全不過問……”
“我爸早就說結婚後這一塊他就放手不管了,你有點自信心,咱們倆夫妻一起,天底下還有做不好的事?”
他倒是信心十足,暢想著,“等這裏都定好,咱們的新公司也差不多辦好了,往後我們就不再掛在我爸公司底下了,我們單幹,成績都是我們倆的,下一個目標,五年內公司上市,好不好,秦總?”
秦愫摟著他脖子,感受著他肩臂上隆起的結實肌肉,莫名的,被他身上那意氣風發的樣子感染了,她覺得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值得令人暢想。
也許順風順水環境裏成長起來的人,就會像他一樣,身上充滿了正向的能量。
他總是在笑,看起來對什麽都漫不經心,不是沒有原因的,他本來就沒什麽煩惱,有背景,有實力,同樣的困難對秦愫會產生很大的壓力和負面情緒,到他面前卻輕飄飄地就有了合適的解決方案。
他是個理性,正向,有力量的人,秦愫從原生家庭裏得到了太多的教訓,深知關澤修的這些優點有多難得。
她伏在他背上,看著他一雙名貴的鞋子已經被汙泥弄的沒法看了,褲腿上也都是,他背著她,她身上幹幹凈凈一絲泥水也沒有。
心就那麽觸動了一下。
泡芙小姐45
工廠選址確定,建造方面和新公司的手續都進展順利。
奠基儀式後項目正式啟動,晚上辦了個熱熱鬧鬧的晚宴,不少賓客前來。
招呼了一晚上的客人,結束後,兩人都累了。
秦愫喝得多了點,她酒量其實挺不好的,虛張聲勢而已,喝了點就迷迷糊糊的仿佛飄在雲端。
關澤修比她酒量好很多,也一直在替她擋酒。
這人其實也算紳士,很多時候,秦愫都能發現他身上隱藏的優點,說是認識了十幾年,其實真的了解他,也就是最近這半年多。
她去沖了個澡,頭發沒怎麽幹,就回到床上躺著睡覺。
關澤修洗完了,拿了吹風機給她吹頭發,念著,“怎麽不擦幹,當心頭疼。”
秦愫沒動,他手指頭一邊穿梭在她頭發裏,一邊低頭看著她。
她喝多了,臉色泛紅,一雙眼半睜著,水潤朦朧,躺在他腿上,姿勢看起來很是依戀。
他突然就覺得氣氛到了。
吹風機的聲音在耳邊嗚嗚地響,秦愫愈發瞌睡,打了個哈欠,忽然聲音停了,熱風也停了。
關澤修關了吹風機。
秦愫知道結束了,愜意地翻了個身,想去被子裏躺著。
可是身體卻被他給按著,她沒能動。
掀開眼皮,他已經無比靠近地湊過來。
關澤修和她貼著鼻尖,將她雙手拉開,壓在頭頂。
他那樣看著她,明晃晃的欲念,無法克制地流露出來,目光裏跳動著的火焰要將人灼傷。
秦愫下意識地掙扭了下,但也知道,她沒法再持續抗拒,他們結婚大半年了,他縱容她到現在,已經是很不容易。
她想一直躲著他,不現實,也不應該。
她就停了動作,閉上眼,由著他吻下來。
——
一忙忙到年底,秦愫有空,跟秦越周約了碰面。
秦越周正靠在窗邊喝茶,擡眼看見妹妹從車上下來,穿一件酒紅色的長大衣,黑色羊毛帽配高跟鞋,手拎著名牌手袋,整個人很有精氣神,又精幹,又貴婦範兒。
不多時,她進了屋,看到他,快步地過來落了座。
“二哥。”秦愫要了杯喝的,長出一口氣,“終於要放假了,這一年真的忙瘋了。”
她邊說,手機響了,她接了後,那頭傳來個極為慵懶的男聲,叫她,“老婆,你記得給我買藥啊,疼死我了……”
秦愫莫名臉紅,答應了之後將手機收起來。
秦越周挑眉,“跟關澤修相處得不錯?”
“他就那樣不正經。”
關澤修給她發了張沒穿褲子的照片,他說腿上長了個疙瘩,拍了個放大的照片給她看。
秦越周笑了笑,長長松口氣,“原本還擔心,你嫁過去會受委屈,現在看來,關澤修還是個有心的人。”
開心不開心,臉上都寫著,她整個人的狀態都寫在那眼角眉梢的笑容裏了。
“快過年了,今年跟他一起度假?”
