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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共存時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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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羅川同樣震驚不已,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顯然沒有想到,會在這種奇怪的地方,遇到魏時遷的女朋友鐘秒秒。

花一夢是不認識謝羅川的,小聲問:“你認識?是熟人?”

鐘秒秒側頭低聲對花一夢說:“魏先生認識的人,好像挺有錢的。最重要的是,他是個普通人類。”

“怎麽可能?”花一夢由於驚訝,聲音忍不住大了一些。

這麽晚了,普通人類怎麽可能在深夜食堂自由出入?還不被當新鮮點心給分食了?再者說了,這不是和弦約的委托人嗎?深夜食堂的委托,可都是妖怪們的委托,突然蹦出一個人類,這聽著像話嗎?

就在鐘秒秒和花一夢耳語的時候,謝羅川看似鎮定,露出一個不怎麽走心的笑容,系上大衣的扣子,優雅的就往包間外面走去。

謝羅川說:“不好意思,我可能走錯地方了。”

“等一等,謝先生。”

鐘秒秒立刻跨了一步,攔住謝羅川的去路,堵在了包間的門口,說:“你並不是走錯了地方,是來求助的對不對?”

謝羅川鎮定的看著鐘秒秒,不愧是生意人,一點也不怯場,游刃有餘的說:“鐘小姐誤會了,我只是晚上剛結束了電話會議,感覺肚子有點餓,在回家的路上就進了這間店,沒想到會碰到鐘小姐。雖然很榮幸,但我現在還有其他的事情,不得不立刻離開。”

鐘秒秒仍然堵著門,不肯讓出道路,說:“謝先生不必再偽裝了,你肯定不是誤打誤撞進來的,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吧?”

謝羅川挑了挑眉:“越來越聽不懂鐘小姐在說些什麽了。”

“這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鐘秒秒說:“但是你來了,看來是有很重要很棘手的問題,需要別人幫忙解決,對不對?那好啊,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就跟外面的所有人說,你就是個普通的人類。到時候你能不能順利的走出深夜食堂,這個並不是重點。重點在於,你以後都別想來這裏尋求幫助。”

“你……”

謝羅川游刃有餘的面具終於破碎,表情一瞬間有些懊惱的看著鐘秒秒。

鐘秒秒簡直快準狠的戳中了謝羅川的要害,將人服服帖帖的拿捏住,無法反抗。

鐘秒秒並不是故意找謝羅川麻煩,只是覺得謝羅川這個人有點奇怪,而且說不準和和弦那件事情,真的或多或少會有些關系。

穿著和謝羅川同樣衣服的神秘男人,莫名其妙的出現了兩次,神秘人穿的衣服只有謝羅川有,鐘秒秒覺得這並不是什麽巧合,說不定是必然。

想要搞清楚和弦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情,從謝羅川入手是個不錯的選擇。

謝羅川一臉冷漠的看著鐘秒秒,說:“鐘小姐,我不太明白,你到底想要做些什麽。”

“其實很簡單。”鐘秒秒微笑,指了指桌邊:“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你是來尋求幫助的,我是來幫朋友接委托的,說不定我能幫你。”

“你幫我?”謝羅川皺眉,目光相當的不確定。

然而現在謝羅川完全是砧板上的魚肉,完全是待宰的狀態,主動權並不在他的手中。

謝羅川沈默了幾秒鐘,最終還是動了,走回了桌邊,坐在剛才他的位置上,然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鐘小姐有話直說。”

鐘秒秒和花一夢這才坐下來。

鐘秒秒很和善的樣子,尤其她的長相,並沒有什麽攻擊性。

鐘秒秒善解人意的說:“謝先生遇到了什麽麻煩,為什麽會到這裏來尋求幫助,謝先生先說一說吧,指不定我真的可以幫到你。”

謝羅川握著杯子的直接有些發白,他看起來實在猶豫,目光也不確定的閃爍了幾下。

終於,謝羅川的目光落在鐘秒秒身上,審視的看了好幾眼。

鐘秒秒大大方方,好不虧心的樣子。

謝羅川問:“你是……什麽?”

