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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地底洞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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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作何?”宣沛瞪著眼問。

“宣八公子稍安勿躁,”燕芳道,“你大哥已尋你多日了,前兩天還托我留意你的蹤跡,而這葉寒川與你是敵非友,你可別敵我不分啊。”

宣沛眼珠子一轉,默不作聲。

燕芳收起劍,道:“宣八公子畢竟是明白人。”

“你把阿嬈也放了。”宣沛說。

燕芳早看出千嬈不懂武藝,示意巧畫放手。千嬈走到葉寒川消失的地板上,茫然地向腳下張望。宣沛怕她也落入陷阱 ,將她拉了回來。

“你,你對川哥哥,做了什麽?”她不可思議地望著燕芳。

“表妹莫急,”燕芳道,“不過是家母想單獨與表妹敘敘,在下怕葉兄不允,這才出此下策。”

“不過敘敘,川哥哥怎會不允?”

“傻子!”龍嫣憤懣道,“你到現在還聽他的甜言蜜語,他要害死公子,還要害你,事到如今你還看不出來嗎?”

“這位姑娘倒是機敏,”燕芳笑吟吟道,“難怪葉兄留你不死。”

“你什麽意思?”

“他既有能耐在這毫厘之間將你托上來,必然也能拿你作踏腳石,借力躍回地面,但若如此,我雖滿盤皆輸,而你必然也是粉身碎骨。”

“我寧願他舍我自救,或者……”龍嫣的臉上滿是失落,“教我與他一同落入陷阱。”

“他當然也可以這樣選,畢竟,就算將你送回地面,你也不過是落入我手而已,不見得就比落入陷阱來得好。但他卻沒有這樣做,你猜這是為何?”

“為何?”

“或許,是想留姑娘在此照應照應我的傻表妹吧。”

千嬈一瞬不瞬地瞪著燕芳笑瞇瞇的臉龐,這抹略帶倦意的笑容看上去那樣和善而無害,她何曾想過,竟有些惡意,不是她光用看,光用想就能揣摩出來,而是平白無故、莫名其妙就可生出的。

“你想對我做什麽?”終於意識到自己被蒙騙、耍弄,她的怒火一下子燃起來,“你把川哥哥怎麽了?”

“阿嬈你別怕,”宣沛道,“我護著你。”

“明日家母壽誕,”燕芳好整以暇地說,“宣家人自然也會光臨,在下與宣大公子一向修好,到時正好將宣八公子交還,恰是一個順水人情。”

“我不回去。”宣沛氣呼呼說。

“宣八公子想要多盤桓幾日,在下自然是歡迎的,只是也需聽聽宣家長輩的意思。宣八公子倘若擔心阿嬈表妹,大可不必,在下說過,不過是請表妹與家母單獨敘敘罷了。”

“我勸你好自為之,”龍嫣這時說,“我家公子本事高強,這區區陷阱如何困得住他,待他脫身,便是夷平你燕安莊園也不在話下。”

燕芳不以為然,並無半分忌憚之色。“這可不是什麽區區陷阱,”他說,“有個名目,喚作空裂機關,憑空一裂,防不勝防。再者,不僅這地板機關絕妙非凡,這地下的洞窟也是精心設計,困的就是絕世高手。葉公子不落進去便罷,一旦陷落,就算有通天的本領,也是有去無回。我燕芳不是傻子,若非如此,如何敢打他的主意?”

千嬈望著葉寒川陷落的那片地板,悲憤交加,禁不住地落下淚來。

“哭什麽,”龍嫣不無嚴厲地說,“公子不是常人,豈能遂了這小人的願。”

燕芳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只留下愈發顯眼的疲倦。他嘆息一聲,看向千嬈,臉上滿是憐憫之色。“表妹,”他說,“家母若知你在這裏,一定迫不及待地想要見你。”

千嬈不寒而栗。

葉寒川雖早猜測燕芳有所圖謀,但多少有些看輕他,更沒想到腳下的地板會憑空消失。他將龍嫣托回,就失卻了僅有的脫身時機。借著地板機關一瞬間開合時灑下的微弱光亮,他瞥到自己落入一個深廣的洞窟,底下是一汪潭水,水面寒光隱約。

他落到水面,就感到腳底一陣刺痛——水下竟暗藏著利刃。他足下發力,掠至岸邊。

他擡頭看看那機關地板,位於潭水中央的上空,根本無處借力。只得尋一塊扁石拋至空中,緊跟著躍起,以尚未落下的扁石再次借力,躍至機關地板之下,一掌打去。只覺灰土掉落,那機關地板卻紋絲未動。

葉寒川再次落下,踩水掠到岸邊,腳上不免又多了一道口子。

這時,身後一個隧道透出火光來。

“葉寒川?”一名白衣男子舉著火把從隧道中走出,不可置信地說,“你怎麽也下來了?”

葉寒川望來人一眼,說:“沒想到這燕安莊園膽子這般大,想困死我葉寒川也就罷了,竟然還想困死雙絕山莊的新莊主麽?”

