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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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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如迷迷糊糊半睜著眼,床邊坐著趙京鈺,他身著白色裏衣,發絲披散帶著潮意,一看就是剛從浴房出來,臉龐被熱氣熏得泛紅,隨便哪個女子見了空怕都要被勾的意亂神迷。

若不是見他眼神清明冷淡,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將自己弄成這幅模樣出來勾引人的了。

“幹什麽?”許清如難忍困意,更沒什麽心思欣賞美人,只強撐著沈重的眼皮問道。

趙京鈺將手裏一本泛黃的書本遞到她眼前,“這是辛媽媽給的,特意囑咐我要伺候夫人就寢。”

辛媽媽說的難道不應該是洞房麽?怎的從他嘴裏說出來,就好想他自個兒只是個侍寢丫鬟似的?

許清如不予糾纏,閉上眼躺下翻了個身,將後腦勺留給身後之人,含糊說:“我已安寢無需伺候,辛媽媽那裏只管交給我來解決。”

趙京鈺手裏舉著的書籍泛黃卷皺的封面上,印著‘閨房之樂’幾個字,不用攤開,光看露骨的名字便知裏面是些什麽內容。

他點了點頭道:“既如此也好,我也與洞房之事不甚了解,也須得花些時間了解一番,免得到時傷了夫人。”

話音落了許久也未曾得到回應,他這才意識到,床上的女子竟真能這般大大咧咧的熟睡了去。

他默然片刻後,起身走到櫃子前,將哪本不宜暴露人前的□□之書收進箱底,又照舊把被子拿出來打了地鋪。

與昨日新婚之夜一樣,兩人就這般井水不犯河水的共寢一室。

而門外,丫鬟荷兒貼著門縫,緊張的偷聽屋內的動靜。

這是辛媽媽交給她的任務,叫她晚上自習聽聽屋內有沒有動靜,算是給她將功贖罪的機會。雖然她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麽錯,被辛媽媽痛罵一頓。

而辛媽媽的心思乃是九曲十八彎,眼見小姐已然成婚變成婦人,身邊伺候的人自然也得懂些夫妻之事,不然如何能伺候的好小姐?

再說翠兒、蓮兒跟荷兒這三個丫頭中,最小的荷兒都已經十三歲,而翠兒更是去年已經及笄,也到了了解這些事的年紀了,辛媽媽自認自個兒也是為了三個丫頭好。

這三個小丫頭都是自小被買進許府的,一個個的沒有親娘教導,總這麽傻楞楞的可怎麽好?

就說翠兒,已經十六歲,卻與男女之事全然不開竅,雖說她確實較尋常丫頭要笨拙些,但辛媽媽還是決定抽了空要好好教一教她,免得本來就呆笨的她顯得更傻。

到了半夜,倚在門口的荷兒早已堅持不住,靠著房門睡熟了,直到屋內汙染傳來的“砰!”的一聲響,才叫她驚醒過來,她揉了揉困頓的雙眼,耳朵貼上門縫仔細聽了聽,聽到裏頭傳來說話聲,離得遠又隔著門,聽不到具體說的是什麽,只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交談。

荷兒從地上爬起來,打著哈欠往下人房走,嘴裏嘟囔著,“小姐屋裏有動靜,有說話聲……還有響聲……我可以回去睡覺了。”

屋內,許清如揉著膝蓋,痛的直冒眼淚!

她睡得迷糊,忘了地上還睡著個人,起夜時被不小心絆倒,大晚上摔了個跟頭她算是徹底清醒了。

趙京鈺也醒了過來,半坐起身子,語氣歉疚道:“是我的疏忽,讓夫人受驚了。”

黑夜中他們看不清彼此,只能借著月光勉強看得見對方人形的輪廓。

許清如:“不是受驚,我怕是受傷了!”

