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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並肩作戰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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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了決定,二人就開始收拾東西了。

地震中心,最缺少的就是醫護人員,其實也不用帶太多東西。政府不缺醫療藥品,缺的只是人才。

之前瘟疫之中,最容易感染瘟疫的就是醫生本身。末世初期那無法治愈的流感,就帶走了一大批醫療人才。所以國家才會這麽看重醫療人才。

護士還好說,醫生實在不是速成的職業,不學幾年,再接觸幾年臨床經驗,根本沒辦法挑起大梁。所以,國家才會那麽珍惜封韓白術。

背上旅行包,帶了些抗生素,多帶了些食物,對於醫生那邊是有特殊優待的。將診所和希希交給金博明一家,二人就要前去地震災區了。

村裏只有寥寥兩三個人願意去的,也都是三十歲往上的。救人是一方面,關鍵是供食宿,每天還有二斤糧食拿。別的人家都怕地震災區有什麽危險,或是家人不放心。軍隊過來拉人的卡車只裝下幾個人。

封韓和白術屬於內部人士,有專門軍車接送,臨上車前不少人都過來送。平時村裏有他們二人,大病小情從來沒擔心過。可人一走村裏少了看病的人,多少都舍不得。

“那邊地震以後正是亂的時候,要去也不用兩個人一起去吧!”

“就是啊,你這家裏這麽大,小金一家怎麽能完全照顧的來?再說孩子能離開嗎?”

封白二人最不放心的就是希希了,此時希希被孫泉抱在懷裏,瞪著一雙眼睛還不太明白怎麽回事。

“爸爸,爹地。”

“乖,家裏留了電話,像爸爸和爹地的時候打電話,希希是大孩子了,在家裏不能哭,聽到了嗎?”白術忍不住把出門前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希希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小小的她還並不知道兩個爸爸出門一段時間是什麽概念,在她的印象裏,從小爸爸和爹地就經常把她放在別人那裏,可上午離開,下午就回來了。

所以希希沒有絲毫傷感,還以為兩個爸爸只是出門半天,還笑容燦爛的揮手告別:“希希可乖可乖了。”

一想起可能十天半個月甚至更長時間回不來,白術眼睛發酸,生怕自己失態,跟周圍人告別後拉著封韓進了車。

後撤只坐了他們二人,行禮放在後備箱,白術不斷深吸氣,不讓眼睛充盈。

“以前出門也沒這樣過。”

白術算是在城裏長大的,在城裏生活了那麽多年,也沒見什麽時候想,現如今在村裏根深蒂固了,一走還沒出村就舍不得了。

“家又不會丟。”封韓揉了揉白術的發頂,笑容溫暖極了。

白術點點頭,回頭給封韓揚起了一個笑,其實接下來想家應該也沒什麽時間了吧,那邊應該沒有休息的時間。

事實確實如此。地震中央地帶震動劇烈,城市之中房屋倒塌過半,高樓最嚴重的攔腰折斷,摔在地上只剩下殘壁斷瓦。

不知多少人睡夢之中好不知覺的逝去生命。

一路顛簸,車子行駛了三個多小時。封韓白術二人都有些昏昏欲睡,這時候車子一停,開車的兵哥說道:“前面是交界處,災區的道路太崎嶇,車子過去十分不方便。會有直升機進出,一會兒會安排你們做直升機過去!”

這種事情可以理解,二人下車將行李搬下車,聽到有人叫他們,一回眸是張偉過來了。

到近前張偉敬了個軍禮:“上方派我過來送你們過去。不過還是再問一句,你們真的想好了?前面是地震災區,不排除仍有餘震的可能。而且那邊重災區活著的人心裏多少有了變化,不排除過激人士的存在。”

末世之後幸存下來的人,經歷了末世四年,又遭遇了地獄的滅頂之災,心裏發生變化從而有什麽過激行動,是有很大可能的。

封韓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我們過來之前就想到了這些。我們是大夫,去是救人的,有的人找死,成全他就是了。”

治病救人過去是絕對的,現在這種世道,只需要救下想要活命的人就是了。對於那種一心求死或不怕死的亡命之徒,去救根本就是浪費資源。

張偉點點頭:“能這麽想最好,配槍一定不要離手,醫生有專門的保護區,不需要參與任何的救援行動,有生命跡象的幸存者送過來救治就可以了。現在每位醫生都珍貴,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

