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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天變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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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媼輕輕地道:“女君可曾想過, 你的容貌實在太出色了, 即便是華君,也是可能被你威脅到的。”

馮蓁緩緩地轉過身看向翁媼,卻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就好比女君討厭寶女君一般,你也是被很多人都討厭的。”翁媼上前用手絹為馮蓁擦了擦眼淚,“因為你不僅美,而且心也很好。”

馮蓁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翁媼,你確定說我心好, 不是在諷刺我?”

翁媼握著馮蓁的手道:“女君, 把自己的心牢牢地裹起來刀劍不進的那都是老樹梆子, 春日的枝條那都是活潑潑的嫩弱的,只有那樣才最快活,叫人見著也最喜歡。”

馮蓁的眼淚滴進自己的掌心裏, 無力地把頭擱在翁媼的肩上,哽咽道:“我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我知道。”翁媼輕輕地撫摸著馮蓁的頭發,“我知道。”

待馮蓁的心情稍微平覆一些,翁媼才道:“太子殿下他……”

蕭謖麽?經歷過馮華之後, 馮蓁又怎敢再放任對蕭謖有什麽情愫, 就這樣挺好的。蕭謖這個人犧牲起別人來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馮蓁不覺得自己會是什麽例外, 誠然他是有些喜歡她的,但也算不得什麽。

“女君,晉王殿下來了, 想見你。”宜人在門外稟報道。

馮蓁看了看天色,這麽晚?蕭論是很少這個時候來的。不過因著他這幾日都沒過府來上香,此刻前來想必也是“忙裏偷閑”。

即便是馮蓁這樣不問世事的女君,也知道因著元豐帝龍體不安,上京城一定是暗波洶湧,約莫有什麽的話也就是臘月裏的事兒了。

馮蓁披了件霜白暗繡銀色萬字不斷頭紋的披風,灰狐毛出風,裹在她的頰邊,倒讓那灰撲撲的顏色鑲上了一道銀邊。

“殿下怎的這麽晚過來?怕是要宵禁了。”馮蓁道。

“想去山上看月亮麽?”蕭論問得有些突兀。

“我,還在守孝。”馮蓁道。因為是守孝,所以連門都幾乎不能出的,任何娛樂活動也不能有。

“所以孤才這麽晚來問你。”蕭論道,“不覺得今晚的月色特別美嗎?難得天放晴。”蕭論朝馮蓁伸出手。

馮蓁遲疑了片刻。

“害怕跟孤一個人出去?”蕭論笑道,“難道孤還會吃了你不成?”

馮蓁搖搖頭,還不知道誰想吃誰呢。

“還能騎馬麽?”蕭論問。

馮蓁總算是露出一絲笑意了。

兩人險險地在城門關閉的最後一刻出了城,往西郊而去,那兒有一處小山包,山雖矮小,卻還有一處道觀,不過兩人並未在道觀停留,而是去了觀後的山頂。

圓月似乎就在唾手可及的地方,裏面的樹影仿佛那麽清晰,然而馮蓁心裏卻很清楚,月球上是什麽神話都沒有的,只有光禿禿的環形山而已。

蕭論將大氅鋪在地上,拉了馮蓁坐下,又遞給她一個水囊。

馮蓁拿起來喝了一口,竟然是還帶著溫熱的酒,有甜桃的味道,她的身子立即暖和了起來,“這酒……”

“有些像幺幺身上的味道,所以孤把那間酒坊的酒全買了,不許他們再釀這樣的酒。”蕭論低沈的嗓音讓馮蓁聽著還挺洗耳朵的。

“殿下也太霸道了些。”馮蓁笑道,仰頭又喝了一口桃子酒。

蕭論低頭卷走了馮蓁唇角的酒漬。

馮蓁的身體有片刻僵硬,但隨即就放松了下來,嬌聲道:“殿下似乎是居心不良。”她暗中為自己這聲音打了個分,差不多有六成的妲己味道了吧?

