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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容嬤嬤吧唧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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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冤枉!王妃,冤枉啊!”藍心雙膝一跪地,整個人就呈現出竭斯底裏的喊冤,眼淚狂飆,若不是她的雙臂被人拉著,必定早爬到上邪辰身邊,抱住上邪辰的腿。

“不許鬧!沒看見王爺王妃在此嗎?”藍心身後,一侍衛兇巴巴的低吼。

藍心擦了下眼淚,仿佛這才發現王爺也在此,那呼喚的對象立即就變了,雙腳努力朝端木靳方向跪行,只可惜,被人扼住的身軀怎可能讓她隨意行走,她只能繼續大喊:“王爺,王爺,奴婢冤枉啊!”

“有沒有冤枉,王妃自有定論。”端木靳淡淡的,徑直走到房間上位坐下。

見端木靳這等架勢,蘇側妃如何想不到今日之事,怕是一時半會兒處理不了了。

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藍心,又看了看站在旁邊的上邪辰,神色間好不驚訝:“這不是王妃身邊的藍心嗎?怎麽帶到我這裏了?難不成她和我這邊的丫鬟共同犯了什麽事兒?”

蘇側妃說著,兀自又笑了:“王妃定是有所不知,這丫頭從前是我院裏的,後來和容嚒嚒不和,一度鬧得雞飛狗跳,再後來離了我這院,從此和院裏的丫鬟老死不相往來。若說她和我院裏的人吵架乃至打架擾了王爺王妃,我倒是相信,可若說和我院裏丫鬟同謀犯了什麽事兒,我卻是萬萬不相信的。”

上邪辰笑:“側妃倒是聰明,這麽快就撇清了關系!”她朝外面侍衛看過一眼,“另外一人,抓到了沒?”

“走,進去!”門外,侍衛呵斥的聲音傳來,很快,一個青衣小廝被推了進來,跌倒在地。

他的雙手被縛在身後,嘴巴裏也塞了個大布團,只發出“嗚嗚”的聲音。

“這個人呢,側妃應該認識吧?”上邪辰笑吟吟的。

此刻的蘇側妃,眸中早已出現一絲裂縫,臉上也不覆剛才的鎮定,她依然側身,朝容嚒嚒看過一眼,幾分茫然的:“嬤嬤,此人,你可認得?”

容嚒嚒忙上前一步:“回側妃,此人叫王五,是個粗活小廝。”

蘇側妃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再次看著上邪辰:“不知王妃將此人帶到我這裏是何用意?”

上邪辰並不回答她的問題,只將目光轉向跪在一旁的藍心:“藍心,這個人,你可認得?”

藍心轉過頭,只看了一眼後,臉上惶恐更重,忙又把頭低了下去:“不認識。”

“不認識?你再看看清楚呢!”上邪辰的話音剛落,只見原本立在藍心身後的侍衛一把扼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再次直視那人。

“王妃……這個人,奴婢真的不認識啊……啊啊!”侍衛的手很重,藍心的下巴很痛,舌頭在口腔裏幾乎是轉不過來,說出來的話完完全全語不成調。

尼瑪,早知這麽容易暴露的話,她絕不會做那種傻事!可是,如今事情也做了,這會兒還被抓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抵死不承認。

否則,就王爺的性格,怕是直接拖出去就斬了!

“不認識?不認識你半夜三更給他開什麽門?”上邪辰笑。

“我……我以為他是送菜的!”這個人,她給他開門的時候,他背著個大麻布口袋,還是很像送菜的!

“送菜?送菜需要先送到假山後面躲起來,然後等本宮專門沐浴的時候,你再去通知他,把菜放進本宮房間?”上邪辰笑的更迷人,湛藍的眸子流光溢彩。

只不過,便是這樣的流光溢彩,配著這樣絕頂的容貌,沒有人感到暈眩,更多的卻是冰寒。

特別是藍心,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她整個人幾乎是癱倒在地,她做夢也沒想到,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事情,王妃竟知道得一清二楚!

