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2.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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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絕第一次知道自己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是在看著葉向晚發呆的時候突然恢覆了記憶,寒冰上的人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笑顏如花,只餘下蒼白的臉色, 雙眸緊閉,長而卷的睫毛在白皙的臉蛋兒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曾經對她依戀滿滿, 時常像只小野獸一樣會對著她撒嬌的人,如今完全沒有了意識, 像具冰冷的屍體靜靜躺在她面前。
那刻, 她覺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眼淚不自覺奪眶而出,她自己卻毫無察覺,顫抖著擡起手,想觸摸那具冰涼的身體,卻又怕自己的猜想得到驗證。
手在半空中停留了許久,她也沒敢用去探查對方的溫度。無央站在她旁邊,見她這幅模樣, 無聲的嘆了口氣, “小姐, 女皇已經仙逝, 請節哀。”
她下意識的將無央的話屏蔽, 怎麽可能呢?她的晚晚這麽強大, 怎麽會因為一個小小的傷口就離開她?她緊握著拳,眼神定定的盯著葉向晚的面孔,手足無措。
無央無奈, 只能退去,趙清絕已經在這裏呆了足足一周了,明明已經失憶了,卻一直停在這裏不肯離去。大家看她面無表情的模樣,除了眼神有些呆滯,外表根本看不出來她有任何的悲傷,於是大家猜測,可能她還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已經死掉了吧。
心裏除了可憐只有可憐。
趙清絕跪坐在地上,安嵐又一次兩眼通紅的走了進來,安嵐幾乎每天都要過來看葉向晚,前幾天甚至時時刻刻都呆在這裏哭,若不是昨天突然暈倒被執法大人抱了回去,恐怕也會如趙清絕這般像個哭泣的木頭人一樣杵在這裏。
這是個熟悉的畫面,趙清絕沈默的盯著葉向晚,而安嵐則照舊默默流著淚,兩個女人像是約定好的般,一直無話。
趙清絕中途出去了一趟,她知道血族除非是被扔進永生池,否則是不會被殺死的,於是,她追遍天涯海角,終於追到了那個將她此生最重要的人的靈魂抓住。她看著手裏扭成一團的透明的東西,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陰狠起來。
她不會輕易原諒殺死晚晚的人,她要讓她生不如死!
她確實做到了,整整十年,她將王雅靜的靈魂囚禁在葉向晚的寒冰前,用盡了血族刑法裏所有殘酷的手段,日日夜夜施加,期間她失憶了無數次,又恢覆記憶了無數次,每次她的記憶轉變的時候,她都會看著周圍楞住。
只是,片刻後,她的心底便有一股強烈的感覺,面前這靈魂狀態的人一定要不得好死!因此,她一邊思考葉向晚的身份,一邊用著最殘忍的手段折磨王雅靜。
王雅靜開始還奮力掙紮,也誓不承認自己的錯誤。可時間一長,她的意志力也似乎漸漸被擊敗,不停地求饒著。哪怕趙清絕失憶,也謹記千萬不能放過這個人。
那城堡裏時刻傳來滲人的尖叫聲,晝夜不停,聽著讓人聞風喪膽,沒過幾天,這裏一致成為血族大人口中嚇唬幼崽兒的傳說——
“族長大人失去了她的未婚妻已經走火入魔了,那座城堡裏住著傷害我們女皇大人的邪惡靈魂,如果你不聽話,就把那邪惡的靈魂放出來天天在你耳邊慘叫,再把你送到族長大人的暗黑城堡裏,讓她替我們好好教教你。”
於是,小孩子頓時被嚇哭,不敢不聽話。
十年後,王雅靜的靈魂氣息越來削弱,她現在已經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呆滯的坐在囚禁她的特殊籠子裏,只恨不得自己被早點折磨死。
趙清絕再一次恢覆記憶後,看這虛弱得不成樣子的王雅靜,最終將她從這個世界裏抹殺掉。而躺在床上的她的未婚妻,依舊沒有醒過來。
一滴血淚自她左眼流出,緩緩滴在葉向晚的肌膚上,血淚很快便被吸收,人卻依舊沒有醒過來。她伸手上前去探葉向晚的心臟,已經沒有了跳動,那瞬間,她覺得她的整個世界似乎都灰暗起來,一股鉆心的疼痛自大腦傳來,她很快便暈了過去。
再一次醒過來時,窗外飄著鵝毛大雪,窗戶大開,雪花被風輕輕吹進來,落在毛絨絨的地毯上很快蒸發。她伸出白皙修長的手,牽動了頭發,才發現她的發尾已經變成了如雪般的銀色。
扭頭看了眼旁邊的化妝鏡,滿頭銀發!與血族蒼白的膚色融合在一起,幾乎都快看不出來,趙清絕眨了眨眼,那銀發也隨著微風輕輕擺動起來,很美。
卻是看得安嵐的心痛的抽搐起來,她的女兒不在了,可憐了趙清絕這個癡心的人,那一刻,她決定將趙清絕當做她的女兒,真心對待。
安嵐勸了她許久,她才同意將頭發重新染成自己的黑色,畢竟她是晚晚最愛的人,安嵐也不希望趙清絕出現什麽意外,族長的事物全部交給了別人打理,趙清絕每日毫無生氣的呆在房間,她看著也心疼。
只是,下一次再見時,趙清絕又是滿頭銀發,安嵐帶著她去弄了一次又一次,每次沒過多久又恢覆原樣,到最後,便沒有人再勸她。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百年,血族可以休眠許久,不吃不喝。趙清絕也像雕塑般在床邊立了許久,每次有人來時,她會僵硬的轉動著脖子,見了人後又僵硬的轉回去,碧色的眼珠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眼前的人。
眾人皆嘆氣,心疼的同時也有些擔憂,生怕她也這麽倒下去了。
一百年來,趙清絕甚至都不敢想葉向晚,她怕自己一想就再也停不下來,就忍不住想把心中的負能量全部發洩出來,她想毀滅世界,即使傷害葉向晚的那個人已經死了,她想要全世界都給葉向晚陪葬。她想死,死了就可以和葉向晚團聚了。
可是她不甘,她不甘心,她始終覺得,她的晚晚並沒有死。
只是每次她剛有這些想法的時候,她便會失憶,於是,每次恢覆記憶她都會瘋狂的催眠自己,“我有間接性失憶,我的夫人是葉向晚,我們手上戴著我親手制作的戒指,終有一天,我會找到她的,她沒有死,我有間接性失憶,我的夫人是葉向晚……”
第一百零九年,她正認真的替葉向晚擦著身體,突然發現她手上的戒指不知所蹤,那刻她覺得自己的心劇烈的跳動了一下,甚至瀕臨死亡。緩了許久,她才平靜下來,瘋狂的找人尋找那枚戒指的下落,甚至不惜重金懸賞。
可是十年來,無任何消息。
趙清絕靠在墻角,覺得自己此刻的靈魂正在被慢慢吞噬,她好想就這麽死去,或許死了,就能見到葉向晚了。
晚晚在西方世界,是不是等了自己許久了?她會不會以為自己眷戀人間,不願與她攜手走過人生最後的時刻,所以生自己的氣。
那刻,她躺在葉向晚身邊,幾乎沒有了氣息。
“我可以幫你找到她。”一道聲音突然在她腦海裏響起,她的雙眸驟然睜開,迸發出強烈的光芒。
“真的?!”她屏住了呼吸,幾乎覺得自己的心要跳了出來,晚晚沒有死!
