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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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確認
葉玉接到長公主的請柬已經有兩日了, 眼看著請柬的時間已近，她也有些犯了難。
上一世未出嫁之前兩人確實是閨中密友, 可是她也沒忘記，當初季睿接近自己，首先便是收買了她。
葉玉倒是沒有怪過她，畢竟靜安公主只當季睿對自己有意，便順水推舟做了紅娘, 誰也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終究是怪自己識人不清。
看來這一世季睿果然也準備這麽做了。
葉玉已經幾次三番拒絕了她的邀約, 如今實在是避無可避，才覺得頭疼。
畢竟她們不僅是朋友, 還有上下的尊卑之分, 也不好太過得罪, 思慮再三, 葉玉最終還是赴了約。
“阿玉！”靜安一看見她，便遠遠地招手, 提起裙子向她跑了過來。
少女的臉上是單純熱情的笑容, 頭上金釵的流蘇隨著她奔跑的動作搖曳，看起來充滿了朝氣。
於她而言, 自己是不久之前還一起撒歡的朋友, 對於葉玉來說, 她卻是十幾年未見的故友了。
葉玉心裏有些感慨, 雖然懷念, 卻也終究是無法做到真正的親密無間。
在她快要靠近之時, 葉玉微微彎腰福身：“見過公主。”
靜安似乎是因為她的動作受到了驚嚇，硬生生停住了腳步。
但是很快，她又笑了出來：“不是吧？你這又是什麽新花招？”她只當葉玉又想出了什麽鬼主意在玩。
葉玉沒有那個本領偽裝成原本的自己還滴水不漏，只能笑著轉移了話題：“公主今天邀我過來是做什麽？”
靜安馬上就忽略了她的異常，親熱地挽起她的胳膊：“還說呢！本來讓你來賞花開的，你拖了這麽久，現在我們只能賞花落了。”
她是皇帝盛寵的公主，早早就立了公主府，公主府裏的花園因為種滿了奇花異草，也是京城的一大美談。而且葉玉知道，現在這裏還只是她們這些私交不錯的朋友過來，等日後，就會成為京城貴婦們喜歡聚集的地方。
不過……那就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兩人來了後花園，倒也沒有靜安說的那麽誇張，這裏還是花團錦簇地盛開著不少的花朵。
靜安偷偷看了一眼安靜賞花的葉玉，總覺得今天的她很是奇怪。
“阿玉，你今日怎麽這麽安靜，還這麽久不見我，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啊？”
葉玉笑著搖頭：“沒有啊。”
只是她一個活了幾十年的人，偽裝成少女的難度太大了。
靜安才不相信，自己猜測著：“你是不是跟林楓吵架了？他最近……也很不對勁……”
她雖然說得漫不經心，眼神卻一直緊張地瞄著葉玉。
他們三人本就是一直相熟的，若是以前，葉玉肯定也不會想太多，可是現在看著年輕的公主還不會掩飾的表情，她的腦海裏突然閃出某種答案。
那些被遺忘到角落裏的記憶突然鮮明起來，最初與靜安的相識，便是高高在上備受寵愛的長公主突然來主動跟自己搭話，一來二去，兩人才成了朋友。平日裏很多時候只要是林楓與她一起出行，靜安也必然會想法設法地跟著。
自己以前竟然……從未察覺。
“阿玉？”靜安有些不安地拉了拉她，“怎麽了？”
“沒什麽，我跟林楓，已經沒有關系了。”葉玉笑著搖搖頭，她的心裏有種原來如此的豁然，想到她原來從頭開始就是懷了這樣的心思接近自己，葉玉的心也冷卻了幾分。
“是因為什麽吵架？怎麽這麽嚴重？”靜安雖然臉上著急，眼裏卻又有著幾分難言的欣喜。看葉玉不說話，她又說著，“我前些天去看林楓，他還在很努力地看書打算參加今年的科舉，以他的才華肯定能當狀元，阿玉你這個時候就別鬧他了嘛。”
