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魚尾，忽然握起小拳頭，往更加陰暗的地方游去。

“小姑娘，你來這裏，是想求什麽呀？”蒼老的聲音驀地響起，伊莉莎被嚇得止住了車。

她睜著燦金色的眸子觀察了一下，發現一株高大的珊瑚旁邊站著一位老嫗。

珊瑚散發著淡淡熒光，讓她面前可以看得清晰一點。

老嫗全身都包裹在黑色的鬥篷中，寬大的兜帽讓整張臉覆蓋在陰影裏，看不清楚她的樣子。

全身上下唯一裸露出來的地方就是她撐著拐杖骨瘦如柴的手，皮膚蒼老的如同枯樹皮一般。

由此可見，她的年齡一定很大。

伊莉莎剛想開口，老嫗卻慢慢地轉身：“進來說吧。”

她伸手一推，珊瑚旁憑空出現了一道門，暖色的光線從裏面射了出來，讓伊莉莎適應了黑暗的眼睛有些適應不良。

她擡起手擋住了刺目的光線，然後跟著老嫗一起進去。

屋子裏面陳設簡單，木椅木桌木床，桌子上放著一盞油燈。

油燈外似乎有一會結界，以至於海水不會侵蝕它。

可以說，這間屋子一點兒也不符合人魚的審美觀。

人魚最喜歡亮晶晶的東西，不管是房間的布置還是自己的妝點，都容不得一絲馬虎。

小美人魚卻一點兒也不介意，她往四周看了看，然後坐在一方木凳上。

“小姑娘，慢慢說，不要著急。”老嫗的聲音很是慈祥，一點兒也不像傳說中邪惡女巫的樣子。

伊莉莎猶豫了一下，雙手交握止住下巴，腦袋微微底下，眼睛閉了起來，臉上露出一副懇求的神色。

“老婆婆，我想變成人類，我想要一雙可以在陸地上行走的腿，求你幫幫我。”

老嫗輕輕笑了一聲，忽然擡手一揮拐杖，海水凝成一面水鏡，散發出乳白色的光芒。

隨著星星點點的光芒匯聚到一起，她們面前陡然出現一副畫面。

畫面上，金發少年枕著雙臂躺在自己的床上，眸子半闔，似乎在思考什麽東西。

伊莉莎驚喜地瞬間落下一滴眼淚。

女巫及時伸手接住這顆珍珠，唇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你是要去找他嗎？”

“是的老婆婆，我……喜歡艾羅爾，我想成為艾羅爾的新娘。”伊莉莎一邊哭泣一邊點頭，眸子眷戀地望著水鏡中的畫面。

“你知道的，要想實現一個願望，必須要用你擁有的東西來還。人魚最寶貴的就是她們的歌喉，你願意用你的聲音來換嗎？”老嫗笑微微地開口。

伊莉莎想了一下，然後奮力點了點頭。

就算不能唱歌，等她有了雙腿，她還可以為艾羅爾跳舞！

老嫗看著青春洋溢的小美人魚，又看了一眼畫面中的金發少年，無端嘆了口氣，接著一揮拐杖，把畫面收了回來。

繁覆的咒語從老嫗口中吐出，她手中的珍珠忽然升了起來，散發出璀璨的光芒。

伊莉莎覺得自己的尾巴很痛，好像被人硬生生地割斷了，在無盡的痛楚下，還有一股令人難以忍受的癢麻。

小美人魚的額頭滑落豆大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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