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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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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一日過後,江窈再也沒有見過秦正卿。秦正卿當時的面色不堪,最後幾乎是落荒而逃。

江窈自詡和秦正卿之間也算翻篇,凡事有舍才有得,秦世子以前看起來挺通透的人,總不會從此以後都不再和她來往,讓他冷靜冷靜也好。

她不是小氣吧啦的人,她把秦正卿當朋友看待,希望秦正卿這方面能像她一樣大氣。如果說朋友做不成的話,那也沒關系,畢竟她沒有養備胎的習慣。

江窈想得很清楚,但她不知道的是,一向老謀深算的某人會因為這事產生誤解,說到底不關她的事,她在感情這一塊可負責了,雖然她從來都是只對自己負責。

初春的天氣很是怡人,似乎所有事都在朝好的趨勢發展。

譬如,謝槐玉來國子監的次數在日漸減少。聽說謝相在忙著春闈主考的事情,新科考生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生龍活虎,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四方堂的眾人則日漸消沈。

江窈當然不包括在日漸消沈的大部隊裏,她最近找到了新樂子,司業對她又恢覆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管理方式,這讓她整個人都疏散不少,過去整天緊繃的神經都放松下來。

一到散學後,第一件事不是回公主府也不是去買什麽糕點,而是命車夫去城郊的覓渡湖,出城的腰牌一亮,倒也沒有不識相的敢攔她的去路。

不錯,江窈新迷上的樂子便是垂釣,雖然連枝形容她是姜太公釣魚,等一個願者上鉤,但人家姜太公是沒有魚餌的,她有魚餌和沒魚餌根本沒區別,省得每次陪她去釣魚都帶上一堆瓶瓶罐罐,知道的以為她去釣魚,不知道的以為她要去捉泥鰍。

江窈對此不敢茍同,她現在正處於一頭熱的狀態,連枝知道往往這時候誰勸她都聽不進去,做事三分鐘熱度,說得就是江窈。

真能耐麽,她沒有。經驗麽,她更沒有,純粹新手上路,屬於那種裝備部署一大堆,面面俱全的。

具體表現在連枝勸她去護城河釣魚,屆時禁衛軍幫她把手,她還不肯,非說釣魚講究得是個心誠則靈什麽的,口口聲聲念叨著釣回公主府給他們每人輪番轉手祈福用。

連枝當時就表明感激涕零,其實她也不懂為什麽魚能用來祈福這件事,誰叫她對自家公主的釣魚技術放心呢。

天不遂人意,江窈第一次去覓渡湖就出師不利。

坐得是貴妃椅,手邊擺著方小桌子,上頭放著茶水糕點,就差再給她支個遮陽的棚頂,估摸著真到了那時候尋常的麻木不行,還得給她找掐絲琺瑯的。

江窈開始她坐樁似的練功,遠遠地看起來像是在練瑜伽。

結果她魚鉤剛拋出去,還沒到水面,就被折斷了。

連枝壓下臉上喜不自勝的笑意,“殿下,我們回府吧。”

“沒有備多餘的魚鉤麽?”江窈悻悻然。

“沒有。”連枝如實道,“照您的吩咐,只備了各式各樣的魚餌。”

“那……就這能如此了。”江窈悶悶不樂,“對了,在外面不要叫我殿下,什麽閣主啦掌櫃啦,都隨你叫。”

連枝點頭:“知道了,殿下。”

江窈用無藥可救的眼神看她,連枝解釋道,“荒郊野外的,哪兒有人家啊。”

她這話提醒起江窈,來的路上江窈親眼看到過這邊冒著青煙裊裊,擺明是有人居住的信號。不知道怎麽回事,下馬車一看,近前又沒找到什麽人家。

江窈不肯死心,她不能接受出師不利的事實,帶著連枝沿山路兜兜轉轉兩圈,連枝看著她一路上煞有其事的做記號。

功夫不負有心人,江窈打著響指,“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面前的草屋門匾上掛著“雅舍”二字,高低不平的木柵欄。

門口站著守門的小廝,書童打扮。院子裏晾著一排光禿禿的魚鉤,太陽底下站崗似的,成功吸引到江窈的註意力。

江窈這才上前和小廝商量,將來意說明。

小廝:“這事要經過主人同意。”

江窈問:“你主人現在何處?”

