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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之女---蕓娘格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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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不信,日久可生情愫。你信不信,花開可以在冬夏。你信不信,我突然愛上了他,婁鑾裴軒洛。

不僅僅因為那一日的一眼,種種因由,擋也擋不住。

裴軒洛的府邸有一片淺灣碧池,我常常獨坐那裏看水風清,看晚霞明。

給羅夕凡的客房就在碧池一旁,每每來此都能迎來他燦若雲霞的眸子,我只是淡淡一笑,偶爾與他促膝長談。

他很聰明,沒有問我以前的事情,只是跟我講些北若和婁鑾的民俗風情。我仿佛置身於邊寨考察民情,聽得到是津津有味,時而附和的郎笑幾聲。每每如此,羅夕凡都會楞神一會兒,不自覺地講一句:“你以前從不會這樣歡笑,也不是這樣的性格。不過,這樣的性子也很好,我也喜歡。”

我就不再說話。被一個絕色男子表白,那種轟轟烈烈的心境,我是不能雲淡風輕的接受。咬著嘴唇讓自己不要激動地發抖。

“真沒出息。”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我不用轉身去看,就知道這副身子的丈夫找了過來。臉色當然也不會好看到哪裏去,他還在跟我置氣。

自那日在將軍府門口鬧過後,我見他倒還和氣,只是他就有點鬧小孩子脾氣,總是不願跟我握手言和。現在到此,一定是譏諷調侃一番才肯走的。我看了一眼已經起身的羅夕凡,和他相視一笑。

裴軒洛竟然難得的坐了下來,又示意羅夕凡也坐下,倒了杯茶給我和他,說:“羅先生,我妻子的病已經好了,你何故還在這裏?”

第一次聽他這樣喚我,以前總是‘你這個女人,你這女人’的叫,從不肯承認我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看看他面色平靜的臉,我突然心臟跳動了一下。我承認自己從第一眼見他就覺得與眾不同,覺得他會是我的下一個牽掛,卻也不曾想,他會去接受我,畢竟他心裏和我一樣,曾經住過一個人的。

羅夕凡一怔,看了我一眼,倒是失落起來,看了已經沒有理由不走了。

“那,我能不能跟他去一趟金陵土國。我想去看看格桑花,也就是耶番。”我在羅夕凡開口前說了話,怕他真走了,自己就沒了走的希望。

“不行。”裴軒洛攔下了我,說:“你是我妻子,怎能跟別的男子走。”

我望著他,竟然說不出話。

羅夕凡看著眼前的一切,低頭輕嘆了一聲,然後起身告辭。只走了兩步,突然倒地,雙腿似是沒了一般。我和裴軒洛忙上前去扶他。將他擡進屋內,請了大夫過來。

大夫診斷後搖搖頭,說:“唉!遲了,最好的時期已經過去,現在這腿是治不好了,恐怕,以後都不能走路了。”

我被弄得一頭霧水,什麽走不了路,什麽遲了?

倒是羅夕寧失聲哭了出來,邊哭邊責備他:“傻哥哥,為了她,放棄自己的腿,值得嗎?”

羅夕凡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哥沒事兒。只是走路不方便,沒什麽的。”

“這是怎麽回事?”我已經不知道該問什麽了,倒是裴軒洛搶先問了出來。

“還不是因為她。”羅夕寧激動起來,羅夕凡想去拉她,卻撲了個空,只見羅夕寧指著我說:“都怪你。哥本來正在敷藥治腿疾,你家樹兒突然跑來請他,說你摔了腿,昏迷不醒,需要他醫治。結果,哥的腿正在關鍵時期,若是突然停了醫治,或是突然行走,有可能就會變成瘸子,偏偏這個時候你請了他去。婁鑾沒醫師嗎?為什麽要這樣害他?”

原來一切是因為蕓娘太想他了。竟將他害成這樣。讓裴軒洛幫我把大家請出去,我想單獨和羅夕凡聊聊。

他朝我點點頭,第一次覺得我們很親密,很熟悉。

“你愛上他了?”眾人都退出屋子後,羅夕凡突然開口問我。

我並不想否認,微微低頭。

他努力想要坐起來,動作艱難之極。我忙上前幫忙,被他突然拉住手說:“你忘了以前我們了?”