她話音方落,就見地上的黑影起身,磕磕絆絆的摸索到燭臺邊,沒一會兒燭光亮起,屋子總算不再黑暗。

趙京鈺又翻找一番,片刻後把一個熟悉的小藥瓶地給她,“塗些傷藥吧。”

屋子一亮,許清如的模樣也露了出來,只見她坐在椅子上,將褲腿掀起至膝蓋以上,膝蓋處青紫一片。

即便如此,她露出來的小腿卻是白皙嬌嫩的跟剛剝了殼的雞蛋沒甚麽區別,小腿纖細而直,形狀美好。

但自小讀聖賢書的趙京鈺,卻是非常君子的偏移了視線,將藥瓶地給她後便背過身去。

反道更應嬌羞的許清如,卻是捏著藥瓶,看著他的背影輕笑一聲調侃道:“郎君這是害羞了不成?你這模樣像極了人家黃花大閨女,可莫要等咱們真正洞房後,羞的躲在屋裏不敢見人。”

趙京鈺誠懇道:“夫人放心,我必好好學習,不叫夫人難做。”

許清如噎了噎。

原是開個玩笑,卻沒想到對方木頭般的正式回答,卻是叫她不知如何接話。

故意的吧?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是有意為之,卻又拿不出證據。

她抹了藥後,兩人便各自歸位,安然入睡。

次日天明,許清如一睜眼卻看到早已收拾好地鋪,且將自己也收拾的整整齊齊的人,正坐在桌子前……拿著刀!

謔!

她一驚,頓時清醒,警惕的打量趙京鈺,第一個想法從腦子裏冒出:莫不是終於忍無可忍想跟她來個同歸於盡?

她、她還沒活夠哪!

“你……你先把刀放下,咱有話好好說!”許清如柔聲安撫。

趙京鈺先是楞了楞,然後輕笑一聲,漂亮的桃花眼宛若流光溢彩,不僅漂亮招眼,關鍵比之前的笑容都更真實,他的笑聲也如泉水一般淳潤。

叫人不由放松下來。

趙京鈺見床上女子瞪大雙眼,宛若受了驚的兔子般神色慌張,偏還強作鎮定的模樣便有些忍俊不禁。

當下許清如已然冷靜下來,瞧見桌上的喜帕,那是昨晚辛媽媽親自墊到她床上,又被她照舊隨便卷吧卷吧丟到床底的。

只見趙京鈺一只手拿著刀,刀尖在另一手的指尖輕輕一劃,鮮血頓時流出,隨後他將血抹在喜帕之上。

許清如動了動唇,“……你可真勤快。”

趙京鈺面色坦然:“夫人該起床了。”

是該起了,這兩日太過勞累睡得太沈,醒來時已是日照三竿,丫鬟早已來敲過一遍門,沒得到吩咐也不敢進來,怕觸怒了脾氣不怎麽好的小姐。

這會兒她睡得心滿意足,起身起的也甚是利索,衣服剛自個兒穿戴整齊,門外就又響起敲門聲兒。

許清如揚聲道:“進來!”

房門‘吱吖’的被推開,辛媽媽臉上堆著笑進門,邊走邊道:“小姐和姑爺昨日休息的可好?”

許清如想起自個兒受了傷的膝蓋,應道:“不太好。”

辛媽媽卻是笑的更深,眼角的笑紋擠作一團,“小姐若是睡得不好,今日就歇個午覺,不過現下小姐和姑爺還是先洗漱整理,老爺現下正等著你們過去囑咐幾句,好安心上路。”

許清如問:“爹要去哪兒?”

