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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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ck九頭蛇。
雖然已經聽到了冬兵騎著機車追來的聲音。但當子彈穿透車窗玻璃， 直接擦著他的額頭飛過時， 饒是林恩再有心理準備， 也不免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尤其是，當他穩住方向盤轉頭望去， 正好和冬日戰士冰冷如刀的目光對上時。林恩覺得自己可能需要四倍的自制力， 才能不在他和男朋友的通訊頻道中爆出粗口。
“他們是不給你睡覺怎麽的？”
猛得打了把方向盤，撞向冬日戰士騎著的機車， 企圖將他逼開。林恩咬緊牙關，又低頭躲過一連串打進來的子彈，明明是在如此危機的時刻， 他卻還有心情講個笑話：
“還是說這個時間段九頭蛇正好流行什麽煙熏妝嗎，士兵？我他媽沒被你的子彈打死， 都快要被你的黑眼圈嚇死了。”
“……”
他說這話的聲音不小， 無論是通訊頻道裏的男朋友或是窗外還不是男朋友的男朋友都正好能夠聽到。於是，本該落在伏擊者腦袋上的金屬臂一拳打歪， 巴基楞了楞， 不知該怎麽回答。而冬日戰士則連眼神都沒變， 似乎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也毫不關心，只是一門心思想把他從駕駛室逼出來， 或者直接將子彈送進他的腦袋裏。
……這可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
餘光瞥見冬日戰士扔掉彈匣空了的手。槍，伸手摸向腰側。林恩毫不猶豫踩下油門，在漂移過下一個拐角之時，借助慣性將車尾甩向機車， 狠狠將冬兵連人帶車撞了出去。
“哇哦，我猜你肯定記得這個。”
從後視鏡瞥見冬兵摔在地上，用機械臂扣住地面減緩沖力，以防自己被甩開太遠。林恩聳聳肩，知道通訊那頭的男朋友肯定在一直註意著這邊的動靜：
“不然為什麽那時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差點把我摔死在訓練場上？”
“……我不記得了。”
不知是在回答哪一句，又或許兩者都有。巴基丟掉手裏擰成麻花的**，金屬臂朝前一伸，就輕松扼住了面前這個九頭蛇特工的脖子。
“別大意。”他微微皺起眉頭：“只是這樣並不能甩開我。”
“我也沒指望能甩開你。”
冬日戰士當然很了解自己的本事，而他的前任搭檔兼情報官顯然也一樣。還沒開出五米，就發現有什麽重物砸在了車頂，鐵皮向裏陷出一個明顯的凹痕。林恩翻個白眼，默默吐槽這家夥無論什麽時候都喜歡往別人車頂上跳，同時反應極快，在子彈穿透車頂嵌進方向盤之前，猛得踩下剎車。
沒有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平衡，哪怕是冬兵也一樣。但作為九頭蛇封存的核彈級別的武器，他卻能利用強悍的身體素質和豐富經驗在任何不利的環境中翻盤。
而在這之前，他只有五秒的時間嘗試制服他。
在失去控制的汽車撞上隔欄之前，林恩就已經拉開車門翻了出去。看著車頂的冬兵被慣性甩向地面，他毫不猶豫飛撲過去，直接勒住那人的脖子，將正試圖爬起來的冬兵措不及防壓在了地上。
“嘿，士兵，我們先好好交流一下，找個和平的解決辦法怎麽樣？”
從冬兵腰間摸出槍抵在他後腦，林恩喘著氣低聲開口，示意他不要亂動。
“……”
沒有人回答，也沒有必要回答，冬兵並不將抵在自己腦後的武器放在眼裏，這點林恩很清楚。而他之所以現在還沒有爬起來搶過槍扭成麻花，順便把自己狠揍一頓，大概原因只有一個——他的註意力已經都被那條突然無法控制的金屬臂奪走了。
這大概會是個好機會。
不敢有半點松懈，林恩握著槍的手又抵近了些，而空下來的那一只則在半空抖了抖，手表的表盤間立刻便伸出了一根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麻醉針。雖然體積不大，但也足以瞬間放倒一個健壯的成年人。
這還是他從未來帶來的小玩意兒，軍情六處Q支部長官的手筆。那位稍顯冷淡的黑發軍需官並不常制作這種小巧的東西，但如果是林恩請求的話，他卻向來都不會拒絕。
