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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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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準備去武術協會的西老爺子堵在了大門口的西玲, 頗有些嚴肅地和她太爺爺大眼瞪起了小眼,講道理, 她太爺爺要是敢嫌棄她偷閑,她就敢去跟她太奶奶告狀——

他老人家自己坑她也就算了,偏還夥同張裕老先生一起坑她,哼, 看來是時候恭請她太奶奶的養生湯重出江湖了。

“是西玲回來了?”站在院子裏的西老夫人揚聲問道。

“太奶奶。”西玲眸色微亮, 一溜煙兒似地竄進了四合院。

院子裏,西老夫人和陳老夫人都在, 她們正湊在陶制的魚缸前往裏撒魚食,幾尾金魚在兼養著水草和睡蓮的魚缸裏忙著進食, 悠游愜意。

“太奶奶,師娘。”

“怎麽就回來了?可是在張宗師那兒受委屈了?”陳老夫人一邊擦手,一邊細細地打量著西玲。

西玲聞言, 立時扭頭看向了也走進院子裏的西老爺子,眼神頗有深意。

“……”西老爺子微微瞇起了眼睛,視線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呔,他的棍子呢。

西玲眼眸微轉, 忙往西老夫人和陳老夫人的中間擠了擠, 也伸手撚了點兒魚食撒進了魚缸。

“張太公放我假了,所以,我就回家來了。”西玲答著一樣的話,又可憐巴巴地說道:“張太公對我很好, 就是吧,他老人家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說我愛吃苦瓜,我去他老人家那兒的當天,就給我整了一席苦瓜宴。”

西老夫人和陳老夫人聞言一齊看向了西老爺子。

“……”西老爺子若無其事的一轉身,腳下都不帶打轉兒的,就背著手利落地出了院子。

西老夫人和陳老夫人忍俊不禁,西老夫人好笑地虛點了點西玲,問道:“回來了能歇多久?”

“上午就得回去。”西玲幫著收拾起了院子,一邊問道:“這魚缸哪兒來的?”

“那你先別忙了,邊兒上休息去。”西老夫人有些心疼地拉住了西玲,又說道:“魚缸你小叔爺折騰回來的,說是院子裏養魚風水好。”

“噢。”西玲不太懂這些,隨口應了,跟著她太奶奶進了堂屋,又擡眸四下裏張望了一圈:“怎麽沒見小叔爺和歡兒、阿晟他們?”

“歡兒和阿晟一大早就鬧著要去公園裏劃船,你小叔爺犟不過他們,一早就帶著他們出門了。”

閑閑地聊著家常,西玲也揀著在張裕老先生家裏練武的事兒閑聊了一會兒。

餡餅在院子裏趴在魚缸的邊緣,豆豆眼緊緊地盯著魚缸裏的幾尾金魚,蠢蠢欲動的小爪子不時撓著魚缸,西玲輕飄飄地瞥了眼餡餅,悄無聲息地路過,戳了戳它的小尾巴。

‘噗通’一聲栽進了水裏的餡餅仰躺在水面上飄著,望著蔚藍的天空發呆,西玲,真是壞家夥呀。

又轉回堂屋的西玲問道:“師娘,您今天不去武術協會了嗎?”

“嗯,武術協會的第一屆不對外公開的武林大會已經結束了,陳家絕學的編纂一時也完不成,也不急這麽一會兒。”陳老夫人淺笑道:“這幾天我就先不去武術協會了,等歡兒和阿晟松快過這幾天,我再帶著他們一起去武術協會。”

“第一屆不對外公開的武林大會是什麽時候舉辦的?”西玲有些驚訝地問道。

“你不是參加了嗎?”

“……”西玲頗有些無語,這跟她想像中的威震猶如掀天揭地、江翻海沸之勢的武林大會也差得太遠了吧。

“你在瞎想什麽呢。”陳老夫人瞧著西玲的神色,笑得有些無奈,說道:“這可不比從前的江湖,還能打打殺殺的,這回說是武林大會,其實也就是武者們為著論資排輩上手切磋一二而已。”

“噢。”西玲故作蔫蔫兒地應了。

日頭高升,西玲拎著西老夫人收拾好的隨手禮就又出門了。盛夏的熱浪撲面而來,陷餅懶懶地掛在西玲的肩膀上,跟她吐槽著中京市的天氣。

自行車比汽車多的大街上,行人行色匆匆,偶爾有一輛摩托車駛過,總能激起其他行人的羨慕之情,街邊擺攤的小販將三輪車停在了街邊閱報欄的旁邊,探頭看得認真。

賣北冰洋冰鎮汽水的攤位上,融化的大冰塊滲出了水,滴滴答答地浸濕了小推車。

……

平平淡淡,普普通通,又忙忙碌碌的日常,差點兒讓餡餅恍惚以為昨晚發生在中京市的一切都是夢。

“感覺跟經歷了兩個不同的世界似的。”餡餅輕聲嘀咕著,仰頭看著西玲精致的側臉,跟著西玲一起利用萬象鏡穿越之後的生活,跟它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既沒有心潮澎湃的人生巔峰,也沒有熱血沸騰的稱霸世界,現在的生活,簡直沈悶得像是籠了層霧霭似的,沈甸甸的。