蕭論為馮蓁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又用她的兜帽把飛出來的頭發罩住,“若是對著幺幺你,還能有什麽好的居心,才是奇怪的事情。”

蕭論的臉又籠罩了下來,在馮蓁的頭頂上方投下一片陰影。

“殿下,是遇到什麽事了麽?”馮蓁低聲問。

蕭論拉起馮蓁的手,親了親他的指尖,“孤,不能甘居人下,也不忍心讓幺幺你對著那些人屈膝。”

馮蓁心裏瞬間了然,偏了偏頭朝蕭論燦爛地笑道:“殿下無論做什麽,我都是支持你的。”

蕭論看著馮蓁明眸似水,心裏湧起一股愧疚,開口道:“孤,得納嚴家的麗女君為側妃。”

所以嚴太尉和蕭論正式聯手了?想想也是,蕭謖不顧嚴家三房的情面,竟然殺了嚴儒鈞,嚴太尉自然恨不得弄死他。

“幺幺,我……”蕭論想為自己解釋一下。

馮蓁卻將食指擱在了蕭論的唇上,對待蕭論,她的態度和蕭謖是差不多的。“殿下無需跟我解釋什麽,我說過,殿下無論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蕭論不知道馮蓁是真不在乎還是假不在乎,但至少她的話讓人聽著很舒服。他低下頭將唇印在馮蓁的嘴角,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像是在等著馮蓁的應允。

馮蓁努力地克制住心底湧起的不適之感,為了薅羊毛這是不得不犧牲的,她回應了蕭論一下,不過並未張開嘴唇,安慰自己得循序漸進,也不能把逼自己逼得太狠了。可是腦子已經開始走神,想著麗君那丫頭還不錯,應該把她忽悠來打馬吊,大家成了牌搭子你好我好才和諧。

月亮下,馮蓁仰著頭承受著蕭論的親昵,放任蕭論的全情投入,她還是很有契約精神的,雖然是包辦婚姻,但好歹也是婚姻。

只是眼前閃過的蕭謖的身影是個什麽鬼?馮蓁駭然,蕭謖對她的影響已經如此之深了麽?這樣都能產生幻覺?

但下一刻馮蓁看到蕭論見鬼似地站起了身,才知道原來蕭謖真出現了。

馮蓁站起身旁移半步地藏進了蕭論身後的陰影裏,看著對面的蕭謖,他背對著月色,卻看不清表情來,只覺得格外的冷,馮蓁下意識地拉住了蕭論的衣袖,就靠他擋風了。

蕭論笑道:“太子殿下也是來賞月的麽?”

蕭謖沒搭理蕭論,只看著馮蓁道:“蓁女君就是如此守孝的麽?”

蕭論的臉色變了一變,若是此事傳出去,的確對馮蓁的名聲大為不利。對他的名聲也好不到哪裏去。

“孤讓人先送你下山。”蕭論回頭低聲在馮蓁耳邊道。

馮蓁點了點頭,反正也實在是瞌睡了。

至於蕭論和蕭謖之間會說什麽,發生什麽事兒,馮蓁沒那麽多精神關心,她在馬車裏打了個哈欠,城內是回不去了,蕭論在京郊有個莊子,她就住在那兒。

次日一早馮蓁見到蕭論時,仔細打量了他一番,臉上沒有傷痕不說,走路的姿勢也很正常,也就是說他昨晚和蕭謖應該是和平友好地交流了一番。

“走吧,趁著天亮之前送你回去,否則怕被人說閑話。”蕭論道。

“殿下安撫好太子了?”馮蓁好奇地問。

蕭論笑了笑,“畢竟是兄弟啊,難道他還真能說出去壞了你的名聲?”

馮蓁看著粉飾太平的蕭論,“說得也是。”