背心,冷汗已是一陣陣往外冒。

在接到這個任務之前,她不知道那麻布口袋裏是蛇啊!她要是知道的話,給她一百二十個膽她也不敢啊!萬一咬到自己怎麽辦?

“至於你?”上邪辰不再理會藍心,只緩緩轉向小廝,“你怎麽說,為何要害本宮?”

小廝旁邊,侍衛已一把扯下他嘴裏的布塊。

豈料,這位小廝卻是頗有骨氣,只“哼”了一聲,跪著的身體把頭一揚,高傲的:“別想從老子嘴裏套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老子20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呵,果真有骨氣!”上邪辰輕笑,緩緩走到那個小廝身後,伸手,搭在他的肩上。

她的手,放在一個小廝的肩上!而那個小廝,還是個男人!端木靳開始覺得不順眼了!

正待發作,只聽上邪辰輕慢的,帶著微微的冷意:“不是很有骨氣嗎?本宮倒想看看,你的骨頭到底有多硬!”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陣殺豬般的嚎叫,小廝抽搐著,一邊肩膀耷拉著,在地上翻滾,豆大的汗水不斷從臉上滴落。

這樣快的速度,這樣嫻熟的手法,這樣毫不猶豫的施`暴,比起軍隊上好些粗人,有過而無不及啊!端木靳看著上邪辰的目光再次微微迷惑。

他想起先前在書房聽到淩影閣騷亂時自己內心的不安,忽的覺得可笑,這麽強悍的女人,他果真是白擔心了!

“不過卸了一邊肩膀,有這麽痛麽?”上邪辰繞在小廝周圍,語氣中盡是好奇。

上輩子,她也曾卸過不少人的肩膀,可那些嚎叫如豬的,通常都是大腦肥腸平時不鍛煉的人。可這個小廝,看起來比那些人有骨氣多了,身體素質也好多了!

關於上邪辰這個白癡問題,自是沒人回答。

小廝在地上打滾,蘇側妃和容嚒嚒恨不得小廝最好痛死算了,而房間裏外那些侍衛,則紛紛覺得小廝表現太誇張!

“咳。”端木靳低咳了一聲,“這人沒什麽骨氣,別弄昏迷了,待會兒不好問。來人,把骨頭給他接好。”

“是!”身後,一侍衛走了過去,蹲在地上,一手抓住小廝肩膀,一手撐在他的背部,只聽“哢”的一聲,緊接著是比殺豬更悲慘的嚎叫,那人直接痛暈了過去!

“怎麽回事?!”端木靳皺眉。

“回王爺,他的肩骨斷了!”

“本王叫你給他接骨頭,你怎麽回事?”端木靳的目光如利劍般看著那侍衛,沈沈的泛著危險。

那侍衛似乎也很意外,接骨這種事,他明明很擅長啊,斷無可能捏壞對方肩骨的!唯一的可能是——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出自己的想法:“回王爺,王妃應該不光卸了他的肩膀,還捏碎了他的骨頭。”

不光卸了肩膀,還捏碎了骨頭!

一句話落,不光是蘇側妃,容嬤嬤,藍心等人,就連房間裏的侍衛都露出不可思議!

“額?碎了骨頭啊?”上邪辰眨眨眼睛,“大概,是本宮一時沒掌握好力度。”

上邪辰無辜的,踱步到昏迷的小廝面前,用腳尖踢了踢他的肩膀,然後一臉肯定的:“難怪叫那麽慘,若是骨頭碎了,是有點痛!”

眾人再次集體失語,蘇側妃等人的臉色則更為蒼白:這位上邪辰,這位厥國最尊貴的公主,究竟是吃什麽長大的?骨頭那麽硬的東西,她竟也能一不小心捏碎!難道竟是傳說中的天生神力不成?

這時,端木靳微微低頭,端起桌子上新奉的茶,遞到嘴邊,適時擋住自己微翹的唇角。

不得不說,上邪辰這一招殺雞儆猴,很漂亮!

上邪辰再次將目光投向跪在一旁的藍心,藍心猛然哆嗦了一下,磕頭如搗蒜般:“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奴婢知錯了!”

