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驚月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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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殘存在天邊，如若染了紅色的鎏金，映得滿園的花草綠中帶著紅，帶著一點透著血腥氣的紅。
出於本能以及對危險的敏感，一行六人鬼使神差地聚到了一起，背靠著背，小心地看著四周。
封鉞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離開過門前的三寸地，臉上笑容始終都是那樣的淺淡，像極了一個機器。
貍殷盯著他，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到一點答案，但是他看到不過是平淡以及無所謂。
“對於你來說，生命到底意味著什麽？”
最後一次，貍殷想要再問一次。
雖然從封鉞的雙眸裏，他已經得到了答案，但是依舊不死心。
或許，是他看錯了呢？
畢竟，人總是可以給出驚喜的。
可惜他忘記了一件事，封鉞在嚴格意義上並不是人，在場的也都沒有一個在真正意義是人類。
“貍殷殿下，時候不早了。”封鉞轉身準備離開，慢悠悠地安排道：“早預料到你的到來，已經在後院給你打掃好了院子。”
他頓了頓，回過頭來看著貍殷，再次淡淡地道:“當然，若是你們覺得有更好的選擇的話，請便。”
說完話封鉞就重新回到屋子裏去了，留下一個虛無的背影。
說是虛無，實則更為飄渺。
貍殷在他進入屋子的那一瞬間，甚至覺得封鉞並沒有出現過，一切都是他的錯覺而已。
封鉞離開以後，就有翼族少年走過來帶他們去提前準備好的院子裏。
安頓好以後，翼族少年就離開了。
查探一番，貍殷等人發現封鉞根本就沒有在附近加派人手，四周靜悄悄的，連個巡邏的人都沒有。
那個男人，究竟想要做什麽？
貍殷站在月下擡頭，沈思著。
早已派人守候，卻沒有為難他們，甚至連住所都準備好了。
太奇怪了。
這一切都太反常了。
可是，這到底是哪裏讀問題？
若是只是為了養那一院子的花草，封鉞大可以去別的地方養，為什麽非要在這裏？
畢竟維持著這麽大量的妖貓鮮血供應，就算是整個妖貓族都給他屠殺幹凈了，也堅持不了多久的。更何況，妖貓一族根本就不會任由他這樣屠殺妖貓下去！
“殿下。”
雙子突然出現在他的身邊，學著貍殷的樣子擡頭看月亮，看了一會又覺得看不出來什麽。
“你在幹嘛？”
“這裏的月亮還沒有王宮裏的月亮圓和白。”
雙子第一次在貍殷面前分開說話了，驚得貍殷瞪大了眼睛，驚訝道：“原來你們不是只能一起說話的啊。”
“殿下？”
雙子皺起眉頭，相互對視一眼，又很不解的看著貍殷道：“殿下是對我們有什麽誤會嗎？”
“額……”貍殷眨了眨眼睛，有點糾結地想了想，搖頭道：“我覺得沒有。”
雙子有點一根筋道：“那你為什麽覺得我們不能分開說話？”
“……這個是重點嗎?”貍殷反問，但是也覺得這件事是他犯傻了，有點心虛地補充道：“誰讓你們一直都是一起說話的。”
雙子很傻很天真，認真地低頭想想後竟然同意了貍殷的說法，點頭道：“這的確是我們的錯，謝謝殿下指點。”
“貍殷。”
容楚從屋裏出來，瞟了一眼雙子才道：“今天的那幾朵赤血海棠，你註意到了嗎？”
“嗯。”
貍殷默默地點頭，眸子裏的水氣沈了沈，變得幽深而不見底。
那幾朵赤血海棠，盛開在這個季節，說是妖貓鮮血滋養的，還不如說是人工利用靈氣催生的。
妖貓鮮血滋養之下，植物長得茂盛是正常的，但是絕對不會反季節生長。
在剛剛進入院子的時候，貍殷就註意到了那幾朵鮮艷得如同在血液中浸泡過的赤血海棠，心裏有了疑慮，但還沒有來得及細想，封鉞就出現了。
也是因此，他的註意力就從海棠上轉移到封鉞的身上。