辛媽媽答:“聽說是州府,具體的還得老爺與小姐細說,小姐與姑爺還是趕緊收拾好過去才是。”

說著,辛媽媽來到床邊,在床上翻找一通,找到了被裹在淩亂被子裏的喜帕,見上面紅梅點點,頓時松了口氣。

心道:看來自家小姐還是成器的,姑爺也不是個不識好歹的。

“辛媽媽,你讓人將院子裏午休的小榻搬進來。”許清如邊往梳妝臺走去邊道。

昨日夜裏摔倒,倒也提醒她總不能總讓趙京鈺睡地上,實在不方便。

“小姐為何要將小榻搬進屋?”辛媽媽問。

“自然是給郎君用,今晚郎君就睡小榻上。”許清如倒是無意掩飾自個兒要與夫君分床水睡的事兒。

這種事情就算不戳破,遲早也瞞不住。

況且不管如何,睡覺這等私事,也沒有叫別人管著的道理。

“怎好讓姑爺睡小榻?小姐婚前的床還新著呢,我想空著也是空著,不若就搬來給姑爺用?”辛媽媽笑瞇瞇的問。

為何對小姐同房這事兒看的這搬緊的辛媽媽會這般?

原來她卻在許清如言語中聽出了別的意思:小姐為何要與姑爺分開睡,那還用說?必然是昨夜累著了,為了小姐的身子著想,也卻是該如此,倒是她這個老婦忽略了!

能有床自然是最好的,許清如點了點頭。

翠兒、荷兒和蓮兒三個丫鬟已經回來,和往常一樣分工明確,荷兒整理屋子自不必說,蓮兒伺候梳頭,昨日因忙碌有所疏忽,仍讓已婚的小姐梳的少女發髻,今日卻是正正經經要改成婦人髻,給小姐梳好,又轉身要給姑爺梳,卻見姑爺自個兒已經整理完畢,倒是為蓮兒省了事。

而翠兒比不上其他兩個丫鬟聰慧伶俐,想來都是被安排做些粗活,早飯便是由她來安排,平常主子出門采買,也是她負責拎東西。

翠兒雖說有些拙笨,但力氣卻是比府裏其他丫鬟都大些,也因著她是個死腦靜,不懂變通也不知道怕,所以原身時常那她發洩,動輒拳打腳踢,她卻全然不怕疼,這也是之前許有德叫她看管房門,不許她放原身出來的原因。

兩人到前院時,許有德已經早已讓下人為他收拾好行李,正坐在廳堂等著他們。

見兩人來了,他道:“州府那邊的鋪子出了點狀況,我得趕過去瞧瞧,無需多久,幾天便回來了,你們兩個在家要老實些。”

最後這句話自然是提點趙京鈺,沒他在府裏鎮著,豈不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他家傻閨女又怎麽管得了自個兒郎君,傻丫頭也就瞧著脾氣厲害些,實則不過是只紙老虎,半點沒學到他的威嚴。

而女婿偏又是個心眼多不老實的。這次出門雖然時間短,但許有德卻是不放心極了。

許有德想了想,實在放心不下,便將那翻不合規矩的話說了出來,“言竹,我此番出門,你們明日若又要回門恐怕不妥,府裏總不能連個主人家都沒有不是,我看不妨將回門的日子往後推一推,左右我過幾日就回了,到時多給親家送些道歉禮……”

“勞父親費心,府裏沒主人確實不大方便,不若夫人便留在家中,我一個人回去也是行的,想來我母親也能理解許家難處。”

許有德話未說完,便被趙京鈺打斷。

眼見父親臉色變得難看,而趙京鈺明顯也不願退讓,許清如連忙站出來道:“爹你是不放心辛媽媽和錢管家麽?他們可是府裏的老人,且忠心著呢,再說之前父親不在家時,我也曾跟湯水縣的閨秀們出門賞景過幾日,府裏也是沒出什麽問題的,爹爹不用操心太多。”

許有德眉頭一皺,想要出口訓斥卻又勉強咽下,到底是不忍心對自個兒閨女發火。

罷了罷了!這小兩口如今是一條心,自己操心個什麽勁兒?還落不著好。

只要能讓他早日抱上孫子,其他的且隨它去吧!

心底酸溜溜的許老爺沒好氣的“哼”了聲,冷著臉讓隨行的下人輕點行裝,然後帶著人出了門,往州府趕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4-13 20:57:58~2020-04-14 21:31: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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