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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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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誆她去參加那達慕大會?”北太沅一手托著茶盞,一邊看向那裏給葡萄剝皮的姬媛。

姬媛無所謂地聳聳肩,把葡萄塞到嘴裏,又被酸的皺起眉頭,對他的用詞很不滿道:“這怎麽能叫誆呢?殿主啊,你們兩人折騰來去的也不是事,倒不如我做個好人來推一把。”

其實引起矛盾的北昊昊已經無所謂了,最關鍵的是由他牽扯出兩人心裏最擔憂無措的部分,北昊昊只是一個導火線,將兩人由身份地位帶來的差距陡然放大,加深了彼此的不信任。若是兩人能跨過這個坎,那麽以後將會一路平坦,就算是有小風浪,兩人相互信任,也能輕松邁過,這點旁觀者都看得清清楚楚,卻唯獨兩個當事人看不破。

姬媛嘆道:“你舍不得她,她也舍不得你,兩人黏黏糊糊拉拉扯扯又何必呢?”

北太沅哼了一聲,黑著臉冷眼看著姬媛道“她哪裏舍不得我了,這許多天你看她可曾問過我一聲?有跟你呆一起的時間都沒工夫來看看我。”

姬媛躺著也中槍,被這種奇葩的飛醋理由絕倒,幹咳一聲才道:“她這幾日為了討你喜歡,正在練習馬術呢,沒時間也不奇怪。”

北太沅臉色依舊,不過嘴角卻放平了許多,他當然不在意她參不參加什麽大會,只是很享受這種她為了自己而用盡心力的感覺。

姬媛繼續道:“到時候等她贏了殿主就親自上去褒獎一番,若是輸了就上去安慰一番,這事兒自然也就過去了。”到時候你們就繼續相親相愛,別把火撒到我們這些圍觀群眾身上了。不過這話姬媛沒敢說出來。

北太沅眉毛先是一皺,接著又慢慢松開,斜眼看著姬媛道:“你覺著…這能行?”

姬媛攤手道:“不知道,不過不試試難道你們就這麽一直僵下去?”

北太沅微微頓了一下,淡淡道:“我與她,不是這麽簡單的。”

姬媛訝異地看了北太沅一眼,她還以為北太沅沒看出來兩人問題的根源呢,沒想到竟然他自己悟到了,戀愛神經倒是比海岱發達多了。她咳了一聲,猶豫道:“大概…日子久了就能好了吧?”

北太沅皺起眉頭,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就看見一個黑袍人面色焦急地走了進來,旋身跪倒在地,高聲道:“請殿主恕屬下擅闖之罪,剛才賽場那裏傳來消息,比賽還未開始,海令主便從馬上摔下來了!”

……

海岱只覺得小腿先是一陣刺疼,接著就是一麻,麻痹的感覺速度極快地從小腿蔓延到全身,接著她只感覺眼前好似被蒙上了一層血紅色的紗布,她努力地眨眼,想要看清周圍,卻只是讓四周的景物更加朦朧,耳邊似乎傳來幾個人焦急地呼喊,海岱下意識地側耳去聽,但只感到一片嗡嗡作響。

眼前終於漆黑一片,五感如同被人封閉,她嘴唇微微動了動,身體卻軟軟地從馬背上滑了下去。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耳邊依稀傳來人語聲,似乎清晰了很多,卻依舊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海岱焦急起來,努力凝神細聽,卻覺得那聲音更加飄渺朦朧,她急躁起來,想要順著那聲音的源頭去尋,卻突然覺得身上莫名的癢了起來,好像有千萬只小蟲子在不斷叮咬,癢得讓她發瘋,她第一次覺得癢比疼更加讓人難以忍受。

海岱伸出手,下意識地想要去抓撓,卻被一股大力抓住,她忍不住用力掙紮起來,鼻子裏發出痛苦的低哼,到了後來,原本只是抓住她手的力量幹脆禁錮住了她的全身。

海岱被這奇癢逼得不情不願地睜開眼,卻看見北太沅把她整個人摟在懷裏,神色飽含自責,懊惱和擔憂。海岱從未見過他露出這般不自信的樣子,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去摸他的臉,微微擡起手時,卻看見手背和手掌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紅疹,紅疹連綿成一片,蔓延到她長袖的更深處。

她一驚,下意識地打量周圍的環境。宮懷羊和姬媛站在距離床不遠處,表情擔憂的看著她,胡若愚用一方手帕包住什麽東西,正對著陽光細看。最為特殊的是,房間裏能反光的東西全部都沒了,甚至連她鑲嵌在墻裏的一面大的全身鏡都被黑布遮擋住。

海岱驚愕道:“這是怎麽了?”

