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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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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哲往柵欄門前靠近了兩寸, 壓低了聲音:“你老不是一直在謀劃著想讓五皇子奪儲麽,在下覺得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鄭時初神色微斂:“此話何意?”

“你且聽好了, 此次若是皇上殺你, 日後必會立五皇子為儲,若是不殺你,五皇子則立儲無望。”

鄭時初氣得臉都黑了, 咬牙切齒:“一派胡言。”

“鄭尚書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皇上雖仁善,卻也不是個好糊弄的君王, 你且看好了,他絕不會允許有你這樣的外戚來玩弄皇權的, 保重吧。”

楚哲說著從柵欄門前站起身,又朝著鄭時初輕笑了一聲, 繼而提起長腿轉身走了。

鄭時初眉頭蹙緊怔了怔, 隨後身子一軟跌坐到了囚室的草席上,他總算明白過來,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啊, 此時皇上越是寵幸德妃、越是有意立五皇子為儲, 殺他的可能性便會越大!

“老夫命該休矣。”他沈痛地哀嘆一聲。

天牢外。

五月的天氣說變就變,剛剛還在下著綿綿細雨,這會兒雲層後卻隱隱灑下陽光來,金燦燦的,照得人臉上也喜氣洋洋的。

楚哲今日出獄, 周為陪著國公爺親自來接了,魯氏與楚玉書也親自來接了, 連姜欣然得知消息後也坐著馬車趕過來了, 幾人將天牢大門圍了個滿滿當當。

楚哲剛一在大門口出現, 國公爺與魯氏便雙雙拄著拐杖沖上前去,嘴裏還不忘念叨:“哎喲,我的子仲吃苦了。”

“我的外孫可是大英雄,沒給他母親丟臉。”

“咱們兩家可總算是出了個有用的人。”

醋意滿滿的周為:“……”他不算是有用的人麽?

楚哲略略安撫完兩位老人後,目光便落到了不遠處的姜欣然身上,她正站在馬車前,眨著一雙幽黑的杏眼默默地看著他。

他心頭一暖,也顧不得旁人的目光,提腿闊步朝她行去。

行至近前,他難掩如潮水般洶湧的心緒,垂目看她,喃喃低語:“姜欣然,我可以抱你了嗎?你答應過的。”

姜欣然有些羞怯,低頭“嗯”了一聲。

他張臂一把將她擁進懷中,當身體相觸的剎那,彼此心裏那塊空了許久的地方終於被填得滿滿當當。

“姜欣然。”

“嗯。”

“我好想你呀。”

他深深嗅著她身上的清香,手臂從她的肩挪到她的腰,恨不能將她揉碎在自己懷裏才好。

她靠在他結實的胸前,一時也百感交集,又難過,又高興:“世子辛苦了。”

“不辛苦。”

“身上有傷嗎?”

“沒有,皇上叮囑過了,不準他們對我用刑。”

“還是……辛苦世子了。”她肩膀一抽,喉頭哽咽。

他感覺到她身體的瑟縮,略略松開手臂,低頭看她,才知她臉上已滿是淚水,不由得一怔:“你哭了?”

她頭一扭,再次埋在他的胸前:“我……就不能哭麽?”

“姜欣然。”

“嗯?”

“不許躲,讓我看到你的眼淚。”他說著從自己胸前將她的臉掰出來,輕輕給她拭淚,唇邊含笑,“真好。”

她嗔怪他:“我都哭了,世子還笑。”

“嗯,你終於敢在我面前哭了,我開心。”她終於不與他見外了呀。

姜欣然羞得將頭扭過去,不讓他擦淚了。

他溫柔一笑,收緊手臂,再次將女人擁入懷中,“姜欣然。”

“嗯?”

“我想娶你為妻,你嫁給我好不好?以後我會好好對你,尊重你,這輩子都死心塌地地守著你,好不好?”

姜欣然沈默了片刻,末了,才應了句:“我得想想。”

“姜欣然你在耍賴。”

“我沒有。”

“你就有。”

她試圖掙脫他的懷抱,甚至王顧左右而言他:“世子,他們都看著呢,會……笑話我們的。”

他不想松開她,仍牢牢地抱著她:“隨他們看,隨他們笑話,不怕。”

旁邊眾多“燈泡”確實有些看不下去了,國公爺一手拄拐,一手擋住眼睛,面色半喜半憂:“這怎麽回事嘛……現在年輕人都這樣麽?”

