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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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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王導第一個來的,看見佐原誠的臉,他自己眼皮上的褶子都蓋了三層,嘴裏叫著,“怎麽回事?都楞著幹什麽,一個個都不知道往醫院送啊。”

現在一次就折了兩顆搖錢樹。

王導心疼。

敢情這剛送走一個,現在就又搭進去一個。

“岐林,”王導口氣收不住,隱隱竄著火兒,人多眼雜,雖然都是圈兒裏的,但是這件事基本上就不可能瞞住,現在想著找人算賬。

岐林聲音很輕,他自己扯了自己的領口兒還有自己手腕上現在也紅的嚇人的抓痕。

“我實話實說,他想弓雖女幹我。”

“雖然男人之間用這個詞不合適,但是本質上我也說了,是暴力犯罪,我有權正當防衛。”

岐林把自己收拾了,現在他胃裏不僅難受,而且喝酒的後勁兒上來了,一陣陣犯頭疼,但是還是把自己往墻上靠,站得直,“醫院先不著急去,我先報個警。”

“那裏應該也有醫生,”岐林聲音不大,但是不卑亢,“就算是他是藝人是公眾人物,但是放在法律層面,改怎麽實事求實應該都沒意見吧。”

王導一句話還沒說,岐林就已經把受害者的身份掉了個兒,他嘴快,更沒什麽顧忌,搞得王導先是一懵。

現場這麽多人,倒是都聽見了。

“好好好,你看看你也傷得不輕,這事兒先放放,你們幾個先把佐原誠送醫院,後邊兒再說,”王導現在分不清這事兒裏頭誰對誰錯,也就不盲目站隊,找人帶著兩個當事人去了醫院。

岐林被送去醫院,但是因為缺了眼鏡,導致瞧什麽都模糊。

山易亭那邊得了消息基本上同時到了醫院,但是事前不知道岐林眼鏡碎了這件事兒,等他著急到了病房看見低頭正在搓著手腕的岐林,就站住了。

岐林搓的很用力,連帶自己脖子上都被抓的通紅一片。

脖子上頭發濕漉漉的,衣服上都是大片水漬。

現在岐林低著頭,額前細碎的頭發往下耷拉著,手上還是一遍遍抓著,幾道血印子都抓糊了。

“岐林,”山易亭叫了他一聲,過去想拍他的肩,突然被岐林反手打開了。

山易亭第一次看見岐林害怕。

那雙眼睛看向自己的時候那種驚恐,讓山易亭收了手。

山易亭雖然痛得皺了下眉頭,但是聲音還是很輕,“是我。”

岐林擡頭發現來人是山易亭,嘴裏馬上就道了歉,又沖他笑了一下,“對不起,我有點兒累。”

“我知道,”山易亭盯著岐林現在有點兒發抖的手,沒說話,最後看著人遞了手機。

“沈先生知道這件事了,處理的意思也很明確,所以我就掛了官博,”山易亭進門的時候除了有一點兒喘,手背發熱之外,神色照舊。

岐林接過來,看見上面是整件事情的經過。

而且岐林也佩服山易亭的公關能力,他的意思是先人一步。

這事兒幾乎沒得洗,所以也就不存在誰前誰後的問題。

“先快一步,比較有利,”山易亭等著編輯完,最後給沈方舟打了電話,最後敲下這事兒。

辰星娛樂以及岐林個人微博同時轉了這條兒消息。

#佐原誠猥褻練習生#

《磕CP》的爆炸性大瓜。

一個節目,一連栽了兩個頂流,微博上唏噓炸了。

因為辰星反應快,佐原誠那邊的海天方禹一時沒招架住,還想著去辰星溝通把這事兒壓下去,沒成想對方發消息這麽利索。

“我通知了沈先生,晚上你現在醫院休息,”山易亭看著明天的安排,湊近了說,“節目組現在的安排不好說,我常打聽,有消息通知你,現在你先休息。”

