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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該死,中招了(感謝首訂,加更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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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石的另一邊跑。

在他手腳並用地爬上泥土堆時,剛好聽到車輪子‘茲茲’擦過地面的聲音。

泥土堆的另一面,駕駛位上,司空爵雙手緊緊地握緊方向盤,用力晃了晃暈眩的腦袋。

‘小不點還在等我,我不能暈,不能暈!’

片刻後,待眼前不再模糊時,他方向盤一打,果斷地再次踩下了油門,車子‘刷’地一下又沖了出去。

“爺……!”大虎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為司空爵擔憂不已。

也不知道他剛才有沒有受傷,車子飛躍這麽高,沖擊力一定不小。

“都怪我。”大虎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這些天以來,他明明已經知道雲昕在爺心目中的重要性,怎麽能這麽粗心大意?

大虎開著車是跳不過這堆沙石的,但學好,早上來的時候,他也是開車來的,車子正好停在沙石的另一邊的路邊上。

這也是他剛才急於追上少爺的原因,但沒想到,少爺根本就來不及跟他廢話,直接不要命地飛躍了過去。

迅速跳上自己來時開的車子,大虎再次追了上去。

就在兩人火速往西郊的荒廢工廠趕的時候,雲昕這邊也在經歷著生死。

因為這山上連個洞都沒有,無處可躲的雲昕最終還是在不久之後遇上了大魁。

大魁不是黑老三,他沒什麽其他的想法,一門心思就是完成彪哥的吩咐,解決掉眼前的小娘們,所以下手毫不留情。

還好,雲昕這些年的身手也不是白練的,擒拿格鬥,拳腳功夫,雖然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軍人那麽強,但跟大魁這種同樣沒有經過正規訓練的人比,還是強上那麽幾分的。

因此,就算是大魁人高馬大,還一身的肌肉,但打鬥時,還是雲昕占了上風。

他想解決掉雲昕,但重新活過來的雲昕對於求生欲已經超越了無數人,身上同樣帶著一股子破釜沈舟、不顧一切的狠勁。

“臭娘們,沒想到你還真有兩招。”再次被雲昕一腳踢倒在地,大魁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漬,又狠狠地朝草地上吐了一口血水,一臉陰狠地盯著雲昕,就好像要一口撕碎了她一般。

“哼,不怕死的就過來,我可不只這兩招。”雲昕急喘著氣,雙腿都有些打顫了。

但她顧不得這些,更顧不了已經流到眼睛裏的汗液帶來的刺痛,眼睛一眨也不敢眨一盯著對面兇狠的男人,手上的木棍直指對方。

“你以為你今天能逃得出去?”彪哥肯定帶著人在後面,就算這臭娘們武力不俗,也絕逃不出彪哥的手掌心。

兩個多小時的不停地逃,再加上之前還跟黑老三鬥了一場,雲昕體力嚴重透支,現在已經是全身疲憊無力了。

但她一點了不敢松懈,只希望拖延時間,給警察和秦海那邊爭取時間,也給自己一個喘息的機會。

“哼,我看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我早就已經報案了,警察馬上就要到了。”

畢竟兩個人的力量懸殊,她又體力透支,雲昕沒有自信能打倒眼前的男人。

本來正舉著拳頭想再次上前的大魁果然停住了腳,“報警?”

驚嚇之後,大魁立刻懷疑起來。

這裏是山林,連信號都不一定有,這女人身上也根本就沒有手機,她怎麽報警?

雲昕微微勾唇,一張滿是泥塵混著汗水,已是看不清真面目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惡劣的淺笑:“這還得感謝黑老三。”

“你把老三怎麽樣了?”大魁沒想到黑老三竟然早就栽在她手裏邊了,眼中有了忌憚,再想到警察也許真的快來了,他開始猶豫要不要趕緊撤退。

雲昕見到他眼中的猶豫,瞇了瞇眼:“放心,沒死,但以後還能不能站起來就不知道了,不過……”

話未說完,雲昕卻已經如疾風一般一躍而上,手中的木棍帶著凜冽之氣,揮向了大魁的腦袋。

“不過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一句話說完,雲昕已經揮出了兩棍,雖然被大魁的手臂擋住了。

但是大魁的手臂也因此受了傷,雲昕並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木棍往地上用力一撐,人已經橫飛而起,雙腿如鞭一般,踢向了還有些站立不穩的大魁,目標直接他的太陽穴。

‘嘭嘭嘭’

大魁不慎,腦部連遭雲昕的連環踢,巨大的撞擊力撞得他頭暈眼花,雙耳嗡嗡嗡地已經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了。

但大魁也不是這麽簡單的,倉促之間竟然抓住了雲昕的腿。

雲昕驚覺不對,千均一發之際,連忙將已經失去了支架作用的木棍揮了出去。

然而,她手中揮舞而來的木棍卻同樣被一臉猙獰的大魁給抓住了。

‘哈’

隨著大魁的大喝,雲昕整個人被他淩空拋了出去,而他自己,也連退數步,最終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噝……”

雲昕扶著腰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低頭看了一眼右小腿上那道血痕,倒吸了一口冷氣。

同時,右手腕處也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

望著耷拉著,已經完全無法用力的右手腕,她一陣苦笑。

剛才那隱約的骨頭摩擦聲她確實沒有聽錯,她的手腕是真的脫舀了。

盡管全身疼痛,但雲昕卻顧不了這麽多,咬著牙走到大魁身邊,擡起一腳,用力踩在了大魁的小腿上。

一腳不夠,就兩腳,直到聽到陰森的骨頭‘哢嚓’的聲音,她才大喘氣著氣停止。

“別怪我狠,都是你們逼我的。”

如果不把他的腿弄斷,以他的強壯,他醒來後,還會來追自己。

以她現在的情況,別說大魁這樣的高壯男人,就是一個小孩子說不定都能她給撂倒了。

她要活著,她要報仇,她要找到葉敬良背後的那個神秘人,弄清楚這一切。

所以,她賭不起。

解決完大魁,雲昕正想找個地方坐一會,喘兩口氣,休息一下,卻隱隱約約聽到了枯枝樹丫被踩斷的聲音。

283、吃醋,急瘋了

她心裏頭一緊,瞳孔一縮。

難道是鐘彪帶著人追過來了?

老天爺,你難道真的不能給我雲昕一條生路嗎?

她現在小腿受了傷,右手腕根本就使不上力,體力也透支得厲害,根本就已經沒了反抗之力了。

“我來晚了。”秦海陰柔的臉從樹枝後面露出來,他的身後還跟著四個手下。

正要轉身繼續往樹林內跑的雲昕聽到他的聲音,反射性地回頭。

見到他那張陰柔的臉時,心裏一松,“不晚,剛剛好。”

說著,一屁股就坐在了草地上,開始大口喘氣。

她整個人都已經狼狽不堪了。

黑白相間的運動裝上,全是土黃色的泥漬、墨綠色的青草汁液,頭發被樹枝勾得亂糟糟的,右側裸露在運動褲外的小腿上,有一道長長的血痕。

秦海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心裏不免有些佩服。

揮手讓四個手下守住周圍,他走到不遠處暈過去的壯碩男人邊上,用腳踢了踢,“你倒是挺淡定的。”

他原本以為,見到的就算不會是一個眼淚汪汪、害怕得全身發抖的女人,最少也會是一個臉色蒼白,眼含恐懼的女人。

沒想到除了狼狽一點,臉上臟了一點,疲倦了一點,那雙黑色的眸子裏,一點害怕和恐懼都沒有,反而身上多了一股子以前沒有的血腥殺氣。

“呼,不淡定又怎麽樣?難道害怕和眼淚就能解決問題?”

