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樓然，你呢？”

“鄭蓁蓁。”

樓然問，“你有想好去哪裏嗎？”

鄭蓁蓁搖頭，“本來準備跟我男朋友去省城，可現在這樣，我……我跟你做個伴吧，這世界太恐怖了。”

還對異植襲擊車隊的事心有餘悸。

樓然，“那行，那邊超市要是鎖著，哪怕撬門也得進去。”

鄭蓁蓁猶豫，“這不好吧。”

樓然遞給她一個白眼，“你帶吃的了嗎？”

鄭蓁蓁捂緊背包，空空的包直接癟了，“沒有。”

樓然：“我帶了。”

樓然：“但是不會分給你。”

鄭蓁蓁從驚喜到驚愕再轉變成委屈想哭，只用了她一句話的時間，樓然當沒看見。

大概覺得這不是自己的世界，隨便胡作非為也沒多大罪惡感。

其實樓然剛才就想撬藥店的門，只不過旁邊有人，還是維持了一下形象。

穿過商場的pvc門簾，超市大門竟然開著，裏面沒亮燈，昏暗的只能看到貨架的影子。

鄭蓁蓁緊張的抱緊胳膊：“我心裏怎麽慌慌的。”

樓然+1，但她不能說，說了兩人信心就沒了，等著餓死吧。

“沒事，咱們就在邊上拿點東西，不往裏面去。”

樓然嘴上這麽說實際還是想往裏去的，一般超市靠外的地方都是膨化食品牛奶之類的，真正的好東西都在後邊。

超市裏靜的嚇人，兩人慢慢走進去。

樓然直接朝離自己最近的收銀臺過去，鄭蓁蓁可能還保留了從前的習慣，繞了一下到入口處。

樓然沒管她，用指甲劃開牛奶箱子的膠帶，把牛奶往背包裏塞，收銀臺邊上的糖豆也是她的選擇。

膽大的她看了眼鄭蓁蓁方向，鄭蓁蓁還在入口沒註意這邊，就小心的往裏走了點。突然，一聲尖叫打破了超市的寧靜。

鄭蓁蓁大叫著跑出去，樓然看到幾條藤蔓追在她後面飛出去，而她的面前也有些動靜，當即嚇得不敢動彈。

樓然寒毛直豎：這世界太危險了，稍不留神就要丟命

還好面前的東西只是動了動並沒有攻擊，樓然原路返回，一點動靜不敢發出。

進來三分鐘，出去半小時。

跑出大門，鄭蓁蓁在馬路對面揮手。

樓然跑過去，撐著公交站牌直喘氣。明明沒跑幾步，那汗卻是跟水一樣往下流，都是嚇得。

“怎麽回事，就看到異植追著你跑了。”

鄭蓁蓁，“晦氣，咱們跑到異植老窩裏！”

樓然不相信，“不可能，超市裏鋼筋水泥的連塊泥巴都沒有，異植不能長在空氣裏吧！”

“看著像綠蘿，就水裏長的那種。不是，被你帶偏了，你知道我看見了什麽嗎？”

樓然挑眉，“什麽？”

鄭蓁蓁瞪大眼睛，“一個被異植包住的繭子，裏面是個人！”

樓然：！

“嚇死我了！然後異植就開始追我。”

鄭蓁蓁委屈的說著，翻轉手臂，手腕的地方有一道青紫的勒痕，針眼大的小孔密密麻麻繞了一圈，還在滲血。

“差點沒把我手勒斷，我跑過馬路它就沒再追了。”

鄭蓁蓁有些脫力，“可惜沒有拿到吃的。”

樓然，“我拿了六包純奶，還有幾包彩虹糖，應該夠晚上填飽肚子。”

她指著鄭蓁蓁身後的老舊小區房，“我們晚上就在這裏休息吧，離超市近，說不定還有其他人會過來。”

“行。”鄭蓁蓁沒有異議。

小區大概是80年代的產物，將原本的綠化全部改成停車位，裏面別說異植了，連顆草都沒有。

兩人選了靠路邊的一個單元，在三樓找到一家大門開著的房子，裏面裝修的很簡單，采光也好，就準備在這裏對付一晚。

天然氣還能用，水停了。好在這家人的飲水機上還有半桶礦泉水，鄭蓁蓁接了一碗沖洗傷口，樓然則幸運的找到了藥箱。

“用酒精消毒吧！”

鄭蓁蓁沒吭聲。

她又喊了一遍，“鄭蓁蓁？”

樓然走過去，聽到鄭蓁蓁在哭。

“怎麽了？”

鄭蓁蓁，“我……我……”

樓然把酒精放在櫥櫃臺面上，鄭蓁蓁眼紅紅的整個人都在發抖。

“我要死了。”

她手腕被異植刺破的皮膚出現一根根黑色的細紋，傷口太多，細紋密密麻麻的纏滿手腕，正在向上蔓延。

樓然楞住，“中毒……”

她看看自己的手腕，掛著一青一藍兩個光環。

偏偏沒有清除負面狀態的綠色。

樓然在藥箱裏翻找，都是常備的感冒和退燒藥，可是解毒該用什麽她完全不知道。

六點多天還大亮，樓然取下藍色光環安慰性的拍拍鄭蓁蓁的肩膀，看著藍色霧氣被吸收，她才說：

“你先休息會兒，我去藥店找點藥過來。”

