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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情毒致死(含入V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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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春末,忙碌的春耕暫時告一段落。

豐河兩畔的田畝一眼望去滿是清油嫩綠,度過了每年最忙碌的一段時節,村民們各個喜上眉梢,載著農具回去時沿途放聲吆喝,純樸的鄉歌在山間飄蕩久久不散,惹得曲溪青捂住耳朵,郁悶問道:“這唱的是什麽歌。”

睦野拉著木推車,眼角滑過隱約的笑意,“這是向山神祈禱的曲子,每年春種結束,村民都會唱這首曲子,向山神禱告,願他保佑村裏今年風調雨順,迎來豐收年。”

曲溪青對此懷疑,眼神滿是疑惑,“真的靈驗?”

睦野微哂,嘴角牽起淺淺的弧度,“心誠則靈。”

他一笑,曲溪青驚了。好奇地伸手摸上睦野的嘴角,狐疑問:“你、你笑了?”

纖長的手指沿著睦野嘴角摸了兩把,睦野生硬地把臉瞥開,只是耳根子卻蔓延出一片燒紅。他膚色深,遠些旁人看不出,可曲溪青靠得如此近,一眼就捕捉到睦野神色的變化。

他跟著傻傻地笑了兩聲,轉過一邊要去看睦野的臉,睦野遂又將臉別過另一側,這你躲我趕的嬉鬧,睦野還是頭一次做出這樣稚氣的行為。

待睦野驚覺自己異常的舉動,便沈下嗓子咽聲,漸漸恢覆往日老成穩重的神態。

兩人走到村落中部,看到前方聚有不少村民。

村民們圍成一圈似乎在對裏頭的東西指指點點,更有人當場破口怒罵,他們還未走近,就聽到村民們口中罵出畜生、豬狗不如、遭受天譴諸如此類的話。

曲溪青轉頭問睦野,“那裏發生何事了?”

睦野蹙眉,走近後才聽明白事情的緣由真相。

葛三竟然將他的妻子許鶯活活弄死了,而且用的是花樓中那些極為下作手段。

那許鶯也是瞎了眼命苦,她死時的樣子極為淒慘不堪,渾身光裸青紫,血跡斑斑,前身後背都是被鞭子虐打過的痕跡,身下那處更被折磨得慘不忍睹。

許鶯的屍首已經被搬出來用布遮蓋,村長讓人將葛三壓制住捆綁起來,義憤填膺的村民紛紛提議把葛三打死淹死,有人則認為報官妥當,聽到要報官,另一頭的村民立刻揚聲反駁。

正所謂山高皇帝遠,寶泉村地處較為偏遠,官衙鮮少管轄這帶地方。那些差吏除了每年收稅時來得勤快,其餘時候約莫是不聞不問,大多數村民也習慣出了事不報官,實在解決不了,就找村裏地位聲望高的人出面衡量如何處置,而村長便是首要的人選。

如今村子鬧出人命,只怕他們不親自將許鶯的屍體和葛三人帶去城內,城裏怕是不會派人過來處理的。且城內的差吏時常說一套做一套,去年差吏就違背了下達的指令,多收取了他們的稅錢,村民知道真相後拒交多出的錢,那些差吏一火,村民們還平白無故地招來一頓毒打,因而大部分村民都提議私自處置葛三,不能交給官府。

曲溪青聽聞此事,霎時怒從心起。

他撥開成群的村民往裏頭走去,睦野見狀,擔心他出事,只得將木推車放好,也跟了進去。

被村民壓制捆綁住的葛三已經狀若癲狂,他趴在地上面目猙獰的狂笑,距離他不遠的地上,白布之下放的正是被遮蓋起來的許鶯。

曲溪青徑直過去趁村民沒反應過來將白布掀開一小角,睦野疾步過來將他拉起來時,他面色已是一片慘白。

村長對曲溪青的行為感到疑惑,睦野忙把他遮在身後擋著,道:“他這兩天不舒服,我帶他回去。”