“他要去國外出差,可能要年後才回來。”秦愫道,“我公公婆婆要我把我爸媽接過去,大家一起過年,初二我再陪爸媽回家住兩天。”
秦越周欣慰地點點頭,都長大了,走出了最混亂的迷霧,她沒有放棄自己,現在有了自己的家庭,也有了自己的方向。
——
關家父母招呼著秦家父母,一起過了個熱熱鬧鬧的年。
關澤修去國外參加一個會展,雖然他不在,但關家人依然熱情相待,兩家人湊到一起,和和樂樂地過了個年。
期間,秦母主動跟秦愫提起,“女兒,你跟澤修也都年紀差不多了,趁著新婚第一年,加把勁,要個孩子,我跟你婆婆都閑著,都能幫你們帶。”
關母倒是不催,只說,“順其自然,別有壓力,孩子們都忙工作——當然了,愫愫,你要是真的有了,那我們全家都要高興死了,我當年身體實在不好,生澤修的時候太晚了,家裏只有這麽一個孩子,他當時在國外念書說不想回來,我跟他爸那心情,真是……”
秦愫安撫了一下關母,反正先答應著,落實不落實再說。
初二,她跟著父母一起返回秦家。
自打她嫁了關家,這一房在家中也多了許多存在感。
偶爾,大伯二伯他們,還會打電話給她,叫她跟關澤修回來吃飯,當然也大多是有事相求,關澤修很大方,能做到的他就直接答應,並不會拿腔拿調地敷衍。
秦愫跟家裏人雖然關系一般,但很多事都過去了,她也沒那個多餘的精力去計較。
這天她出去辦點事,回來時天黑了,車子在快到秦家附近的時候打滑失控,撞進了路邊的一個花壇裏。
她剛報完維修,關澤修就給她打視頻,看到她出意外了,嚇夠嗆,“怎麽樣,受傷沒?”
“沒有,就車頭凹了一塊,燈碎了。”
“我叫人過去接你。”關澤修一邊安排,一邊嘆息著說,“我這邊還要一星期才能結束,老婆,我好想你。你有想我嗎?”
秦愫站在寒風裏,臉色被吹得微紅,“嗯……”
“想我哪了,想我什麽?”他笑得壞,“想我的時候我穿衣服了嗎?”
她嫌他不正經,擡頭,就看見一輛車緩緩停在一旁,車門打開,一道身影快速下來,許久不見的人,穿一身黑色長大衣,英挺俊朗,眉目卻有些深沈。
看到真是她,溫遇安快步上來,神色透出些緊張,“受傷了嗎?”
秦愫看著他,微微怔忪。
關澤修先出聲,“五叔?正好,愫愫,你先讓五叔送你回家吧,太冷了你別自己站在外面,我叫人過去處理後續,你別管了。”
秦愫淡淡地嗯了一聲,切斷電話。
溫遇安看她無礙,去看了看她的車,回來說,“上車吧,今晚很冷,你穿太少了。”
秦愫沒動,溫遇安知道她還心有芥蒂,就說,“我也要去秦家拜年,順道載你。”
“不用了。”秦愫扭頭,拉開自己的車坐到了後座。
溫遇安看了她一會兒,她坐在車裏,只見個側臉,精致嬌艷,卻冰冷無比。
泡芙小姐46
秦愫回到秦家,溫遇安已經走了。
過年期間家裏熱熱鬧鬧的,親戚來往不絕。因而也沒人註意到她的來去。
她刻意避開其他人,溫遇安來過,免不了又會有人舊事重提,她不出現也免得勾起舊事成了別人的談資,上了樓,她去陪秦母。
秦母在看房子的資料,秦愫過來看了看,“是該搬出去的,我年前也看了一些,年後帶你去轉轉。”
秦母笑著說,“女婿幫我們選了這幾個,都是好地方,格局也好。愫愫,澤修真的沒的說,對你好,對我們也孝順,他家裏人也真的好,這些年我念了那麽多佛,看著你能有今天,我真的感激老天。”
秦母知道她跟溫遇安的舊事,只是刻意不提,但是今天看到溫遇安前腳走,秦愫後腳回來,也不知道這兩人之間是否還有聯系。
秦母仍擔憂,有話不得不說,勸著,“愫愫,跟女婿早點要個孩子吧,你們倆有了孩子,感情會更好。”
秦愫拿了水果吃,“現在不也挺好,剛結婚不到一年,要孩子太快了。”
“不快,你婆婆他們嘴上說不急,實際上他們家幾代單傳,肯定是想多要幾個孩子熱鬧熱鬧的。”秦母拉著她,“年後媽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優生優育。”
“媽,我再想想。”
秦母嘆了嘆,“你別不是還有不安定的心,愫愫,有的人連想想都不要。”
秦愫理了理頭發,皺眉,“媽你說什麽呢。”
“我提醒你別犯糊塗。”秦母正色道,“你看到芷青自己回來了嗎,她前陣子跟她未婚夫鬧了矛盾,帶著傷回來的,外面都傳,她跟公司的陳經理不清不楚,給她未婚夫抓到了,當場就挨了打,不然你大伯那樣的脾氣能忍了女兒吃虧嗎?對感情不忠這是天大的汙點,咱們萬萬不能幹。”
“媽,你也太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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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再偷偷摸摸,不用再患得患失,擁有合法的,光明正大的身份和關系,一起走向切實而美好的未來。
這是他給不起的。
不配的人,一直是他。
最後一抹光黯淡了下來,眼底只剩晦暗,溫遇安放下手,身上的戾氣也驟然消散了。
感覺到他已經沒有了威脅,秦越周把他松開了。
臺上溫馨熱鬧,無人在意的昏暗處,一道身影沈默著,轉身。
——
婚禮終於結束,秦愫已經精疲力盡。
去洗了澡,換了衣服,她出來時,看著躺在床中央的關澤修。
剛剛那些人鬧洞房,他擋著不讓那些人耍她,被拖出去灌酒,回來時已經人事不省。
好像還吐了,身上臭的很,秦愫去拿了毛巾,給他擦幹凈,也把他身上的臟衣服給脫了。
他醉極了,時不時叫她兩聲,秦愫坐在旁邊,看著布滿喜字的新房,和身邊又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還是恍惚地問自己,她結婚了嗎。
一切都這麽不真實,可偏偏都是真的。
今天她真的結婚了。
她說不清心裏的滋味,拉開被子躺下來,身旁的男人微微打著鼾,一身的酒氣,她有些煩,但又沒那麽討厭,最起碼身旁有個聲音,能讓她不那麽惶惑。
好像做夢一樣。
夜半朦朧時,感覺有人湊過來,呼吸落在她脖頸,手也緊緊摟著她。
她一顫,身後的關澤修醉意含糊,蹭她,“老婆……老婆,你高興嗎?”