這人就是雙絕山莊的新任莊主,端木不塵。端木不塵面露尷尬,岔開話說:“武林中都稱葉寒川腿腳不濟,看來傳言不實,你這手輕功明明高明得很。”

葉寒川想起剛才在院中碰到的那名妖嬈出眾的女子,就將端木不塵淪落此處的緣由猜了個七七八八。他無意多言,只想盡快脫身,問:“有別的出口嗎?”

“我也是剛下來,”端木不塵說,“聽到這邊的動靜,這才走回來查看。我看這洞窟只有這一個通道,不知通往何處,不如你我一道走走?”

“走罷。”葉寒川說。

兩人雖曾有些過節,此時一同落難,卻默契得很,誰也不提舊日怨仇,言語中甚至頗有幾分客氣。

隧道十分深長,好像走不到頭似的。葉寒川漸漸覺出蹊蹺,問:“你可曾閉氣?”

“好端端的我閉氣做……”端木不塵話說到一半,突然發現手中火把的火苗隱約發藍。他情知隧道中有毒氣,趕緊運功閉氣,問:“回頭?還是往前?”

“回頭無路。”葉寒川答。

兩人繼續往前,本來就無話可說的二人,因為閉氣愈加緘默,悠長昏暗的隧道裏只回蕩著兩人各懷心事的腳步聲。

火苗漸漸藍得顯目,端木不塵的額頭已沁滿了汗,但看著身前葉寒川無所反顧的背影,心底的那份要強使他無法回頭。

“你雙絕山莊雖以招式為重,”葉寒川突然說,“卻也兼顧內力。你怎麽連閉個氣也閉不好?”

人活一口氣,就算內力再好再能閉氣,必然也需要些微氣息流轉。端木不塵此時對抗毒氣已是拼盡全力,哪裏還能駁葉寒川的調侃,真是有苦說不出。他本還強撐著,此時見葉寒川已然看穿,再也撐不住,身子一軟就要倒下去,被葉寒川一把托住。

“聽回聲快到頭了,”葉寒川說,“既已撐到了這裏,那就再多撐一會兒。”

端木不塵看他神態自若,暗想:早聽聞葉寒川身懷吞雲島的稀世奇珍,能夠百毒不侵,看來傳言不虛。

葉寒川托著端木不塵繼續往前,走不幾步,忽聽“嘎噠”一陣響,前方隧道壁突然齊刷刷射來一片弩箭。端木不塵欲退,葉寒川卻托住他一邊格擋一邊快速向前。端木不塵身不由己,勉力格擋了一陣,手中火把不慎跌落。火把很快熄滅,隧道中頓時漆黑一片,只聽弩箭的破風聲不絕於耳。

端木不塵背脊一涼,猜測自己斷然要做了葉寒川的人肉盾牌。此時他早已吸入足夠毒氣,毒發疲軟,根本無力抵抗。正戰兢兢地等著弩箭穿心,弩箭聲卻嘎然而止。

原來已通過了箭陣。

“有火折子嗎?”葉寒川的聲音從耳邊傳過來。

端木不塵掏出火折子,一只暖烘烘的手接了過去。須臾片刻,火折子點燃了,隧道裏重新亮了起來。

端木不塵萬分詫異地盯著葉寒川,只見他的左肩赫然穿著一支弩箭,弩箭勢急,穿透琵琶骨,從背後戳了出來。

葉寒川折去箭羽,右手反到背後抓住箭矢,輕提一口氣,一把將箭拔出,丟在地下。

端木不塵看箭身沾滿鮮血,葉寒川肩上的傷口卻無鮮血噴湧,暗暗驚奇。

看來那稀世奇珍,他想,除了百毒不侵,尚有別的功用。

“在打什麽主意?”葉寒川的口吻異常平靜,好像不知道疼似的。

“我只是奇怪,”端木不塵說,“你為什麽救我?”

葉寒川托著他繼續往前走,說:“不是我救你,是媯姑子救你。”

端木不塵已然毒氣入體,破罐破摔,幹脆不再閉氣——其實也已無力可閉——被葉寒川這般托著,走在這險象環出的黝黑隧道,竟莫名其妙地感到安全,他問:“你和媯姑子是如何相識?”

“你和她又是如何相識?”葉寒川說。

“從我記事起,她就在山莊了。”端木不塵緩緩道,他心知自己中毒已深,如今困於地下一時間也取不得解藥,恐怕命不長久,有些話便不吐不快,“我小的時候患有咳喘癥,據說有一次發作幾乎死了,是姑子偶然經過,將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此後姑子作為莊裏雇傭的大夫留了下來,盡心替我調治。

“其實她是傾慕父親因而留下,我年紀雖小,卻也明白。說來好笑,我幼年喪母,很盼著她能做我的繼母。但父親專情於過世的母親,並無此意。他多年鰥居,常有媒婆上門說媒。姑子性子有些乖張,在我七歲那年,她毒啞了一個最常登門的媒婆。那媒婆養家糊口全靠一張嘴,父親大怒,姑子這才離開了莊子。她手背上有塊圓形燙疤,也是曾經為了救我而留。”

“姑子說你一點不像端木坤,”葉寒川說,“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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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男主攢人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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