“但是有代價。”那個聲音重覆道。
“無論什麽代價,我都同意。”握緊拳頭,她不會再放手了,只要有一線機會,無論多麽大的代價,她都會同意。
“把你的赤色翅膀貢獻給神,神便給你機會。”
“好。”她立馬將翅膀張開,“你來取吧。”
那聲音遲遲沒有說話,許久後才輕輕說道,“是整只拔出,一般血族無法忍受這種痛的,你要想好了,若你中途暈過去,不僅這翅膀作廢,你也永遠失去了機會,你,想好了?。”
“拔。”她嚴咬緊牙,開始在心裏默念——
“我有間接性失憶,我的夫人是葉向晚,我們手上戴著我親手制作的戒指,終有一天,我會找到她的,她沒有死,我有間接性失憶,我的夫人是葉向晚……”
撕心裂肺的疼痛從後背傳來,她緊緊咬著牙,雙手抱住自己,偏偏這時候又失去了記憶,後背的疼痛幾乎是她快要暈厥過去,趙清絕緊緊咬著牙,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一股聲音自她靈魂深處傳來,她下意識的念出了聲,聲音有氣無力,甚至下一秒就要斷氣般——
“我有間接性失憶,我的夫人是葉向晚,我們手上戴著我親手制作的戒指,終有一天,我會找到她的,她沒有死,我有間接性失憶,我的夫人是葉向晚……”
她沒有力氣思考這句話代表的是什麽,她已經痛得連呼吸都有些艱難,只是機械的重覆著這句牢牢印在她心底深處的幾句話。突然出現在她腦海的那道聲音聽見,取翅膀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才咬牙繼續,臉上的表情不自覺有些憐憫。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後背的疼痛越來越嚴重了,仿佛從有人生生將她的骨頭從神祠抽/出,她微張著嘴不停的喘著氣,雙手死死抓著床單,碧色的眼眸一動不動的盯著葉向晚,似乎想用意念喚醒那個人幫她一把。偌大的汗珠自她臉上,脖頸以及身體上滑落,盡管是凜冽的寒冬,她的衣物卻在幾個呼吸的瞬間被打濕,濕透的衣物緊緊貼著她的肌膚,寒風自外面傳來,她渾身一個顫栗,寒風趁著打濕的衣服鉆進她的骨骼裏,全身變得更加疼痛了起來。
她不知道這個過程還要持續多久,抓著床單的手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知覺,像雕塑般已經僵硬得動彈不得,她喘了幾口氣,漸漸覺得腦子開始暈眩起來,心裏下意識加快了念叨的速度,將自己的思維麻痹以後,她又撐了片刻。
“神,這樣對她是不是太殘忍了?”那道聲音見到趙清絕這副模樣,不由得低下頭恭敬的問道。
“她們本無緣分,若想重續姻緣,必定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
聲音沒有再繼續,只是加快了速度,她看著臉色慘白,搖搖欲墜的趙清絕,一咬牙,竟生生將翅膀拔了出來。
痛呼一聲,趙清絕兩眼一翻瞬間暈了過去,那道聲音看著手裏鮮活煽動的,宛若成精的翅膀,手微微顫抖。
它沒有告訴趙清絕的是,失去了這對翅膀,身體結構有了缺陷後還將會忍受無窮無盡的痛苦與折磨,除非,她愛的人重新愛上她。
“走吧。”神拿到了自己滿意的東西,緩緩離開。
“是。”那道聲音恭敬的回道,臨走前看了眼趙清絕,還是沒能忍心看她這副可憐的模樣,隨手將她還在流著血的後背扔了個治愈術。傷口很快停止了流血並結疤,而疼痛並沒有停止。
昏迷中,趙清絕迷迷糊糊的夢見了她的晚晚,她想伸手去觸摸,手卻直接穿過了對方的影子,她看著晚晚失魂落魄坐在黑暗的小屋子裏,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膝蓋,雙眸空洞的盯著前面,心忍不住抽痛起來。
她的晚晚……
要開心。
夢還在繼續,她看著一個陌生的女人出現在晚晚的房子裏,眼神裏帶著心疼與憐惜,她看著那個女人給晚晚送餐,看著那個女人將幾個穿著制服的人帶到晚晚的家裏,她看著晚晚像只失去靈魂的木偶,只偶爾動彈幾下,心疼得不得了。可她是靈魂狀態,只能從背後輕輕的抱住那個失了魂的人。
她似乎能嗅見對方身上淡淡的香氣,感受到對方的心跳。趙清絕臉上不自覺露出淡淡的笑容,晚晚……也在想她嗎?
沒過多久,她便看見她的晚晚突然穿好衣服,拿出筆和紙,開始瘋狂的畫著什麽東西,她坐在晚晚的旁邊,看著自己的容貌被一筆筆勾出來,只覺得心裏熱乎乎的,她就知道,晚晚不會拋棄她,她看著葉向晚畫了一張又一張,不吃不喝,剛想開口勸她,才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於是她只能沈默的繼續陪著抿唇的葉向晚安安靜靜的坐著,桌上已經堆了十幾幅畫,每張都栩栩如生,仿佛那畫裏的人真是她呆在了那裏面。
喉頭哽咽,她張了張嘴,最終又閉上了嘴,雙眸定定的盯著自己的畫像,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安嵐再次進來看葉向晚,發現趙清絕雙手死死抓著床單,後背的衣服被大片鮮紅的血液打濕,當即心一疼,急忙派人來把趙清絕擡到旁邊的屋子,她上前,發現趙清絕的衣服已經被寒氣全部凍硬,眼淚當即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轉身盯著床上躺著的葉向晚,囁喏著,“晚晚,你快醒來啊,你看……你的夫人都已經成這副模樣了,若是你再睡下去,媽媽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好了……”
眼淚一開始,便像決堤的河水再也止不住。
侍女們得到命令進來,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趙清絕彎曲的手指從床單上拿開,不小心碰到她後背的傷口,渾水中的趙清絕下意識發出了聲音,可那張慘白的臉上,卻帶著淡淡的笑意,更是讓大家看得心酸,只祈求葉向晚快點醒過來。
趙清絕不知道現實發生的事情,她一路隨著晚晚,看著晚晚找到了一個人的房子,看著她在主人的帶領下走了進去,報出自己的名字還給了那主人的女朋友兩拳,心裏有些疑惑,可晚晚說了幾句便走了,她只能趕緊跟上,她發現她的晚晚一坐進車裏便止不住的趴在方向盤上大哭起來,心裏疼惜極了。
只是,她只能當個透明人輕輕的抱住那哭得喘不過氣的人兒,許久後,那瘦弱的肩膀才停止了抖動。葉向晚擡起頭時,趙清絕清晰的看見了對方紅腫的雙眸,下意識擡手想輕輕抹去對方臉上的淚珠,再一次穿過對方的身體後,她無奈的嘆了口氣,緩緩收回自己蒼白幾乎透明的手。
沈默不語的低著頭坐在副駕駛上,隨著車子的移動緊緊貼在葉向晚的身邊。她看著葉向晚一步步將公司打理好,一步步將那個房間的女人弄得身敗名裂,回想起兩人的對話,看了眼李馨星找給葉向晚的那資料,又趁著葉向晚去洗澡時看了眼電腦屏幕的內容,趙清絕這才反應過來。
她……是虛構的。
她和晚晚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既然是兩個世界的人,又怎麽可能在一起呢?
