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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兩回到雲羅的住處,就開始收拾行李。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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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面,那個時候,他只想讓她討厭他。

他本不想娶她的,一點都不想。可是誰知道秦兩兩的身上帶著那麽可怕的魔力,他靠近一點點,就萬劫不覆了。

第二次見面……不,第二次見面對於秦兩兩來說,實際上是第一次的。

在她眼裏,第一次見面他一定也沒有給他留下什麽好印象。因為他瞬移到了她的床上。

瞬移,那個時候,她一定沒有聽過這個詞兒,也一定連做夢都沒有想過,在她的現實生活裏能遇到只有在電視上才會出現的怪人。

可是,她就是遇到了。

那不是他第一次因為無法控制超能力而瞬移到陌生女人的床上,但是,那的確是他第一次見到反應這麽奇怪的女人。

她沒有尖叫,盡管被嚇得臉色煞白,可是她依舊沒有吭聲。

那個時候他就知道了,秦兩兩一點都不習慣依賴別人的救援。甚至,她更擅長的是保護別人。

他一直心疼這樣的她,他想把她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女人,讓她習慣軟弱,習慣被人保護……可是沒有想到,他在她生命裏扮演的角色,正好與他自己期望的相反。

他只讓她變得,更加明白獨立的重要。

“你在想什麽?”秦兩兩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陸遲衡回神,一本正經的說:“你。”

這樣的話由他這樣說出來,一點都不顯得暧昧,反而有幾分哀傷。兩兩心口一陣疼痛。

“想我什麽?”

“沒什麽,只是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候的場景。”陸遲衡低了低頭,藏住了深邃的眼神。

兩兩仰頭看著他,沈默幾秒之後忽然說:“你可以和我說說,你和Daisy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嗎?”

“嗯?”陸遲衡楞住了,他完全沒有想到兩兩、會對他提出這樣一個要求。

“不想說嗎?沒關系,我只是隨便問問。”兩兩攥著自己的裙擺,退到了一旁,隨手拿起了一杯香檳,一飲而盡。

嘴裏的很苦,喝什麽都是苦的。

陸遲衡跟了過來,奪過了她手裏的空杯,放回原位。

“我和她的愛情,沒有什麽特別的。”

兩兩看了他一眼,陸遲衡還是很正經的樣子。可兩兩卻覺得,他這麽簡單的回答,多少有些敷衍。

陸遲衡知道兩兩一點都不相信他的話。

可是,他說的確實實話。

他和白蔚然的愛情,真的沒有什麽特別的。

他們在最合適的年紀相遇,愛情也來得水到渠成。牽手之後走過了無風無雨的幾年,彼此相愛著,只是最青澀最簡單的相愛著。

那樣的愛情,是騎個單車在學校裏繞一圈都會滿足、一起吃個路邊攤都會覺得快樂的愛情。

他們曾幻想過婚禮,也幻想過未來,他們吵過最兇的一次架,也不過只是因為陸遲衡和隔壁學校的校花多說了幾句話……他們的愛情很平順,從來沒有遇到大風大浪,這種幸福很單純很綿長但也很容易被擊垮。

所以,當真正的強風暴出現之後,他們就帶著遺憾,各奔天涯了。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在這場愛情裏,是他陸遲衡虧欠了她白蔚然的,虧欠很多很多,遺憾很多很多……

陸遲衡很快又被秦遠山叫去應酬,等他再回到兩兩身邊的時候,婚禮快開始了。

兩兩看到了換上婚紗的秦一,遠遠的站在幕簾之後,悄悄的對季流北說著什麽。季流北面無表情的看著臺上正在致辭的秦遠山。

“謝謝各位抽空參加小女的婚禮,請允許我代表雙方的家長,在婚禮開始前先說幾句……”

兩兩看了一眼長輩席,季流北是孤兒,他父母的位置,是空的。她不由的嘆了一口氣。

站在她身邊的陸遲衡看了她一眼,兩兩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麽嘆氣。

這樣的感覺,只有她和季流北懂。

“流北一直是我最欣賞的徒弟,他為人正派,作風耿直,與我的性格很像。今天我們的關系可以親上加親,我很高興……”

秦遠山說話的時候不停的往季流北站立的地方看過去,不過季流北卻低下了頭。他的表情隱在陰影裏,一點都看不真切。

“下面,就請大家見證,見證我兩個孩子的婚禮。”