秦愫沒理他,他摟得越來越緊,“我很高興,今天是我有生以來最高興的一天……”
秦愫嘲弄地笑,“你白月光呢?你不是心裏有愛的人嗎?你跟我結婚,你高興什麽。”
關澤修將她身體扳過去,秦愫有些抗拒地往後躲,他擡手點著她的鼻子,笑著,“是啊,我心裏有愛著的人,你怎麽知道。”
秦愫想起他前女友發的照片,撥開他的手,沒理睬。
他又纏過來,秦愫就掐他胳膊。
他疼的叫喚,在一旁渾渾噩噩地喘氣,罵著,“秦愫,你這個缺心眼的。又沒良心,又缺心眼。”
秦愫懶得搭理醉鬼,把被子搶過來,裹著睡了。
累壞了,她很快就睡著了。
沒聽見身旁喝醉的男人,閉著眼,一臉笑容地喃喃,“我心裏愛著的人,就是那缺心眼又沒良心的,我今天,娶到她了……”
月色靜靜地照進窗子,照著婚床上的一對人兒。
泡芙小姐42
秦愫度蜜月回來,繼續忙工作。
兩家合作迅速開展,她跟關澤修忙的幾乎腳不沾地,他一直出差,秦愫也忙,倆人好一陣子沒見面。
別人看到了都說新婚夫妻分別真夠可憐的,她心裏卻不知道多輕松。
她答應的只是商業聯姻,形式上的怎麽都可以,實際上她巴不得兩人就不要在家裏見面了。
這天她出去辦事,碰見了溫良儉。
溫良儉一臉怨念地盯著她,“秦三兒,我跟你絕交。”
她歉疚地說,“對不起,事出突然,連我現在也沒回過神來。總覺得像做夢。”
“我真的不明白,就你爸那個破工廠,賣了也不值幾個錢,值得你搭進去自己?”溫良儉氣憤,“你早說你缺錢,你幹嘛不來找我呢,我也可以幫你,你跟我結婚,也比跟關澤修那個王八蛋強啊!”
溫良儉懊惱地捶桌子,“是不是你忌諱我五叔,才不跟我……”
秦愫打斷他,“別再亂開玩笑啊,我結婚了,溫良儉,咱們是好朋友,但有些話不能再說了。”
溫良儉是真的很失落,他心裏一直也是喜歡秦愫的,但她那樣深刻地愛著五叔,他只能幫她。
誰想到,費盡力氣,她跟五叔不成,他連個備胎都不算,直接讓人截胡了。
溫良儉蔫吧地嘆氣,“關澤修對你好不好,他欺負你我就打死他。”
秦愫笑了下,“挺好的,各忙各的,沒什麽矛盾。”
也各玩各的,新婚當晚,關澤修前女友又給她發了挑釁的照片,她第二天早上起來才看見的。
秦愫看了眼宿醉起來的關澤修,想起昨晚上他醉話時說的,心裏確實有個心愛的人,她沒說什麽就去收拾行李準備去蜜月旅行,順手將那個號碼拉黑了。
旅行還挺有意思的,倆人都知道近期難得有這樣清閑的時間,一起走了好多個地方。
過程中發現,倆人還算有共同語言,喜好什麽的也沒很大分歧,能玩到一起,如果以朋友的關系,會很投機。
但是做夫妻就差了點,蜜月的時候他想有進一步發展,秦愫恰好來了月事,他就沒再提,回來後他緊接著出差,要麽她出差,倆人總錯開,碰上時也累得沒心情,一轉眼結婚三個月,倆人還沒發生過什麽。
秦愫有心躲,卻也不知道能躲多久。
溫良儉看她心情缺缺,也不想再提溫遇安惹她不快,說了些東拉西扯的,逗她高興。
吃完飯,溫良儉送她回公司。
離得不遠,倆人沒開車,步行回去。
快到的時候忽然下了小雨,溫良儉脫下外套舉在兩人頭頂,裹著她一起往前跑。
好像回到小時候似的,踩著水,躲著雨,很是快活。
秦愫拽著他,倆人一起跑到公司後門的臺階上,一擡頭,忽然看到關澤修就站在門口,看著他們。
溫良儉臭著臉,掏出手帕遞給秦愫,“三兒,擦擦臉。”
秦愫知道他跟關澤修不對付,推開他的手,“不用了,你自己擦吧,我上去換衣服。”
然後走到關澤修跟前,“你怎麽提前回來了?我剛才出去辦事,碰見良儉了,一起吃個飯。”
