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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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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永順和秀香說了他的打算。話一出口,秀香懷疑地問著:“這能行麽,萬一那死丫頭不交出來,或是給你顆假藥騙你咋辦?”

金永順笑瞇瞇的一咧嘴:“夏喜多把她弟弟看的跟自己眼珠兒似的,怎麽會不交呢,假不假藥的也好辦啊,她弟弟捏在咱倆手裏呢,咱們就拿她弟弟試藥,一試真假,不就完了。”

秀香點點頭,又疑惑地問著:“你啥都計劃好了,找俺們幹啥?”

金永順一攤手,笑道:“你倆負責把夏小務引出來,我好安排人把他整走啊。夏老哥說的話,小務還是聽的吧,他肯跟你們走,卻未必肯跟我走。”

金永順曾經想著讓女兒梅梅去叫喜多和小務來家裏,但喜多卻一直以事多做豆腐忙為由推掉了。自己又不能硬去搶了人,白天姐弟倆不是在學校就是在家裏,都是人來人往的地兒,想找個機會下手太難。

想讓喜多拿出藥來,除了拿她至親的人來要脅,恐怕是沒別的辦法了。金永順琢磨這事可很久了,一直沒有找到好機會。這一次,夏長奎來鎮上要錢,真是再好不過的時機!

回頭一推六二五,全是秀香和夏長奎起了貪心,他倆害的姐弟倆,和自己沒任何關系。金永順從頭到尾地盤算著,算無遺漏了才說出口。

秀香猶豫了一下:“二千塊,這可是你說的。”

金永順笑呵呵地點著頭:“沒錯,拿到藥,立刻給你錢。”

秀香湊了過來,低聲問道:“那藥……就真那麽值錢?”

金永順呲牙一樂,“在你手裏不值錢,到我手裏,可就值錢了。我說嫂子哎,你也甭打那個主意,你拿那藥沒用,得我拿著,才能變成錢的。”

秀香不以為然地撇撇嘴。

第二天一早,夏長奎醒過來的時候,睜著眼睛想了半天,不知自己在哪裏。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夏長奎翻身坐起,覺得頭痛欲裂。聽著院裏有說話的聲音,便伸頭向院裏看去。

秀香抱著孩子在站在院裏曬太陽,正和一個女人說著話。

秀香一轉頭,看夏長奎披著棉衣搖搖晃晃地走出來,立刻笑嘻嘻地迎了上來:“他爹,你醒啦,你昨晚喝多了,咱是睡在金大兄弟家裏的,這是金家弟妹。”

梅梅媽笑了笑,指著屋裏桌上蓋著的飯菜,客氣地說:“夏老哥趕緊吃飯吧,我剛盛出來的,再等就放涼了。”

秀香也笑著催道:“對,快吃,快吃,吃了咱們去學校看看小務。”

夏長奎一楞,想起了昨天的事,不是已經拿了錢麽,還有什麽臉去看孩子。

秀香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笑著:“昨晚俺夢到小務了,這許久沒見,怪想他的。再說咱們現在有了錢,買點吃的給孩子,也盡盡心,你也別總說俺是後媽不疼人兒。”

夏長奎想起來了,伸手往懷裏一摸,立刻眼睛瞪起來:“把錢給我。”秀香支吾著笑道:“哎呀,你當著大妹子說這個幹啥,誰家不是老娘們管錢,你要用,俺給你拿就是。”

夏長奎被欺負慣了,蔫蔫地收了手,看看天,雪早就停了。催促著:“那就快走吧。”

秀香笑著:“一聽著要看你兒子,看把你急的,飯也不吃了。行,那我就進屋去收拾收拾。”

……

金梅梅看著這兩口子遠去的背影,心裏想著,這個後媽除了見錢眼開,還算個好的,還惦記著去看看老夏的兒子呢。

……

一三班的班主任把小務叫了出來。夏長奎在學校門口的保衛室裏等著,一見小務過來,激動地立刻站了起來。哆嗦著,伸手握著小務的胳膊,捏捏掐掐地說著:“胖了,長胖了。看了你,爹就放心了。”

