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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八五】 暗流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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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央楞住,心中的不安徒然增大:“國師。您昨夜還說...要...要尋個山林躲起來...怎麽今兒又卷入紛爭了?”

白蘇九的眼睛逐漸變冷,尾巴停止了搖擺,蓋在秦央身上仿佛一條毛毯:“我欠了秋繹一條命...不,我欠了許多人命。我想還回來。國君不是個明君,我輔佐他至今,這才頓悟。夏侯讚卻是個仁善的,他絕不會將兩國人的性命當成自己拓展疆土的祭品。我要快些讓夏侯讚上位,到時候向烏齊和邊文兩國推廣仁政。這兩個國家損失了太多,若置若不聞怕是會...”

“國師。國君既然搶來了這兩片地方,自然會管理的。你不要做太多的事情,會引火燒身的。”秦央急了,翻身正對著白蘇九說道。

於是白蘇九跟秦央臉對臉躺在榻上聊了起來:“並非是我要做太多的事情,而是國君不仁不義在先。我原本以為太子繼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如今看來,怕是會有諸多變數。國君雖然有心讓太子繼位,卻至今沒有徹底放權,而是將太子困於宮中,既不給他有所建樹的機會,又沒有準確的明示。另一邊,安錦王在此時積極不已,讓國君左右搖擺不定。我怕這天平傾向於安錦王,壞了大事。”

“國師為何如此執著於太子?”秦央忍不住問出了口

白蘇九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說出內心想法:“只有夏侯讚當了皇上,阿年才能從陰影裏走到陽光底下。我說過要去深山裏頭躲起來,並非隨口笑談,而是已經下了決心。但,我起碼得將身邊的人都安置妥當了才行。白棲梧跟白辰軻這倆孩子本就不是人類,跟著我在山裏藏起來還則罷了。可阿年呢?”

“阿年跟太子什麽關系...”秦央意識到這裏面有隱情,止不住問道。

白蘇九伸出手指,放在秦央的嘴唇上示意他噤聲:“說不得,也不能說。你就記得太子好,他才能過得好。”

“嗯...”秦央不再多問,而是專心致志地盯著白蘇九看。白蘇九被他看笑了,戲謔道:“怎麽?本尊太好看了,讓你看傻了?我沒問你呢,聞人秋繹...找到了嗎?”

秦央連忙垂下眼睛忐忑地說道:“山崖底下...是河流...他...有些難找。”

“掉進水裏倒也好...”白蘇九的眼睛忽閃了一下:“那家夥臭美。若摔在土面上,很難看的。”

“國師...對不起...”秦央自責不已。

白蘇九翻身仰面朝上,看向高高的房梁:“你不用跟我道歉。等一切都做完了,我去山裏定居。我會將聞人秋繹的牌位供奉起來,想辦法度化他的靈魂。讓他下輩子托生個好人家,別再遭受這輩子的災禍了。”

“國師不想得道成仙了嗎?”秦央悄悄伸出手去摸白蘇九的衣袖。

“秦央,天道在盯著我。”白蘇九突然悶悶地說了句。

秦央的手指頭一僵,臉唰地白了。

白蘇九閉上眼睛,自顧自地小聲說著:“我想也是。我這麽大一只妖怪,天道自然要盯著我。只是天道的處事標準是我所不喜的。所以我不想成仙了。”

秦央陷入沈思,許久後輕聲問道:“國師要帶著我一起走嗎?”

“嗯...”白蘇九坐了起來,踹了一腳秦央:“不帶著你,總覺得你會搞謀逆。我這忠臣就算為國盡最後一份力了。”

秦央嗤笑出聲,如同一只溫順的小綿羊一般將手墊在腦袋底下眼巴巴地瞅著白蘇九:“國師是舍不得我吧?”

白蘇九挑眉,又踹了一腳:“德行。”

白蘇九離開明奚王府後,秦央命下人倒了一桶涼水沐浴。

關好門窗,秦央脫下衣衫進了木桶。隨著冷水的沖洗,秦央的胸膛、後背、乃至四肢上,暗紅色的咒印浮現了出來。

秦央蹙眉,咬著嘴唇狠狠摳著木桶邊緣讓自己不至於喊出聲。劇烈的疼痛如同萬千白蟻腐蝕著他的全身,在意識模糊之際,秦央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出來。

“要帶著我一起呢...”秦央喃喃著,虛弱地靠在木桶邊緣上,眼中多了層水霧。

“可惜...可惜我沒時間了...不然一天也好,跟你在一起...多一天也好。”

秦央昏昏沈沈地泡了許久,待整桶水都變成了紅色後,他似是有所感地勉強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只見一個白影漂浮在屋中,於半空俯視著秦央。

秦央微怔,旋即又滿眼嘲諷地輕聲說道:“好久不見?”