謝羅川的問題有些奇怪,旁人恐怕會覺得沒頭沒尾,根本聽不懂。

不過鐘秒秒還是能明白他的意思的。

鐘秒秒坦然的指了指自己,說:“表精。”

“表精?”謝羅川眉梢一挑,然後點了點頭,這個回答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讓他有點消化不良。

鐘秒秒知道,謝羅川並不是誤打誤撞來的這裏,他肯定對深夜食堂已經做足了功課,所以在面對謝羅川的時候,鐘秒秒也懶得裝模作樣,坦然的告訴了他自己的身份。

謝羅川說:“有些沒想到。”

鐘秒秒說:“所以謝先生的委托是……”

謝羅川看起來還是心有疑慮,沈默了半天,終於開口:“其實,鐘小姐的朋友,並非是那個穿著風衣的人擄走的。”

謝羅川並沒有說委托的事情,反而談起了之前的視頻。

鐘秒秒點點頭,說:“謝先生可能不知道,我的朋友已經找回來了。”

“找回來了?”謝羅川吃了一驚,隨即松了口氣,點點頭說:“找回來就好,這其實只是個誤會。”

“雖然找回來了。”鐘秒秒簡直大喘氣兒,還有後話:“但我的朋友,現在精神狀態很不對。”

謝羅川這口氣兒還沒喘完,又倒抽了一口冷氣:“鐘小姐,實話與你說,你朋友的失蹤,和那個人真的沒有任何關系。其實……”

鐘秒秒略有所思,說:“哦我明白,看來你今天的委托,才和那個人密不可分,對不對?你果然是認識他的,他穿的那件大衣和你一模一樣,根本不是巧合。”

鐘秒秒讓謝羅川說說委托的問題,謝羅川卻不肯說,反而一直在說和弦的事情,還堅持是誤會。

謝羅川並不是顧左右而言他,而是在鋪墊。

鐘秒秒恍然大悟,委托的事情肯定和那個風衣男人有關系,否則謝羅川也不會急於解釋。

謝羅川被鐘秒秒看穿,倒是坦然了幾分,說:“你說的沒錯,我的求助和他有關系……他是我哥。”

“你哥哥?”鐘秒秒這會兒倒是有些吃驚了。

謝羅川點頭,平靜的說:“我們是雙胞胎,長得很像。”

謝羅川之所以會買兩件一模一樣的衣服,完全是小時候留下來的習慣。而視頻中,那個和謝羅川穿著同樣大衣的男人,就是謝羅川的同胞哥哥謝向年。

外人都稱呼謝羅川為謝二少,這麽一說,謝羅川當然會有一個兄長。只是很少有人知道謝大少這麽一個人,謝向年已經是很久以前過去的事情。

謝羅川說:“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小時候開始,我就和我哥相依為命,感情一直非常的好。”

謝羅川和謝向年生在豪門世家,可惜卻不像外人想象的那般,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匙長大,過著衣食無憂呼風喚雨的生活。

謝羅川和謝向年的父母,在他們五六歲的時候,乘坐私人飛機外出,飛機失事一個也沒有回來。

五六歲的孩子而已,謝羅川已經幾乎不太記得當時的情景,甚至不太記得父母的模樣。

他記事起就只有哥哥陪著。

因為父母的遺產很多,為了遺產,蜂擁而至的親戚們爭搶著撫養兩個孩子,可誰又是真心可憐他們?

謝羅川和謝向年名義上是謝家的兩位小少爺,但是平日裏根本不能隨便出門,甚至不讓他們上學,吃飯都是一頓有一頓沒有。

童年,對於謝羅川來說,完全沒有回憶的價值。

謝向年雖然只比謝羅川大了幾分鐘,但是作為哥哥,一直非常照顧弟弟,但凡能有點什麽,全都會拿給謝羅川,不論是吃的穿的還是用的。

謝羅川那個時候就在想,以後自己長大了,不管買什麽一定都要給哥哥也買一份。

這變成了他從小到來的執念,如今長大了,也的確改不了這個習慣。

花一夢聽著謝羅川的敘述,有些奇怪:“謝家大少?怎麽沒聽說過?”

