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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分道揚鑣【結局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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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只想推開她,把她推得遠遠地,然後他再變態一樣地跟上去,跟著她,看著她。

他想撫平她的疼痛,卻開口讓她更痛,待她痛苦地逃避之後,他才終於膽怯地褪去偽裝,而她卻只以為他冷漠如初,也只能以為他依舊冷漠。

“吶,涉。”佐藤下了一個決定,她要假裝自己還是聽不見,每天每天地都來騷擾他,只為了他那讓人難以承受的絕情的話語之下那熔凝如巖漿一樣的愛意。互相折磨是吧,她就不信他忍得過她。

假裝自己聽不見的話,要溝通就必須還是讀唇語。於是佐藤戀戀不舍地放開高木涉,緊緊盯著他的眼眸和唇,有些挑釁地說道:“如果我肚子裏有孩子了呢?之前我們親密過那麽多次,如果我肚子裏已經有了孩子,你還要把我趕走麽?”她一邊說著,一邊拉過高木涉的左手,讓大掌貼著她的小腹,滿意地看到他瞳仁猛地一縮,整個人都僵呆了。

高木涉按著佐藤的小腹,走神走到了天邊去了。

她瘦了很多,原本因為經常鍛煉和修習搏鬥術而凝實的小腹因為大病一場而削瘦了很多,隔著一層病服似乎都能直接摸到裏面微微跳動著的內臟。這裏原本有機會孕育著他的孩子的,這裏本來該孕育著他的孩子的……

高木有些悲傷又有些覆雜地看著佐藤,慢慢地搖了搖頭道:“沒有孩子。”

“如果有孩子的話,我們又怎麽能讓你那樣瘋狂地走遍整個醫院,怎麽能放你單獨行動,讓你和孩子隨時陷入危機之中呢?”他似乎是有些好笑地開口,很慢很慢地說著一句很長的句子,怕佐藤看不明白,又重覆念了一遍。

是啊,沒有孩子,沒有未來,沒有如果。

佐藤忽然覺得不對。

她反覆琢磨了一下高木的話,這話裏沒有哪裏不對,但是就是因為太正確了,所以她反而直覺地覺得裏面有哪裏不對。但她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裏不對,只是……

佐藤美和子是一個優秀的刑事警察。她出過的案子實在是太多了,幾乎都快鍛煉得能夠用直覺去判斷然後再去尋找證據的地步,而她的直覺極少出錯,偶爾出的差錯在詳細的追查之下也能彌補。所以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她知道高木的話有哪裏不對。但她應該已經知道了全醫院都在幫著高木騙她,那麽不對的地方到底在哪裏呢?

佐藤用極為銳利的目光盯著高木,調動起全身的警備細胞,像是審犯人一樣地逼近她‘前’男友。

高木似乎有些茫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麽突然又遭到了敵人般的待遇。

但佐藤敏銳地發現了他的大腿有些不安地收縮了一下肌肉,多虧她此刻正好坐在他大腿上,他這個心虛的小動作根本逃不過她的掌控,他有什麽事瞞著她。

佐藤忽然覺得有些不安。

覺得不安的應該是被審判的高木,不應該是她,可為什麽此刻她竟然卻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悸動,就好像,就好像……會有什麽比高木決定離開她更可怕的事情要發生了。

正在此刻,病房門突然被誰敲了幾下,隨即便是女人爽朗的大呼小叫聲傳來:“高木,高木,工藤君醒了,你要不要下去看看他?那個臭小子終於醒了,蘭桑都不知道苦了多少回——”

推門而進的穿著整齊的制服的交通警察臉上還帶著難消的喜悅,她似乎沒有察覺到病房裏多了點什麽,幾乎是雀躍地匯報完情況之後才看到佐藤的存在,幾乎立刻僵直了身體,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說道:“額,你們繼續,我下去看看工藤君……”

被白鳥趕過來救場的宮本由美幾乎是從警視廳一路狂奔過來的,滿頭大汗連手提包都來不及放下,正想著能有什麽理由沖進高木的病房裏而不被美和子懷疑,正好就接到了工藤新一醒轉的消息。簡直及時雨!於是宮本由美立刻就蹦進了病房裏,正洋洋得意她都不用去廁所撲點水就已經有了汗了,卻沒料到自己一進門看到的場面這麽火辣。

說好的分手呢,坐大腿還貼面真的是要分手的節奏??你們小兩口真掰了就算了,鬧別扭折騰整個警視廳那就坐著等死吧!

