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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馬後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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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元豐帝這一支血脈還真是各種毛病多, 似乎尤其容易招綠帽子。

蕭詵那位準王妃婚前珠胎暗結。

蕭謖的準王妃跟嚴儒鈞有首尾。

蕭論的先王妃婚後跟表哥有首尾, 而自己之於蕭論, 那個也真還是不好說。

想到這兒,馮蓁發現自己還挺能苦中作樂的。只不過男子頭上出現這麽多“綠色”,怕是得出一位寫女戒的皇後才行了, 或者出一個存天理、滅人欲的聖人才是。然而馮蓁卻還是喜歡現在的華朝, 活潑潑的趣味無限。

人性雖然醜惡,但至少開放。

指婚的旨意下來後,蕭論原本當日就該到長公主府的靈堂上柱香的, 可惜跟蕭詵打了一架, 過了三日臉上的痕跡才消失,這才出現在馮蓁的面前。

“這次怎麽不哭了?”蕭論含笑地看著馮蓁。

馮蓁哭不出,卻也不能笑, 守孝期間哪怕是一絲微笑都容易被人詬病。

“陪孤坐坐好麽?”蕭論坐在臺階上, 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馮蓁不知怎麽的就想起了蕭謖, 很難想象蕭謖會坐在階梯上,他那個人看似什麽都不太在意,待人也溫和有禮, 但實際總是端著一種高出天際的架子。馮蓁覺得自己還是更鐘意接地氣的晉王這一款。

馮蓁的眼睛眨了又眨,像把小刷子似的撓在了蕭論的癢癢肉上,他忍不住笑道:“這是把孤當登徒子了?”

蕭論又朝馮蓁招了招手。

馮蓁慢慢地走過去, 見蕭論用袖子幫她把階梯上的塵灰掃了掃,然後把自己的大氅尾部展開來墊在了她的那一邊,只等著她落座。

馮蓁也沒矯情, 同蕭論並肩坐了下去。

兩人的眼睛都望著遠處,再沒說過話。這個時候有個人陪著的感覺很舒服,像是夏天有人打扇,冬日有人升爐一般舒服,馮蓁早就知道的,女人最想要的,還是陪伴。在她需要的時候有人陪著,哪怕是吃糠咽菜也甘之如飴。要不也不會有那句“悔教夫婿覓封侯”的詩了。

這樣的靜謐和陪伴,舒服得馮蓁放空了自己的腦袋,一切都不去想也不去管,只呼吸著冬日寒涼的空氣,整個人都清爽了起來。

這種神清氣爽一直持續到她的手被蕭論握住。

馮蓁反射性地蜷了蜷手指,側頭去看蕭論。他依舊直視著前方,可嘴角卻有一絲笑容浮現。

馮蓁心想,該笑的是她才對哩,終於又有羊毛可以薅啦。只是心底那股子給蕭謖戴綠帽子的感覺怎麽那麽滑稽?她之於蕭謖算什麽?可還沒那個資格給蕭謖頭上添顏色呢。

馮蓁暗罵了自己一句,即使現實都那麽殘酷了,看他著紅衣,看他拜天地,心底對他卻還存著一絲溫情,那不是犯賤麽?

所以馮蓁的手指也只是象征性地蜷縮了一下,就任由蕭論握著了,然後撇開了頭繼續直視前方。

良久良久之後,才聽見蕭論道:“孤得回去了,好好照顧自己,幺幺。”

馮蓁點點頭,帶著小兔子一樣的羞怯,擡眼望著蕭論,“殿下,明日還來麽?”