只是從這日開始,蕭謖再沒到長公主府上過香,蕭論雖然不如以前殷勤了,但隔三差五總還是會上門一次,給馮蓁貢獻一點兒羊毛。

馮蓁以為就會這樣“平平靜靜”地到蕭論宮變那日,可惜命運對她一直都沒那麽友好。

馮華天將亮便跌跌撞撞出現在了馮蓁的床前,她甚至都還沒起床。

馮蓁擁被看著馮華,她滿眼都是紅血絲,恐怕是徹夜未眠,臉色也憔悴得厲害,能讓馮華如此憂心的,怕只有那個孩子。

“幺幺,求你救救五哥兒。”馮華哽咽道。

果不其然,馮蓁一邊想著一邊起床,從馮華的身邊邁過,用宜人端來的涼水醒了醒神,又含了口薄荷水先潤潤口,才準備開始梳洗。

“幺幺!”馮華又急切地喊了一聲。

“他怎麽了?”馮蓁頭也沒回地問道。

“他高熱不退,已經三天了,他還那麽小,藥也吞不下去。”一提起五哥兒的病,馮華便又止不住哭。

馮蓁沒為難馮華,她知道如果不是沒辦法了,馮華最不願意做的恐怕就是登門來求自己。

馮蓁洗了一把臉,轉進旁邊的暖閣,再出來時手裏便多了個小罐子,“裏面是一點兒藥,你先拿去試試吧。”她知道必然是上次蕭謖的血,讓馮華嘗到了好處,她才會覺得自己有辦法救那小孩兒。

馮華點點頭,看著馮蓁欲言又止,可終究也是一句話沒說,轉頭便快步出了門。

“女君。”宜人輕輕地喚了一聲,臉上有一絲不讚同。

馮蓁聳聳肩,“易地而處之,她也會幫我的。”這一點馮蓁還是能確定的,前提是她沒有礙著蔣琮或者她的兒子。

只是桃花溪水似乎並沒緩解蔣盛的病情,馮華再次登門時,直言道:“幺幺,上次你給我的那種藥還有嗎?”

“你是把我當神仙了麽?”馮蓁看著馮華道。

馮華不自在地撇開了頭,“它只是個孩子,幺幺。”

馮蓁走到馮華的跟前,迫使她不得不看著自己的眼睛,“馮華,為什麽一絲遲疑都沒有,就懷疑我跟蔣琮有首尾?”

馮蓁此刻瞧著似乎高高在上,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終究是輸了,忍不住問出這句話,不就是輸了麽?她依舊是那麽在意那麽在意。

“那你為何要說你錯了?”馮華反問。

馮蓁往後退了退,想了想當時的情形,不由笑了一下。“你走吧,我不確定能否幫到你兒子,如果能的話,會有人送藥上門的。”

馮華站著沒動。

馮蓁也懶得再理會地轉身出了門,只是擦身而過時,卻被馮華抓住了手腕。

“幺幺,幫幫我。”馮華紅著眼圈道。

馮蓁把自己的手抽回來,用手絹擦了擦被馮華碰過的地方,然後遞給宜人,“燒了吧。”

“幺幺。”馮華淒厲地喊了一聲。

馮蓁並沒什麽報覆的快感,好似也幻想過馮華有一日會求到自己跟前,然則又有什麽意義?馮華不過是壓垮她對人性期望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已。

宜人不解地跟著馮蓁道:“女君,為何華女君就是篤定你能救她的孩子啊?”

馮蓁嘆了口氣,不得不說馮華還真給她出了個難題。桃花溪的水救不了蔣盛,得蕭謖的血才行。可如今是個什麽鬼情形?

馮蓁想了想,讓她去求蕭謖那是萬萬不能的。如今的馮華,並不值得她放下自尊去幫,所以馮蓁讓宜人去隔壁院子敲了敲門,給蕭謖的人帶了個口信兒,當然前提是隔壁還有蕭謖的人的話。

總之馮華的兒子,能不能活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蕭謖面無表情地聽完杭長生的轉述,馮蓁的意思就是讓他去查一查馮華兒子的事兒,若是能幫得上忙,願意幫,就幫一幫。幫不上忙,或者不想幫就擱一邊好了。

杭長生轉述這話時,都有些戰戰兢兢,他還是第一次見求人幫忙的人如此倨傲的。

蕭謖掃了杭長生一眼,臉色陰沈地道:“看什麽,還不快去查一查?讓宇文濤去看看。”

杭長生出門時,恰好遇到榮恪。

“這麽著急是去哪兒呢,杭大總管。”榮恪道。

杭長生沒瞞著榮恪,主要是要查蔣府的事兒,還得榮恪的人出手更穩妥。“哎,殿下好容易料理了盧姬的事兒,卻沒想到……”杭長生只嘆好事多磨,這怎麽就成了未來的晉王妃了呢?