封白二人點頭。

跟著張偉,走進了一個大院子裏,院子裏面偶爾有部隊軍人巡邏走過,人並不多,大部分人應該都出任務或者去救援了。房子都是看上去就十分堅固的三層樓。中間穿插了幾個彩鋼房,一眼望過去古板而又莊嚴。

繼續往裏走,是一片停機坪,停機坪很大,不過裏面的直升機只有四五輛,這麽大的面積不可能只有這麽幾輛,應該都出任務了。

有軍裝男人過來,先是給張偉敬了個禮:“報告長官,一切準備妥當,請指示!”

“行動!”

登上直升機,白術好奇的四處張望。直升機起飛,地上的一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小了下去。

白術握著封韓的手掌忍不住有些顫抖,不知是興奮還是恐高。

這是白術第一次乘坐飛機,他連最普通的客機都沒有做過,更何況是直升機。

耳邊震耳欲聾的螺旋槳聲,誰都沒說話,因為這個時候誰說話旁邊的人都未必聽得見。

前面坐著的張偉一直註意著兩個人的情況,防止萬一有什麽突發狀況隨時做出應對。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做直升機。有的人天生恐高,或者心臟病一類不能激動的體質,在直升機上很容易出事。

不知飛了多久,總算有了向下的趨勢。

眼瞅著大地越來越近,這是即將到達目的地了。

一個較高處的平臺,上面多少有兩個裂痕,不過整體來說還算平整。

直升機漸漸停在上面,螺旋槳的聲音越來越小,艙門打開,張偉先下去接應二人。

下飛機的時候螺旋槳還沒有完全停止,還在一圈一圈轉著。由螺旋槳引起的寒風在直升機四周吹著,張偉一路將封韓白術送到一百米外的一個由大型帳篷組成的居住基地。

到了地方,前方有穿軍裝的人接應。人已經送到了這裏,張偉還是忍不住叫住二人,臉上帶著嚴肅,道:

“到了這裏,我還是要再提醒你們一句。你們是軍醫,是這個國家不對的瑰寶。至少現在來說,你們的命比任何人的命都要珍貴。你們能拯救無數條生命,千萬不要因小失大。”

話已經說道這個份上了。二人都不是傻子。封韓點頭道:“明白。放心,不會出保護區的。”

他們的任務只是搶救那些可能救活的重病患者,甚至輕傷也只是護士擦藥包紮而已。即便是這樣,每個在這裏的大夫已經忙得腳不沾地。

張偉並沒有被分配到災區,他的任務在其他地方,不宜多待,人送到了,張偉也就離開了。

有專門的人引領二人去給他們準備的單獨帳篷。

越往裏走帳篷越小,外面是能住下二三十人的大型帳篷,到了裏面,基本都是勉強能住下四五個人,但如果放上各種器材就只夠兩個人使用的小帳篷。

顯然,這裏面居住的都是類似醫生的重要人士,封韓白術也即將加入其中。

軍人將他們二人引到了32號帳篷前:“接下來這個帳篷就是你們工作、居住的地方。飲食方面可以申請食材自己做,當然,推薦等候部隊統一分配食物,營養搭配都很均衡。我這邊還有別的事情,你們先熟悉一下,休息兩個小時候會往這邊安排傷員,後面的日子辛苦了。”

人走了,封韓白術背著行李相視一眼,人走了,二人打開帳篷走進去。

裏面各種器材一應俱全。簡單的覆蘇工具,各種類型的手術器材。消毒設備消毒工具十分完善,這一套用具,絕對不亞於一個小型的醫院。

許久沒接觸這些了,就算診所裏面有也很少用。封韓帶上手套,一個個摸過去,心中升起濃濃懷念。

已經四年了,四年間他沒有過一次正經八百的手術。要麽是小手術,要麽缺少器材留下遺憾。

事實上,當了那麽多年的醫生,就算被醫鬧過心寒,靈魂深處到底還是印著救死扶傷的記號。

白術熟悉封韓,從他表情就能感受到他的情緒。

白術走過去輕笑道:“後面請多指教了,封醫生。”