只是，他還有另外一種感覺——
那赤血海棠也許是封鉞故意給他看的。
若是封鉞想要隱藏，大可以把他們帶到別的地方見面，何必直接帶到那院子裏？
封鉞的行為就像是那滿園的花草一樣反常。
難道，封鉞的背後還有別的人？
是他的同黨還是敵人？
貍殷在心裏想著，但沒有直接說出來。
這樣的假設，若是沒有事實根據，貿然說出口一定會引起他們的擔憂。
西南本來就是危險重重，若是封鉞再有其他不可告密的目的，或者這裏還有第三方的勢力威脅的話，情況就會變得更糟糕。
“貍殷，你應該知道……”容楚想了很久才決定繼續說下去：“那個封鉞，行為很奇怪，非常奇怪。”
“那三寸地方，他沒有他踏出過一步。”容楚皺著眉頭，又咬牙道：“就算是他觸碰那赤血海棠的時候，都是隔著兩步的距離的。”
“你說，”貍殷接著他的話：“他不能離開那個地方，一間屋子，三寸地。”
“是的。”容楚點頭，補充道：“就像他養的一院子花草一樣，他也許同樣是別人養的寵物。”
這一次貍殷瞪大了眼睛，他設想了很多種情況，但是都沒有想過封鉞會是一個“寵物”。
以方才來看，貍殷覺得封鉞的行為並沒有受到太多的限制，除了那三寸地。
可是……
也就是那三寸地，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若是他掌控了全部，又為什麽要給自己立下一個三寸地的限制？
說不通，似乎這裏整個空間都處於一種怪異之中。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天邊已經快要消失的紅月在落入地平線前的一刻分開了，成了一個八卦太極的形狀，急速地旋轉。
“喵嗚——”
一聲急切，頃刻間，幾乎所有的人都跑了出來。
“看，是雙月！”
白澤先驚訝地大叫，但是驚奇的也只有的他的聲音了。
因為他的驚訝也只是演一下戲的，血月的變化對他來說並沒有任何意義。
可是血月的變化卻瞬間把效果顯現在了貍殷和連氏兄妹的身上。
先是貍殷捂著頭往地上一頭栽了下去，因為痛苦而蜷縮著身體，整張臉都不變得扭曲了。
而連氏兄妹的情況更為嚴重一些，才倒地，鮮紅色的血液就從他們的嘴邊滲了出來。
容楚第一反應就抱起了貍殷，把他帶到屋內放到床上，先遠離分裂的血月。
白澤無奈地揮了揮手，直接就把連氏兄妹丟到了坑上，雙子互看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悲傷和無奈。
血月的變化，對所有的貓族來說都是災難，但是他們二人卻沒有任何不適，甚至連一點點感覺都沒有。
但無可否認的是，他們的確是貓族。
血月分裂所帶來的影響持續了十來分鐘就消失了，隨著血月的下落，癥狀正在慢慢的減輕。
貍殷終於松開了緊皺的眉頭，沈沈睡去。
連氏兄妹傷了內臟，雖然不算嚴重，但也得修養調整兩天。
為三人處理一下，其他人才退出去。
貍殷意識彌留，看了一眼門外站著的四人，嘴巴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四周慢慢地黑下去了，夜幕覆蓋住了整個天地。
貍殷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輪的血月上升。
血月的分裂似乎是他的一場極為痛苦的夢，但是身上傳來的撕裂痛以及另一邊連氏兄妹蒼白的臉色正在無聲地提醒他——
一切都是真的。
貍殷扶著額頭坐起來，正好遇見雙子走進來。
“你們給我……”
“殿下！”
撲通一聲，兩雙膝蓋著地。
貍殷一臉懵地看著一言不合就下跪的雙子，皺著眉頭道：“你們想要做什麽？”
“殿下！”雙子低著頭，聽聲音很是愧疚地道：“對不起。我們不該騙你的。”
貍殷臉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不緊不慢地開口：“若是為了你們沒有貓魂這件事的話，就算了吧。”
他擺了擺手，裝著很遺憾地嘆氣道：“我早就知道了。”
