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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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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墨雖意識混沌,但卻能清晰地感覺到環繞在周身的那陣隱隱冒著寒意的清冽氣息,那寒氣正慢慢地滲入自己的皮膚裏,迅速平息了火勢。

她這副……踴躍爭先投懷送抱的模樣,自己渾然不覺,藺傒文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身子,不至於讓她沈入水底。

這寒潭裏的陰寒之氣不及忘川河萬分之一,對於凡胎而言,久待則致命,但沈江墨體質特殊,她身上的熱疾甚至足以抵抗忘川河,更何況這小小的一方寒潭。

但這寒潭對醫治她的熱疾卻十分有用處,比他慢條斯理地給她運氣有用許多。

只是她到底是凡胎,即便有佛息護體,其體胎終究還是抵不住長時間的寒氣入侵,那一次她就因為待太久而受寒。

她身上的熱氣慢慢地已經消退不少,腦子也清醒了幾分,她的手摸到他的衣襟攥著,額頭抵在他肩上始終不言不語。

藺傒文垂眼,見她目光清澈,神態也十分明朗,問道:“醒了?”

江墨覺得喉嚨還燒著,只動了動腦袋,算作回答。

良久之後,他懷裏的消瘦身軀正簌簌發顫,他一動未動看著,只問:“冷了?”

江墨依然不吭聲,他的身軀似乎並不比這寒潭暖得了多少,可她卻覺得靠在他身上比泡在這寒潭裏要舒服許多,只是那寒氣沁入皮肉裏到底讓她有些招架不住。

她不開口,他就不離開這寒潭,左右這寒潭要不了她的命,倘若她再大病一場,也是她自己造來的劫數。

藺傒文再次看向她時,發現她竟是快要睡過去,他喊醒了她,將她拉回現實的那一刻,她終於打了個寒顫,繞在他肩頸上的那條手臂將他摟得更緊些。

片刻後她終於開口說話,說的卻不是要回去,“道長說,人妖殊途,可書上不是這樣說的,那書裏的鬼怪受了恩澤尚且知道報恩,何況是我。”

“你可想好了。”藺傒文平穩清冷的嗓子,竟比這潭子裏的寒氣更為逼人。

這世間她一身孑然,待她好的無幾,日子那麽漫長,她心裏又冷落得太久,難得有個親近自己的,期許太甚而慌不擇道又如何?只要待她好那她便不問是人是妖,不問是同道或是殊途,更不問長長久久。

藺傒文抱著她從寒潭裏上了岸邊,接著不過一瞬的功夫,江墨感覺自己回到了床上,而他就立在床邊,一身衣物正淌著水。

他一如神祗,冷眼睥睨眾生相,對她所作所為,所思所求,亦如作壁上觀。

江墨身上的衣裙把枕被給染出一片水漬,她的手指緊緊扣著床沿,一時不知所措。

他面上端的是一貫的冷淡,眸光沈沈,道:“我命犯孤辰,向來與那紅鸞天喜無甚幹系,我並非你的結發良人。”

江墨的手指頭摳得泛白,咬咬牙道:“我不求什麽良人。”

她作何思?亦有何求?她自己也未必知道。

藺傒文伸手摸上她的臉,冰冰涼涼的指尖抵在她唇邊,輕輕擡起她的下巴,眼角眉梢隱約帶上幾分玩味,“好個小姑娘,邪心倒不小。”

江墨一時面紅耳熱,年紀尚輕且知書達禮的姑娘家,何嘗受到過這樣的戲弄?她手忙腳亂地往後退開些許,心跳如擂鼓,攪得她方寸大亂。

“你既決心要學那書上的妖精以身相許,我倒不好意思拂了你的意。”他話音一落便抽走了她腰間的裙帶,扔在一旁。

江墨這才驚覺自己剛才有多莽撞,在那遠離塵世的寒潭裏,在這遠離世俗的寢屋裏,詩文禮節,綱常倫理皆為無物……

他跪在床沿,一只手已經溜進了她的裙底,頗有些造次,見她面頰上露出兩片似火燒的紅雲,神色也大為驚亂,他打趣道:“如何?還繼續麽?”

