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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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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見蕭明宇一時半會兒的也說服不了攤在地上不願意動的淩承澤走人,隱隱有些興奮地看向了寵物醫院的方向。

她還挺想……看戲的。

雖說她覺得事情有些麻煩了,但其實吧,她猜不到西玲在見到蕭明宇和淩承澤後的態度。

也料不到蕭明宇和淩承澤在見到西玲時的反應,盡管,她對他們還挺了解的——身為情報販子,為空棱計劃裏活下來的幾只狼建立個人情報檔案,是職業道德。

雖然在末世之災後,這些情報檔案就不值錢了。

至於空棱計劃本身,她則了解得不多,在以逆五芒星為標記的跨國犯罪集團被摧毀後,關於空棱計劃的所有資料就都被銷毀了,她只來得及收集一些邊角料——

在人工智能的普及下,社會結構的改變導致社會矛盾不斷加劇,不僅是國內,國與國之間的形勢也日趨覆雜,犯罪率更是以可怕的漲幅飆升。

其中以逆五芒星為標記的跨國犯罪集團更是猖狂到了無以覆加的地步,他們在世界各地點起了恐懼的戰火,即便多次被諸國聯合狙擊,他們卻也像春風吹過的野草,很快就會卷土重來,報覆的手段也一次比一次殘暴。

當然了,現在再來計較到底是跨國犯罪集團紮根太深,還是渾水過於深不可測,已經沒有意義了。

無法從外部擊潰跨國犯罪集團,就只能從內部瓦解他們了——空棱計劃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被提出來的。

西玲他們以逃犯的身份脫掉了軍裝,成了惡名昭彰的恐怖分子——誰都不知道他們在摧毀跨國犯罪集團這座金字塔的過程中經歷了什麽。

他們不需要證據,也沒有審判,唯有以暴制暴,以惡制惡,但,同時,空棱計劃也要求他們清醒地、冷靜地、理智地活在地獄裏。

容九對為了屠龍而把勇士也變成惡龍的陰險卻有效的做法十分讚賞。

至於披著惡龍外衣的勇士們,他們不再受到信任也是理所當然的,在他們即將功成身退的最後一戰中,被以支援為名義的友軍連同最後的惡龍一起埋葬於他鄉,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畢竟,惡龍重新變回勇者的奇跡只會出現在童話裏的嘛。

但話又說回來,容九自問,她要是被自己宣誓效忠的國家背叛了,還成了‘死人’,她必然是會瘋狂報覆的,她也是絕對沒辦法像西玲那樣,在死裏逃生後,清醒又克制地活著的——從這方面來說,西玲可能也有心理問題?

只是表現得和認知扭曲到將‘對不起’當成了口頭禪的蕭明宇、控制不住暴力**的淩承澤不一樣而已?

“在想什麽呢。”西玲問得漫不經心,視線不輕不重地掃過蕭明宇和淩承澤,姿態隨意地擡腿坐上了重型街車。

“在想你是不是也有……”病字被容九艱難地咽了回去,在反應過來現下的情形後,立時朝蕭明宇和淩承澤看了過去,微頓,又看回了西玲。

“嗯?”西玲鼻音微揚,瞥了眼笑得若無其事的容九,發動了重型街車,瞬間疾馳而去。

容九手忙腳亂地跟上。

得,想看西玲變臉,她還是做夢比較快。

被蕭明宇強制拽起來的淩承澤,和抓著淩承澤衣領的蕭明宇,在看見走出寵物醫院的西玲後,齊齊怔住,宛如石雕般僵立在原地。

在那一瞬,他們的腦海裏一片空白,身體因為失控的情緒在本能地顫抖著。

重型街車的引擎咆哮聲讓他們恍惚間回過神來,瘋狂朝西玲沖了過去。

“隊長——!”

從內心深處爆發的急切期望和沈重到絕望的悲傷在夜色裏匯聚成了仿佛啼血般呼喊。

追著重型街車拼命奔跑的倆人最終也只能絕望地任由那道身影再次消失在他們的眼前,恐懼再次席卷了他們——

“是隊長嗎。”無力地站在馬路中間的蕭明宇,茫然地問道。

淩承澤再次狂躁失控,這一次,蕭明宇卻沒有阻止他。是隊長嗎,蕭明宇又在心底問了一遍。

他無法確定。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長相,但,從寵物醫院走出來的女孩,看起來像易碎的花瓶。

“可在執行空棱計劃的時候,隊長扮演的那個既瘋狂又陰郁的偏執狂也毫無破綻。” 蕭明宇近乎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們能期待,真的找到了還活著的隊長,對吧?”