藥效按理來說有六個小時，考慮到冬日戰士經過特殊培養的耐藥性，能起作用一個小時就已經是上帝開眼，但鑒於他的目的只是拖到男朋友趕來收場，這應該也不會是什麽大問題。
將麻醉針對準冬兵的後頸，唯一**在外、能夠將藥劑送進那人血液中的地方，林恩深吸口氣，擡起手就要狠狠紮下，卻不知為何，突然停在了半空。
因為，他聽見被自己牢牢壓在身下的冬兵似乎低聲吐露了幾個單詞。
“……怎麽？”
害怕他可能是剛剛從車上摔下來的時候碰到了腦袋，那可是冬兵唯一和常人一樣脆弱的地方。林恩握著槍的手不自覺下移，想低頭去聽清楚他到底在說什麽，卻忘了自己已經犯了第一個大忌——
他所壓住的冬日戰士，不是那個一點一點教他格鬥，在打架時往往會讓著他的男朋友，而是為九頭蛇執行任務，不擇手段的人性武器。
他是真的會殺了他。
在大腦感覺到危險之前，林恩的本能就已經控制著他想要往後退去，但依然晚了一步。冬兵就像蟄伏在荒原中終於露出利齒的野狼，出手如電，眨眼間便抓住了他空著的那只手。就算沒有機械臂，也憑借那可怕的爆發力，直接把人從自己背上扔了出去。
被重重摔在林間的公路上，雖然在著地瞬間已經順著慣性翻滾了好幾圈，林恩依然覺得自己的後背火辣辣的疼，手裏的槍也甩了出去。但他現在已經顧不得這些了，伴隨著撲面而來的呼嘯聲，一把閃著寒光的戰術刀直直擦著他的臉頰劃過，在肌膚上刻下一道鮮艷血痕的同時，也照亮了冬日戰士那雙冷得如同極北雪原的眼。
後退兩步，幾根被削斷的頭發打著旋落在地上，林恩的額角密密麻麻盡是冷汗。
他直到現在才知道，無論是九頭蛇的格鬥訓練，還是倫敦俱樂部裏那場不算戰鬥的戰鬥，就算在巴基最生氣的時候，他對自己依然都是留了手的。
一道活著的陰影，五十年來被各國情報部門懼怕的鬼故事，真正的冬日戰士從來都是一柄可怕的利刃。就算不用那條金屬臂，他依然是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殺手，林恩的能力或許可以讓冬兵的戰鬥力減半，但即便如此，這道駭人的陰影依然不是他獨自一人就能夠捕捉的。
“……拜托，我可不想……死在你手裏……”
被掐著脖子抵在車上，林恩喘著氣，感受著空氣在胸腔中慢慢減少，拼盡全力，才能從喉嚨裏擠出這麽一句。
鎖住他要害的手是有血有肉的那只，若不是這樣，早在半分鐘以前他應該就已經被扭斷了脖子。不僅如此，他能感覺到自己身上起碼有三處五公分以上的刀傷，每分鐘要失掉十毫升的血量，全是冬兵毫不留情的手筆。就算沒有那只掐在喉嚨上的手，依然讓他難以重新聚集起任何反抗的力氣。
雖然他其實還是挺驚訝的，這個冬兵居然能看出來他不可能對他開槍，竟然還假裝示弱來騙他，簡直分分鐘刷新了他對男朋友的印象。
……這一招他可沒教過我，太不夠意思了。
林恩苦中作樂地想著。
該結束了。
沒有溫度的目光落在林恩泛白的嘴唇上，冬兵眼神毫無波動，就像是面對過去無數個任務目標那樣，在他眼中只有活人和死人的區別。
“……不過，撐了十分鐘……我應該終於算……及格了吧……教官？”
而這個人還在說不知所謂的話，讓他突然有點煩躁。鼻尖能夠聞到濃重的鐵銹味道，胸膛裏跳動的那顆心臟也開始因為缺氧漸漸衰弱下去，冬兵抿緊嘴角，目光緊緊盯在林恩臉上，似乎想要看清楚他走向死亡的每一步。
手指猛得收緊，他瞳孔一縮，就要用力拗斷那脆弱的脖頸。
但就在這時，一道更快更有爆發力的身影突然出現，帶著呼嘯而來的凜風，眨眼就從側面將他撞了出去。
這襲擊來的太快，讓人完全沒有準備。冬兵幾乎是橫著摔了出去，甚至被迫在地上翻了圈，才抵消掉那股可怕的力量，重新穩住身形。
作戰靴在地面發出沈悶的敲擊聲，急促的呼吸落入耳中，連同著機械臂甲頁開合的脆響，都熟悉的宛如另一個世界倒影。不知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麽，冬兵並沒有立刻回頭，而是停頓了下，才慢慢轉過身，看向新來的不速之客。
他一下子楞住了。
“咳咳……”
沒了支撐，幾乎是狼狽地從車門滑坐在地上。林恩捂著差點被掐斷的脖子緩了會兒，這才擡頭望去，看向那個背對著擋在自己身前，渾身繃得很緊的人影。
毫無疑問，這世上只有一個人會來這裏救他。
“我都懷疑……咳咳……你是不是跑到月球上去解決暗哨了，士兵。”