葉玉毫不費力地捕捉到了她眼裏的光，只可惜，林楓參加不了科舉了，更做不了狀元，也不會成為她的良人。
起了冷淡的心思，兩人之間的氛圍便越發奇怪了。還好沒一會兒，一個丫鬟便走了過來。
“公主，宮裏來人給您帶了口信。”
靜安一聽到這話，忙不疊地就起了身：“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說完又回頭囑咐葉玉：“阿玉，我去去就來，你在這裏等著我。”
葉玉半起的身子就這麽被她又按了下去。
她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好，你快些回來。”
“放心放心，絕對很快的！”靜安就像是完成了什麽任務一般，松了口氣就帶著丫鬟急匆匆地離開。
旁邊的妙晴再遲鈍也察覺出來了兩人之間的不對勁：“小姐，我怎麽覺得你今天對公主特別冷淡啊？”
不僅是對公主，好像對林公子也是，小姐自從一個多月前，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
“畢竟尊卑有別，不能太無禮了。”葉玉隨口答道。
“哦。”妙晴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
她們等了一會兒，沒等來長公主，倒是等來了另一個人。
來人一身靛藍色的衣物顯得有些老氣了，但那張年輕的臉又讓人覺得不管是穿什麽都是端的風流瀟灑。
季睿的心幾乎已經不屬於自己了，歷經兩世了，他終於又站到了這個人的面前。
看著亭子裏那個粉色身影，他拉了拉自己的衣袖，後悔選了這麽個顏色的衣服。
他想起自己曾經嘲笑過林楓那可笑的自卑，可是時至今日，他才能懂那種自卑從何而來，不管擁有多少，他都因為害怕著入不了那人的眼而自卑害怕著。
只是不同的是，三皇子曾經說過，林楓的自卑帶著可笑的自尊心，如今的他卻早已把那種東西完全丟開。
如果能讓葉玉再次愛上自己，他寧願把自尊放地上讓她踩著。
“葉姑娘。”季睿平穩著自己的聲音，小心地不讓情緒洩露出來，“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
葉玉順著靜安的意思等在這裏，為的便是確認一件事情，如今也有了答案。她只看一眼便認出了，這個眼含狂熱又帶著小心翼翼的男人，絕不是十七歲的季睿。十七歲的季睿，是張揚而不可一世的。
上一世的季睿，也來了。
妙晴已經擋在她的身前阻擋了季睿的視線。
“季公子？你怎麽在這裏？”
畢竟前些日子才在大街上攔了人，又突然出現在這裏，不得不引起人的警惕。
季睿隱藏起了自己的所有狠戾與渴望，仿若翩翩公子般抱拳施禮。
“在下與家姐一同來公主府做客，貪戀這園中美景，抱歉叨擾了葉小姐。”
妙晴楞了一下也信了：“三皇妃竟然也來了嗎？”
她這麽一松懈的功夫，季睿已經進了涼亭。
葉玉自始至終只瞥了他一眼便沒再看他，讓季睿心裏更加不安。
他記得，上一世初遇之時，葉玉看向自己的眼裏是有幾分驚艷的，如今卻找不到了任何類似的情緒。
果然是因為上次的唐突嗎？
季睿迫不及待想要挽回自己的形象：“葉小姐，上次的事情還請你不要介意，是我考慮不周唐突了。不如請你給我一次賠罪的機會。”
“既然季公子在這裏賞花，我們也不便打擾了，”葉玉知道了季睿也是重生就更不想逗留了，她起了身，“妙晴，我們走吧。”
季睿還來不及因為她終於跟自己說話了而欣喜，一看到她要走就趕緊上前攔住：“葉小姐等等。”
他甚至忘了葉玉現在還不是自己的夫人，直接伸手就拽住了她的手，被葉玉手一揚就甩開了。
季睿看著自己被打得發紅了的手楞了一下，他的心裏懊惱，好像把事情弄得更糟糕了。
妙晴已經把葉玉護在了身後，怒氣沖沖地盯著季睿：“你果然是個登徒子！”