滿頭的銀發似乎更白了些。趙清絕失魂落魄的呆在晚晚房間的角落裏,看著之前葉向晚沈默不語像瘋了般畫出來的自己的畫像,那畫像已經有些褪色。
她這幾個月來,沒踏出葉向晚的房間一步,半夜,她看著她的晚晚突然驚醒,一旦驚醒便臉色蒼白的拿出擊斃本奮筆疾書,她湊過去,一字一字的看著晚晚寫出了那些回憶,以及她心中的自己,不由得有些失笑。
“她容貌傾城,有著碧色的眸子,愛塗果醬色的唇,喜歡說些葷話……”
“她是血族,是血族的族長,看著冷若冰霜,實際上溫柔寵溺得很……”
“她赤色的翅膀不能摸,很敏感……”
“她喜歡摟著我……”
原來,她在晚晚心中竟然是那樣的人。笑了笑,她失落的情緒這才好了些。
只是,沒過多久,她發現哪怕是白天,晚晚也拼命的記著什麽東西,她湊過去,一怔,這些東西之前不是寫過了嗎?看著晚晚緊抿的唇,她心裏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隨著時間的推移,葉向晚整個人更加魔怔起來,趙清絕看著她時時刻刻呆在家裏,不停的寫著,她一邊寫,那些文字一邊消失,趙清絕回頭,那十幾張栩栩如生的肖像畫,哪裏還有她第一次看見的那般鮮活,如今,只有幾根孤零零的線條還在白紙上垂死掙紮。
十天後,趙清絕看著這房間裏,關於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抹掉,畫只剩下一張白紙,筆記本只剩下一疊白紙,晚晚也停止了寫作,呆呆的看著這兩樣東西發呆,似乎不理解為什麽它們會出現在這裏。
“我失蹤的一年去了哪兒?”葉向晚低低開口道。
趙清絕渾身一個趔趄,透明的靈魂瞬間虛弱了幾分,晚晚……把她忘記了……
忘記了……
大腦傳來一陣暈眩,趙清絕再次睜開眼時,是熟悉的房間,而不遠處,葉向晚冰冷的氣息一動不動,她的臉慘白了幾分。
身上的痛楚仿佛是從靈魂深處傳來,哪怕是趙清絕輕輕一動,全身都疼痛得不成樣子,她緊緊抿著唇,神色茫然,剛剛她做的那個夢……
她很想欺騙自己那真的是個夢,因為她的晚晚完全和她記憶中的容貌不一樣,可是,對方身上那熟悉的氣息,以及對方的言行舉止,都實實在在的告訴她,除了晚晚,沒有那個人會因為她這般傷心,這般活靈活現的將她的容貌畫出來。
她的心猛地跳動了幾下,茫然的雙眸也變得堅定明亮起來,熠熠生輝,只叫人移不開眼睛。安嵐才和莫逆天進來看見的便是她這副模樣,安嵐一怔,急忙上前,試探性的開口道,“小趙?”
“媽。”趙清絕脆脆的叫了聲,語氣堅定,“晚晚沒有死!”
莫逆天和安嵐動作齊齊一頓,皆是睜大了雙眼,莫逆天尤為激動,“你……你說的真的?晚晚?”
“真的。”趙清絕臉上勾起蒼白的笑容,“我知道她在哪裏,她沒有死,爸媽你們放心,我會去將晚晚帶回來的。”
安嵐一聽這話立馬身形一晃,險些跌倒地上,莫逆天急忙扶住自家妻子,關切的望著,趙清絕動了動也想起來扶她,安嵐馬上穩住身形,按住趙清絕,“我沒事,我只是太激動了,我相信你,晚晚總會回來的,當今之急,是你要趕緊養好身子。”
“你背後……”安嵐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問出口,“為什麽會傷得那樣重?”
趙清絕輕輕搖了搖頭,安嵐見她不願多說也只能作罷,揮開莫逆天,仔仔細細給趙清絕上好藥膏以後才輕輕關門離開。
人一離開,趙清絕立馬蜷縮到了一起,死死咬著牙,撕心裂肺的痛感自後面背後傳來,幹凈的衣物很快又被汗水打濕,她小喘著氣,臉色蒼白。
疼痛似乎從未離開過,一周後,她背後只剩下兩個疤,而她卻依舊被那疼痛折磨得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只能緊緊抱著自己蜷縮著,像只可憐的小獸在黑暗裏獨自恢覆著傷口。
她的記憶一下子回到了遇到她的晚晚以前,被追殺的日子,因為重傷不得不陷入睡眠,也是這般痛苦與折磨,那時候支撐她的,完完全全是仇恨,也只是仇恨,她從未想過能有那麽一個人突然出現在她的生命中,讓她的人生開始變得豐富多彩起來。
只要想到葉向晚,她的心就變得柔軟起來,似乎連全身也都沒有那般疼痛了,她發現後,曾經逃避著不敢想對方,如今思戀全部噴薄出來,幾乎將她整個人全部包裹。
神看見後,緩緩嘆了口氣,“罷了,給你一次機會罷。”
說完,趙清絕面前陡然出現了一個彩色的漩渦,她察覺到面前的能量,擡頭一看,怔了片刻,而後便掙紮著起身,緩緩走了進去。
片刻後,晚晚出現在她面前,對方一見到她,立馬撲上來喜笑顏開,“老婆!你來啦!”
她下意識後退兩步,認認真真的打量著對方,良久,才輕輕的搖了搖頭,“你不是她。”
對方神色一僵,“瞎說什麽呢?我就是你的晚晚啊,你看。”
“你不是她。”趙清絕繼續搖頭,“她不長這樣,我見過她。”
“哼!”眼前的幻境悠然消失,她再眨眼,眼前已經變成了繁華的街道,熟悉的氣息正離她不遠,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身上似乎沒有那麽疼痛了。
憑著靈魂的牽引,趙清絕很快便找到了那裏,不顧門衛與助理的阻攔,她飛快趕到葉向晚所在的房間,看著聽到自己到來消息呆住的晚晚,嫣然一笑,滿眼寵溺,我終於找到你了,小家夥。
這次我不會再松手了。
“夫人,我終於找到你了。”
她的晚晚果然露出了一副見鬼的模樣,當初也是,吃完就跑,如果不是她自己撞上來,恐怕她都不會再見到對方,想著,她眼神更加溫柔了幾分,決定開始裝傻,若她再強勢些,恐怕這個跟小野獸一般警惕的小家夥很快就要被她嚇跑了。
誰知,晚晚卻似乎打算拋棄她,她當即有些急,正好抱住了要向後跌倒的晚晚,見她一副臉紅的嬌羞模樣,心底更是軟得像甜甜的糖,她一遍遍的重覆著讓她的晚晚不要拋下她,對方雖然看起來有些強勢,卻並未將她驅趕走,見此,她心裏松了口氣,揚起笑意乖乖的在晚晚的辦公室等候。
晚晚在門外躊躇不已,她也不急,畢竟不是第一天知道對方慫兮兮的了,直到後來,她實在是忍不住了,才將門打開,見晚晚被她嚇了一跳,不由得眉眼彎彎。
接下來的時間,她便盡忠盡職的扮演著傻子,晚晚果然面冷心熱,拿她沒轍,還將她帶回了自己的房子,雖然她活了兩千多年,這一刻也不禁高興得想要尖叫出聲。晚晚即使忘了她,也會下意識的關心她,詢問她不正常的體溫。想著,她臉上的笑容甜了幾分,她知道,她的晚晚看得一臉懵逼。
只要能讓和晚晚在一起,即使她一輩子都是個傻子,她也不介意。
許久沒見,她無法抑制自己的想念,在晚晚開車的時候告白了,還親了她,晚晚沒有生氣,也沒有發怒,她想,或許晚晚的記憶只是被那神封住了。對方舉手投舉間,依稀還有幾分兩人相處時的味道。
到了晚晚的家裏,她早就見過這一切了,此時看見,更加堅定了她的想法,她看見了墻上的畫,看見了晚晚的筆記本,那筆記本裏的日記,幾乎是她陪著晚晚寫的,因此,她能一字不漏的將裏面的內容背下來。因此,盡管手裏是一個空空的筆記本,她也淡然的將她記憶最深的那幾句背了出來。
她心裏有些幽怨,還覺得有些委屈巴巴的,沒想到自己在晚晚眼裏,竟然是只泰迪。
白天見到晚晚,她的疼痛便少了許多,只是沒想到半夜睡覺的時候,竟還被那疼痛折磨得大汗淋漓,她不想讓晚晚知道,怕她擔心,只是沒想到半夜還是被晚晚發現了,她心裏有些愧疚,除了擔憂,晚晚並不能解決這個問題。只是沒想到,有晚晚在身邊,她竟覺得舒服了許多,於是,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心底出現。
可是驚喜還沒有結束,在她自以為的撒嬌下,晚晚竟然又把她帶去了公司,哪怕大家都誤會了她們的關系,晚晚並不反感,她覺得自己終於有了些希望,就算晚晚最後不會記起她,她只要處處愛護著晚晚,對方也會重新愛上自己的。
