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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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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唉,也沒人留言,我便自作主張自己寫展大人的番外了。

(一)我從未想到於我的生命中竟然會遇到這樣一位姑娘。

初次見她是在人群擁擠的大街之上,一位老漢攔轎喊冤,大人問明情況後吩咐帶他回府。

一道白影突然斜刺裏沖了出來,出於保護大人的本能,我幾乎想也未想便出劍向她襲了過去,卻不料那白影身法迅疾輕盈,一錯身便躲開了我的攻擊。

我不禁一怔,非是我托大,江湖中能躲開我這一擊的絕不超過十人,我興了一探她深淺的心思,劍鋒一轉接著攻上。

方才那位苦主陸老漢卻在此時匆忙喊道:“展大人,這位白姑娘是和我一起的。”

我收了劍,站定身形,細細打量起眼前之人來,一身白色紗衣,嬌小的身形,長發也只簡單的系了幾條白色緞帶,那一雙眼睛著實澄澈靈動,如同未經塵世沾染的寶石,又如同山間透澈的清泉,有著這樣一雙眼睛的人想來應該也是單純善良的吧?怎麽她也姓白?這一身打扮倒讓我想起那只張牙舞爪的白老鼠來,腦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不知他們相遇會如何?

“展護衛。”大人的輕喚拉回我的思緒,我忙來到轎前聽命。

“帶這位姑娘一並回府吧。”大人吩咐道。

我拱手應下,轉身對那位姑娘伸手前引,客氣言道:“姑娘請吧。”

一行人開始往開封府趕去。

眼見得開封府就要近在眼前,一直走在我身邊的那位白姑娘腳步卻越來越慢,越來越慢,漸漸落在了隊伍最後。

我心下奇怪,停下腳步來等她,待她走到跟前,我吃了一驚,不知為何她的臉色蒼白頭冒冷汗,連那雙眼睛也失了方才的神采。

“白姑娘,你沒事吧?”我開口問道。

她看了我一眼,撫了撫胸口,強撐著說道:“我沒事。”

她既這樣說我便沒再多問,萍水相逢而已,此案一結也許便永不相見了。

進得府內,來到包大人書房,那位苦主陸老漢哭訴了他的冤屈,言道他在來京途中幸虧那位白靈白姑娘相救才能在惡人手下逃脫。

我再次看向那位姑娘,她的模樣竟比方才更加嚴重,連身形都似乎有些不穩,竟似病的很重的樣子。

包大人提出要公孫先生為她醫治,出乎意料的她拒絕了,看她忍著渾身不適為我們講述了救人的經過,我心中更是疑惑:這位白姑娘行事當真有些讓人看不懂呢。

包大人吩咐我前往陳留縣調查事實真相,並且將惡人抓獲歸案,我自是責無旁貸,領命正要離去。

“等等。”我被那位白姑娘喊住,她要做什麽?

“能不能讓我去抓那個惡霸?”她清脆的聲音因為身體不適而有些無力。

我更加奇怪,她身體這個樣子還要去抓人?

不出我所料,包大人和公孫先生委婉的拒絕了她,可是她卻固執的說自己要到處做善事,那認真的樣子頗讓人感到幾許無奈。

最終似是覺得身體實在不適或者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她終於不再堅持和我一起出了門。

出得開封府,我公務在身便匆匆與她告辭朝陳留縣而去。

我出了京城一路急行,遠遠看到一個白衣嬌小的身影一手抓著一個身穿綠色衣衫的男子,不論那男子如何使勁掙脫依舊步履輕盈,毫不費力。

待那二人到的近前,我才不可置信的看向那身影,竟然是剛剛分別的白靈白姑娘,只見她將手中那人往我跟前一推道:“展大人,這就是那惡霸徐振,你將他帶回開封府受審吧。”

我大吃一驚,這才短短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她竟然到了陳留縣還抓了人來,這速度便是騎快馬也難以做到,她究竟如何做到的?