“由美?”佐藤很好地把握了擡頭的時機,她知道由美過來肯定是為了把她帶走的,但是她聽不見,是不該知道由美進門了,於是等到高木猛地松了一口氣的時候,這才假裝疑惑地擡頭,認出來人。

“美、美和子你怎麽會在這裏,你居然不在病房裏好好呆著,真是,長島醫生今天找你覆查拍片都找不到人,害我跑上跑下——”宮本由美立刻想起來她不是真的來通知工藤新一醒轉的,而是來把美和子帶走的,於是立刻開始掰理由。兩個病號誰把誰氣死了都是罪過,還是分開的好。

佐藤看著袖口深深淺淺的俱是擦汗留下的痕跡的由美,又打量了一下她的裝束行頭,再想想她剛剛說的話,忽然之間明白了什麽。

她想,她應該知道到底是哪裏不對了。

佐藤美和子幾乎是女王一樣地從高木身上爬了下來,不動聲色地靠近宮本由美,然後似乎有些抱怨的說道:“由美,我記得我住院這麽久你好像都還沒有來看過我幾次呢,還以為你死了。”

不對,如果真的不想讓她找到高木,一課的人因為組織剛破滅而忙得頭暈腦脹只剩下一群傷兵帶傷上陣就算了,那麽由美一個交通警察,為什麽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呢?她更應該請幾天假,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把她困在病房裏動彈不得順便用不知道從哪裏搜集到的小道消息把她淹沒到忘了高木才是。

所以,由美一定是有什麽比守著她更重要的理由,要避開她才是。可她對她的情況卻又十分清楚,不僅知道她今天有腦部CT檢查,還知道負責給她拍片的醫生是長島醫生。她應該一直都在她身邊才是,可她為什麽會對她避而不見呢?

而且,就算由美是從廳裏趕過來的,但她為什麽僅僅是過來把她帶回病房都要帶著不方便行動的手提袋呢?要知道以工藤君醒了為借口的話,就更不應該挎著手提袋了。

佐藤垂下眼眸,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走到了宮本由美身邊了,而由美還在絞盡腦汁地編著交通課要幫搜查一課封路查人的謊話。

就在宮本由美以為自己糊弄過關了,呼了一口氣有些放松的時候,佐藤美和子出手了。

她幾乎是一瞬間就把宮本由美的手提包奪了過來,房間裏的兩個人根本沒有料到她會這麽做,幾乎是傻站在原地,看著佐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憑借著直覺從宮本由美的手提包裏面翻出來了一樣東西。

佐藤美和子的病歷本。

她有些顫抖著雙手翻開了她從來未見到過也沒有想到要看上幾眼的病歷本,餘光看見了由美一瞬間變得慘白的臉色,忽然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翻開的好。

但是太遲了,她已經翻開了。看著第一頁上醫生飛揚得比他們做筆錄時還要潦草的字跡,佐藤只覺得一瞬間有什麽重重地錘向了她的腦門,下一秒她只覺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喧囂而寧靜的世界,尖銳而雄厚的蜂鳴又一次包裹住了她,而再下一秒,她已承受不住,暈闕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出來殺人了。

下周GRE考試請假麽麽噠,下下周更新。

☆、神長番外之BE結局線·13

“血壓。”“64,113。”

“脈搏?”“73。”

“通氣頻率?”“每分鐘九次。”

“下調氧含量至40%,一分鐘測試。”“……數據未見劇烈變動,病人適應良好。”

……

蘭和園子兩人一起緊張地站在病房門口,看似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病床前的醫生和護士,卻根本沒有註意他們的動作,因為她們此刻正全神貫註地聽著身旁宮野志保小聲而滔滔不絕地解釋,努力去辨析著這些日子裏快速熟悉起來的那些醫療詞匯的含義,試圖更全面的明白工藤新一此刻的身體狀態到底是怎樣的。

宮野志保做了數次驗算,也還是不能十分確定工藤新一昏迷不醒的原因是什麽。因為在工藤新一服下解藥直到昏迷不醒的整個過程她都不在日本,而警察醫院的醫生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以為他只是接受不了毛利小五郎和“江戶川柯南”的死去而昏厥,所以該記錄的身體數據都沒有記錄。