白術是中醫,帳篷裏面也特意準備了中藥藥材和一些加工工具,需要什麽隨時都可以制作。

白術想著可能需要用的東西,腦子裏覆習著活血化瘀或去腐生肌的藥方。

既然封韓主攻急救,白術就負責康覆收尾。

清楚後面有的忙了,二人也沒有著急進入工作,將行李簡單的收拾一下,帳篷裏面有折疊的雙人床,摸著墊子還不錯,二人躺在床上蓋上被子閉上眼睛。

一路上舟車勞頓也辛苦了,二人很快睡去。

時間過得很快,兩個小時不過是一個睜眼一個閉眼的距離。

轉眼的功夫,有人進來叫醒了二人。封韓是最先進入角色的,人一叫就醒了,坐起身看著來人。

“要進入工作了,準備一下,你們剛來,會盡量給你們安排一些難度較低的患者。”

人走以後,封韓轉頭推了推白術。白術打了個哈欠,坐起身反映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一個猛子從床上蹦起來,站在地上開始收拾自己。

“別緊張,循序漸進而已。” 封韓幫著白術整理好自身,開始準備一切需要的東西。

先給整個帳篷裏外做了消毒。白術開始挑選重要打粉制作一些簡單的外傷藥。打粉機很好用,能夠將重要打的很細,看看成品按照一定比例搭配在一起。

封韓開始整理手術器材,將一切可能用到的東西按照重要程度和使用順序排序好,開始等候兩個人的第一個患者。

過了五分鐘,哭號的聲音由遠至近傳過來。

“我的腿啊!我不能沒有我的腿,求求你們了,我的腿還能要,還能接上!”

擔架擡著一個男人進來,由於外面天氣寒冷,血腥氣被凍起來並不重。

封韓目光放在男人身上,左腿膝蓋往下沒了,一片血肉模糊。

送來的救援人員以最快的速度匯報了患者情況。

“救援出來時左腿已經壞死,且無法從倒塌建築物內取出,做了緊急斷肢。時間太久,看情況可能需要再截肢一段。”

封韓看著男人哀嚎的聲音,道:“腿壞死了人還這麽精神。”

帶上手套,救援人員道:“精神點也好,總比疼昏死過去好。”

“他感覺不到疼痛,既然是神經壞死加上冰凍麻痹,感覺不到疼所以才會這麽有精力。”

就算體力足夠,斷腿的疼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帶上口罩準備一切。白術做助手,穿上手術服開始了在這裏的第一場手術。

外面天寒地凍,這個人在廢墟下堅持幾天沒被凍死是奇跡,現在人緩過來了,可傷口尤其是截肢部位極容易感染,一個不小心一條性命就被死神勾走了。

男人還在乞求著,這時候封韓可不會讓他影響整場手術,打了麻藥睡過去,手術繼續進行。

知道後面的病患還有很多,不可能像以前那樣盡善盡美。患者情況特殊,又是截肢手術,只有盡量做好,才能保證患者存活下去的可能。

兩個小時後,封韓有些虛脫。白術已經用掉了一包無菌棉給封韓擦汗,從來沒見過這樣高度緊張的封韓。這也是白術真正意義上的在手術臺上與封韓並肩作戰。

最後一步完成,封韓長長舒了口氣。

帳篷裏面安放了信號發射器,手術完成按下按鈕就會有人過來將患者接走。

截肢手術,僅僅用了兩個小時,實在難為封韓了。

脫掉滿是血跡的手套,白術給封韓遞過去水讓封韓坐下稍微休息一下。

“到底是時間長不做手術了。”握著水杯封韓笑容有些苦澀,“之前有過一天20個小時站在手術臺上都沒問題。”

“好漢不提當年勇。”白術伸手揉揉封韓頭頂的頭發,“你現在的成績已經算是寶刀未老了。”

話一出口封韓反映了一下才明白過來。

“我什麽時候老了。”

