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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六七】 心中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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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白蘇九的院子裏突然闖入一‘不速之客’。

“稟國師...淮寧王翻墻入院被我等扣住了。您看這事兒...”宮人面帶愁容地稟報道。

白蘇九的腦袋一個大成了倆。他看了一眼屋裏滿臉無辜的幾個孩子,揉了揉生疼的腦門走了出去。

夏侯旬被當成賊人,險些被就地‘正法’。他扶了扶歪扭到了的發冠,整理了一下外袍,尷尬地沖著白蘇九笑了笑:“國師...我來看看您。”

白蘇九挑眉:“您看微臣,翻墻看?”

“我這不是...給您一個驚喜嗎!”夏侯旬笑嘻嘻地往白蘇九身邊蹭。

白蘇九無奈,揮退了宮人,然後輕聲問道:“淮寧王出什麽事兒了嗎?如此‘興師動眾’地跑來找微臣?”

“我...內個...嘻嘻...”夏侯旬一時語塞。

其實夏侯旬是來找白辰軻的。白辰軻此番去了這麽久,沒有回去的跡象,讓夏侯旬心裏惶恐不已。雖然白辰軻臨走前說讓夏侯旬獨當一面,他以後怕是不會露面了,然而夏侯旬怎放得下。夏侯旬思考再三,總覺得白辰軻有七八成可能跟白蘇九認識。所以才來碰碰運氣。

沒曾想,夏侯旬的運氣著實不太好。這國師的院子按照以往其實沒幾個侍衛和宮人把守。結果近期也不知怎的了,宮人和侍衛突然多了一倍,導致夏侯旬剛翻上墻頭就被扯了下來,差點沒摔破腦袋。

白蘇九見夏侯旬吞吞吐吐的樣子心裏有些不耐煩,一揮手道:“淮寧王殿下,微臣公務繁忙,若殿下是來找微臣玩鬧的,還恕微臣無心相伴。”

“不不不不....”夏侯旬哭的心都有了,連忙匆匆擺手。然而他又實在說不出口自己來找白蘇九為了什麽。

白蘇九的餘光瞥向屋子,見白辰軻正一臉驚愕地站在窗前偷看,夏侯旬一擡頭,白辰軻連忙閃進了屋子。白蘇九心下了然,暗道這夏侯旬太會添亂了,來的真不是時候。

“淮寧王殿下,微臣明人不說暗話。我這院子多了一倍的宮人和侍衛,您說是為了什麽?”白蘇九壓低聲音道。

夏侯旬一僵,轉瞬便明白了白蘇九的意思。這侍衛和宮人可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而是他父皇派過來的。突然多派了這麽多人守著院子,那只有兩個可能。要麽是有什麽大事兒要發生了,要麽是...

父皇在監視白蘇九。

夏侯旬機敏,立馬從懷中掏出一本書,朗聲道:“國師,剛剛是我不對,我本想跟您開個玩笑的。沒曾想學武不精,還沒落地就讓人給抓了去。今日前來,是有一處詩文久讀不解,國師若是能替我解讀一二,不勝感激。”

白蘇九心領神會,拿過書籍,翻到夏侯旬折了角的那一頁,匆匆看了一眼後便在角落處發現一小行字:“國師可認識白辰軻?”

白蘇九眉頭微抽,心想這話他怎麽接?說認識?白辰軻是個鬼,認識他可還了得;說不認識...總感覺這夏侯旬好像知道了些什麽,讓他有點不安。

思前想後,白蘇九決定折中一下。他將那寫在書頁一角的字悄悄撕了下來,然後舉著書冊大聲讀出那首詩,並詳細地解釋了裏面幾個生僻字。

“謝國師。”夏侯旬接過書冊,匆匆一拜,然後轉身離去。

果不其然,夏侯旬剛走至宮門,便有幾個侍衛迎了上來,恭敬地說道:“淮寧王殿下,近日國君有令,凡無詔而入皇宮者,攜帶之物一律檢查。”

“連本王的東西也要查嗎?!”夏侯旬惱火地問道。

侍衛們不由分說地回答道:“是。”

夏侯旬無奈,只能把書本隨手遞了過去,並解下佩劍。侍衛們卻並沒有去接那佩劍,而是仔細翻閱起那本書。

夏侯旬心中一沈。這哪兒是為了查他,明顯是在查白蘇九!白蘇九到底怎麽了,怎突然引得父皇對他如此警惕。

侍衛們翻了許久,甚至抖摟了幾下那本書,見沒有夾帶什麽東西,才把書還給了夏侯旬。夏侯旬冷哼,拿回自己的東西大步走出皇宮,心裏卻早已慌得不成樣子。

白蘇九回到屋裏,沖著白辰軻揮了揮手道:“一會兒你去一趟淮寧王府,警告夏侯旬不要再來找我。當然,也別再找你了。”

“好。我這就去。”白辰軻匆忙飄出了屋子。

白蘇九又看向白棲梧道:“最近辛苦一下,把院子裏的結界加固幾分。當然,我也會幫著你加固結界。”

“嗯...尊上,是要出事兒了嗎?”白棲梧忐忑不安地問道。

白蘇九搖搖頭,瞇著眼回答道:“太子無事,那本尊也無事。往好的方向想,是國君打算正式交權太子,所以加緊了盯著本尊,生怕我臨陣倒戈。往壞的方向想...”