那白影不作聲,只對著秦央不停搖頭。

秦央站了起來,拿過外袍披好,然後爬出了木桶。他滿臉挑釁地昂起頭:“沒想到堂堂上神倒學會偷窺別人沐浴了。”

白影突然迸發出一股劇烈的白光,照得秦央不得不瞇起眼睛。恍惚中,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秦央,你這是何苦。”

“與你何幹。”秦央不滿地捂著眼睛冷哼道:“上神,你好好守著你的天道便可。我反正沒違背天道。再者,這不正是你想要的結局嗎?”

“你的命數本不至如此。”那聲音又說道。

秦央惱怒,隨手抓起木盆扔了出去,卻只打了個空。

“若不是你,他會如此?如今我要救他,你還想阻攔?!上神,念在往日的舊情上,你不至於趕盡殺絕至此吧?!”

白影沈默了半晌,低沈地說了句:“命途扭曲,吾有義務修正...”

“狗屁的義務!天道失公,我所做的一切才是修正!”秦央穿好了衣服,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光芒逐漸暗淡下去的白影:“你就這麽高高在上地看著吧!盡你為上神的本分,冷眼旁觀世間疾苦便可。我的事,不用你管!”

“...癡。”白影輕飄飄地吐了一個字,消散了。

“王爺,您無事吧?”興許是屋裏的響聲驚到了王府的下人們。

秦央慢慢地爬上床榻,高聲說了句:“無事,木盆碰倒了罷了。讓李侍衛進來。”

白蘇九讓秦央查的那兩個人,便是流殊所焚毀的信件上的人名。秦央不敢耽擱,當即讓自己的眼線去查找。

誰知,查了小半天,得出的結論是:“這兩個人已經死了。”

“死了?”秦央略微有些驚訝,旋即又問道:“查出死因了嗎?此人什麽背景?”

“只是兩位普通的農戶。據說與同鄉離鄉務工,結果不巧墜崖而亡。”隨從道。

秦央蹙眉。白蘇九讓他查人,肯定是有重大意義的。若只是普通的農戶,白蘇九不至於特意來找他。秦央再度問道:“什麽時候死的?”

“兩個月前。應當是八號到十號左右。”隨從回答道。

秦央一怔,猛然覺得這個日子好像有點熟悉。略一回憶後,秦央突然想起,兩個月前正巧是安錦王帶兵剿匪的日子。

巧合?秦央的手指點在書案上,細想了一陣子後,隨從忽然又補了一句:“王爺,這兩位死者的家眷已經為其下葬了。所以具體是什麽死因,小的沒法查了。然而小的收到了一個傳言...”

“說來聽聽。”秦央的臉色微沈。

隨從恭敬地遞上一封信件:“傳言就是,這兩個人死後連屍首都沒找到,那墳裏好像立的是衣冠冢。死者死亡前曾經失蹤過一段時間,他們家人還到處張貼了畫像尋找這二人,實在尋不到,便報了官。後來得到消息說,這二人最後出現在和德城,有人看見他們二人上山開采石料。尋來尋去,只找到了一個目擊證人。該證人稱看見他們二人墜了崖,當時也報過官。然而沒找到屍首,就作罷了。這上面是當時縣衙審理此案時的記錄。”

“和德城?”秦央心中一驚。這又對上號了!安錦王出兵剿匪是兩個月前,去的是和德城。同一時間,兩個農戶失蹤乃至墜崖。這裏面到底有沒有聯系?

秦央思前想後,覺得這裏面的水有點深,他還是小心謹慎為上。

“再去查查。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目擊證人。”秦央吩咐道。

秦央坐在書案前,開始理著頭緒。安錦王兩次剿匪皆大獲全勝,當時朝中就有不少人提出了異議。安錦王懦弱,尤其不擅帶兵。怎可能兩次出師皆完美告捷?再者,流匪起得有些奇怪。在這之前,所有人都沒收到過有流匪逃竄的信兒,唯獨安錦王能第一時間知曉此事。他的眼線未蔔先知?消息收到之迅速甚至快過了地方官?

事出反常必有妖。秦央打定主意,匆匆布置人去細致得暗地調查此事。

與此同時,安錦王府。

“門主。明奚王的人近日在和德城附近走動過...”一黑衣人匯報道。

流殊負手站在書案前,目光微閃:“明奚王...”

“要采取行動嗎?”那人再度問道。

流殊擡起手,頓了頓,又放下了:“將多嘴的人全部清理掉。至於明奚王不...他根基深,一時半會動不得。而且...”

流殊的眼底閃過一道暗芒,沈默了片刻後忽然冷笑出聲:

“而且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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