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作品相關 (6)

關燈
案自然是——當然。

沈宏敬是長了張好皮囊,但和換了身衣衫且束了發的裴疆比起來,著實是遜色了許多。更別說沈宏敬書生氣過於薄弱了,而裴疆則滿是男人味。

裴疆這張臉和這身材,決然是最讓人遐想的。

想著想著,當時的福全都差點懷疑自個是不是歪了。

而玉嬌忽然聽到裴疆這沒頭沒尾話,懵了懵,“什麽意思?”

“小姐怕奴,奴以為是因為奴長得奇醜無比且嚇人。”

玉嬌楞了半天,才怔怔的問:“你以為我怕你,是因為你長得醜?”

陰影下的裴疆點了點頭。

雖然看不清裴疆的表情,可不知道為什麽,玉嬌可以想象的出現在裴疆的眼神究竟有多麽的疑惑不解。

玉嬌的心思也是百轉千回,默了許久之後,她才怯生生的道:“你發誓你不會欺負我的。”

裴疆微微蹙眉,語氣堅定:“奴不可能欺負小姐。”

玉嬌半信半疑:“你真的不會欺負我嗎?”

“不會。”

“那你發誓!”

天色漸漸的暗了,玉嬌只看得到裴疆的身影,這下更是沒了安全的感覺。

裴疆著實想不透為何主子會認為他會欺負她,可還是舉起手來,發誓道:“奴絕對不會欺負小姐,如有違背……”

玉嬌插嘴道:“加上從現在起直到死都不會欺負。”

裴疆默了默,還是按照主子說的來發誓,“奴從現在起直到死都絕不會欺負小姐,如有違背便不得好死,永世不超生。”

玉嬌遲疑了好半晌,才微微的松了口氣。若是裴疆現在真想對她做什麽,又何必發這麽毒的誓言?

心情緩了些,時安靜了下來。而洞坑窄小,就算玉嬌靠著坑壁,離裴疆也不過是半個人的距離,她漸漸的似乎能聽到了裴疆的呼吸聲般,便是連這洞坑的氣溫都熱了起來,讓她覺著有些燥熱。

忍受不了這樣的氛圍,玉嬌只好尋話來問:“我雖害怕,但你也本可以在上邊等著的,為何非得要下來?”

玉嬌的語調平緩了許多。雖然還未全然松懈,但沒了方才那麽的驚惶不安。

“應做的報答。”裴疆聲調低了許多。

“應做的報答?”

“奴自有記憶以來,未曾食過熱食,未曾住過幹凈的地方,也未曾不必隨時擔憂會成為下個被獵殺的對象,而自入了玉府後,嘗過熱食,住著幹凈的地方,不必擔憂睡著後被人獵殺,而這些都是小姐給予的,奴以命償還亦不為過。”

聽著裴疆低沈的嗓音聲若綿延不斷的暗流,緩緩的流入自己的耳,玉嬌聽到那未曾食過熱食的話之時,不知為何便心生出了絲同情,再聽他說下去,更是覺著裴疆甚是可憐。

她只知他在獵場待了十年,可從未去想過他的日子是如何度過的。自己打小錦衣玉食,未愁過吃穿,如今聽他說了這些,心裏邊有些難受。

若他真的如他發誓的那般不會欺負她,那她往後就打心裏對他好些。

“在我調你離開內院那日,為何忽然誇我好看?”玉嬌覺著自己不問清楚,還是會害怕的。

裴疆覆而默了息後,如實道:“奴在獵場十年,直到被送到黑市那日,未曾見過像小姐那般笑得如此幹凈且明艷的笑容,奴喜看小姐笑,好看。”

玉嬌呆呆的望著裴疆那高大的黑影,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想要問他既然如此的感激她且敬重她,那為何後來要那般欺負她?可轉念想了想夢的場景,有些懷疑是不是因為鞭打過他之後,又時常欺負他,從而欺負得太過了,所以才會讓他由感恩生出了怨恨?

若是她如今她待他真心的好,他以後是不是不會像夢那樣欺負她了?

