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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12完結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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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褚上午就趕回宮了,離開前溫遙問過他原因,葉褚長話短說是邊境那邊探查出去了那批人的去向,不光如此連住在驛站的外族使臣也不見蹤影。葉褚擔心對方使詐,匆忙回了皇宮。溫遙這時候前後聯系起來,頓時覺得他們都上當了,打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麽大周想要攻打外族。

若大周真想進宮外族,顧煊他們怎麽可能還會來大陳。

所以在關外的那批人本就是外族人,他們偽裝成周兵,用距離遠看不清他們眼瞳顏色,便希圖蒙混過關!

而現在邊境傳來的消息,有一半的可能性為假,為的就是讓葉褚回宮,然後再葉褚回民食府的路上襲擊他?

溫遙覺得有這種可能,不過還有一種可能,那些人跟盜走他玉佩的乃同一夥兒人,這些人用這個由頭支開葉褚,接著又知道自己得帶顧煊他們游肆,便在此間將玉佩偷走。

他想到了什麽,卻不願就這麽接受,他怎麽都不願意相信自己所猜想到的,但所有矛頭都指向了對方,溫遙抹了一把臉,當務之急是進宮找葉褚。

現在天色還不算太晚,溫遙掐著時間,此時還未宵禁,溫遙趕緊穿好衣服,帶上門,悄悄去了孔武那屋,孔武耳通目達,聽清聲音的主人後,打開門低聲問:“主子怎麽還不休息?”

“我要出去,你悄悄去準備馬車。”說完,溫遙又補充了句,“記住了不要讓其他人看到。”

孔武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隨手抓起一件馬褂套身上,軟手軟腳到前院馬廄。

緊接著,溫遙到順安那屋,他借著明亮月光推門,順安還沒睡,屋裏也沒下鎖,一推門便開了,順安聽見聲音擡頭問:“小主子您怎麽來了?”

“快跟我一起進宮,其他話之後再說。”溫遙匆忙道。

順安趕緊從床榻上躍起,抓起放在櫃上的衣服,一面走一面系衣帶。

孔武已經把馬牽出大門,兩人過去時,孔武當即放下馬凳,溫遙踩在上邊鉆進了馬車。

順安也隨他鉆進了輿內,馬車輪子軲轆軲轆幾圈,便快速朝皇宮方向奔去。

地面上只留下一串車輪印。

月色下,一人落在了車輪印上,那人穿著淺灰長衫,身後背著一劍匣,頭上戴著鬥笠,他看了車輪印幾眼,稍一擡頭看了眼從屋頂翹角冒出頭來的另一個黑衣人,那人身形稍瘦,臉上戴著面巾看不出真實模樣,只能透過那雙有些熟悉的雙眼,辨出這人有些面熟。

“他們往皇宮的方向去的。”屋頂上那人道:“追不追?”

“等主子出來。”

屋頂之人輕輕嗯了聲。

他們口中的主子此刻正四處尋人。

卻不知他所找之人早就乘著夜黑偷溜出去。

溫遙三人行駛了會兒,順安沒忍住問:“小主子可是發生什麽事了?”

“我懷疑根本就沒有什麽外族使臣,這次來的其實是外族的殺手,他們的目標便是刺殺子予。”

順安聞言當即大驚,“刺殺主子!小主子可有證據?”

“不需要什麽證據,我已經猜出來他們想做什麽了。”溫遙原本還一個頭兩個大,但進了馬車後,心漸漸平靜下來,思考地便比先前更加細致了,也發現了他們存在的端異,這些人之前在挖地道,而這個地道就是通向京都郊外的,因為他們知道外族族長已經放棄他們了。

而在關外的那批士兵,實際上全是外族人,外族首領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削減大周與大陳兩國的戰鬥力。

等兩國兩敗俱傷後,他再坐收漁翁之力。

“小主子想到他們要做什麽了?”順安完全沒有一點兒頭緒,但又忍不住想要知道結果,溫遙看了他幾眼,略思一二後,才小聲道:“他們不是同一批人,之前我以為他們就是同一批人。”

這時,車底傳來聲響,在外駕車的孔武聽見聲音後,停下馬車,溫遙立即閉上了嘴,並示意順安待會兒問。

“什麽聲音?”順安道:“小的下去檢查。”

“不用,孔武會處理好。”

沒一會兒孔武的聲音從外穿透進來,“主子,車底下發現了一人。”

“誰?”溫遙道。

“流清。”

“小流清怎麽會跟來?”順安露出疑惑。

“下去看看。”溫遙道。

隨著話落順安躬身下了馬車,卻見依稀可見的月光下流清臉色慘白,雙眼含著星星點點淚花,看著十分可憐。

“小流清!”順安驚詫道:“怎麽是你?好好的你怎麽會在我們馬車下?”