關澤修臉上看不出什麽,淡笑一下,將手裏的傘遞給溫良儉,“謝謝你送我老婆回來。下次一起吃飯。”
溫良儉看著他拉著秦愫的手,還把人往自己懷裏帶,頓時心裏窩火,傘也不拿,扭頭就冒雨走了。
秦愫覺得這倆人真幼稚,打架的事都過去快十年了,現在還記仇呢。
關澤修瞥了她一眼,她穿著白色的襯衣和一步裙,淋了雨,胸口的位置有點濕了,布料下面的內衣輪廓微透,是膚色的。
他眸光發緊,清清嗓子,“今晚早點回去,爸媽要我們過去吃飯。”
“好,我上去換個衣服。”
——
從關家父母那回來,秦愫有些累了,在車上打盹。
關家父母真的很好,她也不是沒見過其他豪門婆婆,別說她這種家世低一等的,就是門當戶對的,婆媳之間也免不了有摩擦。
可是關母真的好好,秦愫覺得自己也不算是特別好相處的人,卻也對關母一點毛病也挑不出來。
剛剛一直給她夾菜,飯菜都是她愛吃的,她來了,關母還給她拿禮物,說是前兩天逛街看到的首飾,覺得適合她就買了。
那鉆石看起來就價值不菲,她也確實蠻喜歡。
關父雖然威嚴,但對她也並不苛刻,更多的是提點她,教誨她,如同恩師對待後輩。
總之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秦愫竟然心生羨慕,真的好和睦的一家人,待她這樣好,她也對關澤修外面的那點事不太在意了。
大家都相安無事,還求什麽。
回了家,關澤修在旁邊叫她,“到了。”
秦愫迷迷糊糊地下了車,進了屋,隨手脫了外套,澡也不想洗了,直接往臥室走。
身後的人跟上來,忽然拉著她,將她往浴室的方向拽,“怎麽不洗澡。”
“你管我。”秦愫推他,“你洗你的。”
關澤修卻不依不饒,攏著她的身體,將她帶向浴室,等他在旁邊脫衣服的時候,秦愫才猛地一驚,“你幹嘛!”
“你不讓我洗澡嗎。”關澤修笑著,衣衫除盡了,露出一身精瘦卻結實的身軀,“一起吧。我給你沖一沖。”
秦愫嚇得往後退,“我不用你!你出去!”
他笑著,眼神卻沒笑意,還有點莫名的冷意,“秦三兒,咱們結婚了,是夫妻了,你知道吧。”
她猜到他的意思,其實也知道是早晚的,但是仍本能地想逃避,“我……我今晚太困了,不是很想……”
“那一起洗澡。”關澤修擺明了不肯輕易罷休,過來解她衣扣,看她下意識地抗拒,他盯著她,“秦三兒,我今天看到你跟溫良儉在一起,他脫了衣服那樣抱著你一起躲雨,我要不是不想惹你為難,我還想揍他你知道嗎。”
秦愫抗拒的手被他按下去,她解釋道,“我跟他碰巧遇到的,再說只是發小,是好朋友……”
看她被自己兩句話嚇醒了的樣子,他輕笑一聲,低頭吻她耳朵,“不困了吧?”
泡芙小姐43
趁著秦愫發懵,關澤修很快扯掉她衣衫,他氣勢太盛,秦愫只得不停躲閃著他的氣息,“我今晚真的不太想……”
“那明天。”
“明天……明天你不是要去酒會,我還要加班……”
“秦三兒,你該不會躲著這事吧?”
關澤修拉著她的手,逼視著她,“結了婚的夫妻,這種事是天經地義的,反正我是個身體健康的正常男人,前面幾個月,因為各種狀況也就那樣了,你別以為我沒需求,我憋著呢,我多難受你別當不知道。”
浴室本來挺大,卻被他的壓迫弄得異常逼仄,秦愫躲無可躲,和他一起擠在淋浴底下。
關澤修開了水流,灑在兩人身上,他手觸上她,引起她強烈的悸動。
他手臂撐在她身側,目光在水霧中迷離深邃,“秦愫,今晚給了行嗎,我現在看著你,滿腦子都是和你那樣。你看看,我都難受成什麽樣了。”
他抵過來,嗓音沙啞的可怕。
秦愫蜷縮著,又害怕又氣惱,他越來越過分,她低斥,“你怎麽這麽下流啊!”