小廝依舊板著張木頭臉:“主人在小憩。”

“算是我借的。”江窈好聲好氣道,“下次來一定還給你主人。”

小廝猶豫的答應:“……行吧。”

連枝進去拿了魚鉤出來,江窈才發現清一色都是鐵魚鉤的材質。

不像她的骨質魚鉤,金貴經看卻不經用。

可惜江窈沒有改變出師不利的運勢,一條魚都沒有釣到,天色漸黑,她還沒有沈迷到挑燈夜戰的地步,只能訕訕回府。

連枝一個勁的安慰,嚴格意義上來說,江窈其實釣到過一條草魚,奈何腕力不足,硬是沒收回竿,連枝只能配合江窈,將過錯攬到自己頭上,若是她眼疾手快搭一把手,不至於讓咬餌的魚跑了,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江窈沒有氣餒,趕著休沐的日子又去了一趟覓渡湖。

經過她前段時間日積月累的經驗,沒多久她就釣上一條小鯽魚上來,這可把她高興壞了。

江窈撂下魚竿,連枝以為她達到成就,不再癡迷釣魚,卻聽她說道:“我休息會兒,去溜達一圈。”

等她這一圈溜達的功夫結束,回來一看,貴重物品一件沒丟,唯獨魚沒了,連魚簍子都不翼而飛。

江窈看向緊跟著自己不放的連枝,唉聲嘆氣,責備的話沒說出口。

小鯽魚丟得蹊蹺,她記得自己走之前,為了防止鯽魚躍龍門這種小概率事件的發生,特意拎著魚簍子離岸邊遠了兩步,沒想到現在會發生這種事。

她下意識朝四周張望了一眼,一道身影消失在路的盡頭,形跡可疑,鬼鬼祟祟。

最關鍵的是,她沒看錯的話,那人手裏拎著的東西,像極了她的魚簍,她幾乎聽見小鯽魚可憐兮兮的在擺尾抗議。

畢竟算是她垂釣生涯裏的第一件戰利品,她已經想好回府後,務必得養起來。

連枝顯然也看到這一幕,江窈一聲令下,腳下跟踩著風火輪似的,趕緊對著那人的方向追過去。

江窈趕到時,面前又是熟悉的“雅舍”二字,連枝正抓著偷魚賊不放,小廝在旁邊和她爭論不休。

這偷魚賊長得很是清奇,胡鬢斑白,須發飄忽,穿得人模人樣,做的事卻不齒。

江窈警鈴大作,弄不好這得被人碰瓷啊,她拽回連枝的袖口,“不問自取視為盜,老人家無緣無故偷我的魚,也忒不地道。”

謝清嶸回頭上下打量著江窈,生的鐘靈毓秀,聲音軟軟糯糯,滿是小女兒嬌態,穿一身裙釵布荊,像是故作出來的打扮,一眼看過去不像是長安人氏,倒讓人想到江南的白墻青瓦,合該是守著落水流水就這麽過一輩子的。

“看不出來小姑娘刁得很。”謝清嶸一臉耿直,“你用了我的魚鉤,釣上來的魚當然也是我的。”

明明他才刁,占理的人是她,他憑什麽說她啊,“你這老人家怎麽還不聽勸呢?我要去京兆尹那裏告你一狀。”

“你想要魚,也不是不可以。”謝清嶸抱緊懷裏的魚簍,像個三歲頑童似的,“得拿東西來換。”

“我賠你一個魚鉤就是了。”江窈蹙眉,“不就是鐵魚鉤麽,我讓人回家去取,拿一筐給你都使得。”

“人長得不大,口氣倒不小。”謝清嶸胡須一抖,開始和她耍無賴,“這是我今兒的午膳,你搶過去了,豈不是要讓我忍受饑腸轆轆……”

算了算了,何必和老人家擡杠,民以食為天,這麽大年紀住在荒郊野外的,想來日子過得清貧,這麽一想,自己可真是個愛戴子民的絕世好公主。

江窈做出讓步:“老人家,你今兒的午膳不必擔心,以後也不會讓你吃了上頓沒下頓,但是這條魚你得還給我。”

小姑娘生的挺水靈,處人遇事上略欠了點火候,輕易便會受了旁人的蒙騙。

謝清嶸不比年輕時候的灑脫,他現在拉不下這張老臉,他心念一動,準備點撥她一通,所謂吃一塹長一智,他不介意當這塊墊腳石,“一口唾沫一個釘,我是本本分分的莊稼漢,看你是大戶人家出身,可不許騙我。”

江窈看著他顫顫巍巍的放下魚簍,果然不出她所料,挺樸實的老人家,脾性也直來直往,人老心不老,是一種很好的生活心態。對付老頑童,她最有一套了。

她連宮裏頭那位都被她哄得服服帖帖的,更別提這老人家。

江窈遞了個眼色給連枝,連枝立馬會意,“那是自然,我們姑娘向來一諾千金。”

