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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靠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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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因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信怡隨後又看到她身邊的女孩,疑惑的看向餘因。

女孩看到信怡的靠近,下意識的往餘因的身邊靠了靠,餘因見狀牽住她的手,在她的手掌心安撫的摩挲了一會,這才開口跟信怡簡單的說明了情況,信怡一聽心中就忍不住發怒起來,礙於女孩在場,只能憋在心裏頭。看到女孩面黃肌瘦的模樣,她也忍不住心疼的連忙將自己盤子裏所有的菜都夾到女孩盤裏,並好好叮囑她:“乖,多吃點!以後在醫院裏餓了的話找姐姐好不好?不要害怕。”

事後又嘆了不少氣,直到餘因突然提出她準備去嘗試說服病患丈夫的時候,信怡才瞪大雙眼:“這怎麽可能說服?你又不是沒有看到他脾氣暴躁的樣子?”

信怡邊說還邊與她分析:“這病患是紀善生的,上次他不是還將你和徐海風從手術室裏趕出來了麽?趁此機會我們旁觀旁觀看他該怎麽解決這事,看他在這危急關頭到底選擇救還是不救。”說完這話的時候她突然又想起什麽,立馬直起腰桿問了一句:“你該不會是因為紀醫生才去……”

“亂想什麽呢?”餘因打斷信怡的話否認的回答。雖然口頭上是這麽說,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心底裏最實際的想法,只是不願意就這麽□□裸的被拋在空氣當中,她那樣的小秘密也是逐漸的升起來的,她只想小心翼翼的維護著,讓它在既定的空間裏游蕩,不能超過底線被喚出。

其實直到這個時候餘因才逐漸的明白過來之前紀醫生對自己說的那一句:“我沒有資格去決定一個人的生死,更沒有資格去決定醫院的存活。”

這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恐怕都是兩難的選擇,病患的丈夫既然已經放話不救她,如果紀醫生執意救了她,手術不出問題還好,要是萬一出了點問題,加上病患法律上的唯一親人脾性如此,必定會給醫院招來不少的麻煩。

但她心底隱隱的猜測,如果事情得不到順利解決,紀醫生應該還是會想辦法救助病患吧。

既然餘因心裏這麽決定了,就想嘗試一下,畢竟還是有希望說服的,即使希望很渺茫,但至少不等於沒有。

於是她看了看旁邊的女孩,開口問了一句:“告訴姐姐,你跟爸爸住在一起嗎?”

這個女孩似乎很害怕聽到爸爸這個詞,兩眼如同驚懼的兔子,默不作聲。餘因知曉她的心裏,轉而問了一句:“那你知道爸爸住哪嗎?”

女孩以為餘因要把自己送到她爸爸那去,突然就從凳子上跳下來遠遠的跑開,並且雙眼含淚的一直搖頭:“我不想回爸爸那,他會打我的……”

“我靠!敢情那死男人居然還家暴?!”信怡聽聞女孩如此驚懼,再也不能憋住心底的氣憤,拍著桌子就豪情萬丈的同餘因說道:“我陪你一塊去那個死男人那裏!”

餘因走過去安撫下女孩後才與信怡匯合,兩個女孩怕出什麽事,於是信怡硬拽著徐海風跟在他們身後,雖說徐海風有些不情願,但是他也了解這樁事情的境況,心中那絲不忍稍稍一動搖,就被信怡掐中強行拖走。

他們三剛好晚上都沒有排班,剛出醫院白起就擋在了他們的前頭,只見他撩起自己的袖子朝信怡說了一句:“你倒好,找著男人保護你,我們家小因呢?”

信怡勾起嘴角不懷好意的笑了笑:“不有你嗎?”

白起與信怡相互對視一眼後嘴上分別掛上了笑意,他靠近餘因的身邊,一邊走一邊感嘆:“小因,以後有什麽事情別忘記我還在你背後呢。”

晚上的天氣出乎意料的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打在外頭的枝葉上沙沙作響。紀善生從櫃子裏面拿出一張輕薄的被子,走向醫院的長廊。

此時那個小女孩正蜷縮在長廊外面的那張椅子上,紀善生走近她後輕輕的伸手撫了撫她的腦袋,隨後將手裏的那張被子蓋到女孩的身上。

他轉身走到病房的門口,看到裏面的男人因為太過勞累倒頭睡在了病患的床沿。

病患的身體狀況一如平常,毫無起色。他的目光轉移到男人的手上,那雙充滿了繭子的雙手寫滿了滄桑,只見他牢牢的握住患者,手背上青筋突兀的很。

紀善生的心裏頭已經初步有了想法,如果患者的丈夫不簽字,他也會手術,只不過是以另外的一種方式。

只是他沒有想到在做這樁手術之前,會出現這麽一個小插曲。

等他從病房出來的時候,接到了展大的電話,當時他一邊翻看著病歷本一邊稍微歪頭將電話夾在肩膀間與耳朵間。

展大在電話那頭顯得十分氣憤:“紀醫生你現在在醫院是吧?你幫忙去趟派出所。”

“派出所?”他一聽到這個詞,將手中的病歷本一手拉下,騰出一只手拿正手機。

“我手下四個實習生闖了點禍,剛剛才接到警察的電話叫我過去一趟。你說我現在在中心醫院那邊一時也走不開,你替我去走一趟?其實也沒多大的事,就是過去打個證明將他們領出來,派出所那邊的頭是我一高中同學,我待會打電話過去,你就幫我過去領下人就行了。”

展大手下的實習生,他可能也猜到了餘因的存在。而事實也確實如同他所想的那樣,這四個人中,餘因確實是在裏面。

此時餘因他們四個臉上分別都掛了彩,全身淩亂的坐在派出所的一條木凳子上面,他們這四人裏面就白起還算理智,所以他坐在前頭等著警察問話,而坐在他旁邊的那個男人,臉上也好不到哪裏去。

信怡看了看手表,一臉不耐煩的催了前頭一句:“同志,這件事情真的錯不在我們,是他先動手的,還揚言要……”

“哎你別插嘴,沒看見白起正和人家說著呢?”徐海風一手拉住信怡的胳膊制止她。信怡不爽的沖著那個男人翻了一個白眼,偏頭看到一直坐在凳子上沈默的餘因,不禁捅了捅她的胳膊:“你倒是說句話啊?你看看你都被他弄成什麽鬼樣子了?”