玉嬌覺著此計可行,便道:“若是你能保證從今往後都不欺負我的話,我便會對你好好的。”

不是因為知道他將來的身份而對他好,就只是單純的待他好。

天色已黑,遠處繼而傳來狼嚎聲,玉嬌嚇得雙腿哆嗦,那崴到的腳更疼了。

因沒有那麽怕裴疆了,小聲道:“你過來些,有點黑,我有些怕。”

許久動未動得裴疆,朝著玉嬌走了兩步,停在了玉嬌的身旁。

雖未觸碰到,但裴疆身上的熱氣依舊隔著衣服落到了玉嬌的肌膚上,玉嬌的腦不適時宜的浮現二人纏i綿的畫面,身子燥熱,臉也燒得火熱,便是連呼吸都覺得重了起來。

頓時口幹舌燥。

雖然不自在,但不知為何,還是安心了許多。

站了許久,她單腳支撐得很累,崴到的腳稍稍用力的沾了下地面,頓時疼得玉嬌“嘶”了小聲。

裴疆耳力靈敏,看向玉嬌。雖然昏暗但還是可看到主子臉上的細微痛苦之色。

“小姐怎了?”

玉嬌疼得氣弱:“剛剛摔下來,崴了腳,疼。”

最後那個疼字,帶了些許的哭腔。

今日受驚太多,玉嬌覺得有些委屈。

聞言,裴疆不說話,隨即把身上外邊的短袖罩衫給脫下,然後鋪到了地上。嗓音低沈的道:“小姐坐下來會好些。”

玉嬌猶豫了下,隨後才慢慢的扶著墻壁坐到了鋪有衣衫的地上。

情緒穩定了許多後,玉嬌忽然覺著因有裴疆在這裏邊陪著她,她才會沒有那麽的害怕,心也安了不少。

狼嚎聲嚇人,風聲更是滲人。

裴疆察覺自己的袍腳動了動,低下頭看了眼,才發現主子把他的小塊衣袍攥在了手。

平日深沈內斂的眼神不自覺的軟下來了許多,嘴角亦是有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但同時裴疆的眼眸也有幾分疑惑不解。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因為主子的依賴,而心生愉悅。

“裴護衛你為何會尋到這裏來?”按理說,發現她不見了,尋來的應當是沈、秦兩個護衛,而不是未曾和她塊進林子打獵的裴疆。

“小姐久久未歸,有人獵到了狼,奴擔心便尋了出來。”

身邊的人都沒有註意到她可能遇上危險了,裴疆竟因旁人獵到了狼而擔心的尋了出來,玉嬌心裏邊時生出了些莫名的感覺。

就在此時,玉嬌的肚子不適時宜的“咕嚕”了聲。

聲音有些大,玉嬌時羞赧,道:“午時只吃了糕點便進了林子。”

裴疆聞言,道:“奴這有幹果,小姐可先果腹。”

說著把腰間掛著的個小袋子取下,從拿出了幾顆核桃,隨即微微用力的掰開,視力極佳的在昏暗把果肉和殼分了開來。

玉嬌納悶為何裴疆會隨身帶著幹果,聽著他掰著果殼的聲響甚是有些懷疑他要剝到幾時,但很快,裴疆便把幹果遞到了她的面前。

“小姐,手。”

玉嬌楞了下,但還是立馬伸出了手。因看不清,手心不可避免的觸碰到了裴疆那厚實且有些燙的手,玉嬌下意識的縮了縮手,但裴疆還是準確無誤的把剝好的果肉放到了玉嬌的手心之。

玉嬌才吃完,裴疆又剝好了新的,直到小袋的幹果所剩無幾。

正在剝著果殼的裴疆動作頓了頓,屏息半響,仔細傾聽了下,忽然沈聲道:“有人來了。”

☆、17、擔心

來的是玉家的侍衛。

當發現玉家小姐不見了之後,大家夥便集聚人手入林子尋人。而玉家沈護衛則是帶著兩個護衛跟著玉嬌的馬去尋人。

馬兒停在了玉嬌跌落的附近後,他們也停了下來,隨後聽到了玉嬌的呼喊聲,護衛才趕到了洞坑口上。火把照,才發現不僅小姐在裏邊,連裴疆竟也在坑!