雲昕整個人都徹底放松下來,雖然累,雖然痛,但心卻踏實了,目光清冷,帶著銳氣,就似一只就要展翅高飛的雄鷹一般。

“你來得倒是挺及時的,多謝了。”不管怎麽樣,今天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我一直派人盯著鐘彪這邊,接到你的電話之後,問了一下下面的人,很快就找到了這裏。”

見她嘴唇都幹得裂開了,秦海有些尷尬。

他竟然忘記帶瓶水了。

“咳咳,還走得動嗎?我們先出樹林吧,山下面有水。”

“好。”盡管雙腿似鉛一般沈重酸痛,但雲昕是真不想再在這個破山上呆著了,左手撐著地面努力站起來。

秦海這個時候才註意到,她的右手不對勁,連忙伸手扶了她一把:“手受傷了?”

“沒事,只是在掙脫的時候脫臼了。”雲昕用左手扶著右手臂,盡量讓它別晃動,以減輕疼痛的感覺。

秦海的目光放到了她右腿上:“這腿上……?”這口子有點長,該不會是刀傷吧?

雲昕毫不在意地瞟了一眼已經自己止血了的傷口:“沒事,剛才跟他打的時候被樹叉刮了一下,我已經看過了,傷口並不深,只是看著有些嚇人而已。”

“葉小昕……”在一張如此稚嫩年輕的臉上,還是一張清秀妍麗的臉上看到那種仿佛是經歷了無數生死的漠然,就連秦海都有些動容。

像她這個年輕的小女孩,這個時候都還在父母的懷裏撒著驕,或者跟小男朋友談著戀愛,逛著街,吃著冰淇淋。

而她,葉家的大小姐,一個應該從小就嬌生慣養的小女孩,在遇到這種事時,卻比道上很多男人都要沈穩淡定。

她到底是經歷了什麽,又為什麽好像跟自己的父母親人成了死對頭?

雲昕知道他有很多的疑惑,但並不打算跟他解釋什麽。

伸出一根沾滿了幹涸泥灰的手指晃了晃:“噓,我現在叫雲昕。”

“好吧,雲昕,你是我秦海這麽多年來,最佩服的一個女人。”秦海了然,知道她不願意將這些事情說出來,也不逼問。

“崇拜姐可以,但千萬別愛上姐,不然姐會困擾的。”

精神緊繃了這麽久,雖然喉嚨都快要冒火了,但雲昕想讓自己放松一些,開起了玩笑。

秦海先是一楞,隨即也開懷笑了起來:“呵呵,還能開玩笑,看來你是真沒事。”

想到之前偷聽到的,鐘彪跟葉敬良的電話,雲昕的心又沈了下來:“不,我有事,有大事。”

媽的,雖然是逃過了一劫,但是卻突然發現,竟然還有一個比葉敬良更厲害,也許勢力更大的家夥隨時在想著要她的命。

這事難道還不大?

而且,如今看來,司空爵那邊也不一定靠得住了。

就在兩人談笑間時,司空爵狼狽的身影出現在了一棵低矮的樹後面。

看著草地中央那兩個忘我地談笑著的人,他難受地一把拉開了淺藍色襯衣。

‘嘣嘣嘣’

立刻,本就被樹枝掛得一條一條的襯衣,扣子全部繃脫,掉在了雜草叢裏,露出了他胸腹間的大片紅點。

過敏不但使他胃裏不斷翻江倒海,還讓他全身發燙,但他絲毫也沒有顧及這些,像瘋了一般,將車子到到西郊的廢棄工廠,又瘋子一般將整個工廠都搜了一遍。

沒找到人時,差點沒把工廠給炸了。

還是大虎趕過來告訴他,人已經上山了,他們的人和警察也都已經上山了,他才轉移了目標。

又馬不停蹄地,沒頭沒腦地往山上闖,終於,讓他找到了她。

可是,眼前的這一幕,卻讓他差點目眥欲裂。

他瘋了似地尋找的人,他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卻正跟另外一個男人親密地談笑著。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卻也難掩受傷。

“還有精力跟人談情說愛,看來你根本就不用人救。”

盡管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她身上的狼狽,司空爵也擔心不已,但就是管不住自己正一抽一抽地鈍痛的心,也管不住自己的這張臭嘴。

“呵呵,沒想到您這個大忙人會來。”雲昕嘴角含著一絲苦笑,臉上的笑比哭時還難看。

說實話,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見到他,雲昕心裏頭非常地激動。

濃烈的欣喜一股一股地往上湧來,鼻頭發酸,眼眶發熱,差點沒有掉下淚來。

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沖過去抱住他,但聽到他那不陰不陽的話,再想起之前在電話中所聽到了殘酷事實,她的腳就再也擡不起了。

這個男人是別人的,這個男人不屬於她。

盡管不想承認,但在這一刻,雲昕卻深刻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見她臉色不對,再註意到她小腿上的血跡,司空爵盡管心裏頭難受得很,但還是忍不住快步走了過去,一聲不吭地蹲下身小心地查看她腿上的傷。

雲昕有些錯愕地低頭看著他,並沒有動。

“雲昕,他跟你……?”

秦海有些尷尬,自己竟然成了司空爵眼中的‘情敵’。

上次雲昕跟司空爵從酒吧離開時,他就猜測兩人關系必定不簡單,但沒想到,竟然真的是這種關系。

司空爵剛才眼中的醋意,以及對自己散發出來的殺意,都說明了,他喜歡雲昕。

只是……

他對雲昕,是真的從來都沒有過什麽這方面的想法。

而且,就算他是青雲城的地頭蛇,他也沒有那個膽量跟司空爵搶人啊。

倒也不是真的怕他,只是覺得沒有必要。

他是挺欣賞雲昕的,但也就只是欣賞而已,並沒有其他。

他是這麽想的,可惜司空爵卻不這麽想,特別是在聽到了雲昕的下一句介紹的話後,司空爵想要弄死他的想法更強烈了。

“司空爵,我目前的合作人。”雲昕感覺小腿有些刺痛,退了一步,避開了司空爵的再次檢查。

司空爵查看了一番,在確定只是淺表的皮肉傷之後,暗暗松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眼底劃過一束流星般的冷光,目光如利箭般掃向了秦海,好似在評估著這個對手有幾分危險。

被他用一雙冷寒的黑眸盯著,就好似被一頭兇狠了狼給盯上了一樣,秦海立刻感覺到了危險,“大少,本人秦海……”

在秦海那張陰柔秀氣的臉上頓了片刻,司空爵倒是放下了心。

身材不如他,長得不如他,氣質不如他,他的小昕昕不會喜歡他的。

從當年第一次見面他就知道,他的小不點就是個現在網絡上說的那什麽‘顏控’。

“回去吧,傷口雖然不深,但有點長,要趕緊處理一下。”說著,司空爵就想彎腰抱起她。

雲昕側了一下身,退了一步:“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跟海哥還有點事要談。”

這個時候,她不想面對他,也想好好想想,接下來,她該不該繼續跟他住在一起。

她怕再這樣相處下去,會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已經不是什麽也不懂的年紀了,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她知道什麽時候該止步,不讓事態發展到不可控的地步。

感覺到她的抗拒,司空爵本要去抱她的手還停在空中,樹林裏帶著悶熱的微風從指間吹過,無端端地,讓人感覺到了一股蕭瑟和淒冷。

手指慢慢收攏,最後狠狠地握緊,司空爵心裏頭突然冒出了一投戾氣。

眼神陰冷地掃了一眼邊上一臉僵笑著的秦海,幾乎是從他的牙齒縫裏擠出了兩個字。

“隨你。”

說完,司空爵轉身就走,但離開的腳步卻一步比一步沈重。

不但認不出他,對他沒有絲毫印象,還處處防備著他,現在竟然還要跟其他的男人走,這讓他又氣又恨,怎麽也沒法接受。

躺著也中槍的秦海表示,他真的是無辜的。

望著司空爵越跑越快,很快就消失在了樹林間的背影,他忍不住看向了眼神落寞的雲昕:“雲昕,你還是先跟他回去處理傷口吧?”