如果不是為了從‘據說一回來就暈倒了’的他口中撬出來被他帶走的柯南的屍體到底埋在那裏了這件事情,警察醫院都不想收治他。但是關鍵人物柯南被他搞得生死不知,他又一暈了事,警察醫院這才勉為其難在一大批傷員中擠出一個床位給他。

直到三四天後他雖然睜開了雙眼,卻似乎所有意識都喪失了,別說失憶,整個人就和沒醒過來一個樣的時候,醫院這才驚慌地連做多項檢查,宣布他成為了植物人。

所有人都覺得不可能,因為檢查之後的結果表明工藤新一不論是外傷還是內傷都不存在,單純就像是昏迷的樣子,可昏迷之後是不能醒覺的,而工藤新一偶爾會醒來卻又完全沒有應激反應。

心理性植物人。醫院勉強給予推斷,猜測工藤新一或許經歷了什麽其他的事情,造成了意識性死亡,心理以為自己死亡了,身體卻還活著。

但知情人們都知道不是。在爆炸發生的那一刻,江戶川柯南清楚地知道自己被人撲倒了,之後是因為後腦嗑在地上才暈過去的,而再之後工藤有希子易容成的工藤新一將他從廢墟裏抱出來的時候,雖然很明顯渾身是傷,但他還在有意識地因為疼痛而抽搐著,嘴邊還在叫著“大叔”的話。

一個還能說話的人怎麽可能心理以為自己死亡了呢?

但這些話他們能和醫院說麽?醫院接收到的工藤新一是一個渾身完整如初頂多有一些貧血的除了昏迷不醒以外一切正常的少年啊。

於是宮野志保根據當時的情況做了幾個推測,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頭部創傷性植物人狀態。也就是說當初在廢墟裏他就已經因為重創而進入植物人狀態了,為了保護大腦,各處神經都已經自主封閉停止傳達信息。而服用解藥之後,身體的變大覆原了他所有的傷口,但是由於神經系統已經封閉,導致身體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康覆了,這才出現了植物人的情況。

何況變回原樣的過程也極端痛苦,很可能原來沒有關閉的神經系統也在這次痛苦中關閉了,也就是說或許一開始工藤新一只不過是昏迷,後來卻被二度刺激進入了假死狀態。畢竟昏迷中的他缺乏意志力去維持清醒並抵抗藥物的作用,而不論是她自己還是威士忌的多次試驗都證明,生存意志對於APTX4869一系列相關藥物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但這只是其中一種可能而已,或許也有可能是工藤新一在組織裏的時候服用了一些其他的藥物,殘留的藥性和APTX4869的解藥發生了變異破壞了人體結構也說不定;又或許是真的如醫院所說的那樣,是因為服用解藥的過程太過痛苦而意識以為自己死亡了也說不定。

各種原因的治療方案都不同,而工藤新一只有一個,她們不敢隨便動手做試驗,一拖拖了好久,最終還是蘭下了決斷,讓宮野志保先從可能性最大的那個方案開始試起。

然後,工藤新一病危。

就在宮野志保幾乎要以死謝罪的時候,轉機來了。

連番搶救之下,工藤新一還是不可挽回地失去了自主呼吸等等生命活動的特征,不得不借助呼吸機才得以繼續生存下去,但是肉體的即將死去卻換來他的意識覆活,一個意識已經覆活的人想要再將身體治好,就不再是什麽難題了。

“這麽說來,最大的危機已經過去了?以後只要好好休息補身體,新一就不會再出什麽事了麽?”蘭揉著眉間,有些疲憊地靠著墻壁說道。

這些日子她已經是心力交瘁,爸爸的葬禮,在醫院的新一,悲傷過度同時又疲勞過度而生起病來的媽媽,還有紛擁而至的記者和很少見到過的爸爸的親戚和朋友,幾乎所有事情都一瞬間壓到她身上。還好期末考試已經結束了,空手道全國競標賽也已經落幕了,她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忙,醫院裏有警察們幫著,出去了有園子和宮野在旁邊,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撐下來。

眼下這個還是她接觸到唯一的好消息,雖然這個好消息的前奏差點讓她崩潰,但是,終於是要雲破日出了麽,這漫長的冬天終於要熬出頭了麽?