幾人也顧不得驚訝,怕別人尋來也看到自家主子與侍衛待在個窄小的洞坑之,影響了主子的名聲,便忙扔下了繩子拉他們上去。

裴疆在玉嬌的身前單膝蹲了下來,道“奴背小姐爬上去。”

裴疆並沒有太深的男女有別的世俗觀念。

有了火光,洞坑之也有了光亮,看著裴疆那寬闊的背,玉嬌的臉有些燙。

主子遲遲未有反應。裴疆背對著玉嬌問“小姐可是有不妥?”

玉嬌看了眼那斜坡,再想到自己的腳,沒有人帶她上去,她自己上去甚是困難,而這個人即便不是裴疆也會是其他護衛。

緊攥自個的衣裙遲疑了半晌,最終還是往裴疆的背傾下身。

女兒家的身子i嬌軟,在趴上來的那瞬間,裴疆就感覺出來區別了。

背後傳來的綿柔觸感,讓裴疆的身體驀地僵,更是有股不明所以的熱氣在身體內亂竄,連著呼吸也有些濁重。

玉嬌在他的耳邊小聲的提醒,“可以了。”

裴疆在起身的時候,耳邊似乎有溫濕的風從他的耳根子吹過,身體不由自主的晃了下。這晃,嚇得身後的玉嬌直接上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本就豐i腴的身子也因此貼得更緊。

裴疆喉結滾,暗暗的倒抽了口氣。

他從不知道,原來與女子這般的親密接觸,會……

會如何?其實裴疆不大清楚,就是覺著很熱很熱,整個人處於緊繃的狀態。

抿著唇,抓住了從上邊扔下來的繩子,隨後嗓音帶著絲喑啞的道“為避免途小姐跌落,得罪。”

說著用扔下的繩子微端綁在了兩人的腰上,繩子綁,更是沒有了縫隙。彼此的熱度也隔著衣裳傳到了對方的身上,玉嬌覺著自己快要燒起來了,連大氣都不敢喘下。

同時玉嬌也覺著裴疆很燙很燙,就像是個火爐,難怪旁人說他冬日也不穿棉襖,定然是因為他的體溫高於常人。

裴疆微微的呼了口濁氣後,開始扯著繩子往上攀登,但攀登時身體免不了磨蹭。背著個人上這傾斜的斜坡,對裴疆毫無難度,但就這短短的會,裴疆卻覺著甚是難熬,額頭上隱隱還因不知何種燥意而滲出了層熱汗。

上到了地面上,解開了繩子後,沈護衛沈著臉道“今日我們是四個人塊來尋小姐的,小姐並未和任何人在塊。”

其他兩人都應了聲明白,唯獨裴疆沒有應聲,沈護衛看向他,嚴肅的問道“裴護衛可明……”

話未說完,便見裴疆忽然擡起了手,眼神逐漸冷冽了下來,臉色也開始凝重。沈護衛看著他那凝重的臉色也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時也戒備了起來。

沈護衛吩咐旁的外院侍衛“放信號煙花。”

裴疆把下洞坑前扔在地上的弓箭筒拿了起來,把箭筒背了起來,也是派的戒備之色。

外院護衛拿出了小小的支信號煙花,用火把點燃之後,“咻”的聲,道紅色的煙花竄上了空。

馬兒開始不安的嘶叫。

玉嬌也感覺到了被陰冷視線盯著的感覺,也緊張了起來。許是方才在最害怕的時候對裴疆建立了信任,雖不深,也足以讓玉嬌察覺到有危險的時候躲到裴疆的身後了。

因只有只腳站著,只能抓著裴疆背後的衣衫來穩住身子。

周圍的樹叢的黑暗,是雙雙泛著綠光的眼睛。

他們被狼群圍住了。

若不是他們手上有火把,估計狼群早就已經圍攻了上來。但只是幾個火把,根本嚇不退狼群。

幾個人都拉起了弓向著從黑暗之走出來的群狼,因為手上有火把,所以才沒有下子湧上來。

玉嬌看到那不知道有多少野狼的狼群,臉色頓時白得全然沒了血色。

而其他兩個外院護衛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

裴疆目光緊盯著群狼,臨危不亂的與沈護衛道“狼群必有頭狼,待我傷了頭狼,待狼群湧上我時,你們護送小姐離開。”

