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鄭碩？他說什麽？”李巍看他掛了電話後才問，楚晏把手機隨意的丟在茶幾上：“擔心我會再亂來，所以沒事找事的查崗吧。”

“他對你倒是不錯。”李巍輕笑道，楚晏看了他一眼，難得沒有否認：“就是太啰嗦了。”

李巍：“你不就是想找個人對你啰嗦麽？”

“不說他了，王敬洲昨晚還吐了什麽出來？”楚晏拿起咖啡喝了幾口，半糖的水滴香氣鉆進鼻子裏，他舒服的靠在沙發上。

李巍把懷裏的一只小型錄音筆遞給他，楚晏帶上耳機開始聽，但是越聽臉色越不好。最後他失神的看著已經亮起紅燈並停止播放的錄音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李巍：“要不是王敬洲的意識不夠清醒，說話有點顛三倒四的話，這都可以當做呈堂證據了。”

“是啊。”李巍惋惜的嘆了口氣：“但是多虧你這個計劃，至少我們現在可以暫時確定黃粉的源頭來自哪裏。不過你真不打算告訴鄭碩？他畢竟是幹緝毒的，查起來比我們有效率多了。”

“等我先確定了更多的證據再說吧。”楚晏隨口說道。李巍看了他一眼：“你該不會……”

後面的話沒說出來，被楚晏一個眼神堵回去了。

李巍悻悻地搖頭：“你不想他卷進來我能理解。可是你有沒想過，他本來就是警察，不可能安分的等我們提供線索再去破案。如果他在不知道背後關系的情況下一腳踩進去了，你覺得陳遠軍會怎麽做？那老東西不敢動你的原因在這，可他有沒可能輕易放過一個幹緝毒的警察？”

李巍的手指按住了桌上的錄音筆，楚晏閉上了眼，把身體蜷縮在沙發裏不願回答。

“其實你沒必要那麽害怕，不是每個人都像當年的楚光赫一樣的。你看看我，至少我們認識了這麽多年你就不怕我。”李巍知道他在顧慮什麽，也知道他的弱點是什麽。其實楚晏就是被一些過往的事傷的太重了，以至於他對誰都有過分偏執的理解。

“既然我這個例子都能成功，那你為什麽不嘗試去接受下一個？”

盡管楚晏閉著眼不去看，但李巍的話還是輕而易舉的鉆進了心裏。他握緊了咖啡杯，好半天才重新擡起眼皮：“你只是朋友。”

“朋友和男朋友沒太大區別，靠譜的戀愛的對象都是從朋友發展起來的。”李巍了然的笑著。

“他有喜歡的人了。”楚晏淡淡的說道，盯著咖啡的眼底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但沒有逃過心理學畢業的某人那雙眼。

李巍：“那對方喜歡他？”

楚晏咬著咖啡杯光滑的杯壁輕輕搖頭。李巍一拍掌：“這不就得了。那你到底在怕什麽？他是直的？”

楚晏的視線透過咖啡蘊熱的水霧看向他：“不說這個了。你最近暫時都別跟我碰面，雖然現在確定了陳遠軍不會對我動手，但是有人敢背著他來，說明我身邊還是很不安全的。你記得出入都別一個人，一旦確認有危險就馬上出國待一陣……”

他話音剛落，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停頓了一下。最後的那句話莫名的耳熟，讓他記起了不久前曾有人也對他這麽說過。

他又低頭喝了一口咖啡，想藉由這熟悉的香氣拉回不穩定的思緒。李巍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當事人之一。”

“就因為你是所以我才放心的信任你，可這不代表你有必要跟我一樣冒險。”

李巍不跟他爭這個，話題一轉又扯到了另一個方向：“今早我的人說陳遠軍出車禍了，只是輕微傷，這事你知道吧。”

“嗯，我沒去公司。王悅說他早上又跟楚光赫吵架了，可能以為是楚光赫做的吧。”楚晏把最後一口咖啡喝完，卻舍不得把帶著餘溫的杯子放下。他的臉有點不正常的紅暈，身上一直覺得冷。今天明明二十多度，可他還圍著厚圍巾穿著長袖外套。

“昨晚的藥……你都解決幹凈了？”李巍看他這虛弱的模樣不由得擔心問道。楚晏卻不著痕跡的略過了這話題：“一會還有事，我先走了。”

他放下杯子就站起來，李巍還沒來得及攔他，一陣暈眩倒是先一步把他又逼回了沙發上。

“楚晏？！”李巍的聲音有點驚慌，楚晏按住他伸過來的手，閉上眼緩了一會：“沒事，就有點頭暈。”

“不行，你還是在這裏等一會，我找老許過來給你看看。”李巍不由分說的把他壓在沙發上不讓動，楚晏無力的跟他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順從的靠了回去。

他只是有點發燒而已，出門之前已經吃過藥了，真的沒必要這麽大驚小怪的。

老許是李巍的私人醫生，自然是電話過去不到一小時就趕到了。他給楚晏做了基本的檢查，測試了血液中藥品的殘留情況，滿是皺紋的老臉堆起了無奈：“有點肺炎的癥狀了，今天哪裏也別去，就躺著掛水休息吧。”

他從醫藥箱裏拿出一套家用的點滴工具開始準備，楚晏躺在李巍家客房的大床上，連拒絕的力氣都沒了。他的臉比剛才還紅，鼻子已經完全塞住了，只能靠嘴來呼吸。

老許在他手背上找到不明顯的血管，把針插了進去。李巍在旁邊打下手，同時記住老許的叮囑。

點滴剛掛上楚晏就睡著了，李巍悄悄關上房門，拉住了準備走的老許：“殘留的藥量會不會傷他身體？”

老許搖著頭，聲音帶著一貫的沙啞：“不好說，他本來就剛出院沒好全。你們也太胡來了，幹嘛非要碰那玩意。”

老許是個有著三十多年臨床經驗的醫生，是看著李巍長大的，自然也是多少知道點內情的人之一。李巍煩躁的咬著下唇：“我哪裏能拉的住他？這事也怪我，昨晚不該讓他一個人走的。”

“你也別太擔心了，好在他現在年輕，身體底子也不差，好好休息休息就能恢覆。但是真的別再亂來了，萬一哪天傷到了根本那可是後悔莫及的。”老許語重心長的說道，李巍只能點頭。這事他答應是一回事，楚晏會不會聽又是另一回事。

送走了老許後李巍路過剛才的客廳，結果看到楚晏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他拿起來一看，上面有一條消息，發件人是“白癡”。

他看著緊閉的客房門思考了一會，忽然拿出自己的手機，把白癡後面的一串號碼輸入到自己的撥號欄裏，走到陽臺去打電話。

鄭碩剛把車停好，手機上就顯示了一串陌生號碼的來電。他接起來，那邊傳來了略低沈的男人聲音：“是鄭警官吧？”

鄭碩的眉皺了起來：“我是，你哪位？”

“我叫李巍，這名字你應該不陌生吧。”

（接下來就是一波小高｀潮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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