“恩,工藤君的‘身體’不會出什麽事了。”宮野志保強調了一個詞。她這些日子也是忙得頭不沾枕,重重的黑眼圈和疲倦的身體,嗓子也啞啞的頗有種上火的音色。

“誒?難道新一君除了身體……?”唯一還精神飽滿的園子腦子轉的比較快,立刻明白了宮野志保言下之意。

“是。”宮野志保點了點頭,她也忍不住開始揉起了眉心。對於工藤新一而言身體創傷根本不算什麽,心理創傷才是最重要的。他醒來之後將要面對的局面實在太讓人為難,雖然不全都是他的過錯,但是那個什麽都往自己肩膀上扛的笨蛋,要過這一關恐怕很難。

但她不是修心理學專業的,治得了病救不了命,工藤新一的事情他自己想不開她們誰都幫不了,日後再次看到那個正氣十足而又像個太陽一樣照亮世道的大偵探的機會,恐怕渺茫了。

處處大開的窗戶和門,有風從間隙中流過。冬雪的冰涼的氣息隨著風軟軟地飄進來,落在每個人的鼻尖上,似乎只要吸進去一口就能把人整個凍住。柔軟的白紗在窗臺邊漪漣,漸漸安靜下來的病房裏,這是難能可貴的靜謐。

拆除了呼吸機之後的醫生已經退去,剩下一個護士還在給工藤新一掛點滴。不久前剛剛恢覆意識醒轉的他茫然睜開有些暗淡的雙眸,環顧了一下房間內,似乎看到了讓他心安的東西後,又疲憊地閉上雙眼。

站在門口竊竊私語的三個女孩子不由自主地都停下了話語,紛紛看向病床上的年輕男子。忽然一個晃神,鈴木園子和宮野志保這才猛然察覺到,在她們不知道的時候,蘭已經坐在新一的床邊,輕輕地握著他沒掛著點滴的那只手。

工藤新一微微縮了縮手指,想感覺蘭的溫度,然後他沮喪地發現自己仍然不能很好地控制著身體。

他努力地回憶起自己沈睡之前的記憶,但是沈重的大腦就像生了銹一樣的什麽用都起不上。即使是閉上眼睛拼命拼命地回想,可從腦海裏閃現而過的也不過是幾個碎片。通天的火紅的焰柱,毛利大叔擋在他面前和琴酒對峙時如山一樣可靠的背影,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驚恐的神色,還有永不停歇的槍彈聲……

沒有辦法拼成一個完整的記憶啊,工藤新一苦笑,覆又睜開了雙眼。但他總感覺有很重要的東西失去了呢,是因為這樣的失去才無法回憶起那段過去麽,是害怕接受那樣的失去麽。

“蘭……”他模糊的視網膜裏接收到了身側那個披著長長的棕發的溫柔女子的身影,不由得低低的叫了一聲。

“恩,我在。”蘭緊緊地握著工藤新一的手,感覺到他試圖擡臂的動作,心領神會地放開,微微彎腰,讓搖搖晃晃擡起手來的他能夠準確地摸到自己的臉。

掌心和指尖都接觸到了那實實在在存在著的滑嫩的少女的臉旁,工藤新一滿足地喟嘆了一聲。

“我回來了。”他沙啞的嗓音難聽的要死,幾乎沒能發出什麽聲音來,有些折磨女孩子們的聽覺。

“恩,歡迎回來。”蘭的眼淚幾乎一瞬間便落下,滂沱不已。一半的眼淚順著她的臉頰脖頸滑落進衣襟、跌落在床單上,而另一半落在他掌心裏,又盈握不住地沿著他纖瘦蒼白的皮膚滑落進他的袖口裏。

宮野志保和鈴木園子幾乎承受不住這個場面,一個幾乎立時就擡起手掩面無聲地大哭起來,另一個強迫自己開始背誦APTX4869的藥用成分,低頭斜斜的看著墻角的盆栽,想著這個時候去給它澆水會不會太煞風景。

“大、大人的身體麽……”忽然發現自己的手竟然能將蘭的整個臉都撫摸著,小指觸及的女孩的脖子是那麽纖細而瘦弱,工藤新一有些訝異地發現自己此刻已經是工藤新一的身體而不是江戶川柯南的身體,楞了一會兒,忽然又釋然了。

他終於能用自己的身體,自己的聲音說出來這句話了。他回來了,他回到她身邊了,這時候卻已經沒有過去日日夜夜裏期待地那樣激動,只剩下了踏踏實實的滿足感。

是的,他回來了,他以工藤新一的樣子回到毛利蘭身邊了,再不讓她為他流淚,這次絕對不會輕易放開她的手!

