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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悲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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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曳到底還是留下來了。酒醒後的紀尹,像是忘記了那天發生的事。該怎麽樣還怎麽樣,冷冷清清的做自己的事,時不時會給姚曳找些臟活累活,偶爾還會給她挑個刺。難聽的話紀尹不會少說,而姚曳秉承著左耳進右耳出的原則,基本不會把她說得放在心上。

厲玦有句話說的挺對,為了幾句難聽的話就選擇放棄,活該她這輩子不能出人頭地。

時間過得很快,沒多久就到了秋天。九月正好是紀尹的忙碌月,她有一部古裝戲要到A城去拍。身為助理的姚曳自然要隨著大部隊一同前去。晚上,聆聽完紀尹的教訓再為她打點完行李後,姚曳邁著沈重的步子踏出五星級酒店,轉而走向街口的小旅館。

沒辦法,劇組資金有限。演員當然有權利挑好的住所,而他們這些隨行的助理,自然是沒這個待遇吃香的喝辣的。

雖然沒有五星級的酒店,但姚曳的住所還是過得去的。地方雖偏,但至少整潔幹凈,也沒有漏水漏電。房間裏的東西一應俱全,有電視也有電腦。忙完事後的姚曳在自己房裏上了會網,突然覺得肚子有些餓了。她下意識的摸了下胃,這才想起她晚上吃的那晚牛肉面似乎不太耐饑。

她披了件外套拿上錢包後就往外面走。九月的天雖然還不至於凍著人,但風一吹過,還是會讓人身上的寒毛豎一豎的。姚曳手縮在袖子裏,低著頭小心的邁著步子。她剛來時就勘察過了,離這個小旅館幾十步開外有個小吃一條街,各色小點都有。俗話說由奢入儉難,當姚曳從酒店出來來到這麽個犄角旮旯的地方時,心裏落差還是有點的;可等她發現她住的地方有那麽塊好地方時,她頓時又覺得心情舒爽了。

俗話說民以食為天,只要夥食上過得去,那別的事就都不是事。

她在個攤頭買了幾個茶葉蛋和一個雞蛋灌餅,再往前走時,她的食欲被挑逗的更甚了;姚曳聞著那勾人的香味,只覺得胃酸倒流。可尋思著大晚上不能吃太多。所以駐足思考了一會,她就放棄了心心念念的烤魷魚和炸雞柳。

可姚曳沒想到,就停頓的那一會工夫,她竟然會遇到這個人。

走出街口時,她面前突然停了輛熟悉的車子。姚曳定睛一看,很快就認出了這是厲玦的車。

他顯然是也註意到了她。厲玦拉下車窗,端倪了眼她手上的袋子,似笑非笑的問她:“大晚上還吃那麽多?”語氣揶揄間,還透著股笑意。

姚曳沒想到厲玦會這麽關心她的日常生活。不過轉念一想,他這麽說估計也是考察她的生理狀態是否合格。畢竟他一直嫌棄她太過瘦弱,頂不住照顧紀尹的工作壓力。

沒辦法,在紀尹的事上,他一向是格外上心的。

姚曳陪著笑,回覆道:“晚上沒吃飽,所以買點夜宵來吃。”認識的時間長了,她面對厲玦時,也沒有一開始那麽的戰戰兢兢了。而且她由衷的覺得,厲玦雖然會時常端起架子,但為人還是挺正派的。他不會用高人一等的姿態來壓她,有時話說的多了還會跟她開幾句玩笑,姚曳至此覺得他並不是個難相處的人。

“確定衛生?”厲玦說著皺了皺眉,看著她身後烏煙瘴氣的街道,表示很懷疑。

姚曳嘴角抽了抽,心想著有錢人就是講究,無論何時何地都註重食品安全。在姚曳看來,這條街的安全系數已經夠可以了,鍋裏的油夠清,攤子旁邊也不雜亂,架子上的醬料瓶口也是幹幹凈凈。雖然比不上飯店的就餐環境,但也不至於吃出問題。

但為了讓金主放心,姚曳還是很有條理的跟他解釋了:“厲總,這條街的口碑不錯。而且我去的攤位,都是由營業執照的。”

厲玦的臉色雖有緩和,卻還是有些不好看。他沈吟了片刻,將視線游移到她提著的茶葉蛋上,問道:“怎麽不吃點好的?吃這個確定能長肉?”厲玦打量著她幾個月如一日的瘦胳膊和突出的骨頭,只覺得心裏毛躁的難受。他看東西看人都喜歡勻稱飽滿的東西,可現在這個瘦竹竿總在她面前晃悠,他煩躁的同時又覺得無可奈何。

姚曳笑的臉都快抽筋了。她低頭摸了摸手上的茶葉蛋,悶聲說:“這不看它便宜嘛。”大概是太久沒喝水,姚曳發覺她說話的聲音有些幹幹的。

厲玦冷冷一笑:“哦?難不成你這是在暗示我苛待員工,發給你的工資太少了?”

姚曳像受驚的兔子似的擺手否決:“沒有的事,厲總和尹姐沒有苛待我。公司給的薪水也夠花……”

厲玦自然是知道她不會做那種暗示。鄭平時而會跟他說姚曳的本性是怎麽的純良,畢業一年多一直被自家親戚耍的團團轉……

他並不認為自己是個慈善家,會有這閑心出手援助那些有悲慘經歷的人。可看她做事踏實,再知道她被家人欺負和看著她被紀尹折騰地慘樣,他突然對她產生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掃了眼她被凍紅了的臉,厲玦煩躁的皺了皺眉。在車座旁摸索了一下,他拎起一個袋子遞出窗外,厲聲說:“拿去吧!”