在這個世界上,死不一定是最可怕的!還有一種狀態,叫生不如死!她藍心自問不是有骨氣的人,熬不了酷刑!

“噓!”上邪辰豎起食指,放在嘴前,聲音中如有蠱惑,“藍心乖,待會兒本宮問你什麽你說什麽,說不定本宮真會放了你!”

放了她?

藍心忽的就笑了!仿佛在沖往懸崖的激流中忽的被人拉住,巨大的驚喜讓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上一刻,她還以為自己要下到十八層地獄,下一刻,那個主宰她命運的神已經開口,說可以放她一馬!

“是是!奴婢謝過王妃!王妃問什麽,奴婢回答什麽!絕不隱瞞!”藍心又開始磕頭。

蘇側妃臉上飛快閃過一絲厭惡,沒用的東西!當日怎麽會選到她的!

蘇側妃不爽,容嚒嚒自然也是不爽,她很快接到蘇側妃遞過來的眼神,上前一步:“王妃,恕老奴直言,到目前為止,老奴也沒看出來您這一趟又打又殺的,和側妃有什麽關系?藍心是您淩影閣樓的人,還是王妃的貼身丫鬟之一,王五雖是我們浣霞居的人,可卻不過一個粗人。就算藍心放了個外人進淩影閣,那也應該您關起門來教訓自己的人,怎麽反倒跑到我們這麽審問起來了?”

“容嬤嬤,閉嘴!”蘇側妃忽的一聲低喝,“王妃訓人,豈容您一個下人指指點點!”

“是。”容嚒嚒立即低頭,往後退了幾步,退的時候,她不忘間隙間朝藍心投過一個威脅的目光!

見容嚒嚒退了下來,蘇側妃這才笑:“王妃請勿怪罪,容嚒嚒是跟了我多年的老人,被我*壞了,剛壞了規矩!”

“無妨。”上邪辰笑,“側妃寬宏,舍不得懲罰下人。那麽,就讓本宮替你管教好了!”她的目光一淩,“來人,掌嘴!”

“是!”立即有三個侍衛走了過去,兩人一左一右將容嬤嬤架在中間,餘下那一人直接站在容嬤嬤面前,左右開弓,雙手毫不留情的打在她兩邊臉頰。

作為下人中的老人,又是蘇側妃從娘家帶來的最親信的奴才,在王府後院中,容嚒嚒也算是呼風喚雨的人物了,她做夢也沒想到,此刻,自己竟被幾個毛都沒長全的侍衛這樣打!

最可惡的就是那個上邪辰了!她到底有沒有一點教養,究竟知不知道尊老愛幼,究竟知不知道什麽叫不看僧面看佛面!

她家小姐,好歹也是王府的側妃,好歹也是戶部尚書家的嫡女!

“啪!啪!啪!啪!”巴掌聲不斷傳來,那侍衛手上毫不留情,一個個巴掌落下,眾人已肉眼看得見的速度,看見容嚒嚒顴骨處腫了起來。

“哢!”只是輕微的一聲,也只容嬤嬤聽見,一個小小的硬物落在舌頭上。

尚未思量那是什麽,再一個巴掌下來,硬物已從口腔中飆飛出來,連同飛出來的,還有鮮紅的血!

好大的力氣,竟是把牙齒打落了!

終究是伺候了自己多年的人,蘇側妃有些不忍,將頭轉過。

然,便是她這一轉頭,容嚒嚒的心裏卻是一寒,方才,她站出來說話,是經過側妃授意的,可卻沒想到的是,當她被上邪辰罰,乃至牙齒都打掉了出來,蘇側妃卻一句話也未幫她說!

“……小姐……老身……怕是不能……再伺候小姐了……”容嬤嬤斷斷續續。

蘇側妃忽的閉上眼睛,腦中各種情形閃過,“砰”的一下跪了下去,朝端木靳端端正正磕了個頭:“請王爺放過容嬤嬤!嬤嬤頂撞王妃,是妾管教不嚴,若王妃還要罰,請連妾一起罰!”

一句話落,容嚒嚒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原本憋著的眼淚終於落下下來!