邊說邊擦了擦眼角的淚。

昨天的事,喜多沒有告訴小務。她是不想小務更加怨恨這個親爹,他已經被秀香哄著賣了一回小務,這次又來要錢,小務知道了會難過的。

小務見到了爹,心裏也挺酸。尤其是看到這個親爹居然老的不成樣子,身上的棉襖都破了,補丁摞補丁,有一處還開了線,露了發黃的棉花。

秀香見父子都有些淚意,急忙說道:“別難過了,他爹,你早上也沒吃飯,這會也靠中午了,咱請小務去吃碗餛飩吧。俺看學校對過就有一家呢。”

夏長奎一聽就點頭答應了,小務搖搖頭:“不行,我還沒放學呢,一會我得跟姐姐回家吃飯。”

秀香急忙笑著說:“俺都和你老師說了,帶你出去吃個飯,就吃碗餛飩,吃了你就回來,不耽誤跟你姐放學家去。”

小務猶豫著,夏長奎也可憐巴巴地說著:“兒啊,爹想和你吃頓飯還不成嗎?”

小務點了點頭,跟著二人走了出去。

喜多這一上午,老是走神,看著看著黑板,就想起昨天的事了。

這事就算完了,小務沒有露面,是她代小務做了主,將來小務要是怪她,也有回轉的餘地,一切不妥都由她來擔著好了。等小務長大了要是問起,就由著小務自己做決定,想認那個爹的話,還叫他認。只是眼下小務還小,就不說這個了。

……

秀香抱著孩子在前面走著,爺倆跟在後面。秀香眼睛盯著前面十步開外的一個戴紅毛線帽子人,跟著那個鬼鬼崇崇的人影,把爺倆領到了一個小房子前。

門開著,紅帽子露了個頭,一晃,又進屋了。

秀香笑著把爺倆讓了進去,自己也跟了進去,關了門。

剛邁進屋,門就吱呀一聲關上了。屋裏立刻暗了下來,黑乎乎的一片。

夏長奎驚疑地一回頭:“哎呀,咋回事?”

一只手從後面伸了過來,一下子捂住了小務的嘴巴,將小務像拎小雞一樣拖到了一旁。

旁邊“嗤”的一聲,一個人劃著了根火柴,攏了手,點燃了桌上放的蠟燭。借著蠟燭的光,夏長奎認出來了,正是昨晚熱情邀請自己去他家做客的金永順。

小務也認出來了金永順,瞪著眼睛,嘴裏唔唔地叫著。

金永順走到小務面前,陰惻惻地笑著:“大侄子,我的豬肉可是不白吃的,待會你好好配合我,等你姐把藥交出來,叔就立刻放你回去,如果你不配合,那可休怪我不客氣了。”

小務突然安靜了下來,點了點頭。

金永順滿意地摸了摸小務的頭頂,笑道:“聰明。”

夏長奎看著捂著小務嘴的紅帽子,和眼前站著的金永順,緊張地問著:“你想幹啥?”自己一個人肯定打不過這兩個人,腦子裏一時不知道該咋辦了。

金永順笑嘻嘻地說著:“老夏,還得辛苦你一趟,一會,你還得去趟學校,把喜多叫過來。沒辦法啊,你那個閨女,滑頭的很,只怕也只有你才能叫得動她。”

其實只要有任何一個人去通風報信,說是小務被人抓走了,喜多都會跟過來。但金永順打算把這事栽在夏長奎頭上,好讓自己脫身。

夏長奎想起了昨天在牛棚裏,金永順說的那番話,立刻明白了,這個人可是說真格的,小務眼下的處境很危險。

夏長奎盯著金永順,“你不能打我兒子的主意,不然我就跟你拼了。”