幾人聽了裴疆的話,心皆是震。

玉嬌更是不可置信的盯著他。

裴疆也絲毫不遲疑,立馬轉身雙手掐上玉嬌的纖細的腰,直接往邊上的馬背上提,沈聲道“上馬!”

玉嬌被那大群狼嚇得想都沒想就聽裴疆的話,直接跨上了馬背。

玉嬌在了上了馬之後,裴疆瞬間拉弓上箭,眼眸微瞇。

狼群慢慢的緊靠了過來,入了他們火把所照到的範圍。

裴疆再次與其他人厲聲道“上馬!”

話才落,裴疆瞬間尋找到了狼群體型較大,尾巴翹起的狼,毫不猶豫松開了箭矢。

箭矢猛的從弓上飛出,勢如破竹朝著那狼群疾飛而去,直接插入了那頭狼的左眼,聲淒厲的嚎叫,頓時所有的狼都開始呲牙嚎叫了。

裴疆不再遲疑,聲“護送小姐離開”後,便把身邊沈護衛的火把奪過,拔出腰間的佩刀,朝著手上的頭狼沖上去。

“裴疆!”玉嬌驚得大喊了聲。

狼群以頭狼發號施令,頭狼聲嘶吼,狼群大部分的狼都集向裴疆攻去,彼時已經有了沖破的地方。

“沈護衛你快去救裴疆!”

沈護衛在用弓箭射殺了個野狼後,與另外兩個護衛道“護送小姐回去。”

玉嬌也明白自己留下來半點用處都沒有,只會拖累旁人,看了眼裴疆後,心下了決定,拉住韁繩策馬沖出狼群。

玉嬌平安回了集聚的地方。

因玉嬌不見了,知府也派出了許多人去尋找,而莫家也幾乎是所有護衛都進林子去尋了。

玉嬌回到了集聚地才知道為何知道不見了許久都沒有來尋自己,原來是因為沒有跟著塊去打獵的莫青婷喝了點果酒,便回了帳篷。許是兩人的帳篷挨著,而婢女又不在身旁,頭暈之下也就進錯了帳篷。

莫家的婢女以為自家小姐在帳篷休息,也沒有去打擾。

而那邊沈護衛跟丟了主子後,尋找了許久,然後讓秦護衛回去查看。婢女見帳有人休息,自然不會懷疑,便道小姐已經回來了。

直到玉嬌的馬回來時,婢女才進帳查看,查看便不得了了,帳篷裏邊的根本就不是自家主子。

玉嬌根本無心聽這些事,心裏邊擔憂著裴疆他們。

方才回來的時候,已經有人往狼群的地方去了,也不知現在情況如何。

喝了安神的湯後,依舊安不下神來,直望著林子的入口。

桑桑拿了件披風過來披在了玉嬌的身上,道“小姐寬心些,方才見了信號煙花後,知府大人也派了許多衙役出去,裴護衛和沈護衛定然能平安回來的。”

玉嬌看向桑桑,心有愧疚的問“我先前對裴護衛是不是太壞了?”

玉嬌焦急如焚,心裏邊也很是後悔。她先前太過惡劣了,因為夢境而先入為主,而對裴疆的態度反覆,她著實太過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如今裴疆都能不顧自身危險的救自己了,她若是再懷疑裴疆是個壞人,那她才是最壞的那個!