在看到紀興賢開著小轎車停在了路邊,等著西玲上車的時候,餡餅莫名不滿的心情達到了頂峰。

西玲上車的動作微頓,瞥了眼餡餅突然消失後空蕩蕩的肩頭,坐上了車。

再一次去到小院的西玲單獨見到了總首長,這次會面的目的,用張國慶的解釋就是:希望能詢問一下作為未來人的西玲首長對時間將近的國慶大閱兵有沒有什麽建議——事實上,確是首長們十分關註西玲是否受到了中年軍人的影響,但這件事,並不是能拿到臺面上來探究的。

“我看過84年國慶大閱兵的記錄片,特別厲害呀。”西玲微微歪了歪腦袋,問得單純:“我沒有建議行嗎?”

總首長就笑了,點著頭和藹地說行,閑談間,總首長從建國三十五周年的歷史聊起,跟西玲聊了很多。

及至聊到現在的80年代種花國和未來種花國的交易,西玲理所當然地說道:“您是偉人,我聽您的。”

提前就被告知身後名的總首長啞然失笑,嘆息著搖了搖頭,只覺得他這肩上的擔子,是愈發的沈重了。

至此,布蘇裏軍事基地的情報事件導致的與西玲有關的影響,於首長們來說,便算是翻篇了。

◇◆◇

回到萬游山的西玲在小徑上遇見了剛好外出采購回來的保姆,跟在四合院裏偶爾碰著面的幾次一樣,面容親善的阿姨朝西玲笑了笑,也不多話,直接繞到四合院的後門走了進去。

西玲站在四合院微敞著的大門前,意思意思地敲了敲門,就走了進去。

內院裏,張裕老先生正皺著眉看著抿唇不語的張皓,餘光瞥見西玲,倒是笑了笑,又指了指書房,直接說道:“回來了就先去做功課。”

西玲朝張裕老先生行了晚輩禮,也沒二話,幹脆地去了書房。

“餡餅,你沒事吧?”西玲看著突然出現的餡餅,口吻溫和。

“嗯。”餡餅背對西玲坐在書桌上,悶聲悶氣地說道:“你要是不高興,可以跟我發脾氣的。”

“因為你突然消失的事?”

“……你其實沒在生氣,對不對?”餡餅問得委屈。

“不對,我很生氣。但是,在看到你出現後,我就只顧著高興,忘了要生氣了。”西玲靜靜地看著銀狐倉鼠圓滾滾的背影,有些無奈地擱了毛筆,這只餅怎麽就被她越養越嬌氣了呢。

她要是說她沒生氣,這只犯矯情的餅就該哭出來,覺得她不在乎它了。

餡餅不自在地動了動,又扭了扭,轉身就撲到了西玲的頸邊,小聲說道:“那我也不跟你生氣了,你喜歡當愛做賠本買賣的金手指就當吧,我會支持你的啦。”雖然它旁聽了總首長講古,知道了西玲在做的事才是正確的,但它還是缺少代入感,來理解這種許國以七尺之軀負重前行的使命感。

如果曾經的西玲,不是軍人就好了。

“……”西玲挑了挑眉梢,指尖撫過餡餅的動作輕輕柔柔地,眼底卻盛滿了無奈,這只餅,到底是怎麽就認了死理,覺得她是一直在吃虧呢。

“太爺爺,您也跟我們一起出國吧!如果您想教完您的學生,我們也可以再改簽機票的!” 張皓有些激動的聲音從院子裏的飄了過來。

西玲和餡餅對視了一眼,上前輕輕地關起了書房的窗戶。

張裕老先生瞥了眼書房,眼底閃過笑意,又凝眸看向張皓,輕嘆了一聲:“你想給我老人家養老的好意,我心領了,但出國這事兒,就不用再說了。”

見張皓固執地看著他,張裕老先生又嘆息了一聲:“你不用擔心我,你自己在國外照顧好阿燕就可以了。”

“您是不是覺得我不該改國籍?”張皓緊攥著拳頭,澀聲問道。

“你是成年人,有資格決定自己的事,只要你,他日不後悔就可以了。”張裕老先生擡手拍了拍張皓的肩膀,溫聲說道:“既然你無論如何也不想再呆在種花國了,那就離開吧。”

“您……”張皓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是,他不想留在種花國,因為他恨這個國家,那十年裏,他的父母被害死了,他的妹妹被毀了容,他不該恨嗎。

“好了,這事兒就這麽定了吧。”

“……我知道了。”張皓最終還是應了下來。

其實他們兄妹和他太爺爺的血緣關系並不近,他爺爺是他太爺爺的過繼子,且還是在他太爺爺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被族裏過繼的。

當年戰亂,等到他太爺爺回來了之後,看著他爺爺這半大小夥子,也沒為難他,他太爺爺不會養兒子,就拿他爺爺當徒弟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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