特麽,他是真的不想無緣無故地跟司空爵這樣的狠角色對上阿!

“我還有點事找你。”雲昕目光有些恍惚,腦袋也有些昏昏沈沈的。

之前在那廢棄工廠的水泥地上躺了三個多小時,後來又在這山上不要命地躲躲藏藏,跑了兩個多小時,冷熱交替,再加上還受了傷,雲昕感覺自己身上有些熱。

秦海見她不願跟司空爵回去,在心裏嘆了一口氣,看著臉色蒼白的她,擔心地勸道:“我們的事隨時都可以談,還是先去醫院吧,你這手腕要快點接起來,否則怕會影響以後的行動。”

“嗯。”其實雲昕說跟秦海有事要談,只是找個不跟司空爵走的借口而已,此時她也感覺到自己全身無力,越來越疲憊。

正要擡步跟著秦海離開,卻在下一刻,感覺腦子一陣暈眩,眼前一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雲昕!”秦海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正往下滑的身體。

這個時候,本已離開的司空爵卻一臉著急地沖了過來,直接揮開他,將人抱在了自己懷裏。

原來,他本來是又氣又惱,飛跑著離開的,但跑了一陣之後,卻還是放不下雲昕。

一是因為她身上的傷,二是……

他才不想給其他男人跟雲昕單獨相處的機會。

卻沒想到,人還沒有來到跟前,就見到了雲昕暈倒的場景,頓時心急如焚地飛撲過來。

“昕昕!昕昕!你還有哪裏受傷了?哪裏受傷了?”

司空爵著急的抱著暈過去的人,驚慌地在她身上到處摸索查察看。

剛才他回來的時候,剛好聽到秦海說什麽‘怕會影響以後的行動’。

會影響行動?

那會是傷到了哪裏?

腦海中突然冒出還躲在西山別院病床上的那個女孩,司空爵神情更加慌亂了,臉上的血色也瞬間退去。

不,不會的,他的小不點不會變成這樣的。

司空爵一邊用力搖頭否定自己的猜測,一邊不停地在雲昕的頭上摸索著,急出了滿腦門子的冷汗。

“小不點,你別睡,快點醒過來。”

然而,經過這麽一場驚心動魄的綁架,雲昕實在是太累了,身體的機能也選擇了休眠。

怎麽也叫不醒人,司空爵的心一點一點往下沈,直沈到了谷底深淵。

眼眶發紅,緊緊地抱著人,將自己的臉貼在那張蒼白的小臉上。

低沈的嗓音帶著顫抖和哽咽:“小不點,都是啞巴哥哥的錯,都是啞巴哥哥的錯,啞巴哥哥不該生你的氣的,啞巴哥哥不應該離開的。”

“快醒過來好不好?昕昕,別生啞巴哥哥的氣了,啞巴哥哥只是……只是不喜歡看到你跟其他男人這麽親密。”

“大少,還是先送她去醫院吧,雲昕只是手腕受傷了……”不是快死了。

秦海被他一巴掃開之後,就一直尷尬地蹲在邊上。

在司空爵一臉傷心地,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了一樣時,實在是忍不住提醒他。

他可不想事後,司空爵真的在自己面前流淚,他怕被滅口。

不過,沒想到他對雲昕的感情這麽深。

而且啞巴哥哥什麽的,他表示風太大,真的沒有聽到。

“醫院?”

司空爵像一個卡帶的錄音機一樣,機械地重覆了一遍後,突然好像裝上了新電池一般,“對,醫院。”

完全忽略了秦海後面關於‘手受傷’的話,司空爵仿佛找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抱著人就站了起來,擡步就往樹林外跑。

“昕昕,我們去醫院,啞巴哥哥現在就帶你去醫院,你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一定不會像你那個妹妹一樣的,你只是受了驚嚇而已,沒有撞到頭,所以一定不會像她一樣的。

司空爵像瘋子一般,緊緊抱著懷裏的人,也不管有沒有路,看準了方向往前沖著。

背後,本來守在周圍警戒的大磊遲疑地看著秦海:“海哥,他這樣……應該沒事吧?”

這樣橫沖直撞的,真的能安全地跑出樹林嗎?

秦海淡淡地斜了他一眼:“會有什麽事?”

司空爵那個男人,雖然他以前沒有接觸過,但他可不信,連個山的出不了。

而且,既然他在這裏,那他手下的人肯定也來了。

想了想,秦海還是吩咐道:“叫個人跟著,看看他們去了哪家醫院。”

大磊點頭,安排了一個人跟上去。

“海哥,可惜鐘彪跑了。”大磊有些可惜了。

他們過來的時候,沒想到警察也過來了。

鐘彪應該是聽到了什麽風聲,竟然帶著兩個人提前跑了。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秦海一點也不著急。

他鐘彪這次得罪的人可是司空爵,以他的睚眥必報,以他對雲昕那份濃厚的感情,鐘彪不死也會脫層皮。

至於這青雲城,他鐘彪算是徹底無緣了。

“走,回去。”秦海心裏頭挺暢快的。

他跟雲昕的計劃都還沒有開始,鐘彪就基本給解決了,是該好好慶祝一下了。

大磊踢了踢地上暈迷不醒的人:“那地上的人怎麽辦?”

“呵呵,當然是交給警察來處理。”這種事,還是他們來的好。

……

盡管司空爵很慌亂,但他一心記掛著懷裏人的安危,努力讓自己冷靜,最後還是用最快的速度順利地出了山。

剛到山腳下,就碰上了正帶著一大隊人尋找他們,卻因為沒有找到,而重新回到了山腳下的大虎。

他的邊上,還有兩個身著警服的警察正在尋問著什麽。

本來還在跟警察說著什麽的大虎,一見到司空爵,立刻撇開兩個警察沖了過去:“少爺!”

“開車,去醫院。”司空爵現在同樣是一身狼狽,身上那被樹枝刮得破破爛爛的衣服早就被他甩了,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

汗液順著背脊,沒過背上那密密麻麻的恐怖紅點,直接沒入了黑色的褲腰裏。

兩個身著警服的男人走過來,為首的高壯男警迅速掃了一遍他懷裏的人:“司少……”

大虎連忙擋在了他面前:“林警官,對不起,我們夫人受傷了,現在要趕快去醫院,事情的經過大至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樣子,具體的,請你們等我們夫人醒來再說。”

林海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詢問的時候,看著臉色陰冷難看,一身狼狽的司空爵,連忙道:“我們隨行過來的救護車就停在那邊的工廠前面,先讓醫生先看看吧?”