“那殿下……”
雙子驚奇地擡起頭，瞪大了雙眼：“你不趕我們走嗎？”
“我為什麽要趕你們走？”
貍殷決定還是自己起來倒水喝比較快，幹脆就拖著身子站起來，可還沒有走兩步就被雙子一人一個肩膀按了下去：“殿下，你需要好好休息。”
“可是……”
貍殷想要說他的要求，又被雙子異口同聲地阻斷：“沒有可是，就算是殿下今日要趕我們走了，我們也不能讓你下床。”
“我……”貍殷吃癟，深吸一口氣怒吼道：“勞資要喝水！”
“……”
雙子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尷尬地扯開笑容，又裝傻道：“殿下怎麽不早點說呢？”
貍殷朝他們微微一笑，語氣幽怨：“你們給我機會說了嗎？”
雙子沒接著說話，連忙給他倒了水，又道：“殿下有什麽吩咐就盡管說，我們隨時候命。”
喝了水以後，貍殷才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緩了一口氣開始八卦的天性：“你們要不要講故事？我現在很想要聽故事。”
“好。”雙子輕快地眨了眨眼睛，開始講故事模式。
“我們的存在是試驗品，是千代妖王為了保存某位人物的靈魂的試驗品，據說那位人物在大戰中死去，但是靈魂一直都被前代保存著。”
“終於有一天，妖貓界來了一位天才巫術師，他能夠把靈魂植入新生的妖貓體內，但是卻沒有足夠成熟的技術，也是因此沒有人願意給他做實驗。”
“前代妖王聽說了以後，就把他帶進了王宮裏，從此那位巫術師就消失了。”
“是徹底的消失，據說那日在王宮裏的人親眼看著他在重渜殿上消失，留下一陣青煙，從此氣息全無。”
“而我們的出生是在那以後的三百年，那一日據說天地昏暗，如同末日降臨，也是因此我們的出生是帶著詛咒的，帶著整個妖貓族的詛咒。”
“那……貓魂？”
貍殷皺著眉頭，爪子摸著自己光溜溜的下巴，按著他們的說法，貓魂不但還完整，甚至還應該多了一個才對，又怎麽會變成這樣？
“因為帶著詛咒，所以我們從一出生就被送到了王宮裏，作為試驗品。”
“弟弟的靈魂被抽出，巫術師想要把我們的靈魂放在一起存在，最後卻沒有想到我們融合了。兩個人的身體，只有一個靈魂。”
貍殷點點頭，皺眉問道：“所以，你們的貓魂，只有在兩人在一起才是完整的？”
“對，也不全對。”雙子歪著頭，語氣淡淡道：“我們本身是完整的，但是只有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分開，對我們來說是極大損害。”
“小貍貓。”
正是說得高興的時候，白澤冷不丁從窗戶探頭進來，扯著嗓子叫了貍殷一聲，害得他忍不住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故事聽完了，我們聊點正經的如何？”
白澤自顧地進來，一邊整理衣服完了直接一屁股坐在貍殷的身邊，對著貍殷拋了一個媚眼，撒嬌一般道：“人家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單、獨、談談哦。”
聽了這話，雙子感覺全身都打著寒顫，忙不怠地狂奔離開房間，大聲道：“殿下，我們有點事，回頭再繼續。”
還不等貍殷反應過來，雙子的影子都看不見了，只留下一路風塵飛揚。
“你們……”貍殷伸出手，想要叫住他們卻感覺自己的手被一把抓住了，頓時心中一驚，想要抽回去：“老中醫，你看我們有話好好說，這拉拉扯扯的多不好。”
白澤一甩頭發，大寫地媚眼又往貍殷那邊拋：“沒事，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
貍殷猛地抽回手，再順風腳一踹。
白澤連忙跳開逃過一劫，卻即刻擺上了一副受傷的表情，雙手捂著心臟的位置哭道：“小貍貓，你這樣真的好傷我心啊。你怎麽可以這樣狠心？”
“愛說不說。”貍殷翻了一個白眼，看都不想再看一眼白澤：“勞資覺得睡覺都比跟你說話有意思。”
