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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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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的一處帳篷外,烏泱泱的圍了許多人,個個都伸長了脖子往裏擠。

“我聽說咱們將軍這回生擒了漠北族的公主,我昨兒遠遠瞧了一眼,那叫一個漂亮,性子又野,想想就覺得帶勁。”擠在最裏面的一個面容黝黑的男人笑的格外的猥瑣。

“我聽聞漠北的人一輩子只洗三次澡,就算人長漂亮又有何用,回頭鉆你被窩裏不得熏死你啊,擱你你願意啊。”

人群裏還真有人舉了手道:“老子都打光棍快二十年了,管他洗不洗澡呢,只要是女的,老子都願意。”

眾人一陣大笑,就在帳篷外頭鬧開了。

拓跋燕雖是被蕭元正帶回來的,但跟一般的戰俘不一樣,一應的待遇那都是最高的,就差拿個香案把人給供起來了。

只是被拘在這裏哪裏也不能去,早就把拓跋燕給憋壞了,又瞧見帳篷外那攢動的人頭和打鬧聲,拓跋燕眼珠子一轉,頓時就找到了解悶的辦法。

她直接將帳篷的簾子給掀開,一手持鞭,一手叉腰道:“早就聽說大夏朝的兵個個都是慫蛋瓜子,今兒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果真只會個個躲在人背後說是非,跟個女人似的。”

這話可把這些將士給激怒了,個個梗著脖子,擼起袖子要跟拓跋燕比試一二。

拓跋燕揚了揚下巴,“走,找個寬敞的地兒,咱比劃比劃,是騾是馬得遛過才知道,別是個銀槍蠟樣頭,徒有其表罷了。”

一群人群情激憤的擁著拓跋燕到了演武場。

拓跋燕腳尖點地,直接飛身上了演舞臺,將手裏的長鞭抖了鞭花,劈裏啪啦的一陣爆響,可謂是氣勢十足。

有人在下面起哄道:“光比試有什麽意思?得加點彩頭才有意思。”

拓跋燕原就是爽利人,喊道:“你們說,只要不過分,我拓跋燕都應了。”

“要是你輸了,你就嫁給那個贏你的人,做了咱們大夏朝的媳婦,就問你敢不敢賭?”人群裏有人使壞的喊道。

拓跋燕挑了挑眉,“老娘有什麽不敢的,就怕你們這些慫瓜蛋子沒那膽子娶?不過要是你們輸了,就得答應我一件事,只是這件事我還暫時沒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訴你們。”

眾人在這鬧開了,蕭元正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只是阮安瀾在他的帳篷裏,他也不好出去瞧個究竟,又擔心手下的將士不敵拓跋燕,沒的辱沒了大夏朝的名聲,一時如坐針氈,不時就探頭朝外看去。

“先頭你就不是人家的對手,這回就別出去丟人現眼了,免得失了咱們的氣度,傳出去說是咱們大夏朝以大欺小,堂堂的驍勇大將軍居然欺負一個女子。”阮安瀾斜睨了他一眼。

蕭元正急的跟什麽似的,來回在帳篷裏踱步,晃的阮安瀾眼睛都花了,頗為嫌棄似的道:“你這將軍是怎麽當的,放著這麽大好的機會也不知珍惜,你瞧瞧你這兵營裏多少娶不上媳婦兒的,你就不替他們解決下個人問題?”

蕭元正猛地一拍掌,對著外頭喝道:“將聶副將叫來!”

不時,聶成和便一身戎裝的走了進來。

“將軍,外頭那群小子太不知輕重了,我這就去讓他們散了。”

蕭元正擺了擺手道:“你打小就跟在我身邊,我記得你比我只小一歲,是吧?”

聶成和有些摸不著頭腦,只點了點頭。

蕭元正面色一凜,正色道:“聶副將聽令,務必將拓跋燕給打敗,不能丟了我大夏男兒的臉。”

“得令!”聶成和站的筆直,沈聲回道。

等到了演武場的時候,拓跋燕已經連續打敗了十來個人了,正驕傲的不知東南西北,仰著下巴道:“果然是將慫慫一窩,你們將軍蕭元正就不是本公主的對手,果然連他手下都如此不堪一擊。”

這話一出口就犯了眾怒,不少人爭著搶著要上去找回場子。

聶成和怒喝一聲,徑直走上了演武場,朕比一回呼道:“辱我衛安軍者!”

“殺!”

眾人齊聲高呼。

“犯我國土者!”

“殺!”

“殺!”

“殺!”

幾道聲震雲霄的幾個“殺”字,讓拓跋燕對衛安軍有了新的看法,從前他總以為爹說的都是誇大其詞,如今看著他們這般同仇敵愾的氣勢,終究還是信了幾分。

只是她拓跋燕從不是那等臨陣退縮之人,眾人的熱血齊呼倒是激起了他的鬥志,對著聶成和一拱手道:“請!”

聶成和也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跟著整個人便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朝著拓跋燕飛奔而去。

拓跋燕將長鞭揮了出去,想要擋住聶成和的攻勢,不讓他靠近。

聶成和一個翻身高高躍起,直接落在了拓跋燕的身後,拓跋燕想挽回長鞭自救,奈何沒聶成和的速度快,剛有動作,肩頭便被聶成和死死的按住,任憑她怎麽使勁,竟也掙脫不開。

只不過一個照面,勝負已分!