連枝借了老人家的小廚房,很快就做出了一道色香味俱全的午膳。

其中最讓謝清嶸風卷殘雲的一道菜,要屬糯米蒸排骨。

藕片切丁,糯米蒸熟,兌在沒來得及收汁的紅燒排骨裏,蒸到香味四溢才出鍋。

用新鮮的沙棗拼盤,像江南這季節的桑葚,咬開來有點澀,也有點甜。

配著質嫩爽口的排骨,香脆不膩,吃了一口,還想吃第二口,謝清嶸都忘記自己有多少年,沒有過這樣的飽腹感。

謝清嶸酒足飯飽後,滿足的瞇著眼,笑得像個得逞的狐貍,先前莊稼漢的模樣蕩然無存。

和老人家道別後,江窈拎著魚簍坐上回府的馬車,連枝道:“奴婢不說這老人家長得富態,單說他那小廚房裏,該有的食材那可是樣樣不缺。”

江窈總覺得,謝清嶸一開始的目的就不在於她這小鯽魚,真要是紅燒白煮了,都不夠他塞牙縫的。

也罷,全當是做公益了,再說她答應過老人家,“你回頭在府上裁幾匹新布,不要那些花裏胡哨的,再挑個手腳伶俐的夥夫,一並送過來。”

次日,江窈寢殿外頭多了一口水缸。

清澈見底的水缸裏,小鯽魚孤零零的游蕩在裏面。

在江窈看來,她的釣魚事業起步不久,這才剛嘗到甜頭呢,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放棄,正所謂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今天是水缸,明天就化身魚塘主,說不定哪一天她就壟斷了長安城的魚產業,千兩黃銀對她來說不過是中等意思。

江窈用完早膳,命連枝備了點心幹糧,準備朝覓渡湖出發。

連枝心裏犯愁,提議道:“工匠們新給殿下搭了秋千,實在不行,奴婢陪您去放風箏也行啊,之前您的七仙女下凡放在庫房都快落灰。”

江窈絲毫不為所動,連枝使出殺手鐧,“奴婢沒記錯的話,您過去沒有吃過幹糧吧?”

“我這是在培養自己吃苦耐勞的精神。”江窈有如老僧坐定。

連枝看了一眼馬車裏堆得滿滿的食盒行囊,昧著良心附和道,“殿下說得是。”

等到了覓渡湖,天上堆著幾朵烏雲,下起毛毛細雨。

連枝心知勸不動江窈,好在雨勢一陣過去就消停,連枝始終不放心,替她戴上鬥笠,只好由她去了。

雲裏霧裏的湖邊,江窈靜靜的坐著,頗有幾分一蓑煙雨任平生的意境。

她順手撿過手邊的糕點,一口咬下去,馬蹄糕的味道彌漫在舌根。江窈放下帕子,缺了一口的馬蹄蓮被她扔在桌面上。

“我記得出府前,我不是命你帶海棠酥來了麽?”江窈吩咐道,“快去拿。”

想起海棠酥,她就想起謝槐玉。

這些時日以來,不僅是秦正卿沒有來找過她,連謝槐玉都沒有再三不五時的來消遣她。

一下子想起來,居然怪懷念的,要知道,她現在在國子監,終日裏渾渾噩噩的,都快被圈成傻子了,好在司業沒有再管束她,任由她時不時逃學。

江窈一開始逃學後,心裏惴惴不安,像懸著塊大石頭,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期待什麽。

她以為自己是許久沒有逃學,生疏了,直到國子監沒有一個人提起她逃學的事,她才意識到,自己又回到了以前山大王樂無邊的生活。

然而真實情況是,她變得一點兒都不樂意待在國子監了。

別看釣魚這事不費腦力,實際上卻講究專心致志。

江窈這思想一開小差,魚竿從她手裏滑落,湖面上劃開一道水花。

她矮身去夠魚竿,一腳陷在濕濘的泥土裏,萬幸沒有打滑到水邊,情況卻還是不容樂觀,她被地上的荊棘絆住。

江窈試著解開掛在倒刺上的衣擺,沒辦法,只好選擇去撕裙擺。

她的計劃完美,實施起來卻不容易,主要是她沒有這麽大的力氣,衣裳的質量未免也太好。她咬緊牙關,“嘩啦”一聲終於如願以償,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原因無他,裙擺的牽制被擺脫,她卻為此崴到腳,有那麽一瞬間,她都能察覺到腫成茄子的腳踝。

江窈洩氣的坐在石板上,也顧不上什麽儀態,大喇喇的伸著腿。

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來人一路披荊斬棘。

“你可算來了。”江窈只當來人是連枝,苦戚戚的和她求救,“你知不知道我等得你好苦。”

謝槐玉“哧”一聲,“小殿下也是蠢得可以。”

“你才蠢!”江窈有氣無力的反駁道,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不用擡眼看她都知道是誰。

他將人從石板上撈起來,江窈腳軟的站不穩,又不好意思金雞獨立,她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謝槐玉嘆一口氣,看了一眼緊攥著自己衣擺不放的柔荑,“這次可是你賴著我的。”