秦遠山話音剛落,酒店大廳的門口,忽然停下了一輛車,車上“噌噌噌”的下來幾個人。他們風風火火的往大廳裏闖進來了。

兩兩楞了一下,陸遲衡就把兩兩護到了自己的身後……

☆、126.愛恨蕭瑟5

大廳裏的所有人,因為這幾個人的闖入,都變得***動不安起來。

秦遠山還站在話筒前面,他指著這幾個人問:“這幾位先生,請問你們是?”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男人伸手從他外衣的口袋裏掏出了自己的證件,對著大家亮了亮:“警察,秦遠山先生,有人舉報你涉嫌貪汙、栽贓嫁禍、故意謀害、縱火等多項罪名,請你跟我們回警局協助調查。”

大廳裏一片嘩然跖。

站在司儀臺上的秦遠山楞住了:“警……警察先生,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弄沒弄錯,你跟我們回警局再說。”為首的警察朝著司儀臺上的秦遠山勾了勾手指拗。

秦遠山站著沒有動。

為首的警察歪了歪脖子,他身後的兩位警察跑了上去,當著滿屋子的人,拿出手銬,扣住了秦遠山的雙手。

這場面有些懾人,秦一大驚失色,跑出來一聲驚叫。

“爸爸!”

秦一身邊的周夏美已經癱坐在了地上。

兩兩的眉頭也鎖的很深,她從陸遲衡的背後往前走了一步。可是她還沒有走到人群的中央,那位警察先生又對季流北招了招手。

“季流北先生,麻煩你也和我們走一趟。”

“等下!等下!這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秦一搖曳這長長的白色婚紗,沖過去一把攥住了那位警察的胳膊。

“小姐,麻煩你放手好嗎?”

“不是的,我爸爸和季流北都是好人,他們不會做壞事的,你們一定搞錯了!”秦一使勁的晃著警察的胳膊。

“小姐,你繼續這樣,我們可以告你妨礙公務。”

“不……”秦一激動的全身都在顫抖。

兩兩立馬撥開了人群跑出去,一把抱住了秦一,將她拉到一邊。

“你先冷靜一下,協助調查不代表什麽的。”兩兩在秦一耳邊輕聲的說著,同時提醒她:“很多人看著呢,你想失態嗎?”

秦一像是被兩兩點醒了,她一直都是面子高於一切的女人,她怎麽可以允許自己在自己的婚禮上如此失態。

見秦一不再阻攔,幾個警察順利的將秦遠山和季流北一起帶走了。

季流北全程低著頭,表情諱莫如深,兩兩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她只看到,季流北的步伐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沈重,反而,還帶著一絲輕松。

隨著季流北和秦遠山被帶走,整個大廳裏的人一下子沸騰起來。

兩兩不知道該怎麽掌控局面,她下意識的往陸遲衡站立的方向望過去。她不確定,事情發展到這個份上,陸遲衡是不是還願意站在她的這一邊。

畢竟,他們已經沒有關系了。畢竟,此時跳出來為秦家主持大局自己也可能會遇到大麻煩……

陸遲衡觸到兩兩的眼神,他遙遙一望,就看清楚了兩兩眼神裏正傳達著什麽樣的訊息。他立馬大步流星的朝司儀臺走去。

“各位。”陸遲衡清了清喉嚨。

因為是陸遲衡說話,大廳裏的人漸漸的安靜下來。

“各位,今天的事情來得有些突然,讓大家受驚實在抱歉。我想這中間一定是有什麽誤會,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後,會給大家一個答覆。至於今天的婚禮,暫時取消。實在抱歉讓各位白跑一趟,各位先請回,路上註意安全。謝謝。”

陸遲衡說著,示意酒店的工作人員做好送客的工作。

大廳裏的人雖然各有不滿,但是在事情還沒有真相大白之前,他們也不好不賣陸遲衡的面子。

賓客漸漸散去,大廳裏慢慢安靜下來。

陸遲衡小跑過來,將周夏美扶了起來。

兩兩扶著秦一,站在一旁。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秦一慌亂的在原地踱步。

兩兩理解她的心情,一個是最疼她的父親,一個是她最愛的未婚夫。她受到的打擊,不言而喻。

相比秦一,周夏美只是發抖,抖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裴媽走過來,從陸遲衡的手裏接過了周夏美。

陸遲衡走過來,拍了拍兩兩的肩膀:“我先去警局看看,這裏留你一個人,可以嗎?”

