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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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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一個媒體去吸取一些能量和直接通過自己去吞噬星獸是完全不同的。前者可以通過破團這種無階級星獸來完成, 造成小量而細水長流的能量積累;而後者, 這種的能力幾乎不存在任何星獸之中,甚至不存在人類之中。可以說,若覺星獸目前的狀態已經是變異了。

龑的目光在若覺星獸的腹部停了停,而後趁著狂躁而暴怒的雌獸正在嘶嘯時, 高高躍起, 一腳又一腳積聚力量踢在了圍著巽慕瀧附近一圈的山體頂壁, 三秒後,山體晃動, 大堆大堆的山壁巖石嘩啦啦下落。龑沖向若覺星獸的位置時,他剛剛站著的地方已經全部被大塊大塊的落石堆滿, 而這個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洞穴, 也開始搖搖欲墜, 幾欲垮塌。

身後是飛塵濕濘的泥土被重重落下的石頭砸起,身前是張著血盆大口的巨獸,腰間圍著一件破外套的男人眼神一沈,沒有任何依仗, 對著這個已經不知幾代變異的底細不明的狂躁星獸沖了上去。

他的身後,是已經被落石堆到頂端的一堵石墻,被幾面石墻圍在中間的,是他要保護的人。

無法退讓, 無處躲避,迎而上,戰!

地在顫, 山體在不斷發出抖動,嗚咽的風無處可灌入,拍擊在石壁上發出狂怒的低吼,似乎還有著一種蘊含著強大能力的聲音在不斷地沖擊著堡壘一樣的石壁,順著細縫依稀進來的一些,也全部被重新爬到巽慕瀧耳朵上的白團子吸收走,沒有給他留下一點沖擊。

巽慕瀧感覺他好像昏迷了一小會兒,夢見了他有大堆的事情要處理,奮筆疾書的時候,聽見了一個咩嚶嚶的叫聲,仿佛是某種星獸的哭泣,只是,到底是哪種星獸呢?

巽慕瀧想著想著就醒來了,睜開眼,想起來了,那個咩嚶嚶叫著的,不就是白團子麽?

他的頭上脖子和耳朵全部被細軟的毛團團包裹著,柔柔軟軟的,有四個細細的小腿兒從毛團團中間伸出來,緊緊勾在他的衣領上,保持住了盤踞在巽慕瀧頭上堵耳朵的體型。不知道是不是堅持不住了或者哪樣,白團子發出顫巍巍的咩嚶嚶叫聲,細長細長。

能夠吸取外界能量的媒介破團,聽龑當時的說法,好像是在背後一直跟著他們。本來是差點殺死自己的兇手,卻在龑的威脅下,變成了自己現在保命的存在。

巽慕瀧擡眼,之前細長的洞穴,不見了,他除了背靠著的山壁外,周圍三面都是塊狀的石頭堆積而成的墻壁,一如他之前剛剛從洞穴中掉下來的模樣,再次被封閉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內。

沒有龑。這個圍在他周圍一圈的石壁框出來一個身長左右的空間,這個空間內,除了他之外只有頭上頂著的白團子,龑不在,而若覺星獸,也不在。

山體在滲著水,從頭頂不斷滴落,中間混著細如沙塵的碎石,仿佛在下一場石頭雨。地面在不斷顫動,巽慕瀧仔細聽了聽,就知道,龑大約就在石壁之外,和若覺星獸作戰。

他是為了保護他……才弄出了這樣一個的逼仄空間吧。

在若覺星獸發起了音刃時,失去所有防禦的巽慕瀧只是一個普通人,肉體去抵抗九級星獸的能量,幾乎是差點就在那一瞬死亡。還好他是雙S級別的身體素質,稍微抗衡了片刻,爭取到了瞬間的時間,才有了白團子的到來吸取能量,勉強活了下來。

之後他意識模糊,只記得好像又被那個人餵了血,可能身體內部已經收到了極大的損傷了吧,被血灼燒著體內的他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去掙紮,直接昏厥了過去,之後的事情什麽都不知道。

目前來看,只能說,只怕那個若覺星獸十分的不好對付,大約是變異了。之前的龑看上去很輕松,抱著他都能對上若覺星獸,後來發現了若覺星獸除了他知道的禦風外,還能禦音,情況不在掌握之內了,那個男人怕傷到了他,這才給他創造了一個若覺星獸也好任何星獸都無法傷及到他的空間,自己留在外面和那個不知道明細的星獸進行對抗。

巽慕瀧想清楚這一點,不由在想,自己之前一心想要殺死的人,和一個完全超乎尋常的星獸對上了,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要不要……

一瞬間,巽慕瀧想起那個男人抱著他抵禦來自星獸的侵襲,用他的血來修覆他的身體,抓來了白團子吸取他一切的負面傷害……這個他想要殺死的男人,從出現在他身邊後,一直在救他,保護他。

巽慕瀧動了動手指,身體的機能還未恢覆,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毫無自保能力的孩子,只能依靠著白團子維持著身體不再被二次破壞,至於其他,他現在什麽也做不到。

沈悶的空氣堵得他心慌,除了山體洞壁的晃動,他感受不到任何外面龑存在的痕跡,完全不知道現在那個男人什麽狀態,是否這個桀驁的男人在無法估量的星獸手下受了傷,又或者,他出了什麽事?

