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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三個一】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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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百官分列兩邊皆驚愕不已,卻無一人敢上前阻止。大殿外打打殺殺的聲音不絕於耳,流殊踹開面前一人,剛要持刀入殿護駕,忽聞遠處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報!成安校尉率兵破了宣德門!”一侍衛慌慌張張地跑入大殿匯報道。

白蘇九斜眼看向遠方天空,見一束紅色煙花炸裂,他悄悄念了個咒語,袖口中忽飛出一方絲帕,嗖地沒了蹤影。

“國師!您這是要反嗎?!”一大臣戰戰兢兢地喊道:“國君平日裏對您不薄,您怎可以這般恩將仇報!”

“國師,太子殿下,淮寧王殿下莫要一意孤行!我五萬大軍昨日已然入都城。您...”又一老臣痛心疾首。

白蘇九沒吭聲,而夏侯讚上前一步,手指皇位上的國君朗聲道:“父皇。兒臣要問您三個問題!您敢答嗎?!”

國君沒有出聲,目光呆滯地凝視著他們三人。

夏侯讚冷哼,眼神咄咄:“一,兒臣究竟犯了什麽錯,讓您對兒臣痛下殺手!不僅如此,與兒臣交好,甚至只是有些走動的朝中重臣被您罰的罰,殺的殺。就算對待血海深仇的仇敵,也不必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吧?!”

大殿中一片寂靜。重臣噤若寒蟬跪在地上不敢擡頭。門外的廝殺聲慢慢地停了下來,白蘇九扭頭看去,見幾名死士正高舉長刀圍著流殊,一地的屍體中到底是守殿的侍衛倒下得更多些。

“別殺他,帶進來。”白蘇九道。

流殊頓了頓,長刀一扔選擇了投降。幾位死士將他綁了進來。流殊掙紮一下對白蘇九怒目而斥:“白蘇九!你枉費安錦王殿下對你的信任!”

白蘇九回過頭不再看他:“關殿門。”

殿門應聲而閉,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文武百官們被白蘇九帶來的死士拿刀指著鼻子尖,嚇得大汗淋漓。上將軍陸科下意識地想拔刀應對,卻被身後一老臣扯了扯衣袖。楞了一下後,又把刀給收了回去。

“收了兵器。不得無禮。”夏侯讚吩咐道。眾死士立刻退後貼在夏侯讚身邊。

夏侯讚擡頭,看向國君繼續問道:“父皇是不想回答,還是根本就找不到合適的說辭?!那好,兒臣接著問您。第二,那日宮中妖物作祟,兒臣明明在宮中禁閉反思。一派迷茫中被您抓了起來,安了個夥同妖道禍亂皇宮的罪名。父皇,您不覺得這太匪夷所思了些嗎?!兒臣上哪兒來的本事把皇宮弄塌了半邊,又從哪兒來的機會與妖道結黨營私。倒是您!今日剛給兒臣定了罪,翌日便不知從哪兒請來了這麽多的道士鎮守皇宮。父皇,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眾臣們忽然傳來一陣細微的騷亂。不少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上將軍的臉色也沈了下來,退後半步不做評價。

“第三...”夏侯讚咬了咬嘴唇,手指微微顫抖:“父皇。母後她到底是怎麽死的?”

一石驚起千層浪,眾臣瞬間停止了攀談,目瞪口呆地看向夏侯讚。白蘇九跟夏侯旬也吃了一驚。他們二人萬萬沒想到夏侯讚會在這時候問出這麽個問題。難不成慧皇後不是自戕而亡?