兩兩觸到他關切的眼神,一時間竟有些不習慣。

她點了點頭:“我可以。”

“好,那我先過去。”陸遲衡說著,轉身就往大廳門口走。

兩兩知道,有他出面幫忙,如果是誤會,那麽問題很快就會迎刃而解的。可是看著陸遲衡離開的背影,她仍是有些擔心。

“陸遲衡。”兩兩忍不住叫了一聲。

陸遲衡在原地頓住了腳步,他微微偏頭,看了她一眼。

“如果有事,給我打電話。”兩兩低頭,小聲的說。

這微不可聞的聲音,連站在兩兩身旁的秦一都沒有聽清楚,可是陸遲衡

卻揚手比了個“OK”的手勢。

看著陸遲衡走出去的背影,兩兩心裏百感交集。她身邊的秦一忽然哽咽了一下,隨即放聲大哭起來。

“姐。”兩兩晃了晃她的胳膊。

秦一聽到這聲“姐”,哭聲更加的大。

兩兩抱著了秦一,輕聲的安慰她:“你放心。只要他們是清白的,就一定不會有事。”

秦一沒有反應,她只是伏在兩兩的肩膀上不停的啜泣。

雪白的婚紗盈了燈光,亮堂的晃眼。

這大廳布置的有多喜慶,此時就顯得有多諷刺。

兩兩只希望,這真的只是一場虛驚,一場誤會。

把秦一和周夏美送回秦家之後,秦兩兩準備離開。可是秦一卻拉著兩兩不讓她離開。秦一什麽都沒有說,但是兩兩知道,此時的秦家,只有她一個人還是鎮定的。

秦一想要把她留下,是為了圖一個安心。

兩兩從來沒有在秦一的眼睛裏,看到過這樣的眼神,她拒絕不了。她讓裴媽幫忙收拾一下很久沒有住的房間,她打算住下來了。

秦一見秦兩兩答應留下來,才顯得有些安心。

周夏美因為頭疼,早早的就回房間休息了。秦一和秦兩兩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相對無言。

秦一換了衣服,但是卻沒有仔仔細細卸妝的精力了。

“你能不能現在給陸遲衡打個電話,我還是有些擔心。”秦一說。

兩兩點了點頭,站起來找手機給陸遲衡打電話。

陸遲衡很快就接起來了。

兩兩問了一些基本情況,他說他已經請了律師,具體情況要等明天才能知道。兩兩“嗯”的一聲,正準備掛電話,陸遲衡把她叫住了。

“兩兩,你現在在秦家嗎?”

“嗯。”

“我們聊聊?”

“你要聊什麽?”

“我馬上過來。”陸遲衡說著,掛上了電話。

兩兩對秦一說了一下從陸遲衡那裏得到的信息,就讓裴媽帶著秦一上樓去休息。她自己一個人坐在沙發裏,等著陸遲衡。

沒一會兒,門外傳來了車子停下的聲音,兩兩披了一件外套,走出去。

陸遲衡等在車裏,兩兩拉開了車門,坐進去。她並不打算請陸遲衡進屋說,因為她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什麽好說的。

“什麽事情?”兩兩看著駕駛座上的陸遲衡。

陸遲衡打開了車廂裏的燈,他轉過身,“咻”的一下,就從駕駛座上瞬移到了後排的位置,坐到了兩兩的身邊。

“你沒事吧?”陸遲衡看著她。

“我沒事。”兩兩想也不想就回答,答完,她也看著陸遲衡:“你來,就是為了問這個嗎?”

陸遲衡深吸一口氣:“秦兩兩,你不是什麽都要自己扛的。”

“我沒有。”兩兩還是否認。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人很無力!”陸遲衡提高了音調。

“那你想讓我怎麽樣?哭哭啼啼的告訴你我很害怕嗎?”兩兩也隨著陸遲衡,提高了音調。

“有什麽不可以?”

“有什麽不可以?陸遲衡,你以為你是誰?你忘了我們現在什麽關系嗎?”