“不是，”季睿不知道該怎麽辯解，葉玉眼裏的厭惡刺痛著他的心，他看著葉玉躲避的動作，苦澀地開口，“葉小姐，你不用怕我。”我的命都可以是你的，你又有什麽好怕的？該恐慌的，是自己才對。
怕？她是厭惡！葉玉冷著臉，一言不發地往外走，卻突然聽到季睿在身後夢幻般的聲音傳來。
“葉玉？”
他的聲音極輕，仿佛帶著某種試探，讓葉玉楞在那裏停頓了一瞬間，然而這就已經足夠讓季睿確認了。
葉玉只停頓了一下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季睿卻像是支撐不住一般坐到了身旁的石凳上，明明準備了這麽久，他的手卻還在控制不住地顫抖著。
難怪這一世他任何接近葉玉的計劃都無法順利，原來是她在故意避著自己。
季睿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悲，他沒有立即跟三皇子翻臉，而是等著他挑撥葉玉和林楓。現在好不容易林家已經快要退出了，那個被自己傷害過的葉玉卻回來了，其實該高興的，這樣他就可以好好補償，卻又害怕，自己連補償的機會都沒有。
長達十年後的重逢，卻被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季睿苦笑，十年的孤獨孕育出悲傷的怪物，他知道，自己放不了手。
眼眶有些酸澀，季睿揉了揉眼，又下意識看了看自己尚且年輕的手。
這讓他的心終於不再那麽飛快地下沈，也沒什麽好絕望的，他不是最絕望的日子都經歷過嗎？至少現在，葉玉還活得好好的，所有的傷害都還沒有發生，不是沒有重來的機會。
季睿就像是看到了希望，眼裏重新有了光彩，卻又很快陷入深思，既然是上一世的葉玉，那林楓就是不足為懼，季家和三皇子於他而言，也只是累贅了。
只要他還在季家一天，葉玉必然就不會原諒自己。
他重來一世只為了這個人，那麽，就沒有什麽是不能舍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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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玉接到長公主的請柬已經有兩日了, 眼看著請柬的時間已近，她也有些犯了難。
上一世未出嫁之前兩人確實是閨中密友, 可是她也沒忘記，當初季睿接近自己，首先便是收買了她。
葉玉倒是沒有怪過她，畢竟靜安公主只當季睿對自己有意，便順水推舟做了紅娘, 誰也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終究是怪自己識人不清。
看來這一世季睿果然也準備這麽做了。
葉玉已經幾次三番拒絕了她的邀約, 如今實在是避無可避，才覺得頭疼。
畢竟她們不僅是朋友, 還有上下的尊卑之分, 也不好太過得罪, 思慮再三, 葉玉最終還是赴了約。
“阿玉！”靜安一看見她，便遠遠地招手, 提起裙子向她跑了過來。
少女的臉上是單純熱情的笑容, 頭上金釵的流蘇隨著她奔跑的動作搖曳，看起來充滿了朝氣。
於她而言, 自己是不久之前還一起撒歡的朋友, 對於葉玉來說, 她卻是十幾年未見的故友了。
葉玉心裏有些感慨, 雖然懷念, 卻也終究是無法做到真正的親密無間。
在她快要靠近之時, 葉玉微微彎腰福身：“見過公主。”
靜安似乎是因為她的動作受到了驚嚇，硬生生停住了腳步。
但是很快，她又笑了出來：“不是吧？你這又是什麽新花招？”她只當葉玉又想出了什麽鬼主意在玩。
葉玉沒有那個本領偽裝成原本的自己還滴水不漏，只能笑著轉移了話題：“公主今天邀我過來是做什麽？”
靜安馬上就忽略了她的異常，親熱地挽起她的胳膊：“還說呢！本來讓你來賞花開的，你拖了這麽久，現在我們只能賞花落了。”