桑桑想了想,道“小姐對裴護衛也沒有如何呀,頂多便是打了他頓,那也是他自己做錯了事情,怪不得小姐。且後邊小姐還讓他從小小的個馬奴升為了護衛,不管是內院還是外院,都比他先前馬奴的身份好太多了。”

桑桑是站在主子這邊說的,但也說得沒錯。

玉嬌自己又琢磨了下,想到方才裴疆也對自己發誓了,況且還救了自己,便有些懷疑自己做過的那些夢了。

夢的場景雖然會在將來發生,但會不會是關於裴疆欺負她的夢境出恰了?又或者說是夢的自己在這後邊把欺負得裴疆太過了,以至於欺負得超過了他能忍耐的程度,所以他才會在成了淮南王之後把她再給欺負回來了?

玉嬌越想越覺得——定然是這樣的!

玉嬌自己想明白了根由了之後,腸子都悔青了。暗暗決定待裴疆這次要是能平安回來,她以後定不會再欺負他了,也不會讓旁人欺負他,絕對會真心真意的待他好的!

忽然林子裏邊隱隱有了火光,還傳來了馬蹄聲。

人都回來了。

玉嬌的目光在回來的人終於尋到了滿身是血的裴疆。

裴疆身上雖然都是血,但卻似乎對他沒有產生半點兒的影響。

裴疆下了馬之後,儼然不像是經過生死搏鬥般,步履沈穩的向朝著玉嬌走去,隨即在她的面前低下了頭,嗓音低低的道“小姐,奴回來了。”

別人差些因救自己差點死了,玉嬌不過是十五歲的小姑娘,自然是怕得想哭的。但當著這麽多人面前哭著實丟臉,便緊緊得抿著嘴巴,皺著鼻子強忍下了想哭的沖動。

心裏邊其實是想要謝裴疆的,可不知為何就控制不住自個的嘴巴,語氣甚兇的道“你以為你是那有九條命的貓麽,誰讓你當英雄沖上去的!”

☆、18、報答

因著裴疆把狼群的頭狼獵殺了,狼群被震懾之餘,而同時看到信號煙花的人也都拿著火把出現,下子群狼心生畏懼,也就夾著尾巴逃走了。

裴疆身的血,也不知道是他的還是狼的。

大家夥去到的時候,裴疆殺紅了眼,沒絲怯意的模樣其實讓大家夥是有點心驚的,但更多的是欽佩。

能不怕死的獨挑頭狼,他們之就有許多人是做不到的。

回了集聚地,稍作整頓後,眾人也散去。

玉嬌因聞到了濃濃的血腥而緊緊蹙著秀眉,問裴疆“你可有受傷?”

裴疆雖是黑色的衣裳,但能從他那染上了濕意的衣服上分辨得出都是血。況且他的身上也有許多地方被狼抓破的地方,看著觸目驚心,很難相信他沒有受傷,可他太過平靜了,平靜到讓人認為他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

可經過上回裴疆被鞭打過後那平靜的反應,玉嬌不敢輕易確定。

裴疆很誠實的回答“手臂和小腿被咬了,後背被抓傷了。”

聞言,玉嬌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問“你就不覺得疼!?”

裴疆看主子臉上的表情,原本如實想回句感覺不到疼,但到嘴邊卻是聲“疼。”

雖然是說疼,這聲“疼”從那沒半點痛苦表情的裴疆口說出來,就像是淡淡的應別人聲“好”般。

玉嬌聽到裴疆說疼,忙吩咐婢女“快去把大夫請過來!”

因怕嬌貴的少爺和小姐在打獵有什麽磕磕碰碰,所以有大夫隨行。

那邊大夫給裴疆看傷口,玉嬌便於桑桑道“去把給我準備的金瘡藥拿給裴疆用。”

桑桑正轉身打算去放在馬車上的金瘡藥,玉嬌又忙喊住她“等等,再送些吃的過去,裴護衛身上有傷,不宜食味濃的肉食,把今日帶來的糕點都送過去。”

桑桑不免笑道“小姐還有什麽吩咐?”

