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想自己一定是瘋了。

竟然真的在吃了早餐之後，把難得的休息日用來陪一個無聊的大總裁堆雪人上。

慕修寧把一堆堆路上的雪都推起來之後沖她的招手：“小染快來快來。”

“唉……”夜染為自己深深的嘆了口氣，戴好了手套走了過去。

兩個人蹲在蓋著雪的草地上，慕修寧積極的在堆雪，夜染一邊堆一邊道：“真是，也就只有我們這麽無聊，做這樣的事情。”

“才不會，你要相信我，比我們無聊的人顯然大有人在。”慕修寧笑道：“我剛才推雪的時候窺探到遠處別墅，在出車口那裏，堆了一個維尼。”

“嗯？哈哈，你還認識維尼啊？”夜染一聽笑了，倒是沒有GAT到慕修寧的笑點，而是自己找到了笑點。

慕修寧瞪了她一眼：“我怎麽就不知道了，我還知道金剛葫蘆娃，還知道機器貓，要不要我給你堆一個啊？”

“敬謝不敏了慕先生，我旨在希望我們能好好的堆起這個雪人來就好。”夜染被逗的開心，笑瞇瞇陪他滾雪球，滾了兩個雪球，之後把胡蘿蔔按上之後，夜染嘖了一聲道：“眼睛用什麽好，葡萄？”

“山竹？”

“還是葡萄吧，山竹好可怕。”夜染毛骨悚然，叫他去拿，慕修寧回身拿了葡萄安上之後，一個漂亮的雪人就堆好了。

慕修寧在這個時候變魔術一樣變出了相機，拉住她道：“照相留念。”

夜染沒有推脫，兩個人跑到雪人的身邊，站在一起拍了照片。

夜染看著拍下來的照片十分的好看，暗地裏決定洗出來自己要拿著留作幾年。

“我們去後院逛下吧。”慕修寧握住了他的手，簡直像是第一次見到雪的孩子，完全的來了興致，夜染拗不過他就跟著他到了後院，後院裏薔薇花早就落掉了，上面落滿了雪。

“噴泉凍住了。”慕修寧走到噴泉那裏說道，夜染沒有過去，環顧四周道：“肯定是凍住了，這可是冬天啊。”

慕修寧掃了一眼她，忽然起了惡作劇的心情，伸出手團了一個雪球扔向了夜染。

雪球不大，正中夜染的頭發上炸開了花，冰涼的雪抖到了脖子裏，冷的夜染一個系領，瞪大了眼睛夜染回眸：“慕修寧！”

慕修寧笑了起來，又團了一個雪球：“現在開始混戰了，小心！”慕修寧說著又扔了一個雪球向夜染，夜染好不容易才躲過去，有些氣哼哼。

脖子裏還有冰涼涼的感覺呢！

“你死定了，我可告訴你，我是不會輸的。”夜染也來了倔脾氣，俯身團了一個雪球扔向慕修寧。

兩個人突然就開始了打雪仗的游戲，在雪地裏追逐，跑著笑鬧著，不斷向對方扔出雪球。

慕修寧故意讓著夜染，一副連連敗退的樣子，笑著躲到了院子裏的椅子後面，從椅子後面沖夜染擺手：“夜染女王先先休戰可以嗎？”

夜染拿著雪球挑眉：“誰叫你要先開始的，快點出來。”

夜染玩的開心早就上癮了，現在比慕修寧還有癮，哪裏肯停下來。

慕修寧咯咯的笑著，抓著樣子要站起來，手上卻是摸到了一些什麽凹凸不平的東西，他眨了下眼睛，有些好奇的微微俯身去看椅子下面有什麽。

待到他看到那上面有什麽的時候，慕修寧整個人都僵住了。

椅子上刻著一句話：總有一天，我會和我的新郎一起重新回到這裏。——顧熏染

字跡歪歪扭扭，被風霜蹉跎了不知道多少年，已經和椅子變得渾然一體了。

慕修寧看到這個，想到這大概是那一年從這裏離開她進到慕家之前刻的，她就是懷抱著這樣的念想去的慕家。

眼前似乎浮現出了她小小的身影，在這裏刻著歪歪扭扭的字的樣子。

心臟一下子被割裂了一般，呼嘯的刮著風，慕修寧的眼淚一瞬間奪眶而出。

自己的小新娘，曾經把所有的期望都壓在了自己的身上，期望著有一天，自己能和她一起回來啊，他卻辜負了時光與歲月。

“餵，修寧，你在做什麽？”夜染沒有看到他落淚，只是笑著站在雪地裏，用那雙澄澈的眼睛看著慕修寧呼喚他。

慕修寧緩緩的站起來，他臉上的淚痕未及風幹，夜染看的微微一怔。

“怎、怎麽了？”

怎麽忽然之間他似乎是哭、哭了。

手裏的雪球掉落在地上，夜染急忙走到慕修寧的身邊，跪在椅子上捧住了他的臉：“怎麽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毀了你的願望，我不配和你一起回到這裏，我不配。”慕修寧看著夜染，悲傷的說。

夜染傻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樣子，明白了什麽。

“看到了是麽？”夜染眨了下漆黑的眸子問。

慕修寧點點頭伸出手抱住了她，把頭埋在了她的肩頭：“我辜負了你曾經最天真無邪的期望。”

小小的少女，那時候只有自己可以依賴，一心想著有一天嫁給自己，能幸福的回到這裏，可是自己算什麽，竟是什麽都沒能給她。

夜染伸出手抱住慕修寧輕輕的拍了他的肩膀：“我已經達成了我想到達成的事情，和你在這裏快樂的生活，這件事不是已經達成了，你無需再道歉了啊。”

他的道歉叫她難受，因為她清楚這些明明都不是他的錯的。

他難道就不想好好的對待自己的喜歡的人，想對自己喜歡的人笑，難道就凈是願意做喜歡的人討厭的事情嗎？

才不是那樣的。

夜染都明白，慕修寧渴望將自己好好的珍惜和保護，可他能做的保護，偏偏只有討厭自己。

所以不要道歉啊，我反而會愧疚，謝謝偉大的你，為我做的這些，為我隱忍。還為了傷害我而痛苦到哭了。

“我現在很幸福。”仰頭望著天，夜染道：“現在這一刻很幸福就足夠了，而且這份幸福是你給的。修寧，你已經不需要說抱歉了。”

慕修寧將她抱的好緊好緊，在心裏沈默的反駁：不是的傻瓜，未來我可能還要無數次的說，說這句話對不起。

因為真的對不起，讓你愛上我，還有愛上了你，都真的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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