鄭蓁蓁紅著眼睛，“你知道怎麽解毒嗎？”

“沒事，你在這兒等著，我馬上就回來。”

樓然安撫好鄭蓁蓁在房子裏找了一個小錘子，就返回去了藥店。

藥店離超市僅有幾米的距離，樓然怕弄出動靜太大驚擾了超市裏的異植，便在離超市最遠的一處窗口用力錘打。

三下過後玻璃櫥窗碎了，樓然無比慶幸不是鋼化玻璃。

在收銀處抽了一個袋子，她也不知道要拿什麽藥，把貨架上帶解毒兩個字的全拿了希望有一個會管用。

“好歹我也是穿越的，為什麽沒有小說裏的空間，人家靈泉空間能種植，我就一個光環，還沒多大用處。”

樓然自說自話，袋子裝滿，臨走前在貨架上拿了幾罐維生素，離開。

“我回來了。”

鄭蓁蓁打開門，受傷的手腕被她包起來，紗布邊緣還是能看到絲絲黑紋長出來。

樓然把袋子裏跟解毒有關的藥都拿出來。

“都試試吧。”

鄭蓁蓁顯然沒料到是這種情況，遲疑了一會兒拿了一袋牛黃解毒丸。

鄭蓁蓁道：“你有異能嗎？”

樓然搖頭。

鄭蓁蓁，“真不走運，我有，可惜我要死了。”

“那你怎麽之前沒走？”

鄭蓁蓁非常灑脫，“我男朋友沒有啊，我要是走了就留他一個人了。”

說完心情低落，仿佛又回到車裏，她男朋友丟下她逃走的場景。

“不想啦，說不定這東西有用呢。”

鄭蓁蓁打起精神，看了用量，也不用水直接咽下去。

兩人都不再說話，看著外面的天慢慢暗下來，樓然去準備晚飯，熱了兩包牛奶，將壓縮餅幹一分為二，一人一份。

“你的異能是什麽？”樓然好奇。

“沒什麽用。”鄭蓁蓁擡起手，一簇火焰在她指頭尖燃燒，“也就點個煙。”

忽然，地板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樓房在晃動，似乎有東西想從地下沖出來。鄭蓁蓁熄了火苗，兩人屏息不敢發出動靜，只聽轟隆一聲，對面的商場塌了。

兩人趴在窗沿，就見商場的廢墟上伸出數十根藤蔓，扭曲揮舞。

鄭蓁蓁聲音顫抖，“是那玩意兒，它長出來了。”

樓然心快要跳出來，每一根藤蔓上都掛著一個繭子，異植用繭子撞著廢墟上的水泥板，想把自己挖出來，只是無從下手又不舍得儲備糧，就那樣被石板埋在地下。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說：“明天就走！”

沒人開燈，也不願意分開，兩人一人一邊窩在客廳的沙發上，樓然問道：

“有異能是什麽樣的感覺？”

沈默了會兒，鄭蓁蓁才道：“我也說不清楚，但異能就像自己的一部分，想著它就來了。”

“剛開始的時候就是一股不受控制的氣，我知道它在那裏，可就是抓不住，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就出來了。”

鄭蓁蓁說的玄玄乎乎，樓然心想，這形容跟小說裏的仙氣差不多，難道只可意會不能言傳？

她閉上眼，四維漸漸飄散，視覺消失後，感官放大。

樓然放空到快要睡著了，感官中出現許多彩色光點，紅色的聚在一起形成一個人的形狀，不停地循環，那個位置是鄭蓁蓁。

而她周圍飄著的白色光點聚集成一大團白光，她身上卻跟穿了層隔離服似得，把它們隔絕在外。

樓然睜開眼，黑漆漆的屋子什麽也看不見。

難道那就是我的異能？

重新閉上眼，她試著去接受那些光點，一點用都沒有。

再看鄭蓁蓁那邊，紅色光點循環成一個光環，源源不斷生生不息。

她的做法是錯的？樓然再次引導，像是紅色光點一樣讓自己這邊也循環起來。

一息

兩息

……

不知道過去多久，幾團小小的白點開始循環，一圈兩圈三圈，白環不需要她的引導也在轉動，漸漸地周圍的光點也被吸引過來，慢慢匯聚成一條白色溪流。

成功啦！

樓然睜開眼睛，嘴角帶笑，接著就楞住了。

天已經亮了。

鄭蓁蓁還在睡著，她來到窗沿處，借著天光，商場廢墟上爬滿了綠色藤蔓，原本的廢墟沒有一絲痕跡。

如果不是昨天親眼看見異植拆了商場，她可能覺得這裏什麽都沒有。

“算了，多想無益，先填飽肚子吧。”

樓然在衛生間解決個人問題，出來就叫鄭蓁蓁起床，推了兩下她都沒有反應。

“餵，醒醒！”

“鄭蓁蓁！”

樓然手指放在她鼻子下，還好，還有呼吸。

“鄭蓁蓁，起來了。”

鄭蓁蓁沒有反應，一條胳膊從沙發上落下來，黑色紋路像紋身一樣布滿整條手臂。

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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