“我什麽時候說你老了。”白術玩著文字游戲。

兩個人相視一眼又都不說話了,相互依靠著休息了不到十分鐘,又一個病患被送過來了。

剛到的這一天,二人就一臉接了五個病患,能送到這裏的不是斷胳膊斷腿就是生命垂危的。否則輕傷的話護士就給解決了。

雖然已經盡量使用簡化了部分過程,加快手術進程爭取在最短的時間救治最多的病患,可即便是這樣二人的效率同樣有限。

入夜七八點左右的時間,有當兵的過來說一聲,照顧他們兩個人是新來的,今天晚上不必值夜,可以好好的一宿睡到天亮。

這也只有新人才享受得到的權利,二人此時都已身心俱疲,渾身酸痛的躺在床上,沒做什麽交流就入睡了。

疲憊,卻充實。與以往鼠疫等時期不同。那時候所有人得的是一種病,知道治療方法,是否能救回來,不過是看個人的運氣如何。

可這裏不一樣,每個病患的情況都不同,需要的治療方案也不同,封韓必須在幾分鐘以內規劃處最好的治療方案,這種快節奏的醫療方式,仿佛在於死神賽跑。

這才是醫生真正的戰場。

睡前貼了幾貼白術制作的膏藥,第二天早上起來也許是在中藥的幫助下,身上沒了酸痛,反而覺得神清氣爽。

洗漱完畢報備一聲,繼續接手病患的到來。

至今沒有去真正的災區看一眼,即便不去看,其實也猜得到那邊的情況。二人默契的沒有提出去現場的要求,只是老實的等待著下一次任務的到來。

之前張偉不止一次的重覆不要輕易出門,二人都不是傻子,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第一天的病患都是神志清明知識需要截肢或者其他大手術的傷者,而看到第一天封韓的水準以後,第二天就開始送過來情況更加糟糕的病患。

下午,二人治療的第七個病患,全身凍僵了只剩下一口氣吊著。一連試了幾次,眼看著他的目光逐漸渾濁下去,逐漸呆滯。

這是第一個搶救無效的患者。

原本二人在治療之後,還能笑著相互說兩句話,因為傷員的處境再慘,他們二人也救回了他的性命。可看著手術臺上逐漸失去生命跡象的人,說不在乎是騙人了。

叫來人將已經成為屍體的病患擡走,過來擡人的救援人員還勸了一句:“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能送過來的,基本都是比死人多半口氣。救過來是賺了,就不過來也是命裏該著。你們辛苦了。”

每次手術後都有至少十分鐘的休息時間,稀少的奢侈。

人走了,白術怕封韓心情不好,先開口:“那人過來的時候已經不行了,就算是放在以前存活的幾率也十分渺茫。”

封韓歪著頭:“所以你這是在安慰我?”

白術沒有回答,靜靜看著封韓。封韓輕笑道:“別把我想的那麽脆弱。人沒救回來,雖然有些失望,但也沒達到什麽嚴重的地步。我是大夫,怎麽可能因為一條命的生死就影響自己的情緒?這是對後面患者的不負責。”

白術走過去,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封韓,躬身低頭,送上了這兩天的第一個吻。

“那麽繼續加油吧,後面有的忙的。”

又是一個吻,相互激勵。既然選擇來到這裏,這裏的一切對於二人來說都是一場試煉。

頭兩天沒有值夜班,二人一覺到天亮睡得飽飽的,第三天晚上開始就要值夜班了,頭半夜或是後半夜。只能休息半宿,換句話說,休息的時間只剩下不到六個小時。

勉強是人體能夠承受的極限,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如果讓醫生休息的多了,那麽患者的死亡幾率就上去了。

能夠在末世拼搏辛苦活了四年的人,就一定經受了很多來自大自然的試煉。生存不易,每一條性命,都是珍品。

工作的壓力加大,時間仿佛倒退了四五年,只是這一次白術加入了進去。

而且以前做的手術很少有這種情況的,因為在還算和諧的末世前,並不是每天都有外傷血肉模糊的病患的,大部分都是你身體內部出現問題,需要手術解決的。

各科有各科的大夫,忙碌大部分並不涉及性命。

睡覺的時間少了,兩個人交流的時間更少了。不過這絲毫都不影響二人的默契,有時候僅僅一個表情就能明白對方的想法,一個手勢,就知道對方需要什麽。

第五天值班是在後半夜,淩晨起床開始接手病患,來不及消毒處理的手術刀攢一部分送到上面去統一消毒,大量一次性用品除非到最後時期,否則一次性就是一次性,不會出現重覆使用的情況。