“兩兩!”

“既然你都已經做出了選擇,為什麽還要來動搖我?”

“我從來沒有說過選擇她不要你。是你自己把我讓給了她!”

“那我要怎麽辦?你要我怎麽辦?她知道你的所有過去,而我對你一無所知,我憑什麽認為你在乎的人是我?”

“那你呢?你什麽都靠自己,又憑什麽讓我認為你需要我?”陸遲衡鎖眉,扣住了兩兩的肩膀。他的眼神裏有濃濃的火光,兩兩不敢直視。

正當兩兩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的時候,陸遲衡的手機響了。他看也不看屏幕上的那個號碼,就按了掛斷的鍵。

可兩兩還是看到了,是誰的電話。

她咬了咬牙,掙開了陸遲衡的手。

“是的,我一點都不需要你。我不需要任何人。”

☆、127.愛恨蕭瑟6【5000】

兩兩說完,就不顧陸遲衡是什麽眼神,直接推門下了車。她頭也不回的往屋裏走,沒有看到車廂裏的燈暗下去,暗成一片死寂。

又是靠著安眠藥沈下去的一夜。

第二天一早起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開窗戶,樓下的車早已不見,窗臺上也沒有留下任何他停留過的痕跡。

兩兩想,他們這一次,是真的決裂了吧跖。

等兩兩走出房間,秦一和周夏美已經穿戴好了準備出門。

“兩兩,我們要去警局看爸爸,你要不要一起去?”秦一等在門口,周夏美已經由裴媽扶著坐進了車裏拗。

秦一雖然是在發問,但是兩兩從她的眼神裏可以看出,她是希望兩兩陪著一起去的。

兩兩昨夜沒有拒絕留下,今天自然也不會拒絕陪同。

“好。”

兩兩上樓去拿外套和包,秦一和周夏美坐在車裏等她。

三個女人,好像頭一次如此心平氣和的坐在一個車廂裏。周夏美帶著寬大的帽子,擋住了整張臉,秦一也是黑超遮面。她們母女,低調的讓兩兩都有些不習慣了。

但是她理解,等下警局門口,一定會有很多的記者等著圍觀采訪。秦遠山在女兒婚禮上被捕的事情,一夜之間已經滿城風雨。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是萬年不變的定律。無力改變,就只能承受。

這警局兩兩來過,當初雲羅遇上有心理問題的病人,最後就是鬧到了警局才解決的。那也是一樁棘手的事情,多虧了陸遲衡……不,她不能想起他,既然在他面前說出了如此決絕的話,那麽以後,就不要再有一絲一毫依賴他的想法。

下了車,意料之外並沒有記者在門口追堵,秦一和周夏美很意外,意外的同時,各自松了一口氣。

兩兩不禁好奇,是誰替她們擺平了好事的記者?腦海裏又躥出了那個名字,她搖了搖頭,按著太陽穴走進去警察局。

警察局的大廳裏,兩兩一進門就看到了季流北和他律師事務所的同事蔣博。季流北早已換下了昨天的那身新郎裝束,他穿著平日裏工作時候穿的衣服,正表情嚴肅的和蔣博說著什麽。

蔣博拿著筆在本子上唰唰唰的記錄著,時不時插嘴問兩句。

“流北哥。”秦一也看到了季流北,她跑上去。

季流北聽到叫聲,下意識的按了一下蔣博的手,蔣博合上了本子,快速的離開了大廳。季流北這才轉過臉來。

他的目光先掃過了秦一,沒做停留,就立馬越過秦一來搜尋兩兩的身影。

兩兩和周夏美跟上去。

“你沒事了嗎?”秦一握著季流北的胳膊,上下打量著季流北。

“我沒事。”

“我就知道是一場誤會。那爸爸呢?爸爸是不是也可以回家了?”秦一邊問邊四處張望著。

季流北搖了搖頭:“秦律師可能暫時無法保釋。”

周夏美往後退了一步,正好倚在了墻上。

兩兩蹙眉,卻只是因為季流北口中的“秦律師”三個字。如果沒有昨天的那場意外,季流北今天就該改口叫“爸爸”了。他們兩個,也不知道是誰沒有福氣消受誰。

“那我們需要做什麽嗎?”