蕭論看著嬌羞不勝風的馮蓁,瞥見她的手指尖,那種白幾近透明的晶瑩,低聲道:“自然來的。”男人,對長得美對他又愛慕的女子,態度總不會太差。

馮蓁很高興,為了遮掩這樣的高興,她只好偏了偏臉,擡手理了理鬢發。

城陽長公主並未停靈太久,因為華朝的習俗是臘月忌尾正月忌頭,所以須得趕在臘月之前出殯才好。

然而直到城陽長公主出殯,蕭謖也再未露過面。馮蓁沒打聽過蕭謖的消息,甚至一旦聽到誰提到“太子殿下”四個字,她就趕緊閃到了一旁,封閉自己的聽覺,好像這樣就能徹底切斷和蕭謖所有的關系。

其實馮蓁隱約能猜到,蕭謖應當是奉命去了西北。如果自己是晉王的話,就要趕在蕭謖回京之前發動宮變,到時候蕭謖就算接到消息回來也晚了。馮蓁希望蕭論能果決點兒。

她之所以偏心蕭論卻也不為別的,雖然是包辦婚姻,但既然反抗不了,就得拿出點兒契約精神來,不然豈不是渣得跟蕭謖一樣了。

蕭論大抵也是想果決點兒的,可是沒人能料到蕭謖居然回來了。寒冬臘月,冰天雪地,短短一個來月就回來了,打得蕭論措手不及。

以至於馮蓁那天看見蕭論時,他的臉色陰沈如水,即便是見著她也沒個笑臉。

“殿下這是怎麽了?”馮蓁奇道。

“沒事。”

蕭論不欲多說,馮蓁自然不會多問。她踮起腳尖,湊到蕭論的頰邊蜻蜓點水般啄了一下,“這下心情好些了麽?”其實馮蓁是想舌吻蕭論的,多薅點兒羊毛,時不待我,只爭朝夕嘛,可是想著回嚇著蕭論,因此也沒敢太奔放。

蕭論詫異地用拇指摸了摸剛才被馮蓁輕啄的地方,可算是露出了一絲笑容。“好多了。”美人如此知情解語,即便是心思再重,也能喘口氣了。

馮蓁知道蕭論這些日子很忙,尤其是蕭謖回來他更要忙,且他心思也不在這裏。跟爭奪天下相比,男女之情真的不過是一根毛那麽小的事兒。馮蓁很善解人意地道:“殿下回去吧,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她這話說得自然,可聽在蕭論耳朵裏,卻好似春光蹦現。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蕭論一連重覆了兩遍,似乎咂摸出了無窮的滋味,“看來幺幺還是個出口成章的才女。”

馮蓁那叫一個尷尬啊,心想你才是個文青哩。“過獎了,這句詞我也是偶然聽人詠出來的。”

蕭論卻不多言,擡手為馮蓁整理了一下鬢發,“那孤今兒先走了,明日再來看你。”

蕭論一走,翁媼就出現了,“雖說女君與晉王兩情相悅,可如今還在孝期呢,怕是要被人說閑話。”因為蕭論幾乎每日黃昏都會來公主府,美名其曰是給長公主上香,但實則就是大大方方地“私會”馮蓁。

馮蓁乖巧地點頭應是,但實則只能把翁媼這話當成耳邊風。名聲這個東西,她不在乎,而且她現在還有什麽名聲麽惡?目前她最急迫的還是把桃花源養回來,最好是守孝的這一年能把蕭論的身子給拿下,也許第五顆仙桃也有望成熟。

當然前提得是,元豐帝還活著,否則蕭論和蕭謖見了真章,事情就可能生變。

馮蓁用過晚飯,去長公主的牌位前燒了一會兒紙,又回到自己的書房開始抄經書,這是七七那日要燒給長公主的。

只是才寫了一張紙,馮蓁就感覺到了一絲特別的氣息,她心裏有根線,“唰”地一下就繃緊了。能讓她生出如此特別的感應的,只有蕭謖一人。

馮蓁緩緩地擱下筆,吩咐宜人道:“困了,安置吧。”

燭光被吹滅的那一剎那,馮蓁就看到了窗戶上映出的身形。然則蕭謖進屋,卻四處也尋不著馮蓁。

她不想見他,沒那個必要,如今是一個使君有婦,一個羅敷有夫,說什麽都是白搭。

而且馮蓁雖然能理解蕭謖在江山美人之間不得已的選擇,可他也應該知道她也會成親。只是有些事兒蕭謖能控制,有事兒卻是命運弄人。她若是嫁給嚴儒鈞,蕭謖或許還能偷得著,但蕭論就不可以了。