“我對自己老婆下流又不犯法。過來,別躲了,就今晚吧,憋壞了我有你後悔的。”
秦愫被他拉著,仍然抗拒,“不行……我還沒準備好……我不行……”
他看出來她真的害怕,強來只會讓她對他心生怨念。
關澤修無奈,只好說,“那你讓我親親,抱抱也行,你別一點甜頭不給我,我要憋死了。”
秦愫實在受不了他的糾纏,眼一閉,隨他拉著自己的手去動作了。
——
午夜,饜足了的關澤修抱著她回了臥室。
蓋起被子,秦愫都要昏迷過去了,關澤修精神奕奕地躺在旁邊,拉著她手心在他大手上擺弄。
拿著她的手親兩下,還往他下巴上蹭蹭,得意地說,“手心真軟,真嫩……”
秦愫狠狠打他。
他笑著,摟著她,“乖,下次就真給我行嗎?老婆,我想要你。”
秦愫躲進枕頭裏,不想聽他的聲音。
他笑了下,擁著她,“睡吧,辛苦了老婆。”
一聲聲的老婆,叫秦愫恍惚。
男人在床上哄女人可真是什麽招數都使得出來,他叫她的那幾聲,著實令人迷惑,好像他真的深情至極似的。
不多時,他先睡了,秦愫卻反而困意過去,睡不太著。
腰間的手臂一直捆著她,她想翻身躲開都不能。
夜色漸深,她的思緒也隨著他的呼吸聲漸漸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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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倆人有過一次邊緣行為之後,關澤修就有躁動的趨勢,人前人後都對她親密了許多。
秦愫想躲,也幸而有機會。
工廠那邊工人方面出了點問題,關澤修有要緊的公務走不開,秦愫就自己去外地出差。
離開他,她得以喘息。
工廠在很偏遠的外地,她每次坐車去都要暈的死去活來。
這次去了之後,更嚴峻的情況等著她。
當地雇傭的一些工人,以前廠子效益一般的時候,都怕廠子會倒閉,所以還都比較安分。
自打得知廠子有註資,有更雄厚的公司入股了之後,訂單看得見的上漲,工人就開始糾結著鬧事要求漲工資。
秦愫一開始答應了會上漲一成,但因為一切也是剛起步,效益是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切實落實到賬面上的,所以集體漲薪的期限她定在年底之前。
可這些工人裏面有煽動的,要求立即就漲,工廠方面的負責人協調了幾次都不成功,最後鬧到工人集體罷工,還有肢體沖突發生。
秦愫到了之後才得知沖突事件,廠子領導和工人兩方都有人受傷,對峙很緊張,情勢有一觸即發的危險。
看她一個年輕女人來了,廠方領導都勸她不要出頭,但秦愫是工廠的老板,總不能連她都躲了。
她叫中間人傳達,約了鬧事最兇的幾個工人代表。
幾個人都是五大三粗的莽漢子,來了都帶著傷,眼神裏都帶著兇狠,看起來就不是好說話的。
秦愫皺眉,這幾個人她有印象,進廠以前就都是社會上混的,有些甚至有案底。
這都是秦父在的時候留下的隱患,他根本不用心經營,也沒考慮長遠,用人方面把關不嚴,導致廠子裏從上到下魚龍混雜,管理困難。
秦愫也沒給這幾個人好臉色,直接說,“你們幾個人也不用再召集人鬧事,我都知道了,你們答應幫工人爭取漲薪,是要從他們的工資裏抽一部分酬勞的。”
幾個人頓時神色各異。
她示意旁邊的助理,助理直接拿袋子,裏面是成沓的現金。
秦愫說,“這陣子的誤工費,醫藥費,還有按照合同的辭退補償,我都給足,這裏每人五萬,領了之後,你們立刻離開工廠。”
其中一個工人立刻惱火地拍桌子,“才五萬,你打發要飯的!”
“嫌少嗎,你們從工人手裏抽成的部分,每個人能得到三十萬左右是吧?”秦愫直接點破,“大家一樣賣力氣幹活賺錢,你們動動嘴皮子煽動鬧事就想從中抽不菲的酬勞,工廠停工每天損失不下百萬,我沒告你們幾個已經夠手下留情,多一分沒有,拿著馬上走人,再鬧下去,誰先動手打人,誰在工廠裏竊取廢料販賣,我一筆筆地跟你們算清楚。”
看著秦愫帶著律師來的,幾個工人噤聲。
其中一個最大的刺兒頭還不肯罷休,起來端了茶杯往秦愫臉上甩,大罵,“臭娘們,你算老幾,我們幾個在工廠裏幹活的時候,你還在吃奶!你老子都不敢這麽跟我們說話,你真以為你傍上有錢人就沒人敢動你了!”
秦愫被茶水淋了一臉,幾個工人圍著她汙言穢語地罵,邊圍過來要動手,眼看著沖突又要爆發。
就在這時,外面一道高大的身影猛地沖上來,一把將秦愫拽到身後。
是關澤修。
他擋在她前面,同時揪住動手的那個工人的領子,氣勢洶湧地怒道,“活膩了是嗎,敢動我老婆!今天我跟你沒完!”