周為翻了個白眼:“現在年輕人可都如我這般規規矩矩的,也就他們這樣了,公共場合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

魯氏聽這話不買賬了,這可是他的親孫子,“誰遇上心愛之人後不放縱放縱呢,這位侄孫子怕是還沒遇到過自己的心愛之人吧?”

這話說得,嗆得周為答不上來了。

他怎的沒遇上過心愛之人?他的心愛之人被她的親孫子搶了呀,他搶不過,也打不過,忍得好辛苦呀。

罷了,還是忍了吧,只能忍了!

此時那對如璧人般的男女仍膩歪地抱在一起。

“姜欣然。”

“嗯?”

“你得送我回府。”他想她多陪他一會兒。

“好。”

“你還得做糕點給我吃。”

“好。”她頓了頓:“世子。”

“嗯?”

“你身上……都是稻草的味道。”

“嗯,在囚室裏天天睡草席。”

“早點兒回府去洗洗,好不好?”

“好,聽你的。”他溫柔一笑,終於松開了她,繼而牽著她往楚家馬車走。

姜志澤從身後的馬車跳下來,沖著他們的背影喊了聲,“姐夫,你真勇敢。”今日他歇課,特意陪姐姐來天牢接人。

楚哲一楞,回眸,第一次在少年面前露出溫暖而隨和的笑:“謝謝你。”

周為忍不住又要插言了:“臭小子,你可別亂叫,人家早就不是你的姐夫了。”

魯氏聞言不罷休了:“怎的不是姐夫了,如今他倆的關系明眼人一看便知。”

沈默了許久的楚玉書冷哼一聲:“他們不是早就和離了麽,怎的還是姐夫呢?”

魯氏一聽自個兒子也是一口渾話,氣不打一處來:“你這東西究竟有沒有腦子、有沒有心?還不知自己是哪頭的麽?”

好吧,一把年紀的楚玉書又當眾挨罵了,他好氣呀,可再氣又能怎麽辦呢?如今他在侯府的地位已岌岌可危了,以前他還能動不動就將兒子臭罵一頓,或抽一頓鞭子,現在他還敢麽?怕是他的老娘會找他拼命,怕是國公爺也會跟著罵上門,想到此,他幹脆不吭聲了,氣咻咻上了自個兒的馬車。

大家寒暄幾句後也各自道別上了馬車,車夫揚鞭趕馬,迎著初露的陽光,駛向京城的各條街道。

與此同時,宮中。

仁帝向軍機大臣陸鵬飛下達好幾條旨意:“處決兵部尚書鄭時初;處決刑部尚書李北天及仵作趙遠;流放尚書府鄭元辰;搗毀城外兵器鑄造點,涉案人等一律流放;釋放伯爵府世子趙天磊;釋放原大理寺卿蔣伯輝,讓流放的大理寺眾官員回原籍,若有需求的,可官覆原職;給先帝朝冤死的李光磊將軍樹碑立傳,。”

楚哲與姜欣然剛到達侯府,跨過像征吉祥的火盆,吳公公便親自上門,一一給他傳達了皇上的旨意。

“皇上說了,此案雖未公審,但涉案人員一個也別想逃脫,皇上還說了,往後楚大學士除了料理朝中事務,還須得兼任五皇子少師一職,這可是德妃娘娘親點的。”

“多謝皇上隆恩,也辛苦公公了。”

吳公公又遞上手裏的錦盒:“這是皇上讓老奴帶給您的,說是原廢太子宋承,也就是現在的允王為表達對您的謝意,在動身去封地前特意給您留下的。”

楚哲接過錦盒,輕輕打開,裏面是一張疊好的宣紙,輕輕展開紙頁,上面用肆意飛揚的草書寫了一個大字:恩。

僅僅一個字。

看著這個字,他心頭竟莫名輕輕一顫。

有些人,雖從未相識,也從未謀面,卻在冥冥中總有一種力量能讓他們彼此影響一生。

宋承謝他的解救之恩,他又何嘗不謝他的玉成之恩,若不是他這數年的委屈,他又怎能因此遇到這輩子最為心愛的人?

