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自縛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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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明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黑暗的臥室裏，只能通過從窗簾外透進來燈光隱約看到周圍的物體。
搖搖晃晃的起身，赤著腳就往屋外走，剛把門打開一條縫，就看到了白熾燈下兩條影影綽綽的人影低聲說著什麽，是成玨和羅師兄？
啟明將門縫開得更大了些，他們談話得聲音就斷斷續續地傳進了自己的耳朵。
“你覺得這件事是一切的源頭嗎？”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但是你似乎不想他想起來”
“……或許遺忘也不是件壞事。”
遺忘？我遺忘了什麽？啟明正努力的想要理順他們所說的話，這個時候外面的燈突然暗了下來，眼前一片漆黑，耳邊只剩下輕悄的腳步聲。他們，在向自己靠近。
不知道為什麽，啟明心中突然湧現了一種恐懼感，這不對勁，外面的兩個人明明應該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才對呀。
“嘭！嘭！嘭！”，是腳步聲心跳聲詭異地重合到了一起。恐懼，由心臟跳動引起的血液流動蔓延到了全身。
想要逃離卻發現自己全身麻痹，動也動不了，啟明害怕得閉上了眼睛，雖然眼前本來就是一片漆黑。
再一次睜眼卻發現四周換了一個場景，雖然雲霧繚繞看不清楚但是傳進耳朵的風聲，以及海水的氣息讓他判斷出了自己的所在地。
那是海風的聲音，風聲中夾雜著爭吵。
“你真的很過分！你有在乎過他的感受嗎？”
什麽？
海浪聲還有嘈雜的人聲，有人在自己耳邊呼喊“冷靜！啟明你冷靜點，別害怕，我會帶你出去……”
帶我出去？出去……去哪？
海浪聲還在持續，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
好難受，喘不過氣來，不是說會帶我出去嗎？
為什麽我還被困在這裏，“為什麽……”
白啟明睜開，而眼淚不由自主地從眼角流下。張成玨就坐在床邊，一臉溫柔地看著他，輕輕地用手拂去他的淚珠，“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夢……剛才的是夢？”
“不用怕，有我陪著你。”成玨輕柔的摸了摸他的頭。
不太對勁……
“我該去上班了。”說著就要起來，卻被成玨一手攔住。
“你病了，我幫你給公司請了假，不要擔心。”
“病了？可是我不覺得哪裏不舒服啊，我們昨天又沒有那個……啥”白啟明紅著臉困惑道，“而且我的工作還沒完成呢，公司怎麽會同意我突然請假……”
“別告訴我我就睡了一覺就得了絕癥什麽的……”啟明有意地開起了玩笑，卻發現眼前前的人還是之前那個表情，心裏開始惴惴不安。
“成玨？你幹嘛不說話啊……別這樣光看著我，我很害怕啊……”
“成玨？成玨！”
……
啟明喘著氣不知道第幾次醒來，陽光灑在了床單上，亮的得他一陣恍惚。
張成玨端著早餐走進來。
“成玨，我怎麽了？”
成玨把早餐放在了床頭櫃，溫柔地笑著“你病了，我幫你給公司請了假，不要擔心。”
病了？多麽熟悉得兩個字，這些天以來不知道被他說了多少次。
啟明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臉頰，“成玨……我又忘記了對不對。”
張成玨突然眼睛一亮，“你知道了？！”
“……我知道？”
“太好了，你的病情終於有好轉的跡象了。今天傍晚羅鳴師兄會過來，我們先吃飯，具體的待會再說好吧。”
——————————————————————————————————
治療失憶癥最主要的其實是鼓勵病人去克服癥狀（也就是回憶），成玨給了他一個日記本，上面記述了啟明自己在過去幾每日的記錄。
白啟明翻動著日記本，發現已經累積了由半個月的份，原來我失去了那麽多天的記憶了嗎？
他的記憶停滯在15天之前，接下來過的每一天都會在第二天醒來時遺忘，難得地，今天有了對自己這個狀況的一個認識。
日記本前面幾天的內容很簡短，後面寫得才比較詳細。