他足足帶了十來個人,各個氣壯如牛,氣勢上瞬間壓倒了對面。
秦愫擦了把臉上的茶水,關澤修側頭將手帕遞給她,溫聲說,“我來了,你別怕。”
泡芙小姐44
關澤修來了之後,讓秦愫去換衣服,他帶著人過去和幾個工人代表談判。
秦愫不放心他的安全,但關澤修叫人強行把她帶走了。
她只好回房間洗了澡,出來後,關澤修已經回來了。
他挺輕松,過來問秦愫,“剛才燙著沒有?”
說著捧著秦愫的臉左右查看,雖然沒事,他想起來仍是氣惱地罵,“王雷那個狗東西,我饒不了他。”
秦愫急著問,“解決了嗎?那個王雷最難搞,所有餿主意都是他出的。”
“我把他送去局子裏了,他今天敢對你動手,我再找他所有的錯漏,非讓他在裏面蹲幾年不可。”
“其他人呢?”
“剩下的五個人,我讓他們號召工人回崗,只要穩定人工這一塊,業績達標,年底每人多給百分之一的分紅,還提拔他們裏面一個最先表態的當頂替王雷做主任。”
“太便宜他們了!”秦愫咽不下這口氣,“這幾個人搞了這麽多事就為了那點好處費,害工廠損失這麽大,就應該全辭退了才是!”
“慢慢來嘛。”關澤修拍拍她,“賬咱們先記著,你我剛接手這攤子,上來就大刀闊斧地砍掉老工人的代表,會動搖人心。”
秦愫對此沒異議,只說,“憑什麽還給他們分紅……”
“殺一人可震萬軍,殺之。獎一人可悅萬軍,獎之。”關澤修慢聲道,“殺了王雷這個挑事的頭子,剩下的幾個人態度明顯不那麽強硬了,再給一點獎勵,起碼也能保證他們在業績完成前不再鬧事。等今年的訂單完成,咱們騰出時間來再收拾這些人。”
秦愫嘖嘖,“沒想到你在國外喝了這麽多年洋墨水,還懂兵法呢?”
關澤修笑笑,“不分中洋,人性都是共通的。”
秦愫瞧著他,其實相處的時間越多,她越發現自己以前對關澤修的了解太片面。
他只是長相看起來浪蕩不羈,實際上他對待公事很認真,很聰明,很多時候關父指點,他很快就領悟了,而她卻往往需要更多的時間更多的經歷才能開竅。
她本想誇他兩句,誰知道這人馬上就現原形,湊過來,拉著她的手往下覆,“老婆,獎勵我一下?”
掌心下的炙熱讓她臉紅,她扭頭,“你自己弄吧。”
關澤修也不強求,一邊拉著她的手動作,一邊摟著她蹭蹭親親,呼吸逐漸淩亂,邊說,“對不起愫愫,我不該讓你一個人來這個危險的地方,以後這種事讓我來處理。”
秦愫閉著眼,聽著他不住地叫她名字,叫她老婆。
昏昏沈沈,直到胳膊酸痛掌心濕粘一片,他才放開她,給她擦幹凈,他低頭親她一下,“辛苦了老婆,睡吧。”
秦愫被他抱著,雖然感覺不太舒服,但也就那樣將就著睡了。
這邊的住宿條件著實一般,再加上之前一直有人鬧事,她來了兩天沒一晚睡好的。
大概是事情解決了,又或者是身邊有他,她今晚沒有任何擔驚受怕的感覺了,合著眼,很快也睡著了。
——
忙碌起來的日子過得飛快。
秦愫跟關澤修穩定了老廠區,因為業務的擴展,又開始籌備新廠區的建設。
兩人有共同的工作要做,就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
這趟一起出差去偏遠的地方選廠址,下了飛機又開車,顛簸得人骨頭都要散架,偏偏不久前還下過雨,路上泥濘未消,一路走的十分艱辛。
行至半途,車突然停了,正打盹的秦愫睜開眼,就見關澤修下了車,跟司機一起掀開引擎蓋在那擰來擰去。
她走下來,“不會壞了吧?”
“好像是啊。”關澤修擡頭看了眼前面走遠的車,掏出手機看了眼,太偏僻的地方,連信號都沒有。
司機看著兩人,“關總,秦總,往前走半個小時左右,有個小鎮子,到那我去找個修理工過來。”
“我去吧。”關澤修挽了袖子,“我還有事,要盡早找個有信號的地方接電話。”
說著看了眼秦愫,“你跟我一起走,放你在這荒山野嶺的,我不放心。”
秦愫看了眼前面一個接一個的泥巴水坑,還沒等說話,關澤修就走到她身前,蹲下來,“新買的鞋是吧?別弄臟了,你上來,我背你。”
“不用了……”她剛要拒絕,關澤修已經回手勾著她的腿,拉她過來,她只好順勢爬到他背上。
關澤修掂量了一下她,還有點分量,她可不是瘦麻桿,是很結實的身材,難怪打人那麽疼,他笑了下,背著她就往前走。
路況糟糕,他腳底下幾度打滑,走得格外慢,太陽有些曬,很快他就順著脖子流汗。
秦愫給他擦擦汗,要下來他也不讓。
倆人都曬得口幹,她舔了舔嘴唇,趴在他肩膀上,走在這荒山野嶺的,突然覺得這樣的經歷,也很難得。
她給他擦著汗,邊說,“新工廠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這次完全是我們倆拿主意,爸完全不過問……”
“我爸早就說結婚後這一塊他就放手不管了,你有點自信心,咱們倆夫妻一起,天底下還有做不好的事?”
