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成員已就位

勾繩一蕩, 布魯茜攜人落到安全地帶。

伴著午夜鐘聲的敲擊音回蕩在夜空，她一把推開了懷裏的小綠毛。

小綠毛誇張地攤開手，步伐奇異地繞著布魯茜轉了一圈，嘴裏還不住嘟囔著：“嗨！”

“這就是你跟初戀久別重逢的正確態度嗎？”他突然歪身湊近布魯茜。

在布魯茜擡胳膊給他一下帶有紀念意義的肘擊之前, 迅速退回安全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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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茜聲線低沈：“用哈爾來隱晦提醒我？”

小綠毛收斂笑意, 他浮誇地手捧胸口, 踉蹌地後退幾步。

“噢, 你又知道了~”表現欲旺盛地想舞臺劇演員。

他瞪大眼睛, 綠眼睛不覆從前的清澈, 黑夜仿佛向裏面潑灑了些暗色調。隨即又綻放出一個更大的微笑, 晚風吹散了他淩亂的半長碎發。

噩夢無休止地糾纏哈爾仿佛是某種恐怖預兆, 但哈爾在遺忘了最後一晚夢境的內容後成功逃脫, 變成了貓。

這其中有兩個提示。

一是記憶。特殊能量抹去留存在腦海中的精神汙染源，讓人恢覆理智，從表面看就是失憶, 記憶出現斷層修正。

系統拯救陷入瘋狂的病人時與其如出一轍，最初布魯茜以為影響記憶是治療遺留下的副作用。但隨著調查的逐漸深入, 她發現自己弄反了。

消除記憶不是後遺癥，而是治療手段。

系統的能量以一種奇特方式剔除記憶中的瘋狂源頭, 某個無意間撞見畫面或者某句無意中聽到的低語, 從而使他們擺脫瘋狂的糾纏。

她的記憶是如此。這本身就是一種提示。

……阿爾弗雷德也是如此。

在不陷入瘋狂的狀態下, 布魯茜已經最大限度地保證記憶不受損。

不可知之物，不能用任何手段、任何感官去感受它。

不然會陷入永久的瘋狂。

“知道的越多, 死得越快。”布魯茜不僅僅是說給托尼聽的, 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布魯茜體內設定的安全程序機制, 一旦超過安全值，便對記憶進行自我消除。

這是維持清醒的必要手段。

她不能讓自己陷入瘋狂, 最起碼在拯救這個瀕臨破碎的世界之前。不然整個世界就一起完蛋了。

一連串的線索在腦海中逐漸成型。

回歸哥譚的第一年也是她的記憶再次重塑後的第一年，短短三年間消泯過兩次，看來她確實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第二是貓，同樣也是阿爾弗雷德。

“看來你再一次查到了不少？”小綠毛在“再一次”上咬足了重音。

“不管怎麽說，”布魯茜抿住唇，“多謝你救了燈俠。”

布魯茜後期一直在有意控制調查進度，有時會無奈地反應不及。

“我只是討厭那個綠油油的家夥。”小綠毛抱怨性地攤手，“噢，我從來不知道你到底留了多少後手。”

他古怪地笑了笑，綠眼睛直勾勾但盯著面前的布魯茜。

了解的越多，就意味著理智的閾值越加逼近死線。

布魯茜總是在尋找——查清真相——險些陷入瘋狂——維持理智抹消記憶之中循環，用飽受磨難的精神支撐著，耐心潛伏，等待徹底粉碎世界頭頂懸著的達摩克裏斯之劍的時機。

小綠毛跟塔利亞……

前者幾乎成了瘋狂的具現化實體，酒神因子讓他免於淪陷在那些“神明”的瘋狂裏，卻無可避免地成了另一種瘋狂的造物。

塔利亞也……浸泡拉薩路池只是以毒攻毒罷了。

“我知道的越來越多了。”

“所以，時間越來越少了。”

“但好在，時機已經到來。”

韋恩莊園燈火通明。

布魯斯用良好的職業素養接住了隊友扣過來的黑鍋，發揮了百分之二百的花花公子的優秀功底開啟撩人攻勢。

並不動聲色的套話。

直到宴會結束，神奇女俠在考慮掏出真言鎖套給他來那麽一下時，他終於吐露實情。

“我可以解釋這一切。”

“但首先，公主，”布魯斯冷靜的說，“你聽說過正義聯盟嗎？”

等到蝙蝠俠領著神奇女俠抵達地下基地時，他在途中告知了女俠真相以及順勢安利了一波正義聯盟。

當然，遠方表兄那個版本的真相。

布魯茜已經坐在了顯示屏旁邊，正端著熱氣騰騰的咖啡。絲毫看不出任何打發預備役拖住前任，自己逃出去見另一位的前任的蹤跡。

她戳了下按鍵，背對兩人的椅子眨眼間旋轉過來，正對著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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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玩的開心嗎？”

