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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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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在張啟山的安排下,孩子還是成為了「張起靈」。

歷代,最後一個「張起靈」,唯一的張起靈,也就是現在的「張起靈」。

透過張起靈的存在,張啟山掌握了家族內部的實權,開始著手進行封印「終極」的計劃。如果外遷張家人的痛苦源自於與常人不同的壽命,那麽,只要把青銅樹毀滅了,這一切就可以終結了吧?

這樣的計劃當然必須保密,絕不能讓本家的人知曉。張啟山很聰明,他故意將青銅樹的存在透露給當時軍政界的「它」,很快地,官方就有秘令下來了,要張啟山糾合老九門的眾人,去調查「終極」的秘密。

本家的人當然不可能忍受將家族興亡的關鍵交給一個剛成立不久的政權檢閱,然而,張家經歷了先前的那番內耗,已無力於光明正大地反抗整個時局,而且,張家擅長的一直都是人心的操控與冷兵器,在槍炮極端興盛的20世紀,他們漸漸失去了優勢。

冥頑不靈的守舊派都為張啟山所鎮壓了,他讓張起靈以族長之身,帶領老九門眾人,執行「史上最大盜墓計劃」,並在計劃過程之中,將「老九門」的其他代表都換成了外遷一系的張家人。對於那個「它」而言,這個團隊的目標是幫助他尋找終極的秘密,而對於張家本家的人而言,這次的行動是為了捍衛張家一直以來強大的原因,就只有身在考古隊中的外遷張家子弟明白,這個任務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要封印終極。

「那這段往事又跟吳邪有什麽關系?」

說到這裏,張起靈又呆了呆,似乎沈澱入過往的回憶中,久久沒有發話,胖子忍不住催他。張起靈看了他一眼,似乎回過神來,才道,「吳邪是那八個混入老九門弟子中的其中一人……但是吳邪不屬於外遷張家人一系,吳邪是本家的,是棋盤張一支的後裔。」

張起靈之前的族長是張隆半,他在張啟山的手段之下被迫退位,之後就一直擔任張啟山的副手。表面上看來,張隆半完全是張啟山忠心耿耿的一把刀,誰知這把刀不過是蛇的幻影,轉過身來吐出舌信,瞬間就翻了局。在張起靈成為族長後的第十六年,張隆半把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帶到他的面前,對他說:我這個兒子也有麒麟血,按照你當初挑戰我的規矩,讓他挑戰你。

「那就是吳邪?」解雨臣也忍不住插話,這次回應他的是垂下頭的張海客,「嗯,在他出生後,父親隱瞞了他的存在,把他單獨養在一個小院子裏,要培養成麒麟血的繼承人,用來推翻族長……他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而出生,父親甚至沒有給他一個名字。」

沒有名字的少年沒有情感的波動,沒有憎恨更沒有絕望,他只知道自己要打敗眼前的張起靈,才能夠離開那小小的天井之間,於是它毫不猶豫地對張起靈舉起了刀。

那少年挑戰了張起靈的地位,理所當然地敗了。

也不知是出於什麽心態,這約莫是張起靈一生之中、對張啟山提出的唯一一個要求,他想要把這個孩子保下來,讓他成為預定的下一任族長。對此張啟山並沒有反對,棋子當然是越多越好。張起靈雖然強大,卻不是靠先天的血緣達到了這樣的境界,即使他將來有孩子,也不一定能夠承受像張起靈當年所接受的訓練,如果能夠把繼承人訂下來,對於張起靈在家族裏的地位也是一種穩固。

「後來吳邪被指定為繼承人,就跟在我身邊。」

說到這邊,張起靈又頓住了,良久沒有說話。他不是個會說故事的男人,用語與鋪述都平凡而直白,不帶情緒,毫無張力,但只要看著他低垂的眼、面無表情的臉,呼息他身周寂寥的氣息,就忍不住讓人覺得,他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個故事。

誰也沒有催他。

在黑暗之中,張起靈就是一本無聲的書,無能焦慮地翻頁,而只須細細地閱讀、反覆地摸索,若太過草率地理解,就會損失生命中、少數能瞥見亮光的機會。

隔了片刻,張起靈才又繼續地接了下去,「在當年的盜墓計劃中,他是唯一一個並非外遷一支的參與者。齊八爺早已絕後,所以他在一開始就進入考古隊,假裝為齊八爺的獨子,化名齊羽……剩下的張家子弟都是到了巴乃才混入的,只有他跟我本就就是考古隊的成員。也就是因此,他才有了第一個名字。」

