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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關燈
掛了電話後, 許知喃那顆心久久沒能平靜, 不止是她,就連趙茜和姜月都沒法平靜。

她接林清野電話時趙茜和姜月也在旁邊, 瞬間被他那兩句話怔得當場化身尖叫雞。

林清野也聽到了, 許知喃不好意思,著急慌忙地去捂嘴,最後手忙腳亂地就把電話給掛了,都沒給個回應。

林清野沒再打電話過來,後面還有收官慶功宴,許知喃便也沒多打擾。

熄燈後, 三人聊了會兒天便睡了。

《我為歌來》決賽相關的各種詞條都已經上了熱搜,為首的便是#林清野奪冠#,許知喃點進去看了一圈。

熱評第一條便是他舉著獎杯對著鏡頭笑的動圖,點讚十幾萬。

許知喃跟著點了個讚,又看了會兒, 時間已經很晚,她關上手機睡覺。

正要睡著之際,耳邊忽然“嗡”一聲, 手機亮了。

許知喃睡眼朦朧地瞇著眼, 手伸出被子去摸索手機, 看到來電顯示後便又清醒了——林清野打來的。

她將被子蒙過頭, 藏在被子裏,氣聲:“餵?”

林清野聽到她聲音才反應過來現在已經很晚了:“睡了?”

“還沒睡著,熄燈了, 你怎麽這麽晚打過來呀。”

“難得生日,想見你。”

許知喃看了眼時間:“還有15分鐘就到明天啦,明天見吧。”

“阿喃。”

“嗯?”

“我現在在你宿舍樓下。”

話落,許知喃心臟很重地跳了一下,然後像是停了兩秒,又更加急促地跳動起來。

撲通撲通,她幾乎都能聽到心跳聲。

你不是應該在收官慶功宴嗎?

許知喃問不出口,很緩慢地眨了兩下眼睛:“現在嗎?”

她有點猶豫。

他笑著,聲線溫柔:“想見你了。”

10月的夜晚沒有之前那般悶熱了。

許知喃輕手輕腳地爬下床,怕吵醒室友連衣服都沒換,只是在淺粉睡裙外又加了件薄外套。

樓道感應燈隨著她腳步一盞盞接連亮起又熄滅。

風一吹,忽然又靜了些,她重新放慢腳步,往園區門口方向走。

宿管阿姨問:“這麽晚出去幹嘛啊?”

“很快的阿姨,有點兒事。”

“快點兒啊,小丫頭片子的也不知道註意安全。”

許知喃刷卡出門,又回了一句:“就在外面阿姨。”

夜靜悄悄的,她這才發現,外面馬路邊上的那盞燈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修好了。

她沒看到林清野,又往側邊看去,視線一頓。

他大概是直接從錄制場地趕過來的,身上還是舞臺上那件衣服,深藍色的頭發,被風吹得淩亂,站在暗處,口罩擋住半張臉,看不清他現在的表情。

然後他擡起手,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許知喃緩步朝他走去,出來得急,頭發也沒梳,她忙用手順了順。

走到他面前,她仰頭看著他:“你怎麽這麽快就過來了,不用跟大家一起吃飯慶功嗎?”

“吃飯什麽時候都能吃,禮物不能過了時間再送。”

還有十分鐘就到第二天了。

許知喃生日的最後十分鐘。

他右手從背後伸出來,捏著一個獎杯,正是直播時她看到的那個,金燦燦的,設計的也很漂亮,獎杯底座雋秀的字體寫著《我為歌來》的名字和一個麥克風圖標。

比她的那個紋身獎杯漂亮許多。

“給。”林清野說。

“這個給我嗎?”

“嗯。”他笑了聲,“不是你說的讓我也拿一個冠軍嗎?”

雖是這麽說,許知喃只是想讓他拿到冠軍而已,沒有想過要讓他把獎杯都給自己。

許知喃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接過,將那個獎杯抱進自己懷裏,她彎著眼笑:“謝謝,我很喜歡。”

“還有個別的禮物。”

“嗯?”

林清野微微彎腰,靠近問:“你猜是什麽?”

連個提示和範圍都沒有,許知喃哪裏猜的到。

她眨眨眼:“什麽?”

小姑娘裏面是件淺粉睡衣,軟糯糯的,頭發也放下來,早上綁了頭繩,這會兒黑發中段還有一條褶,清淩淩的眼眸註視著他,皮膚白皙。

林清野逗她:“我。”

“啊?”

