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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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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項祀希過了兩□□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充分體會什麽叫“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按理說沒有工作了,可以好好睡幾天懶覺,誰想生物鐘一時半會調不過來,閑的在家逗狗。

母親起的很早,在家裏做好早飯去公園裏溜溜狗,雖然已經盡可能的小心,但項祀希還是醒了,反正中午還得接著睡,醒了也沒什麽好可惜的。

母親前腳走,他緊跟著就出了門,沿著馬路中央的綠化帶晨跑。

春節假期,沿途的門店都關門了,只有路口的煎餅攤還在開著,街上的車都少了大半,剛下過雪的街道上鋪了厚厚一層,踩上去咯吱咯吱的。

馬路對面的小區裏正在舉行婚禮,鞭炮聲劈裏啪啦的,引人側目。零下十幾度的天氣,新娘子穿著露肩婚紗,一點也沒有怕冷的意思,一群人歡呼著跟著車隊離開。人群散了,路邊又恢覆了平靜,只剩一地的鞭炮屑,濺在雪白的地上,紅的刺眼。

路邊的楊柳枝掛上了雪花,一下下的晃著,竟然挺好看。不知楚子凡那裏現在是什麽天氣。

項祀希拍了照片打過去,還沒想好說什麽,楚子凡的電話就來了。

楚子凡沒買到機票,但他運氣不錯,搶到一張別人退的火車票,坐了一天才到,屁股都坐麻了。對面的大媽非常熱心,給他推銷了一路自家的土特產和保養品,最後說“去對象家可不能空著手,我這東西你拿著去真合適。”這句話一下戳到了楚子凡的死穴,這才想起來自己光忙著給項祀希帶禮物,把項祀希的母親給忘了。立馬將功補過在大媽那買了一堆,大媽怕他不好帶,還送了他一個印著熊出沒的編織袋,樂呵呵的下車了。

下了火車,楚子凡瞅著編織袋上的光頭強才回過神,再次為自己的智商捉急。

項祀希到了火車站的時候,楚子凡正在火車站門口坐在行李箱上喝豆漿,腳邊還放著編織袋。臉被風吹得通紅,一向要風度的人,竟然也穿上羽絨服了。

雖然意外,可心裏還是高興的。

剛走到跟前,就迫不及待撲人懷裏,也顧不上周圍有人沒人。

“再給你就個煎餅。”

項祀希把揣在兜裏的煎餅給他,幸好還是熱的。

“你來的真及時,我快餓死了。”

“你怎麽跑來了。”

“來見你啊。”

“過完年不就見著了,幹嘛還跑過來。你不陪父母嗎。”

“我爸媽除夕當天就跟團歐洲十國游去了,我一個人在家守春晚,餃子都是速凍的。”

“那走吧,今天能吃到現包的了。”項祀希幫他拎起編織袋,沈甸甸的“這是什麽呀。”

“見面禮啊,總不能空手來吧。”

“那也不用那麽遠帶來啊,這邊超市又不關門。”

楚子凡為了掩飾自己的智商,義正言辭的說“這樣才能證明我的誠意啊。”

……

一聽說兒子對象要來,一向節儉的項母打著車回來,專門在家裏等著。

雖然在視頻裏見過,但真見著人了,都有些拘束,母親沒經歷過這場面一時竟不知該怎麽辦,直接拿出匆忙準備的紅包給楚子凡。

項祀希眼紅了“給我都沒這麽厚,到底誰是親兒子。”

母親更不好意思了“你這孩子,給你的還少啊。”

楚子凡很識相,直接上交紅包。項母攔住他“他開玩笑呢,你別理他,好長時間沒見小凡了,真人可比手機上好看。”

楚子凡紅著臉傻笑。

項祀希“快別誇了,他會當真的。”

母親嫌棄的說“你怎麽還不去倒茶,在這胡說八道。”

