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山已經進入冬眠狀態，大雪幾乎將整座山都封住了，而白骨洞的洞口卻幾乎沒有被白雪覆蓋。被人打掃的異常幹凈。被大石塊封住的洞口，擺放著新鮮的祭品和清香。進入白虎山之後胡家兩小只就像撒歡一樣，在雪地中嬉鬧。

胡小夭和胡晨陽來到了白骨洞口。看到洞口被人打掃過也有祭品和香燭，胡小夭心裏一陣感動。在她看來不管是凡人還是神。都沒有白虎山的小妖精重情重義。他們從不害人也不算計人，只是守著白虎山這一方天地，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胡晨陽看著洞口那塊大石頭上小夭給父母立的碑。他心裏微疼和難受，他從未想過有一天父母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更從未想過父母會有小夭親手埋葬。一比一筆畫的在石塊上刻上他們的名字。

兩人跪在了洞口磕了幾個頭後。胡小夭跪在地上將帶來的祭品一一擺放在墓碑前，開口道：“阿爹阿娘，小夭帶哥哥來看你們了。哥哥已經好了。又可以修仙了。你們可以放心了。”

“阿爹阿娘，孩兒不孝。現在才來看你們，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你們可以安心了。”胡晨陽倒了一杯酒灑在了地上輕聲說。

這時兩小只跑過來，好奇的問道：“阿娘，你和舅舅再做什麽。為什麽這石塊上會有外公外婆的名字呀？”

胡小夭讓兩個孩子跪下來朝著墓碑磕頭，然後她才輕聲的說：“外公外婆要永遠在一起，所以名字要放在一起，他們睡著了我們不打擾他們了，阿娘帶你們去鏡湖玩好不好。”

“好。”一聽要去鏡湖，兩小只高興的活蹦亂跳。

胡小夭站起身來牽著兩小只的手，對胡晨陽說：“哥哥，我們去鏡湖吧。”

“嗯。”胡晨陽也站了起來，斂了斂衣擺跟著母子三人一同往鏡湖走去。

或許是天太冷了，白虎山的小妖精們沒有一個走出洞府的，全都躲在自家洞中過冬。被白雪覆蓋的鏡湖安靜極了，就連四季常開的梨花，此時也雕零的差不多了。

胡小夭和胡晨陽兩人坐在一棵大梨樹的枝椏上，看著兩個孩子在鏡湖邊嬉鬧。胡小夭從腰間摸索出來那根許久未曾吹過的玉笛，指腹輕輕摩挲著上面的紋路。

“哥哥，小夭最後再吹一次《月光曲》吧，吹完之後，我再也不會吹這首曲子了，哥哥再教我一首歡快一點的曲子，好不好？”胡小夭低著頭說。

“小夭要是不喜歡這首曲子就不要吹奏了，玉笛給哥哥，我現在就教你一首新的曲子。”說著胡晨陽就要接過胡小夭手中的玉笛。

“我想最後吹奏一次，許久未曾吹過，哥哥就聽聽我是不是有退步，或者中間有沒有漏掉的曲調，可好。”胡小夭倔強的將玉笛緊緊的攥在手中說，她想最後放縱自己的情感，也是對過去的自己做一個告別。

“好。”胡晨陽收回了自己的手，靜靜的坐在她的身邊不再說話。

輕輕的將玉笛放在唇邊，一曲悠揚淒哀的曲調緩緩的從玉笛中流出，一首相思，從淒涼不舍再到幽怨，所有的情絲都從這一首曲子中展現出來。

相戀，相思，相怨，相恨。

一切都隨著音符煙消雲散，今後天涯各路，相見不識是路人，心字成灰，再也沒有一處相思，兩份怨了。

一曲終了，胡小夭將玉笛放下，神色平靜，水靈的眼中毫無波瀾，比鏡湖的水還要幽深平靜。仿佛剛才吹奏相思時，那相思相戀再到幽怨的女子，不是她一般。

胡晨陽聽著她吹奏的曲子，桃花眼中帶著憂傷黯然，曲子結束之後他眼中的受傷已經被他掩飾，暖意回到他的眼中。他昏迷這段時間，不知道小夭與敖衍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大師兄說阿娘是敖衍殺的，胡晨陽不太相信，以敖衍對小夭的在乎他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中間的曲折他不清楚，小夭不說，他也不問。他或許對敖衍了解不是太深，可他太了解小夭了，如果不是真的傷透了心，她絕不會對自己如此狠心，要將與敖衍的一切都忘記。

不管怎麽樣，只要是她想要做的，他都會無條件支持她。胡晨陽知道自己終其一生都無法和小夭走到一起，能陪在她身邊，他已經很知足了。

胡小夭解玉笛遞給了胡晨陽，笑了笑說：“哥哥，我吹得如何？”

“一個音符都沒有錯，很好。”胡晨陽接過玉笛輕敲了一下胡小夭的頭，淺笑著說：“我家妹妹其他都學不好，玉笛倒學的不錯，看來有這方面的天賦。”

“那是哥哥教的好，有哥哥這樣一個如玉公子做老師，任何姑娘都會學的很好。”胡小夭也和哥哥開起了玩笑話，接著說：“要不哥哥就收了我做徒弟吧，今後你就教我琴棋書畫，有哥哥教我一定能成為全妖界最有氣質，最有文化，最淑女，最厲害的妖。”

“你呀，就是嘴貧，以前哥哥教你時也沒見你用功好學過。”胡晨陽寵溺的揉了揉胡小夭的頭說。

“我現在想學了嗎？我要和哥哥一樣成為妖界最厲害的小妖精。”

胡晨陽眼神一黯，語重心長的說：“小夭，你現在已經比哥哥厲害了，論書法繪畫哥哥比不上你的親生父親，論琴棋書畫哥哥比不上你的親生母親。小夭，你是神，不是妖，你的身世也已經真相大白，你是華清境身份尊貴的公主，澤宇叔叔他在等你，哥哥知道阿爹阿娘的死，你很自責，哥哥不怪你，阿爹阿娘也不怪你。你想隱藏起來，哥哥可以陪你，但是小夭，哥哥還是希望你能回去與澤宇叔叔相認。”

心裏縱然舍不得她回華清境，但她是身份高貴的神，不能一直留在妖界，況且他也不希望她一直活在自責裏，他家小夭一直都是天真活潑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淡然平靜像是看破紅塵一般。

胡小夭臉上的笑容斂去，她低下頭沈聲說：“哥哥不是說我永遠都是胡家人嗎？你現在是要趕我走嗎？”

“哥哥沒有趕你走，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胡家的妹妹，哥哥不希望你一直活在阿爹阿娘的陰影裏，你知道嗎？”

“我可以不做你妹妹嗎，也能成為胡家人嗎？”

聞言，胡晨陽一震，手指都在微微的顫抖，她在說什麽，她的話是什麽意思？

“你……”胡晨陽不敢將自己的疑惑說出來，害怕是他自己想多了。

胡小夭見哥哥臉上的震驚之色，她心裏一陣難過，她無法看到哥哥傷心，於是改口說：“哥哥，我親身父母你知道多少，你能和我說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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