“啊,衣服都弄濕了!”感覺新一撫摸著自己臉頰的手帶來一團團濕意,蘭這才發現新一的手上不知不覺已經落滿了自己的淚水,有些臉紅地別捏地躲開了些,掏出手帕想給他擦拭。

他不想讓她逃,但他沒有力氣了,只得無力地垂回床上,感覺她挽起他的袖口,細細地擦去那一道道淚痕。

“暖暖的。”不熟練地調笑道,話還沒說完,工藤新一自己就先臉紅了。

一瞬間大家都有些沈默,蘭默默地擦著新一的手臂,一種疲憊感滔天而來。

她終於可以容許自己停下來歇息一會兒了。

“小新!!”幾乎沒多久,門口傳來高跟鞋啪嗒啪嗒的聲音,滿臉焦慮和驚喜的工藤有希子甚至來不及拂去肩頭的碎雪便沖了進來,劫後餘生一樣地撲在工藤新一床頭,嚎啕大哭著,“小新,混蛋小新,你讓媽媽好擔心啊……”

緊隨她其後而來的是一身黑色套裙的妃英理,一如既往繃得緊緊的發髻和金邊眼鏡,卻不見往日的幹練,多了幾分蒼老。

她打量了一下房內的情況,害死她丈夫而本人卻一臉茫然剛剛醒轉還沒搞清楚情況的工藤新一,像個小孩子一樣哭個不停的有希子,站在旁邊一臉錯愕的鈴木園子和宮野志保,還有在工藤新一病床的另一邊握著工藤新一的手的她的女兒蘭。

“跟我回家。”妃英理瞬間冷下臉,微微昂起下巴,像一個女王一樣地沖著蘭命令道。

作者有話要說: _(:з」∠)_喪病的麻麻來棒打鴛鴦了

☆、神長番外之BE結局線·14

“媽、媽媽?”蘭一時間捉摸不透妃英理的想法,就算有什麽事急著要走,但不是也應該先看一下新一怎麽樣,然後再告辭麽?

“怎麽了,有什麽事麽?”園子站在旁邊對妃英理問了一聲好,然後才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她覺得英理阿姨臉上表情好像不太好看,莫非又有不知道從哪來的“親戚”要求瞻仰大叔的事跡,來戳人傷疤來了?

“沒什麽事就不能走了?”妃英理一肚子的火氣,本來以為能沖著有希子發出來的,沒想到中途工藤新一醒了,她也不好當著晚輩的面特別是一個剛剛才死裏逃生的晚輩的面去攻擊他柔弱的母親,但這並不代表她不能帶她女兒走。

本來就不該蘭來忙這些事情的,她這個年齡的孩子就不應該承受那麽多,特別是這些還都是別人家的事情。工藤新一又沒死了爹媽,就算優作君閉關趕稿期間誰都找不到人,他親媽不還在這到處晃呢麽。死了父親的是蘭啊,該痛哭著接受所有人的安慰的是蘭啊,她幹嘛還要幫那個混小子跑進跑出的,把自己的時間都交待到別人身上!

“但是新一才剛醒來……”蘭看著母親這生氣的模樣有些吃驚,她已經快十幾年沒見過因為別的什麽而這麽生氣的母親了,通常只有爸爸做錯事的時候她才會這樣,法律女王妃英理最得意的一點就是她永遠的冷靜。分居後的她就像是一個完美的辯護士一樣,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妃英理看了蘭一眼。

她簡直一秒鐘都不想在這個房間裏呆著。工藤新一昏迷的時候她還沒這麽覺得,但是當他醒來,睜著那雙活生生的黑白分明的無措的眼睛看著她的時候,她覺得透過那雙眼幾乎能看到另一個混蛋偵探的時候,她簡直一秒都不能忍受這個氛圍。