【的確，我不記得昨天什麽時候寫了上面那一句話，也不能由此回想起昨天做了什麽，成玨讓我寫得詳細些。今天沒什麽好說的，因為給公司請了假所以也不用出門，就在家看了幾部老電影。】
【今天呆在家裏依舊沒有什麽特殊的事情，現在是晚上10點鐘，完成今天的日記我就該睡覺了，知道明天醒來就會遺忘今天，就覺得今天沒有了意義，長此以往，是不是明天、後天、大後天……也都沒有了意義】
……
接下來的好幾篇都是差不多的內容，可以看出自己對生活消極的態度。
【覺得自己哪裏有些不對勁，今天看海洋記錄片，當電視屏幕被深谙色的液體布滿時一股熟悉又恐懼的感覺撲面而來，有些喘不過氣來，有人在耳邊喊著什麽，喊什麽呢？好像是“不要害怕，我會帶你出去……”好奇怪，是誰呢？把視線移開屏幕，之前的那種不適感也隨之消失。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成玨，他說我可能有深海恐懼癥，卻絕口不提那個聲音******】
這一篇日記有明顯塗黑的字跡，但為什麽要塗黑？
啟明把日記翻了個遍發現有之後有5、6處被黑筆塗黑了，這是……我塗的嗎？還有幾張缺失的頁碼，這是被……撕掉了？
啟明不由得問，“成玨……這日記本你，有幫忙看過嗎？”
坐在一旁辦公的成玨打字的手一頓，“為什麽要這樣問”
啟明一個恍惚，這個畫面好熟悉，“我，是不是以前也這樣問過你？”
成玨把筆記本合上放到一邊，轉過頭面對他“對，你問過我很多次，我不知道是什麽讓你對我，有了某種不信任感。不過說實話，你的日記本，我每天都有看。”
啟明心裏猛的一緊，“畢竟我還是你的主治醫生，我需要了解你的病情。”
啟明繃著身子，緊張的看著他，而成玨看著他的雙眼好一會兒，嘆了口氣，又恢覆了平時那溫柔的模樣“中午你想吃什麽？”
這話題轉變得好快！啟明本來想問日記裏塗黑的字跡和缺失的頁面的，但是現在，突然就沒有說的欲望了。
“你好幾天沒有出去了，我帶你出去吃怎麽樣？就去你之前一直挺喜歡的那個渝州菜館？”
“出去？我以為你不想……”不想我出去。
“好了，你去換件衣服等我們回來師兄也正好過來。”
他避而不談的正是我最想知道的事情，呆在家裏這件事到底是我自願的還是他，是不是他對我用了某些方法讓我不想出去。
在他看來我是患者多一些還是戀人多一些？
我……是不是被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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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晃晃的起身，赤著腳就往屋外走，剛把門打開一條縫，就看到了白熾燈下兩條影影綽綽的人影低聲說著什麽，是成玨和羅師兄？
啟明將門縫開得更大了些，他們談話得聲音就斷斷續續地傳進了自己的耳朵。
“你覺得這件事是一切的源頭嗎？”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但是你似乎不想他想起來”
“……或許遺忘也不是件壞事。”
遺忘？我遺忘了什麽？啟明正努力的想要理順他們所說的話，這個時候外面的燈突然暗了下來，眼前一片漆黑，耳邊只剩下輕悄的腳步聲。他們，在向自己靠近。
不知道為什麽，啟明心中突然湧現了一種恐懼感，這不對勁，外面的兩個人明明應該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才對呀。
“嘭！嘭！嘭！”，是腳步聲心跳聲詭異地重合到了一起。恐懼，由心臟跳動引起的血液流動蔓延到了全身。
想要逃離卻發現自己全身麻痹，動也動不了，啟明害怕得閉上了眼睛，雖然眼前本來就是一片漆黑。
再一次睜眼卻發現四周換了一個場景，雖然雲霧繚繞看不清楚但是傳進耳朵的風聲，以及海水的氣息讓他判斷出了自己的所在地。
那是海風的聲音，風聲中夾雜著爭吵。
“你真的很過分！你有在乎過他的感受嗎？”
什麽？
海浪聲還有嘈雜的人聲，有人在自己耳邊呼喊“冷靜！啟明你冷靜點，別害怕，我會帶你出去……”
帶我出去？出去……去哪？
海浪聲還在持續，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
好難受，喘不過氣來，不是說會帶我出去嗎？
為什麽我還被困在這裏，“為什麽……”
白啟明睜開，而眼淚不由自主地從眼角流下。張成玨就坐在床邊，一臉溫柔地看著他，輕輕地用手拂去他的淚珠，“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夢……剛才的是夢？”