蕭論就算對不住天下人,但至少目前還沒有對不起她馮蓁,利用她之前,許以了婚約,馮蓁說什麽也不能把自己拉到渣男的水準上。當然蕭論未必就不是渣男,馮蓁這樣選擇算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吧。

馮蓁就難麽隔著桃花源的薄霧看著蕭謖去了密道又失望而回,然後在她的床上休息了一晚,天將亮時才離開。

也就是在這一日,馮蓁沒想到世上還真有“峰回路轉”的奇跡。

蘇慶回來了。

原本已經死了的人卻又活著回來了,雖然神色萎靡,腿上綁著夾板,身上還有許多傷痕,但的確活著。

戚容再顧不得什麽恣儀,在看到蘇慶的那一瞬間就飛奔到了他是身邊,抱著他痛哭流涕。

蘇慶也在哭,不過不是為了劫後餘生,而是因為看到了滿府的縞白,想起了自己大母。城陽長公主是因為聽見了他的噩耗,才心疾突發而死的。

蘇慶跪在城陽長公主的牌位前,哭得肝腸寸斷。

翁媼站在一旁也不停抹淚,“嗚嗚,如今長公主在泉下總算可以瞑目了。”

待蘇慶哭夠了,稍微振作了一點兒精神,馮蓁等人才好奇地圍在他身邊,想要知道為何他會死而覆生。

“說起來,這都要多虧太子殿下,是他救了我。”蘇慶道。

這樁事兒可就沒辦法長話短說了,還得回到城陽長公主死的那晚蕭謖匆匆進宮說起。

石澗只給長公主帶來了蘇慶身死的消息,而元豐帝拿到的卻是此次征西大軍副帥的密函,信中懷疑嚴儒鈞是故意讓東路軍失陷,而且遲遲不肯派援軍營救。

蘇慶便是在東路軍中,遭遇了慕容部的主力,慕容永葆率領的精銳騎兵。

雖說這件事只是懷疑,卻事關城陽長公主之死。原本元豐帝對城陽長公主是有些忌憚的,卻也不能說完全無情,畢竟城陽長公主一直在輔佐他上位,丈夫、兒子都是為他而死,她也救過他的性命。

在城陽長公主活著時,這些恩也許還會“恩將仇報”,可是她這個時候死了就完全不同了,元豐帝的感恩之情就像潰堤的大壩一樣,一定要把這件事查清楚。

蕭謖主動攬過了這件事,當即便帶著自己的親衛去了西北。元豐帝雖然不願意太子涉險,但茲事體大,故意陷落勳臣,卻是叫元豐帝難以容忍。而且至今西北戰事也沒有傳回捷報,讓他難免心憂。

只是蘇慶不知道蕭謖去西北不僅帶上了自己的五百親衛,而且還帶上了太子妃盧柚。

洞房花燭夜太子徹夜未歸,是因為城陽長公主去世,還可以理解,但新婚次日不帶著盧柚進宮給元豐帝和順妃請安,卻倉促地讓她上了馬車往西北去就匪夷所思了。

晚上歇腳時,盧柚忍不住問蕭謖,“表哥,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

蕭謖看了看盧柚,微垂眼皮思索了片刻,再重新擡眼望著她,“平平,這就是你願意身侍嚴儒鈞的原因嗎?”

平平是盧柚的小字,或者該說這才是她真正的名字。

盧柚眨了眨眼睛,勉強扯出一絲笑容道:“表哥,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城陽長公主死了,是因為唯一的孫子蘇慶死在了西北。父皇收到密函,是嚴儒鈞故意讓東路軍失陷,導致蘇慶落入了慕容永葆的手中。”蕭謖把前後事說得很清楚。

盧柚一臉“你為什麽跟我講這個”的茫然。

“是為了你吧?盧柿。”蕭謖一句話便戳破了那種茫然。

被蕭謖喚作盧柿的盧柚慘笑了一下,“表哥,你是不是糊塗了?我何德何能,能讓嚴家大伯為了我而故意讓一軍失陷?”