他無以回覆,唯有感念!

待送走了吳公公,楚哲這才顧得上從頭到腳地洗漱。

怡安院的婢子小廝早已被魯氏偷偷遣散,屋內只剩他和她。

姜欣然一邊在主臥給他準備衣物,一邊面露喜色地絮叨:“這麽說來,姑父姑母馬上就能從邊地回京城了?”

她高興,他也跟著高興:“嗯,應該很快了。”

她唇角飛揚,眸中熠熠生輝:“太好了,我又能見著他們了。”

“姜欣然。”

“嗯?”

“我沐浴時,你能不能坐在盥室外陪我?”

“好。”她現在高興,什麽要求都願意答應他。

“你還得陪著我說話。”

“好。”

“你還得……給我更衣。”

“好。”

將他送進盥室後,她果然端了張圓凳坐在一墻之隔的門外,聽著他沐浴時的水聲,腦中想著姑父姑母回來後的種種,心情別說多愜意了。

“姜欣然。”他隔著濃濃的白霧朝門外喊她。

“在呢世子。”

“我的巾子掉了。”

“那我重新給你拿一條。”她說完想也未想,轉身就進了盥室,待穿過白霧一眼望見光著膀子靠在浴盆裏的男人時,她才猛然一怔,慌忙轉身,背朝他,霎時滿臉發燙。

“姜欣然,巾子在你左邊的木架上。”他故作鎮定地提醒她。

她捂了捂發燙的臉,扯下巾子,偏著頭避開視線,將巾子放到浴盆裏後腳步匆匆地出了盥室。

看著她害羞的背影,他彎起嘴角輕輕一笑。

他多想得到她呀,多想與她做那晚做過的事呀,可這事怎麽開始呢,他一點頭緒也沒有,他只能將她留在身邊,拉著她一點點靠近自己。

“姜欣然。”她剛一坐下,他又在喊她了。

“在呢。”

“那件事……你要想許久嗎?”

“哪件事?”

“我娶你為妻的事。”

姜欣然沈默下來,好一會兒沒吭聲。

“為何不說話?”

“我……我還得去問問母親,問問姑母。”

他也沈默了下來。

隨後盥室內突然傳來一聲大的水響,好似男人從浴盆裏站了起來,繼而又是一陣寂靜。

他終於出聲:“你的主意這般大,怎會在這件事上決定不下?”

“我……我就是……決定不下。”

他聞言又不出聲了,時間好似靜止了一般。

隨後他在屋內喚她:“姜欣然,能進來給我更衣嗎?”

“哦。”她絞著手指,從圓凳上起身,心懷忐忑地進了盥室。

他早已自己穿好了中衣,在屋內的木架旁長身而立。

檻窗的光從一側照過來,映得他面容俊朗身形健碩,白皙的肌膚蒙著一層淡淡水汽,修長的脖頸喉結挺立,微敞的領口下還可見他凸起的鎖骨,當真是好看得如天上掉下的仙君似的,姜欣然的胸口猛地跳了一下。

她拿了他的外衣給他披上,繼而穿進他兩側的胳膊,他好高呀,她給他系領口的盤紐時須得踮著腳,將手臂高高擡起。

他的手掌驀地扶住她的腰肢,往上一滑來到她的腋下,若再滑動便會碰著她的胸了,她緊張得氣都喘不上來了,他卻往上輕輕一提,一把將她抱到了旁邊高高的石臺上,讓她安安穩穩地坐著了。

她坐,他則站,兩人終於高矮相當了。

四目相對,氣息交織,光被他擋在身後,暗了幾重。

他的聲音渾厚而溫柔:“姜欣然,你在怕什麽?”

“我沒有怕。”

“你明明在退縮。”

她微微垂下頭,想躲開他的視線,他卻與額頭抵著額頭,讓她躲不開。

她聞到了他身上胰子的清香,混得那股淡淡的龍涎香的味道,沁人肺腑:“世子。”

“嗯?”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

“我也是,你是我唯一喜歡的人。”

“我不確定……是不是喜歡你,所以……”

“我確定喜歡你。”

他在她的額上摩挲著,他身上溫熱的氣息似要將她融化了,“姜欣然。”他呢喃著她的名字。

“嗯?”

“我不想……再離開你了。”他的聲音纏纏繞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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