“這個需要你們和律師去商量。”季流北往走廊那邊的審訊室看了一眼,示意他所說的律師在那裏。

“律師不是蔣博嗎?”秦一好奇。

季流北勾了一下嘴角:“不好意思,蔣博是我的律師。”

“什麽意思?什麽叫蔣博是你的律師?難道你和爸爸不是一邊的嗎?”秦一越發的迷惑,她使勁的晃了晃季流北的胳膊。

季流北脫開了秦一的手:“我和季律師當然不是一邊的。因為他是被告人,而我,是原告。”

秦一和周夏美同時楞住了。不光她們兩個,就連兩兩,也一下子楞住了。

可是,季流北不像是在開玩笑的表情,至少,他不會在這樣的節骨眼開這樣的玩笑。

“季流北,你什麽意思!”秦一摘下了自己的墨鏡甩在地上,沖上去一把揪住了季流北的衣領:“你到底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是我報的警。”季流北面無表情,眼神裏除了可怕的訊息,其他什麽都看不到。

“你混蛋!你在胡說什麽!你騙人的,你不會這麽做的!”

秦一激動的渾身發顫,周夏美更是嚇的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

“我沒有胡說……”

“啪!”

季流北話音未落,秦一一個巴掌就扇到了季流北的臉上。

“你這個禽獸!混蛋!你不得好死!”

季流北一聲不吭的,只是用拇指抹了抹自己嘴角的血漬,他啐了一口,然後笑了。

“滿意了嗎?滿意了就進去吧。秦律師可一直在等著你們母女兩。”

季流北把“母女兩”這三個字咬的很重,他說完看了兩兩一眼。

秦一狠狠剜了季流北一眼,然後扶著周夏美,往走廊裏面走。

兩兩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上去的時候,季流北伸手拉住了兩兩的手腕。

“兩兩。”季流北的聲音頓時放溫柔了,與剛才那麽面目可憎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你放開我。”

說實話,這麽多的信息量,兩兩一時也無法接受。

她要求季流北放開,季流北就乖乖放了手。

“你聽我說。”季流北攔在兩兩的面前。

“我還要聽什麽?這是你布的局嗎?”兩兩仰頭看著季流北,這樣的季流北,陌生的讓她心慌。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溫潤的季流北嗎?為什麽她以為自己最熟悉的人,身上都藏了那麽多的秘密。

從過去到現在,原來她看到的所有都不過只是一個膚淺的表面。她還可以相信誰?

“是我布的局。”季流北如實的說。

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什麽需要對兩兩隱瞞的了。而一直以來,他最不想欺騙的人,也是兩兩。

“既然是這樣,那我沒有什麽可以聽你說的。”

兩兩說著,轉身也要往走廊裏走。

“小麥。”季流北把她拉了回來。

他一句柔情似水的小麥,讓兩兩心裏的千千結一下子松了,接著又勒的更緊。

“你叫我什麽?”兩兩瞪著他。

“小麥。”季流北又重覆了一句。

“此時此刻,你想要和你的小麥相認,你覺得還有意義嗎?”兩兩的聲音在抖。

過去的這麽多年裏,她每時每刻都在等著他把她記起來,可是他卻每時每刻都在假裝著什麽都不記得的路人。她看著他和秦一越走越近,與她越來越遠,那種心如死灰的感覺早已勝過了一切。

當他從火海裏被救出來的那一刻,嘴裏呢喃著“小麥”二字時,對於兩兩來說,就已經為時太晚,又何況是現在?

“有。”季流北固執的說。

兩兩冷笑,她指著審訊室的放下冷笑:“季流北,你忘了嗎?那裏面,你親手送進去的人,是我父親。”

“他算哪門子狗屁父親!”季流北的眼神裏頓時又擰起一股可怕的殺氣,他伸手按住了兩兩肩膀:“我問你,那個人他算哪門子父親?這麽多年來,你有從他身上得到過哪怕一點點的父愛嗎?他除了對你冷眼以待,他除了對你漠不關心,他除了出賣你的幸福……他哪一點值得你把他當成父親?”