“好吧。”白澤嘆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道：“我剛剛收到了你家聖姑姐姐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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貍殷盯著他，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到一點答案，但是他看到不過是平淡以及無所謂。
“對於你來說，生命到底意味著什麽？”
最後一次，貍殷想要再問一次。
雖然從封鉞的雙眸裏，他已經得到了答案，但是依舊不死心。
或許，是他看錯了呢？
畢竟，人總是可以給出驚喜的。
可惜他忘記了一件事，封鉞在嚴格意義上並不是人，在場的也都沒有一個在真正意義是人類。
“貍殷殿下，時候不早了。”封鉞轉身準備離開，慢悠悠地安排道：“早預料到你的到來，已經在後院給你打掃好了院子。”
他頓了頓，回過頭來看著貍殷，再次淡淡地道:“當然，若是你們覺得有更好的選擇的話，請便。”
說完話封鉞就重新回到屋子裏去了，留下一個虛無的背影。
說是虛無，實則更為飄渺。
貍殷在他進入屋子的那一瞬間，甚至覺得封鉞並沒有出現過，一切都是他的錯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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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好以後，翼族少年就離開了。
查探一番，貍殷等人發現封鉞根本就沒有在附近加派人手，四周靜悄悄的，連個巡邏的人都沒有。
那個男人，究竟想要做什麽？
貍殷站在月下擡頭，沈思著。
早已派人守候，卻沒有為難他們，甚至連住所都準備好了。
太奇怪了。
這一切都太反常了。
可是，這到底是哪裏讀問題？
若是只是為了養那一院子的花草，封鉞大可以去別的地方養，為什麽非要在這裏？
畢竟維持著這麽大量的妖貓鮮血供應，就算是整個妖貓族都給他屠殺幹凈了，也堅持不了多久的。更何況，妖貓一族根本就不會任由他這樣屠殺妖貓下去！
“殿下。”
雙子突然出現在他的身邊，學著貍殷的樣子擡頭看月亮，看了一會又覺得看不出來什麽。
“你在幹嘛？”
“這裏的月亮還沒有王宮裏的月亮圓和白。”
雙子第一次在貍殷面前分開說話了，驚得貍殷瞪大了眼睛，驚訝道：“原來你們不是只能一起說話的啊。”
“殿下？”
雙子皺起眉頭，相互對視一眼，又很不解的看著貍殷道：“殿下是對我們有什麽誤會嗎？”
“額……”貍殷眨了眨眼睛，有點糾結地想了想，搖頭道：“我覺得沒有。”
雙子有點一根筋道：“那你為什麽覺得我們不能分開說話？”
“……這個是重點嗎?”貍殷反問，但是也覺得這件事是他犯傻了，有點心虛地補充道：“誰讓你們一直都是一起說話的。”
雙子很傻很天真，認真地低頭想想後竟然同意了貍殷的說法，點頭道：“這的確是我們的錯，謝謝殿下指點。”
“貍殷。”
容楚從屋裏出來，瞟了一眼雙子才道：“今天的那幾朵赤血海棠，你註意到了嗎？”
“嗯。”
貍殷默默地點頭，眸子裏的水氣沈了沈，變得幽深而不見底。
那幾朵赤血海棠，盛開在這個季節，說是妖貓鮮血滋養的，還不如說是人工利用靈氣催生的。
妖貓鮮血滋養之下，植物長得茂盛是正常的，但是絕對不會反季節生長。
在剛剛進入院子的時候，貍殷就註意到了那幾朵鮮艷得如同在血液中浸泡過的赤血海棠，心裏有了疑慮，但還沒有來得及細想，封鉞就出現了。
也是因此，他的註意力就從海棠上轉移到封鉞的身上。
只是，他還有另外一種感覺——
那赤血海棠也許是封鉞故意給他看的。
若是封鉞想要隱藏，大可以把他們帶到別的地方見面，何必直接帶到那院子裏？
封鉞的行為就像是那滿園的花草一樣反常。