從死亡線上徘徊回來的感覺並不好受，尤其那個把他送上去的還是過去的男朋友。但林恩並不在乎這個，只是放松地癱坐在地上，哪怕渾身是血，也遮不住他嘴角輕輕揚起的弧度，甚至還有心情調侃了巴基一句：“我真想拿相機把這個場景拍下來……冬日戰士嚇到了冬日戰士，朗姆洛會傾家蕩產求我把照片賣給他的。”
“……”
並不覺得這個笑話很好笑，巴基的臉色依然冷得像冰。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和林恩那遮掩不住的沙啞聲音已經告訴了他這裏剛剛都發生了什麽，雖然知道這個時間的自己並不認識林恩，只是九頭蛇執行任務的工具，但他依然感到止不住的憤怒，以及強烈得想要撕碎點什麽的沖動。
他承諾過的，他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冬日戰士自己更不可以。
“你說過我誰都不會殺死。”
聲音一如既往平靜，但林恩卻能聽出其中隱隱的受傷。巴基沒有回頭，也沒有動，只是直直站在他身前，以一種保護的姿態，落在冬兵身上的眼神冷利如刀。
“你說過我不會殺死任何人。”他輕聲開口：“但我差點就殺了你。”
“所以？”
雖然身上多出來了好幾個刀口，失血到隨時都會休克，但林恩還沒撞壞腦袋，自然感覺得出男朋友現在心情不佳。就像是守護領地的獅子一般，就算對面的人是過去的自己也不肯通融。
沒有回答，只是動了動金屬的左手。聽著機械臂上甲頁有規律的開合，顯然已經做好了任何殊死搏鬥的準備，林恩無奈翻了個白眼，從左手上取下藏著麻醉針的手表，朝男朋友後腦勺扔了過去。
“我是真覺得九頭蛇把你的腦子洗壞了。”
看著巴基穩穩接住，投來詢問的目光。他疲憊地按按額角，嘴角卻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微笑：
“那個好歹也是你，下手輕點。”
“我知道。”
點點頭，巴基的目光投向不遠處戒備舉起武器的自己，也同樣抽出戰術刀，拿在手裏轉了幾圈，邁步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碼這章一直在聽隊2裏冬兵的出場配樂——《The Winter Soldier》，真的超級帶感，安利給寶寶們（〃‘▽’〃）
p.s.為了區分兩個吧唧，這幾章裏男朋友就以巴基代指，過去的那個就用冬兵代指啦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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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不給你睡覺怎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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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這個時間段九頭蛇正好流行什麽煙熏妝嗎，士兵？我他媽沒被你的子彈打死， 都快要被你的黑眼圈嚇死了。”
“……”
他說這話的聲音不小， 無論是通訊頻道裏的男朋友或是窗外還不是男朋友的男朋友都正好能夠聽到。於是，本該落在伏擊者腦袋上的金屬臂一拳打歪， 巴基楞了楞， 不知該怎麽回答。而冬日戰士則連眼神都沒變， 似乎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也毫不關心，只是一門心思想把他從駕駛室逼出來， 或者直接將子彈送進他的腦袋裏。
……這可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
餘光瞥見冬日戰士扔掉彈匣空了的手。槍，伸手摸向腰側。林恩毫不猶豫踩下油門，在漂移過下一個拐角之時，借助慣性將車尾甩向機車， 狠狠將冬兵連人帶車撞了出去。
“哇哦，我猜你肯定記得這個。”
從後視鏡瞥見冬兵摔在地上，用機械臂扣住地面減緩沖力，以防自己被甩開太遠。林恩聳聳肩，知道通訊那頭的男朋友肯定在一直註意著這邊的動靜：
“不然為什麽那時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差點把我摔死在訓練場上？”