“小姐……”她家小姐,不枉她疼了她多年!不枉她替她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上邪辰笑,略擡了手,巴掌聲戛然而止。

“你以為本宮真因為她的頂撞而罰她?”上邪辰緩緩的,走到蘇側妃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女人。

“本宮罰她,是因為兩天前,她找了個訓蛇人,重金買本宮的命!”

“本宮罰她,是因為一個月前的一個晚上,她親自在冰湖旁邊的路上,也就是本宮和香菱跌下冰湖的那地方,潑了三盆水!”

“本宮罰她,是因為那兩個水下刺殺本宮的人,都與她有關系!本宮不但找到那兩個人的家人,還找到來自你蘇府的銀票!”

“本宮罰她,是因為自你進府以來,王府後院已故3個侍妾的命案,皆與她有關!”

上邪辰頓了一下,聲音陡然厲了起來:“蘇詩夢,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蘇側妃陡然一驚:查出來了,她果然什麽都查出來了!

三天前,當上邪辰說只等最後一個侍衛回府時,她還以為只是虛晃一槍,深思熟慮後才決定兵行險招先下手為強!卻沒想到,三天後,原本是她在房間裏等待上邪辰的死訊,等來的,卻是上邪辰帶著端木靳興師問罪!

從出生到現在,從蘇府到王府,蘇詩夢從來沒經歷過這麽大的挫敗感!她一向信奉笑到最後才是笑的人,此刻忽然覺得有些頭暈。

上邪辰,一個區區蠻夷之地的公主,怎麽鬥得過自己?!怎麽會?!

她忽的把目光射向端木靳,是了,一定是端木靳!

若沒有他親自指派的人手相助,上邪辰這麽會這麽快查得真相?!

身後,容嬤嬤將蘇側妃的搖搖欲墜的樣子看在眼裏,忽的,也不知她哪來的力氣,竟忽的掙脫身後兩個侍衛,上前幾步,“砰”的一聲跪倒在地:“王爺王妃明鑒!這一切,都是老奴做的,與側妃無關!她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也不知情,是老奴,是老奴嫉恨王妃奪了側妃在王府的地位,所以設計陷害,順便還能除了那兩個狐媚的小妖精!還有以前那三個侍妾,她們仗著王爺的*愛,竟對側妃出口不遜,也是老奴看不過眼,所以派人殺了她們!……”

容嬤嬤吧唧吧唧,自認了第一宗罪之後,她的心裏似乎就沒了負擔,反正都是死,索性將這些年做的所有壞事都翻了出來,免得以後再被人翻出來栽到側妃頭上。

蘇側妃原本還慶幸幸而方才替容嚒嚒求情,這會兒引得她替自己背黑鍋,此刻,她卻是越聽越感到不對!

再擡頭時,就看見上邪辰越來越明朗的笑容,笑容裏有掩不住的得意!

不!蘇側妃一個激靈,上邪辰什麽也沒查出來!

她先用藍心和那個小廝的事情做由頭,引得自己和容嚒嚒頂撞,然後借機懲罰容嬤嬤,借用容嬤嬤護主,引得容嬤嬤自己承認罪行!

“上邪辰,你少在這裏蠱惑人心!你有什麽證據?”蘇側妃一聲大叫,將容嚒嚒打斷。

原本已陷入深度回憶的容嬤嬤如被當頭喝棒,啞然止住,她有些不懂的看著蘇側妃。

“呵,你不會真以為我沒證據吧!”上邪辰說著,朝外面看過一眼,恰看見那抹白影,拎著一個侏儒走了過來。

那侏儒手腕腳踝處皆有小口子的傷,顯然是被挑了手腳筋。

一高,一矮,一俊朗,一醜陋,上邪辰頓時就笑了,朝身後侍衛淡淡吩咐一句:“把其他證人都帶過來!”

少頃,不光是訓蛇人,連帶的還有各種路人,各種當事人相關家人,在蘇側妃房間裏跪了一地。

一瞬,無論是蘇側妃還是容嚒嚒,她們的心智徹底崩塌,臉上一派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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