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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結束太快了,遠搖看上去有些懊惱。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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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一部分吃掉了。

就這麽吃完了一小籃子的野草莓,我拉著遠搖到窗邊賞月,今夜無雲,月光皎潔。

他摟著我,我靠在他身上,懶洋洋的。

他好像在看我,於是我也擡頭看他,恰好碰上了那柔軟的唇。

在月光下親吻還挺有意思的,還是一個帶著草莓的清香的吻。

可是……等等,我不想在窗臺上。

我軟綿綿地推了幾下,就隨他去了。

其實,遠搖在凡間的十八年裏,我在天界閑著沒事,就會去找丹蒼問問怎麽調理身體,不過遠搖並不知道這回事,在房事上也沒有怎麽註意。

所以我們倆在天界還沒過幾天沒羞沒臊的逍遙日子,我就開始幹嘔了。

遠搖也很震驚,但是他回過神來,還是挺認真地做起了父親該做的事,他對朵朵也很好。

這次懷孕,肚子大的有些不正常,有他在身邊,感覺還是挺放心的,他真是變著法兒給我弄好吃的。但也時刻註意不能把我餵得太胖嘟嘟。

生產的那日。兩個哥哥先出來了,一個生在十六晚上,一個生在十七淩晨,遠搖直接給起了小名,說是叫十六、十七,最後是一個小姑娘,叫初初。

為了讓易孕的我今後免遭這份罪,他去問丹蒼要來了男子可服用的絕子藥物,自己服下了。

在天界,我們還沒有正式成婚,他向父皇上奏,擇良辰吉日完婚。

幾個孩子要麽在母後那裏,要麽在朵朵檀珥那邊鬧。

水玉宮裏,遠搖掀開了紅蓋頭,我有些害羞地擡起頭看他,他突然就笑了,我也被逗樂了,我們倆在床上笑得滾作一團。

十指相扣,一眼萬年。

兩清債

扶桑覺得,遠搖這樣下去不行,他除了自己所說的並不愛姜嬈,只把她當成九曲玲瓏陣的祭品之外,所作所為,完全就跟一個貼心的小郎君一樣,處處順著人家,逢年過節帶人出去玩。

吃吃喝喝就算了,衣食住行,各個方面,揮金如土,活像一個昏君。

發簪、甜糖、繡花手絹、長生玉,就連這種小東西,遠搖也向來只買最貴最好的,奈何姜嬈不怎麽識貨。連遠搖隨口說是在集市上買的,她都能信。

他懷疑遠搖這輩子是不是沒見過女人,有必要嗎。

這一日,他終於提出帶遠搖去逛一逛玉陽鎮裏的煙雨樓,顧名思義,煙花之地。

遠搖眉頭皺了皺,扶桑的心都懸起來了。

他不想去。

扶桑又大著膽子地提了姜嬈,遠搖的眉頭舒展了一些,眼瞳也不像之前那麽緊縮了:“你是覺得我對她太好了?這也不必,她這種出身的女子本來就該放在手心疼愛。既然你提到了,我去看看吧。”

定了最好的廂房,遠搖隨手點了幾個擅長音律的,奏絲竹雅樂。

扶桑建議再點個花魁來伺候,遠搖躺在軟塌上,單腿微屈,一塊從姜嬈那裏順來的繡帕疊了兩疊,蓋住了他的雙目,他輕輕“嗯”了一聲。

花魁一來,遠搖就起來與她飲酒了,他的確很久沒有喝過酒了。

喝到一半,花魁湊近他,向他要了那塊帕子,遠搖臉上泛著微醺後的薄紅,讓她自己來取。

柔荑伸向懷中那露出了一角的繡帕,紅潤的唇也逐漸靠近,氣氛有些暧昧。

恰在這時,門被推開了,姜嬈氣急敗壞地沖進來把遠搖扯了出去,就跟自己是遠搖的妻子似的。

一回到小屋,她就沖遠搖發火了,扶桑真的覺得這個姑娘太得寸進尺、不知好歹、無理取鬧了。

“遠搖,她們有我漂亮嗎?”她說完一場,又這麽問道,但她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地輕聲補了一句,“再說了,你這樣對不起桑枝。”