得知身份真相的女俠驚奇地打量了下布魯茜，又看向了旁邊站立的布魯斯。

“赫拉啊——”她低聲驚呼。

她剛剛真的差點被騙過了。因為布魯斯跟當年的那位少年布魯斯真的很像。

布魯茜簡單敘述了一下相遇過程。

兩人隨手扯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當時布魯茜在某次冒險中了魔法，她跌了一處古怪泉水，暫時性地變成男性。於是不得不維持頂著“布魯斯”的身份繼續旅途。

當然，這在某一方面也為她的真實身份打了掩護。

中途，布魯茜遇到架著帆船在海上飄蕩的戴安娜。戴安娜在嘗試尋找天堂島。

天堂島受到眾神的保護，所有離島的人都會遺忘它的位置。

神奇女俠在史蒂夫死亡後又在人類社會隱姓埋名了幾十年，最後心灰意冷地想要返回天堂島，卻無法在茫茫大海中尋找到它。

布魯茜幫助神奇女俠找到了天堂島的位置。在旅途中兩人逐漸無話不談，關系逐漸親密。

“你當時打探過關於舊神的事。”神奇女俠回憶布魯茜曾經的事，“現在想起來，你拐外抹角地打探了不少信息。可惜我當時確實一無所知。”

剩下的部分交由神奇女俠講述，布魯茜不動聲色地繼續套話，她需要借此修正記憶中模糊誤導性的一部分。

神奇女俠讓布魯茜躲藏起來，但沒想布魯茜膽子大到潛入島打探了一番，搜集完情報又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迅速溜走了。

“你有無與倫比的勇氣和智慧，”神奇女俠讚嘆道，“你就像我的亞馬遜姐妹一樣。”

女俠全程無視剛撩過自己的布魯斯·韋恩先生。

談話進入了中場休息時間。

從一旁聽著兩人敘舊的布魯斯終於有機會插嘴：“嚴格來說，你們還不算前任。”

但神奇女俠堅持：“男孩，你這是對我們曾經親密感情的冒犯。”

“當然，現在我們是更為親密無間的姐妹。”

布魯茜朝他聳了聳肩。

……看吧。亞馬遜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我竟然被你騙過去了。”神奇女俠叉腰，看著布魯茜搖了搖頭。

布魯茜神色無辜地朝她笑了笑。她說：“我說過你會再次回到人類世界的。”

“我帶來了一個預言。”神奇女俠看了她一眼，沒有否認布魯茜的話語。

“一名來自天堂島的戰士會受到召喚。”她頓了頓，繼續道，“幫助人類世界抵抗未知的恐怖力量。”[1]

恐怖力量？布魯斯緊鎖眉頭，面色一凜。

神奇女俠帶來了有關舊神和舊日支配者的零星消息。

“不可名狀之物。”神奇女俠一邊說，一邊困惑地皺起了眉頭。顯然她對此也不是相當了解，她的母親，希波呂忒女王囑咐她把這句話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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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消息是，神奇女俠欣然加入了正義聯盟。

布魯茜近期的行蹤更加神出鬼沒。

自從韋恩塔重建宴會之後，蝙蝠俠很難在韋恩莊園逮到她。倒不是說她以前有多正常似的，但近期根本見不到她的蹤影。

布魯西寶貝覺得自己受到了冷落，而蝙蝠俠覺得這種行為極其可疑。

“拜托，老蝙蝠。”路過的傑森照例開啟嘲諷，並順手搶過提姆剛沖好的咖啡灌了一口，無視掉提姆不滿的抗議聲“那是我最喜歡的杯子！”

“你能不能別表現地像是追蹤出軌丈夫的……”在標準的蝙蝠瞪下，傑森難得的卡殼了。

屋內陷入迷之寂靜。

噎住的傑森急匆匆地繼續懟人，不過中途洩力後讓他看起來只是單純的嘴硬。

“哦，抱歉，忘了你倆還沒在一起呢。”

提姆搶過咖啡杯，捧著杯子奔去了水槽倒幹凈，涮了一遍後又重新沖泡好咖啡。

他返回時布魯斯已經不見了。

“所以達米安的花童是不是沒指望了，”他端著咖啡站在窗邊，在清風吹拂下享受美好的咖啡滋味，“真遺憾。”

傑森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按照達米安的身高跟發育速度來講，只要布魯斯在三年內結婚，他應該不用擔心錯過機會。”

小矮砸還是有指望的。

眼尖的提姆放下咖啡，他雙手撐著窗臺微微探出身：“咦？是布魯茜回來了嗎？”

“我看到布魯斯到門口了。”

他摸出望遠鏡搭在眼前，傑森擠過來搶了一半。兩兄弟湊在一起趴在窗戶前共享第一手八卦。

視野中，一輛車停靠在路邊，下來一個男人。

隔著遙遠的距離，他好像註意到了窺探的視線。男人摘下帽子朝他們所在位置揮了揮，一頭張揚的小綠毛順勢蹦了出來。

“f**k!”傑森脫口而出。他猛然往後一退，差點撞倒身旁的提姆。

作者有話要說：

桶哥：這他媽的小醜都快登堂入室了，老蝙蝠你給點力呀。

記憶不斷讀檔的傳奇調查員，

與我方助力高級二五仔小醜。

[1]這句話是神奇女俠在《血脈》裏的臺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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