他倒是信心十足,暢想著,“等這裏都定好,咱們的新公司也差不多辦好了,往後我們就不再掛在我爸公司底下了,我們單幹,成績都是我們倆的,下一個目標,五年內公司上市,好不好,秦總?”
秦愫摟著他脖子,感受著他肩臂上隆起的結實肌肉,莫名的,被他身上那意氣風發的樣子感染了,她覺得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值得令人暢想。
也許順風順水環境裏成長起來的人,就會像他一樣,身上充滿了正向的能量。
他總是在笑,看起來對什麽都漫不經心,不是沒有原因的,他本來就沒什麽煩惱,有背景,有實力,同樣的困難對秦愫會產生很大的壓力和負面情緒,到他面前卻輕飄飄地就有了合適的解決方案。
他是個理性,正向,有力量的人,秦愫從原生家庭裏得到了太多的教訓,深知關澤修的這些優點有多難得。
她伏在他背上,看著他一雙名貴的鞋子已經被汙泥弄的沒法看了,褲腿上也都是,他背著她,她身上幹幹凈凈一絲泥水也沒有。
心就那麽觸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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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廠選址確定,建造方面和新公司的手續都進展順利。
奠基儀式後項目正式啟動,晚上辦了個熱熱鬧鬧的晚宴,不少賓客前來。
招呼了一晚上的客人,結束後,兩人都累了。
秦愫喝得多了點,她酒量其實挺不好的,虛張聲勢而已,喝了點就迷迷糊糊的仿佛飄在雲端。
關澤修比她酒量好很多,也一直在替她擋酒。
這人其實也算紳士,很多時候,秦愫都能發現他身上隱藏的優點,說是認識了十幾年,其實真的了解他,也就是最近這半年多。
她去沖了個澡,頭發沒怎麽幹,就回到床上躺著睡覺。
關澤修洗完了,拿了吹風機給她吹頭發,念著,“怎麽不擦幹,當心頭疼。”
秦愫沒動,他手指頭一邊穿梭在她頭發裏,一邊低頭看著她。
她喝多了,臉色泛紅,一雙眼半睜著,水潤朦朧,躺在他腿上,姿勢看起來很是依戀。
他突然就覺得氣氛到了。
吹風機的聲音在耳邊嗚嗚地響,秦愫愈發瞌睡,打了個哈欠,忽然聲音停了,熱風也停了。
關澤修關了吹風機。
秦愫知道結束了,愜意地翻了個身,想去被子裏躺著。
可是身體卻被他給按著,她沒能動。
掀開眼皮,他已經無比靠近地湊過來。
關澤修和她貼著鼻尖,將她雙手拉開,壓在頭頂。
他那樣看著她,明晃晃的欲念,無法克制地流露出來,目光裏跳動著的火焰要將人灼傷。
秦愫下意識地掙扭了下,但也知道,她沒法再持續抗拒,他們結婚大半年了,他縱容她到現在,已經是很不容易。
她想一直躲著他,不現實,也不應該。
她就停了動作,閉上眼,由著他吻下來。
——
一忙忙到年底,秦愫有空,跟秦越周約了碰面。
秦越周正靠在窗邊喝茶,擡眼看見妹妹從車上下來,穿一件酒紅色的長大衣,黑色羊毛帽配高跟鞋,手拎著名牌手袋,整個人很有精氣神,又精幹,又貴婦範兒。
不多時,她進了屋,看到他,快步地過來落了座。
“二哥。”秦愫要了杯喝的,長出一口氣,“終於要放假了,這一年真的忙瘋了。”
她邊說,手機響了,她接了後,那頭傳來個極為慵懶的男聲,叫她,“老婆,你記得給我買藥啊,疼死我了……”
秦愫莫名臉紅,答應了之後將手機收起來。
秦越周挑眉,“跟關澤修相處得不錯?”
“他就那樣不正經。”
關澤修給她發了張沒穿褲子的照片,他說腿上長了個疙瘩,拍了個放大的照片給她看。
秦越周笑了笑,長長松口氣,“原本還擔心,你嫁過去會受委屈,現在看來,關澤修還是個有心的人。”
開心不開心,臉上都寫著,她整個人的狀態都寫在那眼角眉梢的笑容裏了。
“快過年了,今年跟他一起度假?”