最新的病患情況基本穩定,打上吊瓶觀察情況,兩個小時以內沒有發熱就代表沒事。

剛舒了口氣,就聽到外面幾聲槍響。二人十分警覺同時站起身相互看了一眼。

有想要出去觀察情況的沖動,可沒有接到通知,還是不要枉然出去為妙。

槍聲持續了幾分鐘,停下後又過了幾分鐘,有受傷的軍人過來治療。

有三個傷員,兩個是被重擊擊中頭部,一個是足踝扭傷。扭傷這種小傷有權利看醫生的也就是部隊內部的人了。

當然,軍人要做的事情很多,一點小病都有可能影響整體作業,馬虎不得。

傷員傷的都不是特別重,給扭傷的一小瓶藥酒,給兩個頭部受傷的包紮好,就送走了。

後半夜只送過來一個人,而且是奄奄一息的人。二人忙了一個小時進行急救,結果很遺憾,搶救無效。

二人知道,肯定跟之前的槍戰有關,可沒人過來他通知,二人也就不去過問。

後半夜人少,也難得的休息一下。兩個人交替著睡一會人,等人來了再起來也不遲。

一直等到天亮,什麽事情都沒有再發生。

第二天的病患明顯比第一天的少了一些,沒有之前那麽忙碌了。

過來送病患的人都是面無表情的,也不知道再想著什麽。

“發生什麽事了?”封韓問道。

“惡性恐怖襲擊事件。部分災民聯合起來認為自己都吃不飽,不應該把食物和藥品浪費在廢人身上。調解無效殺了不少重癥病人。最後只能暴力壓制。現在還在處理當中。”

醫生們沒日沒夜救治回來的病患,竟然就這麽成了該死之人。究竟是誰該死?

沒有直面見到,卻是二人最深一次感觸人心的一次。在村裏,村民們就算再自私怕死,也不會為了一己之私決定別人的生死。這是底線。就算李春桃的那次,那也僅僅是在沖動之下。

地震之後,明明政府權力救援,災區內的每一個人都受到了政府的救助,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只能說是人心不古,浪費糧食養了一群仇人。

病患少了,相對的休息時間也多了。前兩天高強度的工作時間在今天也了足夠的休息,養好自己,明天可能還有更多。

事實上已經沒有更多了。隨著救援行動的深入,救出來的活人越來越少。大雪寒冬,就算沒被建築物砸死,就算沒被凍死,幾天幾夜也能活活餓死,渴死。

後面治療的人傷情越來越輕,基本沒有重傷患者了。事實上傷情稍微重一點的沒有及時救出來,人就沒了。

這幾天救過的人中,最小的才七歲,最大的三十多歲。有四個人搶救無效死亡。這是兩個人在這裏的戰績。

又過了兩天,這回送過來的傷員基本都是之前救治傷口惡化或覆檢的人,屬於後續治療,都不會太勞累。本來二人來的就比較晚,已經過了傷員的高峰期。

如果沒有其他意外的話,過兩天就可以回家了。二人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

最近幾天雖然疲憊,但是充實的十分有成就感。白術拿出兩個巧克力球,塞進封韓的嘴裏,巧克力熱量豐富,又有一定的提神效果。

嚼著巧克力,封韓坐在椅子上仰著頭閉目養神。之前在村裏,就算經歷大量死亡也是瘟疫造成的,每個人的病態和死狀都很幹凈。

這裏不同,基本都是血肉模糊參雜灰塵一類的臟東西如果清理不好感染後比可能比受的傷更加致命。

這幾天看到的血,封韓還好,對於白術來說,絕對是這麽些年看到的最多一次。打劫匪的時候好歹是晚上,看不到什麽。

白術自己也吃了兩顆,貼著封韓放置凳子,瞇著眼睛昏昏欲睡。

“嘭!”一聲槍響。二人同時站起身對視一眼。將手摸向後腰抽出隨身攜帶手槍上膛。

帳篷是布料的,再好也擋不住子弓單,封韓白術就近找個掩體,封韓道帳篷門前輕輕挑起門簾向外迅速看了一眼:“槍聲不遠,就在附近。”