兩兩抿著唇,一句話都反駁不了。

季流北說的沒有錯,秦遠山對她,真的從來沒有做過一件父親該做的事情。

就算當年,他去孤兒院把她接回來,也不過只是因為秦一出了車禍可能性命不保,他需要一個替補女兒而已。

她一直都在秦遠山的第二順位,後來甚至連第二順位都排不上。她一直都是秦遠山手裏的一顆棋子,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這段時間秦遠山對她的態度之所以改變,也不過是因為陸遲衡。

如果秦遠山沒有給了她生命,她對這座城市的花木的感情,也將多過秦遠山。

“小麥,你還記得嗎?當時大家都說,孤兒院裏的小朋友,只有我是不一樣的,因為只有我知道自己姓什麽。”

兩兩看著季流北,她記得,但是她沒有說話。

“你們不知道,我寧願像你們一樣,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怎麽樣被害死的,不知道自己的家是怎麽被摧毀的……”

是的,季流北寧願自己永遠不知道這些仇恨。因為那個時候,他畢竟也只是個孩子。

季流北從小生活在高知家庭,父母都是法院的法官,一家人生活的安逸幸福,可是當年的一樁貪汙案,卻讓季流北的父母雙雙被推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而把他們推到風口浪尖的那雙黑手,就是秦遠山,秦遠山為了掩藏自己貪汙受賄的事實,把罪證栽贓嫁禍給了當時作為主審的季流北的父親。

季流北的父親鋃鐺入獄之後,為了阻止季流北的母親為丈夫翻案,他又安排了另一場陷害……季流北的父母雙雙落馬,遭受了不公待遇的他們還要接受全市人民的批判。終於,他們不堪重負,選擇了在獄中自殺……季流北看著曾經門庭若市的家,一下子變得門可羅雀。沒有人願意站出來為他的父母說一句公道話。這些趨炎附勢、欺軟怕硬的人們,一個一個都躲他躲得遠遠的。

那麽小的他,就嘗盡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的滋味。不過,幸運過的是,他所遭受的不公並沒有讓他變得憤世嫉俗。

他的骨子裏還藏著正義善良,也多了一分不屈不服,所以當他在孤兒院看到其他人欺負弱小兩兩時,他才會挺身而出……

季流北其實很

想和孤兒院的其他孩子一樣,只想那個年紀該想的事情,只玩那個年紀該玩的東西,就算可惡也不過是那個年紀該有的可惡方式。可是他不能,他在那個年紀,就已經深藏著仇恨。

季流北在父母去世之後,腦海裏就刻下了秦遠山的名字。他知道,這個人就是害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他等著,有一天自己變強大的時候,與仇人狹路相逢。

只是,沒有想到,秦遠山會這麽快出現在他的面前。

秦遠山來孤兒院的那一天,很多小朋友都在竊竊私語,他們都說:“小麥的爸爸來接她了,她從此要離開這個地方,去過幸福的日子了。”

去過幸福的日子……在孩子的世界裏,這是所有童話故事最美好的結局,在他們看來,兩兩離開孤兒院,就和所有童話的結局一樣,美好而又讓人羨慕。

可是季流北卻一點都不為兩兩開心,因為他恨著秦遠山,他不希望兩兩和這個男人有任何的瓜葛。

但是,那個時候的他太小,小到連自己都沒有能力保護,又何談挽留她?

季流北想,縱然秦遠山是個惡魔,可虎毒還不食子。兩兩跟著他,至少生活無憂。

兩兩是他在孤兒院最疼愛的人,他希望她能生活無憂。

秦遠山和兩兩要走的時候,整個孤兒院的小朋友都跑出去送她。唯有他沒有去。

那時是個冬天,寒風刺骨,他卷起自己的褲腿,坐在後院的水池邊,把自己的雙腳浸泡在冰冷的池水……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克制自己跑出去攔她的沖動。

他在乎她,但也不能因為這點點在乎,就自私的去抹殺她走向幸福的可能。

兩兩最後還是走了。

他只留給她一個承諾,那就是他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兩兩離開的日子,每一天都是漫長的。季流北把思念和仇恨幻化成了動力,他每一天都很努力,努力的在人生的每一個階段裏,都做到最優秀。