我道出心底的疑問,她低頭支支吾吾告訴我說她會玄門法術可以日行千裏。

簡直一派胡言!我不禁冷笑,靜靜地看著她,她擡起頭與我對視,白皙的臉上因為趕路透著紅暈,全然沒有了在開封府時病怏怏的樣子,燦若晨星的眼睛裏滿是未加隱藏的真誠。

不知為何?只這雙眼睛便足以讓我相信她不是一個壞人,所以盡管隱隱擔心她這樣冒冒失失地抓了人會打草驚蛇,我還是選擇了相信她,由她押送徐振回開封府。人人都有不足為外人道的苦衷,也許她只是有難言之隱吧?

沒想到這位白姑娘的魯莽之舉到底為我惹了麻煩,還枉害了一條人命,事後和包大人提起,也只認為她大約過於不經世事,行事沖動罷了。

原本以為就此不會再見,卻不料世間之事有時著實令人難以揣度,現在想來大約這便是緣分使然吧。

徐振一案過去沒多久,有人到開封府擊鼓鳴冤,聲稱大喜之日新娘子突然不知所蹤。我帶了張龍趙虎前往查看,一番調查下來發現這新娘子失蹤的實在蹊蹺,現場竟無半點線索可循,不僅如此幾乎同一時間新娘的弟弟也在家中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

新郎家一怒砸了新娘家,一邊是新郎家給開封府施加壓力,一邊是養大新娘的舅母哭天喊地的要尋回她的外甥和外甥女,小小的一個失蹤案竟使得開封府眾人一時間焦頭爛額,包大人除了命人四處尋找之外也別無他法。

這一日我在外間尋找那新娘周氏姐弟,及至天快黑時依舊沒有任何線索,正匆匆返回開封府時,不經意間與一位同樣急匆匆低頭趕路的姑娘相撞,我忙側身避過她,卻在她方才經過的地方我撿起一塊刻了很多道橫紋的木片,我開口喚住她。

那姑娘回過頭來,四目相觸的剎那,我與她均是一驚,竟然是當日那位白靈白姑娘。

她接過我手中的木片,寶貝似得收在懷中,急切的問我上次徐振案件的結果,說是想知道她所做的這件善事的結果。

此事再次被她提起,我早已平覆的心境突然升起一股無名的怒火來,我強壓怒火將事情真相告訴了她,她聽後果然變了臉色。

因為她的魯莽和草率使得一個無辜之人枉死不說還平白增加了案件的難度,我終於忍不住苛責了她,她止不住退後一步,不知所措的楞在了當場。

我不禁有些後悔,也許我的話說得重了些,可眨眼間,這位白姑娘竟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袖子,我忙用力甩脫她的手,再也不掩飾我的怒意,她一個姑娘家怎會如此不知自重?

誰知她毫不在意反而繼續上前執著的問我那枉死之人叫什麽名字?我心頭一陣煩亂,覺得她簡直不可理喻,耐著性子告訴了她,原本以為她會就此離去,誰知她又掏出一個錢袋要我交給城外一個叫周玉蓮的姑娘,我方才知道原來周家姐弟的失蹤竟也是她所為,她怎的如此愛惹禍端?

方想攔住她問個清楚,她卻原地身形一轉,剎那間便消失在我眼前,我楞在原地,心頭的震驚難以想象,這是什麽邪門歪道?難道真的是玄門法術?她究竟是什麽人?我第一次對她的身份來歷產生了懷疑。