“他要去國外出差,可能要年後才回來。”秦愫道,“我公公婆婆要我把我爸媽接過去,大家一起過年,初二我再陪爸媽回家住兩天。”
秦越周欣慰地點點頭,都長大了,走出了最混亂的迷霧,她沒有放棄自己,現在有了自己的家庭,也有了自己的方向。
——
關家父母招呼著秦家父母,一起過了個熱熱鬧鬧的年。
關澤修去國外參加一個會展,雖然他不在,但關家人依然熱情相待,兩家人湊到一起,和和樂樂地過了個年。
期間,秦母主動跟秦愫提起,“女兒,你跟澤修也都年紀差不多了,趁著新婚第一年,加把勁,要個孩子,我跟你婆婆都閑著,都能幫你們帶。”
關母倒是不催,只說,“順其自然,別有壓力,孩子們都忙工作——當然了,愫愫,你要是真的有了,那我們全家都要高興死了,我當年身體實在不好,生澤修的時候太晚了,家裏只有這麽一個孩子,他當時在國外念書說不想回來,我跟他爸那心情,真是……”
秦愫安撫了一下關母,反正先答應著,落實不落實再說。
初二,她跟著父母一起返回秦家。
自打她嫁了關家,這一房在家中也多了許多存在感。
偶爾,大伯二伯他們,還會打電話給她,叫她跟關澤修回來吃飯,當然也大多是有事相求,關澤修很大方,能做到的他就直接答應,並不會拿腔拿調地敷衍。
秦愫跟家裏人雖然關系一般,但很多事都過去了,她也沒那個多餘的精力去計較。
這天她出去辦點事,回來時天黑了,車子在快到秦家附近的時候打滑失控,撞進了路邊的一個花壇裏。
她剛報完維修,關澤修就給她打視頻,看到她出意外了,嚇夠嗆,“怎麽樣,受傷沒?”
“沒有,就車頭凹了一塊,燈碎了。”
“我叫人過去接你。”關澤修一邊安排,一邊嘆息著說,“我這邊還要一星期才能結束,老婆,我好想你。你有想我嗎?”
秦愫站在寒風裏,臉色被吹得微紅,“嗯……”
“想我哪了,想我什麽?”他笑得壞,“想我的時候我穿衣服了嗎?”
她嫌他不正經,擡頭,就看見一輛車緩緩停在一旁,車門打開,一道身影快速下來,許久不見的人,穿一身黑色長大衣,英挺俊朗,眉目卻有些深沈。
看到真是她,溫遇安快步上來,神色透出些緊張,“受傷了嗎?”
秦愫看著他,微微怔忪。
關澤修先出聲,“五叔?正好,愫愫,你先讓五叔送你回家吧,太冷了你別自己站在外面,我叫人過去處理後續,你別管了。”
秦愫淡淡地嗯了一聲,切斷電話。
溫遇安看她無礙,去看了看她的車,回來說,“上車吧,今晚很冷,你穿太少了。”
秦愫沒動,溫遇安知道她還心有芥蒂,就說,“我也要去秦家拜年,順道載你。”
“不用了。”秦愫扭頭,拉開自己的車坐到了後座。
溫遇安看了她一會兒,她坐在車裏,只見個側臉,精致嬌艷,卻冰冷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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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愫回到秦家,溫遇安已經走了。
過年期間家裏熱熱鬧鬧的,親戚來往不絕。因而也沒人註意到她的來去。
她刻意避開其他人,溫遇安來過,免不了又會有人舊事重提,她不出現也免得勾起舊事成了別人的談資,上了樓,她去陪秦母。
秦母在看房子的資料,秦愫過來看了看,“是該搬出去的,我年前也看了一些,年後帶你去轉轉。”
秦母笑著說,“女婿幫我們選了這幾個,都是好地方,格局也好。愫愫,澤修真的沒的說,對你好,對我們也孝順,他家裏人也真的好,這些年我念了那麽多佛,看著你能有今天,我真的感激老天。”
秦母知道她跟溫遇安的舊事,只是刻意不提,但是今天看到溫遇安前腳走,秦愫後腳回來,也不知道這兩人之間是否還有聯系。
秦母仍擔憂,有話不得不說,勸著,“愫愫,跟女婿早點要個孩子吧,你們倆有了孩子,感情會更好。”
秦愫拿了水果吃,“現在不也挺好,剛結婚不到一年,要孩子太快了。”
“不快,你婆婆他們嘴上說不急,實際上他們家幾代單傳,肯定是想多要幾個孩子熱鬧熱鬧的。”秦母拉著她,“年後媽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優生優育。”
“媽,我再想想。”
秦母嘆了嘆,“你別不是還有不安定的心,愫愫,有的人連想想都不要。”
秦愫理了理頭發,皺眉,“媽你說什麽呢。”
“我提醒你別犯糊塗。”秦母正色道,“你看到芷青自己回來了嗎,她前陣子跟她未婚夫鬧了矛盾,帶著傷回來的,外面都傳,她跟公司的陳經理不清不楚,給她未婚夫抓到了,當場就挨了打,不然你大伯那樣的脾氣能忍了女兒吃虧嗎?對感情不忠這是天大的汙點,咱們萬萬不能幹。”
“媽,你也太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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