知道他有一天一定會舊事重提,所以就打算告訴他實情。本想到了金陵土國再說的,可是見他為蕓娘弄得這般憔悴不堪、遍體鱗傷,覺得,應該替蕓娘放了他,讓他開始新生活。 於是抽出手,繼續將他扶起,說:“其實,我不是蕓娘。我叫顧雲,是從異國他鄉來的。我只是用了蕓娘的身子罷了。”

“你說什麽?顧雲?”他雖然問了出來,但卻不像我想象的那樣驚訝,可見,他以前也懷疑過,畢竟聰明如他。

我坐在床沿上,說:“你應該有感覺的。我不是蕓娘,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愛她,了解她。即使再失憶,有些特質是失不了的。”

他沒有說話,我就懂了,他真的有懷疑過,而且能馬上接受,他也是有想過我會告訴他的。

“你愛的是她的樣子,不是樣子裏面的我。”我想提醒他。

“我……”他似乎想要辯解,卻沒有說出來,最後淡淡應了句:“我想單獨待會兒。”

“好。”我起身要走,被他突然拉住,說:“你還是很像她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想告訴我,他不介意我占了蕓娘的身子,不介意我不是她,可是,他連自己都弄不懂是喜歡了蕓娘還是我。我松開他的手,說:“我不是她,所以沒法兒愛你。我是顧雲,是愛上裴軒洛的人。”然後轉身走了,沒再去看他。

門外,裴軒洛站在那裏,英氣蓬勃。見我走出門,湊近我說:“怎麽?你告訴他你不是蕓娘了?”

我詫異地望著他,心緒不自覺飄蕩起來,手也有些抖起來。被他上前握著說:“我娶的妻子,我怎會不知道。從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不是她,後來,經過長時間觀察和了解你,我更加確定,你不是她。可是,卻不明白你為什麽和她一個樣子,為什麽來了這裏,做了我的妻子?”

聰明也如他。既然被發現,我就索性都招了。向他傾訴了我和席樂的悲慘愛情,我的那朵格桑花情思,我的過去種種。他一直沒有說話,全神貫註地聽著,在我講完結束語後,竟然對我說:“如果你讓我為你去懸崖摘一朵格桑花,我也會去的。”

我沒有說話,只是癡傻地望著他,然後淺淺笑了起來。

羅夕凡悄悄走了,最後也沒跟我告別。只是讓樹兒告訴我,他打算去金陵土國安家,說蕓娘喜歡那裏的花,她的魂魄可能去了那裏,他要去陪著她。若是我想那些花兒了,可以去找他。

我明白,他是想說,如果我想他了,可以去找他。

掙紮了許久,因為羅夕寧的一封信,也就是一直陪在他身邊的那個女子,我還是去了。說是夕凡為了我寢食難安一類的,希望我能勸慰下他,或許更殘忍些,給他一個絕望的說法。我仔細斟酌了一番,決定選擇後者。

聽說羅夕凡在那裏開了個小醫館,生意還算不錯。羅夕寧看到我來,難得的迎了出來,嘴角帶笑地說:“我哥等了你半天了。快進來。”

也只三個月沒見面,他卻顯得滄桑許多。從羅夕寧口中得知,他連做夢都會喚著我的名字,時而‘顧雲’,時而‘蕓娘’的。我可能將他折磨太深,讓他失去了辨別能力,分不出顧雲其實是蕓娘,蕓娘或許是顧雲,到底是哪個對了。其實對我來說結果都一樣,只是我用了蕓娘的身子,蕓娘得到了我的靈魂而已。

情之深切如他,才會這般失落與茫然。

對夕凡說過勸慰的話,他依然沒有在意,畢竟他沒得到我,畢竟我不是蕓娘,知道我已經是別人之妻,我拒絕他任何事情都不為過,所以不肯恨我。那麽,這傷人的話我再多說也無用,只能從絕情下手了。

坐在他對面,看著他那彎淺月眉,低頭深笑。他問我這是做什麽?樣子滑稽古怪的很,反而讓他更加想念了。我慌忙收了笑容,表情嚴肅看向他,說:“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裴軒洛嗎?”

“我不想知道。”他垂眼開始研磨桌案上的草藥末,不敢看我。

我伸手讓他停下,依然嚴肅地說:“因為他肯為我摘懸崖上的格桑花。他也有能力為我摘懸崖上的格桑花。”

“就因為這個?”他淡漠地說,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微微點點頭。然後是各自沈默著。

我殘忍的利用了他身體的缺陷,知道以他的腿不可能走到懸崖上,更不可能彎下腰去給我摘花。我不忍這樣說,卻偏偏希望他討厭我,希望我不再讓他思念那麽深刻。

下午時分,鄰村的小姑娘說要將夕洛‘借走’幾日,給奶奶看病,不久後就會‘還來’。看見夕洛肯從我身邊離開,羅夕寧倒是很願意,我們一起送了他過去。

某日傳來‘噠噠’聲,便知是某人過於思念我,策馬奔馳而來。我迎了出去,看見那雙眸子,如沐春雨。卷卷塵土輕揚而上,反而和他一同湊出了這世間美景。我楞在那裏不敢上前打擾,只待他張開懷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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