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慕從未想過，在地牢的那次見面，會成為永別。

當他從地獄爬上來，憑實力叩開天師一族的大門，想找陸熙問個清楚時，那個人卻一直沒有出現。

“陸熙呢？讓她出來見我!”黎慕的四周繚繞著濃重的陰氣，厲鬼在他的示意下掐緊了一位長老的脖子。

“這位小兄弟，是陸熙得罪過您嗎？如果您要找她報仇……”長老憋得臉色通紅，可是法器早已被對面的男人收在了手中，只能受制於厲鬼，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她……她男扮女裝，又設計害死陌長老，犯了我族的大忌，早已被我們……呃……”

男人忽然閃到他面前，一雙眸子陰冷得駭人，提起他的領子：“你說什麽?”

“小兄弟，陸熙早就死了，您要報仇還請找她，我們是無辜的！”長老迎上黎慕殺意森然的眸子，立刻哭得涕泗橫流。

“死了？”黎慕垂下眸子，心像是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冷風呼呼地灌進來，比之前陸熙說出那些無比傷人的話還痛，忽然凝眉笑道，“那就都死吧……”

“小兄弟，我們是無……”話音未落，站在他身後的厲鬼尖利的指尖已經刺入了他的心臟。

“你們一點也不無辜!”黎慕冷眼看著長老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看著那些瑟縮的族人，眸子泛起沈郁的黑，“這些厲鬼，都是那些因為懷有異能而被你們害得家破人亡的人，我也一樣，該是償債的時候了！”

男人緩緩閉上眸子，幾位長老離開軀體的魂魄立刻支離破碎。

“等一下!”一道蒼老的聲音驀然響起，“黎少爺，我家少爺有東西要我交給你!”

黎慕看到管家那張熟悉卻蒼老許多的容顏，心跳驀地漏了一拍，升起些許期盼。

管家還在，是不是意味著，她沒事?

黎慕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可是好不容易明快的臉色漸漸又沈了下來。

“黎慕同學，天師一族早已不覆當年，無力對抗東瀛與西方，一些腐朽的制度也該有所改變，而你則是改變這一切的關鍵。

不過為了把外來的入侵者趕走，為了這些能力不會消失在時間的洪流中，天師一族不能亡盡，希望你可以手下留情。”

這就是她的解釋?

黎慕翻到下一頁，不由得輕笑出了聲，可是聲音卻異常地嘶啞，透著一股毀天滅地的瘋狂。

“你的父母，我救回來了，現在和管家生活在一起，很抱歉騙了你。”

為了改變天師一族的制度，把他推向萬劫不覆的深淵；為了這片土地上的人，讓他不要趕盡殺絕；為了這些所謂的大義，她犧牲了自己和他。

只是犧牲了兩個人，換來這片土地的太平安寧，真是可歌可泣啊！

他努力了這麽多年，竟然只得到了這個解釋!

“殺，一個不留!”黎慕把信紙收到自己身側，森冷地丟下五個字。

陸熙，你想留下這些人，我偏要殺了他們。

家國大義，在黎慕心中可沒什麽分量，他在外漂泊這麽多年，這些感情早就淡了！

生氣嗎？生氣就出來，親自來阻止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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