大虎眼睛一亮:“少爺,有救護車。”

他們來得匆忙,根本就來不及再找醫生。

更何況,因為昨晚的事,療養院裏的人,包括醫生都已經被他們暫時趕了出去。

唯一的醫生江靖宇又只能守在療養院,防止司空澤再來搶人。

聽到他們說有救護車,司空爵抱著人,轉身就往林海所指的廢棄工廠前面跑。

直到救護車上的醫護人員仔仔細細、來來回回地檢查了好幾遍,確定了雲昕只是體力透支,緊繃的神經突然松懈,再加上有點發燒,才暈了過去,一直蹲在擔架邊的司空爵才徹底地松了一口氣,坐在了地上。

還好,還好,沒有傷到頭,沒有傷到內臟,沒有傷到骨頭,不會像她妹妹一樣。

因為車子裏有些擠,大虎只能呆在車門邊,此時見確定了雲昕沒事,他的心裏頭也大大地松了口氣。

見到滿腦門汗,癱坐在車上的司空爵,他將手中的礦泉水瓶和白毛巾一起遞過去“少爺,喝點水,擦一下汗吧。”

望著他遞過來的綠色礦泉水瓶子,司空爵這個時候,才感覺到喉嚨幹得厲害。

接過來,扭開蓋子,仰頭‘咕嚕咕嚕’一口就將一瓶水給喝了個底朝天。

隨後又拿起白毛巾,胡亂地擦了擦臉和脖子。

車內有一位男醫生,一位年輕的護士。

年輕的護士,在司空爵進救護車之後,眼神就沒有離開過他身上。

此時,望著他精壯有胸膛上那一顆一顆像紅豆子一般醒目的紅點,有些期期艾艾地開口:“這位……先生,你身上這個是吃了什麽過敏了嗎?”

司空爵擡頭冷冷地撇了她一眼,並未開口,接過大虎再次遞過來的濕毛巾,開始小心翼翼地幫雙眸緊閉的雲昕擦臉和脖子。

護士有些尷尬,也有些害怕,但還是鼓起勇氣提醒道:“如果是的話,你這個得趕緊治療,否則會很越來越嚴重。”

“她說得沒錯,你這過敏很嚴重,得趕緊處理。”男醫生瞟了一眼一臉嬌羞的護士,微微搖了搖頭。

唉,女人啊女人,就是看不清事實。

這個男人,一看就知道,身份不低,而且他對擔架上暈迷的這個女孩有著非常深的感情。

沒看他剛才抱著人沖進救護車時,那副瘋狂的樣子嗎?

沒看他現在這副小心翼翼,像對待珍貴的瓷器一般,生怕用大了一點力,就會傷到這女孩的樣子嗎?

雖然是板著個臉,但那眼中的深情,就是瞎子都能看出來吧?

284、他有一顆愛美的少女心

大虎知道,自家爺是不會回答他們任何話的,又見這位男醫生都開口了,他連忙解釋。

“我們少爺這個過敏癥,有專門的家庭醫生,到了醫院之後,家庭醫生會直接讓人將藥送過來。”

“那就好,可別耽誤了病情。”男醫生點了點頭,隨後揮手,招呼著司機開車。

而護士則有些羞惱,但也無可奈何。

雲昕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此時太陽西斜,只剩餘暉,仍是留戀地不肯離開,透過飛揚的淺藍色窗簾,調皮地鉆進病房內。

當她慢慢地睜開眼時,一直守在床邊的大虎眼神一亮,‘蹭‘地站起來:“夫人,您醒了?”

“這裏是……”雲昕眨了眨眼,慢慢地坐了起來,掃了一圈周圍。

大虎知道她要問什麽,連忙解釋道:“這裏是醫院的急診室,是少爺把你救回來的。”

睡了美美的一覺,雲昕現在感覺神情氣爽的,也記起了之前的事。

她記得,在自己暈倒之際,好像聽到了司空爵那個男人有大喊。

原來,那個時候她並沒有聽錯,他確實是又跑回來了。

可是,他不是已經氣呼呼地走了嗎?

怎麽又回來了?為什麽還要回來?

大虎表情頓了頓,有些喪氣地低下了頭:“對不起,夫人,我……我今天一早聽到有人闖療養院,一激動就就過去了,沒想到你會發生這樣的事。”

“沒事,這事不怪你,是我沒有跟你打招呼就跑出去了。”

雲昕知道,就算他沒去療養院,自己同樣也會被擄走。

雲昕的善解人意,讓大虎更加愧疚了。

這次,他不但沒有保護好雲昕,還連累了爺。

想到司空爵現在的情況,他咬了咬牙,擡頭望著雲昕道:“爺他這次的過敏很嚴重,就在隔壁房間。”

“過敏了?”

雲昕正琢磨著,司空爵最後為什麽又回來了?

聽到大虎的話,這才記起被自己一直忽略的事。

記得司空爵出現在樹林裏的時候,一向講究衣著整潔的他,當時襯衣好像是敞開的,胸部和腥部上,好像全是紅色的印子。

原來,他那個時候就已經過敏了?

他是帶著病跑來救自己的?

自己當時還不陰不陽地用話擠兌他,也難怪他當時那麽生氣。

“是,爺他暈倒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不小心碰到了女人就過敏了,江醫生還沒來得及幫他醫治,他就急急忙忙地趕去救你了,這時間一耽誤,所以就有點嚴重了。”

不用猜,雲昕都知道,司空爵不小心碰到的人是誰。

擡眸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多問,只是將問題繞到了另一個消息上面:“你之前說有人闖療養院?”

“是司空澤的人。”一提起司空爵,大虎就恨得咬牙切齒。

“從昨天夜裏開始,司空澤就帶著人一直在試圖闖進療養院搶人”

“那個陰險小人,他還派人用大堆大堆的泥土和沙石把出山的兩條路都給堵住了。”

“後來爺他聽到你被人綁走了,一時著急,什麽也不顧,就不要命地直接開著車子從那像山一般高的沙石上飛過來的,還好,沒有撞出內傷之類的。”

大虎一臉慶幸,從那麽高的地方連人帶車子摔下去,少爺還好好的,沒有撞傷哪裏。

‘從沙石堆上連人帶車飛過來的?’

聽了他的話,雲昕一時有些懵。

自己真的有這麽重要嗎?值得他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了。

心仿佛是被什麽觸動了,感覺塞得滿滿的,有疑惑,有不解,但更多的是感動。

那個一向高傲的男人,在被自己氣走之後,竟然還不顧臉面地跑回來。

除了擔心她以外,她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而原來,在此之前,他為了她,已經做了這麽多。

雲昕感覺自己好不容易壓抑下來的心,跳得更快了。

就似春天的種子,在經過一場春雨之後,開始迅速發芽拔苗了。

突然,她想到了另外一個不解的問題:“等等,你說司空澤搶人?”

他為什麽要搶司空爵的人?

大虎張了張嘴,想解釋,但顧慮到這件事情是少爺的秘密,他又不好說出來。

更何況,在他看來,現在雲昕是少爺的妻子,而少爺卻背著她,那麽重視療養院的那位‘葉大小姐’。

這件事他不好評判,畢竟他只是一個手下。

猶豫了一會,大虎提議道:“夫人,您……您要不要去看看爺?他……”

他不肯說,雲昕也不為難他,“怎麽?”