……

項祀希的家一看就是由媽媽親手打造的,電視墻上掛金陵十二釵,沙發墻掛著一幅五顏六色的牡丹,均是出自項母親手所繡的十字繡作品。沙發上的沙發巾、坐墊鋪了一層又一層,每一層的風格都天差地別,早已看不出沙發的原貌,茶幾上也是,一層桌布還不夠,再墊一層玻璃板。空調也被“歐式蕾絲田園風空調罩”蓋著,連臥在陽臺的大黃狗都穿著主人親手織的大紅毛衣,很是喜慶。

這個家裏沒有整體風格,也沒有什麽設計感,但在這樣的家裏生活,總令人感到很安心。

話還沒說幾句,項母就張羅著要做飯。項祀希看了眼時間“這才十點,你做的哪門子的飯。”

“我這才包餃子去,等我包好了,不就到飯點了。”

對做飯時間的把控,母親向來經驗豐富,項祀希無言以對。

“那我幫你吧。”

楚子凡也自告奮勇“我也來幫忙。”

項祀希把他按在沙發上,“你就別添亂了。”

楚子凡只好在客廳,聽著電視機重播的春晚,和大黃大眼瞪小眼。

廚房裏,母親一邊包著餃子,一邊叮囑自己兒子“我看小凡是個好孩子,你可得好好對他。”

“你喜歡他啊。”

“你看上的人,我當然喜歡。但我看小凡本身條件也很好的,家裏應該也不錯吧,你見過他父母嗎,同不同意你你們在一起啊?”

“說好了元宵節的時候去見他父母。我自己能處理好,你不用擔心。”

“擔心也是白擔心。”母親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我在廣場舞團認識個人,在社區福利院工作的……”

“呦,你還跳起廣場舞了。”項祀希打斷母親的話。

“那你可當。”母親瞬間有了自信,“我們團還參加過電視臺的節目,你媽我呀,也是上過電視的人呢。”

“真的啊?什麽時候的節目?你怎麽不告訴我。”

“就咱們本地臺,你那又收不到——哎呀,你別打岔,差點被你帶歪了。你這個阿姨給我說,福利院經常有孩子來,好手好腳的,啥病也沒有,好端端的孩子就不要。我想呀,你們回頭可以在這領養個孩子。”

項祀希想也不想的拒絕“不要。”

“回頭跟小凡商量一下嘛,幹啥那麽快就不要。”

“小凡都是個孩子呢。再說了,領養條件很嚴格的,像我們這樣……根本不可能的。以後上學什麽的都是問題,我才不要給自己沒事找事。”

母親不說話了,低頭搟餃子皮的手都慢了下來。看著母親有些失落的樣子,項祀希心裏挺過意不去。出言安慰“主要是我不喜歡孩子,太麻煩了,我連寵物都懶得養。而且我倆工作都很忙,根本沒時間照顧。你就別想那麽多了。每天吃好喝好跳跳舞,就行了。”

母親還是忍不住為他們發愁“那沒孩子,你們以後老了可怎麽辦。”

“哦,難道你要孩子是為了養老?”

“胡說八道!那這養老總是個問題吧,總得解決吧。”

“辦法總比難題多,你把心就放肚子裏吧。咱家以前那麽困難,不也過來了了嘛。”

“那還不因為我有你這麽個兒子。”

“是呀,所以我靠自己也能過好的,以後還有小凡,你還擔心什麽。”

“哎呀,我說不過你。去去去。”

“說不過就趕我走啊。”

“那能讓小凡一個人啊,你不得陪陪他。”

“又不是外人,有什麽不可以的。我幫你包,還能快點。”

“你不是不著急嗎,我慢慢包著,去吧。”

客廳裏,楚子凡正在用瓜子仁逗狗,見項祀希來了,又把瓜子仁給項祀希。“咱們也養條狗吧,貓也行。”

“不要。”項祀希果斷拒絕“麻煩死了。”

楚子凡也不過隨口一問,項祀希不願意他也不再提,換了個話題“你剛才在和你媽媽說什麽啊?”