“幹凈的我。”

“……”

許知喃不明所以,那話聽著又實在是奇怪,總讓人忍不住想歪,眼睛不由自主地上下看了他一通。

幹凈的林清野。

他又忍不住笑,手指在她臉上點了兩下:“你臉紅什麽,又在想什麽了?”

許知喃一下就想到他之前賊喊捉賊說她“色不色”的那次,立馬拍掉了他的手:“我才沒想。”

“啪”一聲,林清野手被拍掉,他便也就收回手,揣進兜裏,看著她懶洋洋地解釋:“送你一個幹凈的我練手紋身。”

他說的一本正經,許知喃卻是笑了:“哦。”

“就哦啊。”

“你也不算幹凈了。”她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你背上都已經紋過了。”

“還不是你紋的,現在倒來嫌棄我了。”

許知喃偏過頭,哼一聲,又忍不住笑:“誰要拿你來練手。”

“下回要是還要去參加比賽,就讓我當你模特唄。”他說得漫不經心,“或者哪天我惹你生氣了,你就紮我。”

……說得她有多兇似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即將跨過零點。

這個點的學校也格外安靜,她和林清野鮮少有機會可以這樣站在外面說話。

“挺晚的了,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去睡覺了。”

林清野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11點58分。

“等會兒。”林清野拉住她手腕,“你真信了我給你的禮物是我自己啊?”

“嗯?”許知喃楞了下,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呆楞道,“你不給我紋嗎?”

“給。”他低笑,“你想紋就給你紋,那我再給你第三件禮物。”

“什麽?”

他又看了眼時間,而後低聲數倒計時:

“五。”

他擡起手,手心握拳,遞到她眼前。

“四。”

他張開五指,一條項鏈從他手心墜落,勾著他中指,那枚漂亮的藍寶石在她眼前折射出耀眼光芒。

“三。”

空中突然“砰”一聲響,煙花在空中綻放。

“二。”

他笑著說“生日快樂”。

時間跨入10月9號。

生日的最後幾秒是和他一起度過的。

另一邊,關池和十四今晚閑來無事,約著一塊兒在酒吧旁邊的商業街吃夜宵。

吃到一半收到林清野的信息,說是請他們幫個忙。

隊長發話,兩人自然是幫。

於是兩人人手一把烤串,蹲在路邊,看著不遠處的禮炮,只有三發,已經放完了。

“你說隊長這大晚上的搞這些幹嘛?”十四很不解。

“慶祝自己拿了冠軍?”

“不至於吧,而且這兒離演播廳也很遠啊,要慶祝也得到演播廳去慶祝吧。”

關池搓了搓眉毛,試探道:“可能慶祝給平川之光聽?”

“……”十四依舊很不解,“這麽晚了,平川之光肯定睡了吧,他這不擾人清夢嗎。”

關池一言難盡地看著他:“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麽這麽久一個女朋友都沒談過了。”

關池咬了口烤串,站起身,朝十四屁股上瞪了一腳:“快去把禮炮撿回來丟了,不然這燒烤店老板都得出來罵了。”

“……”

昨晚許知喃偷偷出寢室沒有吵醒趙茜和姜月,兩人早上一起床看到擺在她書桌上的那個獎杯都嚇了跳。

趙茜直接過來捧著看了眼,看到底座上“我為歌來”四個字後都震驚了,趕忙輕手輕腳地放回去,生怕弄壞了。

“我操,這是昨天林清野的那個冠軍獎杯嗎?”

許知喃爬下床:“嗯。”

“怎麽會在你這兒啊?我失憶了??”

“他昨天熄燈後來找我。”許知喃抿了下唇,“送我的生日禮物。”

“我操。”

趙茜又忍不住說了句臟話,看看許知喃,又看看那個獎杯,“這個生日禮物,也太他媽會了吧。”

趙茜捧著臉:“嗚嗚嗚我在千萬實時觀看量的節目中拿到的獎杯送給喜歡的姑娘作生日禮物,以後我再看到誰說林清野冷我就錘她!”

“……”

姜月眼尖,很快註意到許知喃脖子上掛著的:“哇,阿喃,你這個項鏈什麽時候買的,好好看啊。”

中間一個藍色寶石,切割打磨得異常漂亮,寶石外則是一圈環形鉆石,乍一看像一顆小行星。

趙茜也湊近了瞧:“這個不會也是林清野送你的吧?”