回到屋舍,曲溪青整個人都魂不守舍,心底仿佛有一塊大石頭沈甸甸的壓著。

許鶯淒慘的死狀在他腦海內揮之不去,她的死,對他造成不小的打擊。

這個在他眼中和李三娘相似讓他心生憐意的女子,竟然被葛三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殘忍害死了。

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現出那天許鶯充滿驚慌恐懼的眼神,接著又是他方才看到的屍首,曲溪青趴在院子內的石桌上,神色難過恍然,不知那天他教訓葛三的事到底是幫了她還是害了她。

樹上的杏花簌簌落下,沾得曲溪青發上都是。

睦野從竈屋出來,吃飽喝足的黑貝從他旁邊躥跑到曲溪青腿邊撒歡,它撞了幾下曲溪青,見他沒同往常一樣揉它的狗腦袋,便不甘寂寞地伸出狗爪子搭上石桌,黑溜溜的眼睛盯著發楞的曲溪青嗚嗚叫嚷。

睦野過去把黑貝撥開,伸手取下落在曲溪青發上的杏花。他想和曲溪青說說話,卻發覺自己從未在正常的情形下主動喚過他的名字,睦野嘴巴囁動,也不知如何開口。

曲溪青楞楞地擡起頭看他,眉宇傷感,“木頭,我心裏很難過。”他捂著心口的位置,“這兒沈沈的,好像有石頭壓著,我不舒服。”

睦野便問:“是許鶯的事?”他又道,“人死不能覆生,葛三那種畜生不如的行為令人唾棄,大家都沒能預料他會喪心至此,將自己的妻子都殘忍害死。”

曲溪青垂下眼睫,神色憂傷,午飯過後依然不言不語。

這一天不在常態下的曲溪青讓睦野分外關註他的情況,直到入夜,睦野等曲溪青睡熟後才熄滅油燈躺下。

一室安寂,曲溪青一直閉目裝睡,直到睦野的呼吸平緩,他在黑暗中睜開眼,朝睦野的方向望了一會兒,化回蛇形。

青蛇沿著窗縫爬出屋外,許鶯的死如石頭般重重壓在他心裏,他想了一天,只覺得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葛三。