“道歉!”聶成和冷聲說道。

拓跋燕像是被巨石壓住了一般,半邊的身子都動彈不得,只得扭動著另半邊的身子往後一個肘擊,聶成和立在原地一動未動,伸手便將她的手腕鉗住,狠狠往後使勁一拉。

“道歉!”

拓跋燕幾番掙脫都掙脫不開,小臉漲得通紅,又見下面的人跟著起哄,讓她道歉。到底是被寵著長大的公主,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登時就紅了眼眶。

先只是小聲的哭泣,奈何身後的聶成和跟木頭人似的還不松手,越想越委屈,最後直接就放聲大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聶成和就懵了。

剛才不還是一副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樣子嗎?他這還沒怎麽的,怎麽好好的就哭了呢?

底下的人又開始起哄,“聶副將,你把你家老婆打哭了,還不趕緊帶回家哄哄啊,小心晚上不給你上床啊。”

拓跋燕又急又羞又氣,隔著淚眼瞪了聶成和一眼,哽咽著沖他吼道:“還楞著幹什麽啊?快送我回去,在這讓他們看我笑話啊。”

“哦”

聶成和彎腰將他橫抱而起,“你住哪個帳篷?”

拓跋燕擡眸看了他一眼,男人長了一張圓臉,右臉的臉頰上有道半指長的傷疤,倒是平添了幾分男人氣概,“你叫什麽名字?”

“聶成和,我是將軍的副將,也是蕭家的家奴,我的命是蕭家給的,所以往後你不準說蕭家的壞話,更不準說將軍的壞話,更不許說大夏朝的壞話。”聶成和面無表情的說道。

拓跋燕翻了個白眼,倒也沒回嘴。

……

阮安瀾擔心城裏的爹娘,雖說一早就派人送了信,但她還是不放心,略作整頓之後便執意要回丹陽城。

“左右我爹娘也在城裏,我與你一道回去吧。再說你不是不會騎馬嗎?剛巧你我共乘一騎。”蕭元正自打表白了心意之後,就愈發的大膽了。

阮安瀾偏著頭問他,“你就不擔心軍營裏的事了?要是這個時候漠北突然發難怎麽辦?”

“這有何可懼的,且不說他們的公主現在在我們手上,馬上還要嫁到我們大夏朝來了,就算真的來了,有成和在,一時半刻漠北也討不到好,怎麽樣都無事的。”蕭元正拍著心口,說的自信滿滿。

只是一個歸心似箭,一個卻別有所圖,故意走的很慢,待到兩人入城的時候,餘暉已落,遠處的山也成了模糊的剪影。

“都怪你,原本小半日的路程,居然也走了這麽久。”阮安瀾嗔怪著說道。

蕭元正將手裏的韁繩扯緊,跟著翻身下馬,又將阮安瀾抱下了馬,依依不舍的道:“已經到了巷口了,不過幾步路的距離,想來不會有事的,你且先去客棧吧,這幾日想必長公主殿下也急壞了吧。”

阮安瀾好說歹說,才說服蕭元正去了客棧,巷子裏有從窗戶裏透出的昏黃的光,還有窸窸窣窣的說話聲,都是些家常,聽起來卻也格外的安心。

走到小院外,阮安瀾就看到院子外的大圓石上坐著一個人,那人擡頭望著天上的那彎弦月楞楞的發呆,神思悠遠,一點也不似平日裏的狀態。

她狐疑的喊了聲,“文皓?”

賈文皓楞了一下,跟著就伸出雙臂,哭著鉆到阮安瀾的懷裏,“瀾瀾,你怎麽才回來啊,我都想死你了。每天都想,很想,很想……”

阮安瀾被摟的有些透不過氣了,摸著他的腦袋安撫道:“我這不是回來嗎?再說了姐姐怎麽會丟下文皓呢?”

聽到外頭的說話聲,阮銘誠和周問凝連忙迎了出來,見是阮安瀾回來,一顆心才算真正的放回肚子裏。阮安瀾被賈文皓抱著,實在走不動道,只對著二老喊了聲爹娘,又低頭柔聲的道:“姐姐才從外面回來,肚子好餓啊,咱們回家吃晚飯,好不好?”

賈文皓這才松了手,改成拉著阮安瀾的手進了屋子裏。

周問凝忙著又去炒了兩個菜,阮銘誠也將酒拿了出來道:“我算是瞧清楚了,蕭家那小子雖然是混了點,但還算可以托付。爹和娘在這裏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就放心去吧。”

阮銘誠素日裏話不多,今兒也是借著酒勁說的這話,只是話還未說完,眼眶就紅了。到底是一手養大的女兒,真要嫁到遠在千裏之外的京城,只怕此生能見面的機會連一只手都數得過來的。

“啪嗒……”

賈文皓手裏的筷子也掉在了地上,他失神的看著阮安瀾,“瀾瀾要走了嗎?”說完年飯也不吃了,捂著眼睛跑回房間裏了。

“爹,娘,你們放心。女兒一定會接你們二老回京城的。咱們一家人永遠也不分開。”阮安瀾將手覆在二老的手上,目光堅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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