“啊。”許知喃不好意思,頓了頓,才點頭,“嗯。”

“這個我好像之前在一個設計師的ins裏看到過。”趙茜說著便翻出手機,對著屏幕一通劃,終於是找到了,“你看!這個設計師設計的珠寶都是獨一無二的誒,聽說價格也特別貴,因為買得起她設計的珠寶的群體蠻固定的,所以實際價格都從來不在這類社交軟件裏標出來的。”

許知喃一楞,沒想到這個項鏈還有這樣的背景。

“所以他是送了你兩個生日禮物,獎杯和項鏈,還有嗎?”

“……”

許知喃想起昨晚他說的——幹凈的我。

幹凈的林清野。

她搖了搖頭:“沒了。”

先前拿到刺青設計大賽冠軍時就答應了路西河和徐振凡要請他們吃飯,之前因為忙一直耽擱著,到現在才終於有空。

問了兩人想吃什麽,異口同聲說“自助餐”。

請這兩個大塊頭一塊兒吃飯應該也還是自助餐比較劃算。

他們挑了離平川大學很近的一個商場吃飯。

一直吃到下午兩點才結束,在自助餐老板異樣的眼光中離開。

站在商場門口,外面是大太陽,路西河問:“阿喃妹子,這兒再往東開個五分鐘的車就到我的店了,你要不要去坐個客?”

路西河在小組初賽結束時就已經朝許知喃拋出了橄欖枝,遞了名片,希望她考慮一下作為駐店刺青師去他店裏。

“刺客”的確是缺一位足夠厲害的寫實風格的刺青師。

即便許知喃之前就明確拒絕過他,但路西河實在是欣賞許知喃,沒對這想法死心。

許知喃不算擅長交際,原本是想拒絕的,但路西河盛情邀請,徐振凡又在旁攛掇加慫恿,便只好答應去了。

刺客店和她那個刺青店看著簡直不像是一個維度的。

很大一間,周圍都打通,黑白灰系裝修,墻上便是各種畫著的張揚放肆的圖像,風格特別鮮明。

許知喃一踏進去就有人認出來。

“誒,這不是那個把咱們老大一把拍死在沙灘上的冠軍嗎?”

路西河擺擺手:“去去去,你給我滾遠點兒。”

又有人問:“老大,你這是準備‘我打不贏你我就把你拉進我的陣營’了?”

旁邊另一個刺青師調侃道:“怎麽說話呢,人家這是求賢若渴,你說是吧老大。”

顧客也跟著笑起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起哄,店內氣氛很好,看得出來路西河平時就沒有什麽架子,手下的刺青師都敢直接拿他開涮。

路西河食指點了點他們:“我懶得跟你們說。”

他回頭又對許知喃說,“來,阿喃妹子,我們進來說。”

裏頭還有個路西河自己的辦公室,說是辦公室,其實更應該說是茶室。

他泡了一壺茶,倒了兩杯,開始自己的“洗腦”大法。

“對了,你先看看這一本,是我們的設計圖合集。”

路西河說著,從旁邊書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冊子,裏面還夾著好幾張脫落的紙,“這些就是我們店的主要風格,跟你的相差挺大的,所以我們店一般都是男人來的比較多,紋大面積的女孩兒很少,這也是我那麽希望你能加入我們的原因。”

“說實話,紋身這玩意兒雖然有專攻擅長的也足夠吃飯了,但想要進步肯定是各種風格都得融會貫通的,你來我們店裏肯定是有好處的,咱們店的這種風格可能會給你很多新的靈感。”

路西河能把刺客做得這麽大不是沒有道理的,幾句話就切中要害,說得的確在理。

可許知喃先前也不是沒想過這些,但她後來又覺得,自己那家店發展下去,自己也能招其他刺青師,也能帶徒弟,人多了,風格間的學習和融會貫通也一樣能實現。

何況她為這家店已經付出了不少心血,的確是舍不得放棄。

許知喃翻開他遞來的冊子。

冊子上記錄的很清楚,標上了每一個設計圖的設計者名字,按序列號排序。

正如路西河所說,刺客店的總體風格和許知喃有很大的不同,從這個冊子上就能看出來。

路西河見她看這麽認真,又補充道:“刺客創辦以來的圖差不多都在這了,有些已經有些年頭了,之前魏靖那事兒就是抄了好幾個這裏頭的設計圖。”

許知喃繼續往後翻,翻到最後幾頁時忽的視線一頓,心跳也跟著驟然加速。

她看到一個“熟悉”的圖案。

“路大哥。”她嗓音都輕顫,“這個設計圖,也是你店裏做的嗎?”