遠搖覺得姜嬈有時候是真的很幼稚,她對他好像抱有一些不該存在的期盼,比如忠誠,比如愛情。

“我沒碰她們。”他實話實說,“只是喝酒、聽曲。”

姜嬈深深呼吸了幾口,抿了抿嘴,才繼續道:“算了,我不想和你吵架,你醒酒了再反省一下吧。”

遠搖看她氣鼓鼓的模樣,就過去摸了摸她的頭發,姜嬈下意識在他掌心蹭了蹭,手滑到肩膀處,膝彎那一勾,她就被他抱在了懷裏。

完事後,她背過去,遠搖靠近她的耳朵,呼出的熱氣有些發燙:“今天公主甘霖雨露過盛,微臣如飲鴆止渴,中毒頗深。”

“說人話。”姜嬈昏昏欲睡,沒怎麽聽懂遠搖突然說的調情話。

遠搖換了種說法:“有那麽舒服嗎,我看你都快翻白眼了誒。”

姜嬈一下子聽明白了,她羞地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遠搖怎麽總是這樣說她,真不要臉。

遠搖看她的反應,一邊笑,一邊抱著她睡著了。

他就跟以前一樣,把她按在床上做開心了,順順毛就好了,不過後來他就冷落了一段時間姜嬈,得讓她知道自己的處境,免得僭越,不過看姜嬈每次含羞帶怯看他的眼神,遠搖還是覺得很有壓力。

他們其實蠻久沒有了,沒想到難得來一次,姜嬈就懷孕了。

孩子來的不是時候,這就是個意外,絕對不能要。

姜嬈流了很多血,都在他的那件披風上,她看上去很可憐。

遠搖本來還想讓扶桑去把披風弄幹凈,不過他看著上面的血,總有些不真實的感覺,這只是一攤汙血,擱在以前他看也不會看一眼,怎麽會是他和她的孩子呢。

如果他願意留下這個孩子,會不會一年後,就會有一個軟乎乎的小姑娘咿咿呀呀地躺在他懷裏,學怎麽叫爹爹。

他不敢再細想,很久沒有用過火系的法術了,連點燃一件披風都有些困難。

他靜靜地看著那件帶血的披風化為灰燼,晚上下了雨,灰燼被沖刷殆盡,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麽,只是覺得心裏有點沈重。

這算他欠她的,所以他決定讓她活下來。

九曲玲瓏陣以情承傷,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的可能,遠搖只能讓百裏薔把傷害降到最低。

可能是這個化作一攤血水的孩子給了姜嬈一點正確的自我認知吧,她不再那麽無聊驕縱了,也不像以前那樣下意識黏著他,靠著他睡覺了。

她不會管他了,也不會問他今天的發簪是不是好看了,於是他每天花在蘼蕪劍上的時間少了一點,試著給她做點補身子的藥膳。

他像以前一樣,親她、給她揉肚肚、親親她的耳朵,主動抱著她睡,但是她一直有點僵硬,不給什麽回應。

明明,從前的種種他都覺得分外無趣,如今他卻很希望每天一早能看到她的笑容,她之前很愛笑的。

她很順著他,可是並不會再敞開心扉對他,也不會再相信他。

她沒有說什麽“我對你很失望”,不過他隱隱有這種感覺,要是她願意說出來,他反而會放心一點。

姜嬈比他矮一截,真的就是小小的一只,她縮在他懷裏,遠搖摸著她的小肚子,想給她暖暖。

那一刻,桑枝、雪澤、玉帝、虞衡……都好像被他拋之腦後,他有一種沖動,如果姜嬈這輩子一直和他在一起,他可以陪她白頭到老。

他和桑枝只是名義上的仙侶,算是口頭的約定,兩個人互相作伴,其實就是很好的朋友,桑枝對他的感情,也並沒有姜嬈那麽愚蠢的熱情,送桑枝轉世後,她會有自己的新生活吧。

他也不知道男女在一起要如何相處,但和姜嬈在一起過日子挺開心的。

遠搖從前的打算,就是讓姜嬈作為祭品葬於北海,也算是償還了她欠他的神命。

他那時候一直覺得今後沒有她,他會過的更好,於是一切如他從前所願,他連她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

