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三十八章

關燈
“老大,都快兩個小時了還沒動靜,會不會有詐?”陳琦的聲音從藍牙耳機中傳來,鄭碩不耐煩的敲著方向盤,目光一刻不離的盯著對面的夜辰俱樂部大門:“別急,都跟那麽久了還在乎這點時間?”

陳琦站在無人的走道上抽煙,夜晚的冷風呼嘯著灌進衣領,凍得他打了個哆嗦:“不是,畢竟夜辰我們進不去,只能這樣死等。萬一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我們也不能及時知道。”

“今晚應該不會有事。”

“你怎麽知道的?”陳琦疑道。

鄭碩也不知自己怎麽會有這種感覺,但以他對楚晏的了解,楚晏雖然任性,卻絕不是沒腦子的類型。如果他今晚在夜辰這裏約見王敬洲,多半是有計劃的接近,這種情況下掀不起什麽大浪的。

“林隊還在局裏麽?”鄭碩不想回答,於是岔開問道。陳琦楞了下:“在的,刑偵二支在會議室開會。聽說又挖到了點線索,正在摸排確認。”

“記得今晚的監視要做的跟平時一樣,沒我的同意不準漏給任何行動以外的人知道。”鄭碩沈著的再次叮囑,陳琦用力吸了最後一口煙,把煙頭丟進旁邊的滅煙器,這才縮著脖子往回走:“放心吧老大,哪回你交代的事我沒辦好過。”

鄭碩掛了電話,又一次翻到了撥號頁面,看著楚晏的名字,想了想又撥了出去。不過這回跟之前一樣,等到那邊都自動斷線了還是沒人接。他嘆了口氣,疲憊的捂住雙眼靠在椅子上。

他之前看過王敬洲的資料,這家夥是個不折不扣的衣冠禽獸,又好賭,名聲很不好。鄭碩雖然懷疑這家夥跟黃粉有關系,但是又沒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如果楚晏今晚真的是來釣魚的話,也許事後能從他嘴裏問出點什麽?

他又一次看向了繁華依舊的夜辰俱樂部,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著雨,卻絲毫沒有影響這座俱樂部散發出的紙醉金迷。門口的迎賓們就像排練了無數次的機器人一樣,動作一絲不茍的伺候著往來的貴客們。鄭碩也踏足過不少類似的俱樂部,但基本上都是比較正規的,畢竟他是警察,也不能太放縱不顧。

鄭碩在這邊幹等著胡思亂想,俱樂部裏的另一個人卻發揮了平時花天酒地時練就的才能,把篩盅搖的像個專業人士。

王敬洲搖搖晃晃的接過不知是第幾杯酒,一頭的熱汗,西裝外套早已仍在一邊,襯衫扣子整排都扯開了,露出冒著汗珠的胸膛。他打著隔懊惱的看著楚晏:“能……能不喝……嘛……哥都快……快被你灌……不行……了。”

楚晏笑瞇瞇接過王敬洲手裏的酒,毫不猶豫的就仰頭喝下。這是他喝的第四杯,相較於他喝的量,王敬洲幾乎把大半瓶黑方都幹掉了。先前的酒性還沒散去,這會兒喝的又是加了那玩意的,王敬洲越來越覺得頭昏腦漲,下腹跟火燒一樣憋得慌,眼前不時出現重影。開始他還一個勁的往楚晏身上蹭,想去解楚晏的皮帶,但那個男模總是有意無意的把他拉回去。雖然他很不滿,但身體軟綿綿越來越沒力氣,再加上那男模身上有股跟楚晏一樣的香味,他眼睛一模糊就沒那麽計較了,整個人都壓在男模身上,手老往人家後邊鉆。

李巍看著楚晏居然又喝了一杯,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急忙接下楚晏的空酒杯又倒滿了遞給王敬洲:“王哥,看林晏對你多好,你一說不喝他就馬上替你喝了,都不帶猶豫的。這杯你要是還不喝就太對不起他了,你說是吧?”

李巍這話說的沒毛病,王敬洲的腦子早就被酒精給洗的快麻痹了,嘴裏哼哼唧唧的,只想趕快打發掉他。於是在男模的幫助下接過酒杯,按在嘴邊停了好一會才吞下去。

他明顯已經醉到一個程度了,酒有一半都從嘴邊漏了出來,把胸前的襯衫又打濕了一塊。男模拍拍他的臉:“王哥,還好嗎?”