“...太子殿下。慧皇後...不是得了失心瘋然後...”一大臣忐忑不安地縮在人群後探出半個腦袋問道。

夏侯讚忽然幹笑一聲,眼裏有了淚。他拍了拍手,大殿角落處一年邁的老太監立刻上前,跪倒在地沖夏侯讚深深磕了個響頭,又轉向國君,聲音沙啞,悲憤交加地喊道:“天剡五年,慧皇後在南巡途中誕下一對雙生子。一子取名‘杞’,另一子取名“年”。然,國君欺騙慧皇後皇子年是死胎,並私自抱走了皇子年。自此七皇子下落不明。慧皇後無意中發現接生嬤嬤以及在場的宮女全部被秘密處死,疑心皇子年尚且存活於世。慧皇後幾次求國君歸還皇子年,皆被國君拒絕,並謊稱慧皇後因傷心過度而得了失心瘋。後慧皇後請國丈入宮,為自己討回公道。翌日國丈被人毒殺在皇後的寢宮中。慧皇後也被打入冷宮,六皇子則交由妃嬪蘇氏扶養。慧皇後自此萬念俱灰,傷心欲絕。神智逐漸不清。”

眾人嘩然,白蘇九於驚愕中,思路迅速轉了十多圈也沒想明白其中的所以然。阿年跟夏侯杞是雙胞胎?!阿年是國君和皇後的親生兒子?不是私生子?國君抱走他幹嘛?

想到此處,白蘇九打了個激靈。一個答案呼之欲出。讓他止不住地頭皮發麻。

“劉閣老。您應該知道,安錦王究竟是誰人所生吧?”夏侯讚瞥向渾身戰栗的劉閣老。

“就算…安錦王是皇後所生。那也是因為皇後身體不佳才交給他人撫育……其他的……也太驚世駭俗了!你...你怎麽知道!”兩朝元老——劉閣老雙目圓瞪地問道。

“因為...那日伺候慧皇後接生的接生嬤嬤,是老奴的胞姐!”老太監老淚縱橫:“我們姐弟二人為討生活入宮為奴。慧皇後從有孕到生產,老奴的胞姐皆伺候於左右!七皇子明明是個健康的嬰兒,卻在出生後便被強行抱走。胞姐她自感其中有問題,給我留下書信一封。沒多久...胞姐便被人溺死在井中!若此事是假的,為何我的胞姐會慘死!”

劉閣老震驚不已,擡頭看向太子夏侯讚。沒來得及問出口,便聽夏侯讚說道:“你們可以不信這位公公的話。但是,我要告訴你們。六弟七弟出生那天,我就在現場!母後生產當日,我央求父皇進屋陪同母後。父皇不允,我便悄悄藏在了床底下陪同母後。六弟和七弟出生時,哭聲洪亮,眾宮女以及接生嬤嬤皆喜上眉梢說是兩個健康的男嬰。就在我剛要從床底下鉆出來之際。父皇忽然進屋。我怕被責罰便沒敢出來...誰知...”

夏侯讚擡頭將奪眶而出的淚水逼了回去,上前一步幾乎是吼出了聲:“七弟被你關在了暗無天日的密室裏!一關就是十二年!你挑了他的手筋腳筋!割了他半截舌頭!命邪道將他摧殘得不成人形!虎毒尚不食子,父皇!你的心比豺狼還不如!”

夏侯讚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之上,震耳發聵,將群臣們驚得紛紛倒吸冷氣。白蘇九手中的折扇重重地掉到地上,啪地一聲如同石落深淵發出細微的回聲。夏侯旬在恐懼與惶恐中貼在白蘇九背後,扯著他的腰帶,嘴唇發抖:“國師...這是真的嗎?太子哥哥他說的是真的嗎?七弟...還活著嗎...”

“活著。雖然慘,但是還活著。”夏侯讚的目光絕望而悲傷,道道血絲湧上瞳孔:“父皇,您想不到吧。兒臣思念母後,跑到冷宮中哀悼,卻無意中發現了暗室入口,救出了七弟。七弟乖巧聰慧,見到我第一眼便知我是他的哥哥。而我見到他第一眼,也明白他就是我的七弟...因為...”

夏侯讚看向劉閣老,眼神中帶著嘲諷:“七弟跟六弟長得八分相像。”

劉閣老於震驚中癱坐在地上,喉結抖動了片刻後轉身看向國君:“陛下!您快給個解釋啊陛下!”

然而國君依舊雙唇緊閉,一動不動,如同一尊雕塑。見此場景,群臣們瞬間躁動了起來。上將軍陸科急了,幾步跑上玉階跪在龍椅便大聲喊道:“陛下!此事蹊蹺,我等絕不會輕信一面之詞,您倒是開口說句話啊...”