蹲下身子,盡量減少被流彈掃到的可能。

一聲槍響開始,一串槍聲接踵而至,這一次的距離更進,不用自己開槍,此時任何一個流彈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白術握緊手中槍,蹲行至封韓身旁,貼著封韓,道:“這邊是防禦最好的地方,仍舊有這種情況發生,恐怕事情不容樂觀。”

“也不盡然,再等一等。”

現在二人都無比懷念診所裏面的堅固堡壘,診所建造的時候墻壁就建造的特別厚,加上有後來道士的加固,可以說是堅不可摧,外面打成什麽樣子都沒問題。

可這裏不行,一層布料而已,別說子弓單,就是鋒利一點的刀子也劃開了。

槍聲持續了五分鐘,槍聲終於小了下去。不遠處有洪亮聲音傳過來:“所有醫護人員不要輕易出來,事情很快解決不要驚慌。帳篷裏面很安全,私自外出如有意外概不負責!”

聲音只說了一次,但足夠讓所有人聽清楚。封白二人仍舊不放心的蹲了一會兒,槍聲越來越少,直到停止,這才有人開口道:

“已經沒問題了。一會兒會有大量傷員送過來,辛苦各位醫生了。”

封韓收起槍出門看一看,不覺驚愕,清一色的一身黑色制服,衣服偏緊身,這麽冷的天依舊行動自如,顯然是保暖極好的布料。

封韓還在奇怪是什麽人,就在看到那群人胸前帶著的徽章時目光一柄,回帳篷神情覆雜。

“怎麽了?”看到封韓這麽糾結的目光,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白術問道。

“沒事。”封韓伸手將白術抱過來,“已經沒事了。”

白術也挑開門簾向外看一眼:“不是部隊的人。”

“他們是北京過來的,應該是過來救援的,沒事。”

“你怎麽知道?”白術問道。

“知道也不是咱們觸碰的了的,那都是大勢力養的保鏢,說是保鏢,其實就是類似古代的私家軍。”封韓沈聲解釋著。

“這麽厲害?國家也讓?”

“只要不會帶來負面影響,保鏢還是恐怖分子不過是一條命令的事情。畢竟站得越高危險越多,總要有保護自己的手段。沒看他們是過來幫忙的嗎?”

白術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笑道:“還真不是咱們觸碰的了的。不過你知道的還真多,這都記得。”

“小時候接觸一點。五六歲的年紀,也就只能記住這麽一點。”

“這麽說你本家挺厲害的。”白術又看了看外面的人一眼,“不過再厲害也沒用,你是我白家的媳婦。”

封韓失笑,一掃陰霾氣場,對外面擡了擡下巴:“外面那群人老板就姓白。”

“說不定是本家。”白術開玩笑道。

沒事了,二人喝口水,沒一會兒的功夫有人在帳篷外面打聲招呼進來了。

進來的時候還有說有笑的:“咱們2隊的臉被你一個人丟幹凈了,一共來三隊人就你一個受傷的。”

“賴我?誰承想那孩子也敢拿刀殺人。”

“你就是算命的被神棍騙了,能怪得了誰。也不想想你自己幾歲受的訓練,那孩子比你當初進來的時候還大幾歲,哪是能掉以輕心的?”

“關鍵他看上去那麽慘我怎麽可能往那邊想。”

“扮豬吃老虎還是咱們慣用的,怎麽遇到了反而沒防備了。”

他們這邊開批評大會,封韓白術已經開始打量受傷的人。

進來的人剛好是之前透過門簾看到的那群人。身高都差不多,身材也很接近,都是身體素質接近,且經歷差不多訓練的人們。

被一隊人圍在中間的人有些娃娃臉,看上去很顯小,小臂被劃了一條一公分長的扣子,流了血。不過看出血量沒有傷到動脈,也難怪這一路都是有說有笑的。

不過就算不嚴重也不是一般的疼,竟然還能這樣若無其事,這是什麽心理素質?