她是皇帝盛寵的公主，早早就立了公主府，公主府裏的花園因為種滿了奇花異草，也是京城的一大美談。而且葉玉知道，現在這裏還只是她們這些私交不錯的朋友過來，等日後，就會成為京城貴婦們喜歡聚集的地方。
不過……那就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兩人來了後花園，倒也沒有靜安說的那麽誇張，這裏還是花團錦簇地盛開著不少的花朵。
靜安偷偷看了一眼安靜賞花的葉玉，總覺得今天的她很是奇怪。
“阿玉，你今日怎麽這麽安靜，還這麽久不見我，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啊？”
葉玉笑著搖頭：“沒有啊。”
只是她一個活了幾十年的人，偽裝成少女的難度太大了。
靜安才不相信，自己猜測著：“你是不是跟林楓吵架了？他最近……也很不對勁……”
她雖然說得漫不經心，眼神卻一直緊張地瞄著葉玉。
他們三人本就是一直相熟的，若是以前，葉玉肯定也不會想太多，可是現在看著年輕的公主還不會掩飾的表情，她的腦海裏突然閃出某種答案。
那些被遺忘到角落裏的記憶突然鮮明起來，最初與靜安的相識，便是高高在上備受寵愛的長公主突然來主動跟自己搭話，一來二去，兩人才成了朋友。平日裏很多時候只要是林楓與她一起出行，靜安也必然會想法設法地跟著。
自己以前竟然……從未察覺。
“阿玉？”靜安有些不安地拉了拉她，“怎麽了？”
“沒什麽，我跟林楓，已經沒有關系了。”葉玉笑著搖搖頭，她的心裏有種原來如此的豁然，想到她原來從頭開始就是懷了這樣的心思接近自己，葉玉的心也冷卻了幾分。
“是因為什麽吵架？怎麽這麽嚴重？”靜安雖然臉上著急，眼裏卻又有著幾分難言的欣喜。看葉玉不說話，她又說著，“我前些天去看林楓，他還在很努力地看書打算參加今年的科舉，以他的才華肯定能當狀元，阿玉你這個時候就別鬧他了嘛。”
葉玉毫不費力地捕捉到了她眼裏的光，只可惜，林楓參加不了科舉了，更做不了狀元，也不會成為她的良人。
起了冷淡的心思，兩人之間的氛圍便越發奇怪了。還好沒一會兒，一個丫鬟便走了過來。
“公主，宮裏來人給您帶了口信。”
靜安一聽到這話，忙不疊地就起了身：“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說完又回頭囑咐葉玉：“阿玉，我去去就來，你在這裏等著我。”
葉玉半起的身子就這麽被她又按了下去。
她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好，你快些回來。”
“放心放心，絕對很快的！”靜安就像是完成了什麽任務一般，松了口氣就帶著丫鬟急匆匆地離開。
旁邊的妙晴再遲鈍也察覺出來了兩人之間的不對勁：“小姐，我怎麽覺得你今天對公主特別冷淡啊？”
不僅是對公主，好像對林公子也是，小姐自從一個多月前，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
“畢竟尊卑有別，不能太無禮了。”葉玉隨口答道。
“哦。”妙晴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
她們等了一會兒，沒等來長公主，倒是等來了另一個人。
來人一身靛藍色的衣物顯得有些老氣了，但那張年輕的臉又讓人覺得不管是穿什麽都是端的風流瀟灑。
季睿的心幾乎已經不屬於自己了，歷經兩世了，他終於又站到了這個人的面前。
看著亭子裏那個粉色身影，他拉了拉自己的衣袖，後悔選了這麽個顏色的衣服。
他想起自己曾經嘲笑過林楓那可笑的自卑，可是時至今日，他才能懂那種自卑從何而來，不管擁有多少，他都因為害怕著入不了那人的眼而自卑害怕著。
只是不同的是，三皇子曾經說過，林楓的自卑帶著可笑的自尊心，如今的他卻早已把那種東西完全丟開。
如果能讓葉玉再次愛上自己，他寧願把自尊放地上讓她踩著。