白棲梧緊張地瞪大了眼睛,等白蘇九的下文。

白蘇九看向阿年,心情很是覆雜地說道:“往壞的方向想,怕是上次我鬧了那麽一場,這回又引來了雷罰。兩次雖然都有結界罩著外邊看不出異樣,但那雷聲和破損的院墻是萬萬抵賴不得的。國君又不聾,國師的院子裏總是被雷劈,他當然要起疑...”

“那怎麽辦!會不會暴露您的身份啊!”白棲梧心驚膽戰地問道。

白蘇九搖著折扇很是泰然地回答道:“應當不會想到這一層。不然他派來的就是道士了。”

“也是...”白棲梧回答道,轉身看了看正在沈默的君南衡,突然戳了戳他問道:“你想什麽呢!”

君南衡自從盲了,雖然依舊愛說話,但說的話跟以前比起來,似乎更過腦子了。君南衡想了想,突然開口問道:“白蘇九,我總覺得,太子殿下好像許久沒來了。要不要去打聽一下太子如何了?你說的對,太子無事,你也無事。可...太子若是有事呢?”

白蘇九點點頭,君南衡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然而夏侯讚此時不來跟他走動,反而才是上上之選。但,白蘇九終究心裏不安。自從君南衡莫名其妙背了‘殺孽’,白蘇九想什麽事情都要想得更加全面了一些。

於是,當天夜裏,白蘇九化成了狐貍偷偷摸摸地溜進了夏侯讚的寢宮。

夏侯讚的寢宮並沒有被加強把手,如此,白蘇九倒是松了口氣。他順著窗戶竄進了夏侯讚的屋子裏,見夏侯讚正挑燈夜讀,白蘇九搖了搖尾巴鉆到書案底下,悄悄拍了拍他的小腿。

夏侯讚一驚,連忙低下頭。見是那失蹤已久的小狐貍,不由得被狂喜沖昏了頭,險些驚喊出聲。

“你回來了!”夏侯讚一把將白蘇九抱了起來,摟在懷裏喜極而泣道:“你是不是想我了!”

白蘇九抖了抖耳朵,眼睛不安分地掃向夏侯讚的書案。夏侯讚面前攤開的書是‘帝王經’,看來,夏侯讚已經在為繼承大統而做準備了。

“甚好。”白蘇九寬慰了許多。但,眼下可不是能放松的時候。因為很快,天剡就要經歷兩次不大不小的戰爭。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兩次戰爭他都出謀劃策了,這才鞏固了自己作為國師的地位。前世裏,那兩次戰爭全是大勝。可現如今,這一世的變化著實太多,白蘇九不敢掉以輕心還按照前世的路子走。他必須再出去打聽打聽風聲,才敢向國君進言。

“小狐貍,你不知道,自從你走了以後,發生了許多事兒...”夏侯讚絮絮叨叨地說著,轉身將白蘇九抱到了床榻上。

白蘇九等得就是這句話。他知道夏侯讚什麽毛病。夏侯讚被當成儲君培養了太久,導致整個人都很內斂,在外人面前絕不可能透漏心聲。然而,面對他這種‘人畜無害’的小狐貍,夏侯讚自然會忍不住將他的心中苦悶訴說出來。

白蘇九翹著耳朵聽了起來,想從夏侯讚的話裏聽出國君對他的態度。要知道,牽一發而動全身。在這個關節眼上,夏侯讚萬萬不可出事,更不可失信於國君。

夏侯讚嘀嘀咕咕地說著。從國師幫了他許多忙,到他熬夜讀了很多書,再到國君的身子骨一直不好讓他很是擔憂。白蘇九聽了許久,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的地方。那就是夏侯讚始終在撿好的說,壓根就沒有訴苦,更沒有把阿年的事兒透漏分毫。

白蘇九抖了抖尾巴,看向夏侯讚的眼睛。只見夏侯讚嘴裏說著話,眼睛卻直勾勾地盯向窗外。

白蘇九看向窗外,隱約看見了一個人影。他擡起鼻子嗅了嗅,發覺是那天將他扔進湖裏的宮女采春。

“盯梢呢?!”白蘇九心中冷笑,旋即又明白了夏侯讚的用意。不管宮女采春是受誰指使來監視夏侯讚的,夏侯讚今日這些話算是告訴了外界三個信息。一,白蘇九跟他確實是一夥兒的。二,他日夜勤學不負皇命。三,他依然掛念國君,還是那個孝順的太子殿下。

“有出息了。”白蘇九欣慰不已。夏侯讚這是借力打力,他借著跟小狐貍說話的由頭擺明自己對國君的忠心,以及對他白蘇九的態度。聽者有心,想必這些話日後會派上用場。

沒多久,窗外那道人影離去了。白蘇九嗅了嗅屋外的氣味,發覺采春已經走遠了。夏侯讚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離去,一翻身躺在了床榻上,懷裏緊緊摟著白蘇九。

白蘇九被他壓得尾巴疼,連忙抖了抖打算鉆出來。然而夏侯讚卻使勁兒地攥著白蘇九的前爪不讓他走。

許久後,夏侯讚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趴在白蘇九的耳邊說道:“小狐貍,我最喜歡國師了。”

“哦...”白蘇九在心裏尷尬地笑笑。他白蘇九還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夏侯讚接著說道:“還有,我最愛我弟弟...”

“那是那是...另外你弟弟的夥食費你什麽時候交?”白蘇九打了個哈氣。

夏侯讚揉著白蘇九一抖一抖的耳朵,眼底一片灰暗地又說了一句:“所以,我不會讓我父皇傷了他們...他怎麽還不死?”

白蘇九一驚,尾巴驟然繃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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