流清臉上似乎還掛著淚花,順安怕人真哭了,跟孔武說了幾句,就扶著人上了馬車。

“小主子——”上了馬車後,順安正要開口,溫遙擡手打斷他,順安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只能訕訕閉上嘴,孔武接著駕駛馬車。

“來,流清坐過來。”溫遙朝他招了招手。

流清不敢正視他,慢吞吞到他身邊坐下,十分拘謹。溫遙也不急著開口,時不時看他幾眼,流清從下午就一直心裏不踏實,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哪知就在方才他才知道哥哥騙了他,那玉佩根本就不單單是玉佩,而他之前聽信了哥哥的話,將玉佩偷偷拿走,險些闖下挽救不了禍來。

等了一會兒,溫遙覺得可以開口了,便壓低聲音說了句,“我已經知道是你了——”

流清猛地一怔,溫遙能感覺到他身子似乎都僵硬了下。

流清呆乜了好一會兒,正要開口為自己解釋時,外面忽然傳來聲音,流清當即想到什麽,臉色比剛才還要慘白。

“有人攔住我們了。”順安道。

溫遙沒吭聲,默默看了埋著頭的流清一眼,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些人應該就是顧煊幾人了。

他們會追來只有一種可能——流清沒有將玉佩交出去。

溫遙微微嘆了口氣。

馬車外三人皆蒙著臉,孔武手上只有一把短刀,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很快就被他們壓制住了,溫遙沒聽見打鬥聲,頓時感到情況不妙,孔武的功夫對付一般人還行,但現在面對三個武功高強的人,定然是沒有任何優勢。

他雖不知道顧煊功夫如何,但衛寧然的功夫怎麽樣,他可是清清楚楚,衛寧然的輕功十分了得,且在此之前他一直在藏拙,令李全等人誤以為他只有輕功厲害,不光騙過了他們,還成功的騙過了鄒天勤。

可想而知他的功夫不在李全之下。

溫遙有種不妙感,手臂上突然多了了一只手,他低下頭,是流清的手。

“別擔心,不會有事。”

流清這時候神情沒之前那麽膽怯了,他眼中閃著一種溫遙形容不出來的光,他看著溫遙,堅定道:“小主子讓我出去,我不能讓孔武受傷。”

“咱們都不能出去,他們一時半會兒還不敢過來,咱們再等等,說不定子予他們就出來了。”溫遙拉住他,在他手心寫字,“放心,子予他們會來的。”

他只有用這樣的方法來穩定住流清。

就目前來說他不了解宮裏的情況,更加不知道葉褚會不會出宮。

他在心裏默默祈禱,葉褚能夠出來。

是時,外面的聲音透過帷幔飄了進來,“人就在裏面?”

聲音有點兒耳熟,應該是那個叫謝煜的。

沒人理會他,鬥笠男也就是衛寧然邁開步子,布靴踏在冰冷的地面,溫遙坐在車內似能聽見鞋底摩擦地面,發出的吱吱聲。

他心頭的弦頓時緊繃了,聽著那踏在地面的腳步聲,那聲音仿若千斤重的巨石,令他喘不過氣來,流清同樣緊張得拽住了他手腕。

手心有溫度散發而出,不知怎的竟讓他漸漸冷靜下來,他拍了拍流清緊攥自己的手背,極小聲安撫,“放心,會沒事的。”

流清側頭看他,同樣壓低聲音詢問,“小主子不擔心麽?”

“擔心什麽?”溫遙垂眸盯著他頗為緊張的側臉,“玉佩還在你手上?”

流清猶豫了片刻,才慢慢點下頭。

溫遙拍了拍他手背,寬慰道:“放心,你是顧大哥的弟弟,他不會對你做什麽。”

“我知道哥哥不會對我做什麽,但不想把玉佩交給他。”

“為何不想?”溫遙和他聊了幾句,心裏愈發冷靜了。

當務之急是要弄明白顧煊想得到玉佩做什麽。

而知道這個的,唯有他身邊的少年。

“主子會和哥哥打起來,對吧?”流清避開了他的問話,“我不想看他們打起來,小主子有沒有什麽辦法?”

