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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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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劑導致的過敏反應致使‘研究員’的咽喉腫脹, 他在嘶吼出聲後, 就嘗到了上湧的血腥味,但他卻恍若未覺,只悲憤地註視著李奉獻,期冀他能幡然悔悟、迷途知返。

“你們有什麽權力指責我?”李奉獻不屑地說道:“夏蟲不可語冰,你知道被種花國私藏起來的那個能預知未來的家夥,可以為世界的和平發展作出多少貢獻嗎。”

“他是屬於全世界的。他的情報, 能讓世界避免多少災難你知道嗎?但他現在,卻因為你們想將他據為己有的自私自利,只能像被困在陰溝裏的老鼠一樣,活的見不得光。說多了你們也不會理解的,總之,我一定會讓白鷹國救出他的。”李奉獻一臉的鄙夷, 似不願意再多看‘研究員’一眼, 徑自轉開頭看向了車窗外。

憤怒的‘研究員’氣急,狼狽不堪地喘著粗氣,直到戴維斯落在他臉上的視線移開, 他仍在急促地呼吸著。

利用情緒反應繼續誤導戴維斯的‘研究員’一邊嘔著從咽喉裏溢出的血絲, 一邊心念急轉:他們這次的任務是奪回軍工研究所丟失的機密,他被戴維斯的人‘偷’走後,在車上認出了李奉獻——在調查華大外語教授約翰·維爾遜的生平時, 他的學生李奉獻就進入了軍情局的視線,軍情局也並未因為李奉獻是李老將軍的孫子就放松了對他調查,最後, 調查結果表明了李奉獻的清白——他的第一反應,是軍情局的工作失誤,並猜測李奉獻是不是竊取了李老將軍的機密文件叛國了。

但。

剛剛李奉獻話語中的內容卻與他的猜測大相徑庭,就李奉獻的態度來分析:一,那是以他的權限接觸不到的機密,二,李奉獻瘋了。

而眼下他唯一能判斷出來的事,是天真到愚蠢至極的李奉獻大概是被約翰·維爾遜洗腦了,可憐,又可恨。

且不提其他,世界的和平發展,跟不斷作出霸權和欺淩行為的白鷹國有什麽關系?二戰結束後,1950年至1983年,由白鷹國單方面挑起的戰爭和武裝入侵事件還少嗎?

戴維斯收回了落在‘研究員’身上的視線,擡腕看了眼手表,下令行動開始。他在明面上的身份是港商,所以,他想要離開種花國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但想順利帶走李奉獻和‘研究員’,就要多花些心思了——雖然他想利用暴力團夥突兀插手的事,將敵人的視線分散一部分到北極熊國的特工和間諜身上的計劃失敗了,但好在,最後還是他略勝了一籌。

下了面包車,西裝革履的戴維斯理了理領口,走出了小巷。

站在小巷拐角處抽煙的男人隨手扔了煙,又用鞋碾了碾,就跟上了戴維斯,走到停在大街邊的轎車前,男人搶步替戴維斯拉開了車門,等戴維斯坐穩,他也隨之上了車,朝司機說道:“開車。”

“保護李奉獻他們的人安排好了嗎?”戴維斯不緊不慢地問道。

“都安排好了,戴維斯先生。”男人恭敬地回答道:“以防萬一,包括撤退路線也已經作了安排。”

“嗯。”戴維斯輕輕闔眼,車內立時安靜了下來。

戴維斯對他的反其道而行之的撤離計劃十分有信心——他的身份仍未洩露,而敵人也不會想到在暗中控制局勢的白鷹國人會是黃種人。

至於李奉獻和‘研究員’,在必要的時候,他會選擇放棄‘研究員’,只帶走李奉獻。

盡管李奉獻只是一知半解的知道種花國有人能‘預知未來’,但李奉獻的價值仍舊極高,他對是否真的有人能‘預知未來’的事也不置可否,但,只要運作得當,未嘗不能將種花國逼得節節敗退。

◇◆◇

處在種花國改革開放前沿的東紹市繁榮而時尚,繁華的街頭隨處可見外國人的身影,東紹市是中原文化和嶺南特色文化相融、歐式風格的建築也混雜在其中的一座既古老又現代、有著獨特韻味的城市。

“人不斜穿,車不越線。”東張西望的餡餅念著天橋上懸掛著的交通標語,歡快地說道:“東紹市好熱鬧呀。”

“嗯。”西玲坐在懸浮於半空中的小立方體上,慢吞吞地脫掉了外套。二月的東紹市很是暖和,西玲懶懶地往後一仰,曬起了太陽。

“西玲,你怎麽躺下啦?你不是要去幫忙嗎?”餡餅疑惑地伸著小爪子推著犯懶的西玲,吐槽道:“我怎麽覺得你愈發像太奶奶腌制的那條掛在廚房裏的鹹魚了。”

“……”西玲擡手遮住眼睛,輕嘆道:“餡餅,你越來越不可愛了。”

“怎麽可能!”餡餅震驚地瞪圓了豆豆眼,大聲說道:“我這麽好看,哪裏不可愛了!”