花一夢好歹是混娛樂圈的,有錢人她不一定都見過,可是好歹也聽說過。

謝羅川的名字如雷貫耳,可謝向年的名字,幾乎沒有聽說過,花一夢覺得非常陌生。

謝羅川握住茶杯的指節又開始發白,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猙獰扭曲,說:“幾年前,我們出了一場交通事故……”

等謝羅川和謝向年長大,那些想要掌控他們的人,已經漸漸力不從心。謝羅川和謝向年都很努力,將謝家從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手裏搶了回來。

謝羅川當時冷漠的看著他們,說從今往後,再也不會讓他們拿到謝家一分錢。

那些人表面上伏地求饒,但是背地裏卻不甘心,想要報覆謝羅川和謝向年。

有人想要謝羅川謝向年像他們的父母一樣,在一場意外中,悄然離開這個世界……

謝羅川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我哥為了護著我,傷的很嚴重。我們被送到醫院,耽擱了很長時間……”

鐘秒秒皺了皺眉,花一夢忍不住小聲問:“你哥哥難道死了?”

謝向年並沒有死,但是和死了沒有太大的差別。

醫生說,謝向年可能永遠也再也無法醒過來,成了別人口中說的植物人。

謝羅川回憶著往事,忍不住伸手壓住自己的額角,看起來有些疲憊的樣子。

鐘秒秒眉頭皺的更死,說:“你兄長變成了植物人?那視頻裏的那個人……”

“是啊!”花一夢驚訝的說:“那他怎麽又好了?奇跡嗎?”

奇跡……

是又不是……

謝羅川說:“那段時間,我哥一直睡著,我用了很多辦法,給他找了很多醫生,但一點辦法也沒有。”

所有的人都勸謝羅川放棄,說照他這樣折騰下去,謝家說不定要傾家蕩產,而謝向年終究還是不可能醒過來。

謝羅川不肯放棄,但真如眾人所說,不論什麽辦法,他哥就是醒不過來。

直到有一天……

謝羅川露出一個微不可見的笑容,說:“我哥真的醒了。”

“你遇到了什麽?”鐘秒秒問。

謝羅川說:“一株四葉草。”

“什麽?!”

鐘秒秒和花一夢幾乎是同一時間驚訝的輕呼出聲。

四葉草……

現在提起四葉草,鐘秒秒都會神經一陣緊張。

謝羅川用盡了所有的辦法,根本怎麽也不管用。但是有一天,無意間,他在去探望謝向年的路上,救了一個受傷的女孩。

“一個受傷的女孩?”鐘秒秒若有所思。

謝羅川慶幸的說:“這種事情,我從沒有和外人說起過,讓任何人聽說了,他們恐怕都會覺得我瘋了。沒想到,今天倒是有了聽眾。”

鐘秒秒和花一夢不是普通的人,所以並不覺得謝羅川是瘋了。

謝羅川在路上差點撞到一個女孩,女孩突然暈倒,謝羅川下車去看,發現女孩傷勢很嚴重,奄奄一息的樣子。

謝羅川正要去醫院,看到女孩的樣子心生不忍,想著說不定女孩也有家人,正在不停的擔心著她,就像自己一樣。

謝羅川幹脆將女孩抱上車,趕緊往醫院開去。

“但是到了醫院,”謝羅川平靜的說:“我打開車子的後座車門,卻發現女孩消失,座位上只剩下一株蔫頭耷拉腦的四葉草。”

“那個女孩是四葉草……”鐘秒秒不敢置信的說。

謝羅川以前根本沒有遇到過這麽奇怪的事情,他覺得非常不敢置信。

然而,不容他不相信。四葉草在他面前,又變成了之前那個快要奄奄一息的女孩。

說實在的,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謝羅川雖然少年穩重,內心卻仍然不能平靜。

但是女孩請他不要害怕,說是謝羅川救了她的命,她知道謝羅川有個心願,可以幫他完成心願。

謝羅川說:“那個女孩說,她可以救我哥。”

只這麽一句話,謝羅川瞬間平靜了下來,不管是什麽詭異奇怪的事情,只要能救謝向年,謝羅川都不會害怕,都願意試一試。

謝羅川繼續回憶說:“那個時候……女孩說,她是從什麽地方逃出來的,本來身體虛弱,以為逃不掉了,沒想到遇到了我。我開車把她帶走,準備送到醫院,成功的救了她,讓她逃出了那些人的掌控,所以她很感謝我。但是……”

但是女孩身體太虛弱了,說不了兩句話就會突然變成四葉草,隔一會兒又憑空變回人類的模樣。

女孩的身上有很多傷扣,包裹著紗布等等,還有很多針孔和淤青,雖然都已經做了很好的處理,仍然恐怖猙獰。

謝羅川第一感覺,女孩應該是從醫院跑出來的,她身上的各種傷勢處理,非常的專業到位,而且身上充斥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女孩沒有說自己來自哪裏,但是她說……