他剛才不是說,沒有受內傷嗎?

大虎欲言又止:“他從樹林裏抱你出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看。”

起先他還不知道原因,後來在看到慢悠悠地從山上下來的秦海幾人時,就明白了原由。

原來,第一個趕到,並且救了雲昕的人,不是他家少爺,而是那個秦海。

雖然他不知道,雲昕跟秦海是怎麽扯上關系的。

但是從她幾次三番地去魅色酒吧,而在她出了事後,秦海竟然帶著手下的人親自來救她,就可以看出,她跟秦海之間關系,不簡單。

少爺估計也是想到了這些,所以臉色難看。

“嗯?”雲昕皺了皺眉,因為右手還有些用不上力,用左手掀開了被子,下了地。

猶豫了一下,大虎還是實話實說道:“可能……他可能誤會了你跟……跟秦海……”

其實別說是爺了,就連他都有些懷疑,雲昕跟秦海之間,會不會有些什麽。

畢竟,以秦海在青雲城的身份,如果關系普通的話,他不會親自來救人。

雲昕總算是明白了,當時司空爵出現在樹林之後,為什麽會臉色那麽難看,說的話也那麽難聽,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跟秦海怎麽了?我們就是普通朋友,什麽關系都沒有。”

再說了,就算是有關系,跟他司空爵又有什麽關系?他會在乎嗎?

想到這裏,雲昕剛剛萌動的心又落到了原處。

是了,那個男人怎麽可能會在乎她跟其他的男人有什麽?

只是……

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他對她這麽好?

有些東西,剛開始住在一起的時候,雲昕並不確定。

但現在,她十分確定,那個男人對她,是真正的好,是真正的關心。

盡管從他那張沒什麽表情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什麽關心之類的東西。

但是她能感覺得到,他對她是特殊的,是不一樣的。

就比如這次,他就算是看在協議的份上來救她,也沒有必要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了,那麽著急,搞得自己那麽狼狽。

帶著滿腦子的疑惑,雲昕到洗漱間稍微收拾了一下,就拖著一雙粉色的涼拖鞋,穿著一身藍白條紋的寬松病號服,走出了病房,準備去隔壁看看那個男人。

就在她剛要推開隔壁房間的門的時候,卻意外地看到了那個正在醫院大廳裏排隊的熟悉身影。

雖然她穿著最普通的白色t恤,寬松的黑色中褲,頭上還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鼻梁上還有一副大大的茶色墨鏡。

但是雲昕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那個本來應該在老家小鎮上藏著的林夏。

“奇怪,她怎麽回來了?”她不是害怕,躲司空澤都躲到老家去了嗎?

難道還在擔心自己沒有懷上司空澤的孩子,所以準備回來再搏一次?

看著那女人手上的病歷本,雲昕突然想起,這裏是醫院。

那林夏出現在這裏,該不會是來查懷孕的吧?

難道她已經懷孕了?

“夫人,是有什麽不對的嗎?”

雲昕身後,一步也不敢離開他的大虎見她望著走廊盡頭的門診大廳發呆,出聲提醒。

“哦,沒事。”雲昕反應過來,搖了搖頭,手上一用力,扭開了門把。

房中,司空爵正赤裸著上身,坐在床邊低頭看著手機。

聽到聲響,反射性地轉過了頭。

“你……”雲昕本來還覺得,面對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男人有些尷尬,等看到他轉過來的那張滿是紅點,有些慘不忍睹的臉時,頓時驚楞住了。

“你……你出去。”司空爵沒想到會是她,嚇得立刻轉過了頭,順手拿起床邊上的寬大就往身上套。

套上衣服後,又連忙從床頭櫃上抓起了一個大大的白色口罩,將大半張臉都遮掩起來。

就是這樣全副武裝了,他也沒敢再轉過頭來。

“大虎,快送她回去。”

過了最開始的驚楞之後,雲昕就變得淡定了。

推開一臉猶豫的大虎,直接走到了他面前。

“餵,你別好心當成驢肝肺,我好心好意拖著傷腿來看你,你還矯情個什麽勁?”

不就是過敏嗎?

需要這樣躲躲藏藏的嗎?

“你……你別看我,別看我。”司空爵急忙捂著臉,轉到了另一邊。

雲昕沒有理會他的話,再一次走到了他的面前:“怎麽,不就是過敏了嗎?還不能見人了?”

司空爵一只手遮住自己的臉,一只大掌擋在了雲昕的雙眼前。

有些懊惱又別扭地道:“你……你閉上眼睛,別看我。”

雲昕推開他的手,彎腰將臉伸到了他的面前,仔細打量著那些露在口罩外面的皮膚。

沒想到就連眼皮子上都有紅點。

“怎麽會這麽嚴重?”

“每次都是這樣嗎?”

雲昕蹙了蹙眉,對於他的過敏癥,這次算是徹底地領教了。

她不肯走,司空爵實在是拿她沒有辦法,只能放下了手。

一雙黑眸滿是懊惱和擔憂地看著她,安慰道:“沒事,很快就會好。”

“那你別用口罩捂著了,這樣會好得更慢。”

雲昕站直了腰,伸手想要將他臉上的白色醫用口罩給拿下來。

司空爵連忙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舉動,“很難看,別嚇到你。”

“醫生也是這樣說的……”

門口的大虎聲音有些輕,但雲昕還是聽到了他口裏的嘀咕。

眉頭一擰,非常不認同地低著盯著坐在床邊的男人:“快拉下來,你想永遠頂著這麽張紅麻子臉?”

“不要。”

司空爵頭一轉,臉朝向了右側,留給雲昕一個後腦勺。

那聲音因為是從口罩裏傳出來的,有些含含糊糊的,但雲昕還是從那聲‘不要’中聽出一絲別扭。

就好似一個小孩子因為生氣了,而正在跟父母賭氣一樣。

雲昕有些無語。

這男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傲驕了?

又不是女人,怕什麽醜?

回想起昨天出去玩前,這家夥在房間裏足足搗鼓了一個半小時,才換好衣服,打扮好出來。

之後還因為她誇獎了他身材好,長得好而高興不已,她突然認識到了一個道理。

看人是真的不能看表面。

就好比司空爵,一個大男人,卻比女人還看重身材,看重臉蛋。

從他那張沒什麽表情的臉上,是真的完全看不出他還有一副愛美的少女心。

不過,不管他是不是真有一顆愛美的少女心,雲昕今天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扯下他臉上的那個破口罩的。

叉起腰,站在他身前,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氣勢洶洶地盯著他:“拉不拉?”

司空爵不為所動。

“真的不拉?”難道真要本小姐親自動手?

見她好似生氣了,司空爵薄唇一扁,露在口罩外的黑眸,此刻泛起了一絲委屈:“昕昕……”

雲昕嘴角抽搐了兩下,轉過了頭。

為了不讓人看到他的醜樣子,這還撒上驕了?

一個冷綁綁的大男人,他也好意思撒驕?

想想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可是僅一個眼神就嚇得她差點落荒而逃,現在這到時是怎麽回事?

難道他真正的屬性是,一個還沒有真正長大的愛撒驕,還有一顆愛美的少女心的孩子?

而不是外表所呈現出來的冷硬寡言、穩重得有些古板?