她雖然反駁了這一項,可卻對“盧柿”二字毫無提及。可見就是默認這個名字了。本來這在她和蕭謖之間也不是秘密。

盧柿,不是盧柚,也不是什麽死絕了的盧家的遠方親戚,她就是那個盧家的嫡女,蕭謖第一任未婚妻盧夢的胞妹。若非這樣的身份,嚴十七的母親盧夫人也不會收養她。

盧柚這個身份,還是蕭謖替她造出來的呢。是盧夢臨死之前,乞求蕭謖替她保護年幼的盧柿,這才有了今日的盧柚。

所以,她和城陽長公主之間實是血海深仇,恨不能寢其皮,食其肉,飲其血的深仇大恨。

也是盧柚演技了得,竟然讓馮蓁和城陽長公主都以為她只是盧家的遠方親戚,溫順無害,還曾經可笑地妄想通過她來化解與蕭謖的幹戈。

盧柚不止一次在心裏嘲笑過馮蓁的愚蠢,真是白頂著那張臉了。

“你還沒見過喜鵲巷那個孩子吧?”

蕭謖的話音才落,盧柚的身子就不由晃了晃,仿佛下一刻就會倒下一般虛弱。

“是叫嚴堂吧?”蕭謖諷刺地笑了笑,“可惜卻不能人如其名,堂堂正正地做嚴家的公子。不過嚴儒鈞挺喜歡那孩子的,十天半月總要去看看他。”

盧柚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眼淚似珍珠一般淒美地一顆一顆往下掉著,手痛苦地撫著胸口,感覺自己在蕭謖眼裏就像個醜角兒,原來他真的什麽都知道。“是他強迫我的,是他強迫我的……”

蕭謖不為所動地拉過一張椅子坐在盧柚的對面,“嚴儒鈞這個人,雖然在女色上不檢點,但還從沒強迫過女子,他喜歡用他自己的權勢、樣貌引誘,那樣更有趣兒。”

盧柚不敢置信地擡頭看向蕭謖,以一種縹緲的聲音道:“表哥,你不信我?”

“這件事上我還是信嚴儒鈞的。”蕭謖看著盧柚的眼睛道。

盧柚怔了良久,才用手指輕輕地擦了擦眼角的淚,“表哥,從來就沒想過娶我對不對?”

“是。”蕭謖直言不諱地道。

盧柚慘笑了一下,“我也清楚的,盧家已滅,我這樣的家世自然配不上表哥的,城陽那老虔婆勢大,就是表哥前些年也一直受她壓制,我怎肯讓表哥再為我家的事操心,所以你說得對,是我,是我勾引嚴儒鈞的。”盧柚緩緩地坐直了身子,挺直了背脊。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別說委身於嚴儒鈞了,若是能讓城陽那賤人死,就是讓我委身於路邊的叫花子我也心甘情願。”盧柚的眼裏閃出了幽暗的光芒。

“你看現在多好,她的血脈全都死絕了,多好啊,表哥,你難道不覺得我委身於儒鈞是很值得的事情麽?”盧柚笑了笑,笑得有些癲狂。

蕭謖想了想,點了點頭,“是挺值得的。”誰能想到,嚴儒鈞那樣走馬章臺的紈絝竟然對盧柚動了真情,不惜拿一路大軍的性命來為她報仇。

盧柚又笑了笑,這一次卻是重新帶上了淚,“他待我是真心的,我卻不知,總以為他只是貪戀我的美色。他給堂兒取名為堂,原來是真的想讓他堂堂正正地出現在人的面前。若是早知道他為了我,竟然肯殺了魯氏,我又豈會,豈會……”盧柚擡頭望著蕭謖,又豈會跟城陽長公主虛與委蛇而嫁做太子妃呢。

魯氏便是嚴家大夫人,正是因為她運氣不好,發現了嚴儒鈞和盧柚的私情,這才暴亡的,嚴二十郎真是白白擔了個罪名。

然則盧柚跟著又搖了搖頭,“不是的,即便我知道他是真心的,我還是會……”盧柚慘笑著看向蕭謖,“現在我說這話,表哥或許不肯再信我了。若是早知道我與表哥能有姻緣,絕不會不知廉恥地去引誘嚴儒鈞呢?”盧柚低低地後悔著,想想如今的情形,蕭謖即將登基,她則為皇後,那時候又有什麽仇是不能報的呢?“是我太心急了。”盧柚呢喃。