為了同時混淆「它」和張家本家人的耳目,也為了調查封印青銅門的方式,考古隊在西沙、張家樓、雲頂天宮……等地都有出沒,就在這段過程中,他們發現了屍蹩與屍蹩王的存在,並透過現象的關察感覺到其與血屍的關聯。張起靈開始考慮,如果他們一定要提出一點成果來迷惑「它」,那屍蹩王或許是一個可以切入的方法,張啟山接受了他的提議,卻不顧他的反對,決意拿正牌的老九門子弟來進行實驗,照理來說,齊羽明明是張家人,應該可以幸免於難,卻同樣地成為了實驗品。

「怎麽會?」胖子驚訝地叫了起來,而張起靈靜靜地閉上了眼,「我不知道。」

「沒關系,剩下我都明白了。」解雨臣低聲道,「你不想讓吳邪不明不白地死掉,所以帶走了他,把記憶洗掉,用解連環跟吳三省對換身份的秘密為談判籌碼,要求吳家收養他……你並不是用張家本來的力量對吳家施壓,而是在賭吳家不敢把事情鬧大,一旦讓那個『它』知道,吳家就是滅頂之災,畢竟在現在的社會,沒有一個家族能與政府的力量抗衡。」

張起靈點了點頭,「張家可能會衰敗……我也會失去記憶,但,只要政府依然存在,只要有人能夠掌握那麽龐大的權力,『它』就永遠不會消失。」所謂的「它」不過是個代稱,是借由對權力的渴望與對幸福的貪婪而集齤合起來的化名,代表了誰都不要緊,只要人心裏還有著欲望,「它」就永遠不可能會消失。

解雨臣默默地沈吟了一陣,又問道,「所以吳邪回覆了記憶,又會怎麽樣?張大佛爺到底要他做什麽?」

「……取代我的位子,去封印終極。」

「天真那脾氣跟牛似的,他認定的事兒,十匹馬也拉不回頭,他既認定了咱們,即便是身世之謎解開,他也未必會聽張啟山的話。」胖子搖頭,「他的確是命運坎坷,但也未必代表他就會承受不住,變得憤世嫉俗,連兄弟們都不認了,依我的意思,我們走一步算一步吧。」

沒有人再說些什麽了,車子向前奔馳,車窗大敞,風吹過的聲音冰得就像那走在幽暗裏的命運,一無聲息,暗中的車燈仿佛襲來的一絲微光,映照出陰影――永不終結的黑夜裏與誰初次面見,彼此都沒說話,只是對視,望進眼底望入靈魂。

像是上輩子便已相識那樣地熟悉,以為與己身如出一轍。

張起靈低著頭,古黑色的眸子隱藏在半垂的眼簾裏,他在想,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眉目清秀的少年站在他的面前,那雙眼盛著毫無波瀾的冷淡眼神,對什麽都感覺到澈底的漠然,無知而無畏,無感而無懼。那時的張起靈聽見張啟山頗感興味的笑聲,『也好,起靈,你就試試他的功夫好了。』

張隆半對著那少年點了點頭,那少年一挽手上的短刀,矮身就攻了過來。張起靈靈活地錯身,抽出黑金古刀,架擋之間聽見金屬交撞的摩擦聲,任黑金的刀色在兩人的頰畔都留下殘影,距離近了,甚至看得見彼此的雙眼,黑珀色與古黑色,同樣的空寂冰冷。

張起靈的衣領之間浮起了象征麒麟血統的刺青,而在少年的身軀同樣地產生了模糊的印記。繼承麒麟血的張家子孫天生就有胎記隱藏在左肩,遇熱浮現,代表有繼承族長之位的資格,而正式地成為繼承人後,才會按著胎記的模樣,再紋上一只踏火的麒麟,紋身使用的藥劑含有毒素,會侵蝕皮膚,久了之後,紋身就不會再消退,能力也就使用殆盡了。

一直以來,胎記與紋身,是「張起靈」威信的兩大來源。張隆半見狀,頗為滿意地一笑,其他人則紛紛地騷動了起來,在此之前,一代只會有一人擁有麒麟血,如此情況簡直聞所未聞,這絕不單單只是一場功夫的試驗,實際上更是族長之位與權力關系的爭奪。

張啟山皺緊了眉頭,而場上的兩人完全無視他人的反應,仍然纏鬥在一處。動作之間氣力灌註,衣袖翻飛,少年手中的短刀劃過了張起靈的頰側,而張起靈眼神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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