是的,不是優秀,是最優秀。

憑著自己的努力和各種社會人士的幫助,他的生活終於一點一點開始步入正軌。

他大學一畢業,就去國外做了兩年交換生,回國之後,憑著優秀的表現和刻意的接近,順利的成為了秦遠山的第一個關門弟子。

他重新遇到了他的小麥,秦兩兩。

季流北在裴媽的嘴裏得知,兩兩這些年在秦家過的一點都不好。親生父親秦遠山對她漠不關心,視她為無物,繼母更是出手狠辣,她曾把兩兩裝進黑匣子關進雜物間一整夜。兩兩因此患上了空間密閉癥至今未好……至於秦一這個姐姐,更是處處刁難。

秦兩兩這慘淡的人生經歷讓季流北憤怒,但是憤怒之餘他也打消了之前的顧慮。他之前其實更擔心,兩兩在秦家生活這麽多年,如果和秦家的人產生了深厚的感情,他該是為了兩兩放棄仇恨,還是繼續報覆讓她傷心……至少,他這個念頭不需要再有。

秦兩兩的不快樂,他一並疊加在了之前的仇恨之上。他要這個家裏所有人為他們兩個的痛苦付出代價。

因為比起相認,他有更重要的計劃,所以季流北一直都假裝不記得孤兒院的那個小麥。即使知道兩兩對自己心懷少女之情,他也只能假裝不知。

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溫柔鄉英雄冢。他不能讓感情壞了大事。

在秦遠山身邊的這幾年,他表面上乖順,在取得秦遠山和秦一的信任之後,他就利用可以毫無顧忌進出秦家之便,搜集秦遠山貪汙受賄的證據……這麽多年來,秦遠山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一樣,利用職務之便,弄虛作假,收受好處。

不僅如此,他是當了婊/子,還妄想給自己立牌坊的那種人。他的每一個行為,都讓季流北作嘔。

季流北所做的一切,就是在等可以當著所有人的面摘下秦遠山那張狼皮的那一天。

這個男人有多偽善,他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128.愛恨蕭瑟7

“那……那秦一呢?秦一再壞,她對你的愛沒有參和半分的假,你可以報覆秦遠山,但是你怎麽可以利用一個女人對婚姻的期待。”兩兩的嗓音喑啞。

她想起了剛才秦一激動的樣子,就忍不住也激動起來。她是曾被秦一欺負的很慘,她是曾希望有朝一日秦一變得比她更慘。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刻,她於心不忍。

女人,為什麽在愛情裏,永遠只能扮演弱者的角色。

季流北低下了頭,說起秦一,他的眼神裏不是沒有悔意的跖。

“秦一是我對不起她。”

面對這樣的季流北,兩兩無法繼續指責他。他的人生背負著太多十字架,很多時候顧此失彼,又怎麽怪得了他拗。

兩兩和季流北還沒有說完,探視的時間已經到了。秦一和周夏美從裏面出來,看到兩兩和季流北站在一起,周夏美忽然沖了上來。

“你這個小賤/人,你和他一起串通的是不是?是不是?我當初就該弄死你的,弄死你!”周夏美掐著兩兩的脖子,幾乎用上了全部的力氣。

“你幹什麽!”季流北上前一步,按住了周夏美的肩膀,一把將她給拉開了,他提醒周夏美:“這裏是警局,最好註意你的言行。”

“你閉嘴,你閉嘴你這個小崽子!”周夏美猩紅著眼,轉而又對季流北拳打腳踢的:“你這個窮酸的小崽子,要不是秦家,你現在又算個什麽東西!我女兒是瞎了眼,瞎了眼才看上你這只白眼狼……”

“媽!”秦一喝止住了周夏美。

季流北看著兩兩,低頭看了一眼她脖子裏的傷。周夏美狗急跳墻,力道使得特別的狠,兩兩的脖子裏都有了淤痕。

“你別叫我!都是你這個沒出息的丫頭引狼入室!”周夏美一聲大吼,隨即把秦一推到了地上。

季流北皺眉,立馬從兩兩身邊跑到秦一的身旁將她扶起來。

“你別碰我。”秦一想甩開了季流北的手。

季流北楞了一下,松開了她。

兩兩看著這兩人,正覺五味陳雜的時候,周夏美抄起了角落裏的一個花瓶,沖著兩兩砸了過來。

“兩兩!走開!”季流北大叫一聲。

兩兩覺得雙眼被什麽一晃,額角就一陣發涼,緊接著刺痛傳進了額骨,她失去了意識……

警察局裏的警察聞聲沖出來,一把將周夏美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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