王敬洲閉著眼,大著舌頭說了句“沒事”。結果話音剛落人就朝後面歪了下去,順著沙發椅背滑倒了,粗重的鼾聲從鼻子裏鉆出來,顯然已經醉的人事不省了。

“王哥?”男模繼續拍他的臉,王敬洲不滿的揮開那只手,咂巴著嘴又睡了過去。

“綁起來。”李巍低聲吩咐道。那女人立刻從自己的隨身手包裏拿出捆人的工具,在男模的幫助下把王敬洲綁了個結結實實。王敬洲是真的醉了,整個過程居然沒有反抗也沒有醒來。

楚晏趁著這點時間去洗手間洗了個臉,四杯酒雖然不多,但也足夠點燃體內的火了,幸虧還在可控制的範圍裏。他現在必須速戰速決,否則拖久了隨時都會有變故,他可不能搞砸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第二次機會。

他看著左手無名指的戒指,在中間黑寶石的部分用力一按,寶石底部閃出一道紅光,隨即就消失了。他冷笑一聲,再次深呼吸壓下小腹的躁動,這才走出洗手間。

李巍吩咐女人站在門口守著,防止有人忽然進來。男模則負責按著王敬洲,免得他忽然掙紮或者大叫。

楚晏單膝跪在沙發上,端起桌上一杯酒對著王敬洲的臉就潑過去,王敬洲果然迷糊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楚晏彎下腰湊到他耳邊,輕飄飄的聲音像極了天上綿軟的白雲,夾帶的攻擊力卻炸的王敬洲猛地驚醒了。

他說:“王丹那的黃粉是你給的吧。”

楚晏一臉和悅的笑容,雙手閑閑的插在褲袋中,臉雖然很紅卻完全不影響到他傲慢的態度。王敬洲本來都陷入昏睡中了,因為他這句話中連續兩個要命的詞而像被雷劈到一樣,一雙不大的眼睛吃力的瞪著眼前居高臨下的人。被酒精麻痹的大腦一下子做不出正確的反應,只能保持著吃驚的表情。

“我知道你跟你哥都在賣黃粉,王丹那應該是你的下線吧。那我來猜猜上線,是陳遠軍吧?”

楚晏故作思考的把左手抵在下巴處,無名指上的黑寶石戒指看著就像普通的裝飾品。王敬洲的呼吸隨著這番話越來越粗重了,他想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了。他急的就想罵人,沒想到那位男模就像訓練有素的專業人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住了他的嘴,力道大的他差點喘不過氣來,那狠辣的動作哪裏還有剛才半點柔情的模樣?

王敬洲終於冷靜了下來,被麻痹的大腦也終於恢覆了一點思考能力。他環顧了四周,李巍坐在沙發一側,雙手抱臂在看戲,那女人站在門邊警惕的盯著他。他總算反應過來自己遭到了算計,雖然異常憤怒,但捂著嘴的那只手卻讓他明白這時候如果反抗的話後果一定不堪設想。

對方既然敢這麽對待他,必然已經考慮到後果了。既然在知道後果的情況下還敢這麽做……

他後背冒出一片冷汗,看來現在除了暫時配合外沒有其他辦法了。怪就怪他輕信了李巍這狗東西,居然敢明目張膽的算計他。

“唉王敬洲,我勸你老實交代,其實我也不想為難你。你說今晚的事如果被陳遠軍知道了,恐怕他不會管你是不是王敬安的弟弟,應該會立刻解決掉你這個不安全因素吧?”

楚晏笑的沒心沒肺,一點也沒有急著逼供的樣子,反而表現的游刃有餘。但他放在褲袋裏的手卻緊緊握成拳,手心頻頻冒著細汗,眼下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剛才那四杯酒的分量。是他低估了王敬洲的體質,這種常年吸各種粉的人對於那種藥的抗性果然比一般人更強。王敬洲喝了那麽多癥狀卻不如他嚴重。

“你到底是誰?!”王敬洲咬著牙問道。他雖然知道現在不能抵抗,卻也沒想過心甘情願的交待一切。楚晏挑挑眉,他的呼吸開始變燙了,而王敬洲卻還想著抵抗。繼續下去情況只會對他不利,想到這他朝男模使了個眼色,示意男模“辦事”。

男模得了命令,拉開王敬洲的拉鏈,用一把瑞士軍刀抵在了最脆弱的部位上。刀鋒冰冷的寒意嚇得王敬洲一個哆嗦,下意識的掙紮起來。

“別亂動,萬一他手抖了割下去,你這輩子可就再也沒法享受了。啊,不說享受,你可能都沒臉出來見人了吧。”

楚晏拍著王敬洲的臉,唇邊的笑意變得刻薄陰霾。他現在光是壓制體內的躁動就夠費勁了,哪裏還能像剛才那樣輕松。

“你到底想怎樣!”王敬洲這回再也沒法盤算了,他咬牙切齒的看著楚晏,恨不得把眼前人給刻入瞳膜深處,等恢覆自由後找出來狠狠撕碎。

“陳遠軍到底是不是你們的上家?王丹那的黃粉是不是你給的,她的下家又是誰?”楚晏輕喘著問道。王敬洲和他對視了幾秒,忽然仰頭大笑了起來。

楚晏皺起眉:“你笑什麽?!”