溫遙心說,我能有什麽辦法,但出口的話就成了“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咱們只要好好想,總能想出來”。

“小主子說得對。”流清連連點頭。

溫遙感覺到外頭人離他們越來越近,就在他打算拿出辣椒水時,赫然有聲音從後方傳來,“你們是什麽人?”

那聲音低沈威嚴,及其冷厲。

溫遙和流清幾乎同時辨出來人身份。

流清眼瞳猛地瞪大,而後急忙扭過身子,透過後面的簾子外看。

一眼便看到了聲音的主人,他內心的緊張似乎因為這個人的出現而慢慢淡化,原本心裏沒有任何念想,這一瞬間忽然冒出了希望。

他或許就該趁現在將玉佩還給小主子。

哪知想法剛落,徐風便挨了謝煜一掌,徐與容以一敵二顯得十分吃力。

流清又不想把玉佩就這麽交出來了,若這時候交還給小主子,被哥哥他們知道了,他怕哥哥傷害小主子。

保險起見只能繼續放在自己身上,等他們想要對小主子動手時,他在以此要挾,到那時說不定還能救小主子一命。

縱然他們最近才有時間相處,可他還是了解哥哥的性子,哥哥從小好勝心就十分得強,若是自己想要的,不管用什麽樣的方式都要得到。

為了保護小主子當時他才會同意,拿走玉佩。

可沒想到哥哥還是想要出兵攻打大陳,他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面。

……

徐與容功夫不低,可對上顧煊和衛寧然也是相當費力,幾招過後便處在下風,一直遭到顧煊打壓,衛寧然還沒怎麽出手,若動起真格來,葉褚都不一定能以一敵二。

溫遙只希望徐與容能夠拖延些時間,他在流清手心寫字,流清頓時睜大了眼,差點就驚詫出聲,溫遙連忙捂住他的嘴,噓了聲:“別擔心,咱們偷偷溜出去,現在宮門還沒有關,只要讓侍衛看到咱們,就能找侍衛前來支援。”

流清和順安輕輕點了點頭。

三人相繼下了馬車,溫遙偷看了一眼,不遠處正打得激烈的幾人,拽著流清和順安趕緊往宮門的方向去。

衛寧然察覺到後,道:“人往皇宮跑去了。”

“截回來。”

衛寧然沒吭聲,擡手抵在唇上,吹了聲暗哨,不知從何處鉆出三人,這三人正是青蘿等人,衛寧然吩咐道:“保護好秦小少爺。”

青蘿道:“是。”

江斌問:“那大陳皇後呢?”

衛寧然瞥了顧煊一眼,淡淡道:“能活捉便活捉,不能就地擊殺。”

“是。”

三人快速朝著溫遙二人沖去,溫遙見狀沒命快跑,嘴上大喊:“快來人!快來人!”

不遠處的守衛聽見溫遙的聲音,其中一人道:“這聲音怎麽有些耳熟呢。”

“聽起來好像皇後娘娘的。”

“做你的春秋美夢,皇後娘娘身邊有這麽多人保護,怎麽可能在這個點出現在宮門外,而且還呼喊救命。”

另外一人問:“去看看麽?”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都沒有上前一步,他們手中拿著長矛,各個都緊握鐵桿,就怕這幾人使詐,溫遙拉著流請和順安跑近,見四人跟個木頭一般站著,頓時來了火兒,“做什麽在,有刺客快讓羽林軍準備!”

這下四人徹底傻眼了,感情還真是皇後娘娘。

溫遙說完就想帶著二人進到皇宮,這時身後傳來幾道慘叫聲,他回頭才看到剛才的四名守衛已經被後面趕來的青蘿三人解決了。

“怎——”溫遙還沒說完心口就挨了一掌,頓時被拍在地上,口吐血沫,流清和順安同時大驚,“小主子!”

江斌與尚濯迅速上前將流清捉住,流清掙紮大喊:“你們放開我,快放開我!”