江墨的身子顫得厲害,但凡他有幾分憐惜,也不該是這副輕浮的模樣……

藺傒文斂去笑意,不去管她現在作何感想,將她身上濕透的衫裙一件件褪去,目光在她裸露的肌膚上游移,那種蒼白與細膩,清瘦之餘又動人心緒。

江墨讓他看得難堪,尤其是他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更讓她覺得可氣,她把堆在一旁的棉被拉過來掩在身前,說:“若實在為難那便罷了,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這話說完,她恨不得一頭撞暈過去。

藺傒文似笑非笑,“你向來冷靜,反倒在這個節骨眼意氣用事。”

她倏地擡起頭,要挽回自己的面子,“我沒有!我那是真心話……”話說著就看見他正慢條斯理地脫去了他那身濕透的衫袍。

“說了不要……”她還在嘀咕。

藺傒文不跟她廢話,握著她的腳踝將她扯下來些許,手已經往她的腰身摸了上去,江墨渾身猛然間一顫,下意識就躲開他。

他倒也幹脆,將她推到在床鋪上,利利索索地將她僅剩的褻衣褲都給脫了去。

江墨實在臊得慌,迷迷糊糊就被他堵住了嘴巴,唇舌在她的唇瓣上流連輾轉,那股冷冽的氣息連同他的呼吸一同灌入她鼻腔內。

她暖熱,他清冷,正是合意。

那吻一開始也是慢條斯理的,帶著纏綿之意慢慢廝磨,只是後面的糾纏愈發的熱烈起來,他的舌尖在她嘴內著力橫掃,執意要欺負她。

這妖一旦卸下冷淡,會如何猖狂?

就是如此刻這般,任憑淫`欲在她身上恣意施展,逼得她滿眼起霧,唇瓣兩抹瑩潤水光,又緊緊發疼。

江墨只覺得喘不過氣,她未經人事,對自身那股經他一手引起來的情潮茫然無措,她額間發汗,四肢癱軟無力,以為熱疾再次大舉來犯,她驚驚慌慌道:“我感覺身上不是很好……恐怕又是發病了……”

他抵著她的鼻尖輕輕地問:“身上怎樣不好?”

她一時答不上來,那感覺不完全像病發時的不舒服,倒讓她有些……難耐似的……

他道:“你那病再來個十次百次,也抵不上你我這一次。”

江墨聽得似懂非懂,但這會子開口罵他總出不了錯,“你這淫性大發的壞妖!”

他只淡淡回道:“不及你。”

“……”

這陣子總下雨,今日這雨也是沒完沒了,不多時雨勢漸大,霹靂啪啦狠狠敲在了屋檐上,窗口上,門上,又一下一下仿佛要撞入她的心底。

那掩上門來的床笫情`事向來與禮數不合。

那衣物是拿來遮羞的,如今把遮羞之物脫了個幹凈,也將禮義廉恥一並擱下,袒露出來的是動情動欲的荒唐,純粹的爾汝私情。

藺傒文到底活得比一般人長,立足世間千萬載,什麽樣的世態不曾見識過?如今這事於他而言,左右不過是心下餘閑的一樁趣事。

但如此失情失態卻是江墨未曾想過的,她深知情`欲會埋沒人的理智,如他這般冷淡的性情也變得熱烈難纏。

滿屋子是她全力克制卻更顯得綿長溫膩的細吟,她身嬌體弱,整理好思緒想請他多擔待一些,一張嘴竟成了嗯嗯唉唉的叫喚。

纖細的腰線在他的股掌之間竟能違她矜持的本意,擺出曲迎他的荒唐弧度,江墨摟緊了他,心底依舊一片茫然,她這輩子所有的不堪情形,全入了他的眼裏。

藺傒文將她攬入懷裏,難得的被她攪和地分寸大亂,額頭也沁出細細的汗。

春風一度,笙歌十裏。

屋外,已是驟雨初歇。

***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好像什麽都沒寫,但卻總有一種要被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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