“葉姑娘。”季睿平穩著自己的聲音，小心地不讓情緒洩露出來，“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
葉玉順著靜安的意思等在這裏，為的便是確認一件事情，如今也有了答案。她只看一眼便認出了，這個眼含狂熱又帶著小心翼翼的男人，絕不是十七歲的季睿。十七歲的季睿，是張揚而不可一世的。
上一世的季睿，也來了。
妙晴已經擋在她的身前阻擋了季睿的視線。
“季公子？你怎麽在這裏？”
畢竟前些日子才在大街上攔了人，又突然出現在這裏，不得不引起人的警惕。
季睿隱藏起了自己的所有狠戾與渴望，仿若翩翩公子般抱拳施禮。
“在下與家姐一同來公主府做客，貪戀這園中美景，抱歉叨擾了葉小姐。”
妙晴楞了一下也信了：“三皇妃竟然也來了嗎？”
她這麽一松懈的功夫，季睿已經進了涼亭。
葉玉自始至終只瞥了他一眼便沒再看他，讓季睿心裏更加不安。
他記得，上一世初遇之時，葉玉看向自己的眼裏是有幾分驚艷的，如今卻找不到了任何類似的情緒。
果然是因為上次的唐突嗎？
季睿迫不及待想要挽回自己的形象：“葉小姐，上次的事情還請你不要介意，是我考慮不周唐突了。不如請你給我一次賠罪的機會。”
“既然季公子在這裏賞花，我們也不便打擾了，”葉玉知道了季睿也是重生就更不想逗留了，她起了身，“妙晴，我們走吧。”
季睿還來不及因為她終於跟自己說話了而欣喜，一看到她要走就趕緊上前攔住：“葉小姐等等。”
他甚至忘了葉玉現在還不是自己的夫人，直接伸手就拽住了她的手，被葉玉手一揚就甩開了。
季睿看著自己被打得發紅了的手楞了一下，他的心裏懊惱，好像把事情弄得更糟糕了。
妙晴已經把葉玉護在了身後，怒氣沖沖地盯著季睿：“你果然是個登徒子！”
“不是，”季睿不知道該怎麽辯解，葉玉眼裏的厭惡刺痛著他的心，他看著葉玉躲避的動作，苦澀地開口，“葉小姐，你不用怕我。”我的命都可以是你的，你又有什麽好怕的？該恐慌的，是自己才對。
怕？她是厭惡！葉玉冷著臉，一言不發地往外走，卻突然聽到季睿在身後夢幻般的聲音傳來。
“葉玉？”
他的聲音極輕，仿佛帶著某種試探，讓葉玉楞在那裏停頓了一瞬間，然而這就已經足夠讓季睿確認了。
葉玉只停頓了一下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季睿卻像是支撐不住一般坐到了身旁的石凳上，明明準備了這麽久，他的手卻還在控制不住地顫抖著。
難怪這一世他任何接近葉玉的計劃都無法順利，原來是她在故意避著自己。
季睿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悲，他沒有立即跟三皇子翻臉，而是等著他挑撥葉玉和林楓。現在好不容易林家已經快要退出了，那個被自己傷害過的葉玉卻回來了，其實該高興的，這樣他就可以好好補償，卻又害怕，自己連補償的機會都沒有。
長達十年後的重逢，卻被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季睿苦笑，十年的孤獨孕育出悲傷的怪物，他知道，自己放不了手。
眼眶有些酸澀，季睿揉了揉眼，又下意識看了看自己尚且年輕的手。
這讓他的心終於不再那麽飛快地下沈，也沒什麽好絕望的，他不是最絕望的日子都經歷過嗎？至少現在，葉玉還活得好好的，所有的傷害都還沒有發生，不是沒有重來的機會。
季睿就像是看到了希望，眼裏重新有了光彩，卻又很快陷入深思，既然是上一世的葉玉，那林楓就是不足為懼，季家和三皇子於他而言，也只是累贅了。
只要他還在季家一天，葉玉必然就不會原諒自己。
他重來一世只為了這個人，那麽，就沒有什麽是不能舍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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