溫遙頓時掏出調制好的辣椒水,往江斌的臉上噴去,辣椒水順著風直直拍打在他臉上,辣得睜不開眼。

流清借此機會便從他束縛中逃脫出來。

同一時間葉褚也看出了不一樣的地方,得知自己被騙了後,立馬想到了還留在民食府的顧煊三人,當即讓李全召集暗衛,並以溫遙的名義號令影衛。

等他帶著人直奔向宮門時,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發生的一切,他想也不想地飛身來到溫遙身邊,扶起溫遙後便給了江斌一腳,這一腳力道十足,楞是將他踹地吐血。

“子予!”溫遙回過頭見到葉褚的剎那,渾身都松了。

“遙遙,你怎麽來了?”

“等會兒再說,派人過去支援徐兄。”

“好。”葉褚道:“李全,你帶人去支援徐與容,盡量將他們引上山。”

“是。”

溫遙心有不解,上山做什麽?

葉褚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惑,解釋道:“上了山便能將後山的暗衛全部調遣過來,到時候就不怕他們來再多的人了。”

溫遙仍舊不明白,何為不讓宮裏兩萬羽林軍出來,非得去山上。

葉褚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惑,但由於現下不是說明的時候,只得長話短說:“十二影門令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有此物。”

“那——”葉褚摟著他於半空旋轉一圈,溫遙的聲音被風拉長,“顧大哥怎麽會知道?”

葉褚不得而知。

這時,李全帶著暗衛們成功把江斌三人引去了上山,顧煊幾人見狀沒有撤退,反而全力奔上山。

原本掙脫了的流清,再次被青蘿抓住了。

流清道:“你們怎麽上山了?”

“主子的吩咐。”青蘿道。

流清皺眉道:“哥哥想做什麽?”

青蘿輕輕搖了搖頭,主子想做什麽豈是她能猜測的。

流清見江斌和尚濯在前方,便低聲和青蘿商量:“青蘿姐姐,一會兒能放了我麽?哥哥他錯了,這一次他討不到好處,但他是我的哥哥,我討厭不起來,所以只有你能幫我了,等他們打起來你便放了我,你放心我不會讓哥哥陷入危險。”

青蘿沒說話,她餘光瞥向後方,看到了快速追上來的沈然。

流清心思單純但通曉人事,只一眼就看出了她心中的猶豫,於是找準這點迅速切入,“你也不希望沈然哥受傷吧!一會兒就聽我的,相信我,我不會讓大家受傷。”

“你——”青蘿紅唇蠕動,好一會兒才發出顫音,“你當真有辦法?”

“有。”流清極為肯定的點頭,並謊稱:“不瞞你說,我之前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再後來我找回了那部分記憶,同時也知道當年怎麽會被人帶走的……當年我並非簡單的走失,而是一場陰謀,關乎一場大戰的狡計。”

青蘿有些狐疑,流清反手拽住她說:“相信我,當年的事我雖然不能向你透露太多,但等會兒你便知道了。”

身後,沈然等人已經攆上他們,他們之後又是顧煊和謝煜,葉褚帶著溫遙追上他們,周榮和周禮也接到了消息,匆忙趕來,衛寧然打傷了孔武,急忙追上山。

一行人一直到了山頂,參天大樹隨處可見,翠綠成片,樹林是他們極佳藏身的去處,或許顧煊是看重了這一點。

溫遙也是這麽認為的,葉褚卻道:“不見得,流清看模樣應該是知道些什麽。”

“他知道什麽?”溫遙剛問完,就想到那日的夢境,有沒有可能是媽媽篡改了原來的劇情,讓流清因為失憶從而獲知了別的東西。

比如突然多了些不屬於他的記憶?

又比如想起了當年了為何會走丟?

溫遙覺得流清既然能有這樣的身世,媽媽在創作這個人物時,肯定是因為他與什麽有著很深的關系。

他忽然想到了玉佩,會不會跟它有關系?

溫遙看著葉褚問:“子予知道十二影門令除了能控制影衛和江湖外,還有別的作用麽?”