“笑你用這麽蠢的辦法來套我話。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以為做了這種事還能安然無恙?”王敬洲嘲諷道,楚晏的瞳孔驟然緊縮,擡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王敬洲臉上:“看來不給你點顏色是不會老實交代了,動手。”

他這邊話音剛落,那邊王敬洲就吃驚的瞪大了眼,一句“你敢”還沒沖出口就感覺到被握住了,短短的數秒鐘就給他帶來了完全無法拒絕的享受。

即便已經產生了一定的耐藥性也不代表完全沒反應,之前不碰還好,現在一碰他就幾乎陷入瘋狂中了。體內的血液紛紛湧向了一處,被本能驅使的大腦完全顧不上眼前的狀況。就在他叫喊著快要不行的時候,那只手卻偏偏停下了。

他痛苦的睜開眼,紅血絲布滿眼白,黑色的瞳孔清晰的倒映著居高臨下的楚晏,那張原本覺得很美的面孔此刻卻變成了他最憎恨的模樣。

“還是不肯說?”楚晏冷漠的看著王敬洲。他已經笑不出來了,男模對王敬洲做的事其實也刺激到他了,剛才額角冒出的冷汗被他不動聲色的擦去,但很快就又有一層冒了出來。

“陳遠軍不會放過你的。”王敬洲喘著粗氣,聲音都變了個調。楚晏冷哼一聲:“你信不信我可以讓他重覆這個動作一直到把你弄廢了為止?”

王敬洲:“……”

楚晏:“別再浪費時間了,早點交代了你也輕松。”

“算你狠……今天栽你手裏不是我沒本事,是我太信任李巍那孫子了!”王敬洲惡狠狠地說道,李巍聞言只是聳聳肩,毫不介意的收了“孫子”這個新外號。

“少廢話,快點回答,不然我就讓他再玩你兩回。”楚晏幾乎快控制不住音調了,只覺得指尖都開始微微發顫,體內的高溫烤著他,黑色的衛衣看不出來,但他的後背早已是一片汗濕。

似乎為了證明他的話,男模的手又恰到好處的動了幾下,不過只是幾下而已。王敬洲剛剛被吊起了感覺又戛然而止,氣的他幾乎要罵娘了,理智終於被情緒驅動:“我不知道黃粉是不是陳遠軍給的,因為從來不是我去拿貨,跟他熟的人是我哥!”

楚晏:“那王丹那呢?她的黃粉總該是你給的吧。”

楚晏問完王敬洲又陷入安靜了,咬著下唇不肯吭聲。這回男模不用楚晏指示了,繼續機械性的重覆剛才的動作,王敬洲立刻哀嚎著投降:“那婆娘欠了老子一屁股債!是她主動說要替我散貨還錢的!”

楚晏:“那你為什麽要殺了她?”

王敬洲:“殺了她對我有什麽好處?他媽的你要查她死因不如去查查她跟哪些男人扯不清,照我看她八成是搞了太多男人被玩死的!”

王敬洲的表情和歇斯底裏沒差別了,這種狀況下除非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否則沒人有能耐繼續動腦筋編故事。

“南江除了你和陳遠軍之外還有誰在賣黃粉?”楚晏不動聲色的繼續問,但王敬洲卻好半天都沒有回答他。

王敬洲剛才喝下去的那玩意因為男模的一番動作完全被激發了,現在渾身就像有無數螞蟻在爬一樣麻癢難耐。他用力扭動著想掙紮,但男模壓制的力氣很大,他根本沒法動彈。他粗喘著,渾身不斷冒著冷汗,像頭待宰的野豬躺在加工臺上。四肢大敞衣冠不整,喉嚨裏還一直發出難聽的咒罵。

“又不聽話了?”楚晏的聲音變得有些模糊,剛傳到他耳中男模就又開始重覆剛才的動作折磨他。他畢竟也是一個老江湖,現在的癥狀明擺著是被下了藥。他以前對別人也用過不少,每個人在他面前都是涕淚橫流不斷求饒,痛苦的毫無尊嚴的模樣,他終於開始自暴自棄了。

“還有楚……楚天……”

王敬洲話音剛落楚晏就猛地拽住了他的領口,力氣大的像是要把他提起來:“楚天?他不是已經在美國三年了嗎?!”