他知道百裏薇施了點法術,但他沒有幫她解開,北海封印裏的那一個親吻,就像無言的告別,他沒有別的選擇,妖身的自己,若沒有九曲玲瓏陣,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雪白的大氅上是她的血,他也知道,所以他沒有任何一次,那麽迫切地想要與一個人重逢,只為了確認她平安無事。

他對她向來輕許承諾,她慢慢也不再相信他了。

他沒有回來,她並不怪他。

百裏薔說她的骨灰撒在北海,他怎麽也不願意相信,這輩子,這個嘮叨又不講理的公主,連一句話都不想再留給他。

這幾年,到了最後,姜嬈對遠搖,竟是無話可說。

扶桑也知道這件事,他為了讓遠搖不再觸景生情,就趁著遠搖去找司命問說法的間隙,燒了玉陽鎮柳樹邊的那間小屋子,裏面的各種衣服什麽的,基本都是姜嬈的。

還有姜嬈發現自己懷孕的時候,鬼使神差去給孩子買的小衣服,遠搖發現之後也隨手收在衣櫃裏。

槐江山姜嬈留下的東西,扶桑也都拿了過來一並燒毀。

當斷則斷,他以為遠搖明白這個道理。

屋子化成了灰,好幾日後,遠搖從北海回來,扶桑就老實交代了。

四年了,姜嬈和遠搖在一起四年,所有的回憶都化成了灰燼,沒有留下任何蹤跡。

人生如夢,生老病死,扶桑從遠搖是只小狐貍的時候開始,就看著他長大,千年之間,他看遍世間百態,怎麽可能接受不了一個既定的事實。

遠搖很少責怪下屬,所以他只是推開了扶桑,讓他先滾一滾。

扶桑沒有走太遠,他躲在了遠處的樹上,心情頗為覆雜地看潔癖程度極高的遠搖在那一堆廢墟裏徒手翻找,活像看到小時候的遠搖化作狐貍身在山上刨土。

遠搖只找到了一個發黑的發簪,他把它擦幹凈,放到了一個很精致的妝盒子裏,看上去很貴,肯定是給姜嬈買的,遠搖不喜歡這種風格。

他的眼眶很紅,但是沒有眼淚。

遠搖讓扶桑用不易燃燒的神木,重建了這個小屋子,完全按照從前的模樣來,扶桑很無奈,也只能答應。

遠搖修成的九尾十分珍貴,他投胎的狐貍身天資並不好,連扶桑都比他這副身體的資質好些,所以他付出的也要更多一點。

扶桑不懂,為什麽遠搖要以九尾換姜嬈覆生,他聽聞姜嬈自願去了無間地獄,明顯是不想再轉生了。

她覺得這一生已經夠了,遠搖卻偏偏不願意。

感情真是奇怪的東西。

不願意也就算了,他還一點兒都不想忘記她,所以生生取了一段靠近心口的神骨,刻了“姜”字,又動用了禁術,在心上烙下了“嬈”一字。

扶桑覺得遠搖有毛病,遠搖自己也這麽覺得,可他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

後來遠搖為了除去雪澤,自願死於姜嬈手中。

扶桑就把那個妝盒子送還給了姜嬈,那裏放了那根發黑的簪子,一塊祈願牌,一對荷花耳墜,還有一把掛著銀色荷花劍穗的斷劍。

姜嬈說他們之間的情債兩清,可情愛一事,又有誰真正說得清呢。

長生葉

我是長生樹上的一片,最近才有了靈性,因為王母娘娘近日總是來長生樹下雙手合十祈禱。

她穿著一襲華服,肚子有些圓潤,看上去裏面是有個孩子。

她並沒有太多迎接新生命的快樂,反而有些憂心忡忡的,可能母親快要分娩時會有一些不安吧。

我可以看到那裏面的孩子,冒著一些金光,一看就是天資聰穎,投身在這位娘娘腹中,必定是舉世矚目的天之驕子。

孩子並沒有意識,但他還挺慷慨地分了一些神力給我,我總覺得再這樣下去,我怕是要“瓜熟蒂落”了。