“怎麽想起問這個了?”葉褚道:“令牌是父皇給我的,交代我一定要交給——”

說到這兒他突然頓住了,當年父皇千叮萬囑,讓他把令牌交給能成功開啟令牌的人,曾經他以為那人是溫遙,但幾個月過去依舊沒任何動靜,再後來他只覺得令牌放在溫遙身上,可以起到保護作用。

“交給誰?”溫遙不想錯失信息。

“能開啟令牌的人。”

“能開啟令牌的”令牌放在他身邊這麽久,他一點兒都沒察覺,若不是葉褚這時候說起,他只以為那是塊令牌。

這時,他們已經和顧煊幾人正面交鋒了。

顧煊站在幾人之前,目視著溫遙說:“我也不想和你走到這一步,但屬於我的東西,我一定要拿回來,所以阿遙別怪大哥。”

溫遙抿著唇凝望著他,片時唇啟,“顧大哥,我想知道你為何想要拿走令牌,這個對你來說就真的這麽重要?”

“不錯。”事已至此,顧煊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早在之前我就一直想要得到。”

“那日也是你吩咐溫勝的?”

“不是。”顧煊道:“我給他的指令是找出令牌,派出殺手則是他做的。”

溫遙道:“我暫且再信你一回。”

“不過令牌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我不能將它交給你。”

顧煊臉色徒然大變,駭人得很,“那原本就是我的!是我們大周皇帝一脈的,他們不過是搶走了本就屬於我們的東西。”

“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你不知道!”顧煊加重了語氣,“除了我大周皇帝沒人知道,這個令牌不單單是號令暗衛的令牌,更是一把鑰匙,當年蘇雲緬便是得到了這個才能化險為夷。”

溫遙聞言忍不住皺眉。

媽媽能從書裏離開,難道是因為這個?

“知道溫勝為何要殺了她麽?不是因為她知道了他的秘密,而是蘇雲緬盜走了這塊令牌,並將這個令牌交給了大陳老皇帝,這才被溫勝殺害,而李家當時就在調查這塊玉佩的來歷,鄒天勤只知其二,卻不知它還有另外一個作用。”

溫遙急不可待追問:“什麽作用?”

“凡能開啟它者,便可得到整個天下。”

溫遙微微皺眉,總覺得這個玉佩和媽媽離開這本書有關,可他又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卻一直沒能想通。

“打開它需要什麽?”

顧煊沒有回答他,扭頭看向後方的流清,“寧寧把它交出來,你放心我不會對阿遙如何。”

流清看著他不停搖頭,他的回拒似乎惹惱了顧煊,“謝煜帶人過去,把溫遙給朕抓起來!”

“是。”

“李全、沈然!”葉褚沈聲道,二人迅速落到溫遙身前。

此時,溫遙一臉冷靜,他不停想著玉佩和媽媽以及這個世界的關系,首先他忽視了時間流逝這一點,媽媽是懷著他時就來到了這個世界,並在這裏待了幾個月才嫁給溫勝,他們並沒有任何的夫妻關系,因為大婚當夜溫勝就得知她懷有身孕。

之前他一直想不通為何媽媽那時會請求父皇為他們賜婚,除了想助父皇一臂之力外,更多的則是她需要某樣東西,而那樣東西就在溫勝手上。

直到剛才顧煊說起,他才恍然大悟,當時媽媽或許更想要的是溫勝手中的令牌。

那令牌原本在大陳皇宮,媽媽會多次進宮為的不是跟父皇商談國事,而是想要尋到它。

可不知中間發生了什麽,令牌又到了溫勝手上,再後來輾轉回到先帝手中,駕崩前先帝將它交給了葉褚。

他忽然想明白了點兒,若真如顧煊所言那般,媽媽當初應該就是靠著這個離開的,也就是說當年她開啟過這個令牌。

那麽問題又來了,她是如何打開的?

溫遙眉頭微皺,他被葉褚保護在身後,李全和沈然幾人便同謝煜他們打了起來,兩方人暫時分不出高下。

葉褚見他眉頭緊皺沒有開口打斷他,把人護在身後,為他撐起一片小天地。

溫勝當初提到的那個老頭兒,或許真有那麽一人,不過那人並非這個世界的人,而是他原本所在世界的人,可他又是如何出現在這個世界的?