所以,知道晚晚要找舞伴的時候,她立馬自薦,憑借超強的記憶力記了下來,並在那位粒粒詢問是否可以發布視頻時,立馬開口答應。晚晚依舊沒有阻止,她覺得開心極了。
不過,怕對方追問這件事,她又假裝自己失憶了,晚晚註意力被轉移,果然沒再詢問,她覺得自己很機智。再次將自己的思戀借著那幾句話說給晚晚聽後,她覺得心裏舒服多了,她想要晚晚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想她,知道她在自己心中,究竟有多麽重要。
接下來的生活軌跡似乎就要平凡得多,兩個人逛街,買東西,看著對方認真替自己挑選,她覺得從未有那一刻是如此幸福,曾經沒來得及做的事情,如今都做到了,她很開心。當那個叫蘇月的女人出來汙蔑她的晚晚時,她想都沒想就趁著對方不註意的時候給了對方一腳。
後來,看著那些要拐走她的人,看著晚晚那般維護她的模樣,趙清絕心裏甜甜的,只恨不得把晚晚按住狠狠親吻,表達她的愛戀,晚晚內心深處還是喜歡她的,她腦補著,面上卻不動聲色,她坐在沙發上,靜靜的陪著晚晚,有時候正大光明的打量對方,對方也沒有察覺。時間久了,她便看得有些癡了。
窮極一生,她也要努力對晚晚好,把晚晚捧在掌心裏,悉心疼愛。晚晚是她活下去的所有,她離不開她。
然而沒高興多久,晚晚便撇下了她自己出去,她內心哼哼兩聲,立馬把晚晚拉入了黑名單,找不到自己,晚晚就會帶著她出去了,她的小算盤打得很精,只是沒想到,晚晚還是想把她放在家裏。
她當然不依,用自己身子痛的理由成功的上了晚晚的床,對方第二天卻帶她去看了醫生?她不由得反思,是不是晚晚嫌棄她體溫低,冬天不能暖床?當即有些委屈巴巴的盯著對方。所幸她幹脆裝起了病,晚晚果然緊張起來。其實那中藥根本不苦,她卻成功的嘗到了晚晚,嘗到了熟悉的滋味,不由得笑得像只偷腥的貓,她覺得,自己的追妻之路已經近在咫尺了。
看著親吻後的晚晚一臉傲嬌和別扭,她真想把對方揣在懷裏,順順毛。
每一天都越來越美好,她也沒想到,晚晚會在那麽快的時間內愛上自己。李馨星不是原因,原因在那次出差,她死皮賴臉的跟著去了,她只是想拆穿她的晚晚的謊言,明明全身冷汗,卻死不承認,卻沒想到對方竟然主動的親了她!
她高興得差點變回原形,趁著這個時機,更加深入的與晚晚交流了一下感情,對方臉紅紅的,看起來可愛極了。只是太過得意忘形,裝傻很快便被發現了,晚晚沒有生氣,關心的卻是她的翅膀,她不想讓對方發現,便含糊的糊弄過去了,好在晚晚也沒有追問,她松了口氣。
只是下一刻,沒想到她就真的失憶了,她曾經念念叨叨的那些話變成了由晚晚來說,晚晚竟然還趁著她的失憶威脅她,她有些哭笑不得,其實,哪怕失憶,她的心底也有道聲音告訴她,這是她生命中一個很重要的人。
更讓她哭笑不得的是,晚晚似乎還嫌棄她老,她不由得開始思索,要不要像人類來那樣用護膚品開始保養自己,不然哪天她的晚晚變了心,她都沒有地方哭。
好在她的擔心都是多餘的,晚晚不知道為何,對她變得熱情了起來,撒嬌的要親親,人也變得活潑起來,就像她們之前的模樣,她當然是對晚晚百依百順,畢竟她還沒有恢覆記憶,聽媳婦兒的總是沒錯的。
她的失憶越來越嚴重了,只是想出去買菜罷了,卻沒想到竟然走失了,她看著晚晚渾身濕淋淋的趕過來,那一刻,只覺得自己心疼得無法呼吸,她有些手足無措,她怕晚晚會生氣,結果,晚晚果然生氣了,也不理她。
那瞬間,她卻突然恢覆了記憶,她想,大概是晚晚在那瞬間發現她離不開自己了吧_(:зゝ∠)_,她乖巧的躺在床上,看著晚晚自己一個人癡癡的笑著,也不禁露出了甜蜜的笑容,晚晚一定是發現自己胡亂念她的日記了,嘴角微勾,既然如此,她不介意自己真正變成晚晚喜歡那樣。
下一刻,她見著晚晚突然拿出紙筆寫著什麽,湊過去一看,見晚晚寫好後,再次眨眼,她們便已經回到了黑堡。
她,終於還是找回了自己的媳婦兒。
晚晚醒來,除了早就知道的她,大家都很高興,大家一起吃飯一起聊天,她也趁著這個機會向爸媽說了這件事,成功定下了結婚的日子,她心裏的一塊大石放了下來。
回到黑堡,她當然記得曾經晚晚對她說過的話,她想好好的在黑堡逛街,所以,她看著商鋪前,晚晚活潑俏皮的影子,從未覺得如此幸福過,後背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卻沒那麽難以忍受了,得此佳人,小小的傷口算什麽?她將那紅繩戴在晚晚頭上,覺得她的晚晚漂亮極了。
好看得……想時時刻刻把她囚禁在被窩裏,事實上,她也確實這麽做了,看著心愛的人與在自己的身子交纏在一起,兩人在那瞬間到達高潮,她覺得,泰迪也挺好的,至少晚晚雖然嘴上說著不要,每次身體倒是很誠實的回應著,她笑了笑,也不拆穿那薄臉皮的人兒。
晚晚是女皇,是晚晚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一刻,也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她矗立在人群中,看著愛人坐上那個位置,親口宣布她們結婚的消息,她知道,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因此,她傾家蕩產,將自己所有的家當搬了過去,為的就是讓所有人知道,晚晚在她心中無法割舍的地位,她要讓大家都知道,晚晚是她心尖兒上的人,是她趙清絕要守護一生愛護一生攜手走過這幾千年歲月的人。
成婚後,兩人如膠似漆,整夜整夜的黏在一起,一百年過去了絲毫沒有厭倦,倒是晚晚,總是會問起她的翅膀是怎麽回事,她怕晚晚自責,便死也不松口,晚晚再鬧,她就把人壓在身下,這樣就沒有精力再思考這個問題。第二天,晚晚清醒過來後總會撅著嘴在她身上亂啃,在心裏嘆了口氣,反正,只要不刨根問底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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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刻, 她覺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眼淚不自覺奪眶而出,她自己卻毫無察覺,顫抖著擡起手,想觸摸那具冰涼的身體,卻又怕自己的猜想得到驗證。
手在半空中停留了許久,她也沒敢用去探查對方的溫度。無央站在她旁邊,見她這幅模樣, 無聲的嘆了口氣, “小姐, 女皇已經仙逝, 請節哀。”
她下意識的將無央的話屏蔽, 怎麽可能呢?她的晚晚這麽強大, 怎麽會因為一個小小的傷口就離開她?她緊握著拳,眼神定定的盯著葉向晚的面孔,手足無措。
無央無奈, 只能退去,趙清絕已經在這裏呆了足足一周了,明明已經失憶了,卻一直停在這裏不肯離去。大家看她面無表情的模樣,除了眼神有些呆滯,外表根本看不出來她有任何的悲傷,於是大家猜測,可能她還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已經死掉了吧。
心裏除了可憐只有可憐。
趙清絕跪坐在地上,安嵐又一次兩眼通紅的走了進來,安嵐幾乎每天都要過來看葉向晚,前幾天甚至時時刻刻都呆在這裏哭,若不是昨天突然暈倒被執法大人抱了回去,恐怕也會如趙清絕這般像個哭泣的木頭人一樣杵在這裏。
這是個熟悉的畫面,趙清絕沈默的盯著葉向晚,而安嵐則照舊默默流著淚,兩個女人像是約定好的般,一直無話。
趙清絕中途出去了一趟,她知道血族除非是被扔進永生池,否則是不會被殺死的,於是,她追遍天涯海角,終於追到了那個將她此生最重要的人的靈魂抓住。她看著手裏扭成一團的透明的東西,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陰狠起來。
她不會輕易原諒殺死晚晚的人,她要讓她生不如死!