謝羅川說:“她說她活不了多久了。”

鐘秒秒突然有一種脊背發涼的感覺,雞皮疙瘩止不住的冒了出來。

女孩說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但她真的非常感謝謝羅川救她,如果沒有謝羅川,她可能生生世世都要在無盡的痛苦中度過。

“她給了我兩顆種子。”謝羅川說:“四葉草的種子,很小,黃綠色的那種。”

然後不多久,女孩變成了四葉草,再也沒有變回人類……

四葉草已經蔫蔫的沒有生氣,漸漸的,漸漸的,終於枯萎殆盡,什麽也沒有留下。

謝羅川繼續說:“我按照女孩所說,將一顆四葉草的種子,給我哥服下……”

女孩告訴謝羅川,只要把四葉草的種子給謝向年服下,謝向年就會醒過來。

謝羅川將信將疑,他不想放過任何一絲希望,真的按照女孩的說辭將四葉草的種子給謝向年服下。

“我哥真的醒了。”謝羅川說。

謝向年醒了,莫名其妙的就醒了,仿佛只是睡了一個很長的覺而已。

鐘秒秒聽到這裏,目光有些覆雜的看著謝羅川,終於開口:“四葉草有沒有告訴你,你哥哥醒來,除了需要四葉草的種子,還需要什麽?”

謝羅川淡定的點了點頭,說:“那個女孩的確有說,說是我的時間。”

“時間……”鐘秒秒重覆了一遍,沒錯就是時間,是謝羅川的剩餘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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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羅川頭頂的剩餘時間,正在按部就班的減少著。看似很正常,但鐘秒秒知道,謝羅川的已經一點也不尋常,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樣。

鐘秒秒見過謝羅川的哥哥謝向年,在咖啡廳遇到的那個鬼鬼祟祟的黑大衣就是。當時鐘秒秒就註意到了,黑大衣頭頂有2個時間。

一個12年,一個60幾年。

12年屬於謝向年。

60多年屬於謝羅川。

因為當年的那場事故,謝向年成為植物人,他不能說話不能睜眼,只能默默的沈睡,但沈睡的時間到底還是有限的,只有最後12年……

而謝羅川的剩餘時間,長達60多年,比謝向年要長的太多太多。

鐘秒秒看著謝羅川,說:“能讓你哥哥醒過來的,不只是四葉草的種子,還需要你的時間。”

這個四葉草女孩的確說過,謝羅川也回答過,不論什麽都可以,不論什麽,他都願意付出,只要謝向年能醒過來。

從謝向年醒過來的那一刻開始,謝向年的頭上就出現了兩個時間,是他的時間,和謝羅川的時間。

這就好像是一個契約,同生共死,謝向年聯通了謝羅川的生命,他們流逝的是同一段時間。

在這段時間中間,如果謝向年因為什麽意外去世,謝羅川因為聯通的關系,也會無緣無故的結束生命。

同樣,如果是謝羅川出現意外,謝向年也無法再存活下去。

不只如此……

等謝向年本身12年的時間完全消失殆盡,他仍然無法繼續存活下去,那麽到時候謝羅川就是他的陪葬品。

簡單來說,謝向年蘇醒的那刻開始,謝羅川和他哥哥的時間,最多只有12年。

這是一個覆雜的關系,鐘秒秒作為一個經歷豐富的表精,卻也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共存時間。

鐘秒秒知道這是一個沈重的話題,但謝羅川和謝向年畢竟是時間的主人,所以不可以隱瞞他們。

花一夢聽得瞠目結舌,說:“這不是坑人嗎?怎麽還能這樣。”

相對比花一夢的反應,謝羅川非常淡定,只是露出一個微不可見的笑容。

謝羅川說:“我知道,那位女孩給我解釋過。”

當初做出決定的時候,謝羅川就非常明白,他不是稀裏糊塗下定決心的。

四葉草女孩給他解釋過,讓他慎重考慮救活謝向年的決定。

最終……

謝羅川還是救活了謝向年。

謝羅川說:“我很高興,能看到我哥再次醒過來。十多年的時間,已經不算短暫,不是嗎?我可以把想要做的事情,全部做完,直到沒有遺憾為止。”

空氣忽然有些凝重,鐘秒秒又看了謝羅川一眼,沒有立刻開口。

但是最終還是問:“你哥哥知道這件事情嗎?”