她用的都是極好的,裴疆差些把命都賠上了,這點都算不得什麽。

玉嬌仔細想了想,真的還有,繼而道“你問問大夫裴護衛的傷勢,會回來告知我。”

桑桑退出去後,玉嬌等了許久,桑桑才回來,忙問“如何?”

桑桑的臉色有些凝重。

“大夫說傷口很深,特別是腿肚子上好幾個口子。”

玉嬌聞言,想到裴疆剛剛從馬上下來向她走來時,那步伐絲毫看不出他腳上有傷。

玉嬌頓時覺得心上有小螞蟻爬著,想要把它驅趕走卻還是爬的團團轉的,讓人怪難受的。

猶豫了下,還是從小床上坐了起來“我要去瞧瞧他。”

桑桑忙上前扶住她,勸道“小姐你崴了腳,大夫說得好好休養。”

“又不差休養這會。”

玉嬌下了床後,拄著桑桑給自個準備的拐杖出了帳篷。

因著今晚不太平,所以現在這個時辰,外邊除了看守的衙役和各家的護衛外,各家的少爺和小姐也都回了帳篷,很是安靜。

下人與護衛也有休息的帳篷,桑桑去護衛的帳篷喚了聲,才發現裴疆不在帳篷,似乎在左邊靠近護欄的棵樹下。

玉嬌聽到桑桑說的話,臉色當即就不好了。

這受了傷的人不好好的待在帳篷裏,竟這般的不讓人省心,跑到了樹下?!

玉嬌拄著拐杖在桑桑的攙扶往左邊的護欄處走去,果不其然的再遠遠的地方看見了個身影靠樹而坐在地上。

“這裴護衛怎這麽奇怪,有好好的帳篷不待,偏要跑到樹底下睡?”

玉嬌聞言,才想到了他在玉家的時候,也是自個住在馬廄旁的雜物屋。琢磨了下,猜測可能是因為他先前待的獵場太過危險了,若是身旁有人,所以不能安下心來休息?

如此想著,玉嬌頓時覺得裴疆的過往著實讓人心疼。

玉嬌讓桑桑站在此處,她過去與裴疆說些話。桑桑雖不放心,但自家主子都發話了,也只能遵從。

裴疆似有所覺,驀地睜開雙眸。在樹影陰暗的籠罩之下雙眼眸看著光亮之處站著的主子。

許是原本準備就寢的,所以玉嬌發髻上並未有任何的朱釵,且也是身淺色的衣裳。

目光落在那鼓起的胸前,裴疆想起了在洞坑之靠在自己背後的那種綿軟,忽覺得口幹得緊。

不知不覺的把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胸前摸索了下,但摸著自個的這觸感不免讓裴疆眉頭緊蹙。

平的,且還硬邦邦的,那為何主子那卻是軟綿綿的……?

就在疑惑的時候,就見主子拄著拐杖往自己走來。

略微思索了下,還是起了身。

玉嬌見樹底下起了身的人影,雖然看不清面容和衣裳,但玉嬌就是能根據身形分辨得出來就是裴疆。

走了小段路,才在離裴疆還有數丈之外聽了下來。

裴疆“小姐尋奴何事?”

玉嬌扭捏了下,還是小聲的道“方才在林子,謝謝你。”

若於旁人道謝,她根本不會如此扭捏做派,但因先前她待裴疆甚是虛偽,所以心底下覺著羞愧。

玉嬌慶幸這裏光線暗,裴疆也看不見自個臉上的羞赧之色。

可玉嬌卻不知裴疆的夜也能視物。

裴疆看著主子臉上的不自然之色,半晌後回道“是奴該做的,小姐無須道謝。”

為了遮掩住自己的羞愧與心虛,玉嬌微微擡頭,露出幾分倨傲“你救了我,那就是恩情,我不能白白的受了這恩情,所以你可以提個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我必然滿足於你。”

“奴做了應當做的,小姐著實無須要滿足奴什麽。”

玉嬌聞言,微微蹙起了眉,強硬道“不行,所以這要求你必須得提,若是你現在想不到的話,可以先掛著,等你想到了再提。”

說了這話後,怕裴疆會亂想,又加了句“今日不管是誰救了我,我都會感謝的,所以你不必覺得有負擔。”

“奴明白,若想到了想要什麽,奴會向小姐提的。”

玉嬌滿意的點了點頭,默了晌後,又道“你因救我而受傷,卻還待在這,讓人看見了豈不是抹黑了我的名聲?”