她確實做到了,整整十年,她將王雅靜的靈魂囚禁在葉向晚的寒冰前,用盡了血族刑法裏所有殘酷的手段,日日夜夜施加,期間她失憶了無數次,又恢覆記憶了無數次,每次她的記憶轉變的時候,她都會看著周圍楞住。
只是,片刻後,她的心底便有一股強烈的感覺,面前這靈魂狀態的人一定要不得好死!因此,她一邊思考葉向晚的身份,一邊用著最殘忍的手段折磨王雅靜。
王雅靜開始還奮力掙紮,也誓不承認自己的錯誤。可時間一長,她的意志力也似乎漸漸被擊敗,不停地求饒著。哪怕趙清絕失憶,也謹記千萬不能放過這個人。
那城堡裏時刻傳來滲人的尖叫聲,晝夜不停,聽著讓人聞風喪膽,沒過幾天,這裏一致成為血族大人口中嚇唬幼崽兒的傳說——
“族長大人失去了她的未婚妻已經走火入魔了,那座城堡裏住著傷害我們女皇大人的邪惡靈魂,如果你不聽話,就把那邪惡的靈魂放出來天天在你耳邊慘叫,再把你送到族長大人的暗黑城堡裏,讓她替我們好好教教你。”
於是,小孩子頓時被嚇哭,不敢不聽話。
十年後,王雅靜的靈魂氣息越來削弱,她現在已經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呆滯的坐在囚禁她的特殊籠子裏,只恨不得自己被早點折磨死。
趙清絕再一次恢覆記憶後,看這虛弱得不成樣子的王雅靜,最終將她從這個世界裏抹殺掉。而躺在床上的她的未婚妻,依舊沒有醒過來。
一滴血淚自她左眼流出,緩緩滴在葉向晚的肌膚上,血淚很快便被吸收,人卻依舊沒有醒過來。她伸手上前去探葉向晚的心臟,已經沒有了跳動,那瞬間,她覺得她的整個世界似乎都灰暗起來,一股鉆心的疼痛自大腦傳來,她很快便暈了過去。
再一次醒過來時,窗外飄著鵝毛大雪,窗戶大開,雪花被風輕輕吹進來,落在毛絨絨的地毯上很快蒸發。她伸出白皙修長的手,牽動了頭發,才發現她的發尾已經變成了如雪般的銀色。
扭頭看了眼旁邊的化妝鏡,滿頭銀發!與血族蒼白的膚色融合在一起,幾乎都快看不出來,趙清絕眨了眨眼,那銀發也隨著微風輕輕擺動起來,很美。
卻是看得安嵐的心痛的抽搐起來,她的女兒不在了,可憐了趙清絕這個癡心的人,那一刻,她決定將趙清絕當做她的女兒,真心對待。
安嵐勸了她許久,她才同意將頭發重新染成自己的黑色,畢竟她是晚晚最愛的人,安嵐也不希望趙清絕出現什麽意外,族長的事物全部交給了別人打理,趙清絕每日毫無生氣的呆在房間,她看著也心疼。
只是,下一次再見時,趙清絕又是滿頭銀發,安嵐帶著她去弄了一次又一次,每次沒過多久又恢覆原樣,到最後,便沒有人再勸她。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百年,血族可以休眠許久,不吃不喝。趙清絕也像雕塑般在床邊立了許久,每次有人來時,她會僵硬的轉動著脖子,見了人後又僵硬的轉回去,碧色的眼珠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眼前的人。
眾人皆嘆氣,心疼的同時也有些擔憂,生怕她也這麽倒下去了。
一百年來,趙清絕甚至都不敢想葉向晚,她怕自己一想就再也停不下來,就忍不住想把心中的負能量全部發洩出來,她想毀滅世界,即使傷害葉向晚的那個人已經死了,她想要全世界都給葉向晚陪葬。她想死,死了就可以和葉向晚團聚了。
可是她不甘,她不甘心,她始終覺得,她的晚晚並沒有死。
只是每次她剛有這些想法的時候,她便會失憶,於是,每次恢覆記憶她都會瘋狂的催眠自己,“我有間接性失憶,我的夫人是葉向晚,我們手上戴著我親手制作的戒指,終有一天,我會找到她的,她沒有死,我有間接性失憶,我的夫人是葉向晚……”
第一百零九年,她正認真的替葉向晚擦著身體,突然發現她手上的戒指不知所蹤,那刻她覺得自己的心劇烈的跳動了一下,甚至瀕臨死亡。緩了許久,她才平靜下來,瘋狂的找人尋找那枚戒指的下落,甚至不惜重金懸賞。
可是十年來,無任何消息。
趙清絕靠在墻角,覺得自己此刻的靈魂正在被慢慢吞噬,她好想就這麽死去,或許死了,就能見到葉向晚了。
晚晚在西方世界,是不是等了自己許久了?她會不會以為自己眷戀人間,不願與她攜手走過人生最後的時刻,所以生自己的氣。
那刻,她躺在葉向晚身邊,幾乎沒有了氣息。
“我可以幫你找到她。”一道聲音突然在她腦海裏響起,她的雙眸驟然睜開,迸發出強烈的光芒。
“真的?!”她屏住了呼吸,幾乎覺得自己的心要跳了出來,晚晚沒有死!