難道，封鉞的背後還有別的人？
是他的同黨還是敵人？
貍殷在心裏想著，但沒有直接說出來。
這樣的假設，若是沒有事實根據，貿然說出口一定會引起他們的擔憂。
西南本來就是危險重重，若是封鉞再有其他不可告密的目的，或者這裏還有第三方的勢力威脅的話，情況就會變得更糟糕。
“貍殷，你應該知道……”容楚想了很久才決定繼續說下去：“那個封鉞，行為很奇怪，非常奇怪。”
“那三寸地方，他沒有他踏出過一步。”容楚皺著眉頭，又咬牙道：“就算是他觸碰那赤血海棠的時候，都是隔著兩步的距離的。”
“你說，”貍殷接著他的話：“他不能離開那個地方，一間屋子，三寸地。”
“是的。”容楚點頭，補充道：“就像他養的一院子花草一樣，他也許同樣是別人養的寵物。”
這一次貍殷瞪大了眼睛，他設想了很多種情況，但是都沒有想過封鉞會是一個“寵物”。
以方才來看，貍殷覺得封鉞的行為並沒有受到太多的限制，除了那三寸地。
可是……
也就是那三寸地，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若是他掌控了全部，又為什麽要給自己立下一個三寸地的限制？
說不通，似乎這裏整個空間都處於一種怪異之中。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天邊已經快要消失的紅月在落入地平線前的一刻分開了，成了一個八卦太極的形狀，急速地旋轉。
“喵嗚——”
一聲急切，頃刻間，幾乎所有的人都跑了出來。
“看，是雙月！”
白澤先驚訝地大叫，但是驚奇的也只有的他的聲音了。
因為他的驚訝也只是演一下戲的，血月的變化對他來說並沒有任何意義。
可是血月的變化卻瞬間把效果顯現在了貍殷和連氏兄妹的身上。
先是貍殷捂著頭往地上一頭栽了下去，因為痛苦而蜷縮著身體，整張臉都不變得扭曲了。
而連氏兄妹的情況更為嚴重一些，才倒地，鮮紅色的血液就從他們的嘴邊滲了出來。
容楚第一反應就抱起了貍殷，把他帶到屋內放到床上，先遠離分裂的血月。
白澤無奈地揮了揮手，直接就把連氏兄妹丟到了坑上，雙子互看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悲傷和無奈。
血月的變化，對所有的貓族來說都是災難，但是他們二人卻沒有任何不適，甚至連一點點感覺都沒有。
但無可否認的是，他們的確是貓族。
血月分裂所帶來的影響持續了十來分鐘就消失了，隨著血月的下落，癥狀正在慢慢的減輕。
貍殷終於松開了緊皺的眉頭，沈沈睡去。
連氏兄妹傷了內臟，雖然不算嚴重，但也得修養調整兩天。
為三人處理一下，其他人才退出去。
貍殷意識彌留，看了一眼門外站著的四人，嘴巴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四周慢慢地黑下去了，夜幕覆蓋住了整個天地。
貍殷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輪的血月上升。
血月的分裂似乎是他的一場極為痛苦的夢，但是身上傳來的撕裂痛以及另一邊連氏兄妹蒼白的臉色正在無聲地提醒他——
一切都是真的。
貍殷扶著額頭坐起來，正好遇見雙子走進來。
“你們給我……”
“殿下！”
撲通一聲，兩雙膝蓋著地。
貍殷一臉懵地看著一言不合就下跪的雙子，皺著眉頭道：“你們想要做什麽？”
“殿下！”雙子低著頭，聽聲音很是愧疚地道：“對不起。我們不該騙你的。”
貍殷臉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不緊不慢地開口：“若是為了你們沒有貓魂這件事的話，就算了吧。”
他擺了擺手，裝著很遺憾地嘆氣道：“我早就知道了。”
“那殿下……”
雙子驚奇地擡起頭，瞪大了雙眼：“你不趕我們走嗎？”
“我為什麽要趕你們走？”
貍殷決定還是自己起來倒水喝比較快，幹脆就拖著身子站起來，可還沒有走兩步就被雙子一人一個肩膀按了下去：“殿下，你需要好好休息。”