謝羅川臉色有些不自然,不用他回答,鐘秒秒和花一夢都能看出來,謝向年顯然不知道,還被蒙在鼓裏。

“如果讓他知道……”謝羅川沒有繼續說下去,笑了笑:“我希望你們不要將這件事情透露給我哥。”

謝向年奇跡般的醒了過來,但是為了不讓別人看出什麽端倪,謝羅川並沒有立刻向外公布謝向年蘇醒的事情,只是名義上說,把謝向年轉移到了謝家的私人醫院治療。

謝向年醒來之後,似乎很正常,沒有任何的不妥。

“但是……”謝羅川表情中難以掩飾的擔憂:“在恢覆的這段時間裏,我哥有的時候會突然暈倒。”

起初謝羅川覺得是正常現象,畢竟謝向年睡了那麽久,總要慢慢的恢覆。他找了私人醫生來為謝向年看病,私人醫生檢查之後,說各項指標都很奇怪。

謝向年的檢查結果,根本就是個植物人,根本不應該蘇醒,和正常人一點也不一樣。

謝羅川不敢再讓醫生來檢查,生怕他們會發現謝向年的不同尋常,會讓某些處心積慮的人有機可趁。

“可是,”謝羅川說:“我哥他還是會經常暈倒,看起來很疲憊,而且他偶爾會看到奇怪的畫面,像是幻覺。但是在幻覺中,能清晰的聽到別人說話,還能看到情景,不論是聲音還是畫面,都很有調理,不像是在做夢。”

謝向年一直不太正常,基本不出家門,謝家的事情都有謝羅川來打理,謝羅川也不向外人提起謝向年。

時間一長,大家都以為謝向年早就因為車禍過世,根本不知道謝向年還活著。

“怪不得你會來深夜食堂。”鐘秒秒現在總算是明白。

謝向年的事情,是普通人類根本不能理解的,醫院也幫不上忙。謝羅川一個普通人,想要找到幫助謝向年的辦法,只能來深夜食堂這種地方,看來謝羅川為了來這裏求助,也是花了不少力氣的。

謝羅川聯系到一個人,說是專門幫忙解決妖精問題的,謝羅川決定今天來試一試。

他萬萬沒有想到,聯系的那個人是和弦,今天一來就見到了鐘秒秒。

“我哥真的和鐘小姐朋友的消失沒有關系,”謝羅川急於澄清,說:“其實,我哥是想要去幫忙的,並沒有惡意。”

鐘秒秒說:“這是什麽意思,說清楚一些。”

謝羅川說:“我哥經常會突然暈倒,然後看到一些奇怪的畫面。”

剛才這事情,謝羅川已經說過了,為了這事情,謝羅川非常苦惱。

謝向年在幾天之前,突然再次暈倒……

謝羅川皺眉:“我哥醒過來,說他看到了一個人,那個人計劃著去綁架一個很年輕的女孩。”

“是和弦?”鐘秒秒睜大眼睛問。

謝羅川搖了搖頭,說:“我哥也不認識那個女孩,只是記得那個女孩的樣子而已。”

這件事情本來只是個插曲,然而就在懷璟和和弦度蜜月回來的那天,謝向年正好背著謝羅川偷偷出了門。

謝向年是出門給他弟弟買禮物的,沒想到正巧就在馬路對面看到一個很眼熟的年輕女孩。

是和弦。

謝向年一眼就認了出來,是那個在他幻覺中出現的女孩,長得非常非常相似,絕對不可能認錯。

有人要綁架她……

謝向年急匆匆的追上去,想要提醒和弦註意。

謝羅川頭疼的壓了壓額角,說:“我之前已經和我哥說過了,讓他不論在幻境中看到什麽,都不要多管閑事。但是他顯然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謝向年怕別人把自己當成謝羅川,給謝羅川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出門的時候都打扮的很隱蔽,帽子墨鏡一應俱全,看著有點不太像好人多樣子。