“但是有代價。”那個聲音重覆道。
“無論什麽代價,我都同意。”握緊拳頭,她不會再放手了,只要有一線機會,無論多麽大的代價,她都會同意。
“把你的赤色翅膀貢獻給神,神便給你機會。”
“好。”她立馬將翅膀張開,“你來取吧。”
那聲音遲遲沒有說話,許久後才輕輕說道,“是整只拔出,一般血族無法忍受這種痛的,你要想好了,若你中途暈過去,不僅這翅膀作廢,你也永遠失去了機會,你,想好了?。”
“拔。”她嚴咬緊牙,開始在心裏默念——
“我有間接性失憶,我的夫人是葉向晚,我們手上戴著我親手制作的戒指,終有一天,我會找到她的,她沒有死,我有間接性失憶,我的夫人是葉向晚……”
撕心裂肺的疼痛從後背傳來,她緊緊咬著牙,雙手抱住自己,偏偏這時候又失去了記憶,後背的疼痛幾乎是她快要暈厥過去,趙清絕緊緊咬著牙,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一股聲音自她靈魂深處傳來,她下意識的念出了聲,聲音有氣無力,甚至下一秒就要斷氣般——
“我有間接性失憶,我的夫人是葉向晚,我們手上戴著我親手制作的戒指,終有一天,我會找到她的,她沒有死,我有間接性失憶,我的夫人是葉向晚……”
她沒有力氣思考這句話代表的是什麽,她已經痛得連呼吸都有些艱難,只是機械的重覆著這句牢牢印在她心底深處的幾句話。突然出現在她腦海的那道聲音聽見,取翅膀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才咬牙繼續,臉上的表情不自覺有些憐憫。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後背的疼痛越來越嚴重了,仿佛從有人生生將她的骨頭從神祠抽/出,她微張著嘴不停的喘著氣,雙手死死抓著床單,碧色的眼眸一動不動的盯著葉向晚,似乎想用意念喚醒那個人幫她一把。偌大的汗珠自她臉上,脖頸以及身體上滑落,盡管是凜冽的寒冬,她的衣物卻在幾個呼吸的瞬間被打濕,濕透的衣物緊緊貼著她的肌膚,寒風自外面傳來,她渾身一個顫栗,寒風趁著打濕的衣服鉆進她的骨骼裏,全身變得更加疼痛了起來。
她不知道這個過程還要持續多久,抓著床單的手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知覺,像雕塑般已經僵硬得動彈不得,她喘了幾口氣,漸漸覺得腦子開始暈眩起來,心裏下意識加快了念叨的速度,將自己的思維麻痹以後,她又撐了片刻。
“神,這樣對她是不是太殘忍了?”那道聲音見到趙清絕這副模樣,不由得低下頭恭敬的問道。
“她們本無緣分,若想重續姻緣,必定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
聲音沒有再繼續,只是加快了速度,她看著臉色慘白,搖搖欲墜的趙清絕,一咬牙,竟生生將翅膀拔了出來。
痛呼一聲,趙清絕兩眼一翻瞬間暈了過去,那道聲音看著手裏鮮活煽動的,宛若成精的翅膀,手微微顫抖。
它沒有告訴趙清絕的是,失去了這對翅膀,身體結構有了缺陷後還將會忍受無窮無盡的痛苦與折磨,除非,她愛的人重新愛上她。
“走吧。”神拿到了自己滿意的東西,緩緩離開。
“是。”那道聲音恭敬的回道,臨走前看了眼趙清絕,還是沒能忍心看她這副可憐的模樣,隨手將她還在流著血的後背扔了個治愈術。傷口很快停止了流血並結疤,而疼痛並沒有停止。
昏迷中,趙清絕迷迷糊糊的夢見了她的晚晚,她想伸手去觸摸,手卻直接穿過了對方的影子,她看著晚晚失魂落魄坐在黑暗的小屋子裏,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膝蓋,雙眸空洞的盯著前面,心忍不住抽痛起來。
她的晚晚……
要開心。
夢還在繼續,她看著一個陌生的女人出現在晚晚的房子裏,眼神裏帶著心疼與憐惜,她看著那個女人給晚晚送餐,看著那個女人將幾個穿著制服的人帶到晚晚的家裏,她看著晚晚像只失去靈魂的木偶,只偶爾動彈幾下,心疼得不得了。可她是靈魂狀態,只能從背後輕輕的抱住那個失了魂的人。
她似乎能嗅見對方身上淡淡的香氣,感受到對方的心跳。趙清絕臉上不自覺露出淡淡的笑容,晚晚……也在想她嗎?
沒過多久,她便看見她的晚晚突然穿好衣服,拿出筆和紙,開始瘋狂的畫著什麽東西,她坐在晚晚的旁邊,看著自己的容貌被一筆筆勾出來,只覺得心裏熱乎乎的,她就知道,晚晚不會拋棄她,她看著葉向晚畫了一張又一張,不吃不喝,剛想開口勸她,才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於是她只能沈默的繼續陪著抿唇的葉向晚安安靜靜的坐著,桌上已經堆了十幾幅畫,每張都栩栩如生,仿佛那畫裏的人真是她呆在了那裏面。
喉頭哽咽,她張了張嘴,最終又閉上了嘴,雙眸定定的盯著自己的畫像,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安嵐再次進來看葉向晚,發現趙清絕雙手死死抓著床單,後背的衣服被大片鮮紅的血液打濕,當即心一疼,急忙派人來把趙清絕擡到旁邊的屋子,她上前,發現趙清絕的衣服已經被寒氣全部凍硬,眼淚當即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轉身盯著床上躺著的葉向晚,囁喏著,“晚晚,你快醒來啊,你看……你的夫人都已經成這副模樣了,若是你再睡下去,媽媽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好了……”
眼淚一開始,便像決堤的河水再也止不住。
侍女們得到命令進來,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趙清絕彎曲的手指從床單上拿開,不小心碰到她後背的傷口,渾水中的趙清絕下意識發出了聲音,可那張慘白的臉上,卻帶著淡淡的笑意,更是讓大家看得心酸,只祈求葉向晚快點醒過來。
趙清絕不知道現實發生的事情,她一路隨著晚晚,看著晚晚找到了一個人的房子,看著她在主人的帶領下走了進去,報出自己的名字還給了那主人的女朋友兩拳,心裏有些疑惑,可晚晚說了幾句便走了,她只能趕緊跟上,她發現她的晚晚一坐進車裏便止不住的趴在方向盤上大哭起來,心裏疼惜極了。
只是,她只能當個透明人輕輕的抱住那哭得喘不過氣的人兒,許久後,那瘦弱的肩膀才停止了抖動。葉向晚擡起頭時,趙清絕清晰的看見了對方紅腫的雙眸,下意識擡手想輕輕抹去對方臉上的淚珠,再一次穿過對方的身體後,她無奈的嘆了口氣,緩緩收回自己蒼白幾乎透明的手。
沈默不語的低著頭坐在副駕駛上,隨著車子的移動緊緊貼在葉向晚的身邊。她看著葉向晚一步步將公司打理好,一步步將那個房間的女人弄得身敗名裂,回想起兩人的對話,看了眼李馨星找給葉向晚的那資料,又趁著葉向晚去洗澡時看了眼電腦屏幕的內容,趙清絕這才反應過來。
她……是虛構的。
她和晚晚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既然是兩個世界的人,又怎麽可能在一起呢?