“可愛,可愛。”西玲敷衍地應著,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你看著我說!”餡餅深覺這是十分重要的問題,西玲怎麽可以覺得他不可愛了呢,那她豈不是更不想跟他結婚契了?

哼,他就知道這只渣會連他都渣。

但他是不會給她機會朝三暮四、見異思遷、喜新厭舊、始亂終棄的!

“……”西玲稍稍挪開了點兒手,看著化出人形的餡餅,打量了他片刻,挺正經地問道:“你現在是不是在想一些敗壞我形象的事兒?”

“沒有。”餡餅迅速搶答。

“嗯?”西玲鼻音輕揚,睨著打了個哆嗦變回銀狐倉鼠的餡餅,眼底劃過抹笑意,嘖,行吧,他最可愛。

西玲帶著餡餅去了東紹海關口岸,打發他等著看戲,就安安穩穩地曬著太陽,睡起了午覺。

時間不疾不徐地到了下午三點。

張國慶盯著一群湧向東紹海關口岸的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皺了皺眉頭,冷眼一掃,輕易就看穿了這些瞧著人模狗樣的年輕人只是一些地痞流氓,他隨手搭在了天橋的欄桿上,作了組手勢。

想趁亂出關的敵人挺巧的心思,但他們也不蠢的,既然來了,就永遠留在種花國吧。

張國慶動作熟練地收了攤,離開了天橋。

‘種花國人民代表控訴團’在行人川流不息的東紹海關口岸還不如外國人引人註目,李奉獻一行更是從容不迫地跟在‘種花國人民代表控訴團’的不遠處。

突變就在一瞬間。

被夾在中間的‘研究員’忽地倒地,嘴角溢出了鮮血。

張國慶他們立時沖了上去。

和‘研究員’同行的倆人立即抓著面露驚恐的李奉獻,朝相反的方向撤退,與此同時,‘種花國人民代表控訴團’也按計劃發起了抗議,並故意推撞前來問詢阻止的工作人員,以致東紹海關口岸立時就陷入了混亂。

李奉獻一行仨人藏在受驚四散跑開的人群裏,和緊追著他們不放的特工同志們展開了追逐戰。

負責指揮行動的張國慶沒有去追李奉獻他們,而是沖到‘研究員’的身邊,作起了急救檢查:“同志,堅持住,我們馬上送你去醫院。”

‘研究員’和著鮮血吐出一小塊舌頭,他在意識到註射進他身體裏的藥劑最終的作用是為了配合催眠後,就一邊裝作被催眠了,一邊拼力咬住了舌頭,他僅有的清明只能讓他做到這一步了,但,他還有關於戴維斯的情報要說——‘研究員’目光渙散地看著張國慶,不甘心地昏了過去。

緊追著李奉獻一行人的特工同志們很快就遇到了攔截,而配合他們行動的公安便衣們的反應也不可謂不快——咬鉤的魚兒是誰,已經不需要再賭了。

急促的槍聲響起,行車的輪胎劃過刺耳的摩擦聲,接二連三的車禍撞擊聲也隨之炸開。

身體被撞拋到馬路上的李奉獻瞪大著雙眼,朝停在街邊的轎車伸出手,戴維斯先生,救命。

轟!

路過的卡車似因慌忙避讓不及,撞上了街邊的轎車。

雙腿被卡斷的戴維斯發出痛苦地慘叫,他一邊瘋狂地用白鷹語咒罵著,一邊命令他的保鏢來救他,但車裏已經沒有人能回應他了。

隨後趕來的張國慶立即指揮起了善後工作。

註意到李奉獻朝著街邊的轎車方向掙紮,張國慶向旁邊的特工同志使了個眼色。

“那些司機都沒事吧?”張國慶又掃了眼被嚇壞了的司機們,問道。

“除了停在街邊的那輛轎車裏的人重傷暈迷倆人、中傷一人以外,剩下的人都沒什麽事。車禍的起因是歹徒開槍打中了一輛出租車的輪胎,過程中又有兩輛轎車的玻璃被子|彈擊碎了……”