巽慕瀧急切,可是這個急切毫無用處,他什麽也做不到。

身體的內部被龑餵進來的血稍微修補,然而更多的也不行,巽慕瀧能感覺到,他的身體逐漸流失的體溫和能量,沒有醫療儀器的他,靠著龑的血,也不過是暫且獲得喘息的空間,而現在,他已經沒有了任何依仗,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身體的衰弱。

背後靠著的是冰冷的巖石,上面滲著涼入骨的水珠,一層細細小小的,全部被巽慕瀧的背吸走,第二層,再次依附在巽慕瀧的身體上,如此三層巖層滲出的水,冰涼刺骨,從巽慕瀧的背,一直寒到他的全身,到現在,他的體溫也趨近著冷冰的水珠,感覺不出有何不同了。

只怕繼續下去,他還是難逃一死。

巽慕瀧不由苦笑,這種死法,太窩囊了,也不知道以後他人會對這位帝國榮耀的少將閣下作何評價。

他緩緩閉上了眼,在沒有任何可用的醫療設施存在的逼仄空間,呼吸都在耗費他的力氣,只能全方面把自己的消耗降到最低。

半昏半醒中,巽慕瀧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他耳邊唯一能夠挺到的聲音就是白團子咩嚶嚶的叫聲,只是忽高忽低,和之前叫的好像不太一樣。

巖壁滲出的水已經浸透了他的衣服,順著他的後背往前蔓延,在冰冷的山水包裹中,巽慕瀧感覺自己就像是冰雪人一般,動動眼皮都是僵硬的。

頭上頂著的護住耳朵的白團子細小的爪子不斷在抓他的衣領,發出著不安的叫聲,急切而短促。

巽慕瀧幾乎感覺不到自己身體,從聽見白團子叫他,到他真正睜開眼睛期間,大約用了一個世紀那麽長。

他的身體仿佛僵硬了,擡起眼皮時,眼皮有種破碎了的感覺一般,有那麽一瞬間是疼的,但是很快,就連這種活著的痛感也不見了。

他看見白團子已經從他的頭上竄了下來,緊緊扒著他的衣領,細細的嘴張著,還在呼喚他一樣咩嚶嚶叫著。

發現巽慕瀧睜開了眼,白團子急嗷嗷又扯著嗓子咩嚶嚶了兩聲,然後把自己變成一張扁扁的白餅子,緊緊趴在巽慕瀧的胸前,最大面積和巽慕瀧貼合在一起,四只小短爪子努力勾著他的衣服邊角。

好冷……

好像胸口上是暖的。

巽慕瀧緩慢地眨了眨眼,入眼已經是一片白了。

雪?

不對,是冰霜。

狹小的空間,三面石壁上滿是白霜,順著堆積的石縫中延伸出來的是一條又一條的冰淩,尖銳而帶著寒氣充滿存在感的不滿在三面石壁上。只有巽慕瀧背靠著的山體巖壁,沒有縫隙,才勉強躲過了被突然降溫出現的冰淩戳傷戳死的危險。

感覺體溫和冰雪一樣沒有差別原來不是幻覺,是真的啊。

巽慕瀧緩慢地眨動著眼睛。

這個時候,他感覺到來自胸前一片,被白團子變成的癟癟的一張白餅子覆蓋著的地方傳來暖暖的溫度,同時一股細小而能量緩慢而源源不斷的從這一片傳遞到他身體裏。

得到了來自白團子傳遞過來的能量的巽慕瀧勉強能夠從被冰冷包含的狀態中走出,獲得了一絲生機。他看著胸前掛著的一張白餅子,有些感慨,這個家夥,沒有龑的威脅,也主動在幫助他,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可以算得上是巽慕瀧的大恩獸了。

白餅子一邊給巽慕瀧傳遞和它不知道在哪個星獸或者哪群星獸身上汲取到的能量,一點點傳給巽慕瀧,一邊委屈地哭般咩嚶嚶叫著,拖長了尾音,有氣無力的,仿佛它也受到了來自寒冰的侵襲。