北太沅輕輕撫著她的背,低聲道:“你無事,只是有些小病,馬上就會好的。”

海岱滿臉不信地看著他,微微掙了掙“我要看鏡子。”

北太沅微微擰起眉毛,他和姬媛本以為海岱是馬術生疏,所以從馬上摔了下來,沒想到實情更加糟糕,海岱身上忽然發了密密麻麻的疹子,接著又從他的馬鞍上找出了一身細長的銀針來,上面抹了一種少見的蠱毒。

他當初送了一只荷包給海岱,裏面正是從南蠻祭祀那裏取得的一種能夠抵禦蠱毒的奇藥,胡若愚說,正是由於海岱長時間佩戴,這才能保住性命,可是這蠱毒藥性奇特,現在雖然解了生命之憂,卻渾身上下起了許多濕疹——連面上都是。

北太沅不是女子,但也知道容貌對女子的重要性,所以立刻使人把房子裏的鏡子一類物品都收走了,收不走的便遮擋起來,免得海岱瞧了難過。

他慢慢地撫著她有些淩亂的頭發,柔聲道:“別看了,你定會無事的。”

姬媛,宮懷羊和胡若愚對視了一眼,自覺地走了出去。

海岱側頭躲開他的手,帶著些驚慌地問道:“我到底怎麽了?”

北太沅的手微微頓了一頓,捧著她的臉道:“無妨,只是幾個跳梁小醜而已。”

海岱嘴角動了動:“你是說,有人要害我?那我…”

北太沅直接打斷她的話,眼神認真地道:“只這一次,以後再也不會有了。”他慢慢摩挲著她的手,除了密布的疹子外,還有幾道凹凸不平的傷疤,他知道,這是她為了他下廚留下的,可他還是硬起心腸沒去見她。

北太沅看著她驚慌的臉,這幾日的硬起的心腸一下子軟了下去,心下澀然一片,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狠心丟下她這麽多天不管。

海岱手指微微蜷縮,似乎想要抽出,卻被北太沅更緊的握住,她低下頭,不去看他的臉。

北太沅心中微澀,自己種下的惡果總得自己來品嘗,他沈默了片刻,然後慢慢道:“你放心。”

海岱擡起頭,訝異地看著他,他慢慢道:“上次…是我不好,我不該不信你,也不該這些天不管你,這才讓有些人自以為有機可趁,你本不用受這等苦的。”他伸手,兩人指尖相抵:“她們欺負你,暗害你,皆是因為覺得我不喜歡你了,可我知道,不是這樣的。這次…是我不好,以後都不會了。”

海岱不由得握住他的手,問道:“殿主是在道歉嗎?”這讓她太過驚訝,她以為如北太沅這樣高傲的人,永遠不會對誰低頭,所以忍不住想確認一下。

北太沅幫她捋開額前一縷散開的頭發,淡笑道:“是啊,也就只有你而已。”又輕輕笑道:“為了以後都不再有需要我道歉的時候,我還是別在你的事上犯錯,一輩子道這一次歉也就夠了。”

他眉眼有些無奈,神情確實溫柔的出奇:“誰讓你天生就是來克我的呢?”

海岱一怔,隨即臉色微紅地低聲道:“我也是…我也被殿主吃得死死的。”

北太沅一笑,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就看見海岱額頭又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不自在的道:“我好癢啊…好難受。”

剛才註意力在別的事情上,所以還不覺得,現在那種讓人發瘋的癢又鋪天蓋地襲來,海岱下意識地伸手去抓,卻又被北太沅牢牢握住。

北太沅抱著她高聲道:“胡若愚,你給我滾進來!”

胡若愚應聲而入,北太沅問道:“她現在如何?”

胡若愚看了海岱一眼,表情認真地道:“大抵是死不了的。”

這人怎麽這麽說話…就算海岱在百忙之中,也忍不住抽空看了他一眼。

北太沅卻好似習慣他這種說話方式,問道:“可能治好?”

胡若愚繼續道:“我這裏倒有幾個法子可以試試,雖說多虧是靠了殿主的香囊,海令主才得以活命,但到底是少見的蠱毒,想要徹底根治,活罪是難免的。”他又看了一眼海岱的臉,遲疑道:“至於海令主的臉…”

海岱飆淚道:“不會毀容吧。”

就聽他大喘氣完,悠悠地接著道:“海令主的臉應當也是無事的。”

海岱:“qaq…”這人太討厭了。

不過這還沒完,只聽他繼續道:“不過這種事也不一定,端看個人恢覆了。”

海岱:“t-t…”坑爹啊!

北太沅也看不下去他一句話好幾個轉折,冷聲道:“那你便盡全力去治好。”

胡若愚還是一臉不急不慢,你急死了我也自悠哉的表情,躬身道:“屬下遵命。”又道:“不過這疹子不能抓撓,但這等奇癢也不是尋常人可以忍受的,我給令主弄一份安神的藥吧。”

等藥煎好端上來,北太沅看著她喝完,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來。”,說著就轉身邁了出去,在外面等消息的宮懷羊和姬媛看他這時候不陪著海岱,都大為驚訝。

兩人看著他陰狠的面色,面面相覷了一會兒,還是宮懷羊先躬身問道:“殿主…您有什麽打算?”

北太沅冷漠地道:“查出來,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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