因為家族背景而提前從空棱計劃裏脫身的他們,在知道所有的戰友都犧牲了的那一刻,即使再怎麽堅信隊長還活著,心理防線還是徹底崩潰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行走在地獄裏的他們,有了隊長作精神支柱,安心地放棄了一切思考。

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足以扭曲人性的罪惡都由隊長背負了,而他們,只需要服從命令。

“我要去找隊長!”雙拳鮮血淋漓的淩承澤喘著粗氣。

蕭明宇站在原地,低著頭,似沒有聽到淩承澤在說什麽,他的心身都沈浸在了對過去的回憶裏——

他們第一次見到隊長,是在一次專門培養特種兵待選人的集訓分組的時候。

當時分組的依據是根據每個人在刷掉近一半人員的第一階段考核的成績決定的,每一個小組的平均實力都是均衡的,而組長,是由各小組裏第一階段考核個人成績最高的人擔任。

於是,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西玲,就成了他們小組的組長。

他們都挺不服的。

倒也不是性別歧視,就是看著眼角眉梢都是狂氣的西玲有種微妙的不爽,且,西玲比他們所有人年紀都小,臉嫩得跟未成年似的,這就更讓精英出身的他們不服了。

而在他們意識到她的美貌之前,就又被她強勢又霸道的氣場碾壓得激起了好勝心,徹底忽視了她的外表。

特別是他們還沒說什麽,西玲就懶懶地開了口:“我不喜歡不聽話的下屬,要是誰覺得自己服從我的命令委屈了,現在就站出來。只要打贏了我,我就給你們一個鹹魚翻身的機會,把組長這麻煩的位置讓出來。哦,放心,我會手下留情的。”

太囂張了!

這誰他媽的忍得了!

一時間別說在女軍人面前顧及形象了,他們都差點氣得要口不擇言了。幾個大老爺們兒叫囂著他們不可能輸給一個娘們兒,年輕氣盛的蕭明宇更是第一個沖了上去。

然後。

蕭明宇被西玲收拾得懷疑人生。

“誰是娘們兒?”

每一次被西玲打倒在地,她都要問這麽一句,蕭明宇每一次都氣得跟詐屍似地爬起來再朝西玲沖了過去。

直到他實在爬不起來了,西玲還在慢悠悠地問:“被|幹|得腿軟爬不起來了嗎,小娘們兒。” 一字一頓,漫不經心,一身吊兒郎當的痞氣。

她掃過來的視線平平淡淡的,但他們偏偏從那目光裏看出了輕視和不屑。

那剩下的人還能忍嗎?

不能!

根本忍不了!

最後,他們全趴下了。

在場大老爺們兒的自尊心都碎成了玻璃渣。

大要是西玲還嫌沒把他們的自尊心踐踏夠,一邊撣了撣衣擺,一邊輕悠悠地嘆息:“連個娘們兒都不如啊。”

……

雖然最後他們拿到了位列第一的小組成績,也對西玲心服口服了,但他們身心遭受過的重創那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被淩承澤拖著走的蕭明宇回過神,去找隊長是肯定的,可隊長,能原諒他們嗎。

◇◆◇

鯨山別墅,地下密室。

這裏是容九為她自己準備的秘密安全屋,除了她自己,也就西玲知道。

容九看著西玲不緊不慢地把屬於她的那八成軍火壘進了地下密室,實在沒忍住,湊到西玲跟前,聲線壓低,做賊似地問:“你就一點兒也不擔心他們將你還活著的消息報告上去?”

西玲擡了擡眼,閑閑地看了容九一眼:“現在是末世。”

容九盯著西玲看了幾秒,扭頭就走,她總覺得西玲那懶洋洋的平淡語氣是在暗示她蠢,雖然她沒有證據。

西玲也慢悠悠地離開了地下密室,走到別墅門口,在路過容九的時候,拍了拍她的肩膀,帶著點兒安慰的意思。

容九沒好氣地咬了咬牙:“車你開走,不送!”

西玲也沒客氣,騎著重型街車就離開了,又在臨近嘉安大廈的街道上下了車,在餡餅疑惑不解的目光裏,把重型街車收進了空間,一路步行回到了嘉安大廈。

遠遠地,西玲就看到了站在嘉安大廈地下停車場入口處的哲原和鐵蛋,一人一狗的背上都背了背包,看起來收獲頗豐。

“西玲!”等到西玲的哲原笑得很開心,一直擔憂不安的心也安穩了下來。

看著和西玲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在西玲看過來的眼神和偶爾點頭的回應中,就能興致勃勃地說一路的哲原,餡餅懷疑他的西玲語有十級。

不然,哲原是怎麽從西玲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解讀出她的意思的?

她臉上又沒有自帶彈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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