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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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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兒子!”瑟縮的李婉嫣眼淚流了滿臉,語氣怨憤。

西澤在一旁扶著她,似愧疚自責般地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等西老爺子發話了,也沒有像李婉嫣那般開口爭辯,只輕聲道:“走吧。”

李婉嫣狠狠地拍了幾下西澤,又抱著他哭了起來。

西老夫人輕聲嘆了口氣,確是沒有出聲,西清抱著小西晟安靜地旁觀,小西晟趴在西清的懷裏,只看得見毛茸茸的後腦勺。

西老爺子不客氣地嗤笑了一聲:“滾。”

和著風聲的嗚嗚咽咽聲漸漸遠去了。

“太爺爺是不是有些太霸道了?”餡餅問得茫然。

“半夜裏下山,挺危險的。”餡餅把自己說楞了,下意識地看向小西晟:“那他們還敢帶著小西晟連夜下山?”

西玲站在屋門口一言不發,她的視線也落在了小西晟的身上,小家夥的反應可不像是被迫和父母分別了的,西老爺子他們和西澤夫妻的沖突也不像是僅因為教育觀念而起的。

“睡你的覺去。”轉身就往屋裏走的西老爺子瞥見西玲,朝她嫌棄地擺了擺手。

作為不了解事情來龍去脈的旁觀者,西玲也覺得她該躺回被窩裏去,隨手帶上門,抄起還在懵圈的餡餅,西玲閉目養神到了天亮。

翌日,天光乍亮。

西玲聚精會神地看著正在演武場裏打拳的西老爺子。

西老爺子的身法矯健似游龍,眼中精芒暴閃,動作間極靜化成極動的玄妙攻勢近乎技進於道,拳風破空聲似雷聲陣陣,威勢駭人。

也難怪太爺爺會說她會的是三腳貓的功夫,西玲想,和太爺爺比起來,她實在是差遠了。

西老爺子忽地放慢了動作,靜而緩地又演練了一遍,收勢後道:“西玲,去,打一遍。”

在一旁的西清聞言,歇了晨間的功課,興致勃勃地過來圍觀了。

挑了挑眉梢,西玲眼底閃過輕淺的笑意,轉瞬又恢覆了一貫的平靜,走到演武場中間,動作一絲不錯地將西老爺子方才演練過的招式,覆制粘貼了過來。

“她只看了一遍?”走到演武場的陳老夫人問道。

“嗯。”西老爺子目光灼灼,應了一聲。

陳老夫人笑了笑:“恭喜。”

西老爺子強壓下勾起的唇角:“也就有點兒小天賦而已。”

餡餅就只顧得上尖叫好帥了,西玲行雲流水的動作剛柔並濟,靈巧變化間游刃有餘,和西老爺子駭人的威勢不同,刻意收斂殺氣的西玲,周身有種連綿不斷的風雅氣勢,教人目眩神迷。

大抵是對西玲的表現還算滿意,西老爺子一早上都沒有懟她,只道:“從今天起,你開始重新修習內功,等你抓住氣感了,再重新修習一遍西家的功夫,且從入門的抻筋拔骨,到行拳走架,再到站樁練功,都是要讓體內氣機流轉,將這股元氣在周身不斷運轉,正所謂“元氣潤大千,周野全四極”,長此以往,便能徹底打破了體能的限制,未來……行了,去把負重綁上吧。”

西玲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照做。

豆豆眼變成星星眼的餡餅就有些不懂了:“你還需要苦練功夫嗎。”

西玲莫名其妙地看了餡餅一眼,她怎麽就不需要了,既然她自身的狀態越穩定,空間之力就暴漲的越厲害,那麽,她自身的狀態越好越強,她的空間異能不是就會愈發強大嗎。

而且,從她小時候第一次揮拳開始,她對不斷變強的渴望和執著就從來沒有變過。

吃過早飯,西玲抱臂站在門口看著抱著碗在演武場跑來跑去的小陳歡和小西晟,昨天在西澤和李婉嫣跟前規規矩矩吃飯的小西晟,原來,也喜歡邊吃邊玩啊。

歇了許久,西玲正要去找西老爺子修習內功,就見西老夫人站在不遠處的藥廬前,笑著朝她招手:“西玲,過來,我給你把把脈。”

“侄孫女,快去。”西清一手拎了一個小家夥,幸災樂禍的催促著,藥浴的滋味誰泡誰知道,她要是沒疼哭,他跟她姓。

西玲磨磨蹭蹭地走了過去。

“你是在心虛嗎?”餡餅稀奇地問道:“天吶,是我今天起床的姿勢不對嗎,還是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被西老夫人擒住手腕的西玲沒搭理餡餅,只僵坐在矮凳上,餘光瞥著西老夫人黑沈下來的臉色,她難得有些訕訕之色。

“他們對你不好?”西老夫人的聲音又輕又沈。

西玲微楞,又立時反應了過來:“沒有,他們對我很好。”頓了頓,又認真地說道:“非常好,再也沒有……比他們還慣著我的人了。”

西老夫人眉目間染著心疼和關切,聞言沈默了下來,那這一身的暗傷……

“你的藥浴,有幾味藥要添,你先進裏屋,脫了衣服泡進藥罐裏等我。”西老夫人柔聲說完,便起身走進了藥房。

走進裏屋,西玲就看見了土磚壘起的矮竈上放著的……大缸?不是,藥罐。

藥罐邊放著矮梯,矮竈裏燒著小火,藥罐裏黑乎乎的一片,散發著嗆人的草腥味,西玲的腦海裏蹦出一行字:小火慢燉,煲出好味道。

“哈哈哈……”在一旁要笑瘋了的餡餅格外熱心地催到:“快點,西玲,下鍋了。”

西玲陰測測地斜了它一眼,擡手把頭發卷成了丸子頭,不緊不慢地脫了衣服。

自覺飄浮到屋外的餡餅就一直問:“下鍋了嗎?西玲你下鍋了嗎?”豎著耳朵的餡餅聽到水聲,又等了等,就歡快地跑了進來。

“西玲你——”餡餅怔住了,它先是看到了一道長疤在西玲的右臂上劃出的半圓,那是差一點就會斷臂的傷痕,而她的背上,也有數道或深或淺的傷痕,子|彈、刀……但它覺得最為刺目的,是西玲身上根根分明的骨頭。

“你怎麽會瘦成這鬼樣子!”莫名的怒意來得又急又兇,餡餅忍不住咆哮出聲。

在餡餅闖進來後,有些不悅的西玲將身體全部浸到了藥浴裏,只留了腦袋在外面:“我減肥。”

餡餅定定地看了會兒西玲,消失在了原地。

西玲微頓,垂眸看著藥浴,藥效真霸道,她從皮到骨都有種被刺穿的痛感,簡直跟上刑似的。

不過,還能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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