榮恪聽了卻是撇了撇嘴,那日榮恪是跟著蕭謖一同追著馮蓁的行蹤去的山上,可差點兒沒把他給氣死,感覺現在的女君就沒有一個是安分的,一個比一個混賬。

“殿下讓你查你就查唄,不過我可提醒你,那位是鐵板釘釘的晉王妃,跟咱們可不是一路人。”

榮恪的話有些陰陽怪氣,杭長生道:“什麽鐵板釘釘,我看未必。”

榮恪冷哼了一聲,“行,杭總管要攀高枝,我可就不攔著了,不過我的人都有任務在身,可沒工夫去查那種事兒,你還是自己忙吧。”

杭長生看著榮恪的背影,罵了句“德性”,但一時也有些拿不準,因為榮恪對馮蓁的態度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榮恪走進蕭謖書房,見他正雙手撐著額頭,用拇指揉按著太陽穴。

“殿下。”

蕭謖緩緩擡起頭,“杭長生那邊要查點兒事,你派個兩個人手給他,要機靈的。”

榮恪當著蕭謖的面卻沒敢像先才那般不屑,低頭道:“是。”

“父皇估計也就這幾日了,那邊兒你盯緊點兒,到時候孤肯定在宮裏,外面就要靠你了。”蕭謖道。

“是。”榮恪應了一聲,然後遲疑片刻道,“殿下,蓁女君那邊需要特別保護麽?”

“不用。”蕭謖道。

榮恪心裏有些詫異,反正他是沒看懂過自己主子,怎麽小事兒那麽在乎,真到要命的關鍵事兒了,他又不在乎了。

至於榮恪心中的小事,馮華的兒子蔣盛到底還是拿到了救命的藥。馮華也派人送了信來,說是蔣盛已經大好了,多謝她讓人送藥。

馮蓁放下信,擡頭看了看窗外的天。

陰翳漸漸布滿了整個天空,前幾日的晴朗仿佛是一場夢似的,馮蓁還記得那日蕭謖看自己的眼神。

煩躁、失望、冰冷。

自己送的口信好像也不是很客氣,卻沒想到他還是幫了馮華。馮蓁苦笑了一下,怎麽搞得現在好像是自己欠了他似的。馮蓁心裏是打算賴賬的,她就當他們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好了。

馮蓁走出門,還站在游廊上,就差點兒被呼嘯的風給刮得睜不開眼,她搓著手退回了屋子裏,對著宜人道:“看來要下暴雪了。”

因著天色不好,馮蓁並未去前面用飯,自己在屋子裏隨便對付了一點兒,便拿了一卷書窩在榻上翻看,膝上還搭著被子,天氣越糟糕,她就越覺得這麽窩著是人間第一幸福的事兒。

偏偏就有人看不得她這麽安穩似的,這才看了幾頁書,馮蓁就見宜人進來道:“女君,晉王殿下來了。”

馮蓁蹙了蹙眉,蕭論怎麽會直接來她的院子?

馮蓁掀開被子,正要起身,卻聽見腳步聲已經進了門。

“你倒是會享受。”蕭論掀起夾簾走進屋子道。

馮蓁趕緊起身,有些尷尬地看著蕭論,“殿下怎麽來了?”好在雖然是臨睡前,但因為她一時懶惰並沒換衣服,是以現在這一身兒還能見人。

蕭論擡了擡右手,馮蓁才看到他手上還提著個小酒壇子。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蕭論笑道。

馮蓁有些不能理解,雪天飲酒倒是合情合理,但跑到她屋子裏來找她一個女君飲酒,似乎就過了點兒,哪怕是定了親的男女也不太合適。

再看蕭論,以往他總是溫文儒雅的,跟自己雖然也偶有出格,但卻很少像今晚這樣不容拒絕。從他不經同意就走進門來,馮蓁就明白今晚蕭論是不接受拒絕的。

“正想喝一點兒酒呢,殿下就送來了,難道是心有靈犀?”馮蓁笑道,轉頭吩咐宜人,“你去廚上看看,有沒有什麽下酒菜端幾碟來。”