岐林所在的房間就是一個普通單間病房,白漆墻上掛著純白的窗簾,南邊兒開了扇窗,還是老舊木灌膠的款式,雖然簡單但是勝在安靜。

山易亭交代了自己就打著電話出去安排後面事宜。

屋裏就剩了岐林自己。

因為自己喝了酒,醫生很多檢測都沒法兒開始,只是讓岐林自己多接點兒水,清清腸胃。

岐林捏著杯子晃悠了半天,就只抿了一小口涼水。

胃裏還是燒的坐不下。

岐林又看著自己的手腕,上面還有幾條血印,佐原誠怎麽說也是個成年男人,何況當時加上酒勁兒,下手不輕。

當時沒覺得疼,現在要是靜下來,手腕還有脖子的地方就一陣陣刺痛。

岐林睡不著,最後幹脆坐起來看微博。

畢竟這條消息甩出去,輿論動向很重要,他粉絲基礎不比佐原誠,所以第一時間出來站位很要,所以岐林覺得沈方舟算是很給自己面子,把山易亭給自己做經紀已經是份兒大禮。

現在看來,應該是超豪華裏包。

山易亭反應快,做出的判斷照樣準確。

現在輿論基本都是往自己這邊倒,就算佐原誠基礎粉絲多,但是在這件事兒上根本洗不白。

現在佐原誠官方根本就沒動靜,在另一方面就算是承認這事兒了。

佐原誠私底下亂玩兒,都是仰仗公司收拾爛攤子。

岐林現在背後是辰星,加上佐原誠公司早就知道他是什麽貨色,現在撞上辰星,自然就想先和談,商量餘地。

但是辰星先攤了牌,意思是不會談。

放在另一個層面講,這是沈方舟的意思。

海關方禹那邊自然就只能想退路。

岐林琢磨著下意識往兜裏摸煙,最後摸了個空,才恍惚自己現在在醫院,所以只能又去接水。

這個房間裏沒有飲水機,只有電插的推盤熱水器,之前山易亭臨走幫著燒了熱水,但是沒瞧見上頭的燈沒亮。

山易亭留下個助理經紀幫忙照顧,另外節目組也有安排的人在置辦手續,巧的是現在幾個人都有事,岐林病房裏就空了這麽一會兒。

岐林閉著眼想睡覺,在床上一直不踏實。

想著以前的事兒,心裏翻騰。

最後幹脆坐起來,又去了浴室用涼水一邊一邊搓著身上的皮膚。

直到皮膚上見了紅,一道一道,見了就更心煩。

最後岐林選擇出來喝水。

瞧見壺裏的水還是冰冰涼涼,岐林自己試了幾次發現是線路接觸不好,就拎著水壺出門想找櫃臺換一個。

岐林對周圍環境不熟悉,加上走廊燈光實在是偏色暗橘,他伸腳都小心。

走廊開著一排窗戶,隨便站到哪一扇都能看見外頭掛著的月亮。

只不過在岐林眼裏就是一個圓到模糊的亮盤,兩種光線混合下的視線,直接讓岐林開始微微用肩膀蹭著墻邊兒走。

這裏是個輕癥間,晚上來回的護士都不多,岐林在手腕上纏著黑色膠線,握著手柄就這麽晃蕩在走廊,之前也是為了把這事兒單純做大,山易亭給自己辦了住院手續,現在岐林山上穿的是醫院的淺藍條兒的病服。

袖口兒好領口兒都很肥,走路一個勁兒的往自己身上竄涼風。

直到岐林打了個噴嚏。

拐外兒的護士才看見上去問,“您有事兒麽,我們這——”小姑娘聲音脆,做事利索,等她擡頭看見岐林,先是語塞,然後仔細看了半天才忽然輕叫,“岐林?”

“你好,”岐林回了一句,“我房間的熱水器壞了,能麻煩幫忙換一個嗎?”

“可以可以,”小護士答應,領著岐林先是去公用的器具室走了一圈兒,等岐林手裏拿了新壺,她才斟酌開口,“那個,我看微博了,上頭說的事兒這是真的啊?”