時間一點點過去,巽慕瀧身體慢慢汲取了能量,只是從白餅子身上汲取到的能量也不過是維持他的身體機能,沒有任何修覆創傷的作用。身體內部的難受依然存在,但是身體的動力漸漸出現了。

距離他受到攻擊到昏厥幾次轉醒,期間過去了多久巽慕瀧完全沒有概念。而現在,突然出現的大降溫和寒冰冰淩無一不在說明著外面有著一場惡戰,他不由為那個男人提了提心。

又過去了段時間,巽慕瀧身體能夠動彈了,他扶著背後的山壁,一點點蹭著站起來,踉踉蹌蹌從背靠著的巖壁往他記憶中有著龑和星獸的那個方向諾頓,突然腳下一軟,一把按在了石壁上。

冷,冰冷徹骨的寒意瞬間順著和石壁接觸的手掌向他的身體擴散,完全不同於剛剛他身體的溫度,此刻的溫度仿佛就是極寒之地冰雪世界,比之剛剛幾乎錯差了幾十度。

巽慕瀧狠狠打了個寒顫,往後仰了仰,直接摔倒了在地上。手離開了石壁,那滲骨的寒意逐漸從他身體退散消失,如果不是他呼出了一口白霧寒氣,差點就以為剛剛的溫度只是他的幻想。

不太對。

巽慕瀧盯著石壁上的冰錐,攤開手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眼石壁,發現這個狹小的空間內,可以說只有他的體溫是在人體能夠接受的正常低溫捏,雖然被寒冷的山水浸透,雖然因為受傷無法修覆身體而導致機能下降低溫,但是,和這個溫度完全是兩個概念。

這個附在石壁上的溫度,侵襲了這裏的全部,只避開了他。

巽慕瀧擡起眼皮,想要透過石壁,去看看那個和狂暴中的星獸廝殺的男人。

隔著一層厚厚的石壁,他只能看見泛白的碎石塊堆積的墻壘,只能聽見來自白餅子的哼哼唧唧,除此之外,被隔在石壁之外的一切都仿佛不存在般,悄無聲息。

巽慕瀧坐在地上,對著石壁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巽慕瀧累了,漸漸低下了頭,仿佛對自己說,又仿佛對白餅子說:“……他怎麽樣了?”

緊緊貼著他的白餅子抖了抖白毛毛的身體,發出嬌氣的聲音:“咩嚶嚶……”

“他應該沒事,”巽慕瀧像是在說服自己,“他連一個夢境都能控制,還能從夢裏走出來;我一個人都無法抗衡的七級星獸在他手裏就像是玩具一樣乖巧;九級的星獸他開始都沒有放在眼裏,如果不是變異了,可能很快就能解決掉吧。現在說不定只是在給星獸放水,不是懷孕的母體有著生命豁免權麽,他一定只是在這樣做。他懂的好多,他實力絕對很強,他不是說他叫龑嗎?能夠叫這樣的名字,起碼有著一定的實力吧,不說真的能媲美戰神大人,起碼也是一個能夠在史書上留下一筆的擁有絕對實力的男人……他到底是誰?”

巽慕瀧說著說著,聲音低了下去,最後一句,輕不可察喃喃道。

數著心跳的巽慕瀧漸漸從坐姿變成了倒在地上,懷中白餅子也傳輸了它吸收了的全部能量,從白毛餅再次變成了白團子,鉆在巽慕瀧的懷裏,配合著巽慕瀧的手勁老老實實不斷塌陷著身體,從一個白團子,變成了一個不規則隨意可捏的白橡皮泥。

來自外界的寒冷無法侵襲巽慕瀧,他的身體在吸收夠了能量後,在這寒冰肆虐的逼仄空間中,漸漸回暖了。

巽慕瀧抱著他現在唯一能夠摟在手中的白團子,沈默著躺在地上蜷縮著身體側著眸等待著。

尖利的冰錐只在一瞬間融化,三面石壁上的冰錐化作了水,劈裏啪啦跌落在地上,濺起了帶泥的水花。

石壁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就像是脆的骨頭一樣,不單單是碎石塊之間的縫隙,就連石塊上都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紋,裂紋越來越多越來越細,直到布滿了這個石塊後,化作粉末的石壁瞬間轟然倒塌。

石粉末飛揚起了一層灰末,迷住了巽慕瀧的眼睛。他一動不動睜著眼,等著眼前飛揚的灰末全部消失,他的眼前重現清晰後,他微微睜大了眼。

轟然垮塌的石壁後,腰間圍著一件破衣服的男人手裏托著一團粉色的東西,站在那裏靜靜看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試一試好了,這是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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