蕭謖輕嘆了一聲。

“表哥要怎麽處置我呢?”盧柚楚楚地看著蕭謖,淚痕為她絕美的臉上增添了一絲粉痕,顯得那樣的脆弱柔美,輕輕一碰就能采摘。跟嚴儒鈞在一起,她早就學會了如何將自己的美色和魅力運用自如了。

“那就要看到了西征軍中,嚴征西能為你做到什麽程度了。”蕭謖站起身道,“哦,對了,那個孩子我讓人抱來了。”

盧柚慘白著臉也跟著站起了身,幽幽地道:“表哥,你忘記阿姐了麽?”忘記了盧夢,所以才會這麽殘忍對她麽?

蕭謖是懶得搭理盧柚,回她一句都覺得是浪費。

手裏握著盧柚和嚴堂兩人,蕭謖很容易地就解除了嚴儒鈞的兵權。本來因為東路軍失陷,他就有些彈壓不住各路軍了,蕭謖又是太子,是以由他坐主帥的位置,誰也沒反對。

嚴儒鈞被綁到了蕭謖的跟前,成為階下囚可臉上依舊含著笑,“沒想到太子殿下會親自來。”

“孤不來又有誰能壓得住你?整路大軍啊,五千兵士的性命,在你眼裏就那麽一文不值麽?”蕭謖問嚴儒鈞。

嚴儒鈞轉頭看了看盧柚,“太子要殺我,是因為那五千人的性命,還是因為平平?”

盧柚聞言尖聲道:“不可能,你是征西大將軍,即便是太子殿下,也無權殺你,除非有皇上的旨意。”

嚴儒鈞看著盧柚嘆息了一聲,再次轉向蕭謖。

“那五千人的命不能白死,孤也知道一旦回京,就有諸多制肘,嚴太尉也會重新出來,這就是你的倚仗是不是?”蕭謖問,“正因為你覺得朝廷的法令治不了你,你才敢為了一己私欲而如此喪心病狂是也不是?”

“殿下說什麽都好,我嚴儒鈞一生為朝廷出生入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況殿下也沒有證據證明是我故意失陷了東路軍。”嚴儒鈞道,他再次轉頭看了看盧柚。

嚴儒鈞之所以敢弄死蘇慶的確是有所倚仗的,因為懷疑永遠只能是懷疑。他也並不怕蕭謖,太子而已又不是皇帝。歷史上太子沒有好下場的例子可多了去了。

只是嚴儒鈞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和盧柚的事會被蕭謖發現,還找到了嚴堂。

“若我甘心就戮,殿下能放過平平和堂兒麽?”嚴儒鈞道,“太子殿下要的一切證據我都可以給你。”

“可以。”蕭謖道。

只是嚴儒鈞以為蕭謖會一諾千金,可他的血跡還未幹,蕭謖就看向了盧柚。

盧柚抱著嚴堂,瑟瑟地不敢去看蕭謖的眼睛,“殿下,答應過的。”

蕭謖道:“所以你該反省,究竟為何孤寧願違背承諾,也要殺你。”

盧柚將嚴堂藏在自己身後,瞪大了雙眼看著蕭謖,“表哥,你真的要這麽狠心嗎?”

蕭謖淡淡地道:“本來是可以放過你的,只是你千不該萬不該被指婚給了孤。”

嚴儒鈞能為了盧柚而甘心就戮,蕭謖為馮蓁毀掉一點兒承諾又算什麽?如今城陽長公主身亡,馮蓁再無依靠,指不定被人怎麽寒酸,她心底的痛楚他只要微微想一想就眼睛發酸。

想想那日她昏厥在城陽長公主的屍身前,竟然沒有一個人去照看,蕭謖就恨不能連城陽長公主府的人都全部屠掉。

而盧柚,正是那個阻礙他名正言順地將馮蓁納入羽翼之下的人。

何況,嚴儒鈞本來就該死,五千性命啊,就為了盧柚和他的一己私欲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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