路西河直起背:“哪個?”

許知喃指給他看。

那是一個由火焰和毒蛇相組合而成的圖騰刺青。

“哦,這個啊,這個可有些年頭了,那會兒我都才剛接觸紋身呢,嚴格來說,這個還真不能算是刺客店裏做的,那時候都還沒刺客呢。”

許知喃心往下沈了幾分,那張設計圖上連署名都沒有。

“那你還記得這個是誰設計的嗎?”

路西河爽朗道:“這我當然記得了,這可是我恩師。”

“你師傅?”

“嗯,不過他現在已經不做了,頤養天年抱孫子去了。”

許知喃這才看出來些這張設計圖中的許多細節處理和路西河很相似。

路西河也終於從她無比嚴肅的神情中發現了不對勁:“怎麽了?這圖你之前見過?”

“嗯,路大哥,你能帶我去見見你師傅嗎,這個圖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路西河的師傅名叫謝英。

許知喃跟著他到謝英的住處,拐進個胡同,便聽路西河喊:“師傅!”

許知喃跟著看去,四合院樣式的院子口坐著個老頭,年紀已經很大,頭發也花白,可身子依舊很硬朗,穿了件寬松白背心,有肌肉塊,雙臂都是紋身,扇著個蒲扇,很是悠閑。

“喲,你怎麽得空來我這兒了?”謝英坐起來。

“來看看您。”路西河將剛才順路買的水果河糕點遞過去。

謝英瞧著他身後的許知喃,曠世老神仙似的揮著蒲扇:“別客套了,說吧,找我什麽事兒啊?”

“其實我也不清楚。”路西河在許知喃肩上推一把,“是這妮子看了你早年的一個紋身圖,就非得來見您一面。”

“哦?我那些紋身圖放現在都快過時了吧,說的是哪幅啊?”

許知喃說了聲“爺爺好”,將剛才手機拍下來的照片給謝英看:“這個。”

謝英從兜裏摸出老花鏡。

“這個啊,火焰和毒蛇,這可有些年頭了,估計得有個10幾年了吧。”

“這幅圖是您給很多人紋過嗎,還是被一個人買斷了的?”

“這不是完全由我自己的靈感畫出來的,應該是那個顧客跟我說了素材,我根據他的要求畫的這幅圖,所以肯定是買斷了的,不可能會給別人紋相同的刺青。”

許知喃心跳驟然加速,手指也不自覺用力,指甲陷進指腹裏。

路西河蹲在一旁:“阿喃,你問這個做什麽?你是在找那個顧客嗎?”

“嗯。”

“為什麽?”

許知喃提了一口氣:“殺害我爸爸的那個兇手,他身上有這樣一副紋身。”

路西河和謝英皆是一寂,對視一眼,謝英也認真起來,坐直了身子:“小姑娘,你確定兇手身上就是這幅圖,沒記錯吧?”

“沒有錯,我不會忘記的,我爸爸是警察,我從其他警察叔叔那看過這個案宗,證據欄裏就有這個圖。”

許知喃從來沒跟人說過,為什麽父親死後母親重病,她會選擇紋身來賺錢。

對於新人來說,這絕不是一份來錢快的工作,就是去當個服務生都比學刺青快,可她當時就是想從這一點入手,希望能找到殺害父親兇手的一點線索。

她剛開始練手時便是在人工皮上不斷練這個圖騰,不可能會忘。

但如今這麽多年過去也沒找到相同紋身,她本來都已經要放棄。

“謝爺爺,你跟他還有聯系嗎?”

“沒有,那時候微信什麽的都還不時興呢,就是留了電話我之前丟過兩次手機也早都沒了。”

“那……您還記得那個人他有什麽特征嗎?”