很快,王母娘娘就不來了,不知過了多久,來了一位穿著樸素的男子,穿的是很低調,但他的威壓把我變得和含羞草一樣,忍不住合攏了葉片。

他懷中抱著一個小娃娃,一對眼睛十分有靈氣,娃娃很快就把眼睛閉上打哈欠了,他實在是太小了。

我聽到了男子的祈願,原來他竟是九重天上的玉皇大帝!

我嚇得脫離了長生樹,緩緩落下。

我竟然化作了一個女嬰,玉帝很利索地接住了我。

於是他左手抱著我,右手抱著小娃娃,去往了蠻荒之地。

蠻荒之地少有綠洲,他卻準確找到了。

然後,他把小娃娃放在了水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抱著我離去了。

長生樹指引,這能免除六界災劫,也會讓小娃娃一生順遂,只要他不回天界。

玉帝帶我重回天界時,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從此之後,我也忘卻了自己的出身。

“今後,你便是九重天上最受寵愛的公主殿下,姜嬈。”

無憂歲

蓬萊仙島果真超然世外,我跟隨大哥重明來此拜訪,他讓我自己出去玩,我沈醉在美景中,不知今夕何夕。

我看到了飛流直下的瀑布,就忍不住跑過去,把鞋子脫了,想要接觸一下這清涼的潭水。

我驚喜地發現,此處的潭水並不深,於是我大著膽子下水了。

如今,我也不過是人界十歲孩童的模樣,這水堪堪沒過我的膝蓋。

我看到了一條魚,伸手一抓,沒抓住,我生氣地繼續追著它跑。

不知道踩到了什麽東西,我一下子撲倒在了潭水裏,差點沒給我淹死。

一個跟我差不多年紀的“小姑娘”一臉窒息地從潭水中起身,“她”摸著自己那張天仙似的臉蛋,十分無語地看著我:“你踩我臉幹什麽?沒看見這裏有人嗎?”

我真的沒看見,我全身的註意力都在那條魚上面了。

“她”紮著兩個比較低的小辮子,紅色的頭繩還綴著漂亮的流蘇,白色的練功服濕透了。

“她”竟然不穿肚兜!

“你呆在水裏又是在做什麽?”我反問“她”。

“師父讓我在此處修行,滅天生火氣。”

我笑著伸出手:“抱歉,認識一下,我叫小姜。”

“她”並沒有回握,只是冷冷地吐出了兩個字:“無憂。”

“她”真的很會抓魚,拿了個樹杈子,一叉一個。

而且很利落地生了火,開始給我烤魚。

我一邊吃魚,一邊問:“你會飛嗎,給我表演一下吧,我還不是很會。”

“她”瞥了我一眼,然後飛了起來。

我在原地跳起來鼓掌,“她”一臉黑線,一個走神,沒有看路,卡在了樹上。

我也楞住了,樹真的不高,這麽卡著,怪尷尬的。

我跑了過去拽住“她”的腿,想把“她”□□。

成功了,不過我倆都灰頭土臉摔在了地上,我和“她”對視了一眼,開始傻笑,“她”也忍不住一塊笑了。

後來我去問大哥,蓬萊仙島的神尊有沒有一個叫做無憂的女徒弟,他說沒有,倒是有一個叫郁攸的,長得跟小姑娘似的,唇紅齒白,姿容出眾。

他估計沒有打聽過我,所以在那之後,直到我長大,我們沒有再見過了。

但緣分就是那麽奇妙,無憂、郁攸、遠搖,兜兜轉轉,他又回到了我身邊,與我攜手久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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