“……我不記得了。”
不知是在回答哪一句，又或許兩者都有。巴基丟掉手裏擰成麻花的**，金屬臂朝前一伸，就輕松扼住了面前這個九頭蛇特工的脖子。
“別大意。”他微微皺起眉頭：“只是這樣並不能甩開我。”
“我也沒指望能甩開你。”
冬日戰士當然很了解自己的本事，而他的前任搭檔兼情報官顯然也一樣。還沒開出五米，就發現有什麽重物砸在了車頂，鐵皮向裏陷出一個明顯的凹痕。林恩翻個白眼，默默吐槽這家夥無論什麽時候都喜歡往別人車頂上跳，同時反應極快，在子彈穿透車頂嵌進方向盤之前，猛得踩下剎車。
沒有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平衡，哪怕是冬兵也一樣。但作為九頭蛇封存的核彈級別的武器，他卻能利用強悍的身體素質和豐富經驗在任何不利的環境中翻盤。
而在這之前，他只有五秒的時間嘗試制服他。
在失去控制的汽車撞上隔欄之前，林恩就已經拉開車門翻了出去。看著車頂的冬兵被慣性甩向地面，他毫不猶豫飛撲過去，直接勒住那人的脖子，將正試圖爬起來的冬兵措不及防壓在了地上。
“嘿，士兵，我們先好好交流一下，找個和平的解決辦法怎麽樣？”
從冬兵腰間摸出槍抵在他後腦，林恩喘著氣低聲開口，示意他不要亂動。
“……”
沒有人回答，也沒有必要回答，冬兵並不將抵在自己腦後的武器放在眼裏，這點林恩很清楚。而他之所以現在還沒有爬起來搶過槍扭成麻花，順便把自己狠揍一頓，大概原因只有一個——他的註意力已經都被那條突然無法控制的金屬臂奪走了。
這大概會是個好機會。
不敢有半點松懈，林恩握著槍的手又抵近了些，而空下來的那一只則在半空抖了抖，手表的表盤間立刻便伸出了一根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麻醉針。雖然體積不大，但也足以瞬間放倒一個健壯的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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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聽見被自己牢牢壓在身下的冬兵似乎低聲吐露了幾個單詞。
“……怎麽？”
害怕他可能是剛剛從車上摔下來的時候碰到了腦袋，那可是冬兵唯一和常人一樣脆弱的地方。林恩握著槍的手不自覺下移，想低頭去聽清楚他到底在說什麽，卻忘了自己已經犯了第一個大忌——
他所壓住的冬日戰士，不是那個一點一點教他格鬥，在打架時往往會讓著他的男朋友，而是為九頭蛇執行任務，不擇手段的人性武器。
他是真的會殺了他。
在大腦感覺到危險之前，林恩的本能就已經控制著他想要往後退去，但依然晚了一步。冬兵就像蟄伏在荒原中終於露出利齒的野狼，出手如電，眨眼間便抓住了他空著的那只手。就算沒有機械臂，也憑借那可怕的爆發力，直接把人從自己背上扔了出去。
被重重摔在林間的公路上，雖然在著地瞬間已經順著慣性翻滾了好幾圈，林恩依然覺得自己的後背火辣辣的疼，手裏的槍也甩了出去。但他現在已經顧不得這些了，伴隨著撲面而來的呼嘯聲，一把閃著寒光的戰術刀直直擦著他的臉頰劃過，在肌膚上刻下一道鮮艷血痕的同時，也照亮了冬日戰士那雙冷得如同極北雪原的眼。
後退兩步，幾根被削斷的頭發打著旋落在地上，林恩的額角密密麻麻盡是冷汗。
他直到現在才知道，無論是九頭蛇的格鬥訓練，還是倫敦俱樂部裏那場不算戰鬥的戰鬥，就算在巴基最生氣的時候，他對自己依然都是留了手的。
一道活著的陰影，五十年來被各國情報部門懼怕的鬼故事，真正的冬日戰士從來都是一柄可怕的利刃。就算不用那條金屬臂，他依然是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殺手，林恩的能力或許可以讓冬兵的戰鬥力減半，但即便如此，這道駭人的陰影依然不是他獨自一人就能夠捕捉的。
“……拜托，我可不想……死在你手裏……”
被掐著脖子抵在車上，林恩喘著氣，感受著空氣在胸腔中慢慢減少，拼盡全力，才能從喉嚨裏擠出這麽一句。
鎖住他要害的手是有血有肉的那只，若不是這樣，早在半分鐘以前他應該就已經被扭斷了脖子。不僅如此，他能感覺到自己身上起碼有三處五公分以上的刀傷，每分鐘要失掉十毫升的血量，全是冬兵毫不留情的手筆。就算沒有那只掐在喉嚨上的手，依然讓他難以重新聚集起任何反抗的力氣。