和弦又不認識他,乍一看覺得謝向年很詭異,一時害怕想要轉頭就走。謝向年也是沒辦法,聽到了兩個男服務員說話的聲音,才不得不把和弦拉近旁邊的房間,以免被人看到。

謝向年也是沒註意,旁邊竟然是女廁所。

進入女廁所的一瞬間,和弦消失了……

謝向年震驚不已,又發現自己進了女廁所,頓時一個腦袋兩個大。

謝羅川似乎也很頭疼,繼續說:“我哥說他聽到外面有女人說話的聲音,知道有人要進洗手間。他怕被當成色狼,只好從窗戶翻出去走了。”

謝向年的出現,簡單來說就是個巧合。

有人偷走了和弦的本體,謝向年面前的和弦自然會突然消失。因為視頻的緣故,謝向年完全就像個變態似的存在。

“事情就是這樣……”謝羅川說:“你們如果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大活人突然消失,聽起來的確很難相信。

鐘秒秒卻爽快的說:“那我信你。”

“信我?”謝向年不敢置信的看著鐘秒秒。

和弦的問題是出在本體上,鐘秒秒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自然會相信謝向年的話。

“對了,那你哥哥有沒有說過,要抓和弦,也就是我朋友的那個人,長什麽模樣?”鐘秒秒問。

謝向年點頭。

“有說?”鐘秒秒驚喜的睜大眼睛:“那實在太好了,他長什麽模樣?”

謝羅川沒有回答,直接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遞給鐘秒秒。

鐘秒秒打開一看,立刻皺眉:“耿井浩!”

“什麽?”花一夢奇怪的說:“耿井浩?”

她湊過去也低頭看那張紙,露出奇怪的表情:“秒秒,你認錯人了,耿井浩不長這個模樣的。”

耿井浩是花一夢的朋友,花一夢很確定的說。

鐘秒秒皺眉不語,看來花一夢是真的完全不記得以前那個耿井浩,花一夢的記憶好像被人偷換了一樣。

但鐘秒秒很確定,這張紙上畫的人就是耿井浩,毫無疑問。

謝羅川說:“我哥經常會昏倒看到奇怪的畫面,十有八/九都能看到這個人,所以曾經畫下來過。”

謝向年的畫工可以說非常精湛,畫的耿井浩十分相似。

謝羅川曾經很介意這個人,拿著他哥的畫像讓人去尋找,但是並沒有找到一個和畫像上長相類似的人。

“這件事情……真的太不簡單了。”鐘秒秒喃喃的說。

耿井浩,還有四葉草都出現了,鐘秒秒覺得自己必須要仔細的追查下去才行。

鐘秒秒立刻站起來,說:“帶我去見你哥哥吧!”

“現在?”謝羅川驚訝的看著鐘秒秒。

他們坐在一起說了很長的故事,現在已經快要淩晨四點鐘。

謝羅川的別墅離這裏可不近,開車回去怎麽也要淩晨五點多了,他早上還有個例會,需要七點鐘到公司去。

說實在的,今天他是偷偷來的,背著他哥才到這種地方來的。

謝向年也知道自己奇怪,覺得這事情很詭異,不想讓謝羅川為了他冒險,說過不讓謝羅川到深夜食堂去的。

如果現在謝羅川把鐘秒秒帶回家去,估摸著就是不打自招。

“現在時間很晚了,要不然明天中午?”謝羅川提議。

鐘秒秒是覺得這件事情,越快弄清楚越好。不只是關系到謝向年、謝羅川、和弦幾個人,還有四葉草有關系,最重要的是懷璟時間也不多了。

他們約定好,明天中午去謝羅川的別墅見面。

鐘秒秒看著謝羅川離開的背影,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

花一夢托腮說:“這位謝先生也是不容易啊。”

“我更不容易。”鐘秒秒哀怨的說。

她可是來代替和弦做委托,給懷璟續命的。現在倒是好了,謝羅川說如果他們能解決謝向年昏倒的問題,願意按照之前談好的,分些時間給他們。

鐘秒秒喃喃的說:“謝羅川的時間本來就不多,再分走他的時間,我這不是殺人嗎?還是一屍兩命呢!”