此時餘因的腦袋有些暈乎,額間細細密密的冒著汗珠,就好像她的腦海裏現在居住著一只蒼蠅,一直嗡嗡嗡嗡的不停。她低頭看到自己胳膊上亂七八糟的劃痕,沮喪的低著頭一言不發。

看來是她將事情想的簡單了,就如信怡所說的,那樣的男人根本就不能指望他能夠看清自己的良心。

他們四個開始是秉著非常友好的態度找到男人所居住的旅館,沒想到正好碰上男人收拾東西準備去火車站回老家。餘因見到這情況已經坐不住了,沒有多想就走到男人的面前表明自己的來意:“先生你好,我是三醫院心胸科……”

可餘因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遭受到男人的白眼。他一聽說是三醫院,猛然就打斷她的話,大力揮手吼了一句:“我管你們是誰,想要我簽字,叫她拿出五萬塊來!不然免談。”男人說完就提著箱子走出了小道。

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陌生的男人,他們也面色不好的推開餘因。

“你妻子的境況已經很危險了,這五萬塊錢你看是不是等她做完手術了後再商量,現在只要你簽個字她就能手術,而且這手術是我們醫院特別好的醫生紀醫生親自主刀,你放心就行。”

“你是聾子還是瞎子?”對於餘因的一再解釋,男人頗為不耐煩反問了一句。此時信怡也站不住了,開口就指著他狠狠的說了一句:“要是你老婆死了你也休想拿到你要的五萬塊錢!難道區區五萬塊就讓你出賣自己的良心嗎?你也不好好看看你老婆現在……”

信怡的話說到一半,就強制的被徐海風用手堵住了嘴巴。他就知道文信怡會把事情搞砸,心裏暗自埋怨自己手慢沒有及時制止住她。

顯然,信怡的這番話也逐漸的激怒了男人,只見他突然一把將行李扔到一邊,指著信怡的鼻子就開口:“你知道個屁?!那女人之前怎麽對我的?現在還妄想讓我救她?”

“其實你們之前不管有什麽恩怨的話等到過了這一關再說,你妻子畢竟也是一條人命,你就暫時當做救了一個陌生的女人,之後的事情一切都會好說。沒準她知道是你簽了字讓她順利的進入手術室被救過來,她肯定也會感激你的,而且對你來說簽個字並不是困難的事情,你要不要再考……”

“呵呵,手術室?做了手術就一定能活?你們騙誰呢?還有要我當她是陌生人,也太異想天開了!我明確告訴你們,這字我不簽,你們要是找著願意承擔後果的人簽了字,我也認,不過萬一出了點事,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們,我就算是撕下臉皮我也要找著你們醫院要錢的!”

“我說你還講不講理了,我他嗎……”聽到男人不講理的話,文信怡氣的硬是掰下徐海風的手爆出粗口。

一直沈默的白起也最終看不下去了,看了一眼餘因鐵青的臉,他面色忽的緊繃,直勾勾的盯著男人一動不動。或許是他的視線太惹眼,讓男人心裏不禁一咯噔,見他氣勢洶洶不好惹的樣子,心底也是壯著膽子朝白起大吼一聲:“看什麽!有什麽好看的?”

白起嘴角微微一勾,十分不屑的哼了一聲:“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心黑到什麽程度了而已,用得著你這麽怒火叢生嗎?我的氣都還沒有冒上來了,你倒是已經快火冒三丈了。”

“小白臉你丫的以為你是誰?吊著個腦袋瓜子充著老虎來嚇我們?還不趕緊給我們滾?!”男人身後的人見到白起一臉傲嬌的模樣,心中來氣,白起年紀輕輕的竟敢踩到他們的頭上去,心裏咽不下那口怒氣,徑直的貼近白起胸膛大聲的吼道,這三人紛紛變了臉色。餘因眼看著事情有越發鬧大的趨勢,趕緊上前拉開他們的距離說了一句:“既然你聽不進我們的勸說那也就罷了,我們也盡力而為了。”

她的話剛說完,那個男人抓住她的胳膊猛地一甩,餘因一時沒有站穩腳跟,連連後退一直撞到墻壁上面。白起見狀,哪還跟他們講道理,一手就拽住男人的胳膊擡腳就踢到他的膝蓋上面,疼的男人頓時一個墩身。

看到白起已動手,信怡再也憋不住心底的怒氣,拼盡全力掙脫開徐海風,上前就跟男人扭打在了一起。

“文信怡!你腦子是不是吃了屎?”徐海風一邊謾罵一邊也不由自主的加入了混亂當中,餘因自然也是不例外,四個人與那三人扭打在一起,得虧了叫上了白起和徐海風,他們兩個看似沒有那三個壯實有力,但拼起來倒是一點都不遜色。

那三人也只是借著蠻力憑著本能揮拳舞爪,而白起一看就知道不止一次兩次經歷過這樣的場景,動作嫻熟的穿梭在混亂當中,對於哪裏是弱點也十分明確。只是餘因和信怡這兩人拖了後腿,若不是她們攙和了進來,白起和徐海風對三個是綽綽有餘。

於是事情就這麽發展到了被路人報警,然後就進了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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