一回頭,封韓已經戴上了口罩和手套,著手準備處理工具。

給傷員用上消毒水,劇痛刺激之下娃娃臉才微微皺眉,看著封韓問道:“大夫,你說我這會不會留疤啊。”

白術在旁邊看的直抽唇角,這麽深的傷口沒傷及動脈就應經燒高香了,竟然還在乎會不會留疤。

“會,而且很深。如果在意的話後期可以接受整形手術。”

娃娃臉嘴巴微張失望道:“真的會留疤啊,就沒有別的辦法?”

見娃娃臉是真的很在意身上留疤,白術在一旁到:“我倒是有膏藥,在結痂後塗在傷口上不會留疤。不過出門沒帶,真想要的話我給你留個地址去找我買。”

“不用那麽麻煩。”說話的是封韓,“跟部隊大哥招呼,回頭交給部隊,去部隊去就可以了。”

就算白術再粗神經也感覺到了不對。封韓從始至終都不聲不響,說話很少搭腔,動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迅速而又利落。

其實黑衣隊伍也覺得莫名其妙,他們不可能感覺不到封韓的排斥。

娃娃臉看著封韓的眉眼,奇怪道:“我得罪過你嗎?”

“沒有。”

“那為什麽……”

白術插嘴道:“他就這樣,悶葫蘆一個不愛說話。也就是我,旁人根本處不到一塊去。”

白術這麽一解釋,隊伍一種人都明白了,娃娃臉笑道:“懂了。其實這樣也沒什麽不好的,我們姑爺也是成天冷這張臉不近人情的樣子,實際上比誰都看中我們這幫兄弟。”

“姑爺?”白術眨眨眼睛,這個稱呼有點遙遠。畢竟許久沒聽稱呼誰為姑爺了。

“對啊,人可好了,這回因為他帶隊兄弟們日子好多了。”

這時候一只胳膊搭在娃娃臉的肩膀上:“行了,到哪兒也不枉炫耀領導是吧。要是讓姑爺看到你這模樣回去就等著訓練加倍吧。”

傷口縫合完成,剪斷線開始包紮,用繃帶包紮好又給一個三角帶用於掛在脖子上作支撐。

“好了。”

娃娃臉帶上三角巾,胸前掛著胳膊,看上去少了些剛毅,倒是挺可愛的。

外面一聲短促的哨聲,所有黑衣隊員身子都是一頓,相互看了一眼,十分有默契的迅速走了出去。

白術緊張道:“是不是又出事了?”

不是白術多想,而是這群人太邪乎了,一聲哨響,屋裏七八個人兩三秒鐘都出門不見了,任誰都有點接受無能。

“不像。”封韓摘下口罩,松了口氣。

“你不想讓他們見到你?”平時封韓都是處理傷口前才會戴上口罩,這回一進門就戴上了。

“白家跟封家關系很好,我不確定他們能不能認出我來。”當初納蘭君只是看了一眼就認出了封韓是封家人,所以封韓才會這麽急於擋住自己的臉。

“你很討厭他們?”白術將水杯遞給封韓,“還說說怕他們做出什麽事情來?”

封韓搖搖頭:“只是我討厭麻煩罷了,現在這種世道北京大勢力都在召回分支,雖然不是強制性的,可多少還會有點影響。我跟封家也就是血緣關系,不想糾纏太多。”

“那你不是有去北京的打算嗎?那個時候就算你不願意也要去的。”

“那時候再說那個時候的事情。”將東西收拾好,“現在別被人出來就好。”

東西剛收拾完,就聽到擴音喇叭的聲音:“所有醫護人員註意!所有醫護人員註意,處理好手中傷員盡快到空地集合清點!重覆一遍,所有醫護人員註意!”

封白二人對視一眼,穿上厚外套出門等候清點。結果沒想到那群黑衣隊伍也在,一個個已經整齊劃一的立正站好,頗有幾分軍人風姿。

封韓從口袋裏拿出口罩帶上,站過去等候清點。

那群黑衣隊伍只有兩隊,這時候不遠處來進來兩輛悍馬,哪怕地面有些凹凸不平,一路開過來依舊沒看到多少顛簸。一看就是在末世前也價值不菲的好車。

車子停下,先是從裏面走出幾個,自動站成兩排,隨後悍馬內又下來一個穿著羽絨服的男人,羽絨服十分修型,那男人面容堅毅又精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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