眾臣屏息凝神,冷汗淋漓。白蘇九蹙眉看向仍然無動於衷的國君,再一仔細分別。白蘇九發覺國君的雙手正緊緊摳在龍椅扶手上,額頭青筋暴起,雙目卻凝固了一般直視前方。白蘇九突然意識到哪裏不對,當即大喊一聲:“陸將軍!快退下!”

陸科尚未回過神來,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了出去,摔下臺階撞了個頭破血流。與此同時,國君周身散發出一股黑煙,他的身形搖晃了幾下,表情變得猙獰而痛苦。片刻後,白蘇九聽見國君喚出一聲:

“國師...救我...”

“安錦王?!”白蘇九大吃一驚。這稚嫩的聲音分明就是安錦王夏侯杞的聲音!而白蘇九背後的流殊也打了個激靈,不可置信地喊出了聲:“殿下?!是您在說話嗎?!”

“流殊...國師...皇兄...救我...”國君撐著椅子扶手想站起來,卻咕隆一下摔倒在地。白蘇九下意識地往前跑了半步打算去一探究竟。突然,背後的殿門咣郎一聲開了。

只見門外是黑壓壓的侍衛以及無數道士。安錦王站在人群最前方,一指白蘇九等人,低喝一聲:“拿下!”

白蘇九的心臟瞬間抽搐了一下。

這是國君的聲音。

白蘇九一揮衣袖,一道結界籠在眾人面前。道士們掄起長劍口中念訣砍向結界,卻沒能將其撼動半分。白蘇九冷冷地凝視著‘安錦王’,見其眼神逐漸由平靜變成了得意最後到了狂絕。白蘇九終於想通了眼前的一切。

奪舍。

“他是你的親兒子...”白蘇九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這半句話。

‘安錦王’哈哈大笑,伸出白皙的胳膊道:“是啊,所以寡人才要他的身體,也算是給他盡孝的機會。”

“你害了一個還不夠嗎?!”白蘇九惱怒,一揮手,結界突然發出一道金光,把眾人彈了出去。‘安錦王’也飛了出去,半空中卻被一人給接住了。

白蘇九看向站在雲端上的阮空真人,眼角抽動了一下:“是你...是你在背後唆使的!”

“這怎麽能怪我呢?”阮空真人滿面無辜:“六殿下和七殿下是雙生子。命格又極為罕見。老夫只是告訴國君,七皇子是煞命罷了。”

“你!”白蘇九看了看身後緩緩爬下玉階的‘國君’,見他擡頭滿面淚痕地看向流殊,頓感心如刀絞。

“至於六殿下。他既然想登上皇位,那國君成全了他又有何不可?日後他的魂魄跟肉體皆在那龍椅上坐過。豈不美哉?”阮空真人撫須冷笑。

“阮空!你就不怕遭報應嗎!”白蘇九吼道,擡手射出一道光劍。阮空真人側身躲過,哈哈大笑道:“妖狐白蘇九!老夫至始至終可什麽都沒做!一沒殺人二沒放火,何來報應?”

“助紂為虐,豢養蛇妖,你敢說什麽都沒做?!”白蘇九覺得自己的咽喉中滿是血腥味,手指天空喊道:“你當天道是瞎的嗎?!”

“哎。他還真就是瞎的。”阮空又笑了起來,一揮手,忽然有一人影從空而降,咕隆一聲摔在了地上。

白蘇九定睛望去,居然是君南衡!君南衡痛哼一聲,嘴角掛著血跡。盲了的雙眼無助地來回掃視。白蘇九慌忙長尾一掃將君南衡給卷了回來。

“白蘇九...對...對不起...”君南衡虛弱地顫抖著,面無血色。

白蘇九看著懷中的君南衡。只見他滿身的血跡,一臉的鞭痕,額角甚至有深可見骨的血窟窿。白蘇九忍不住怒吼出聲:“他是你的徒弟!你居然...”

“不,他不是我的徒弟...”阮空真人的嘴角掛著嘲諷的笑容:

“他是...白澤的分|身...白澤之目。”

作者有話要說:

為啥分|身這個詞會被和諧啊……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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