盡管心裏吐槽了無數遍,但雲昕可沒有忘了正事。

她嘆了一口氣,好聲好氣地開始勸說。

“現在天氣這麽熱,你一直這樣捂得死死的,誰知道會不會留下一臉的紅印子?我可不想以後每天對著一張紅麻子臉。”

既然他有一顆‘愛美的少女心’,那她就只能好好地利用這一點,慢慢誘導了。

司空爵聽到她最後的那句話,猶豫了一下,有些喪氣地脫下了口罩。

但還是低著頭,不太敢擡頭讓她看到自己的整張臉。

雲昕伸手捏著他的下巴,將他的臉擡起來,皺著眉頭,仔細地打量。

“是不是很難看?”見她表情嚴肅,也不說話,司空爵這心裏頭七上八下的。

他就知道很難看,他現在這個鬼樣子,一定會嚇到她的。

他這麽一臉又是懊惱,又是發愁擔憂的樣子,看得雲昕差點沒有笑出來。

司空爵的皮膚並不黑,也不粗糙,反倒是很白皙,也很細膩,所以那一顆一顆的‘小紅豆’在那張俊臉上,就顯得特別的顯眼。

配上他現在擰成了毛毛蟲一樣的濃眉,不安的擔憂眼神,雲昕只感覺到特別地好笑,還特別地萌。

“咳。”她輕咳了一聲努力抑制住喉嚨裏要破口而出的笑,一本嚴肅地點頭。

“還好,不是特別醜。”就是這表情有點搞笑。

司空爵哪裏會看不出她眼底的笑意,頭一轉,又側過臉去,再次給了她一個後腦勺。

知道他是生氣了,雲昕連忙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咳咳,難看也就這兩天,總比以後天天頂著這麽張臉好,更何況還是身體更重要,那口罩什麽的,就別再戴了。”

聽到這話,司空爵心裏一暖,回過了頭。

一臉認真地擡頭看著她:“昕昕,你別擔心,阿宇打電話來說過了,說用了他的藥後,兩天就會好,不會留下任何的紅印子。”

“……”雲昕有些無語,她擔心什麽?

在這裏說難看和擔心的不是他自已嗎?

雲昕並不知道,司空爵只所以一直好好地保養他這張臉,就是因為小的時候,雲昕曾經說過。

她最喜歡漂亮的小哥哥,而他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小哥哥,比她們孤兒院裏最好看的那個還要好看。

就因為此,司空爵平日裏就是連鍛煉的時候,都特別註意這張臉,只除了左眼角下的那條小疤痕是故意留下來,好跟她相認的以外。

一開始擔心嚇到她,又或者在她心裏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司空爵還有些別扭,但過了一會,見雲昕神情正常,對於他現在的樣子,一臉不以為然以後,他也就淡定了。

拉過她的右手臂,輕輕地撫摸著她纖細的手腕,心疼地道:“這裏還痛嗎?”

“關節覆位了就不痛了。”雲昕有些尷尬地看了一眼門邊的大虎,想要收回自己的手。

司空爵怕傷到她,倒是並沒有強行不松,而是順著她的力道松開了她的手臂,。

然後站起來,將她按住到床沿,蹲下,單腿跪地,小心地擡起了她的右腿。

將粗大的藍白條紋褲子輕輕拉上去一點,露出了下面那道紅腫的傷口:“這裏呢?”

這下,雲昕連耳根子都開始發熱了,聲音弱弱的,沒有了剛才咄咄逼人的那股氣勢。

“這裏……這裏也沒事,醫生說只是傷口有點長,但並不深。”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看著那道雖說不深,但足有五公分長的條狀傷痕,司空爵黑眸中滿是心疼和愧疚。

他現在十分後悔,昨晚不應該一心煩,就跑到療養院去的。

如果他昨晚呆在家裏,今天早上一定會陪她去跑步,也就不會給那些人機會了。

雲昕一臉輕松,將腿收回來,“這也不能怪你,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連我都沒有想到。”

誰會想到,有人會在天剛亮的時候埋伏在那裏?

而且那地方是山莊內,按道理是不可能有外人能進得去的,畢竟那地方是青雲城有名的富人區,門口可是有不少保安守著的。

所以這事,還真需要查一查,沒有內應,鐘彪的手下是不可能進得去雲龍山莊的。

司空爵沒有因為她的一句寬慰就心裏好受,他搖了搖頭:“不,都是我不好,不但沒有保護好你,還去晚了,讓你受了這麽多的苦。”

而且還讓秦海那個小白臉給搶先了。

雲昕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拉起來:“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接下來的事,有警察處理,還有秦海那邊幫忙,鐘彪這次沒有這麽容易逃過。

剛好趁這個機會,她之前跟秦海商量好的計劃也可以開始了。

“嗯。”司空爵微點了下頭,眼底的戾氣卻更深了幾分。

怎麽能不提?

哼,竟然敢動他的人,他倒是要看看,對方是不是三頭六臂!

所有相關的人,都必須付出代價。

看過了司空爵,知道他問題不大後,雲昕就回了房。

當然,醜樣子已經被看到了的司空爵也一步不移地跟了過去。

剛進病房門,雲昕就對上了一個年輕護士的冷臉。

“亂跑什麽?不知道要輸液嗎?”

雲昕轉頭看了一眼大虎,大虎微微點了下頭。

之前這護士確實說過,說晚點會過來給雲昕輸液。

可這都過了三個小時了,天都快黑了,她才來,不覺得有點晚嗎?

司空爵冷冷地撇了她一眼,想要上前說些什麽,雲昕拉住了他的手臂,安撫地拍了拍。

這裏是醫院,醫生護士最大。

況且,這事確實是自己這方理虧,而這個護士也只是態度有些不好而已。

重新躺回床上,她伸出了完好的左手,示意護士紮針。

年輕護士在見到雲昕身後的司空爵時,就有些懊惱地閉上了嘴。

她沒想到,這個她第一眼就喜歡上的男人也跟在後面,自己這麽一來,算是在他面前失態了。

一想到讓她在司空爵面前丟臉的罪魁禍首雲昕,她這氣就不打一處出,在紮針的時候,帶著個人情緒的她下手絲毫沒有顧忌。

“嘶。”雲昕痛得倒吸了一口氣,手也不由本能地抖了抖。

一針下去,血管倒是紮到了,但不知道是因為雲昕動了一下,還是護士下手太重,針尖竟然從另一處血管翹出來了。

雲昕的手背上很快就隆起了一個小包。

還沒等冷著臉的司空爵出聲,護士就埋怨開了。

“打個針而已,就像螞蟻夾一下一樣,這點痛都忍不了,怎麽這麽嬌氣?害我還要重打。”

285、想爬床怎麽破?

司空爵上前一步,眼神陰冷淩厲:“出去。”

“什麽?”護士有些楞住了,盯著他那雙仿佛能把她整個靈魂都吸進去的黑眸,她又害怕,又想靠近。

床尾的大虎同樣冷冷地看著她:“我們少爺的意思是,不需要你幫我們夫人紮針了。”

這女人,連眼珠子都快黏在他們少爺的身上了,一看就在打他們少爺的主意。

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這樣的姿色,這樣的性子,也敢打他們少爺的主意?