“奴不慣與人相處,若是因此給小姐帶來困擾的話,奴現在就回去。”

玉嬌是知道裴疆會待在這的原因的。且他真回了帳篷,帳篷還有輪值的兩名護衛,只怕不僅他睡不著,就連帳的其他兩人更睡不著。

“你不必回去,你可去我的馬車上休息。”怕他陽奉陰違,便強硬地道“這是我的命令!”

裴疆低下頭,應了聲,“是”

“那你現在就去,我盯著你上馬車。”

裴疆聞言,默了默後,“小姐先請。”

玉嬌拄著拐杖,惦著腳先行。桑桑見主子要離開,便忙過去扶住了。

幾人走到了玉家停放馬車的地方後,裴疆在玉嬌的註視之下入了馬車。

女子的馬車之盡是芳香,更有和主子身上樣的淡淡暖香。

裴疆微微掀開了帷簾,看向那轉身離開的主仆倆,目光落在主子的背影上。

直到那身影消失不見後,裴疆才放下簾子。靠著車廂坐了下來,閉上眼,吸入這車廂的淡淡香氣,嘴角微微勾起。

裴疆覺著,他現在的心情似乎很好。

看著裴疆上了馬車後,玉嬌才放心的轉身與桑桑回了帳篷。

“小姐,你這待裴護衛實在是太好了。”

玉嬌把身上外衫脫下,笑了笑,“我就愛待他好,往後我會待他更好的。”

桑心道“小姐不怕旁人誤會,先前那敬少爺可是汙蔑過小姐的。”

玉嬌脫了鞋子,把白嫩的腳放入了被窩,舒舒服服的躺了下來,“我清清白白,誤會了又如何,況且……我也不想嫁人。”

最後那句話,是玉嬌小聲嘟囔的,但桑桑耳尖,還是聽了進去,瞪著眼驚訝道“小姐你怎會有這種想法?又不是做姑子,女子家總應要嫁人的。”

玉嬌拉起了被子,把自己臉紅紅的半張臉蓋了起來,小聲道“桑桑你還沒嫁人,你不懂的。”

桑桑眨了眨了眼,甚是疑惑的道“奴婢是沒有嫁人,可小姐也未曾嫁人呀,小姐懂了什麽?”

“我、我自是懂的,反正嫁人太可怕了,我點也不想嫁人。”

雖然玉嬌未曾看過什麽畫本,但她也很清楚夢的景象可比那些個畫本鮮活多了,而且自己還身處其!

☆、19、喜歡

裴疆在充滿主子暖香氣息的馬車,睡得很是安穩。

雖說是安穩,但卻是做了夢。

夢的主子半臥在榻上,穿著件輕薄的紗衣,件紅色的兜兒,胸前鼓鼓的。嫵媚萬千朝著他嫣然笑,嬌聲喚道“裴疆,你過來。”

裴疆怔怔的擡起腳,朝著主子步步的走了過去。

走到了榻前,主子柔弱無骨的手攀附上了他的肩膀,附在他的耳邊吹了口氣,柔聲的喊“裴疆~”

裴疆驀地驚醒,瞳孔放大,似乎被自己做的夢嚇到了。

醒來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是做夢。握拳深呼吸了幾口氣,才稍稍把夢的場景所帶來的躁動平緩過來了些。