她說話還是兜著一半兒,因為畢竟猥、褻這個東西放在誰身上其實都是種心裏陰影。

更何況之前《磕CP》的節目自己也追過,當時自己就拉了自己的姐妹爬了岐林的墻頭,今天見到真人,尤其是瞧他手上著塊青青紫紫的壓痕,心裏心疼又氣憤,“那個,算了就當我沒問,你今天沒戴眼鏡呢。”

她從剛開始也註意到了,岐林視物能力不好,有幾次差點兒磕在交接樓梯的臺階上,之前做節目岐林都是戴著的。

“丟了,”岐林又轉頭跟小護士道謝。

小護士臨時被人叫去照顧病人,岐林這兒自然招待不到,幹脆就指著走廊另一頭說,“你朝這邊走,人少,等到了前面有個樓梯拐間,再左轉,距離你的病房還近點兒。”

岐林又笑著說了句謝謝。

小護士心裏揣漏了一拍心跳,岐林個子高,少年感重,頭發有點兒卷笑起來簡直天使,但是工作沒辦法耽誤,自己也只能留戀著走了。

現在走廊裏又剩下岐林一個人。

他根據剛才小護士說給指的方向自己往前走,看見了她所說的儲物間。

沒有門,只是在走廊的盡頭很突兀的被鑿空,從外面能看見裏頭裸、露的醫療器具,還有成摞已經殘破掉渣的大件紙殼子。

岐林到了那兒就開始轉身。

因為看不清,所以他腳步也輕,直到他察覺周圍有人呼吸。

是那種略顯粗重的聲音,

就在儲物間,岐林頓了下腳。

突然胳膊上被扯上一條胳膊,岐林沒來得及發出聲音,整個人就被一陣力道扯著過去,“噓”有個人在岐林耳邊噓噓叨叨。

“孫哥?”岐林盡力扭著脖子,就看見孫成洲用手比了個大大的噓。

岐林用眼神問他,“你怎麽在這兒?”

孫成洲放開岐林,小聲說,“我在站崗,臧爺在裏頭辦事。”

岐林往裏看了看,“臧爺在裏頭?”

孫成洲回他,“還有佐原誠。”

“一開始你沒戴眼鏡我差點兒沒認出來。”孫成洲看著了眼岐林身上紅的嚇人的印子,也生氣,“姓佐的這事兒完不了。”

岐林自己想明白的很快,腳就想往裏再挪挪,但是孫成洲伸了條胳膊攔住。

意思是不行。

“不行?”

岐林問。

孫周洲嚴肅搖頭。

不行。

岐林看著裏面的房間隱隱有光,想過去看看,就又往前走了一步。

孫成洲臉上為難,自己摟著岐林往邊兒上靠了靠,手心兒都出汗,蹭在自己啞面兒的西裝上,浸著顏色都發黑,“別搞我,臧爺不讓。”

之後特地又加了一句,

“特別是你。”

“真的你聽我的,去床上乖乖躺好,等會兒臧爺交辦完,就去看你。”

岐林看孫成洲頭上汗都出來了,自己也就沒再鬧,自己點了頭,又朝裏頭黑黢黢的地方看了一眼,最終還是按照原來的路線回去了。

等送走岐林,孫成洲松了口氣。

他低頭看著手腕上的時間,自己又站的直了。

過了十分鐘,孫成洲還是急,他自己走到門口兒,朝落滿灰的玻璃裏望了一眼。

之後開始回想。

算起來從自己跟臧爺的年歲不短了,從臧爺剛出校門基本上自己就跟著,以前臧爺年輕,做事免不了手段,但從他最後一次教訓人親自動手到現在,怎麽也有五六年了。

他微微仰著頭,不僅輕嘆,那會兒的臧爺,脾氣還不好,加上畢業挺多亂七八糟的事,搞得基本上成天混在痞子堆裏。

狂得沒邊兒。

孫成洲想了一會兒,自己借著跟手指頭在玻璃上蹭了塊兒幹凈地方。

裏頭沒多少東西,

臧爺站著,

佐原誠趴著。

“佐原誠,”臧南渡站著點煙,在地上那人身上擱了腳,“你什麽心思。”

“不是,臧爺,臧爺,你聽我說,誤會了——”佐原誠不敢動,任憑後月要上的腳使勁兒,“我那是喝醉了,喝醉了,就是看岐林好看,想玩玩兒。”

佐原誠說著還想著拉關系,“圈裏玩玩兒都很正常,再說我跟梁戍星私底下都經常玩兒這種不上臺面的小東西,他都沒說什麽,岐林就自個兒裝清高,我瞧他也想玩兒,就是可能害羞,才想著拉他玩玩,都是不成文的規矩了,您也在圈裏這麽久了,好看的肯定也玩兒了不少,這個您應該理解吧?”