“說你好呢,讓我不要虧待你,呵。”

“那你要好好聽媽媽的話。”

項祀希捏著他的下巴“你這稱呼改的挺快啊。”

“那當然,我這改口費都收了。”

“去。”項祀希又說“媽還說讓我們領養個孩子。”

“不要。”這次換楚子凡果斷拒絕“本來一天就見不了幾面,這要再有個孩子,你更不理我了。”

項祀希失笑“嗯……我也是這麽拒絕的。”

“不過,我們可以先結婚。”

項祀希想,他這輩子跟“結婚”大概是犯沖。都這樣了還是逃不脫結婚的陰影。不過看在楚子凡的份上,他還是認真考慮了一下。

“怎麽結?去國外?”

楚子凡小心翼翼的問“你不願意啊。”

“沒有。只是去國外的話,國內法律又不認可,我們又沒有要出國的打算,所以只是圖個熱鬧的話,太麻煩了吧。”

“嗯……也是。”

“不過,我們可以去旅行的時候,順便在國外的教堂舉行個婚禮。聖托裏尼島的藍頂教堂怎麽樣,浪漫的儀式感。”

“好是好……”楚子凡猶豫了一下“就我們倆?”

“還有天空和大海,牧師與神明。”

楚子凡想象了一下那畫面,仿佛都能看到聖光“你以後說這種騷話之前,能不能先打個招呼。”

“你跟我求婚也沒提前打招呼啊。”

“那你願意嗎。”

“願意啊。”

項祀希並沒讓楚子凡高興太久,伸出手“那戒指呢。”

“我這不是臨時起意嘛。”楚子凡抓起他的手親一口“回去就買。”

楚子凡大老遠來,就沒有要走的意思,項祀希問起時,理直氣壯回“你什麽時候走,我就什麽時候走。”

意料之內的結果。

晚上,因為項母睡得早,為了不打擾她項祀希和楚子凡也早早回房間,不過誰也沒睡,躺床上玩手機。

項祀希正在劇組群裏散紅包,安明野搶到最多,一連發了好幾個。項祀希突然想起了什麽,對楚子凡說“你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啃我脖子。”

“啊?”楚子凡蒙圈,過一會兒“哦,你說這個啊,因為你那裏很敏感啊,親一下你就會發抖。”

“閉嘴!”項祀希把枕頭蒙他臉上。

“你先問的。不過怎麽問起這個。”

“沒什麽,只是突然想起你上次說我會在夢裏叫安明野的名字,可能因為安明野以前很喜歡啃我脖子,然後那個時候我和你又不熟……”

項祀希想自己大概是腦子凍傻了,才會在這時候和楚子凡說這種話題。果然,楚子凡冷著臉,半天不說話。

這下換項祀希認錯“我只是突然想起來,跟你解釋一下,怕你為這個耿耿於懷……”

“不過你後腰,比脖子還敏感,簡直開關一樣,咬一下幾乎秒……”

“給我閉嘴。”

項祀希臉都紅了,一巴掌糊在楚子凡嘴上,捂了個嚴實,更加確信自己不該說起這個。

楚子凡拿下他的手“我早就不在意了,但我很後悔,不該把這事告訴你,你才是耿耿於懷的那一個。”

項祀希不承認“我才沒有。”

楚子凡突然吻項祀希後勁,項祀希條件反射的躲開。

“別鬧,這是老房子,隔音跟差的。”

“所以你聲音小點。”

“……我這也沒有套。”

“我箱子裏有。”

這麽大老遠的帶來大概也是很執著了。

“去拿啊,楞著幹什麽。”

早晨被不知誰家的鞭炮聲吵醒,反正也睡不著,幹脆出去遛狗。楚子凡對這個城市的每一處都充滿好奇,一路問東問西,項祀希有些無奈,明明城市都一個樣的,而且這裏他統共也沒回來過幾次,並不熟悉。況且,比起大城市這裏大概就是人少一些,綠化還不錯吧。