王敬洲本來就呼吸不順暢,被拽著更是覺得胸悶了。他急促的喘息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聲音都沙啞不清了:“我沒騙你……不信,不信可以去查……”

“查什麽?”楚晏咬牙切齒的問道。

王敬洲:“查楚天……和,和陳遠軍當年是……是怎麽擺平那個危機的……”

楚晏:“你是說天赫當年差點完蛋的那件事?”

王敬洲哼哼了兩聲,也不知是在冷笑還是在回答:“你以為……黃粉是憑空冒出來的?沒人……沒人註資研發……它還能從天而降不……不成?”

楚晏的心頓時像從火爐裏掉進了冰窟中,額上的一層冷汗被王敬洲呼出的熱氣拂過,卻加速了涼意。他的手抖得再也抓不住,王敬洲就這麽被松開了,喘著粗氣看他,渾濁的瞳孔中帶著強烈的疑惑:“你……到底是誰……你不是……警察,為什麽要查……查黃粉……”

“你和王敬安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接觸黃粉的?為什麽會知道當年天赫的事?”楚晏被他的話拉回了混亂的思緒,用力一咬舌尖,以刺痛喚回了集中力,繼續盯著王敬洲問。

“這東西……利潤高,成本更高……怎麽,怎麽可能輕易的散出去……”王敬洲痛苦的叫了幾聲,意識又開始迷糊了。楚晏又端起一杯酒朝他潑過去,融化了冰塊的酒帶著刺鼻的涼意鉆進了鼻腔裏,刺激的他拼命咳起來。

“你既然知道當年天赫的事,那我問你,林逸海到底冤不冤?”

李巍在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下意識握緊了拳,視線覆雜的看向楚晏單薄的背影。

他知道楚晏糾結這個問題整整十三年了。也知道這對楚晏來說是一個無法消除的心魔,永遠徘徊在內心最黑暗的地方,跟那些荊棘泥沼一起滋生,伴隨著腐爛的氣息,在每一個沈睡的夜裏都會鉆進他大腦中,控制著他所有的愧疚不安和懷疑後悔,讓他無數次在噩夢中被嚇醒,不得解脫。

“說啊!”楚晏似乎有些失控了,他左膝抵在王敬洲小腹上使力一壓,王敬洲立刻慘叫著失禁了。李巍見狀趕緊拉開他,只見楚晏雙目血紅,視線雖然盯著王敬洲,但瞳孔明顯渙散了。再加上氣息粗重淩亂,整個人一直在發抖,身體燙的像在發高燒。李巍知道他快到極限了,畢竟那藥不是鬧著玩的,而且繼續審下去別說楚晏受不了,估計王敬洲也得出點什麽毛病。到時候就算催眠師有本事讓王敬洲忘記今晚發生的一切,身體的毛病也不是輕易就能掩飾過去的。

他果斷的囑咐楚晏先走,剩下的由他來。畢竟他不像楚晏是當事人,容易被情緒牽動和影響到。

楚晏一開始不肯的,但他剛想推開李巍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膝蓋一軟差點跪下去。李巍趕緊扶住他,叫來那個女人先帶他離開,但楚晏拒絕了。本想繼續問下去,畢竟今晚的機會太難得,但他也知道自己快不行了。那種近乎瘋狂的麻和癢不斷啃食著他的神經,身體的某個地方痛的他連站都快站不住了,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克制住雙手不亂動。他終於想到萬一真撐不住了,他可沒辦法接受在別人面前做那種事。

他看了眼無名指的戒指,剛才錄下來的視頻只要回去處理一下應該能當做日後繼續查下去的助力。

“你繼續問,記得錄下來,我先走了。”他靠在李巍耳邊叮囑道,接著又冷漠地看了眼依舊在痛苦扭動的王敬洲,走到洗手間去用冷水洗了把臉。

他剛才不應該那麽沖動的,如果冷靜一點,也許王敬洲已經回答了那個問題。

他看著鏡子裏狼狽的自己,額前的劉海和鬢角早已被冷汗浸濕,脖子和鎖骨的肌膚觸手滾燙,臉色紅的就像臺上盛裝的刀馬旦。他不再浪費時間,重新戴好面具,趁著還沒被人看出來趕緊走出了俱樂部大門。

(今天這章量很足啦,沒有被我砍成兩章來發。所以喜歡看的親們動動手指,別讓我總是寂寞的更文呀。)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