雖然他其實還是挺驚訝的，這個冬兵居然能看出來他不可能對他開槍，竟然還假裝示弱來騙他，簡直分分鐘刷新了他對男朋友的印象。
……這一招他可沒教過我，太不夠意思了。
林恩苦中作樂地想著。
該結束了。
沒有溫度的目光落在林恩泛白的嘴唇上，冬兵眼神毫無波動，就像是面對過去無數個任務目標那樣，在他眼中只有活人和死人的區別。
“……不過，撐了十分鐘……我應該終於算……及格了吧……教官？”
而這個人還在說不知所謂的話，讓他突然有點煩躁。鼻尖能夠聞到濃重的鐵銹味道，胸膛裏跳動的那顆心臟也開始因為缺氧漸漸衰弱下去，冬兵抿緊嘴角，目光緊緊盯在林恩臉上，似乎想要看清楚他走向死亡的每一步。
手指猛得收緊，他瞳孔一縮，就要用力拗斷那脆弱的脖頸。
但就在這時，一道更快更有爆發力的身影突然出現，帶著呼嘯而來的凜風，眨眼就從側面將他撞了出去。
這襲擊來的太快，讓人完全沒有準備。冬兵幾乎是橫著摔了出去，甚至被迫在地上翻了圈，才抵消掉那股可怕的力量，重新穩住身形。
作戰靴在地面發出沈悶的敲擊聲，急促的呼吸落入耳中，連同著機械臂甲頁開合的脆響，都熟悉的宛如另一個世界倒影。不知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麽，冬兵並沒有立刻回頭，而是停頓了下，才慢慢轉過身，看向新來的不速之客。
他一下子楞住了。
“咳咳……”
沒了支撐，幾乎是狼狽地從車門滑坐在地上。林恩捂著差點被掐斷的脖子緩了會兒，這才擡頭望去，看向那個背對著擋在自己身前，渾身繃得很緊的人影。
毫無疑問，這世上只有一個人會來這裏救他。
“我都懷疑……咳咳……你是不是跑到月球上去解決暗哨了，士兵。”
從死亡線上徘徊回來的感覺並不好受，尤其那個把他送上去的還是過去的男朋友。但林恩並不在乎這個，只是放松地癱坐在地上，哪怕渾身是血，也遮不住他嘴角輕輕揚起的弧度，甚至還有心情調侃了巴基一句：“我真想拿相機把這個場景拍下來……冬日戰士嚇到了冬日戰士，朗姆洛會傾家蕩產求我把照片賣給他的。”
“……”
並不覺得這個笑話很好笑，巴基的臉色依然冷得像冰。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和林恩那遮掩不住的沙啞聲音已經告訴了他這裏剛剛都發生了什麽，雖然知道這個時間的自己並不認識林恩，只是九頭蛇執行任務的工具，但他依然感到止不住的憤怒，以及強烈得想要撕碎點什麽的沖動。
他承諾過的，他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冬日戰士自己更不可以。
“你說過我誰都不會殺死。”
聲音一如既往平靜，但林恩卻能聽出其中隱隱的受傷。巴基沒有回頭，也沒有動，只是直直站在他身前，以一種保護的姿態，落在冬兵身上的眼神冷利如刀。
“你說過我不會殺死任何人。”他輕聲開口：“但我差點就殺了你。”
“所以？”
雖然身上多出來了好幾個刀口，失血到隨時都會休克，但林恩還沒撞壞腦袋，自然感覺得出男朋友現在心情不佳。就像是守護領地的獅子一般，就算對面的人是過去的自己也不肯通融。
沒有回答，只是動了動金屬的左手。聽著機械臂上甲頁有規律的開合，顯然已經做好了任何殊死搏鬥的準備，林恩無奈翻了個白眼，從左手上取下藏著麻醉針的手表，朝男朋友後腦勺扔了過去。
“我是真覺得九頭蛇把你的腦子洗壞了。”
看著巴基穩穩接住，投來詢問的目光。他疲憊地按按額角，嘴角卻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微笑：
“那個好歹也是你，下手輕點。”
“我知道。”
點點頭，巴基的目光投向不遠處戒備舉起武器的自己，也同樣抽出戰術刀，拿在手裏轉了幾圈，邁步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碼這章一直在聽隊2裏冬兵的出場配樂——《The Winter Soldier》，真的超級帶感，安利給寶寶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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