“那個人啊……”

謝英陷入回憶,他對這個圖騰還有記憶是因為當時修了好幾次才讓那人滿意,而且火焰和蛇的組合的確別致鮮明。

“五官什麽的我已經不記得了,應該就挺普通的,我只記得那男人是及肩發,當時估計三四十歲,現在應該也50左右了。”

謝英已經努力去回憶了,可獲得的信息幫助不大。

關於年齡之前警局就做過犯罪側寫,預估過年齡。

而發型,如今十多年過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已經換過了。

“好。”許知喃還是跟他道謝,“謝謝爺爺,麻煩了。”

“小姑娘,我看你年紀也還小,也不知道你打算怎麽做,多嘮叨一句,自己註意安全,交給警察。”

“嗯,我會的。”許知喃沖他笑了笑,“我爸爸也是警察,我知道怎麽做。”

“時間不早了,那我們先走了。”路西河道別。

謝英送兩人到門口,忽然又想起來:“對了。”

許知喃回頭。

謝英皺著眉說:“那個人好像有口音,像是少數民族的。”

許知喃回到刺青店後就給方侯宇打電話說了這件事。

舊案重提,真想要破獲困難重重。

如今證據不足,又沒有相關聯的案件提供新證,甚至於可能兇手在這幾年早已經不在世上,他們再也不可能找到。

也再也找不到殺害許元汶的兇手。

方侯宇又叮囑了她幾句平時註意安全,把查案的事交給他們來做才掛電話。

許知喃趴在桌上,頭埋進去,緊緊閉上眼睛。

從看到那個紋身圖案到現在,她手腳都一直是冰涼的。

許知喃和父親的感情很深。

他們一家子從前是別人眼中幸福家庭的典範,父母恩愛,不算大富大貴但也都是值得人尊敬的工作,孩子漂亮乖巧、成績優異。

他們一家子三口人性格都是溫和的,即便偶爾觀念沖突也都心平氣和的,許知喃從前從沒在家裏聽到過爭吵聲。

許元汶工作忙,可他只要一有空就會帶著許知喃出去玩。

她還小的時候,媽媽帶畢業班工作忙,爸爸便把她帶去警局,大家都很喜歡她,總圍著她玩兒。

許元汶對許知喃是富養的,要什麽給什麽,就沒有不滿足的。

那時候學校裏很流行一種巧克力,但價格很高,外國進口的,包裝精致,一盒巧克力各種顏色各種口味的都有。

學校裏只有一個家裏做房地產的小胖子有,分給大家吃,他看許知喃漂亮,還多給了她一顆。

她後來將這事告訴許元汶後他很快就托朋友買來一盒。

許知喃記憶中的父親正直善良,對她和媽媽都特別好,是家裏的頂梁柱。

他查辦那起綁架案的事許知喃也知道,可她當時並不算擔心。

從小到大看爸爸處理太多案件了,她眼裏許元汶是英雄,他抓壞人,懲惡揚善,她沒想過爸爸也會死。

英雄怎麽會死呢?

可他就是死了。

在她高中都還沒畢業的時候。

許知喃趴在桌上,眼睛用力壓在手臂上,能感受到暈開的一片濕跡。

忽然,門被推開,許知喃擡頭,看到林清野走進來。

他這些天也很忙,《我為歌來》結束後有很多節目都向他發來邀約,林清野都拒絕了,全心投入到新專輯制作中。

小姑娘眼底泛紅,臉上倒是沒淚痕,只睫毛濕漉漉的,掛著淚珠。

林清野走近後便註意到,腳步一頓,而後更快地走過去。

他走到她面前,彎腰,捧起她的臉,聲線磁沈溫柔:“怎麽了,阿喃?”

因為她這句話,她那瀕臨決堤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落在他掌心。

她想忍住眼淚而咬緊壓根,少女馱著背坐在椅子上,輪廓單薄又清瘦,可最後還是沒忍住,嗚咽出聲。

自從父親死後她一直都很思念,可這麽多年過去,思念都被深埋在心底,可如今再次被翻出來,鮮活的擺在眼前。

思念就再也忍受不了。

“我好想他。”因為哭腔,她嗓音很細。

“誰?”

“我爸爸。”她在委屈、憤怒、挫敗中狼狽地捂住眼,頭低下去,“我真的好想他。”

林清野安靜片刻,什麽都沒說,只將她輕輕圈進了懷裏。

許知喃眼淚都滲進他肩頭的衣服,咬著哭腔喚他的名字,仿佛是要抓住什麽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東西。

林清野輕輕拍著她的背,不多問,只不厭其煩的重覆:“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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