找到了周家姐弟,再加上包大人從中斡旋,這起人口失蹤案終於告一段落,大家也長松了口氣。

對於那位白姑娘到底是如何將她姐弟二人在那麽多人眼皮底下帶走一事,卻始終不得而知,也許只有再次見到她方能知道答案了,沒想到這一天很快便又來臨了。

初春的天氣乍暖還寒,包大人終因上了年紀感染風寒,這一場病出乎意料的來勢洶洶,包大人竟是連續多日高燒不退,纏綿病榻。

京城百姓得知後,感念大人這些年屢破奇案為民伸冤,紛紛拿了東西前來探視,包大人強撐著病體一再叮囑我,決不能拿百姓一分一毫,我鄭重點頭應下。

出了府門,京城百姓男女老少黑壓壓跪倒一片,我不禁心頭一熱,大人能得百姓如此愛戴,我便是再苦再累也定要誓死追隨才是。

我費盡唇舌終於將一幹百姓勸說了回去,無意間看到門口的石獅後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她?她又來幹什麽?想到她上次於大街上的倏忽不見,我按捺不住心下好奇,步下臺階,朝她走過去。

她見我發現了她,緊張局促的不知如何是好,想要再躲,發覺已然來不及,想要拔腿走人,又有些猶豫,目光閃爍不定,有些蒼白的臉上竟急的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她不知所措的樣子落在我眼中,竟使我忍俊不禁,我輕聲喚住了她。

她身形一僵,回過頭來,尷尬的沖我笑笑。

“對上次的事情,白姑娘是否欠展某一個解釋?”我不想與她多言直接道出心頭疑惑。

她似乎不想立刻回答,一直在顧左右而言他,我也不急,耐著性子等著她的回答,除非她像上次那樣突然消失在我面前,否則我不信她能堅持住一直不說。

大街之上人來人往,方走出不遠我便察覺到這位白姑娘可以極為輕松的跟上我的步伐,但從她的身形步法卻又看不出她的內力武功如何?

我對她的身份來歷愈發好奇,不禁停下腳步,看著她的背影,對於這樣一個與眾不同的姑娘,我心中竟升起強烈的探知真相的沖動來。

她回頭見我不走了,顛顛小跑過來,問我怎麽不走了?我剛想回答,卻聽到一聲極為輕微且詭異的咕嚕聲,她的臉登時變得通紅,低下頭不敢看我,我強忍笑意,引她進了路旁的會仙樓。

我走在前面,側頭悄悄看她,她果然乖乖的跟在了我身後,我搖頭輕笑,這姑娘心思當真單純的可以。

坐定之後,小二殷勤的問要吃些什麽菜?我看向她,她告訴我她是吃素的,我有些訝異,這位姑娘讓人看不懂的地方還真挺多啊。

我便這樣靜靜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她終於抵不住結結巴巴告訴我,她是修仙之人,可以日行千裏瞬間消失。

修仙之人?玄門法術?果真是這樣嗎?聽起來如此匪夷所思但現實所見卻又由不得我不信。

思量之下,我又開口問道:“周家姐弟突然消失不見也是姑娘所為?”

她既會瞬間消失想必變走周家姐弟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

果然,她點了點頭,又接著追問我這件善事的結果,還說她是奉師命下山做善事的,要每件善事都有始有終。

我啞然失笑,如此行善?只在意行善的結果,不顧其他,甚至枉害人命,未免太過沖動魯莽不計後果。

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不知為何又勾起了我的怒火,我將她所做的這兩件所謂的善事一一為她講明其中利害,只希望她可以明白以後不能再如此為了行善而行善。

誰知她卻只有片刻的啞口無言,很快便起身不服氣向我說道:“你憑什麽用這種口氣說我?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

我心中咯噔一下,她是我的什麽?我與她只不過見過區區數面,以前並未有任何交集,她會是我的什麽?

可是我再問起時她卻不肯再多說一句,我一向不肯強人所難,她既不說我也不會再問。她告訴我他奉師命下山做善事,做夠一百件善事便可成仙。這?未免太過於荒誕,若真那麽容易成仙,那神仙豈不是到處都是。她師父是誰?為何要如此欺騙於他?看她一副對什麽都懵懂無知的樣子,實在不像是有師傅教導過的。罷了,我對她已然言盡於此,她是否能夠明白又與我何幹?也許這一次分別後便不會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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