“不用怕，有我陪著你。”成玨輕柔的摸了摸他的頭。
不太對勁……
“我該去上班了。”說著就要起來，卻被成玨一手攔住。
“你病了，我幫你給公司請了假，不要擔心。”
“病了？可是我不覺得哪裏不舒服啊，我們昨天又沒有那個……啥”白啟明紅著臉困惑道，“而且我的工作還沒完成呢，公司怎麽會同意我突然請假……”
“別告訴我我就睡了一覺就得了絕癥什麽的……”啟明有意地開起了玩笑，卻發現眼前前的人還是之前那個表情，心裏開始惴惴不安。
“成玨？你幹嘛不說話啊……別這樣光看著我，我很害怕啊……”
“成玨？成玨！”
……
啟明喘著氣不知道第幾次醒來，陽光灑在了床單上，亮的得他一陣恍惚。
張成玨端著早餐走進來。
“成玨，我怎麽了？”
成玨把早餐放在了床頭櫃，溫柔地笑著“你病了，我幫你給公司請了假，不要擔心。”
病了？多麽熟悉得兩個字，這些天以來不知道被他說了多少次。
啟明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臉頰，“成玨……我又忘記了對不對。”
張成玨突然眼睛一亮，“你知道了？！”
“……我知道？”
“太好了，你的病情終於有好轉的跡象了。今天傍晚羅鳴師兄會過來，我們先吃飯，具體的待會再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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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失憶癥最主要的其實是鼓勵病人去克服癥狀（也就是回憶），成玨給了他一個日記本，上面記述了啟明自己在過去幾每日的記錄。
白啟明翻動著日記本，發現已經累積了由半個月的份，原來我失去了那麽多天的記憶了嗎？
他的記憶停滯在15天之前，接下來過的每一天都會在第二天醒來時遺忘，難得地，今天有了對自己這個狀況的一個認識。
日記本前面幾天的內容很簡短，後面寫得才比較詳細。
【的確，我不記得昨天什麽時候寫了上面那一句話，也不能由此回想起昨天做了什麽，成玨讓我寫得詳細些。今天沒什麽好說的，因為給公司請了假所以也不用出門，就在家看了幾部老電影。】
【今天呆在家裏依舊沒有什麽特殊的事情，現在是晚上10點鐘，完成今天的日記我就該睡覺了，知道明天醒來就會遺忘今天，就覺得今天沒有了意義，長此以往，是不是明天、後天、大後天……也都沒有了意義】
……
接下來的好幾篇都是差不多的內容，可以看出自己對生活消極的態度。
【覺得自己哪裏有些不對勁，今天看海洋記錄片，當電視屏幕被深谙色的液體布滿時一股熟悉又恐懼的感覺撲面而來，有些喘不過氣來，有人在耳邊喊著什麽，喊什麽呢？好像是“不要害怕，我會帶你出去……”好奇怪，是誰呢？把視線移開屏幕，之前的那種不適感也隨之消失。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成玨，他說我可能有深海恐懼癥，卻絕口不提那個聲音******】
這一篇日記有明顯塗黑的字跡，但為什麽要塗黑？
啟明把日記翻了個遍發現有之後有5、6處被黑筆塗黑了，這是……我塗的嗎？還有幾張缺失的頁碼，這是被……撕掉了？
啟明不由得問，“成玨……這日記本你，有幫忙看過嗎？”
坐在一旁辦公的成玨打字的手一頓，“為什麽要這樣問”
啟明一個恍惚，這個畫面好熟悉，“我，是不是以前也這樣問過你？”
成玨把筆記本合上放到一邊，轉過頭面對他“對，你問過我很多次，我不知道是什麽讓你對我，有了某種不信任感。不過說實話，你的日記本，我每天都有看。”
啟明心裏猛的一緊，“畢竟我還是你的主治醫生，我需要了解你的病情。”
啟明繃著身子，緊張的看著他，而成玨看著他的雙眼好一會兒，嘆了口氣，又恢覆了平時那溫柔的模樣“中午你想吃什麽？”
這話題轉變得好快！啟明本來想問日記裏塗黑的字跡和缺失的頁面的，但是現在，突然就沒有說的欲望了。
“你好幾天沒有出去了，我帶你出去吃怎麽樣？就去你之前一直挺喜歡的那個渝州菜館？”
“出去？我以為你不想……”不想我出去。
“好了，你去換件衣服等我們回來師兄也正好過來。”
他避而不談的正是我最想知道的事情，呆在家裏這件事到底是我自願的還是他，是不是他對我用了某些方法讓我不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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