“事故責任不在他們的身上,問過話就先讓他們回去吧。”張國慶說完,又看了眼被公安便衣強制蹲在地上的‘種花國人民代表控訴團’——官方的合理解釋也有了。

這回行動的運氣,簡直好到絕了。

張國慶一邊想著,一邊在口袋裏掏了掏,見只餘個癟煙盒,就吐了口氣,終於能給犧牲的同志們一個交代了。

一場在餡餅看來忙而不亂的混戰結束了。‘種花國人民代表控訴團’、李奉獻一行人、攔截行動的歹徒,以及,因為李奉獻的異樣而被重點關照的戴維斯,全部被捕獲了。

餡餅回頭看了看閑閑地曬著太陽、睡著午覺的西玲,方才猶如天助的車禍,是她出手幫了點兒小忙吧?

“回去吧。”西玲忽地坐起身,擡手隨意地理了理頭發,帶著餡餅回到了九源茶樓的包間。

又穿回了衣服,西玲仍雙手揣著口袋,迎著風雪回到了四合院。

鵝毛似的大雪在後半夜停了。

年三十。

淩晨四點半,皚皚白雪就映襯出了透亮的天光。

西玲剛走出房間,就見西清也打開門哆嗦著走了出來,倆人對視了一眼,默契地開始了晨練。

對自覺的西玲來說,雷打不動的晨練是他們每日的必做功課。對被迫自覺的西清來說,除非他是想嘗嘗西老爺子的‘降龍伏虎棍’,不然,就別想偷懶——虧他在十月底跟著他姨陳老夫人一起先離開了軍武營之後,還以為脫離苦海了呢。

“都離開軍武營了,你的晨練強度,能別再那麽變態了嗎?”西清氣喘籲籲地扶著膝蓋,擡眼怏怏地看著站得筆直的西玲。

“習慣了。”西玲頓住動作,回頭看了眼西清:“你先回去?”

“你還沒完?”西清看著西玲身上的負重,覺得身上哪哪兒都疼,不愧是能把軍武營裏的大老爺們都操練哭了的助教,真不是人!

“時間還早。”

“那我先回去了。”

西玲朝西清揮了揮手,跑遠了。

汗涔涔的西清直冒著霧氣,他看了看西玲踩過雪地留下的極淺腳印,默默地轉身走了。

等到西玲晨練結束,家家戶戶都熱鬧了起來了。

小陳歡和小西晟在四合院的院子裏瘋玩著雪,又鬧著西玲給他們堆雪人:“師姐,我們想要一個跟你一樣漂亮的雪人。”

“這就有點兒難了。”西玲一本正經地說道。

“來吃早飯了。”西老夫人好笑地虛點了點西玲,一邊挑起棉簾走進了堂屋。

熱鬧地吃過早飯,西玲和西清領了寫春聯和貼春聯的活計,小陳歡和小西晟領了去做粘糊的活計。

至於雪人,顯見是要等幹完活計才能堆了。

“太爺爺,張太公他老人家過年回中京市嗎?”站在桌前的西玲瞪著被西清裁好的春聯紅紙,覺得只要不過張裕老先生的眼,她的毛筆字還是很能糊弄人的。

西老爺子仔細地擦拭著才從地下挖出來的酒壇,頭也不擡地應道:“不回,怎麽?”

“沒事,就問問。”西玲放心了,並且對寫春聯的事瞬間充滿了自信。

堂屋裏各人正忙碌著,便聽得敲門聲響了起來。

西清放好西玲寫的春聯,去開了院門,見是西澤和李婉嫣,還楞了楞,又笑道:“哥,嫂子。”

把西澤和李婉嫣讓了進來,西清揚聲朝堂屋裏喊了一聲:“我哥和我嫂子來了。”

正和著粘糊的小西晟聞聲擡聲,微微嘟了嘟嘴,就有些蔫了。

西澤和李婉嫣進了堂屋,放下了東西,挺客氣地跟長輩們問好,又主動要上手幫忙幹活。

西老爺子連個眼風都未睇,陳老夫人只淺笑著、也客氣地點了點頭。

“你們先去房間裏收拾一下吧。”西老夫人笑了笑,朝李婉嫣說道。

“知道了,媽。”

西澤和李婉嫣跟著西清出了堂屋,進了給他們留的房間。

等西清離開了,李婉嫣朝堂屋方向努嘴,低聲說道:“那西玲,她怎麽還在這兒?這是賴著你爸媽不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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