滿頭的銀發似乎更白了些。趙清絕失魂落魄的呆在晚晚房間的角落裏,看著之前葉向晚沈默不語像瘋了般畫出來的自己的畫像,那畫像已經有些褪色。
她這幾個月來,沒踏出葉向晚的房間一步,半夜,她看著她的晚晚突然驚醒,一旦驚醒便臉色蒼白的拿出擊斃本奮筆疾書,她湊過去,一字一字的看著晚晚寫出了那些回憶,以及她心中的自己,不由得有些失笑。
“她容貌傾城,有著碧色的眸子,愛塗果醬色的唇,喜歡說些葷話……”
“她是血族,是血族的族長,看著冷若冰霜,實際上溫柔寵溺得很……”
“她赤色的翅膀不能摸,很敏感……”
“她喜歡摟著我……”
原來,她在晚晚心中竟然是那樣的人。笑了笑,她失落的情緒這才好了些。
只是,沒過多久,她發現哪怕是白天,晚晚也拼命的記著什麽東西,她湊過去,一怔,這些東西之前不是寫過了嗎?看著晚晚緊抿的唇,她心裏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隨著時間的推移,葉向晚整個人更加魔怔起來,趙清絕看著她時時刻刻呆在家裏,不停的寫著,她一邊寫,那些文字一邊消失,趙清絕回頭,那十幾張栩栩如生的肖像畫,哪裏還有她第一次看見的那般鮮活,如今,只有幾根孤零零的線條還在白紙上垂死掙紮。
十天後,趙清絕看著這房間裏,關於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抹掉,畫只剩下一張白紙,筆記本只剩下一疊白紙,晚晚也停止了寫作,呆呆的看著這兩樣東西發呆,似乎不理解為什麽它們會出現在這裏。
“我失蹤的一年去了哪兒?”葉向晚低低開口道。
趙清絕渾身一個趔趄,透明的靈魂瞬間虛弱了幾分,晚晚……把她忘記了……
忘記了……
大腦傳來一陣暈眩,趙清絕再次睜開眼時,是熟悉的房間,而不遠處,葉向晚冰冷的氣息一動不動,她的臉慘白了幾分。
身上的痛楚仿佛是從靈魂深處傳來,哪怕是趙清絕輕輕一動,全身都疼痛得不成樣子,她緊緊抿著唇,神色茫然,剛剛她做的那個夢……
她很想欺騙自己那真的是個夢,因為她的晚晚完全和她記憶中的容貌不一樣,可是,對方身上那熟悉的氣息,以及對方的言行舉止,都實實在在的告訴她,除了晚晚,沒有那個人會因為她這般傷心,這般活靈活現的將她的容貌畫出來。
她的心猛地跳動了幾下,茫然的雙眸也變得堅定明亮起來,熠熠生輝,只叫人移不開眼睛。安嵐才和莫逆天進來看見的便是她這副模樣,安嵐一怔,急忙上前,試探性的開口道,“小趙?”
“媽。”趙清絕脆脆的叫了聲,語氣堅定,“晚晚沒有死!”
莫逆天和安嵐動作齊齊一頓,皆是睜大了雙眼,莫逆天尤為激動,“你……你說的真的?晚晚?”
“真的。”趙清絕臉上勾起蒼白的笑容,“我知道她在哪裏,她沒有死,爸媽你們放心,我會去將晚晚帶回來的。”
安嵐一聽這話立馬身形一晃,險些跌倒地上,莫逆天急忙扶住自家妻子,關切的望著,趙清絕動了動也想起來扶她,安嵐馬上穩住身形,按住趙清絕,“我沒事,我只是太激動了,我相信你,晚晚總會回來的,當今之急,是你要趕緊養好身子。”
“你背後……”安嵐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問出口,“為什麽會傷得那樣重?”
趙清絕輕輕搖了搖頭,安嵐見她不願多說也只能作罷,揮開莫逆天,仔仔細細給趙清絕上好藥膏以後才輕輕關門離開。
人一離開,趙清絕立馬蜷縮到了一起,死死咬著牙,撕心裂肺的痛感自後面背後傳來,幹凈的衣物很快又被汗水打濕,她小喘著氣,臉色蒼白。
疼痛似乎從未離開過,一周後,她背後只剩下兩個疤,而她卻依舊被那疼痛折磨得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只能緊緊抱著自己蜷縮著,像只可憐的小獸在黑暗裏獨自恢覆著傷口。
她的記憶一下子回到了遇到她的晚晚以前,被追殺的日子,因為重傷不得不陷入睡眠,也是這般痛苦與折磨,那時候支撐她的,完完全全是仇恨,也只是仇恨,她從未想過能有那麽一個人突然出現在她的生命中,讓她的人生開始變得豐富多彩起來。
只要想到葉向晚,她的心就變得柔軟起來,似乎連全身也都沒有那般疼痛了,她發現後,曾經逃避著不敢想對方,如今思戀全部噴薄出來,幾乎將她整個人全部包裹。
神看見後,緩緩嘆了口氣,“罷了,給你一次機會罷。”
說完,趙清絕面前陡然出現了一個彩色的漩渦,她察覺到面前的能量,擡頭一看,怔了片刻,而後便掙紮著起身,緩緩走了進去。
片刻後,晚晚出現在她面前,對方一見到她,立馬撲上來喜笑顏開,“老婆!你來啦!”
她下意識後退兩步,認認真真的打量著對方,良久,才輕輕的搖了搖頭,“你不是她。”
對方神色一僵,“瞎說什麽呢?我就是你的晚晚啊,你看。”
“你不是她。”趙清絕繼續搖頭,“她不長這樣,我見過她。”
“哼!”眼前的幻境悠然消失,她再眨眼,眼前已經變成了繁華的街道,熟悉的氣息正離她不遠,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身上似乎沒有那麽疼痛了。
憑著靈魂的牽引,趙清絕很快便找到了那裏,不顧門衛與助理的阻攔,她飛快趕到葉向晚所在的房間,看著聽到自己到來消息呆住的晚晚,嫣然一笑,滿眼寵溺,我終於找到你了,小家夥。
這次我不會再松手了。
“夫人,我終於找到你了。”
她的晚晚果然露出了一副見鬼的模樣,當初也是,吃完就跑,如果不是她自己撞上來,恐怕她都不會再見到對方,想著,她眼神更加溫柔了幾分,決定開始裝傻,若她再強勢些,恐怕這個跟小野獸一般警惕的小家夥很快就要被她嚇跑了。
誰知,晚晚卻似乎打算拋棄她,她當即有些急,正好抱住了要向後跌倒的晚晚,見她一副臉紅的嬌羞模樣,心底更是軟得像甜甜的糖,她一遍遍的重覆著讓她的晚晚不要拋下她,對方雖然看起來有些強勢,卻並未將她驅趕走,見此,她心裏松了口氣,揚起笑意乖乖的在晚晚的辦公室等候。
晚晚在門外躊躇不已,她也不急,畢竟不是第一天知道對方慫兮兮的了,直到後來,她實在是忍不住了,才將門打開,見晚晚被她嚇了一跳,不由得眉眼彎彎。
接下來的時間,她便盡忠盡職的扮演著傻子,晚晚果然面冷心熱,拿她沒轍,還將她帶回了自己的房子,雖然她活了兩千多年,這一刻也不禁高興得想要尖叫出聲。晚晚即使忘了她,也會下意識的關心她,詢問她不正常的體溫。想著,她臉上的笑容甜了幾分,她知道,她的晚晚看得一臉懵逼。
只要能讓和晚晚在一起,即使她一輩子都是個傻子,她也不介意。
許久沒見,她無法抑制自己的想念,在晚晚開車的時候告白了,還親了她,晚晚沒有生氣,也沒有發怒,她想,或許晚晚的記憶只是被那神封住了。對方舉手投舉間,依稀還有幾分兩人相處時的味道。
到了晚晚的家裏,她早就見過這一切了,此時看見,更加堅定了她的想法,她看見了墻上的畫,看見了晚晚的筆記本,那筆記本裏的日記,幾乎是她陪著晚晚寫的,因此,她能一字不漏的將裏面的內容背下來。因此,盡管手裏是一個空空的筆記本,她也淡然的將她記憶最深的那幾句背了出來。