他想不通這點。

可以肯定媽媽當年回去是因為這個令牌,但光她一人無法開啟這個令牌,而出現的那個老頭,很有可能就是夢裏媽媽提到過的大師。

不過大師再厲害,也不可能在沒有任何空間媒介的情況下,穿梭到另一個時空,這時溫遙想到了以前的猜想,之前他猜測那老頭是葉褚的師傅假扮的,此時他仍然覺得這個思路行得通。

不過區別在於,以前他認為鄒天勤會出手是因為先帝下的命令。從孟江蒼那得來的信息,估計那時先帝根本就不知媽媽已經離世了,更加不知自己還活著。

順著剛才的思路往下想,便能解釋鄒天勤為何會出手了,因為那時他接收到了一個信號。

溫遙猜想這個應該是那名大師傳出的,溫遙雖然不知他到底通過什麽方式進行,但結合夢裏聽見,那位大師大約是撲捉到了另一個空間內媽媽微弱的信號源。

從而進行一個推演,讓當時距她最近的鄒天勤前去營救。

想到這裏溫遙眼睛瞬間亮了,媽媽回到原來世界後,兩邊的時間流速不同,因為回去後的她,才剛剛進行了分娩。

可這樣一來溫遙又覺得行不通了,難道說後來媽媽把小說裏“溫遙”的年紀改小了?

溫遙反覆想了下覺得不太可能。

媽媽曾說過若我不進到書裏,便已經離世了。

他能不能理解為媽媽是為了救他才這麽做的。

眼下,李全等人和江斌他們同樣沒討到好處,徐與容與徐風直直沖向了顧煊,想把流清救出來,孔武便守在溫遙身邊,葉褚和衛寧然交手。

危急時刻,葉褚當即避開了衛寧然一掌,而顧煊便沒了那麽好的運氣,李全這邊解決了江斌與謝煜,兩人被他打傷,趴在地上動彈不得,他原本想要下狠手,但想到了謝煜與流清的關系,便只好留二人一命,只廢去他們的武功。

接著便飛到徐與容身邊,喝道:“徐當家,我來助你。”

“有勞李大人。”

三人聯手顧煊自然不是他們的對手,沒一會兒就噴出一口血來,流清見了帶著哭腔吶喊,“你們別打了,別打了!”

“我知道怎麽開啟!我知道怎麽打開它,只要你們都別動手!”

然而他的聲音似乎被掩埋在了林間與激烈的打鬥中,李全招招狠/逼顧煊,衛寧然不是葉褚的對手,見顧煊有難,寧願自己挨一掌也要沖到顧煊身前接下李全的那一掌。

流清大哭起來,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竟甩開了青蘿,拔腿就往顧煊他們的方向跑去,口中大喊:“不要打了!”

“我知道!我都說!”

正在沈思的溫遙頓時被他響徹林間的“我知道”給喚醒,他見流清沒命跑向打鬥的幾人,暴喝道:“流清停下!”

孔武與他一起沖了過去。

葉褚見溫遙跑了過去,也飛身攆去,就連尚濯和青蘿也都加入其中,場面一片混亂,然而李全似乎不打算輕易放過顧煊,衛寧然受傷後,當即又是一劍挑去,顧煊拽著衛寧然躲開,卻不想流清會突然沖來。

顧煊竭力大喝,“寧寧!”

流清想要停住已然來不及了,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溫遙張大嘴看著流清,只能眼睜睜望著他撞向李全的束衣劍端,耳邊是孔武的暴喝聲,徐與容速度比他更快,李全也是一臉震驚,他抽出長劍,流清噴出血來,撒在了地上的翠草上,顯得格外刺眼,徐與容在他身子快要跌入大地時急速將人接住。

“流清——”

流清臉上還掛著淚漬,他咳嗽一聲,傷口不斷流出鮮血,徐與容見他臉色以可見的速度失去血色,瞬間慌了神,好一陣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快!徐風快叫老徐過來!快啊!”

徐風當場楞在原地,直到主子叫喚了好幾聲,他才踉踉蹌蹌跑下山。

溫遙和孔武跑了過來,流清的喘氣變得急促起來,顧煊和衛寧然不顧身上的傷,強行走至他身邊,李全見狀還想對他們動手,流清虛弱的請求:“李大哥不要動手,行麽?”

“我不想看到你們任何一人受傷。”他一面說著一面不停咳嗽,顫抖著手從腰間扯下玉佩,“令牌在這兒——”

他艱難扭頭看向顧煊,顧煊此刻雙眼猩紅,緊緊攥著他的雙肩,流清能感覺到他指尖在微微顫抖,“哥哥,我知道你之前說的,怎麽開啟令牌。”

“當真?”顧煊皺著眉頭問。

“不騙人——咳咳咳,寧寧不騙人。”

溫遙蹲下身,忙道:“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先包紮傷口,把血止住。”

溫遙要扯自己的外衫,被流清伸手握住他手,“小主子聽、聽流清說完,這、剛才有一道聲音鉆入了我的腦袋裏,它說用哥哥和秦家人的血才能開啟。”

溫遙一楞,若是如此,那當年媽媽是怎麽離開這個世界的?