“謝相就知道說風涼話。”江窈嗔眼看他。

天色驟變,又一陣細雨落下來,雨勢也越來越大。

江窈手背一涼,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人攬到背上。

他的肩胛骨堅硬又寬闊,她下意識圈過他的脖頸,白生生一段手腕掛在他肩上。

謝槐玉眉鬢裏染上雨意,江窈不是憑白受人恩惠的人,她不是頭一次承他的情,有一就有二,相比上次,她甚至覺得沒由來的心安理得。

反正他也占過她便宜,她占他這一次便宜也算不上什麽。

江窈將鬥笠扣在他發髻上,她頭一歪,栽在他後頸的位置,笑吟吟看著自己一舉兩得的傑作,“這樣就可以了呀。”

由遠及近的雅舍,小廝一改之前的木頭臉,目瞪口呆看著謝槐玉背上的江窈,“謝……謝相。”

謝槐玉輕輕嗯一聲,旁若無人的背著她進去。

看來謝槐玉和那位老人家似乎淵源頗深。

江窈這才發現裏面別有洞天,青松翠柏裏的水榭樓閣,依著覓渡湖而建。

怪不得叫雅舍,原來是前三進後三進,內有乾坤。

謝槐玉輕車熟路的推開門,江窈被他放在架子床上,動作小心翼翼。

她眨了眨眼,眼睫濕濡,眸光裏泛著霧氣,懵裏懵懂的模樣。

江窈頓時覺得手上空蕩蕩的,沒個著落。她想起謝槐玉虎口涼薄的觸感,不僅看著賞心悅目,摸起來手感也好極了。

謝槐玉取下鬥笠,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江窈暗罵自己走火入魔,真正兒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她可不能再胡思亂想了。

她強迫自己轉移註意力,朝外頭看了一眼,檐下掛著淅淅瀝瀝的雨簾,忍不住感嘆道:“這是哪裏來的神仙洞府?”

“閑下來就往這裏跑的人是誰?”謝槐玉不但沒有替她答疑解惑,還奚落她,就小公主這樣的,被人騙得團團轉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清楚你也敢來。”

“我沒有進來過……”江窈越說聲音越低,她忽然頓住,不對呀,謝槐玉有什麽資格說她的不是,她完全沒必要在他面前心虛。

道理不假,江窈卻也不敢直接說出來,誰叫人家剛剛又跟救世主降臨似的幫過她一遭呢。

但她心裏卻藏不住事,隨口啐了一聲老東西,聲音壓得很低,像蚊子叮。

江窈是不指望自己能叮他一口包的,但她沒想到謝槐玉耳力會出乎常人的敏銳。

“老東西?”謝槐玉差點被她氣笑,薄唇重覆著她的話。

“謝相聽岔了。”江窈果斷不承認,外頭的雨聲漸漸變小,她正想著要不要讓謝槐玉找個拐給自己,“連枝找不到我,該著急了。”

“你還知道連枝會著急?”謝槐玉低了低下頷,“我以為連枝不會著急。”

江窈聽得一頭霧水:“什麽跟什麽啊……”

她靈光一現,聯系到之前在靜安寺騙他的那次,她和他說自己叫連枝,現在想想自己真是太年輕太天真。

“好吧,我確實在著急。”江窈攤手,她指得是崴腳的事,“有那麽一點點吧。”

然後兩個人就展開了牛頭不對馬嘴,風牛馬不相及的一番對話。

“當真?”謝槐玉坐在塌邊上,直視著她的眼睛。

“當真。”江窈真誠的點頭。

謝槐玉挑眉,“秦世子有什麽值得你念念不忘的地方?”

江窈:“……”怎麽謝槐玉也開始亂點鴛鴦譜啊。

她總算有點明白了,他也沒有那麽神通廣大嘛,還不是照樣跟那幫凡夫俗子一起人雲亦雲,以後可別再充什麽洞悉世事的派頭,連最起碼的理解能力都沒有。

還好意思為人師表,呸。好不容易逮住他一個笑柄,江窈當然不會善罷甘休,她沒有想過,謝槐玉可不單單是聽了流言蜚語,怕不是中過降頭後又耳鳴了哦。

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沒有占過上風,這次終於被她逮到機會,裝什麽蒜啊,他這智商下線的可真是徹徹底底。

江窈清了清嗓子,半搭著眼睫,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在閃躲他的目光。

“秦世子論才學……”好像擺著他面前不值一提。

“論相貌……”更不值一提,“總之,我和他相處的十分愉快。”

江窈純粹想試試謝槐玉還能誤會到什麽地方去,她和誰好,礙著他什麽事。同樣的道理,她和秦正卿不好,那也輪不到他問。

她存心得寸進尺,顯然忘記謝槐玉的秉性,他只會比她更得寸進尺。

“小沒心肝的,”謝槐玉撈起她的腳踝,指腹摩挲在她的羅襪邊緣,“你說說看,你都對得起我麽?”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墻角沒聽全,再加上關心則亂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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