葛三被關押在村裏專門拿去審訊的地方,門外有幾個人把守,青蛇順利的爬進屋內。

室內留了一盞昏暗的油燈,這地方除了一張桌子什麽都沒有,青蛇一眼就看到靠在墻沿睡著的葛三。

青蛇冷漠的吐出蛇信子,為什麽他害死了許鶯還能睡得著,怒氣沖上頭腦,它快速往葛三爬去。

此時的葛三亦被繩子捆住全身,他瘋了一天,頭發淩亂的披在臉上,渾身臟兮兮的。

青蛇沿著葛三的身體往上,最後停在他的面前。

蛇體偏涼,它貼在葛三皮膚上,陰冷的氣息很快讓熟睡的葛三驚醒。

畢竟做了虧心事,無論怎麽睡也是睡不好的。

葛三猛的睜大眼,眼珠子定在一處。他驚恐地看著離他不過咫尺的青蛇,嘴巴大張,嚇得叫不出任何聲音,一股騷臭的味道漸漸蔓延,葛三褲襠下濕了一大片。

青蛇暗自冷笑,很害怕吧,害怕就對了,它要讓他在恐懼中死去,嘗一嘗許鶯生前受到的痛苦。

它盯著葛三頸邊的動脈,蛇信子不斷滑動,迅速往頸脈咬下一口。

艷蛇劇烈的情毒釋放出,很快情毒就會遍布葛三的全身,一盞茶的時間內若不與其他人交合,那麽他就會受欲火焚身折磨,七竅流血而亡。

葛三用下作殘忍的手段致死許鶯,這是他應得的下場。

待情毒發作,葛三跌在地上渾身抽搐不止,只見他下身高高支起,面紅耳赤,嘴裏大張著發不出聲音,漸漸冒出熱氣。

青蛇冷眼觀看,直到葛三七竅流血而亡,才轉身離去。

夜黑風高,青蛇回到屋舍時,全身內到外都是冷的。它爬到木床上定定望著睦野,最後鉆進對方衣內,蜷縮在溫熱的胸膛上汲取暖意。

睦野心跳沈穩平緩,它靜靜蜷著,焦慮煩躁的心隨著心跳緩緩平覆。

它突然明白了,它喜歡睡的地方從來就不是溫暖的軟榻,而是睦野這裏,讓它備感安心的地方。

翌日,曲溪青與睦野同時清醒。

他整個人都蜷在農夫的懷中,腰腹之處有昂揚一物正抵著他。兩人睜眼對視的同時,曲溪青笑出聲,打趣道:“很有興致嘛。”

睦野驚得直往後退開,險些就要掉下床。

“你、你為何……”

兩人穿的衣物十分單薄,身體出現什麽反應彼此都瞧得一清二楚。睦野嗓子眼緊了又緊,完全沒察覺到曲溪青昨夜何時上了他的床。

他們相貼睡了一夜,他身上都是曲溪青軟香的氣息,那股氣息入鼻後,身下那物反應更為激烈抖了。

窘迫的清晨過去,安靜的村子因一個消息熱鬧起來。

葛三死了,看守的村民進屋送飯,看到葛三兩眼翻白躺在地上,死狀不忍直視。

村子叫人過來驗屍後,驗屍的人告訴他們葛三是被毒蛇咬了頸脈毒發身亡。

葛三被毒蛇咬死,村民直呼大快人心,說這是他壞事做盡遭受的惡報。

曲溪青在樹下閉目,外出回來的睦野提著竹筐走入院子,曲溪青擡頭看他,睦野就問:“葛三是你咬的?”

曲溪青已經預料到他會這麽問,他承認了,反問對方,“木頭,我殺了人,你怕我麽?”

睦野背對他久久不語,曲溪青忍著心裏的失落,正準備離開,卻突然聽到睦野開了口。

“不怕。”

洞穴內,玉狐那一身柔軟的狐毛讓曲溪青抓的蓬蓬松松,遠看去就跟要炸開似的。

他游神間沒註意手中的力道,玉狐被抓得不太舒服,白花花的大尾巴豎起搖來晃去,它卻乖乖團在曲溪青懷中不吱聲不反抗,待曲溪青醒過神,對著狐貍一身亂糟糟的狐毛怔忪。

一聲嘆息後,他重新給玉狐把毛順好。

曲溪青輕彈了一下玉狐的鼻子,“你是不是傻蛋,被抓疼了也不出聲。”

玉狐呆呆地吱笑,四肢攤開乖巧地給曲溪青重新順毛。它彎彎的狐貍眼黏在曲溪青臉上,小聲問道:“小青,你為什麽又不開心了?”

玉狐懵懵地不理解,從前的小青有它羨慕至極的瀟灑閑散,有時見他苦惱,為的也只是化不出人形,怎麽如今有了人形,卻比從前看上去還要不開心呢?

曲溪青停下手中的動作,“我……殺了一個人。”

“呀?”玉狐四肢僵住,眼珠吱溜轉動,“殺人?”

它們只是這片林中平凡普通的小生靈,大概幹過最壞的事就是往人身上咬過幾口。

若在平常它們看到有人上山避都來不及呢,人類捕獵的工具太可怕了,它見到過不少落入陷阱的野狗野兔,它們越是掙紮流的血就越多,最後只能死在那工具上,被人帶回去剝皮,剝完皮再吞入腹中,死無全屍。

曲溪青點頭,神思恍惚,“是啊,我咬了一個人,他中了我的情毒,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七竅流血而死。”

玉狐問:“為什麽要殺他呀?”

曲溪青瞇起眼冷哼,“他該死。”

狐貍呆呆應了聲,曲溪青低頭看它,手指落在它毛絨絨的頸上,“玉狐,我殺了人,你怕不怕我?”