她想逃開,逃開這個沒有他的世界,逃開這個處處都在刺激著她讓她想起他的世界,逃開這個逼著他付出了一切的世界,逃開這個不值得他付出的世界……

可她不能再放開蘭了,她的蘭,如果在失去爸爸之後又失去了媽媽——她不能第二次拋棄自己的女兒,她得把蘭帶在身邊才行,蘭只剩下她了。

“跟我走。”妃英理拉下了臉來,什麽都不想說,只想立刻帶著蘭離開這個地方。她怕自己一張嘴就會開始拼命攻擊病床上的人,她知道自己這樣遷怒不對,但是她真的沒辦法停止去想如果沒有新一的話會怎樣。

“媽媽先回去吧。”蘭又猶豫了一下。她很想呆在新一身邊,這麽多事情過去了,新一終於回到她身邊而且還不需要再擔心下一秒又要因為什麽而離去,她有很多話想跟他說。但是看著媽媽又好像不太對勁,蘭只好又讓了一步說道:“我等新一做完檢查就回去,一會兒醫生會過來再給他做個檢查的,檢查完了警察會過來問話,那個時候我就回去。”

何況新一現在還不知道‘工藤新一’做了什麽事,她們得先跟他說好了,這樣一會兒警察過來問‘柯南’的事情的時候才不會露馬腳。雖然說警視總監其實打過招呼了,但是誰知道如果下面的人起疑了開始私下調查會又鬧出什麽事兒來呢?

就讓她再陪新一一會兒吧。爸爸已經見不到了,她想呆在新一身邊,她怕一個眼錯新一也見不到了。

“他要做檢查跟你有什麽關系,難不成還是你幫他做檢查不成?”妃英理有些不耐煩了,她不明白為什麽就叫蘭回個家都這麽難,新一不是已經醒來了麽,她還到底在等著什麽,“有希子不是已經在這裏了麽,人家媽都不急,你急有什麽用,別人家的事少管那麽多!”

妃英理這話說出去,除了剛醒過來腦子還一團漿糊的工藤新一還懵懵懂懂的,其他人都忍不住蹙了蹙眉。

宮野志保似乎有什麽想說的,她挺了挺身子想站出來,不過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目前看起來妃英理的情緒比較激動,而且感覺對兩個工藤都有一些怨念——這是無可厚非的,她自己當時知道姐姐死的時候工藤就在他身邊的時候還不是狠狠地遷怒了他一把。所以她更明白這個時候交談的話一個字說錯都會引發情緒爆炸,倒不如先大家都冷靜一下,等她回去好好哭一通之後能比較容易交流。

宮野志保因為感同身受而最終選擇什麽都沒說,但她身旁的園子可沒那麽多顧慮和考量,她看著瞬間白了臉的蘭立刻就激動了,一下子就蹦了出去,見勢不妙的宮野志保想拖都沒拖住。

“英理伯母,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園子擋在蘭的面前看著妃英理,也有些小腿發顫,但她還是堅定地站住了,沒有被妃英理嚴厲的眼神嚇跑:“什麽叫做別人家的事少管,新一是別人家麽,再說了就只是看看檢查結果有沒有問題而已,又耽誤不了幾分鐘!”

“新一君不是別人家的難道是我們家的?”妃英理冷笑了兩聲,她們家的已經被這個害死了!每看他一眼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來小五郎屍體的模樣,想起來她和蘭被那該死的APTX4869折騰的痛苦。

她知道這不能全部怪到新一身上,新一其實也是受害者,他想給自己討個公道也是正常。雖然解藥的到了,但不能讓兇手受到懲罰的煎熬她也懂,她也見過不少因為法庭辯護失敗而最終選擇鋌而走險親自報覆的原告。

她自己還在事務所裏面和栗山說過,她不接情緒不穩定的委托人就是怕萬一出現意外會有承擔不起的後果,可是到現在她才知道,強求人冷靜不去遷怒真是一件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差事。

或許有哪一天她真的可以心平氣和地接受這個事實,客觀冷靜地去看待,但那不是現在。

“怎麽了,新一怎麽你了?”有希子看著兩個孩子都被妃英理罵的臉上白的嚇人,不由得也心頭火起了:“你不爽他你走啊,幹嘛過來啊!”