而且還是當著雲昕的面。

雖然雲昕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孤兒,長得也就清清秀秀,但就憑她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妝術,就憑能幾次三番地從他們的手中順利逃脫,她就已經初步得到他們的認可了。

還有這次,她能獨自一人從那些綁匪手中逃脫,還跟他們在山林裏周旋了幾個小時,不但成功把兩個大男人給幹趴下了,自己也就受了點小傷。

鐘彪手下那個叫黑老三的,還有那個叫大魁的,這兩個男人可都是在道上混了十幾年的,特別是那個大魁,手下的人傳來消息,他就是鐘彪的頭號打手。

這樣的人,不說身手有多歷害,但也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能打倒的。

但偏偏,他就倒下了,不但倒下了,而且還有點慘。

據之前過來探望的林警官說,大魁是腦部受到了連番撞擊,這才暈過去的。

還有他的骨折了的左小腿,那不是折斷的,而是被人用大力,分數次生生踩斷的。

至於幹這些事的人,除了雲昕以外,沒有其他人。

就這身手,再加上這份毫不手軟的心性,那是一般的普通人嗎?

顯然不是。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少爺明明發現了這些異常,卻不讓他去仔細查探她的底細,但不妨礙他欣賞雲昕這樣果斷幹脆的性格。

原先還覺得她有些配不上他們爺,但現在,他突然覺得,有她在少爺身邊,挺好。

這樣有膽識,有智謀,心也夠狠的女人,才是適合他們爺的。

那些一見血就嚇得尖叫的女人,還是免了吧。

要是就這麽被趕出去,自己不但沒有面子,說不定還會受處分,護士急了。

“我是急診科的護士,不讓我紮,你們還想讓誰來紮?”

可惜,司空爵根本就沒有理會她,而是看向了大虎:“那邊安排好了嗎?”

大虎點頭:“好了,蔣院長親自打電話讓人安排好的,只等夫人醒了就可以轉過去。”

“嗯,收拾一下,過去。”

司空爵微一頷首,一邊用棉簽幫雲昕按著手背上的針孔,一邊擡頭輕聲跟她解釋:“我們轉到病房去,那裏安靜一些。”

雲昕重新坐了起來,眨了眨眼:“不用了吧?我其實已經沒事了,現在就可以出院了,倒是你自己,還是在醫院好好地治療幾天再回去。”

司空爵怎麽可能同意她現在就出院?

立刻搖頭:“不行,醫生說最好多觀察一天,你就當陪我住,好嗎?”

“好吧。”雲昕瞅著他滿臉的小痘,無奈地點頭同意了。

司空爵摸了摸她的頭頂:“就一天,如果明天下午醫生讓你出院,我們就回家休養。”

說完,他一個彎腰,就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同,同時吩咐大虎道:“讓他們找個打針不痛的護士過來。”

“我……我自己下來走,我腿根本沒事。”雲昕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麽做,嚇了一大跳,反射性地用左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那麽長的傷口,怎麽能不痛?”司空爵根本不相信,抱著她就往門外走。

一邊走,還一邊低頭跟她輕聲道:“昕昕,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遮掩,這裏的護士持術差,咱們就找個最厲害的,紮針不痛的。”

“這是打針,不是玩,再厲害的,也不可能一點也不痛。”一直不肯離開的護士追到門口,臉色難看地道。

透過司空爵的肩膀,雲昕望了她一眼,“她說的也沒有錯。”

再怎麽樣,也不可能一點也不痛。

再說了,這點小痛,她還是受得住的,只要不像剛才這護士一樣,那麽兇狠。

司空爵不滿了,“昕昕,你信我,還是信她?”

“……當然信你。”雲昕無奈。

“嗯,那我們走。”司空爵滿意了,將她往懷裏攏了攏。

一出急診室的走廊,外面就是門診大廳,裏面現在還有不少人在排隊掛號或者拿藥。

被這麽多人用異樣的目光看著,雲昕有些臉紅,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是讓我下來吧,這樣不太好看。”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得了什麽重病,又或者腿斷了呢。

“不行,你腿上和手上都有傷,之前還暈倒了,身體很弱。”

司空爵完全沒有感覺到周圍的目光般,一臉坦然地跟著大虎往前走。

從門診大廳的側門出去後,是一條通往後面住院樓的街道。

這個時候,應該是下班了,除了不少還在等結果的病人及家屬以外,還有不少穿著白褂子的醫護人員。、

雲昕不知道他們還要走多遠,不好意思地再次提議道:““我……我很重的,還是讓我下來自己走吧。”

“放心,你很輕,而且我力氣很大,不會摔到你。”司空爵一臉自信,目不斜視地大步往前走。

“醫生說你體力透支嚴重,心力交瘁,你可以閉上眼睛先睡一會。”

“好吧,那我再睡會。”雲昕倒不是真的想睡,她只是覺得,這個時候她還是‘睡著’比較好。

司空爵微微低頭:“放心睡,有我在。”

棱角分明的輪廓,斜飛的,宛若黑夜中的鷹,削薄輕抿的唇,散發著睥睨的氣勢。

雲昕躺在他的懷裏,仰望著這個神情冷傲孤清的男人,一時被他那雙幽深的黑眸中的認真給地震住了。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他們兩人非親非故的,以他這樣的身份,這樣的性格,不應該會對她這麽好才是。

“因為你值得.”因為你值得最好的,值得我將所有的一切都捧到你的面前。

雲昕總覺得,他這雙黑眸背後藏著些什麽,想要仔細詢問,司空爵卻擔心她費太多的神,“睡吧,有什麽事晚點再說。”

雲昕眨了眨眼,慢慢地閉上了眼。

算了,該知道的時候,就一定會知道了,其實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怎麽問為好。

可能是之前那一覺睡得夠沈,也可能是心裏頭老是牽掛著一些,雲昕雖是聽話地閉上了眼,卻根本睡不著。

因為這家醫院本身就是屬於江靖宇家的,院長是他的叔叔,所以他們被安排進了住院部幹部樓的頂樓。

這裏很安靜,環境也很不錯,一般是給一些身份特殊,或者退休的老幹部住的。

而雲昕也很快就打上了吊針,這回當然是一針就中,還別說,真的跟被螞蟻夾了差不多。

半個小時之後,雲昕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最終還是用腳踢開被子,準備下床。

“你想要什麽?喝水還是要吃水果,”

窗邊的沙發上,司空爵雖然手裏拿著一份文件在看,但在她坐起來的第一時間就走了過去。

遲疑了兩秒,雲昕有些尷尬地道:“我要上洗手間.”

不知道是之前喝水喝多了,還是這藥液輸多了,她有些忍不住。

司空爵一楞,隨即理所當然地從上面拿下了輸液瓶,“走吧.”

“我……讓我自己拿著吧.”自己是去上廁所,雲昕不好意思讓他一個大男人陪著。

雖然那洗手間就在門邊的位置。

司空爵嚴詞拒絕:“不行,你手腕關節剛覆位,現在不能用力,更何況你人太矮了,會回血。”

“……”太矮了……太矮了……

雲昕瞬間受了一萬點暴擊。

誰矮了?到底誰矮了?

她這一米六幾的身高,雖然不能做模特,但在女孩子裏也算高挑了的,怎麽就成了他眼中的矮子了?

司空爵渾然沒有發覺自己說錯了話,腳步慢慢地跟隨著雲昕的速度,還一邊低頭註意著她的手背處,就怕一不小心,就扯到了針頭。

“你給我吧,我自己進去。”到了洗手間門口,雲昕伸出手,想要接過輸液瓶。

然而,司空爵地並沒有如她的意。

望了一眼洗手間裏面,遲疑了片刻,才難得有些窘迫地道:“我……我會背過身。”

背過身?背過身有什麽用?

難道他還能封閉五感,將自己變成一個真正的木頭人嗎?