她心裏有些幽怨,還覺得有些委屈巴巴的,沒想到自己在晚晚眼裏,竟然是只泰迪。
白天見到晚晚,她的疼痛便少了許多,只是沒想到半夜睡覺的時候,竟還被那疼痛折磨得大汗淋漓,她不想讓晚晚知道,怕她擔心,只是沒想到半夜還是被晚晚發現了,她心裏有些愧疚,除了擔憂,晚晚並不能解決這個問題。只是沒想到,有晚晚在身邊,她竟覺得舒服了許多,於是,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心底出現。
可是驚喜還沒有結束,在她自以為的撒嬌下,晚晚竟然又把她帶去了公司,哪怕大家都誤會了她們的關系,晚晚並不反感,她覺得自己終於有了些希望,就算晚晚最後不會記起她,她只要處處愛護著晚晚,對方也會重新愛上自己的。
所以,知道晚晚要找舞伴的時候,她立馬自薦,憑借超強的記憶力記了下來,並在那位粒粒詢問是否可以發布視頻時,立馬開口答應。晚晚依舊沒有阻止,她覺得開心極了。
不過,怕對方追問這件事,她又假裝自己失憶了,晚晚註意力被轉移,果然沒再詢問,她覺得自己很機智。再次將自己的思戀借著那幾句話說給晚晚聽後,她覺得心裏舒服多了,她想要晚晚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想她,知道她在自己心中,究竟有多麽重要。
接下來的生活軌跡似乎就要平凡得多,兩個人逛街,買東西,看著對方認真替自己挑選,她覺得從未有那一刻是如此幸福,曾經沒來得及做的事情,如今都做到了,她很開心。當那個叫蘇月的女人出來汙蔑她的晚晚時,她想都沒想就趁著對方不註意的時候給了對方一腳。
後來,看著那些要拐走她的人,看著晚晚那般維護她的模樣,趙清絕心裏甜甜的,只恨不得把晚晚按住狠狠親吻,表達她的愛戀,晚晚內心深處還是喜歡她的,她腦補著,面上卻不動聲色,她坐在沙發上,靜靜的陪著晚晚,有時候正大光明的打量對方,對方也沒有察覺。時間久了,她便看得有些癡了。
窮極一生,她也要努力對晚晚好,把晚晚捧在掌心裏,悉心疼愛。晚晚是她活下去的所有,她離不開她。
然而沒高興多久,晚晚便撇下了她自己出去,她內心哼哼兩聲,立馬把晚晚拉入了黑名單,找不到自己,晚晚就會帶著她出去了,她的小算盤打得很精,只是沒想到,晚晚還是想把她放在家裏。
她當然不依,用自己身子痛的理由成功的上了晚晚的床,對方第二天卻帶她去看了醫生?她不由得反思,是不是晚晚嫌棄她體溫低,冬天不能暖床?當即有些委屈巴巴的盯著對方。所幸她幹脆裝起了病,晚晚果然緊張起來。其實那中藥根本不苦,她卻成功的嘗到了晚晚,嘗到了熟悉的滋味,不由得笑得像只偷腥的貓,她覺得,自己的追妻之路已經近在咫尺了。
看著親吻後的晚晚一臉傲嬌和別扭,她真想把對方揣在懷裏,順順毛。
每一天都越來越美好,她也沒想到,晚晚會在那麽快的時間內愛上自己。李馨星不是原因,原因在那次出差,她死皮賴臉的跟著去了,她只是想拆穿她的晚晚的謊言,明明全身冷汗,卻死不承認,卻沒想到對方竟然主動的親了她!
她高興得差點變回原形,趁著這個時機,更加深入的與晚晚交流了一下感情,對方臉紅紅的,看起來可愛極了。只是太過得意忘形,裝傻很快便被發現了,晚晚沒有生氣,關心的卻是她的翅膀,她不想讓對方發現,便含糊的糊弄過去了,好在晚晚也沒有追問,她松了口氣。
只是下一刻,沒想到她就真的失憶了,她曾經念念叨叨的那些話變成了由晚晚來說,晚晚竟然還趁著她的失憶威脅她,她有些哭笑不得,其實,哪怕失憶,她的心底也有道聲音告訴她,這是她生命中一個很重要的人。
更讓她哭笑不得的是,晚晚似乎還嫌棄她老,她不由得開始思索,要不要像人類來那樣用護膚品開始保養自己,不然哪天她的晚晚變了心,她都沒有地方哭。
好在她的擔心都是多餘的,晚晚不知道為何,對她變得熱情了起來,撒嬌的要親親,人也變得活潑起來,就像她們之前的模樣,她當然是對晚晚百依百順,畢竟她還沒有恢覆記憶,聽媳婦兒的總是沒錯的。
她的失憶越來越嚴重了,只是想出去買菜罷了,卻沒想到竟然走失了,她看著晚晚渾身濕淋淋的趕過來,那一刻,只覺得自己心疼得無法呼吸,她有些手足無措,她怕晚晚會生氣,結果,晚晚果然生氣了,也不理她。
那瞬間,她卻突然恢覆了記憶,她想,大概是晚晚在那瞬間發現她離不開自己了吧_(:зゝ∠)_,她乖巧的躺在床上,看著晚晚自己一個人癡癡的笑著,也不禁露出了甜蜜的笑容,晚晚一定是發現自己胡亂念她的日記了,嘴角微勾,既然如此,她不介意自己真正變成晚晚喜歡那樣。
下一刻,她見著晚晚突然拿出紙筆寫著什麽,湊過去一看,見晚晚寫好後,再次眨眼,她們便已經回到了黑堡。
她,終於還是找回了自己的媳婦兒。
晚晚醒來,除了早就知道的她,大家都很高興,大家一起吃飯一起聊天,她也趁著這個機會向爸媽說了這件事,成功定下了結婚的日子,她心裏的一塊大石放了下來。
回到黑堡,她當然記得曾經晚晚對她說過的話,她想好好的在黑堡逛街,所以,她看著商鋪前,晚晚活潑俏皮的影子,從未覺得如此幸福過,後背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卻沒那麽難以忍受了,得此佳人,小小的傷口算什麽?她將那紅繩戴在晚晚頭上,覺得她的晚晚漂亮極了。
好看得……想時時刻刻把她囚禁在被窩裏,事實上,她也確實這麽做了,看著心愛的人與在自己的身子交纏在一起,兩人在那瞬間到達高潮,她覺得,泰迪也挺好的,至少晚晚雖然嘴上說著不要,每次身體倒是很誠實的回應著,她笑了笑,也不拆穿那薄臉皮的人兒。
晚晚是女皇,是晚晚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一刻,也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她矗立在人群中,看著愛人坐上那個位置,親口宣布她們結婚的消息,她知道,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因此,她傾家蕩產,將自己所有的家當搬了過去,為的就是讓所有人知道,晚晚在她心中無法割舍的地位,她要讓大家都知道,晚晚是她心尖兒上的人,是她趙清絕要守護一生愛護一生攜手走過這幾千年歲月的人。
成婚後,兩人如膠似漆,整夜整夜的黏在一起,一百年過去了絲毫沒有厭倦,倒是晚晚,總是會問起她的翅膀是怎麽回事,她怕晚晚自責,便死也不松口,晚晚再鬧,她就把人壓在身下,這樣就沒有精力再思考這個問題。第二天,晚晚清醒過來後總會撅著嘴在她身上亂啃,在心裏嘆了口氣,反正,只要不刨根問底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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