低下頭,眼有些許的迷惑盯著自己身體的某個凸起地方。

既是迷惑,也是很難以言喻的感覺。

像是有火氣憋在自己的體內,因無法發洩甚是難受。

天色還暗著,離天亮還有會,這時的空氣還是比較濕冷的。所以裴疆便也下了馬車,在馬車的附近尋了棵樹靠著閉目養神,吹吹早間的冷風,好讓自己平靜。

許久後,天亮了。玉嬌起來去尋裴疆,發現他早已經不在馬車內了,目光四處搜尋了下才尋到他。

朝著他喊“裴護衛。”

聽到主子的聲音,裴疆擡眸望去,只見不遠處的主子對他露出了抹笑容。

裴疆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夢到的,主子衣著單薄的對他笑著喊了聲“裴疆”。

喉結滾了滾,那股子躁動又湧了上來。

玉嬌崴了腳,怕掃了其他人的興,且心裏邊也想著早點回府,好讓裴疆好生休養,所以便決定先回去了。

在回去前。玉嬌讓其個隨從先回去,把裴疆的住的地方煥然新。

玉嬌進去過裴疆住的那小屋。那小屋連張像樣的床都沒有,更別說能有桌椅了。

先前她直都說因他是淮南王,必須待他好。可現在仔細想來,她除了讓他從馬奴升為護衛外,也沒怎麽對他好呀。

幾個時辰後,回到玉府之時,玉家夫妻都等在門外。

早晨聽說女兒差些遇險,夫妻二人連早膳都沒有吃,眼巴巴的等了幾個時辰。

玉嬌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玉夫人個勁地囑咐下人小心攙扶。

看著女兒拄著拐杖踮腳的模樣,玉夫人的眼眶都紅了,念道“下回說什麽我都不會讓你去什麽勞甚子的秋獵了,你求我也不準!”

玉嬌挽住自個娘親的胳膊,笑得甚甜“娘親你且寬心,女兒以後不去秋獵了。”

“可有傷到哪?”

玉嬌道“這回多虧有裴護衛和其他的護衛在,所以我只是崴了腳而已。”

玉盛聞言,目光覆雜的落在了跟隨在身後的裴疆,心已經隱隱相信女兒那日在書房與他說的話了。

她說顧家會來尋人參續命,而顧家也真的來了。她說這裴疆會在將來救她,現在也真的救了。

聽早上回來傳消息的下人說,裴疆為了救女兒,差些送了性命。

現在不管女兒夢的事情是真是假,而裴疆救了女兒是真。哪怕護衛護主子是天經地義,但從古至今賣主求榮,為求自保棄主不顧的人多不勝數,所以這個裴疆品性著實是難能可貴。

玉夫人從自個女兒的院子離開後,玉嬌忙讓福全去告訴裴疆,讓他這幾日好生休息,待傷養好了,便就回來赤玉小院當值。

福全去尋裴疆的時候,發現裴疆站在他那小屋門口遲遲沒進去,他也就湊過去看了眼。

裴疆那間小屋全然變了樣。

屋子裏邊的雜物全部被搬走了,屋子敞亮了不少。同時也添了不少的家具,新床、新桌椅和衣櫃,這看,比其他下人的房好了不知道多少。

福全也看到了今早群人在這後院忙進忙出的,所以看到這裏的變化也沒有多大的驚詫,只道“裴護衛你這回立了大功,小姐今日早就讓人先行回來置辦了這些。”

裴疆聽到這,眉梢微微的動了動,隨後轉頭看向身邊的福全,問“都是小姐讓人準備的?”

福全“可不,向來是想給裴護衛個驚喜吧,人沈護衛都沒有這個待遇呢,也就是得了老爺的賞,對了,老爺也給裴護衛準備了賞,估摸著會管事就會帶人送過來。”

裴疆不在意什麽賞,在意的是福全的前兩句話。主子只給了自己準備這些,沒有給旁人準備。

想到這,向來冷漠的臉上露出了絲笑意。

福全打量著屋內的擺設,倒是沒有註意到裴疆這絲笑意,不然非得驚掉了下巴。

在玉家下人的眼,裴疆就是個不會哭不會傷心更不會笑,沒有任何七情六欲的怪人。

半晌後,裴疆擡腳走入了已然陌生的屋子,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