雲昕差點沒有咆哮出聲,想到某些讓人害躁的事,臉頰瞬間暴紅。

態度非常堅決地伸出了手:“我自己來。”

她的臉一紅,司空爵反而淡定了。

目光在她剛覆位的右手上轉到還插著針頭的左手背上,挑了挑眉:“那你是準備讓幫你脫褲子?”

雲昕的臉更紅了,有些惱羞成怒地狠瞪了他一眼,指了指馬桶邊上的墻壁上:“裏面有那個掛瓶的掛鉤。”

司空爵看了一眼墻上那個銀色的不銹鋼掛勾,有些尷尬。

他哪知道這裏頭會有這種東西?

將雲昕小心地送進洗手間,輸入瓶子掛在墻壁上,司空爵才迅速走出了洗手間。

在反手關門時,還不忘記回頭提醒:“我就在門口等你,有什麽事就喊我。”

站在馬桶邊上,正等著他出去關門的雲昕連忙拒絕,“不用了,你去繼續忙你的吧!”

你一個大男人站在廁所門邊,讓她怎麽上得出來?

那情景……想想都得尷尬死啊。

司空爵仿佛是明白她的顧慮,連忙道:“放心,我不偷聽。”

“……”大哥,這不是偷聽不偷聽的事阿,而是你不可能關閉五感,讓自已將所有的感官都瞬間屏蔽阿。

見她不回,還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司空爵再次挑了挑眉:“你不著急?”

“……”雲昕很是心塞。

她是很急呀,可是再急她也不好意思,誰知道這門的隔音效果好不好?

“我去窗戶邊,有事大聲叫。”司空爵不逗她了,一邊叮囑一邊將洗手間的門拉上。

雲昕總算是松了口氣。

可是她這口氣還沒有吐完,就憋回了肚子裏。

“怎麽這麽倒黴?”這個時候竟然來大姨媽了。

坐在馬桶上,雲昕左思右想,想了很多辦法,但都沒有一條是她滿意的。

可能是見她久未出來,又沒有吭聲,外面離得不遠的男人沈不住氣了。

他走到門邊,輕輕地叩著門:“好了嗎?”

雲昕鼓著一雙大眼,盯著那扇象牙白的門,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應。

她想說好了,但是看著褲子上面那紅艷艷的顏色,她這個‘好’就怎麽也說不出來。

‘到底該怎麽辦?’

告訴他吧,又感覺很不好意思,也很不合適。

但不說嘛,自己這樣,一只手還在掛著水,根本就不方便出去買衛生棉,也不方便回去拿衣褲。

等不到回覆,門外的司空爵有些擔心地揪起了眉:“出了什麽事?需要我進來嗎?”

“啊?別別別!你別進來。”

聽到他說要進來,急得雲昕立刻三魂七魄都快飛了。

“我……我……”

咬著下唇,猶豫了半響,害怕他真的進來的雲昕有些吞吞吐吐的開口。

“你能不能……能不能讓唐伯給我送去送新衣褲來?”

“什麽?你要什麽?”

因為雲昕的聲音有些小,再加上還隔著一道門,就算是司空爵將耳朵都貼在了門板上,還是沒聽清楚她的話。

“衣服,我要幹凈的衣服,記得多拿幾套裏面穿的。”雲昕眼一閉,幹脆破罐子破摔,把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

至於衛生棉,她一個女孩子,跟他一個大男人,她怎麽也說不出口。

她準備等輸完液後,自己去醫院門口的超市買。

這回司空爵倒是聽到了,但卻開始疑惑了。

“裏面穿的?”還要多拿幾套?

他們也許明天下午就回去了,她要那麽多幹什麽?

突然,他記起了一件事,眼神閃了閃。

難道……?

略微算了算日子,司空爵感覺自己沒有猜錯,耳根也有些紅,“好,你等等,很快就來。”

說完,他迅速走到門外,叫來了守在走廊外面的長凳子上的大虎:“給我去買些東西……”

“什麽?”大虎以為自己聽錯了,掏了掏耳朵,一臉驚嚇。

司空爵淡淡地橫了他一眼:“快去,用跑的。”

“是,我馬上就去。”大虎哭喪著臉,仿佛馬上要上戰場一般,轉身就跑。

沒辦法,爺說要用跑的,他就得用跑的,要是回來慢了,說不定還會被削。

這次害得雲昕受了這麽大的罪,爺本來就對他已經很有意見了。

估計如果不是怕雲昕不同意,自己這下又要回去挨鞭子了。

‘這都是什麽事?’

竟然讓他一個大男人去買女人的內衣內褲,還買衛生棉,待會兒不會被人當成大變態吧?

唉,這墨鏡還是戴著吧!

大虎一邊跑,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了黑色的大墨鏡戴到了鼻梁上。

不管怎麽著,總能遮擋一二,以後也不容易讓人認出來。

大虎的速度足夠快的,在那超市裏快速逛了一圈,就又像風一般地跑了回來。

司空爵接過他手裏的白色塑料袋,也沒有多看,直接敲響了洗手間的門,將東西遞給了早就等在裏邊的雲昕。

當雲昕打開塑料袋,看到裏面的幾包沒有開封的內褲,以及兩包不同品牌的衛生棉時,臉剎那間就變得像煮熟的蝦子一般。

原來他已經知道了,真是羞死人了。

盡管做了不少的心裏建設,但雲昕出廁所門的時候,眼睛還是不太敢看司空爵的方向。司空爵這個時候倒是淡定了,他順手接過她手中的輸入瓶。

還好,正提著大包小包跑來的唐伯解了圍。

“少爺,您要的東西我都拿來了。”

將一個大旅行包放到病床對面的長沙發上,唐伯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就看向了坐在床邊的雲昕:“夫人,你還好吧?”

雲昕搖了搖頭,連忙安撫道:“我沒事,唐伯,您別著急,先坐下來喝口水。”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可把我急壞了。”唐伯拍著胸口,大大呼了一口氣,一臉慶幸。

雲昕有些歉意地看著鬢角已經開始發白的唐伯:“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唐伯連忙擺手:“我擔點心沒事,只要少爺跟你都好好的就行。”

“這是換洗的衣褲和洗漱用品。”

拍了拍沙發上棕色的大旅行包後,他又指了指剛才順手放在茶幾上的一個高高的銀灰色保溫盒。

“保溫盒裏的是我剛讓廚子給你們燉的雞湯,等涼一涼就可以喝了,晚飯我也帶過來了,就在門口的車上,我已經讓大虎去取了,等喝完湯後,你們都多吃點。”

雲昕眉眼一彎,笑得一臉甜蜜:“謝謝唐伯了。”

還別說,她的肚子還真的有些餓了,聞著那香噴噴的雞肉湯味兒,都快要口水流了。

唐伯看著瘦骨伶丁的雲昕,嘆了一口氣:“唉,吃了這麽多苦,這回可得好好補一下身體了。”

他剛才可是從大虎口中已經知道了,雲昕這回被人擄走後,好不容易逃出來,又被那些個匪徒追殺。

那是幾經生死,才好不容易活下來的,聽說連手腕都脫舀了,腿上也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少爺趕過去的時候,人就暈倒了。

還好,所幸少爺去得夠快,夠及時,不然的話,還不知道後面會出什麽事。

想到少爺,他看著他那滿臉的紅疙瘩,又開始擔心起來。

“少爺,你也要喝一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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