姚曳楞了下,才接過。她朝袋子裏瞄了一下,從印著的圖案看盒子裏裝的是巧克力,顯示的牌子是她從沒見過的。

不用費多少腦細胞她就猜到這麽一盒子東西是有多貴。無功不受祿,姚曳拿著袋子就往厲玦車裏塞。

“厲總,太貴重了,我不能……”

她話還沒說完,她手裏的盒子就又被粗暴的推了出去。厲玦用的力氣很大,姚曳拿著袋子,被沖擊力逼得朝後退了兩步。

厲玦面露不悅,煩躁的揮了揮手:“我不喜歡吃甜的,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好好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說完就關上窗子,揚長而去。

……

第二天劇組正式開工,紀尹的第一場戲是在下午,今天陽光很好,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姚曳同平時一樣,盡職的守在紀尹旁邊給她端水拿東西。紀尹忙碌的時候不會怎麽刁難她,在片場的大部分時間她都是在背誦自己的臺詞。

這部劇厲玦也是投資人,所以這天他也來了片場。這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讓姚曳吃驚的是那個蘇修業也來了。他跟導演和制片人打了招呼,就站的遠遠地,也不看紀尹也沒露出什麽特別的表情。姚正想感慨男人最是薄幸人時,卻意外的發現紀尹也是淡定的可怕。她捧著劇本,偶爾擡頭與蘇修業四目相對,也只是淡淡然的輕巧瞥過。

難道是因為在這行混的久了,所以偽裝起來也是順風順水嗎?回想起上次他們暗地裏見面時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樣,姚曳只能感嘆他們都是演技派的。

紀尹第一場戲要吊威亞。姚曳本來以為她那麽纖弱敏感的人會用替身,卻沒想到她竟然會親身上陣。她套上威亞衣,神情冷靜一點都不露怯。工作人員在一旁提醒她待會的註意事項,紀尹垂著頭聽著,時不時會點頭示意她都明白。

姚曳在不遠處候著,視線掃向厲玦和蘇修業。與他旁邊的男人比起來,厲玦顯得從容了些,除了神情肅穆眼神裏有一些擔憂外,他就沒什麽別的情緒了。倒是那蘇修業,原本一直是一副冰塊臉,可等紀尹被吊上去的那一刻,他那張臉就糾結了。眉皺的緊緊的,連拳頭都握了起來。

看到這幅場景,姚曳腦海裏閃過了一個想法——紀尹是故意的,她是想讓那個男人為她擔驚受怕。

這種戲不太好拍,紀尹在上面被吊了五六個來回導演才喊停。在這個過程中,姚曳時不時會偷瞄蘇修業的反應,看著他一副緊張無措的模樣,她居然會有些小開心。

她當然不是在為紀尹著想。姚曳的想法是只要蘇修業讓紀尹開心了,那紀尹一定會少找她的麻煩。可她還沒慶幸多久,就又覺得身上冷颼颼的了。姚曳本能的擡起頭,直勾勾的就迎上了厲玦不悅的雙眸。

姚曳身體抖了抖,她瞬間就明白厲玦眼神的含義。她又犯了大忌,看了不該看的。為了保住飯碗,姚曳立時表明立場,頭往旁邊一歪,不再往蘇修業那看了。

一場戲結束後,紀尹臉上浮現出倦色。姚曳識相的跑過去遞毛巾遞水。紀尹也沒看她,順手接過就喝了起來。姚曳看得出她現在是累到了極致,可她喝水擦汗的樣子卻又那麽的斯文,輕輕巧巧,我見猶憐。

果然無論何時何地,女神永遠都是女神。即使滿頭是汗,也看著像是出水芙蓉。姚曳跟在她後面出神的想著,身後突然響起一陣騷動。

姚曳聽到不遠處的厲玦喊了聲當心,她本能的擡頭望了望,就見一個道具用的青銅鼎,在她們頭上的欄桿上滾了兩滾,然後就朝她們砸了下來。

姚曳本能的將紀尹往前一推,然後由於慣性,她自己也直直的往後倒。那個青銅鼎落到她們中間,發出一聲沈悶的聲響。雖然不是真的東西,但到底還是有些重量的。那東西落下來的時候蹭了下姚曳的左肩,姚曳悶哼一聲,還沒感覺到疼,她就一腳踏空,從石階上滾了下去。

石階不高,只有六七層。可悲催的是姚曳滾下去後頭撞到了地,她頓時覺得天旋地轉,眼前模模糊糊的,耳邊滿是嘈雜的尖叫聲。

率先趕到她身邊的是厲玦。他也不敢碰她,簡單檢查了下她的狀況,大聲的問:“你覺得怎麽樣了?”

姚曳眨巴了下眼睛,厲玦那張嚴肅的俊臉就映入眼簾。她掙紮著想動,卻發現全身疼的根本就動不了。

沈默了半響,她回了句:“疼……”

然後,她就見厲玦的臉色驀地一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眼前又模糊了起來,不一會她陷入了一片漆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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