“它說還有一種方法,不過現在天時地利都沒有,只有能這種辦法開啟。”

溫遙連忙追問:“流清知道開啟後是什麽樣的麽?”

流清紅唇泛白,臉上罩著一層死氣,他搖了搖頭。

“都這個時候了不要再讓流請說更多的話了。”徐與容厲聲道,嗓音中已染上了顫栗。

流清拍了拍他手背,示意自己沒事。

“流清乖,別亂動。”

流清依偎在他懷裏,輕輕應下。

溫遙拿過流清手中的玉佩,顧煊詰問道:“你做什麽?”

“用你和流清的血試試。”

“瘋了麽?”

“不試試怎麽會知道,說不定它還能救流清。”溫遙將玉佩放於流清傷口,又起身到顧煊身邊,沾了些他手臂上的血液,令牌兩面都有血了,溫遙將它立起,再次詢問流清,“接下來怎麽做?”

“等——”流清咳嗽著道:“上面的血全參進令牌裏,便能開啟它。”

溫遙柔聲道:“先休息會兒,一會兒就好了,放心我們不會再打起來了。”

“真的麽?”流清的眼眸依舊那般明亮,溫遙看著他雙眼點頭,顧煊同樣保證的點了點頭,流清這才慢慢地閉上了眼。

溫遙莫名緊張起來,他有種感覺,只要能成功開啟令牌,他便能知道所有的一切,包括當年媽媽為何會穿進書裏。

顧煊也緊張起來,眼下他不想要什麽所謂的天下了,他只想裏面有覆生的方法,能夠救他的弟弟。

他沒想過因為自己會害了寧寧。

最後一滴血被令牌吸收後,林間突然起了風,風中帶著一股海腥味,溫遙很熟悉,葉褚等人卻沒聞過紛紛捂著口鼻,問:“什麽味道?”

沒人回答,葉褚立馬扭頭,原本在自己身邊的溫遙竟不見蹤影,不但如此顧煊和衛寧然也都不見了,徐與容仍舊緊緊抱著流清,葉褚驚奇的發現流清的傷口正快速愈合。

葉褚內心惑道,難道那令牌內有能夠治愈人的力量?

而另一邊溫遙聽見有聲音在耳邊輕輕吟唱,是小時候媽媽愛哼給他聽的小曲兒。

“阿遙媽媽明天就要走了,你放心我一定不會丟下你,我會想法辦把你一起帶走。”

過了會兒,周圍是吵鬧聲,“溫勝我死了你也活不久了!”

“放心沒人會知道你是被我毒害的。”溫勝笑得奸/淫。

……

“你若不相信老頭兒,我也沒辦法……我這兒正好有具女子屍首,將她易容成這姑娘的模樣,老頭兒手上的正好是病逝的。”

“那就麻煩這位老先生了。”溫勝客氣道。

“不過老頭兒有個要求,這個姑娘我得帶走。”

“老頭兒行走天下,什麽人沒遇見過,下回若是有人再找我幫忙,這人便可給她用。”

“好好。”溫勝道:“現在就開始?”

“越快越好。”

……

“還好我來的及時,這是解毒的你先吃下。”

“你是?”是媽媽的聲音。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要救你,你真正的丈夫,求到了我這裏來,我見他對你用情至深,這才答應他的請求,接下來我會算出開啟這個令牌的具體時間。”

“當初你會來到這裏便是因為這個,你可知自己為何會得到此物?”

“大師請說。”

“曾經這玉佩就是你家的,你姓蘇,但在很多年前實際上是姓顧的。”

“大師怎麽會知道?我聽家裏的長輩說起過,原本我們姓顧,但在戰亂時被迫將姓該當時老母祖的姓,此後便一直姓蘇。”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這玉佩本來就是屬於你們的,但在這個世界同樣有顧家的人,他們是大周皇室,而你的先祖便是從他們這兒流傳下來的。”

“怎麽會?”

“怎麽不會,優勝劣汰,天地間的準則,那些適應不了的便從世界上消失,而那些存活下來的便成了新的族群。”

“等你回去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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