金永順咧嘴一笑,從兜裏掏出一把鋒利的刀子,刀鋒在蠟燭苗上緩緩劃過,“老夏,都到這時候了,你還跟我講條件。再說,昨天你不都收了你閨女的錢了麽,收了錢,人家就再跟你沒關系了,這兩個孩子,早就已經不認你了。”

夏長奎轉過頭看看小務。小務的嘴巴被捂著,只是睜大了眼睛看著夏長奎,眼睛裏流下了兩顆大滴的眼淚。

夏長奎似乎想到了什麽,轉頭看向立在門口抱著孩子的秀香,秀香抱著孩子站的遠遠的,臉上的表情似乎是又期待又興奮,夏長奎心裏明鏡似的,昨晚自己喝多了,這娘們肯定是和這金永順謀劃好了,要坑他們爺三。

想想萬念俱灰,這個娘們把自己給害慘了。自從她到了家裏,家裏就沒消停過。自己糊塗啊,被這個娘們利用了。以前家裏窮歸窮,兩個孩子是聽話懂事的,現在呢,閨女兒子全被她逼走了,自己光桿一個,只得跟這個娘們繼續過下去。

現在這賤婆娘竟然又夥著外人,連他都一塊算計了起來。夏長奎橫下一條心,看著金永順,咬牙切齒地說著:“還有沒有王法了?!大白天的,你們竟然綁人!你們就不怕我去告嗎?”

金永順臉色一變,陰森森地笑道:“是你把你兒子引進來的,如今你和我們是一夥的,你告?你要是去告,連你也一塊抓起來!”

夏長奎聽也不聽,竟像發了狂一樣,撲上去要搶金永順手裏的刀。金永順吃了一驚,立刻和他扭打起來,二個人在地上撕來打去,扭成一團。

捂著小務嘴的那個戴紅帽子的二缺,怕小務跑了,也不敢松開手,只能看著幹著急,嘴裏哎哎地叫著,時不時地朝夏長奎身上踢一腳。

秀香看著這意外的變故,臉都白了。沒想到夏長奎竟然暴起反抗,這個金永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就該夏長奎進門的時候直接把他也綁起來。

咬著牙站在門口,這會要是出去喊人也來得及,不然夏長奎恐怕就要交待在這裏了。

秀香心裏一團亂著,手不小心摸到了懷中繈褓裏的那硬硬的一沓,立刻清醒了。死了好,死了自己就帶著錢回山西去。

瞬間做了決定,靠著門蹲了下來,蒙了眼睛嗚嗚地哭著。

夏長奎畢竟是打不過金永順的,撕打了一會兒,就體力不支了,被金永順騎在身上,金永順臉色猙獰,氣急敗壞叫著:“好啊,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不舍得兒子,那你就替你兒子吧。你那個好閨女,應該不會對這個老子見死不救吧?”

刀光落下,鋒利的刀鋒捅破了破舊的棉衣,狠狠地紮進了夏長奎的肩膀,夏長奎痛的昏了過去。金永順站起身來,心裏琢磨著,刀傷好治,不用那神藥也治的好,想讓那丫頭交出藥來,必得下點狠的才行。想了想,又俯身一一割斷了夏長奎的手筋腳筋。

地上的血蜿蜒地流淌著。

小務的眼淚大滴大滴地淌了下來,再也忍不住了,沖著二缺拳打腳踢。

二缺也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呆了,沒想到這姐夫竟然真的下得了手。不由得哆嗦起來:“姐夫,流,流了這麽些血,不會死人吧。”

金永順疲憊地走到被棉被包起來的窗前,坐在凳子上,“慌什麽,那藥死人都醫得活。”

甩了甩匕首,又對小務惡狠狠地說道:“現在,你去叫你姐來,誰也不準告訴,吐出半個字,就等著我再給你爹身上戳幾個透明窟窿出來。快去!”

二缺松了手,小務踉踉蹌蹌地撲向門口,拉開門栓,跑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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