佐原誠小心翼翼看著臧南渡的臉色,發現對方沒多大反應,自己就又開始可憐起自己,“岐林真不至於這麽狠,太過了,再說我臉也毀了,”說到這兒,佐原誠嘴裏開始有了委屈,“我他媽臉完了,這樣怎麽說也應該夠了。”

“毀了麽?”臧南渡彎腰,用煙頭上的星火照著,“我怎麽瞧著藥上的挺好。”

“肯定會留疤,”佐原誠咽著口水,說著話心虛,其實就是看著重,玻璃片兒劃的就是口子深了點兒,後期養護的好,醫生說有大概率恢覆七八成,再過個幾年修覆一下基本看不出來。

佐原誠說話的時候其實自己心裏也盤算,因為就在他的醫生告訴他這個消息沒一會兒,公司就派人說臧南渡晚上來看他。

臧南渡名聲在外,自己之前也跟他少有牽扯,今天自己這事兒明顯是公司內部同意的。

臧南渡說是作為這次節目的投資人,過來看望慰問。

但是很明顯,

他是來挑刺兒的。

不過佐原誠自己不怎麽擔心,因為畢竟自己作為海天方禹的藝人,各種關系都不錯,只不過是被安排著給臧南渡交代,畢竟就是節目投資人,走走過場,不至於太過,所以他也想把委屈都說明白,就像解釋解釋,

“我就是往岐林身上蹭——”佐原誠那句話就斷在這兒。

他沒法兒在張嘴,因為嘴上多了只鞋。

一直插到嘴裏。

頂的佐原誠幹嘔。

臧南渡腳尖兒使勁,就看著佐原城,告訴他,“岐林不喜歡玩這套,你以後記著點兒。”

臧南渡也是現在才忽然想起來,自己高中那會兒,見過才上小學岐林在放學路上被同學抵在墻上。

幾個小男孩兒嘴裏學著大人說話,手上亂摸,說是要看看岐林是男是女,說大人都是這麽玩。

岐林上小學的時候看著乖,說話聲音也小,被幾個比他高的小男生捂著嘴也出不了聲,光睜著個大眼睛眨巴眼淚。

雖然幾個小孩的惡劣玩笑就在岐林家門口,但屋子裏就只有個被雇來做飯的阿姨,也聽不見外面的動靜。

當時自己剛巧出門,就過去扯開岐林身上的小孩兒,在每個小孩的額頭上彈了重響,也是像現在這樣蹲著威脅,說了句,

岐林不喜歡玩這套。

嚇的小孩都哭著回家找了爹媽。

以前的事臧南渡記不大清,這是為數不多的一件。

“聽清楚了麽,”臧南渡收了思緒,對著佐原城的額頭也彈了個響,“現在開始,我要你是啞巴,”臧南渡煙抽得慢,話講的也慢,“細節我沒耐心聽,我來就是跟你說件事兒,說完就走。”

佐原誠自己睜大了眼睛,只能眨著眼皮表示自己還在聽。

“這樣,”臧南渡口氣打著商量,“既然都是玩兒,今天我陪你。”

臧南渡伸了手,捏著包在臉上的紗布一圈兒一圈兒解開,甚至比剛才說話的時候還有耐心。

最後等到那塊兒被灰白色沾滿的傷口暴露出來的時候,佐原誠看見臧南渡眼裏的意思。

他驚恐到除了幹嘔再說不來一句話。

因為臧南渡手裏有煙。

點著的煙。

另外,臧南渡嘴裏有還有句話,“聽話,這個圈子別混了。”

“還有這張臉,”臧南渡手指點在煙身上,對著佐原誠原來漂亮筆挺的鼻峰,輕慢撚下去,

“也別要了。”

作者有話要說:沒啥好說的,給大家表演個劈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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