剛過了初五,路邊的門店陸陸續續的開門,一點不願耽擱。街上也漸漸熱鬧了起來。

走著走著,項祀希忽然說起小時候的事。

“在我上初中的時候,有一次我媽帶我去買過年的新衣服——只有我過年才有新衣服的。那件衣服很便宜,隱約記得50多塊吧,我媽為了5塊錢的零頭跟店家講價,講著講著,就說起自己一個人種地多麽辛苦,丈夫瘸了腿需要看病,兒子還在上學……我就站在一旁,聽的很尷尬,也挺生氣。我媽跟人家說這些幹什麽呢,讓人笑話,不過5塊而已。我以為這件事過去了,就拋在腦後。但是後來,很多時候記憶裏總是會不斷浮現我媽為了5塊錢跟人家講價的畫面。我再也不覺得尷尬和生氣,只是辛酸。我想我要快點掙錢,讓我媽五百,五千,五萬隨便花,眼睛都不眨一下。再也不用為了5塊錢這麽為難。”

楚子凡沒經歷過這些,他家雖不是什麽富豪,但是輕輕松松的小康水準。他只有在給游戲角色買裝備的時候才覺得自己窮,5塊錢只夠他買瓶飲料。他體會不了項祀希的辛酸。即使他們是戀人,可依然有許多情緒無法感同身受。

“你小時候生活的山村在哪?帶我去看看吧。”

項祀希“那就是個窮山溝,沒什麽好看的。”

“跟好不好看無關,那是你成長的地方,我想去看看。”

楚子凡說這話的時候很認真,黑亮的眼睛像小時候山裏的星星。他曾在冬日的星空下渴望電話那頭的人能來他成長的地方看看,一點幼稚的小心思。後來他把這事忘了,他們也分開了,時隔多年又被楚子凡提起。看看他兒時爬過的樹,淌過的河,貼了滿墻的獎狀,一一拜訪那些自己不曾參與過的歲月,聽他講述兒時的趣事,那是一場不盛大卻浪漫的儀式——很慶幸,曾經渴望的事,終有人會陪他完成,“好啊。”

第二天,項祀希向鄰居借了車開著去自己生長的小山村。修了路以後近了不少,每逢假期開往山裏的車都會在村子裏歇歇,也是附近一個小景點了。只是規模尚不成熟,一些配套設施還在建設。

項祀希已經完全不認識這裏了,來往的面孔也變得陌生。山上的雪遲遲不化,反倒更冷了。村子裏家家戶戶都蓋起了小樓,準備做成農家樂,每戶人家門口都統一種上了柿子樹,時日久了,不稀罕了,熟了也沒人摘,紅彤彤的掛在樹上,大雪天裏紅白相應,也成了一景。

項祀希家的房子租給村裏就沒在管,也是村裏最早改造的,當成個樣板房,是村裏最早經營的農家樂,據母親說每月的租金都漲了不少。村裏人看掙了錢了,才肯改造自家的房子。

這麽多年不回來,項祀希對村子裏也陌生了,原來泥濘的土路鋪上了覆古的青石板,曾經破舊的學校,現在也有模有樣,學生們都有了統一的校服,有了固定的授課老師,教材問題早就徹底解決了,只是再沒有彈吉他的老師了,他若是在天有靈看到學生們都有了新課本,也能安心了吧。

老師曾經墜落的懸崖,長出了漫山遍野的野百合,村裏趁著山上的花蓋起了景點。到了花期可以賞花,花期過了就收了根莖賣,這個落後的山村,也因此得了個百合的名字。

項祀希自從離開後就再沒回來過,他聽人說過這一山的野百合,卻從未見過,想來也是遺憾。

想象野百合的花開過漫山遍野,那景象還真有些期待。他又想到了那個像野百合一樣的同學,不知她過得好不好,她的孩子是否也在這所新學校上學。

離開的時候,他們在村口遇到了謝橋,就在老師墜落的地方,不知道站了多久。

“謝先生。”

項祀希上前去打招呼。

“是你們啊,上次我失態了,真抱歉。”

“是我不好意思,帶給您這樣的消息。”

“不,我得謝謝你,至少我找了他,知道了他的下落。”

楚子凡“有收獲嗎?”