“這……”花一夢嘴角一抽,什麽一屍兩命聽起來怎麽這麽奇怪。

花一夢說:“嗨,懷先生的事情其實簡單啊,我們都是妖精,時間對我們來說很簡單的,我們先借懷先生一些時間不就行了?保證他暫時死不了。”

“說的倒是容易……”鐘秒秒仍然愁眉不展。

妖精的時間和人類是不對等的,妖精1年的時間過繼給懷璟,只等於懷璟1天的時間。

鐘秒秒雖然是個表精,本來應該擁有數也數不盡的年頭,但是……

鐘秒秒看了看自己相當富裕的剩餘時間……

“唉,”鐘秒秒嘆息的更大聲:“我的時間總共還沒有一年呢。”

鐘秒秒的時間無法自然超過168小時,也就是7天。自從見到魏時遷開始,鐘秒秒的時間終於可以通過接觸,突破168小時,但是對比別人來說,仍然少的可憐。

花一夢作為茉莉花精,是看不到什麽剩餘時間的,所以對於鐘秒秒的時間並沒有太多的了解。

鐘秒秒給她科普了一下,花一夢聽得瞠目結舌,說:“我的媽呀,我發現了什麽新大陸,魏先生還有這樣的功能?”

鐘秒秒觸碰魏時遷1秒,可以增加10分鐘的剩餘時間,和魏時遷接吻,可以1秒增加1小時的剩餘時間。

花一夢捂住嘴巴,誇張的看著鐘秒秒:“難道……難道你和魏時遷交往,就為了這個!魏時遷莫不是傳說中的……工具人!”

“什麽工具人?”鐘秒秒迷茫的看著她。

花一夢從沒見過這麽奇怪的事情,開始掰著手指頭計算起來。

“親1秒增長1個小時,親24秒豈不是就能增長1天的時間了?”

“那麽……要想增長1年的時間,就是364個24秒,8760秒!”

“哇,那就是146分鐘,對不對?”

花一夢算數算的腦袋直大,說:“我算的應該沒有錯,也就是你現在回去和魏時遷親2個多小時,就可以過繼給懷璟1天時間。”

鐘秒秒:“……”

親2個多小時……

鐘秒秒一臉目瞪口呆,嘴巴會出繭子吧?

花一夢拍著桌子說:“這麽一來,我覺得應該給魏先生送一些禮物才行。”

“送禮物?”鐘秒秒已經跟不上她的跳躍思維。

“叩叩——”

包間的門被敲響,一個妖嬈的女人走了進來,說:“秒秒,你那個小男朋友又來了,在門口呢,再不去小心被吃掉哦~”

鐘秒秒瞬間站起來,驚訝的說:“魏先生嗎?”

妖嬈女人說:“我怎麽知道叫什麽,就剛才見的那個,你說是你的所有物。”

“肯定是魏先生了,魏先生怎麽過來了?”鐘秒秒顧不得花一夢,趕緊跑了出去。

魏時遷等著懷璟過來,讓懷璟看著和弦,自己就離開了別墅,往深夜食堂趕去,他是非常不放心鐘秒秒的。

他開車到了深夜食堂,在外面等了半天,怎麽都不見鐘秒秒出來,有些耐不住性子,幹脆又想進去。

鐘秒秒聽說魏時遷來了,急急忙忙的跑出去,果然在門口看到了魏時遷的人影。

“魏先生!”

鐘秒秒跑過去,擔憂的說:“你怎麽又來這裏了?”

鐘秒秒板著臉說:“都已經淩晨四點了,你是準備夜不歸宿嗎?”

“我們剛談完事情,正準備回去的。”鐘秒秒連忙說。

“談完了?那就跟我走吧。”魏時遷拉著她的手,生怕鐘秒秒再跑了。

鐘秒秒答應一聲,花一夢就從後面追了上來。

花一夢笑瞇瞇的遞給鐘秒秒一個紙袋子,說:“給你,拿回去給魏先生吃吧,這可是深夜食堂的招牌菜呢。”

鐘秒秒來不及看紙袋子裏是什麽,已經被魏時遷給拉上了車去。

花一夢要回自己家,和他們不順路,自己開車離開。

鐘秒秒上了車,剛系好安全帶,魏時遷就湊過來,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

鐘秒秒奇怪的看著他,說:“怎麽了魏先生?”

魏時遷露出一個荷爾蒙爆裂的笑容,說:“這麽長時間沒見,當然是想你了。”

魏時遷說著,突然皺了皺眉頭,有些嫌棄的低頭去看,說:“這紙袋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麽?味道這麽難聞?”

“我也不知道,我拿出來看看。”鐘秒秒說。

魏時遷以為從深夜食堂帶出來的,應該就是普通的夜宵而已,但是不消片刻,車裏已經布滿了奇怪的味道,難聞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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