“可是……”
貍殷想要說他的要求，又被雙子異口同聲地阻斷：“沒有可是，就算是殿下今日要趕我們走了，我們也不能讓你下床。”
“我……”貍殷吃癟，深吸一口氣怒吼道：“勞資要喝水！”
“……”
雙子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尷尬地扯開笑容，又裝傻道：“殿下怎麽不早點說呢？”
貍殷朝他們微微一笑，語氣幽怨：“你們給我機會說了嗎？”
雙子沒接著說話，連忙給他倒了水，又道：“殿下有什麽吩咐就盡管說，我們隨時候命。”
喝了水以後，貍殷才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緩了一口氣開始八卦的天性：“你們要不要講故事？我現在很想要聽故事。”
“好。”雙子輕快地眨了眨眼睛，開始講故事模式。
“我們的存在是試驗品，是千代妖王為了保存某位人物的靈魂的試驗品，據說那位人物在大戰中死去，但是靈魂一直都被前代保存著。”
“終於有一天，妖貓界來了一位天才巫術師，他能夠把靈魂植入新生的妖貓體內，但是卻沒有足夠成熟的技術，也是因此沒有人願意給他做實驗。”
“前代妖王聽說了以後，就把他帶進了王宮裏，從此那位巫術師就消失了。”
“是徹底的消失，據說那日在王宮裏的人親眼看著他在重渜殿上消失，留下一陣青煙，從此氣息全無。”
“而我們的出生是在那以後的三百年，那一日據說天地昏暗，如同末日降臨，也是因此我們的出生是帶著詛咒的，帶著整個妖貓族的詛咒。”
“那……貓魂？”
貍殷皺著眉頭，爪子摸著自己光溜溜的下巴，按著他們的說法，貓魂不但還完整，甚至還應該多了一個才對，又怎麽會變成這樣？
“因為帶著詛咒，所以我們從一出生就被送到了王宮裏，作為試驗品。”
“弟弟的靈魂被抽出，巫術師想要把我們的靈魂放在一起存在，最後卻沒有想到我們融合了。兩個人的身體，只有一個靈魂。”
貍殷點點頭，皺眉問道：“所以，你們的貓魂，只有在兩人在一起才是完整的？”
“對，也不全對。”雙子歪著頭，語氣淡淡道：“我們本身是完整的，但是只有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分開，對我們來說是極大損害。”
“小貍貓。”
正是說得高興的時候，白澤冷不丁從窗戶探頭進來，扯著嗓子叫了貍殷一聲，害得他忍不住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故事聽完了，我們聊點正經的如何？”
白澤自顧地進來，一邊整理衣服完了直接一屁股坐在貍殷的身邊，對著貍殷拋了一個媚眼，撒嬌一般道：“人家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單、獨、談談哦。”
聽了這話，雙子感覺全身都打著寒顫，忙不怠地狂奔離開房間，大聲道：“殿下，我們有點事，回頭再繼續。”
還不等貍殷反應過來，雙子的影子都看不見了，只留下一路風塵飛揚。
“你們……”貍殷伸出手，想要叫住他們卻感覺自己的手被一把抓住了，頓時心中一驚，想要抽回去：“老中醫，你看我們有話好好說，這拉拉扯扯的多不好。”
白澤一甩頭發，大寫地媚眼又往貍殷那邊拋：“沒事，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
貍殷猛地抽回手，再順風腳一踹。
白澤連忙跳開逃過一劫，卻即刻擺上了一副受傷的表情，雙手捂著心臟的位置哭道：“小貍貓，你這樣真的好傷我心啊。你怎麽可以這樣狠心？”
“愛說不說。”貍殷翻了一個白眼，看都不想再看一眼白澤：“勞資覺得睡覺都比跟你說話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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