“嗯。”謝橋拍拍懷裏的生銹鐵盒“找到了他的信,寫給我的信,他不知道我在哪裏,無法寄給我,卻還是寫了滿滿一盒。”

謝橋笑著,卻紅了眼睛“我去找過了校長,找到了許多清明的遺物,只是那把吉他找不到了,據說是為了給孩子們買書,賣掉了。”

“那時候學校真的很困難,老師也是迫不得已才會這樣……”

謝橋擺擺手“我不是怪他,他是個好老師。我為他驕傲。”

項祀希松了口氣“他是個好老師。”

“校長說原想為他申請些榮譽稱號,但因為他以前有些不好的報道,沒能申請下來。”

說到這裏,謝橋又難過起來。從衣兜裏拿出一張報紙。其實是報紙上剪下的一塊報道,內容是兩張圖片,一張是燕大收到一封實名舉報信,舉報在校學生李清明因個人生活作風問題而學校開除。另一張則是一位叫江玉梅的女士的舉報信。這個原本是學校內部的處理決定,不知怎麽被人發到了報社,以此指責燕大的校風校紀。

謝橋卻平靜的說“是我媽,江玉梅是我媽。”

項祀希和楚子凡都震驚的不知該說什麽。

“那時我要去國外學音樂,但是因為要和清明分開,我就不願去了。清明為了讓我安心去上學,就和我約定,他隨後會爭取學校的出國交流名額來找我。我卻沒有等到他,我猜想他一定是迫不得已不能履行約定,這二十年一直在找他,我猜測過許多原因,卻沒想到是因為我母親。”

“謝先生……”

“這不僅是我們的約定,還有他的學業,他的未來,都毀了。因為我母親,因為我。”

項祀希“謝先生,和老師在一起的時候,他每天彈奏的都是你的樂曲,你喜歡的百合花,你們一起的照片,因為是他的愛人喜歡,所以他都留著。他從沒有說過因為誰耽誤了他的學業、他的未來。他很愧疚,他失約了。”

那個生銹的鐵盒裏,除了信,還有拿證老照片和李慶明手繪的百合花,每一張信封上都寫著“致謝橋”時光久遠,連筆跡都淡了。校長不知這個謝橋是誰,一直留在等人來取。

他雖然不在了,可這裏處處皆是他的痕跡,甚至滿山的野百合。

謝橋帶著他的鐵盒走了,又走回了那個村子,他說想再好好看看這個李清明生前生活的地方。

項祀希和楚子凡一直看他走遠了,才上車離開。

“等明年,我們來這裏看花吧。”項祀希說。

“好。”

那張謝橋沒要回去的報紙,項祀希順手撕成碎片。

這個小山村早就變了樣。他小時候淌過的河成了景點,爬過的樹也被圍起來成了百年古樹,那面貼滿了獎狀的墻壁也成了像模像樣的農家小樓。

時間真快。

楚子凡說“這裏真好看。”

挺好的,項祀希想。這裏不再是一個貧窮落後的山村,而是一個好看的山村了。

“年後我們日本去旅行吧。我看趙昀修發的照片挺美的,正好櫻花開的時候,看花,泡溫泉。”

楚子凡聽到趙昀修又吃味“為什麽要去日本。溫泉和花那裏沒有?”

“那去德國?看看你學習的校園,你追過的小王子,神聖的儀式感。”

楚子凡秒慫“那還是去日本吧。”

“去德國,就這麽定了,離聖托裏尼島近。”

楚子凡不在反駁“好吧,和你一起,去哪裏都行。反正我們時間很長,足夠游遍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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