宜人應了“是”。轉出門不久,馮蓁就聽到了很微小的悶哼聲,是宜人的,想來是被人打暈了。

馮蓁不動聲色地看著蕭論不知從哪裏變出來兩只小巧玲瓏的酒杯,替她斟了一杯。

“試試,還是上次那家釀的桃兒酒,不過這一壇乃是十年佳釀了。”蕭論道。

馮蓁點點頭,將杯子舉到鼻尖嗅了嗅,“好香啊。”她淺淺的嘗了一口,胃上已經如同喝藥一般開始往上翻湧,這感覺馮蓁熟悉極了,是藥三分毒,她的桃花源是容不得帶毒的東西入體的。

馮蓁朝蕭論笑了笑,第一個懷疑是他要殺自己?想換個媳婦娶?不過旋即又否定了,好像毒性沒那麽強,至少現在她是強行按壓下了反胃的感覺。

馮蓁又喝了一口那桃兒酒,強迫自己不許吐出來之後,感覺腦子有些發暈,這才曉得估計是蒙汗藥那一類的。蕭論這是要迷暈了自己?是要帶她去哪裏?

難道就是今晚了?!馮蓁靈臺為之一清,蕭論為何要綁走自己?這是想如果壞了事兒可以裹挾她一起浪跡天涯?但這種事情誰會想著失敗呢?

那麽他是想萬一事有不諧可以拿自己威脅蕭謖?

馮蓁在心裏嘆息了一聲,以蕭論的精明看出一點兒蛛絲馬跡也不是不能的。

馮蓁倒是可以不跟蕭論走,可是她怕蕭論用蒙汗藥不得手,就要強行擄人,到時候難免連累府中之人,尤其是宜人。正巧她也挺無聊的,見證一下歷史也能有點兒參與感。

所以馮蓁在蕭論的目光裏晃了晃腦袋,“啊,這酒的勁道好大,我覺得自己要醉了。”

蕭論笑著替馮蓁又斟了一杯酒,“說自己醉的人通常都還挺清醒。”

馮蓁只好又喝了一口。

蕭論看著馮蓁臉泛桃花,眸子裏波光四溢,那麽晶瑩璀璨,好似鑲珠嵌玉,不由擡手摸了摸她的眼角。

“幺幺,不管孤做了什麽,你都要知道,孤是為了我們兩個人好。”蕭論低聲道。

馮蓁輕輕地握住頰邊的手,用臉頰在蕭論的手背上蹭了蹭,想盡可能的多蹭點兒羊毛,以備不時之需。“我知道的。”

蕭論想抽回手,馮蓁卻不松開。

蕭論忍不住笑了笑,馮蓁嘟起嘴唇,輕輕點了點。

蕭論傾身過去在上面啄了啄,有些動情地喚了聲,“幺幺。”若是可以他並不願意這麽對馮蓁,畢竟會壞了夫妻感情。

馮蓁順勢圈住蕭論的脖子,讓自己在羊毛堆裏昏睡了過去。

蕭論又喚了兩聲,馮蓁再無反應,他這才攔腰抱起她往外走,看到宜人被綁在地上,想著她是馮蓁的貼身侍女,便道:“把她放到裏間的床上去假裝女君。”

馮蓁暗自松了口氣,天氣這麽冷,她還真怕把宜人凍壞了。

馮蓁沒敢睜眼睛,感覺自己被蕭論放到了一口箱子裏,箱口合上的時候她才敢睜開眼睛,只是裏面嚴絲合縫的,一絲光都不透,使得她不得不感嘆做工真好。

再然後馮蓁感覺自己被擡了起來,耳朵裏只聽得見腳步聲,訓練有素,頻率一致的腳步聲。

漸漸的腳步聲越來越響,好似有一隊隊的軍隊在通行一般,馮蓁心裏顫了顫,難道真被她料中了?

馮蓁心想著,自己若是鉆進桃花源,待會兒蕭論開箱子看見自己沒了,那表情一定挺好玩的。只是馮蓁有些舍不得鉆進桃花源,她是很想知道蕭論綁了自己究竟要做什麽的。

馮蓁覺得自己只是想親自參與一下這種大事兒,絕對不承認她就是唯恐天下不亂,至於有沒有危險她是真的不在乎。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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