“我來帶蘭回家。”妃英理不看她,直勾勾地盯著被園子擋在身後的至今還沒有把工藤新一的手放開的蘭。

蘭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最終指尖在新一手掌心裏劃拉了兩下,默默地放開了他,準備起身走人。

媽媽現在心情不好,雖然她很擔心新一,但是畢竟園子和宮野都在這裏,有希子媽媽在的話也有人能幫忙解釋之前的一系列的事情……她下次再來看新一也是可以的,不急於一時。他們還有一輩子可以慢慢走,但要是惹媽媽生氣了,或許就沒有一輩子可以走了。

“蘭……”園子擔心得回頭去看她,宮野志保也是一樣。她們都看出來了蘭此刻有多不舍多揪心,久別重逢的劇碼還沒開始,就被人強行拆散,心中的痛楚即使是看得都讓人難過。

新一這麽茫然無措的時刻蘭卻不能夠陪在他身邊,新一是蘭僅剩下來的執著了啊!

“蘭,你沒事吧?”園子看著蘭說是要走,磨磨蹭蹭地好幾分鐘卻根本走不到幾米,不由得抓住她的手臂:“沒關系,你想留下來就留下來吧,有什麽事情我陪著英理伯母去就好了。”

蘭蒼白著臉,看著園子心中一暖,卻又搖了搖頭:“沒事。我先回去了,明天再過來也可以。”

“明天也不許過來。”妃英理雖然知道自己的女兒根本不會老老實實呆在家裏,但直接聽到她說還要再來這裏卻還是氣得幾乎失去理智,一把把蘭從園子手中奪了過來,“以後都不許過來了,聽到沒有!”

不僅蘭聽到了,全房間的人都聽到了,甚至是在房間外面聽說工藤新一醒轉而趕過來的警察們都聽到了。他們有些心顫地站在房門外沒敢進去,但是都做好了一旦發生了暴力沖突就突擊的準備。

病房裏的氣氛一瞬間凝滯的像是半幹的水泥一樣,黏稠稠而呼吸困難,連穿堂風都不由自主地慢下了腳步,環繞環繞,最後停歇在床邊,哪兒也不敢去。

蘭渾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母親,完全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這麽生氣而下這麽大的決斷。或者蘭隱隱約約地知道了為什麽,但她寧可不知道。工藤新一也是一樣,他不太清楚都發生了什麽,但他明白此刻的妃英理特別不待見他,甚至要蘭和他斷絕關系。這讓他下意識地推斷出一個可怕的結論,一個他無法承擔的結論。

而宮野志保卻是太明白妃英理此刻的心情了,她當時也曾想過再也不想見到那個害死姐姐的自己,於是毫不遲疑地吞服下了那致死率幾乎百分之百的膠囊。出乎意料地活下來之後,她又憑借著自己微弱的記憶跑去找工藤新一,她嘴上是說的因為有著相同的遭遇或許能一起努力,但其實那時候她想的只不過是要去問問他為什麽不救姐姐……但現在想想,不過是庸人自擾而已。殺害姐姐的真兇是琴酒,她打不過也不敢打,所以只能懦弱的發洩在自己和旁人身上,又有什麽用呢,姐姐也不會活過來,殺了姐姐的人也不會因此而有半分損傷,她那麽做除了互相折磨以外別無更多用處。

但她花了太多時間去懂這個道理,是太多人保護她、給了她勇氣。但是現在又有誰能夠點醒驕傲的法律女王妃英理呢,至今還有誰能夠動搖她的抉擇,敢按著她的肩膀直視她的雙眼大聲的說出這些她早就知道的道理呢?還有誰能夠現身說法地用行動來展現給她看,讓她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內心,看清楚被仇恨和痛苦蒙蔽的世界呢?

抿了抿唇,宮野志保有些忐忑地準備張嘴。她這次回來之後很少和蘭以外的人說話,鈴木稍微熟一些,但也只不過是她願意聽她說話不扭頭就走的程度罷了。她總覺得自己很難和人交流,特別是這些交心的話,她一直難以啟齒。但這次是為了蘭,她不想讓蘭因為她母親的崩潰而受到傷害。

“妃桑,”宮野志保定了定神,準備安撫一下妃英理的情緒。

可就在她剛開口的時刻,另一個尖銳的女聲幾乎壓過了她所有的聲音地叫了起來:“妃英理,你到底講不講道理!?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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