玉狐搖起大尾巴,有一下沒一下掃過他的手臂,“不怕呀。”

曲溪青輕笑起來,“睦野也說不怕我。”

玉狐的大尾巴搖得更歡快了,小青又好看又香軟,它怎麽會怕呢?

曲溪青把大尾巴捉在手上把玩,“玉狐,我覺得那根木頭喜歡上我了。”

玉狐一楞,尾巴停止晃動,“喜歡?”

曲溪青理所當然道,“對呀,他喜歡我。”

“那、那不就是要做那種羞羞的事了?”玉狐說完,爪子忙將眼睛捂了起來,大尾巴一卷,掩蓋在肚皮上。

曲溪青怔忡,緊接笑著彈了一下它的耳朵,不懷好意道:“你這笨狐貍居然在想這種事?”

玉狐給他說的害臊,它不安地晃動大尾巴,“那、那我還在發情期嘛——”難免會想歪。

曲溪青哼笑,笑過後隨之苦惱起來,“可是他沒開口承認說喜歡我。”

玉狐不解問:“為什麽不說呢?”

說起這,曲溪青便氣極反笑,“因為他是一根硬邦邦的木頭!”

玉狐安慰地往他手心輕輕一舔,“小青,那你還回去找他麽?”

曲溪青將狐貍抱起來往軟榻中一躺,笑道:“我等他來找我。”

……

黑貝第四次繞到大門邊朝外面探頭張腦的嚎叫,它沒看到熟悉的人影,便轉回坐在院子裏編織竹筐的睦野腿邊,狗腦袋不停地撞向他的腿,嗚嗚直叫。

黑貝在等曲溪青回來,早晨曲溪青用過早飯就說要出去走走,結果到了現在,暮色漸至,人影也不見一個。

眼看天都要暗了,曲溪青還沒回來,別說人,狗都擔心呢。

黑貝一屁股坐在石板上,伸長脖子兇巴巴地對睦野叫嚷,嚷了兩聲馬上惹來睦野一手掌蓋在它腦袋上敲了一把。

睦野往狗盆中添了些飯食,對黑貝道:“自己吃,我去找他。”

睦野走了,臨走前拿了一支火把和一把獵刀,黑貝送他到門口才滿意地回頭去吃飯。

出了門,睦野一時間不清楚要去哪裏找曲溪青。

時至今日,他發覺自己對曲溪青了解得不算多。

早晨聽他說要出門,他首先想到他是不是生氣要離開了,怕他又往城裏去,睦野便暗中觀察他,確定曲溪青沒有離去的意思,才放心讓他獨自出去。

整整一天過去,那麽,曲溪青會去哪裏呢?思量之後,睦野打算往山裏尋找。

夜間入山並不方便,眼下日頭偏西逐漸下沈,不久黑夜就要降臨了。睦野將火把別在腰間,加快了上山的步伐。

林中,曲溪青把懷中的玉狐放下,揉揉它的腦袋,“要入夜了,你別送我,快回去吧。”

玉狐蹲在地上對曲溪青搖尾巴,它吱吱問道:“小青,你下次什麽時候過來看我呀?”

玉狐膽子小性子單純,它除了喜歡睡覺和尋覓食物外,只有曲溪青這麽一個朋友,它最喜歡的朋友。

曲溪青知道狐貍舍不得他,就問:“你要不要隨我回去,待在那木頭的家中不會有人發現你的。”

玉狐再怎麽呆也知道打擾到別人恩愛是不好的,它搖搖腦袋,“小青,我還是等你過來吧。”

曲溪青只得應允它自己會時常過來看它,在玉狐不舍的目送下,曲溪青沿著下山的路趕去。

他暗生悶氣,此刻天幕都要暗了,他等了一天,竟然沒等到那根木頭。

難道是他會意錯了,睦野根本就沒喜歡上他,不會擔心他麽?

山裏入夜後會起霧,白色的霧氣緩慢繚繞在四周的叢林中,光線晦暗,曲溪青正欲化成蛇,就見前方的白霧中有火光隱約晃動,再靠近一些,便嗅到了來人身上的氣息。

行至山腰,再往前就是林中深處,他身上只帶了一把獵刀,夜間林中有攻擊人的野獸出沒,睦野一手持起獵刀,一手抓著火把,火光在白霧中搖曳,霧氣濃了,光亮照不散前方的路。

走了這麽久都沒找到曲溪青,睦野不免生出幾分擔憂。

念頭剛閃過,身後突然有影子飄過,睦野的獵刀對準出聲的方向,就要動手時,鼻尖飄來一陣馥郁的柔香,令他停止了手上的攻擊。

曲溪青往睦野的後背一撲,雙臂纏在他的脖子上,氣呼呼道:“還以為你不會來找我了。”

睦野原地不動,直到曲溪青從他身後下去,他才開口:“天暗了。”

“天是暗了。”曲溪青笑吟吟地挨近睦野,“阿野哥,你是擔心我才出來找我的嗎”

睦野:“……”

曲溪青執拗地看著他,“你若不說明白,我就不回去了,反正那也不是我的家。”

火光下的農夫神色不明,睦野的眼神極深、沈厚,每當他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曲溪青仿佛能從對方眼中讀出許多意味,再說不出其他的話。

睦野把獵刀與火把用一只手拿好,註意到曲溪青的鞋子不見了,便在他面前蹲下,“我背你。”

他就是這一個默默對你好,卻不會說出口的人。

曲溪青無聲一笑,順從地趴上睦野後背,也不知該是興奮還是失落了。

睦野背著他,手上還拿著東西。

他看著睦野手中的火把與獵刀,在他衣服上輕輕一扯,“我幫你拿吧。”

睦野沈道:“不用。”

他的一條腿被睦野的手臂穩穩托著,另一條腿纏住那精壯的腰身。

曲溪青動了一下那條空著的腿,他說:“我想要你兩條手都抱著我的腿。”

睦野:“……”

當睦野將火把與獵刀都遞給曲溪青時,他憋在心中的悶氣頓時一掃而空。

這根木頭只要對他做出妥協忍讓,他便貪心的想要更多。

曲溪青伏在睦野耳邊,輕聲說:“我從前一直想吸你的陽氣。”

睦野:“……”

他低低笑著,“可如今我一點也不這麽想了,木頭,我不要你的陽氣,我發現我喜——’

草叢傳來一陣不小的響動,打斷了曲溪青就要出口的話。

睦野讓曲溪青把獵刀給他,曲溪青從他背上下來,惱火地瞪著那處繁茂的草叢。

草叢中的響動還在持續,睦野吩咐曲溪青在原地別動,他持著刀緩慢靠近,撥開草叢後,卻什麽也沒有。

睦野回頭看著他,“回去吧。”說著又重新蹲下,曲溪青不願再讓他背,他沈著眉眼,“上來,我背你。”

曲溪青:“……”

快到屋舍時,曲溪青心有不甘,他覆在睦野耳旁,繼續方才的話。

睦野推門,出聲打斷了他。

院內黑貝看到曲溪青回來,馬上跑到他身邊吐舌頭對他撒歡,圍繞在兩人間微妙的氣氛被黑貝鬧沒了,曲溪青只好去井邊打水洗腳。

洗好了腳,他坐在院中看著睦野回屋點燃油燈,淡淡的光線透過門灑出來,春末的夜晚已經熱鬧開了,外頭窸窣的叫聲此起彼伏。

睦野手持兩盞油燈,一盞放在院中照亮,一盞帶進竈屋裏準備晚飯。

柴米油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得一人相伴,普通人的生活,大抵如此。

夜涼如水。

臨睡前,曲溪青將沖洗後回屋的睦野堵在門邊。

暗淡的燈光照得農夫眉眉眼溫和,可他卻是個實打實的悶木頭。

曲溪青盯著睦野的眼,“木頭,你心裏明明都承認我了,可是為什麽不願意說出來呢。”

當晚,兩人各自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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